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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一切刚开始

2025-03-26 17:09:24

上梁不正下梁歪,朝廷里皇帝荒唐,地方上的官员又能好到哪里去。

上一世她知道乱世,现在则是亲身经历其中,感觉是不同的。

世事滚滚向前已经不可阻挡,李明楼收起了叹气:四老爷那边的消息切断了吗?元吉应声是:那边送来消息,四老爷和项九鼎已经开始寻找大小姐了,但他们还没有给剑南道和江陵府去信。

李明楼不在意他们,让金桔点亮灯:我来给明玉写信。

她的行踪当然不会瞒着李明玉。

剑南道那边我就只给严茂林荏桂花李敏说一声。

元吉道,这个消息也就到他们四人为止。

他没有提项云,李明楼很满意的点头:这些日子辛苦了,元吉叔你…..元吉笑了,截断她的话:我的身体很好,也不辛苦,还没开始训这些民丁呢,一切刚开始。

小姐心情又变好了,金桔在一旁举着灯过来,笑道:我偷听县衙里有人私下议论说练的乱糟糟跟放羊一般,原来是还没开始啊。

元吉道:不能一开始就把羊吓跑。

要练的好是要很辛苦的。

这些因为一时热血来军营拿起兵器的民众,如果立刻把他们变成真正的兵丁,只怕人都会跑光。

那种苦和累,会让人宁愿躺着等死。

这些金桔不懂也不多言,笑嘻嘻的应声是,将灯放下,摘去先前灯上的罩子,室内变得明亮。

光州府是没有问题,淮南道也不过如此。

元吉道,现在要注意的是浙西安德忠。

毕竟这些山贼可能是他的授意,知县和杜威也可能被他收买,现在一锅被端了,他可能善罢甘休?明杀我们不怕,他能收买窦县,不能收买整个淮南道。

李明楼道,暗杀,我们就继续剿匪,这正合我意。

元吉点头应声是。

而且我认为他可能什么都不会做。

李明楼道,回想着姜亮刘范对安德忠的评价,安德忠懦弱又多疑,他这次是奉安康山的命令做事,事情没有做好,他不敢打草惊蛇乱了安康山的大计。

元吉没有跟安康山打过交道,李奉安后期将剑南道布置的严密,外界很难刺探,他也不去刺探他人,尤其是安康山等与之势力差不多的节度使。

多疑的人想的多,懦弱的人行动力很差,这真是一个对他们有利的性格。

雀儿。

妇人的声音从内室传来,人也走到了门口,金桔疾步过去伸手,如果李明楼不想这妇人过来,她的手就会变成阻止,如果李明楼不拒绝这妇人,她的手就是搀扶。

怎么还没睡?李明楼问,站起身来。

金桔搀扶着妇人走过来,殷勤问:夫人你要不要喝茶?妇人对金桔笑了笑:不喝了。

感觉着室内有其他人在,雀儿你还在忙啊?元吉对李明楼俯首施礼,李明楼点点头:元吉叔你早些休息。

她在妇人面前并不掩藏对自己人的称呼,试探多次这个妇人只认得雀儿和武鸦儿的名字,其他人对她来说都是认识的也都是陌生的,并不在意。

元吉离开了,李明楼坐下来:我写一封信就去睡。

因为担心这个妇人一个人睡害怕,虽然妇人并没有说害怕,但她常常会问李明楼在做什么,李明楼便让她在这边睡,自己则在外的小床上,金桔去睡了单间。

给鸦儿写信吗?妇人含笑道,她的眼上还蒙着李明楼给的那条布,露出的面容在灯下一笑温婉,鸦儿收到信会很高兴。

李明楼握着笔顺口接话:你要给鸦儿说些什么吗?我来写下来。

妇人含笑摇头:我见了他再说吧。

一如既往,虽然儿子挂在嘴边,却从不多谈,李明楼一笑继续给李明玉写信,妇人在一旁坐着并不打扰。

夫人,我给你念书听。

金桔拿着一本书坐在妇人脚边。

王知去世了,李明楼占据了他的书房,王知的藏书很多,大多数都不是圣贤书,而是野史杂记话本。

金桔很喜欢拿个话本讲故事给妇人听,妇人也很喜欢听故事,这样两人都不会打扰到李明楼。

初冬的夜里,小小书房灯火明亮,映照着三人的身影高高低低,各得其乐。

相比于窦县县衙,淮南道府所在的衙门书房要大的多,其内人也多高高低低影子挤满,让明亮的灯光变得昏暗。

淮南观察使神情威严,视线扫过案上摆放的几本文书,这是光州府送来的,他没兴趣看,这些州府呈报的东西都是废话,他心里清楚的很,还不如问光州府来送信的官员话能知道的清楚。

问出的内容让他震怒,让道府的诸官惊骇。

不过震怒和惊骇并没有让淮南道的兵马立刻杀向窦县,因为不用看县府那些废话文书,观察使就知道这件事绝不会是山贼作乱。

境内有什么兵马动向异常?观察使沉声问。

厅内负责兵马的官员们低声交谈几句,有人出列俯身:没有。

大人怀疑凶手是官兵?有人问。

观察使冷笑:山贼且不说武力,身为贼怎能有杀知县的胆气。

众人低声议论纷纷点头,淮南道有官兵作乱,杀了知县,这比山贼肆虐还要严重,但没有人站出来请速速上报朝廷。

宣武道那边官兵似乎有纷争。

一个官员低声道,窦县与宣武临近,该不会……观察使的眉头凝起来,宣武道的兵马不归他管,两道相争起来很是麻烦,更何况他也不想跟宣武道的官员去朝廷上争执。

宣武道的观察使与安康山交好,这一次借着浙西安德忠过生辰,他们约好一起去,现在崔征意属他为节度使,但全海另有所选,如果安康山能说上话,全海一人之力便不足为惧。

大人。

有佐官眼明利索,轻手轻脚上前,说出了光州刺史送了一大笔钱买来的话,还是先看看光州府怎么说的,当下最要紧的是安民啊。

观察使不情不愿的拿起文书,翻开一看眉头解开了,神情有些惊讶,以往这些州府只会递上来问题指望上官们来解决,这一次光州府竟然主动解决了问题。

将王知和杜威的死归于剿匪义勇捐躯,这个倒无所谓,道府当然也要这样做,最妙的是捞住了一方闲人接过了这件麻烦事,行不行的民心暂时安了就解了燃眉之急。

不错不错。

观察使赞叹,这才下令,抽调一批兵马去窦县,先按山贼作乱清剿,至于追凶…..他手指轻轻掐算。

待过了十一月二十八再查。

那时候安德忠的生日过完了,朝廷的关于淮南道节度使的任命也差不多落定了。

诸官齐声应是。

并不是所有的道府都有书房,也并不是所有的官员们遇到紧急事都能谈论平和。

站在浙西节度使的道府里,形容狼狈的男人看着夜色里华丽明亮的厅堂,脸上浮现了奔逃一路都没有过的恐惧。

安大公子,心情还好吧?他颤声问。

引路的人看他一眼,眼神冰冷: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