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香袅袅,一缕青烟从旁边的香炉旁的缝隙间飘出来。
正厅里,陈善同张氏一声不吭的站在一旁,前者面色带着阴寒。
胡老姨娘拍着桌子怒声道:这就是你们教养出来的好女儿,眼下辞儿马上大婚竟被她的人在屋子里搜出这些东西来,大婚前辞儿病倒,我看你们该怎么跟我老婆子交代。
张氏看她一眼,低声道:这种事还是等宴儿来了问清楚后再作定论的好。
人证物证俱在,难不成还能是谁诬陷了她不成。
胡老姨娘看着慢慢从门口进来陈辞宁,眼眶一红起身迎过去,将陈辞宁的手握在手心道:真是可怜了我的辞儿,心存仁厚却还被有心人这般诅咒,当真是好人没有好报。
陈善欲要开口,却被张氏一把拉住,夫妻两个对视上,张氏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这个时候陈善若是帮陈宴宁说一句话,那么就更是惹恼了胡老姨娘,她本就在气头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陈宴宁跟着后头赶来,前脚刚进门,后脚就被迎面而来的茶杯吓得一个激灵,瞳孔骤缩抬起眼狠狠地盯着胡老姨娘,对方丝毫不畏惧,呛声问:你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自己做了不该做的事情难不成还是别人冤枉你了。
不该做的事情?陈宴宁身板笔直,扬起下巴看着她:老姨娘,您倒是说说看我究竟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你自己看吧。
胡老姨娘被气得两眼发黑,陈辞宁将她扶着坐下,后一刻她便扬手打翻胳膊便的托盘,上头的符纸与木偶娃娃落在她脚边。
陈宴宁俯身拾起来,指尖轻轻拂过嗤笑:就这个?你——胡老姨娘抬手拿起瓷杯狠狠摔在地上,发出剧烈的一声响,陈善闭了闭眼,张氏烦躁地别开脸,老姨娘吼她:你知不知道巫蛊之术是要砍头的,如今你却拿这种肮脏把戏来害你姐姐,你心肠怎么如此歹毒。
陈宴宁耸耸肩膀,又看了一眼符纸,将手里的东西丢在地上,弯起一点笑:如果老姨娘今日非要用这个事情来找我的事,现在散了或许我不会计较,我不是那些贱丫头可以任人揉搓。
放肆!胡老姨娘气的作势要拿拐杖去打她,陈辞宁急忙拦住她,老姨娘看着张氏道:这就是你的好女儿吗,没一点教养!我有没有教养轮不到你来说,我祖母都还没说什么你凭什么指手画脚,还有,以后不要再指使我阿娘做这个做那个,她不是你儿媳妇。
继而将眼神落在陈辞宁身上,看着她紧紧地将手攥在一处努力挺直腰板,陈宴宁眼里带着锋芒,一字一句的道:四姐姐,这事情当真是我所为吗?陈辞宁咽下口水,眼神左右闪躲:可不是,那天我还记得你说了在我大婚前要给我送上贺礼的,没曾想竟是这个。
五妹妹,你就承认吧,我是不会怪你的。
听闻这话,陈宴宁慢慢低下了头,就在陈辞宁以为她要妥协承认时,她说:四姐姐,我给过你机会了,是你不珍惜。
来人呐,把东西拿上来。
湖玉从门外进来,手里还抬着红木托盘,陈宴宁转身看着托盘上的那把匕首及木屑,拿起匕首轻抚:四姐姐,可还认得这个?陈辞宁几步走上来,腿脚都在发抖,从她手中夺来匕首,看着匕首柄上清晰可见的字,她竟紧张震惊到喃喃:怎么会在你这里,我明明……明明什么?陈宴宁忽然开口接问,陈辞宁反应过来,结巴着说:我……我明明也有一把跟你一样的匕首,还……还在屋子里呢。
不听她的辩解,陈宴宁一把拿回来,走过去递交给陈善,扬声道:这把匕首我们三姐妹同样都有,是爹爹在大姐姐出嫁那年奉命带兵出征,回来时给我们三姐妹的战利品。
上面刻了我们三姐妹名里的一个字,我的是宴,大姐姐是毓,而四姐姐……她转过头看着浑身发抖的陈辞宁,巧笑道:你的是辞。
这不是我的东西,陈宴宁,你说谎,这定是你去旁的地方找来作假的,肯定不是我的。
陈辞宁踉跄着将陈宴宁一把推开,再次将匕首拿在手上,反复查看那个字,手柄上没有一丝一毫旁的印记,她浑身一软,这就是她的。
陈善冷冷一甩袖,沉声道:看来这事情,倒是辞宁一手所为诬陷她五妹妹了。
我没有!陈辞宁尖叫否认。
张氏心中对她仅剩的一丝温柔全部消失,对崔妈妈道:把人关进祠堂,没有老爷的吩咐不准放出来。
眼看着婆子们押陈辞宁,老姨娘终于坐不住了,起身颤巍巍:她……她怎么会自己害自己呢,定是……她的辩解没有丝毫力度,陈宴宁眼中尽是寒意:老姨娘,我与辞宁同样都不是你的孙女,你为何如此偏心她。
我是厌恶四姐姐,可我绝不会用这些败坏陈氏门楣的事情来害她,我不是她,自私自利。
说完陈宴宁行了礼转身就走。
陈善也是烦躁不已,自胡老姨娘回来后,家中纷争不断,忍不住开口:消停点吧!正厅内众人离去,只剩下仰在椅子上的老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