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文蔷被吓一跳, 两个字下意识蹦了出来。
柯氦扫了小花骨朵儿一眼, 示意她安静。
再又发现陈阿婆似乎听不见文蔷的声音。
柯氦这才面不改色地对陈阿婆道:她睡着了, 我正要扶她上去。
陈阿婆:噢~特地被拉长了音调显示着陈阿婆此刻八卦的内心。
你为什么和小文见面都要戴口罩?柯教授, 我之前就说了不要因为长相而自卑。
我没有。
柯氦觉得自己有必要辩解一下。
他这辈子还真没有因为长相而自卑过。
那你把口罩摘下来我看看?陈阿婆盯着他。
文蔷焦急得不得了, 就怕柯氦摘了口罩给陈阿婆表演一个花粉过敏当场晕厥之类的。
柯氦僵硬地在原地站了几秒,又重申道:她睡着了, 我得带她上去了。
噢, 那你带吧。
陈阿婆说着, 丝毫没有就此离开的意思。
柯氦只得往‘文蔷’的身边走了走, 拉起对方的手搭在自己肩膀上, 准备将人扶上楼。
陈阿婆却突然道:你这样小文很不舒服啊,不如叫她起来自己上去吧?在花盆里的文蔷瑟瑟发抖。
阿婆,我怀疑你拿了导演的剧本?柯氦又僵了瞬间, 默默地将‘文蔷’抱起来了。
有些不太标准的公主抱, 但是比起刚才被扶着的姿势,看上去的确是舒服多了。
陈阿婆终于满意了,点头道:送她上去吧。
柯氦这才像是个没有感情的搬运机器, 迈开步子上楼。
台阶是木质的,文蔷清楚地听到柯氦每踩一下,就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她神游天外地想着:我似乎没有很重吧?没有的吧……的吧……吧……上一次称体重是什么时候文蔷已经不记得了。
她只能在心理祈祷柯氦别觉得她很重。
没想到她刚刚祈祷完毕,柯氦脚下就磕绊了一下, 差点没栽倒在台阶的最上面。
陈阿婆啧啧感叹道:小伙子这体力不行啊?文蔷的呼吸大概停止了有那么十多秒,她甚至觉得自己可以立刻死去。
这是怎么样的虎狼之词啊。
柯氦抱着‘文蔷’,怀里的姑娘轻飘飘像是一根木头, 他自己也僵硬成了一根木头。
就这样上了二楼。
柯氦看着被文蔷打理得井井有条的房间,突然觉得特别羡慕。
那是一种学渣对学霸的本能的羡慕。
但他没有多看,将‘文蔷’在床上放下之后下楼来。
阿婆,我今天还有事就先走了。
柯氦对着陈阿婆说着,伸手抱起了花盆。
陈阿婆应了声,目送着柯氦离开。
文蔷忍不住道:柯教授你提醒阿婆一句,叫她别打扰我,不然她……快看她,她要上去叫醒我了!!!说到后面,文蔷的声音几近嘶吼。
柯氦赶紧扭头,道:阿婆,她……很累了,让她休息吧。
晚饭也不用叫她了。
正要迈步上楼挖掘八卦的陈阿婆脚步一顿,笑眯眯道:好的。
柯氦决定看着陈阿婆走了再走。
情况一下子反转。
陈阿婆在原地站了几秒,忍不住嘟囔道:小气得很啊。
柯氦:……等陈阿婆终于走了,文蔷才道:快,带我上去。
正要出去的柯氦还能怎么办呢,只能再度爬上了二楼。
阳光从小窗外面照射进来,床上的姑娘面色雪白。
柯氦又想起在之前在ICU里看到的文蔷的样子。
他下意识道:你以后出门小心点。
干嘛,你要找人打我吗?文蔷下意识就怼了一句。
柯氦无语道:我打你还要找人?文蔷:???你还真想打我?皮是不可能继续皮的,文蔷看了眼床上的‘自己’,催促柯氦道:快,让我的手碰碰花看能不能回去?陈阿婆还在外面虎视眈眈呢,谁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过来喊‘她’起来,顺便叨唠一下柯氦的事情。
到时候发现怎么都叫不醒。
她肯定又要被运到医院去。
文蔷想想都觉得那画面太美简直不能直视。
花盆里的植土没有覆盖鹅卵石,柯氦怕掉灰到床上,只能拿起‘文蔷’的手碰了碰小花苞。
掌心的手腕是暖的。
柯氦很少接触别人的体温,此刻只觉得‘文蔷’的手腕快要将他的掌心灼出一层细密的汗。
碰了两下柯氦就将‘文蔷’的手腕放下了。
文蔷崩溃道:不行啊,这怎么办?柯氦看了眼床上的姑娘,又看向花骨朵儿,道:我有一个办法。
外面的雨早就停了。
柯氦骑着自行车一路回到街角,又将自己的超跑开了出来,直奔巷口的花店。
花店里很安静,看来是陈阿婆还没来得及折返。
柯氦一路上了二楼,对文蔷道:我先抱她下去,你在这等着。
文蔷道:那你快点啊,我有点紧张。
柯氦的嘴角细不可查地勾了勾,嗯了声,才弯腰将床上的‘文蔷’抱起来。
我重吗?文蔷问。
柯氦摇摇头。
文蔷松了口气,道:那你这次别摔着了。
柯氦心口一暖,又听文蔷补了一句,磕着我就不好了。
柯氦现在,立刻,马上就想把怀里的这个没有意识的家伙扔在地上。
但他最后还是没有这样做。
倒是一路平稳地抱着‘文蔷’,将对方在驾驶座上安置好了。
才又折回去拿花盆。
赶紧开车。
文蔷催促。
柯氦紧张地发动了车子,莫名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车子如同脱缰的野马,迅速驶离了巷口的花店。
等到都上了主道,文蔷才猛地意识到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住酒店要身份证啊,你带了吗?我带了吗?问完之后,她自己倒是和柯氦异口同声:……没有。
……没有。
拿你的拿我的?文蔷迟疑地问。
柯氦思考了三秒,我的。
他不想再去花店玩心跳了。
于是本来要去酒店的车子转了个弯,直奔柯氦在街角的小楼房。
柯氦的手机在这个时候振动起来。
是小艾的电话。
柯氦戴好了蓝牙耳机,才道:怎么了?平常好脾气的小艾此刻都带了几分无语,道:教授您自己觉得呢?说好的四点钟出实验结果的,您人呢?我现在有事要办,你先处理吧。
柯氦说着,利落地打下了转向灯。
几秒后,方向盘被转了一圈,因为用力,指节的棱角越发清晰。
文蔷就是觉得他开车的时候格外的帅,就连打转向灯的动作都让人心跳加速。
心跳加速?你有心跳吗?柯氦听到文蔷的心理活动,实在是忍不住,十分没良心地挂断了小艾的电话,并且有了以上的疑问。
文蔷:???我漏心理活动了?嗯,漏了。
柯氦好像心情挺好。
文蔷心想这男人可真是恶劣啊,总是以取笑她为乐趣。
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柯氦叮嘱道:我去拿身份证,你在这里别动。
文蔷抖了抖叶子,道:带我去呗,我也想康康你的房间。
柯氦的脚步一顿,想想还是抱起了花盆。
就如同以往的很多次,文蔷再度来到柯氦的卧室。
他将她放在窗台上,突然低声道:不想放你回去了。
文蔷:啊?柯氦笑笑,摆摆手示意她没什么。
自己则是蹲在床头柜前面翻身份证。
住酒店还要钱的,记得带钱。
文蔷想想还是叮嘱了一声。
柯氦漫不经心道:这点生活常识我还是知道的。
拿好了东西,柯氦又抱起花盆。
文蔷仰着小花苞问他,你说我还能回去吗?如果回去了,下次还能过来吗?柯氦叹了口气,突然分外认真地看着她,道:不要再试了,待在植物里面对你来说并不安全。
可是……文蔷还想说什么。
柯氦就道:我不会再让你试了。
唔,那好叭。
文蔷应了一声。
心情莫名有些复杂。
可我还挺喜欢这样的……你不是也挺喜欢的吗?而且我觉得你一个人挺孤单的,我晚上陪你说说话也好。
说着,她又看向他。
柯氦的脚步顿住了。
他在想为什么有人能这样呢?平常的时候刀枪不进,变成花了又能这样坦诚。
不像是同一个人。
他认命地叹了口气,又摸了摸小花骨朵儿,才道:走吧。
文蔷摸不透柯氦的心思,只能闭嘴。
一人一花就这样一路回到了车上。
文蔷突然闷闷道:不去酒店了。
柯氦正要打火的手一顿。
文蔷也不等柯氦的回复。
她有点忸怩地动了动叶子,道:让我在你家住一晚呗,反正我人身也没知觉了,你就把她扔沙发上,给个毯子就好。
柯氦怔怔看着她。
不行吗?文蔷追问。
柯氦又像是有蚊子在咬他后脖颈。
一连抓了好几下才道:这样不太好吧?你连沙发都不愿意分给我?那……你把我放车上也行吧。
文蔷无奈道,我总觉得酒店不太安全。
你想啊,要是我一直不醒,明天服务生敲我门怎么办?把我当尸体了怎么办?小蔷薇。
柯氦突然喊了她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柯教授的火葬场大概就是一个憨批的老婆吧诶,两个恋爱智商为负数的人在一起真的好难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