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气不打一处来, 我都内伤成这个样子了,他竟然还能趴在我肚子上酣然大睡?真是气煞我也!不由分说,我一拳头把睡在我肚子上的南墨给打醒了。
他顶着一双熊猫眼, 迷茫的望着我, 叫了我一声:婆婆。
我眯着眼盯着他那双熊猫眼看:谁把你打成这个样子的?南墨挠着后脑勺, 摇头:忘记了, 不甚清楚。
他又走到我床前来,一脸关心的询问我:婆婆, 你昨晚是怎么了呀?你现在感觉如何?哪里有难受吗?经他那么一问,我顿感我哪哪都不好了!啊,嗷~我捂着胸口叫了几声说没事:也就是被人打的受了点内伤而已!我又吩咐他:你去给我上山看有没有蓬莪术,延胡索,给我挖几个来, 还有红花,你把红花碾碎了拿来与我。
吃点抹点, 我就没事了。
南墨仔细的听着点了点头,转身就要去找这几样东西了,才走了没几步,又顿住了脚步回头冲我问:婆婆, 要不要给你逮几个魁蛤?我懒懒的往床上一瘫:那再好不过!嗯, 行,婆婆我知道了。
说完,南墨就动身上山采药了。
我瘫在床上,缓缓又睡了过去。
白日梦做起来, 梦到我饿得发慌, 去偷人家的包子吃,结果被人家给发现了。
那人追着骂我打我, 似乎每日我都过着这样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生活。
直到有一天,天寒地冻,漫天白雪,我冷的瑟瑟发抖蜷缩在一起,离被冻死饿死只差一线之间,眼前恍惚一片,我看见有一个一头白发长到脚踝的女孩出现在了我眼前。
她向我伸出一双手,冰凉的掌间却端着一碗热乎乎的牛肉汤。
来,把它喝了,你就会活下来。
她这样冷淡的告诉我。
活下来,成为我的利刃去帮我完成那些永无止境的杀戮。
我以为那是一双救赎的手,我颤巍巍的接过那碗牛肉汤,把它给喝了个干净。
终于,我的身体有了点温度。
那满头白发的小女孩阴森森笑着挽起我的手:走,我就需要像你这样无家可归,无父无母的孩子,最好你也要无心无情。
她说,她要带我去雪岭。
那里有吃有喝,却终年寒冷。
迎接我的是要从百十余名杀手中留住自己的性命,去打破走出那片寒冷之地。
用滚烫的鲜血来温暖那早已杀的麻木冰冷的心。
后来,我进了墨舞流影,传说中江湖一等一杀手组织。
再后来,我们都长大了,有了自己独立的想法、意识,也有独挡一面的能力了。
我们便不再屈从,听人之命受人摆布,哪有自己发家单干的强。
于是,我和师姐单飞了。
她有她的青琅轩,而我却选择了孤身一人闯荡江湖,江湖上唯傻婆婆是也。
一入梦境深似海,最后还是南墨把我给叫醒了。
醒来后,我肚子咕噜咕噜的叫,我摸着它,发出一声感叹:想吃牛肉汤了。
南墨这才听见,就嗯了声:我这就去给婆婆做,正好吃完汤再吃药也好些。
他去另一间屋生火烧锅煮牛肉汤了,那香味我躺在床上都能闻见。
真香!我流着口水发自肺腑的赞叹。
没多会,汤就烧好了。
南墨小心的端到我跟前来,吹了吹碗中的热气,嘱咐道:婆婆,你小心喝,烫。
我点点头,正欲抬手接过那碗汤的来着,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我得趁此好好使使我这个小奴隶来,于是我诶的一声叹气:手上没力气,都提不起来呀!南墨会心一笑,端正了手里的碗,可亲可爱道:来,婆婆,我喂你!那……真是有劳大孙子了呢!我虚弱着声音张开嘴。
南墨脸上又绽开一层笑容:侍奉婆婆,是我分内之事。
我听的非常满意,一掌拍上他的肩头:这才是我好大孙子!南墨极力稳住那碗牛肉汤,没让热汤撒出来,他呵出一声笑,问:婆婆不是手上没力气,都提不起来的吗?我瞅了他一眼,从善如流道:一个手有,一个手没有,喝汤要一个手端,一个手扒汤里头的牛肉!南墨点点头,无可奈何的继续笑:婆婆说的太在理了。
我哼的一声:还不伺候我喝汤。
来,婆婆张嘴,小心烫!南墨舀了一勺汤笑着送到了我嘴边。
我撩起面纱只露出我的一张嘴来。
他一勺一勺慢悠悠的舀,喝的我一点都不过瘾!于是,喝到一半,爽性我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碗,仰头,连汤带肉,一口干了!最后,我舔舔嘴唇:爽!这才叫爽!南墨揶揄的笑笑:婆婆如今可恢复力气了?我撸起袖子来抹了一抹嘴唇,痞里痞气道:就算我老婆子没力气,我也能分分钟就能把你给撂倒喽!哦,是吗?南墨勾了勾唇角。
听他这意思,他这是不相信呐?于是,我又一撸袖子,从床上支起半身来,准备大干一场:不信咱就来试试呀!说时迟那时快,我一个闪身扑上前,逮着坐在床沿上的南墨,够上他的肩膀就那么一掰一按,腿下再屈膝一抵他的小腹,他闷声吃了痛。
这厢,他还没反应过来,我又三下两下左敲右按,就将他给撂倒在床上了。
他被我压在身下,我挑衅的坐在他的胯上。
怎么样?还怀疑我的实力吗?我冲他一挑眉,一扬发。
南墨睁大了一双熊猫眼望我:婆婆,你……你要做什么?我又压近他一分,拍了拍他的脸,随口答道:向你证明我的实力!南墨艰难的咽了口口水,开始吹捧我:婆婆的实力那是不容置疑。
我轻蔑的哼了一声,坐在他胯上,忽然感觉坐的不舒服了,那块地界好像有个什么又大又硬的东西硌着我了。
你这里藏了个什么暗器啊?硌的我慌!我问他,探手就要往那里摸去。
等我给摸着了,我一定要将它捏的粉碎,好让他看看我真正的实力!身下的南墨在那一瞬,似乎紧张得不行,他赶紧一抬手将我的手给捉回来,牢牢的握在了他的掌心。
婆婆,不可!他紧张的喊出了声,声音有些低沉沙哑。
我不明所以:为何不可?但转念一想,我又换了个笑脸,好生好气道:你就让我摸摸让我看看是什么?我又不会对你干什么坏事的!就只是想证明证明我的实力而已!南墨攥着我的手坚决摇头,两腿忽然又收在一起,紧绷不开:婆婆的实力我都看见了。
那是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但是你真的不能摸不能看,摸了看了你要对我负责!他苦兮兮的望着我。
一双熊猫眼可爱极了。
嘿,这是哪门子说法?不就摸摸看看吗?能怎滴?还要对他负责?真当那是个什么宝了!切!我一甩手,感觉自己回了一阵的力气,如今又被压南墨压完了,便道:今个不摸不看也罢,不过总有一天我会摸到看到的!我信誓旦旦,撂了狠话:你偏不给我看,我偏要让它成为我手中的玩物,任我揉捏!南墨瞠目结舌,却是很有骨气的也向我发起了挑衅!事关尊严,岂能儿戏?他被压在我身下,还努力的在说: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一定要让它先驯服你。
让你根本没有机会可以对它怎么样?哼!我藐视一切:咱就等着瞧吧!看谁先栽在谁的手里。
南墨说好:那婆婆现在可以起来了吗?不等他说完,我就已经从他身上跳了下来。
却……还在盯着他的裤裆看。
南墨似是注意到了我的视线,赶紧捂住了那里,一溜烟跑出了屋去。
可没过多会,他自个又送上了门来。
这次是来给我送药的。
这人还算有良心,手把手将药给我喂完。
末了,还甚是贴心的掏出一块绢帛的手帕给我擦了擦嘴,说:婆婆受了内伤,便再不要随意施展武功了。
我还是心存疑虑,有些不解,自言自语了起来:你说,你干嘛要对我这么好呢?从来都没有一个人会在意我这些小事。
作为一名杀手,伤痛在所难免,而我习惯了的是,自己一个人舔舐伤口,撒酒浇痛!任由旧伤添新伤,我不管不问,因为我知道,在某个我沉睡过去的无人之夜,它们总要坚强的学会自己去愈合。
我迷茫着,想到以前:你生病时,我都对你爱理不理的……可你还给我熬药喂药?你脑子是不是真有什么问题啊?比如……我嘿嘿笑着:就爱当受虐狂!南墨看着我,眸里似乎闪过一瞬同情怜惜的光,他轻轻的说:以后,婆婆便再不用自己给自己包扎伤口了。
你的饭由我做,你的药有我熬,这些事,就交给您这个孙子我代劳吧。
孙儿孝敬婆婆,人之常情嘛~他讪讪的又说:你可千万别多想!我做这些,就是不想被你扫地出门,不想被你一拐打死而已,我还想好死不如赖活着!前几句听的,给我做饭,给我熬药,我差点就要被感动的老泪纵横了,可后面再加上我转念一想,他这是……我坐在床上踹了他一脚,破口大骂:滚,你给我滚!我明明没有那么凶残的!好不好?作者有话要说:狭路相逢勇者胜!哈哈哈哈,容我狂笑三百声!最后求个撒花留言收藏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