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念听到刘栩棠这一声的呵斥,手上端茶的动作一顿,眼眸微眯,看向他。
刘栩棠正将柳依依小心翼翼的搂在怀里,声音温柔,依依你怎么样啊?腿疼不疼?柳依依状似虚弱的半靠在他的怀里,抿着嘴不说话,小脸苍白的摇了摇头。
叶念有些无聊,一只手撑着下巴,打了个哈欠,看面前两个人演戏。
刘栩棠对她道:就知道你一回来就要磋磨依依,你作为王妃就不能有容人之量吗!?柳依依眼眶有些红,听到刘栩棠这么说,急急的握住他的手,道:王爷你别说了,妾身向王妃请安行礼是应该的,不算委屈。
依依,你不用替她说话,本王有眼睛会看。
她在打什么主意我能看不出吗?你就是太傻,被欺负了都不知道告诉本王。
叶念看着眼前两个人你侬我侬,你说一句我接一句的,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这两位似乎不用别人掺和,自己就能把一部宅斗戏演完。
好了。
王爷你若是没什么事找我,那就带着你的妾室走吧。
以后她只用每月的初一来请安就行了。
她挥了挥手对两人说道。
戏虽然演的有趣,但如果每天都来这么一出,也是很累人的。
刘栩棠方才便在考虑不让柳依依每天起那么早过来请安了,没想到叶念先把这件事提了出来。
哼,还算你识相。
他冷哼一声,便一甩袖,半楼半扶着柳依依出去了。
叶念撇了撇嘴,将刚才没喝完的茶又端起来抿了一口。
王妃,您不和王爷提一下掌家钥匙的事吗?你先前生病让那个刘氏代为管理也就算了,您现在如今回来了,她怎么还不还回来?翠儿瞧着瑾王人走出了院子了,自家王妃却还没提这件事,不禁有些急了,弯腰提醒道。
掌家钥匙可是必须捏在正室的手中啊。
若是传出去瑾王府的后院如今跳过了王妃由一个妾室掌管,那么王妃岂不是要成了全汴京的笑话了?不急。
叶念淡淡回道,别的话便没有再多说了。
按照原主的记忆来看,拿着掌家钥匙管理要打理整个王府的事宜,还真是个不小的工程。
而且还永远忙不完。
叶念觉得这太耗精力了,她还要调查先太子之死,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王府的掌家之权还是先放一放吧。
对了,翠儿。
我的那些陪嫁的铺子和田地都拿来给我看一下。
她既然要调查这么一件皇室大案,那么钱绝对是必不可少的,怎么都不够用,一定要多多益善。
现在掌家钥匙在柳依依手上,那么每月发给她的月俸绝对不会多。
那么只能靠原主手上原有的资源来找出生财之道。
翠儿很快就把黝黑的木制盒子和店铺经营的账簿拿了过来。
原主的嫁妆虽然在汴京里比不算多,但也不算少。
叶念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才快速的翻看完。
里面只有几个店铺在盈利,剩下的不是盈利微少就是在亏钱。
这也是因为先前原主对于生活的自暴自弃而长时间没去管过这些店铺造成的。
叶念挑出里面所有盈亏的店铺,对其中几家写下了经营管理的改善方案和别的建议,让翠儿去让人送到各家店铺掌柜手里。
还有剩下的两家,一个是成衣店还有一个是卖胭脂的店铺。
她觉得这两家店铺是最有可能赚大钱的,于是准备明日亲自去店里看一下。
叶念将写好的东西交给翠儿,忽然想起什么,问她道:对了翠儿,先前我病着的时候,我记得你被王爷打发去浣洗衣裳了?翠儿点头称是。
那你有在那边有认识哪个和你亲近的丫鬟没有?可以信任的。
叶念又接着问道。
翠儿立马就想到一个人,有一个同奴婢一道洗衣服的丫鬟叫做欣儿,人很老实,在庄稼户长大的。
因身子长得壮实,被府里买进来后就分配负责洗衣。
奴婢刚去的时候用冷水洗衣,身子没受住得了风寒,还是她整日照顾奴婢还帮忙把那几天奴婢负责洗的衣服给代劳了。
奴婢觉得欣儿可以信任的。
叶念点头,随后从首饰盒里拿出一些碎银,放到翠儿的手中,既然别人帮过你,那你如今也不能忘了她的恩情。
你最近就时常带点吃的喝的去看看她,给她点钱,让她日子也过的宽松一些。
她拍了拍翠儿的手,又特地说了一句:姐妹情分难得,还是不要断了好。
翠儿一向忠心,明白了叶念的意思后边立马点头应了下来,也不会多问原因。
夜里的梦中,叶念依然和那位素衣男子喝茶看景,偶尔聊上几句。
因为早上柳依依也不用来请安,刘栩棠就更不会来了,所以叶念就睡了个懒觉,才拖拖拉拉的起床。
王妃,柳叶姐将请安信递到府里了。
叶念正坐在桌上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不知是早膳还是午膳时,翠儿拿着一封信匆匆走进来,递给她。
柳叶是原主身边伺候的老人了,因为原本就比原主大了五岁,所以很早就由原主母亲作主许配了人家。
所以才没有和原主一起来到这个王府,而是住在府外。
不过柳叶一直都念着原主这个主子,时常会递交请安信进来。
柳叶近来还好吗?叶念一边打开信一边问翠儿道。
信里面除了请安的吉祥话就是聊了一些她最近生活里的琐事。
王妃,奴婢先前就想和您说了,我听说柳叶姐姐在夫家过的并不好。
婆婆公公把她的嫁妆给占了不说,还整日要柳叶跟下人一样伺候他们。
夫君得了钱手上宽裕了,还想要纳一房小妾。
叶念冷哼一声。
柳叶所嫁的不过是一个普通掌柜,即便如今叶家不如以前了,也轮不到他们来气压从叶家出去的人吧。
你带上几个小厮,亲自上门去看看柳叶,顺便敲打敲打她夫家。
走的时候你悄悄给柳叶一些钱,和她说如果想要和离,来和我说,我会替她作主。
翠儿早就想教训教训那家人了,要不是先前王妃的处境和情绪不好,自己和她说柳叶的情况不合适,也不会等到现在。
她拿着叶念给的钱,叫上几个人便气汹汹的出了门。
等叶念用完午膳,翠儿便回来了,向她回禀了情况。
叶念点了点头,你先去用午膳,等吃完陪我出一趟门。
下午叶念带着翠儿去了昨天她挑出来的那两家铺子。
因为她也知道现在自己这个身子还没养好,脸色依旧不怎么红润,她干脆就戴上了帷帽出了门。
果然这个身体不给力,在她才看完一家店铺后就觉得累了。
她强撑着又去了第二家店铺看情况。
两家铺子看完后夕阳已经西下,叶念松了口气。
果然和她想的一样,这两家铺子现在虽然在亏钱,但有不少的潜力,可以转亏为盈,而且可以赚大大的钱。
走出胭脂铺,叶念心里正想着事,可能因为有些低血糖,让她忽然头晕目眩,没站稳身子向一旁倒去。
原本饿的皮包骨头的身体,在这几日的三餐正常外加食补下,稍稍长回了些肉来。
但依旧还是看起来瘦弱了些。
素色的白衣裙下空荡荡的,像是一阵风就能吹走似的,显得人更加娇弱惹人怜惜。
而那束腰带在腰间紧紧一扎,将盈盈一握的小蛮腰展露无异。
等翠儿反应过来要上前扶住却已是来不及了,在叶念就快在自家店铺门口摔倒时,此刻一双宽大有力的手及时赶到,一把扶起她。
一只手放在她的腰上,另一只手握住手臂将她带起。
等叶念借着这股力道站稳后,对方便懂礼的立刻将手收回。
只是那只扶在腰间的手抽回时,指尖却像是无意的轻轻拂过,宛如带着一股电流,被轻触过的肌肤立刻激起一阵酥麻感。
站稳后叶念便朝身旁那人看去。
这位姑娘,小生失礼了。
只见一个身穿蓝衣的英俊年轻男子对她做辑以示歉意,动作保持着没变,他头却抬起,双眼直直的看向了她。
身姿高大却并不显威武,反而一身的风流气韵。
看向叶念的眼角下,有一颗黑色的泪痣,将其狭长的丹凤眼染上魅惑。
眼中像是有一个钩子一般,可以吸引勾住到世间任何一个女子的视线。
叶念透过帷帽的薄纱,在他的眼眸处停顿了一瞬,随后便微微一笑,道了声多谢后,行了个礼,便继续往前走上了马车。
这位蓝衣公子还依旧站在原地,看着那辆马车徐徐远去,眼睛一弯勾了勾唇,眼角下的那颗痣便更加勾人起来。
他抬起刚才扶住叶念腰间的那只手,微微合拢手指间搓了搓,像是在回味刚才的触感。
真细啊。
随后他的视线便停留在一看便知规模不是寻常人家的马车上,见到马车帷帐上挂着的一块牌匾。
——原来是瑾王府的王妃啊。
蓝衣男子微微眯起眼。
卫公子,您在看什么呢?咱们还回首辅府吗?身旁的小厮没听清他刚才的低喃,只是奇怪刚才公子不是说要回去的吗,怎么现在站着不动了。
走吧。
唰的一声,蓝衣的公子将手里的扇子展开,风流倜傥的扇了扇。
小厮早已习惯他的作风了,抱怨道:哎,这首辅府的规矩可真多,还要规定人外出的时间。
还不如当初在太傅的府上自由呢。
蓝衣美男收起手里的扇子,转手敲在小厮的头上,别抱怨了,现在咱们领着首辅大人给的月钱,住在他府上自然是听他们的规矩行事。
另外,太傅如今已经是户部尚书了,别乱叫称呼。
听见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