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段疯狂, 至今回忆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的日子。
文明底线退到原始边缘,蓬勃张扬。
方圆百里,荒无人烟。
他曾给她这样绝无仅有的爱, 并让她确定自己在18岁那年遇到了最好的男人, 这样的温舟勍, 怎么可能是锋利、暴躁制造者。
听完商渔的话, 温舟勍静静地看着她。
商渔微挑下巴,目光挑衅。
温舟勍看她灵动的模样, 那团熄灭的火又在灰烬中燃烧。
他俯身靠近她,原来我们之间已经出了这么大的问题。
他的指尖随着商渔郑重点的几下下巴上下移。
大, 非常。
还能补救吗?商渔:这得看你, 毕竟主要是你出力。
温舟勍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松开握她的手,指腹轻碾着残留的温度。
我们的分歧应该是出在了不如六年前这点上。
商渔:是哦。
那你为什么变得这么差了呢,和结婚前两月相比都是直线下降的。
温舟勍摸着她的脑袋, 嗯, 为什么你的小脑瓜子看不出吗?商渔摇头,我的小脑瓜子在遇见你之后就成糊涂蛋了,我可能是个恋爱脑。
温舟勍:……他闷笑了一声, 点点她额头,你恋不恋爱脑全云城都有答案。
商渔不乐意, 那都是过去时了,他们认识的太肤浅, 尚没有足够看清,遇到你后我只会更疯狂。
温舟勍唔了声, 点点头, 声音很轻, 是真的就好了。
商渔疑惑:我干嘛说假话?温舟勍摇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你都这么悲观了,今晚不妨再给我个表现的机会。
NoNo。
商渔摆摆手指,问题还没有解决。
温舟勍:你说的问题不存在。
商渔坐直,从她背后的浴缸上拿出一个小盒子丢给他。
温舟勍:什么?商渔:辅助,让你轻松一点。
温舟勍:……你别有意见,我也有的好嘛。
商渔背后百宝箱似的,只见她又拎出个小药袋,我专门挂了个妇科门诊排了半小时队开的药,因为太干了。
商渔:不光是你的问题,我也有问题。
温舟勍沉默,这点两人最近都意识到了,不是单方面的不舒服,是两个人都在较着劲。
一个不说话,一个就受着。
温舟勍起身,拿着东西又出去了。
商渔听着他的脚步声,走到客厅停下,接着是扬手东西投入垃圾桶的声音。
跟着,他又走回来在浴缸上坐了下来。
喂,先加点水。
赶在他又要促膝长谈前,商渔抓紧道。
说完,她又问了句,你要泡吗?虽然有点小,但是还挺舒服的,不过咱俩都进来就够呛,要不我们搬家?孩子一时半会也不可能有了。
温舟勍放完水坐下,将她搭在浴缸上有些凉的手臂放回水里,黑眸落在她脸上,一个一个说。
那第一个是什么?新婚夫妻,问题好像有点多。
温舟勍捏了捏她鼻子,控诉语气中带着无奈,你说我不如六年前不如前两月。
嗯,那这和你扔我的药是一个问题,可以一起解决,你说吧。
说完,她又飞快问:不是,第一个问题是你真的不要坐进来吗?还挺舒服,我给你挪点位置。
她收了白皙红润的长腿,往后坐。
在膝盖刚露出水面时,温舟勍按住坐着别动。
他说着,手心盖在了她的腿上,水已经淹过他的手腕到肘间,挽起的袖口浸了水湿透。
晃动水声在逼仄浴室响起,好似夜晚不停拍打的浪花,破碎叠荡。
温舟勍!她低嗔喊他,水波荡漾。
他像是没听到,低头看着水面,顽劣至极。
白日,他是俊美年轻,才华出众的文大教授,长身玉立,儒雅温润,捏着粉笔教书育人,夜晚,他是从容优雅,摄人心魄的丈夫,垂眸的目光认真专注,潜藏危险。
商渔闭眼唔了一声,双手紧紧抓着浴缸……片刻,他笑说:第二个问题好像也解决了。
他施施然离开,噙着笑看他,欣赏女人为她动情的面容。
商渔睁眼瞪他,只是身体的诚实和愉悦像一张呈上公堂的案卷,让她无所遁形,好在水溶于水。
我的问题解决了,你的问题还在。
她羞赧又恶狠狠的反问。
温舟勍低头好笑,与她五指相扣。
商渔着火般,一激灵丢开,啪的把自己的手按回了浴缸。
她咳了咳,嗓子依旧发痒,你别乱来。
你不是说我有问题吗?怎么跑了?牵手能解决你的什么问题。
她没好气说。
与你可以。
你是我的温柔小刀,就这么拉着你的手,蹭着你湿热的体温,看着你潮红的脸颊,我的暴戾和嫉妒都可以斩断于深渊之下。
那些疯狂的、永远见不得光的着魔都可以尽数掐死。
他愿日夜与腌臜斗争,不眠不休。
凝视深渊也威胁深渊。
只是,他得承认,商渔,别再让我吃醋了。
他指腹摩挲着她的掌心,好像抚摸悬置在他脖颈间那把威胁着阴暗的小刀。
那滋味不好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