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超高人气VIP2020-01-28完结当前被收藏数:14452 营养液数:7814 文章积分:167,341,360徐香娟凶悍强势了大半辈子,好不容易过上舒心日子,人也能和和气气的了,一朝回到24岁,将来会成为社会精英的女儿和儿子,一个满院子跑,一个还在襁褓中嗷嗷待哺。
而她家早几年去了的男人,这时候正手忙脚乱准备给儿子泡碗奶粉。
年轻时候,徐香娟对外凶悍,对自家这脾气软和的男人,却是一点凶不起来,回到24岁,虽然可惜好日子没得过了,但比起好日子,把她家男人身体底子养好才更重要。
无论如何,有一点坚定不动摇,家里经济大权还是得握在她手里。
想着儿子女儿读高中读大学都有生活费零用钱,家里男人不仅没有零用,发了工资还得全数上交,徐香娟良心发现,从藏钱的手帕里拿出两张一元纸币,给男人当个零花。
结婚三四年除了拿工资碰到钱,别的时候再没攥过钱的男人,拿着两元,一时不知爱人是什么意思。
↓↓阅读指南↓↓①本文也是美食文②架空架空架空,切勿与实际联系,各地的物价生活水平略有不同,请勿以偏概全③文中若有常识性错误,恳请文明指出内容标签: 种田文 重生 甜文 年代文搜索关键字:主角:预收文《八十年代两口子》 ┃ 配角:预收文《重生八零小保姆》 ┃ 其它:001牛牛乖,妈妈在睡觉,不哭,爸给你泡奶粉喝,奶粉可香了。
婴儿啼哭声、男人温柔又略带焦急的哄声、屋子外头小女孩喊抓喔喔声同时传来,徐香娟被吵得不行,睁开了眼睛。
睁眼首先入目的是顶上的房梁……好久没见过这种房梁了。
婴儿啼哭声实在太刺耳,徐香娟身子乏力,头昏脑涨,缓缓坐起身,朝外间道,把孩子抱给我。
这男人是多不会带孩子,孩子哭成这样了。
她记得她是跟着旅游团去度假,明明还在旅游大巴上,开过一个山道,大巴刹车失灵怎么的,一直往前冲,车里传来大家尖锐的呼喊声……她现在是车祸被救了吗?周程宁抱着小娃娃进来,小娃娃那么小一只,哭出来的嗓门却是响亮,娃娃妈醒过来,他松气了,娟,你醒了,牛牛一直哭不停,我看你累了就没吵你。
徐香娟见到来人,来不及细想,接过娃娃,掀开娃娃的尿布,这是拉臭臭了,阿宁,你是不是烧热水了?兑盆温水过来,顺便把这尿布拿去洗了…外头瓜瓜在瞎嚷嚷啥呢?接过带着臭臭的尿布,周程宁道:一只鸡从鸡圈里飞出来,瓜瓜想吃鸡,追着鸡在跑,刚才牛牛哭太厉害我没顾得上瓜瓜,这就去拦瓜瓜。
要不是娃娃哭声响亮到让徐香娟觉得头疼,她都要以为自己在做梦,周程宁走了,她撩起衣服。
小娃娃也是饿了,有奶吃就渐渐止住啼哭。
她给孩子喂奶,孩子爸端了一盆水进来,她也不避讳,继续奶着孩子,水先放着,阿宁你去把瓜瓜追的那只鸡给杀了,毛拔干净。
周程宁站着没动,一时没反应过来,爱人是让他杀鸡?愣着做什么,瓜瓜想吃就杀一只。
还记得当初钱大娘给她介绍对象的时候她提的要求,起码高中学历,会杀鸡,爱干净。
还有一条,她就要800彩礼钱,但前提得答应家里她管着钱,住在他们毛董村,钱甭管多少,都得在她手里攥着,不能藏私房。
钱大娘也不愧是当了三四十年的媒人,还真给她找着了,她现在的男人。
她男人杀鸡是会的,这会儿愣住大概觉得她让杀鸡,不可思议。
好,我这就去。
周程宁确认爱人说的是杀鸡,去院子里捉鸡了。
床边就有几块干净细软的尿布,等男人出去,徐香娟瞧着小娃娃喝奶喝着喝睡着了,拿了块尿布浸温水里拧干,动作轻柔地给小娃娃擦屁股。
小娃娃吃饱犯困,由着妈妈擦屁股也不哭叫,擦完小娃娃屁股,确认小娃娃睡着了,徐香娟把娃娃放一边,小娃娃有条小被子,这个年纪娃娃不能用枕头,平躺着就行。
确定小娃娃不会醒来,徐香娟下床。
她记起来这事了,瓜瓜长大后她拿过这事笑话孩子。
在瓜瓜三岁,她生下牛牛两个月的时候,身子乏得紧,男人又在镇上中学当语文老师,这会儿没双休的说法,就放一天。
男人放假那天,她困得不行,睡过去还睡过头了,男人在家,她就放心睡一会儿,鸡圈里一只鸡飞出去,满院子跑,院子还飞不出去。
瓜瓜听到村子里公鸡打鸣喔喔声,喊鸡就喊喔喔,飞出一只鸡还得了,小丫头满院子追鸡喊着吃喔喔。
三岁的小女娃哪能捉到鸡,摔了几次跤,小脸上还挂了鸡屎,她醒来差点没给笑死,她男人当时跟她说,捉鸡费了一把力气,他知道家里就四只下蛋的母鸡,不可能宰了吃,把鸡给扔回鸡圈里。
瓜瓜不敢找妈妈说要吃鸡,本来打算趁妈妈睡着自己捉来吃。
不敢缠着妈妈说要吃喔喔,缠着爸爸说吃喔喔,爸爸永远和她讲,妈妈不让吃就不能吃。
这事还有后续,母鸡也不知道咋回事净想着跑出鸡圈,被捉回去还跑了几次,当然没有一次逃出院子,都被她男人捉回去,母鸡大概折腾出毛病了,一个月都没下蛋。
好嘛,徐香娟笑过之后可没给气死,把小的骂了一顿。
瓜瓜可没感受过妈妈几次暴脾气,直接气哭,还喊着不要妈妈了。
这母鸡下不了蛋,可以吃了吗?当然不能,她直接送她妈家里去,换了只能下蛋的母鸡,她妈把下不了蛋的鸡给炖了,送了一碗给她家。
瓜瓜被妈妈骂了一顿,不要妈妈了,但妈妈拿回家的鸡肉还是吃了。
给牛牛喂了次奶,她算彻底知道了,她回来1985年了。
她男人虽然带孩子不熟悉,但怎么都瞧她带过,真叫他把牛牛哄不哭了,她倒没有因为牛牛责怪孩子爸,就是瓜瓜太皮了,她印象深刻。
这次也不想折腾去她妈家里换鸡了,干脆炖了,让一大一小吃够。
院子里。
爸,喔喔。
瓜瓜蹲在一旁看爸爸拔鸡毛,小脸已经被擦干净。
不用喂牛牛,周程宁轻松不少,替女儿擦脸,捉了那只鸡拔毛。
还好他烧了不少的水,烫鸡毛也够了。
拔鸡毛的时候不忘跟女儿说,瓜瓜,这喔喔是妈妈让爸给你捉的。
他这会儿都觉得不真切,这鸡不是让他杀了,鸡毛拔干净送丈母娘的,是杀了给瓜瓜吃的?也不是说对女儿抠门,他爱人对他对女儿是一个样的,对女儿还好点,只女儿年纪小不懂事,这也要那也要,爱人这不给那也不给。
长时间下来就不敢问妈妈要,只会自己想办法。
好妈妈,吃喔喔。
有喔喔吃,妈妈就是好妈妈。
徐香娟起身去厨房,身子也没别的毛病,就是带俩小孩给累的,睡了一觉身子虽然乏,但过了那个劲就好很多。
灶台有两口铁锅,徐香娟从水缸里舀水进热水罐,顺便从米缸里挖了一碗米。
这碗米焖饭可够家里吃晚饭了,还能装到她男人铝饭盒里带着去学校当个午饭。
等徐香娟米洗干净,周程宁刚好拎着已经处理干净的鸡进来,后面还跟着条小尾巴。
我去烧锅。
周程宁很自觉就去了,瓜瓜没跟在爸爸身后,专心盯着菜板上的鸡,她个子小,盯着鸡得仰着小脑袋,徐香娟都替女儿瞧着费力。
瓜瓜在外婆家吃过一次鸡就惦记上了。
这下蛋的鸡怎么能吃,徐香娟娘家虽然算得上村里比较有钱的富户,但富起来也是哥姐的原因,他们小时候还是吃过不少苦的,别说肉了,那时候能吃饱做梦都得笑醒。
按着原来的她,就是这个想法,吃饱就要笑醒了,还指望吃什么肉?到底是过过好日子的人,想法不一样,没得那样抠抠搜搜,徐香娟专门派活给瓜瓜,瓜瓜,手洗干净,把这头大蒜剥好,这块姜也洗好。
盆接了点水放地上给瓜瓜洗姜。
姜和蒜都干瘪了,姜表面还嵌着泥,瓜瓜拿着蒜去找爸爸,爸,剥蒜。
周程宁正往灶膛里添柴火,灶膛里火苗已经慢慢燃起,接过女儿递来的大蒜开始剥。
爸爸开始剥蒜,瓜瓜就去搓老姜上的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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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架空架空,大家不要和实际联系嗷~】. .. ,,002瓜瓜蹲在地上,小手先是按在盆里,盆里浅浅的水底下放着块老姜,准备好了,小手就开始动起来,在水底搓姜上的泥。
徐香娟放心剁鸡块,周程宁是个做事细致的男人,鸡处理得很干净,过一遍水就可以了。
把鸡大腿单独剁出来放好,现在天气不怎么热,鸡大腿也放得住。
等剁完鸡块,大蒜和姜也好了,大蒜不用再切,姜就切成了片。
瓜瓜要不要辣椒?要。
不管什么,都要。
周程宁这时候开口,瓜瓜,辣椒不要,辣的不好吃。
爸爸说不好吃,瓜瓜墙头草就摇头说不要了。
没事,加一两个辣椒。
从门口挂着的辣椒串里扯了两个干辣椒,洗洗切好就和大蒜姜放一起。
一口锅焖米饭,一口锅做炖鸡,做炖鸡的锅里还有些水,预热得差不多,徐香娟把水舀掉,剩下一点水等热锅蒸发掉,铲些板油进去。
板油一进铁锅就滋啦冒响,锅够热,略黄的板油块很快融化,姜辣椒蒜一起扔进锅里爆香。
差不多就把鸡块扔进锅里煸炒,后续加料酒、酱油、盐、白砂糖,炒得差不多了,加水,锅盖盖上去。
瓜瓜不知道白砂糖是糖,徐香娟也不让她知道,怕她天天缠着她爸要吃糖。
把调料锁进柜子里,留个盐罐子,徐香娟去听米饭这边的声音。
有轻微的滋滋声,阿宁,饭锅不用添柴了,退成小火再焖两三分钟就把柴火全退掉。
他们家虽然没手表,但有钟,就挂在厨房墙上。
铁锅焖米饭,听声音,滋滋作响就不能烧下去了,火过头底下就得焦,反正饭焖在锅里等鸡炖好,也该熟了。
我知道了。
不记得家里晒的东西有什么,徐香娟去家里专门堆干货腌货的小间,几个编织袋,分别绿豆、红豆……还有干蘑菇。
她正想着光炖鸡也太油腻,刚好就有干蘑菇。
抓了一把干蘑菇到手里,徐香娟回来厨房间,瓜瓜还站在灶台边盯着锅,动作都不变。
葫芦瓢舀了几瓢水进盆里,先把蘑菇干泡着,这一时半会儿虽然泡不软,但总比直接洗了丢锅里好。
拿着碗和干净的筷子再去小间,把腌胡萝卜干的坛子起开,夹了一碗萝卜干出来,再把坛子封起来。
炖鸡锅烧开了,徐香娟把泡着的干蘑菇一股放进锅里,这干蘑菇有大朵小朵的,泡水之前把坏的扔掉,大朵她也不切,一股子扔进去,阿宁,炖鸡改小火,你退些柴火。
小火烧多久?半个钟头,我去看看牛牛有没有醒,待会儿差不多了提醒你。
去到里间,牛牛没有转醒,徐香娟才放心回去厨房。
今天厨房里油烟大,平时可没这么大油烟,炖鸡收收汁盛出来,放外间吃。
外间是睡觉里间的外间,平时招待客人的,有桌椅。
他们家房间基本是单间,就睡觉的地儿是个宽敞双间,分了里间睡觉,外间招呼客人。
徐香娟在厨房里忙活着,周程宁端着小盆的炖鸡去了外间,瓜瓜跟在爸爸后头。
这小女娃,今天就跟着鸡在走了。
再回来厨房,周程宁是一个人,瓜瓜怕是被鸡迷得走不动道了。
这饭盒是我的?平时饭盒里可就只有一半饭加几根菜几块萝卜干。
不是你的还能是我的?你们学校里有蒸柜,记得蒸好再吃。
徐香娟往铝饭盒压了大半盒米饭,再夹了几朵蘑菇、好几块鸡肉进去。
还是米饭顶饱。
饭盒弄好放进网兜,徐香娟道:放这里,明天记得带。
虽然盛了一小盆的鸡,但一整只鸡还是有剩的,剩下夹几块肉给她男人明天带学校当午饭,再装一碗送她妈那里去。
我煮碗蛋花汤,你先把这盆饭和碗端过去。
指挥起自己男人,徐香娟算是很顺手的。
周程宁也从来没有不听的,端饭到外间。
看到瓜瓜站在小板凳上试图把爪子伸向他特意放桌子中央的炖鸡,周程宁:瓜瓜,爸给你夹,你自己手抓着,被妈妈看见得骂你,以后不许你吃喔喔了。
吃喔喔。
瓜瓜可终于消停下来。
周程宁无奈,把女儿抱到长板凳上坐好,拿毛巾替女儿擦了擦口水,擦完不忍心,还是夹了两块没骨头的肉到碗里,递到女儿面前。
有肉吃了,瓜瓜高兴的不得了,拿起自己的专属小勺开始吃肉。
女儿暂时不折腾了,周程宁去厨房添柴火,爱人还得烧蛋花汤。
蛋花汤烧起来简单,父女俩晚上有肉吃,徐香娟不吃,就给自己打俩蛋,算是豪华版蛋花汤,补补。
蛋花汤做好,徐香娟端着一碗鸡肉准备出门,阿宁,我把这碗鸡送我妈那里,你把汤盛好就和瓜瓜先吃饭。
我和你一起去,带上瓜瓜。
你不知道我妈对你有偏见……行吧,你带上瓜瓜跟我一起去。
她妈对她没意见,对俩小外孙也没意见,就是对女婿有很大意见。
当初她妈想她嫁给王强,一个方脸壮汉,家里仨兄弟,是毛董村富户,这几年经济发展,他家兄弟赶着时候去做肉干生意,赚钱了,越来越富实,她妈也越来越满意。
可她不满意啊,她是家里最小的女儿,读过书的,高中给读完了,那时候读书多难啊,她就想怎么也得找个高中生结婚。
王强小学都没毕业,说话声音粗嘎难听,兄弟的生意,他没做啥事,但名声净往自己身上揽,最会吹牛皮,关键不爱干净,徐香娟都近不了身,那股子汗臭味熏死人。
反正不行,她不答应,自己找了十里八乡有名的钱大娘说亲介绍对象,钱大娘也第一次遇到个大姑娘找自己说亲,不过姑娘人爽利,她倒没拒绝,帮着留意了。
镇上还真有符合的,这要相看了,总得见见父母,不是男方父母,是女方父母。
徐香娟谁啊,村里出了名的彪姑娘,直接领着男人到家里,还说非他不嫁。
这可没把她妈气死,姑娘倔起来十头牛拉不回来,没办法最后还是结婚了,不过徐香娟妈妈吴彩凤对这个女婿彻底没好印象,不给人好脸色看。
他们家现在住的院子就是徐香娟的,算是嫁妆,而且她自己就要了800彩礼钱,彩礼钱大家不知道,可这院子怎么都让村民觉得徐家女婿是倒插门。
不过还好周程宁自己在镇上初中当老师,有收入,不然大家真要觉得他是小白脸了。
爱人同意让自己跟着去,周程宁就把已经吃完两块鸡肉,正努力用小勺子往盆里再捞一块的瓜瓜抱起来,去外婆家。
瓜瓜叫了几声,周程宁哄着回来就给她吃喔喔小家伙才不闹。
又来家里拿什么?上辈子欠你的是不是?吴彩凤上来就一顿喷。
徐香娟走在前头,她习惯了自己妈指桑骂槐的骂法,拿了口碗,把炖鸡倒在里面,爸,这炖鸡我新做的,你当下酒菜吃,妈,没事我先回去了,我就来送肉的,今天炖了只鸡。
夭寿,你拿的四只鸡又不是老得下不了蛋了,咋就杀了吃!徐香娟养的鸡基本都是从她妈那里拿来的,所以她妈清楚鸡有几只。
杀就杀了,别说了。
徐根生已经吃上,别说,这肉喷喷香的,吃到嘴里还不用费力嚼,骨头和肉轻易能分离,蘑菇也透着肉香……回头得让闺女她妈问问怎么做的。
徐香娟以前就被她妈这种想法洗脑的,后头过了好日子,杀只鸡觉得也没什么,但现在家里条件一般,放开吃一顿,下面该省还得省。
. .. ,,003妈,我炖鸡孝敬你和爸都有问题?行了,我还得赶回去吃晚饭,你和爸好好吃。
说完,徐香娟拿上空碗,领着一大一小回去,可不管她妈在后头怎么骂。
一家人终于是能吃上饭了,周程宁吃到鸡肉,顿时理解瓜瓜心心念念吃鸡的心情。
别说鸡肉了,感觉鸡骨头都能当肉吃,周程宁吃了三块,舍不得再吃肉,盛了浓浓的汤汁拌米饭里,这绝对是他活到现在吃过最好的一顿。
娟你吃几块肉,不辣的。
他知道爱人刚生完孩子,不能吃辣,所以在厨房就故意和瓜瓜说加辣的不好吃。
这鸡肉吃着并不辣,爱人应该能吃的。
徐香娟不像从小过苦日子后头还成了药罐子吃不下饭的周程宁,也不像现在只有三岁,就在外婆家吃过一次肉的瓜瓜,她吃过的美食不少,对着炖鸡倒没特别大的食欲,而且生完孩子两个月,还不能吃这种味道重的,我不吃,现在油辣的还不能碰,你和瓜瓜吃,我吃蛋就好。
蛋花汤没什么味,一大一小基本没碰,全徐香娟自己解决的,萝卜干她也不吃,还在哺乳期这个不能吃,夹来给一大一小解腻的。
也就大的夹了两块吃,小的碰都没碰。
这萝卜干她自己腌的自己熟悉,偏酸,下粥下饭都不错,上辈子可不少隔壁邻居问她怎么腌的。
别的菜她后来学的 ,腌萝卜干可早就会了。
见父女俩吃饭吃得香,徐香娟想着,下次再烧肉,还是得炒盘菜,光吃肉不得腻味。
瓜瓜别吃了,再吃明天就没得吃了。
小丫头人小胃口不小,这都不知道几块肉下去,阿宁也是,自己没吃几块,净往女儿碗里夹肉了。
听到明天没得吃,瓜瓜停下嘴,明天还要吃喔喔。
这肉是越后头越香的,明天妈给你放粥上蒸蒸,更好吃。
明天中午泡饭粥,铁锅架个蒸隔,肉放蒸隔上热。
瓜瓜甜甜道:好妈妈。
给你吃肉就是好妈妈,不给你吃就坏妈妈?小白眼狼。
他们家日子还算好的,家里院子后头有个菜园子,徐香娟生完孩子带孩子有精力之余就在镇上赶集时候去卖菜,现在菜便宜,斤是几分来算的,很少,但也是一笔收入,她男人在镇上当老师,一个月有37元的工资,她都存着呢,之前还存粮票油票。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上辈子她年纪越大,就越容易梦见年轻时候的事,就算没梦见,她也记得清清楚楚的,男人工资每个月多少,什么时候涨了工资,都有印象。
见到年轻时候的自家男人,居然没觉得他们已经很多年没见过了,就像早上才让他带着干粮饭盒去学校,下午回来了,一家子在一起吃饭。
说到钱,现在慢慢的不用票了,还是钱实在,有票的时候票也得攥在她手里。
家里男人老实,不藏钱,每个月工资条工资都给她收着,身上一分钱都不藏,洗衣服裤子兜掏起来可干净了。
不像瓜瓜,虽然没钱藏兜里,但整天不知道哪摸来的小石子蜻蜓蚱蜢,净往兜里藏,她都不知道说了多少遍,这种情况到她读小学了才好点。
她上辈子这个时候,赚钱省钱都为了俩孩子,但孩子的钱后头都用在男人喝药住院上了,最后男人还是在牛牛13岁的时候去了。
不说钱,男人去了之后家里一穷二白,她还有娘家接济,等日子好过点了,她继续攒着棉被脸盆。
年轻时候自己的嫁妆用了部分,当时在想,剩下的攒着给女儿出嫁用。
男人病中,家里能卖的都卖了,等男人去了,家里没有大花用,她还是有给女儿攒嫁妆的习惯,可再往后几年,小年轻可不稀罕妈妈攒的东西,整天说可以买的,不用家里带,麻烦。
既然女儿不需要,那就不攒了。
一大一小心满意足吃完晚饭,大的就领着小的在厨房洗碗筷。
热水罐里的水盛出来洗脸泡脚,瓜瓜脚踩在脚盆里,爸,喔喔好吃,以后都吃。
怕女儿吃了这次,以后就惦记上,闹得家里不安生,周程宁对女儿说,以后不要吵着妈妈说要吃喔喔知道吗?妈妈给你吃你就吃,妈妈不给就不能吃,也不能问妈妈要,妈妈现在带着弟弟很累的,家里喔喔还得下蛋给你和弟弟吃。
瓜瓜:喔喔蛋不好吃,喔喔好吃,瓜瓜和牛牛不吃蛋,吃喔喔。
周程宁教过女儿念鸡,不念喔喔,可女儿就喜欢念喔喔,他也不强迫改正了,就随着念。
徐香娟刚进厨房就听到这话,妈妈明天给你做别的好吃的,早点去睡觉,爸爸明天还得上班去。
她男人早上都七点钟出门,走路走大半个钟头到镇上高中。
客车有是有的,但不是直接从村里出发,得出了村走去镇上专门停车的地,一天还只有一趟来回,早上八点一班发到县城,下午四点回来镇上,中途不给停。
这客车有跟没有似的,家里也没自行车,她男人不就得自己走去。
以前不觉得,后来交通方便,菜市场买菜都要公交车坐一站再下车的徐香娟,现在觉得每天接近两个钟头走来回,不怪她家男人瘦,这是给走瘦的。
晚上睡觉,徐香娟安排着位置,你盖一条被子,瓜瓜睡那头。
他们家的床挺大,她男人身高腿长,还是一个人睡一条被子比较好,至于瓜瓜,睡另外一头,牛牛就放她和她男人中间。
瓜瓜人小,牛牛更小,把两个小的都放中间,倒是不冲突了。
全家就她一个睡对头的瓜瓜也没有吵,抱着自己的小枕头踩着被子就过去了。
为了方便徐香娟照顾孩子,周程宁都是睡最里头,以前一家人,四个一条被子,徐香娟是觉得两个小娃娃放爸爸妈妈中间也不占位置,可不知道自家男人一直在着凉,久了还发了次高烧,她带着去看镇上的中医。
中医给她几副药要她每天煎着喝,每天喝中药,病根就这时候彻底落下了,那中医开的药也根本治不了高烧,可当时她信得很,村里镇上的人都信得很。
当时她男人脸烧得通红,她都心疼死了,中药煎了几天,被子捂热,烧是退了,但身体底子彻底虚了,没几年咳嗽都能见血。
还记得上辈子她和已经是大人的瓜瓜吵过一架,母女俩脾气都倔都强势,瓜瓜口不择言道:妈!能听你话的爸已经不在了,你的脾气给谁发呢?我已经赚钱了,没必要听你的话,弟过几年媳妇娶回家,娶了媳妇忘了娘,你管东管西的,谁理你?除了男人走的时候徐香娟哭了几天,之后带着俩孩子当了寡妇,再没哭过,跟女儿吵的这一架,听女儿说的心里话,白天硬犟着,晚上睡觉前却忍不住哭了。
她苦了大半辈子啊,女儿的话可不就对的嘛,除了她家阿宁,谁还愿意让她管,谁还愿意理她呢?作者有话要说: 预收文《九十年代欣欣向荣》求收藏呀~~【文案】洗得发白甚至打了补丁的宽大汗衫,没几两肉的细胳膊细腿,陈忻蕴有些出神,她分明该是略微丰腴的身形。
开窗却依旧光线昏暗的房间,土砖墙,发黑的吊扇,不甚牢固的木板床……姐!起床做午饭了,爸妈在田里干活,你做好饭我就送过去了!蹦蹦跳跳泥猴般脏兮兮的小姑娘跑进房间。
陈忻蕴望着眼前缩小版妹妹,梅,你现在几岁了?八岁啊,咋啦姐?你都八岁了还跑去田埂耍,玩一身泥小心妈揍你!我衣服多,不怕,姐你不做饭才要被妈揍!如果不是傻小子方嵘老瞧你,我才不帮你送饭!听到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名字,陈忻蕴一个激灵,傻小子是你能叫的?你得叫人哥知不知道?傻小子不是你叫的吗?哎呀!不管了你不做饭我去找小红玩了!陈安梅8岁,那就是25年前,方嵘还在的25年前……既然老天又给了她一次机会,今生,她一定要好好疼她家傻男人!. .. ,,004母女到底是没有隔夜仇,第二天瓜瓜就找她道歉了,和好如初。
只是徐香娟那个晚上想了很多,脾气收敛不少,孩子大了,翅膀都硬了,她不管了,管了也是给自己添堵。
孩子爸没去之前,她重心就在孩子身上,孩子爸去了之后,她完全把重心放孩子身上,这不,孩子大了不由娘,靠不住,她带着俩孩子供读书供吃饭穿衣,最后还成了她的不是。
周程宁没想到自己会有条被子,今天爱人又是炖鸡又是给他一条被子,怎么回事?房间里还亮着煤油灯,牛牛饱了就睡,一般睡两三个钟头醒一次,徐香娟见瓜瓜已经自己进被窝躺好准备睡觉了,掀开周程宁的被子,拍了拍呆愣愣还不知道钻被窝的男人。
周程宁现在完全是不知所措状态,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摆,和木头人似的,听徐香娟的话进了被窝。
他们夫妻已经十个月差不多没同.房了,爱人是那个意思吗?徐香娟只是有话说,没想做别的,我给你买辆自行车,以后你也能骑着自行车上班。
不…不用,不远的。
还要给他买自行车!自行车多贵啊!怎么不用?你走路得大半个钟头,骑车十几二十分钟就行了,买了自行车你也能载我们一家人。
她男人开始病还是在两年后,她现在就得预防着,让做好保暖,身体养结实。
至于别的,比如交通,这要她每天在路上走一两个钟头,她肯定受不了,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还是想给自家男人好点的条件。
现在都85年了,六七十年代家里有辆自行车或许大家还稀罕又稀奇的,这都什么年代了,买辆自行车怎么了?她姐75年嫁人都还有三转一响32条腿彩礼,自行车早有了,姐还把自行车留家里,娘家里什么都有,她自己要结婚的话,就觉得男方彩礼给钱就行了,钱实在。
钱是实在了,但没车不方便啊,总不能问爸妈要自行车,爸妈家自行车都生锈了,怎么骑?买了自行车,家里会不会不够吃饭?周程宁从小饿到大的,之前一个人过日子,在学校租的宿舍,条件差,洗澡和厕所都公共,他爸妈又不管他,他自己有存着在华大得的奖学金,工作后每天就米饭馒头青菜白菜,偶尔馋了吃顿肉,知道钱不经花,他一个月就得花上10元,现在一大家子,爱人不用他操心钱的事,可他也不确定能不能买辆动辄上百的自行车。
当初钱大娘给他说对象,把条件都说明了,800元彩礼,他存的钱就有一千二,他自己可以娶个老婆,中学这边住宿条件太恶劣了,他也想老婆孩子热床头,答应钱大娘相见相见。
这一见面,他家明眸善睐的爱人就凑过来他身边闻了闻,害得他以为自己身上有什么臭味,他出门前洗过澡,特意打了两遍肥皂,被闻得脸都臊红了,这时就听爱人和钱大娘说,行,就他了。
第一次见面,他觉着,可以把他攒的一千二都交出去。
但别说一千二,结婚三四年,就是有两千二也花得没多少了吧。
徐香娟:吃饭你不用担心,不会饿着的,够,还有给牛牛打张床,我明天画个样子,你后天带着,下班顺路问问村里陈木匠打一张那样的小床得多少钱。
我知道了。
周程宁想问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结果爱人离开被窝,给他掖了掖被角,熄了煤油灯,摸索着和瓜瓜牛牛一个被窝了。
瓜瓜睡没睡相的,还会抢被子,一个人一头倒是她睡得舒坦,大人也能睡得舒坦。
爱人离开被窝,周程宁心里说不上的失落,告诉自己今天已经够舒坦了,不能和瓜瓜一样不知足。
...徐香娟一早起来,调面糊**蛋饼,现在家里没电视没手机的,夜里睡得早,凌晨四五点起来也不会多困。
从攒鸡蛋的罐子里拿出几个鸡蛋,面粉里加鸡蛋和水制成面糊,家里有平底的铸铁锅,只是以前不摊饼,不怎么用,现在也脏得不像话,直接用铁锅做算了,做出来虽然不好看,但也能吃,面糊糊先放着,徐香娟从院子里剪了把野葱,洗洗干净切成葱末放在一边。
周程宁没事就听爱人的吩咐,削了两个土豆用擦子擦丝,弄好土豆丝之后就去烧锅。
土豆丝徐香娟先炒了,炒个能直接吃的程度,撒点葱末,盛出来放碗里。
烧锅的周程宁已经闻到了土豆丝的香味,想着爱人到底怎么了,居然一直做好吃的。
以前家里基本杂粮饭和着菜园子里的菜,家里调料有,但爱人说贵,加只能加一点,加一点他也吃不出什么味,偏淡,再有就是清汤寡水的手擀面,这也没味道。
原来料加足了这么香,油放得肯定也足,之前做的菜他见爱人做过,就算放油也是放一点,熟全靠翻炒几下加入的水煮熟。
徐香娟开始摊饼,鸡蛋饼熟得快,差不多行了就往里夹土豆丝,撒多点葱末,饭铲子把鸡蛋饼两边一合,很快盛出来。
这种大铁锅就是没有煤气灶方便,她只能让周程宁把火烧小点,不然火太旺鸡蛋饼容易焦,不焦也得老了。
阿宁,饼你先吃着,我继续再做几个。
第一个饼是让周程宁吃的。
鸡蛋饼煎得金黄香软,还冒着热气,周程宁一口咬下去,闻着就香,吃起来更香。
饼似乎还带着汁,咬起来嫩…这一个饼得要多少鸡蛋啊。
爱人怎么舍得让他吃了呢,这给瓜瓜吃能吃几顿。
瓜瓜是自己起来的,发现爸爸妈妈不在床上就翻下床去找爸爸妈妈。
徐香娟见家里的小馋鬼来厨房了,把特意给她做的小鸡蛋饼用草纸捏着,递给她。
妈妈,香,好吃。
瓜瓜手里的鸡蛋饼已经不怎么烫了,能直接下嘴,吃到嘴里还不忘记夸妈妈。
徐香娟给周程宁摊了三个,周程宁都吃完了,这会儿喝着粥,粥还是鸡蛋粥,她打了两个蛋进去,没撒盐,很淡,正适合自己吃,这是鸡蛋做的,喔喔一直要吃鸡的话,以后就没有这个吃。
吃喔喔还是吃喔喔蛋,小女娃纠结了会儿,家里喔喔好像只有三只,吃完就没有了,喔喔蛋妈妈每天都去捡,小女娃最后道:不吃喔喔,喔喔每天都有蛋,每天吃这个。
行吧,以后别跟妈吵要吃鸡,下午妈给你蒸馒头吃。
又有吃的,瓜瓜:好妈妈。
. .. ,,005一家子吃完早饭才六点半,在孩子爸去学校后,徐香娟又摊了四个,给自己爸妈送过去。
她妈刀子嘴豆腐心,她晓得。
他们家四个孩子,两个哥哥一个姐姐,她是家里老小,爸妈对她可好了,哥姐后来各自离家,都不忘给家里寄东西,一个月至少能收到一个包裹。
她爸有些大男子主义,小叔家总盯着哥姐们给她爸妈寄的那些东西,她妈虽然强势,可也不敢和她爸呛声,总是有东西被小叔家占着,徐香娟怎么可能眼睁睁让她爸把东西往外送。
记得她快生牛牛的时候,姐给她寄了两罐洋奶粉,这玩意儿多值钱,竟然还被小叔家拿了一罐。
她妈当天和她爸吵了一架,吵完来她家和她讲这事,特意说明她和她爸吵过,以前她妈可没和她爸红过脸。
这奶粉多精贵,比麦乳精还好,她婶就不是省油的灯,整天撺掇小叔窝囊废来家里要东西,哥姐几个什么时候寄东西,小叔家比她们自家记得还清楚。
出嫁前徐香娟就盯着哥姐寄的东西,她还是姑娘的时候,小叔家一点便宜占不到,占到了她也会给抢回来。
等她出嫁后,因为在一个村子里,依旧和娘家往来,还是守着哥姐寄的东西。
哥姐寄的包裹,她以前默认就是她的,护犊子似的护着,除了爸妈她谁也不给,小叔家上赶着来占便宜,她就能赶走。
出嫁前还是个不懂事,出嫁后就直接被她婶说是泼妇,家里男人受不了她,整天吵架。
当时徐香娟没管这些闲言碎语,现在也不管,只要不抢她东西,随便她说。
奶粉被抢了一罐,她都记得自己是顶着个大肚子,带着她妈上门抢回来的,还好去得早,不然那罐奶粉就被霍霍了。
她家的东西,她抢回来不尴尬,她爸说送出去的东西怎么能拿回来,这被老婆孩子抢回来,丢脸。
当时她爸还要说她一顿,被她狠狠骂回去给骂怂了。
爸也就在妈面前逞狗熊,在几个已经长大成人的孩子面前,就是只会咩咩叫的羊。
她妈当时说肚子里的娃生出来肯定结实,被她这么大闹大骂的,居然也没动静,除了踢几下妈妈的肚皮。
她男人去了,办丧礼、养孩子…都是爸妈拿棺材本接济她的。
不过直到她出事,爸妈都健康活着,想想她年轻时候也挺不懂事,净从家里拿东西,就很少出去的。
牛牛还在睡觉,徐香娟带着瓜瓜去外婆家了。
这时候农村人起得都早,睡懒觉就是懒汉懒婆娘,要被村里人说道,名声不好。
整天往家里送,又什么想问你哥姐要的?昨晚一碗鸡,今早又鸡蛋饼。
怕不是想问哥姐拿东西,先从爸妈这里下手。
剥了颗水果糖喂到小外孙女嘴里,在吴彩凤眼里,女儿就是无利不起早的人。
但现在也就小幺女在她老两口身边了,好东西当然紧着这女儿,宁愿把东西全搬女儿家,也不想让弟妹家坑走一块糖一粒米。
外婆外公吃,好吃,好妈妈做的。
吃了鸡蛋饼,还吃了颗糖,瓜瓜连忙和外公外婆说。
她吃饱了,而且以后天天有得吃,就不抢外公外婆的了。
既然她妈以为她有目的,那就当她有目的,正好,现在自行车还得要票,过个一两年才不需要,这会儿想买就买,不等那时候了。
虽然说过几年工资涨了,自行车不稀罕,慢慢便宜下来,但还是趁早买吧,没必要等好几年后再买,现在就有用,我们县城买自行车不是还得要自行车票,妈,我写封信和大哥说,让大哥下次寄东西的时候寄自行车票过来,我要买自行车。
吴彩凤一听要买自行车就不答应,是他想买的?自行车多贵就要买?甭想!别以为妈不识字就可以自己写信给你大哥,就算你大哥把票寄过来,妈撕了也不给你,怎么,那穷小子现在金贵了?走几步路还不乐意,得用我女儿钱票买一辆?想得美!连三转一响32条腿都没有,光800娶到她女儿还得了好院子住,真是美的这穷小子了,现在居然还敢想自行车!其实八十年代出现电器了,彩礼都算电器,更贵,但农村里再老一辈的人,还是只认三转一响32条腿。
周程宁实际给了徐香娟一千二,完全够买三转一响32条腿,只吴彩凤不听,硬生生说就800,剩下400肯定是她要面子骗妈的,而且800元没上面老一套来得实际。
徐香娟又不可能揣着一千二去给她妈看,以她妈对阿宁的偏见,不得以为这四百是她自己私房凑上去的,懒得说,反正日子也是她自己过,没较真了。
徐香娟知道轻易无法改变她妈对女婿的看法,上辈子也是她男人行将就木,她妈才松口说,程宁这辈子,的确是苦过头了。
徐香娟:妈,怎么可能是他想买?他想买我就给买?便宜他了!真是我想买,而且我也会骑自行车,平时就让孩子爸载我去这去那的,省得走路费鞋。
说到鞋,这到十月份,天气转凉,可得给一大一小打毛线衫,以前就给小的做毛线鞋了,大的她嫌脚大浪费毛线没做过,以前过冬天气冷了,她男人永远就是多穿几双薄得有不少破洞的袜子,外面套布鞋或者解放鞋。
她给她家男人买第一双棉鞋,还是因为那年冬天太冷了,自家男人脚后跟生冻疮,晚上觉也睡不好。
这棉鞋哪有她做的毛线鞋厚实保暖,孩子们长大之后,有自己的经济能力了,她不心疼毛线,给做毛线鞋,穿都不穿,嫌丑穿不出去,都买什么棉靴加绒靴了。
女儿那么精明,女婿就是个怂蛋,在家里在外面都怕老婆,的确不像是会要买自行车的,而且他要买她女儿还答应了,更加不可能,行,你写信跟你哥说一声就可以了。
她妈有囤毛线的习惯,很多毛线都是哥姐寄来的,还不少。
他们这个年代妇女就喜欢囤,她也不用专门买毛线去,妈,冬天都快到了,你看,你也给爸给自己打了不少毛衣,我家瓜瓜这会儿都还没毛衣穿,牛牛我也得给织毛线袜。
以后别往我这儿送吃的了,一送吃就是没好事,欠你了。
女儿生来不就是讨债的。
徐根生已经快把第二块鸡蛋饼吃完。
怕老伴给吃完了,吴彩凤抓了个鸡蛋饼吃,吃了几口,到底没有再说什么。
她妈是的确能囤毛线,有粗有细,有软有硬,一大木箱里全是,徐香娟选了好几团放编织袋里带回家。
回家徐香娟把蒸笼找出来洗洗晒晒,和面醒面静置,开做午饭,午饭就煮粥,再昨天剩下的炖鸡加热,炒一盘豇豆。
男人不在家,瓜瓜又还是小萝卜头,这所有活就得她一个人干,去菜园子剪挂在菜架上的豇豆,烧锅洗碗都得她一个人来。
好久没这么费力做一顿饭了。
. .. ,,006趁着这茬豇豆还嫩,下午多摘些做酸豆角,酸豆角不比萝卜干差,都可以下饭伴粥。
中午先剪一些炒,剩下的蒸馒头之后再说。
午饭炒的豇豆比较清淡,徐香娟不让瓜瓜只吃鸡喝鸡汤,偶尔往她碗里夹豇豆让她吃。
他们后来日子好了,都讲吃东西要荤素搭配。
妈妈夹的就吃了,瓜瓜自己不会主动去吃,还是最喜欢喔喔。
午饭后把醒好的面切成一个一个小剂子,徐香娟刚喂好牛牛,就领着瓜瓜在做馒头了。
来了兴致,徐香娟还给小剂子做造型,剪刀剪出耳朵尾巴,把耳朵尾巴捏好,拿绿豆嵌在上面当眼睛,再捏捏别的细节,小兔子就做出来了。
做好小兔子还给女儿看了眼,瓜瓜,这是兔子,妈妈待会儿蒸来给你吃。
听到是吃的,瓜瓜就忍住想要抓兔兔的念头,好妈妈,好吃吗?瓜瓜吃了就知道好不好吃。
小剂子一半用来做兔子,另一半做成正常的馒头,蒸笼放了三层。
她现在做吃的都会送她爸她妈那里一份,毕竟她爸妈是真心疼她这个女儿。
瓜瓜毕竟还是小孩,有点等不及,半分钟隔一次就问妈妈什么时候可以吃兔子,好妈妈,什么时候吃兔兔。
先把劈好的柴火搭在灶膛里,徐香娟拿出火柴盒,擦出火来,用捡来的干黄枯叶引火,待会儿,在蒸了,瓜瓜要和妈妈去剪豇豆,帮妈妈抱回来,抱回来一次就能多吃一只兔子。
这茬豇豆再不剪就得老了,还有,她姑娘不能小时候就给吃成小胖子了,自己能吃,长大还怨她这个当妈的给她喂胖了,小时候就得运动着。
孩子爸每天还得走一两个钟头赚工资呢,这小丫头当然不能白浪费家里粮食。
瓜瓜为了吃,就接下了搬豇豆的活。
徐香娟剪下来一捆就用稻草扎起来,家里有稻草,她以前经常用来捆蔬菜拿去集市上卖,今年刚生完崽就不去卖菜了,明年等孩子断奶,也不打算卖,卖不了几个钱,自家人种来吃就行了。
捆好一捆就让瓜瓜放到厨房地上,瓜瓜两手捧着捆豇豆,小小一只走路,看着还挺有趣。
等瓜瓜搬第二次,她也随着瓜瓜回去厨房一趟,调调火,剩下的柴火烧完就差不多。
...镇中学建了六年差不多,但今年食堂还没彻底完工,食堂今年年初开始造,中间停过,学生老师都带自己盒饭,条件好点的学生老师,一个月会去几次学校旁边的小饭馆打打牙祭。
食堂没建好,但有了蒸饭柜,给老师们蒸自己饭盒的,一天只开一次,统一的时间,今天错过时间就不开了,还不能蒸久,只能热饭,不能做饭。
最后一节课结束,周程宁和几个同事结伴去热饭。
同事们昨天才去中学旁边小饭馆打牙祭,一个月也就去那么几次,不是什么有钱人,还是得来食堂蒸自家饭。
虽然没钱,但他们不像周老师可怜兮兮的,被家里老婆管着所有钱。
之前学校向老师们意思性收一年的茶水费,不贵,两毛钱的事,当天通知当天收,周老师身上没带钱,向同事借了两毛,另外一天还。
这男人身上两毛钱都没有,简直不可思议。
有个老师和周老师同事好几年,从周老师结婚前就共事了,两毛钱事件当天,趁周老师上课去的时候,和他们几个说,周老师结婚前可和他们一样,还能打个牙祭,这结婚后啊,家里婆娘管得严,日子过得苦,他们老师基本都有自行车了,就周老师每天走路上下班的。
鞋子也是,一年四季就解放鞋和布鞋换着穿。
同事也分拨的,几个同情周老师的,有几次打牙祭硬拉着周老师去,大家请他吃顿好的,别整天吃颜色有黄有黑的杂米饭,配萝卜干青菜。
这萝卜干直接捞出来咬着嘎嘣脆,放蒸柜里蒸出来,味道可大打折扣了,而且萝卜干多酸,吃多人嘴里得犯苦吧。
周老师饭盒很多时候连萝卜干都没有,最惨的几次是只有葱末,铺了一层的葱,当时同事们直接就把自己饭盒里的菜,夹了几筷子给周老师。
他们都想和周老师的妻子说,别这么虐待周老师了,这都什么年代了,不兴虐待男人。
问过周老师他每个月工资去哪了?周老师都说交给爱人,家里花用了。
周程宁对于同事请客也是有些窘迫的,他没钱请客,更不好意思问爱人要钱说请同事吃饭,毕竟那么几个人,请吃的不花点钱过意不去…干脆不请了。
被硬拉着去了两三趟,周程宁后来死活不肯去。
同事们同情他,替他不平,但他觉得自己日子过得很好了,而且他有吃过肉的,虽然爱人不给他带学校,多数时候也是紧着孩子,但他真没有他们说的惨。
今天四个同事一起,饭盒蒸好了,拿出来,大家找了位置坐好。
周程宁今天有些膨胀,结婚后头次在食堂把背挺得直直的,打开饭盒都带着仪式感。
把饭盒往中间的位置推了推,周程宁道,你们要尝尝我爱人的手艺吗?另外三个同事瞧着白米饭,一朵朵的蘑菇和酱红的一块块鸡肉,而且这饭是真香。
三人有些犹豫,周程宁继续道:你们每人都夹些肉过去,我昨晚已经吃过了,我爱人给我堆了挺多肉,够吃的。
肉看着很好吃,但周老师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再吃到,而且没准这肉还得分几顿吃,同事们听他这么说,往蘑菇夹,王老师道:我喜欢吃蘑菇。
孙老师:我也喜欢。
刘老师:蘑菇香。
蘑菇进口之后,的确香!周程宁干脆自己挑比较大的肉块,给三个老师一人夹一块,夹好才把饭盒拉回自己面前。
就算没肉,光饭盒里不多的浓郁汤汁,周程宁都能津津吃完,实在太美味了。
可比学校旁边的小饭馆手艺好。
鸡肉特别下饭,三个老师很快都吃完了,刘老师斟酌开口,周老师,你爱人怎么舍得……嗯?这都几年了,第一次见到周老师带堪称豪华的饭,怎么舍得夹这好几块肉?而且尝起来料也足。
昨天我女儿想吃鸡肉,家里就宰了只鸡来炖,我爱人专门给我盛了小半盒,让我也请你们吃几口肉,不能总让你们吃亏。
他知道大家觉得他爱人不好,总为他鸣不平,他们是对他爱人成见太深,所以这次有鸡肉,他请同事们吃肉,顺便为爱人洗清冤屈。
王老师:周老师,也别怪我乱说话,你爱人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比如把钱给霍霍光了。
他不敢说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这种话是个男人听了都打击尊严。
不是的,我爱人昨晚还跟我说给我买自行车。
孙老师:自行车都准备买了,真的没有做亏心事?不得不说,平时以虐待男人出名的周老师爱人,突然疼男人了,怎么都没办法让大家不怀疑。
大概真是做亏心事,打算弥补弥补?作者有话要说: 小长假第一天+收藏破三位数,所以,热乎乎的二更奉上!不管什么原因,大家小长假出门都要注意安全,出去旅游玩耍的仙女要收好证件包包还有手机呀。
还有,祝大家小长假愉快~~. .. ,,007不是这样的,我爱人炖鸡是为了女儿,买自行车也是经过深思熟虑。
不能说早上还给他用好几个鸡蛋做了鸡蛋饼吃,说了同事们依旧觉得他爱人做亏心事。
周老师硬觉得没什么,另外三位老师眼神一对,摇摇头各自吃饭了。
这周老师的爱人可真厉害,能把周老师抓得牢牢的,还听话。
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周程宁的食欲,下午下班回家都是带着轻快的心情。
周程宁教的初三年级三个班和初二年级两个班的语文课,每天看课表安排,最后一节课是什么时间,就什么时候下班。
早的时候三点,晚的时候五点,今天五点下班。
回来就闻到了香味,周程宁肚子咕噜叫了起来,洗个手赶紧去看晚上又有什么好吃的。
晚饭还是布在外间,周程宁一进到外间,瓜瓜就举着一只兔子形状的馒头,爸,吃兔兔,好吃,甜。
周程宁接过女儿递的馒头,咬进嘴里,没那么热了,但吃着还是甜滋滋的,几口吃完一个馒头,去拿下一个。
徐香娟正用兔子馒头逗着醒来饱了还不肯睡的儿子,两个多月的小娃娃挥着软绵绵没有一点力气的小胳膊,就是抓不到馒头。
馒头徐香娟可不让儿子抓着,儿子握不住,就算握住,这年纪的小娃娃抓着东西就喜欢往嘴里塞,塞不下去的还好,毕竟牙也没长,塞下去就完蛋了,所以她只是逗逗。
鸡大腿做的辣子鸡,瓜瓜吃两口就不碰了,剩下的都给你吃,晚上可以放饭盒里,今天就做了馒头,明天馒头带学校。
徐香娟下午给她妈送了馒头和两捆豇豆,回来的时候摘了爸妈家菜园子里的黄瓜。
她家菜园子和爸妈家菜园子种的蔬菜不同,每季种什么都会和她妈商量,不要撞上,种不同的,吃的蔬菜种类也能多。
这时候黄瓜都是弯的,没有后来的个头大,颜色也不油绿,味道却还行,爽口清甜,她切成丁,小部分往辣子鸡里加了,大部分黄瓜丁还是给凉拌了,辣子鸡太辣,瓜瓜吃不下,这凉拌黄瓜就成了今晚她的最爱。
在爸爸来之前就吃了半个兔子馒头,听带爸爸回来的声音,还特意抓了个兔子馒头给她爸。
辣子鸡又辣又香,如果在夏天吃,准热出一脑门子汗。
她男人是不怕辣的,甚至有点喜欢辣,但从来不说。
他把自己的位置放得太低,想要什么想吃什么都不会和瓜瓜一样说出来,瓜瓜说了,她不答应,瓜瓜就自己想鬼主意去,可她家阿宁连说都不说。
生病就是,之前有征兆但没表现出来,难受也自己挨着,挨不住才被她发现。
上辈子落下病根也是这样,开头病恹恹的,她要带他去看病,他说不用,不是讳疾忌医,是怕给家里添负担,看病得花钱,而且就小病很快能好,她被他说动,也觉得小病能自己挨过去,后来发高烧,才知道她男人和两个小娃娃一样,不让人省心。
打不舍得打,骂又不舍得骂。
她不是不爱周程宁,只不过上辈子生了孩子之后,很自然就把天平偏向孩子,孩子是需要保护和呵护的……重来一回,她是明白了,最让她以为可以省心的男人,其实最不能省心……就着辣子鸡,周程宁不知道吃了几个馒头,还是徐香娟提醒他别吃,再吃明天就没有可以带学校的了,晚上只做了一根大腿,周程宁这才把筷子转凉拌黄瓜上去。
凉拌黄瓜和火辣辣的辣子鸡比起来,清凉不少,酸脆爽口,酸还酸得恰到好处。
明天早上再给你热馒头,不放饭盒里,省得馒头放不下,和辣子鸡一起蒸也不好吃。
辣子鸡这种爆炒了的菜,蒸起来味道不如炖菜好吃了。
好的,怎么样我都爱吃,娟你今天吃了什么?爱人做的饭菜好像都是给瓜瓜和他吃的,昨天晚上还喝了蛋花汤,今天晚上什么都没碰。
我吃了馒头,下午也在我妈那喝了鱼汤。
那鱼汤是真的没盐没油,喝起来还带着鱼腥,她就告诉她妈得怎么煮鱼才不腥。
吃了周程宁就放心了,他现在回想起白天同事说的话,没有觉得爱人是把钱给霍霍光了,毕竟家里就没多少钱,他怕,怕爱人准备不要他了,才对他好。
爱人对他肯定不差的,这个院子也是爱人的,后头有菜园子,院子里有梨树桃树,十分整洁有序,他每天三餐都有爱人准备,不像单身时候,米面都得自己买,自己做,大学时候学校食堂还可以买,回来这边工作,只能自己动手,而且有时候做得不生不熟也得硬着头皮吃了,不然就浪费了。
瓜瓜爱人肯定要的,瓜瓜虽然爱吃,但人小,没有爸爸吃那么多,而且关键会说话,能哄妈妈。
晚上吃完饭,惯例瓜瓜跟着爸爸待在厨房收拾碗筷,瓜瓜主要是来洗脸泡脚的,活都周程宁来干。
瓜瓜,妈妈最近有没有和你说要去什么地方?有,去城里。
瓜瓜踩在脚盆子里,听爸爸问了,刚好她能听懂,就回答了。
妈妈说去城里买车车,带上她,牛牛放在外婆家。
周程宁一听这话,内心波涛汹涌,老婆真的不要他了?!!好好的怎么要去城里,肯定是不要他了。
瓜瓜不知道爸爸的内心世界,在盆里踩够了,坐在小板凳上,要爸爸给他擦脚。
小脚脚被擦干之后,瓜瓜踩着拖鞋就去里间了。
徐香娟今天白天有空的时候从周程宁的本子里撕了一张纸,拿他的铅笔,再从家里找了木片画了张小木床,连长宽这些都标上,陈木匠应该能看懂。
以前觉着没必要给孩子打一张床,现在觉得是很有必要了,这大人一个不注意睡觉压着孩子怎么办?虽然后来牛牛和瓜瓜都健康长大没出过事,但她实在不想因为孩子拘束自己睡觉。
有牛牛在旁边,睡觉也怕压着孩子,抢了孩子的被子。
孩子生来就是讨债的。
她原来嫁给周程宁,从钱大娘那里知道他是华大毕业的,是个大学生,嗯,高中以上学历,配得上她。
可后来才明白华大的意义,顶尖学府,不说这个年代了,就算二十年后三十年后,华大也是顶尖存在,华大毕业生完全就是金饽饽。
她以为自己高中毕业已经很厉害了,她本来也不指望自己能考上大学,的确没考上,但高中生毕业已经很厉害了,村里能有几个读完初中的?她以为的目光高,其实也是浅薄,孩子爸顶尖大学毕业都那么低调。
本来嘛,她就以为男人在镇上中学当老师很不错了,虽然老师以前都被斗,但现在越来越好了,老师慢慢就稳定了,而且也不像泥腿子和小贩那么辛苦。
她男人的爸妈弟弟妹妹是真的奇葩,奇葩到能把她气死,上辈子觉得没婆家人烦她挺好的,就算男人去了,通知到那边,那边也没人来,她没觉得什么,但后来收拾男人遗物,发现男人的日记本里写的。
她男人在仁大当讲师来着,仁大虽然没有华大的名气,但也属于顶尖的学府,在仁大当了半年讲师,家里要他回来,不然举报他人品问题,不孝敬父母。
他和亲生父母不怎么来往,被亲生父母逼回来,在德早镇中学当了老师,他父母爷奶都在洪山镇,他不想回到洪山镇,就在旁边的德早镇当老师了。
徐香娟能理解的,她也看到过那种不希望自己子女好的父母,在泥淖里待久了,也不想子女飞离泥淖。
日记提到父母的不多,爷爷倒是有提过好几次,他爷爷是个开明的老人,还是旧朝的读书人,只是家里几代贫农,小时候也就在地主家当小少爷的伴读。
还好是贫农,这才让在之前的动荡里没有受到波动。
爷爷是在明年五月去世的,徐香娟记得。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有仙女问能不能日更,我后来想着现在收藏涨得也还行,那就提前日更吧。
接下来收藏破四位数会加更的,破五位数虽然不敢想,但真能到的话,日更的同时,隔三差五会加更~~希望开评论后,评论系统升级能把作者回复自带省略号这个bug给灭了,心累。
→更新时间目前是晚上九点左右←下一本不出意外是开《重生八零小保姆》的,大家喜欢的话可以点个收藏~~. .. ,,008爷爷去世也是那边村里人通知她男人的。
她记得她男人当时魂不守舍了许久,晚上一个人坐院子里喂蚊子。
他应该想回去的。
结婚后,她并不是没见过阿宁的爸妈,他爸妈不是好东西,弟弟妹妹更不是好东西,居然想吸血,被她骂走了。
要钱?行啊,你儿子吃我的住我的,先把欠我的还我!有些人真的不能讲道理,人家听不懂,就得比横,他爸妈来过的事,她晚上和他讲了,也没挑明,但他自己能明白,她是不想和那边来往。
她问了周程宁,知道他存钱没和父母说过,所以她就贬了一把自家男人倒插门,骂着让他们还钱,把他们骂走了。
骂走之后再没敢来,他们意思是让老大养爸妈爷爷,然后还得出钱供弟弟妹妹读书。
读个屁书!别以为她不知道,个个游手好闲的,还想要大哥的钱,做梦!钱没有!没让你们给彩礼钱就好了,还厚着脸皮过来,滚犊子!徐香娟被叫泼妇,也不是空有虚名。
想来这家人不让他男人待在华都,是觉得华都对他们来说,太遥远了,遥远到无法控制。
也还好他男人有点心眼,还存着钱,被家里吸血的窝囊废,她才不要。
知道华大的意义,徐香娟在别的妇女夸她儿子女儿有出息的时候,她都会很隐晦地吹一下自家男人,没有没有,孩子们去了的爸爸还是华大毕业的,孩子们比不得爸爸。
妇女们的吹捧她可都接着呢,虽然不是夸她,但夸她老公女儿儿子的,也能让她飘飘然。
瓜瓜回来里间,在徐香娟的帮助下爬到床上,爸问我,好妈妈要去哪。
你怎么说?我说好妈妈要去城里,带瓜瓜去城里买车车。
女儿从会说话开始就很多话,她也没觉得哪里古怪,瓜瓜赶紧睡觉,牛牛都睡了。
不知道女儿的小间谍属性,周程宁洗好回到里间,魂不守舍。
这张纸你明天带给陈木匠,问问他能不能做出来,做出来得多少钱一张。
陈木匠在镇上还挺出名的,也算有良心的实在人,不会给你偷工减料。
接过爱人递来的纸放好,周程宁欲言又止,但还是先爬上床。
他睡最里边的,爱人嫌他一个大男人笨手笨脚,就让他睡里头,别妨碍她照顾娃娃。
徐香娟把大团结都捆好封在陶罐里,陶罐都放地洞的,散钱小钱会包在手帕里。
比如每个月男人三十七元工资,她会七元另外放着花用,三十就封在陶罐里,藏得很隐秘,家里就她知道。
虽然有个说法,男人有钱就变坏,但穷嗖嗖,叮当响都没有,也不大好。
从包散钱的手帕里拿出两张一元的纸币,徐香娟递给自家男人。
周程宁不知道什么意思,但还是接过来,明天要带酱油盐吗?平时真的只有拿工资碰到钱,别的时候都给爱人管着,之前连打酱油都没打过,爱人不放心他打,觉得他老实人会被坑。
给你的零用,一个月两块,等以后工资涨了,你的零用也会相对涨点,在家里有吃有喝的,两块够平时花用,以后有什么花钱的地方,说清楚理由,合情合理的话,我也会给你。
周程宁已经听不到后面的话了,被零用给惊到,面色发白,娟,我想我们晚上好好谈谈。
谈什么?夫妻谈话不在饭桌上就是在被窝里,徐香娟把头发用木梳梳通了就先钻进周程宁的被窝,轻声问着。
不能大声了,女儿睡着没事,醒着听到话,可是会学舌的。
她男人身高腿长,她身高也才到男人肩膀的位置,大的被子自然就给她男人,等冬天给他换上大棉被,大棉被给家里四口人一起盖就小了,但一个人是够的。
她男人身上没有臭味,每天都会把自己收拾得齐整,进被窝就闻到干净的男性气息,她想知道他有什么要说的。
娟你是不是不要我了才对我那么好?我不要零用,你别对我好了,我以后也少吃点,不浪费家里粮食。
夫妻被窝话都很小声的,周程宁把妻子抱在怀里,又闷又小声。
连零用都有了,周程宁才意识到事态严重。
徐香娟哭笑不得,她家男人这时候可比小孩还小孩了。
不过她突然这样,也不怪男人惶恐,连她妈下午都悄悄问她,是不是买自行车准备跑路。
跑什么路啊,一个一个都不相信她能当好人了是吧?没有不要你,你以后想吃就敞开吃,别饿着自己,我是昨天下午做了个梦,梦见财神爷让我对你好,说对你好,我以后就有好日子过,我为了好日子,就对你好点。
说梦还比较靠谱,容易让人相信,而且还得说个自私的梦。
果然,周程宁信了,梦都不是真的…我以后会让你和孩子过上好日子的…那你为什么要去城里?买自行车啊,不过得再等等。
她明天才写信寄给大哥,这拿到票怎么也要到月末下月初了。
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去,我抱着瓜瓜。
周程宁为了显示自己还有用,带出瓜瓜来。
嗯,好,还有什么事吗?我不用零花,家里有饭给我吃。
还真是稀奇了,原来她男人是给钱都不要的人。
给你钱花你还不乐意?我给瓜瓜一分钱她都能屁颠屁颠去买糖吃,以后孩子大了,瓜瓜牛牛问我要钱我不给,你可以给他们,但你得知道了,不能什么都给,特别瓜瓜,她想吃糖你半个月只能给一分钱去买糖。
牛牛长大后和他爸一个性子,都安安静静的,不像她女儿,小时候小喇叭,长大点小炮仗,再长大点……不说了不说了。
徐香娟这话打开了周程宁的新思路,收下两元钱。
阿宁,你是我男人,是孩子爸,以后别觉得我对你好是有坏心思,你身子不舒服难受了都得和我说,别给我瞒着,瞒成大病花大钱我是不会饶过你的。
我知道…娟一直对我很好。
别忘记跟陈木匠说打床的事。
不会忘的。
见没什么事了,徐香娟推了推还一直搭在她背上的胳膊,我去睡觉了。
周程宁才反应过来放开徐香娟,哦哦,好。
...夫妻俩昨晚交心了,周程宁早上带着馒头和昨晚的辣子鸡回学校,也不和同事们解释,中午吃饭给了他们一人一个馒头。
兔子馒头是我女儿塞给我的,我就不分你们了。
周程宁说完,把兔头咬掉。
爱人早上给他装馒头,干脆装了一个包裹,里面还塞了根黄瓜让他啃,兔子馒头的确是瓜瓜让爸爸带上的,最后一只兔兔,给爸爸了。
今天给馒头就不给肉了,他昨晚吃了不少,今天也不多了。
馒头是冷的,如果是没加糖或者只加了一点糖,尝不出甜味的馒头,冷的也只能当填肚子,这一吃就能觉着甜的馒头,冷了也是美味。
三个老师看着周老师吃盒里的肉,都觉得肯定好吃,油辣辣的,让人有食欲。
虽然黄瓜和辣椒颜色一晚上下来都暗沉了,色香味,色虽然不怎么样,但香味是俱在,瞧周老师吃的,嘴唇都红艳艳的了,还是停不住筷子,肯定好吃。
不管周老师爱人怎么了,不得不说,周老师最近过得很滋润。
连续两顿都有肉,还有白米饭甜馒头,周老师的老婆算是有点良心,没有黑透,就看能好几天。
. .. ,,009周程宁今天下午四点下班,回家的路上顺便就去了陈木匠家问小床的事。
农村里给小娃娃打张小床的事很少有,陈木匠看了眼,打是能打的,30元。
30元,差不多他一个月的工资,周程宁不敢下决定,拿着图纸回家问爱人。
徐香娟知道周程宁的下班时间,今天整天都在她妈那里打毛衣,到了差不多时间就回去做饭。
上午她抱着牛牛,让瓜瓜拎着她的毛线袋和一捆青菜去的她妈家里。
瓜瓜俨然成了小苦工,但她不说自己苦,因为妈妈说给她做好吃的。
中午在她妈家吃,她掌勺,擀面条,还炒了辣椒酱。
她妈家里还有些猪下水,猪肝猪肠之类,猪肠她没动,爆炒了猪肝做打卤,小青菜也专门炒出来,各自盛盘,加上她妈家有腌黄瓜,切一盘腌黄瓜,清汤面捞出来,想加什么按自己口味来。
瓜瓜筷子还用不利索,但磕磕绊绊在妈妈的帮助下,把一碗面条吃完了,徐根生吃了一大碗,家里最大的碗,吃完意犹未尽,还想再来半碗,被吴彩凤阻止再吃了。
不光面一大碗,猪肝青菜都没少吃,虽然吴彩凤面条也来了两碗,可没徐根生吃那么多。
回家前还装了一罐子辣椒酱打算带家去,她妈跟她说生完孩子不能吃辣椒酱,徐香娟当然不能回答是为自家男人带的,就说瓜瓜爱吃,每天蘸点到馒头饭上,下饭。
听到是瓜瓜爱吃,吴彩凤就说别给小孩吃太多辣的,爱吃也不能多吃,尝尝味就行了。
她说知道。
她爸妈一问到她怎么做饭那么好吃了,她一律回答舍得放料。
早十几年二十几年……别说早十几年二十几年了,就是现在,多数家里都不舍得放料,盐也抠抠巴巴用,菜基本用煮的,没味道,她说下的调料多,的确多,吴彩凤看着都心疼,但也没说什么。
毕竟家里现在日子好过,她和老伴也辛苦大半辈子了,趁着还能吃,多吃点好的,入土也没遗憾了。
徐香娟自己知道厨艺怎么来的,还不是为了儿子女儿回趟家能吃好的,尽心尽力做各种吃食,做好了的结果是和女儿电话,女儿开头就说,妈,我想你做的饭了,接着开始点菜,牛牛还好,不会主动说,她问他回家想吃什么,他才会点菜,在外面都没妈做的好吃。
这也算是对她厨艺的肯定了。
家里冷锅冷灶的,徐香娟回来放好牛牛就生火做饭,晚上蒜泥豇豆,豇豆放了些辣椒酱,青菜炒蘑菇,蘑菇是今早出门前泡水里,泡一天泡胀开了。
做好饭,她家男人也回来了。
饭盒给我,你先吃着,我给你装明天的饭。
周程宁中午吃完饭都是在学校把饭盒洗好,不用再洗一遍,把饭盒递给爱人,爱人去厨房,他就问瓜瓜中午吃了什么。
面,猪肝,青菜,外公吃了那么大碗。
瓜瓜比划了个大圈。
辣辣。
再点了点桌上的一罐辣椒酱。
周程宁这才注意到辣椒酱,拿起还没用过的筷子,蘸了一些尝尝味。
香辣,唇齿留香,虽然女儿说的也不详尽,但周程宁已经想来一大碗手擀面,辣椒酱拌着,吃着别提多舒服。
徐香娟装好饭盒回来,周程宁已经吃上饭了。
周程宁觉着,没有面,这豇豆吃着也下饭。
陈木匠怎么说?他说可以做,得要30元,我没说什么,回家问你意见。
30元在徐香娟以前看来,绝对是贵了,但现在觉得还是值的,明天给你带上15元做定金,剩下的15等做完再付。
周程宁犹豫,30元挺贵的……徐香娟:不舍得给牛牛打床?周程宁立马解释:不是不是,家里应该没那么多钱。
有,没有我怎么想着给牛牛打床呢?你别瞎想了,我要买东西就是家里还有钱。
瓜瓜此时插嘴,好妈妈,我要糖。
要什么糖?吃糖以后就别吃饭了。
不要糖了。
一大一小终于能开始吃饭了,徐香娟考虑了一事,说道:阿宁,等你休息那天,我们带着瓜瓜牛牛去看看爷爷。
她知道阿宁对他爷爷感情深,就是爸妈一家太让人寒心。
去看爷爷?周程宁不是很相信自己的耳朵。
嗯,去看爷爷,瓜瓜也没见过太爷爷。
瓜瓜:有糖吃吗?有,妈给你两颗水果糖。
饭有吗?再说不带你去看太爷爷了,就带牛牛去。
瓜瓜可终于安静下来了。
小家伙即使吃到饭,还是时不时念叨糖。
晚上又是被窝聊天。
周程宁没想到爱人会提到看爷爷,他结婚后和家里关系就更僵了,都不用挑明来说。
结婚三四年,他还没去看过爷爷,只遇到同村的会问几句他爷爷,听到他们说爷爷身子还硬朗他就放心了。
周程宁依旧犹豫,我爸妈……你爸妈怎么了?我们一家人是去看爷爷的,和他们有什么关系?你不生气就好。
我生什么气?你不要想太多。
徐香娟拍了拍周程宁的肩膀,回被窝去了。
入秋天气渐凉,周程宁一个大男人,体温高,被窝暖和,徐香娟心想,等牛牛床好了,她就把瓜瓜抱一头来睡,暖被窝。
...到了周程宁休息日,一家人整装待发。
周程宁一手牵着瓜瓜一手挎着竹篮,竹篮里是两捆豇豆,一搪瓷缸子的鲫鱼豆腐汤,拎篮子的时候可小心了,徐香娟则是专心抱着软绵绵的牛牛。
周爷爷家在周程宁父母院子的隔壁,是间茅草屋。
没记错的话,周程宁还有个姑姑,徐香娟对周程宁家里不是很了解,但看周程宁父母住的院子,就感觉是在虐待他爷了。
豆腐鲫鱼,她妈之前给她买的鲫鱼,养在盆里,她捉了一条,本来打算再切块豆腐,带两捆豇豆就行了。
但是她家阿宁跟她说,他爷爷都没吃过好东西,希望她给炖了再带过去。
她听了这话还是挺有感触的,就给炖了再送去。
不说阿宁对他爷爷的感情了,就是她,也会想着好吃的给爸妈送过去。
老人家很多喜欢坐在家门前晒太阳,没事情就坐着晒太阳,而且还能十几年坚持如一日,当然,如果哪天村里少了个经常坐在那儿晒太阳的老人,八成就是去了。
一家人去的时候,老人就坐在茅草屋前,坐在一个板凳上,手上没闲着,在串珠子。
. .. ,,010爷爷面前是三个编织袋,最小的放了绳子,一般大的放了珠子,最大的是放串好的珠子。
看样子串的是手串,老人的动作也还利索,见有人来了,黝黑干瘦的手停止动作。
爷爷,我带爱人和孩子来看你了,这是香娟,这是女儿瓜瓜,大名周以沛,这是小儿子牛牛,大名周以览。
周程宁见到爷爷,脸上不自觉就带着灿烂笑容,忙给爷爷介绍家人。
爷爷好,瓜瓜,喊太爷爷。
徐香娟向爷爷问好,顺便提醒了一下瓜瓜。
出发前就和瓜瓜说了,太爷爷,就怕瓜瓜跟着她和阿宁喊了爷爷。
瓜瓜糯糯喊了声太爷爷。
回来啦,小程宁回来就好,瓜瓜是吧,爷爷给你拿糖瓜吃。
老人站起来,洗了手离开。
徐香娟总觉得老人眼里泛着泪光了。
不知道这家是经历了什么,徐香娟抱着牛牛没说话。
瓜瓜不甘寂寞,妈妈,糖瓜是什么?也是糖吗?嗯,太爷爷给你吃,你就吃好了,不许说这说那知道吗?知道。
阿宁,你把鱼汤倒好,搪瓷缸子得带回家。
这搪瓷缸子还是她从她妈家拿来的,大小刚刚好,不还回去又得被她妈喷。
周程宁已经没有牵着瓜瓜,空着的手举起来擦了擦眼角,应了声好,去茅草屋里倒鱼汤。
妈妈,爸爸哭了。
你爸爸没哭,是眼睛进沙子了。
瓜瓜没有深究爸爸是哭了还是眼睛进沙子,问妈妈糖瓜什么味道。
糖瓜当然是甜的,徐香娟这样回答。
见有一会儿了周程宁还没出来,徐香娟进去看,分两碗倒进去就好……爷爷这里只有两口碗?徐香娟来的时候看到这茅草屋就觉觉得简陋地不可思议,现在来到屋内,更加不敢相信眼睛看到的。
简单一张木板床,上面的棉被都没被套,能直接看到发黑的被芯,老人把被子叠得整齐,说明会拿去晒,被子就是几十年前的棉芯。
枕头是荞麦皮枕头,屋内一览无余,没有灶台,想来烧饭是用门口旁边放了个小铁锅的老旧炉子。
屋子里还没有桌子,有两个挺大号的木箱,一个木箱直接当桌子摆了碗筷,两口粗陶碗,其中一口还有个缺口,一个小菜盆,装了咸菜,一个水瓢,充当桌子的木箱旁边是个小板凳,角落里放了一大一小两个编织袋,看样子装的衣服或者棉被。
小时候爸妈不让我读书,我干完活也不让我读,我就喜欢来爷爷这里,我爷爷教我读书识字给我启蒙,后来我要读高中也是爷爷支持我,给我姑姑写信,我爸妈才让我读的,只是我读大学毕业之后爸妈不让我……反正我就回来了,但是我不回家,我爷爷也被我爸妈伤透心,让我不要回来这里了,但我知道爷爷是想我回来看看他的。
徐香娟听着周程宁的话,没有多说什么,只问了爷爷行踪,爷爷是不是去隔壁要糖瓜了?周程宁:是的,爷爷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
把已经醒了的牛牛递给周程宁,现在还没回来是被拦着了吗?来,你这样抱着牛牛,我再去会会公婆或者小弟小妹。
徐香娟出门了,瓜瓜小短腿看到妈妈出去,迈开步子跟上妈妈。
周程宁一抱到软绵绵的牛牛就不知所措,但爱人已经出去,他只能硬着头皮把牛牛抱在怀里,跟上去。
徐香娟进院子就听到周小妹对爷爷的冷嘲热讽,爷爷,大嫂家有钱着呢,哥都吃她住她的,不稀罕咱家糖瓜,您就别拿过去丢人了。
徐香娟可不是会吃亏的人,我家有钱也没你家有钱吧,瞧这院子,诶哟,可真阔气,咋的,你们住大院子,爷爷就住旁边小茅草屋?爷爷手里已经拿了两块糖瓜,就是被在家的周小妹周小弟拦住。
爷爷拿糖瓜当然不能不给,但不能白给,尤其爷爷说糖瓜是给小曾孙女的。
小曾孙女,周小弟刚结婚,周小妹没结婚,哪来的曾孙?就是怂蛋大哥家的。
他们一家人当初都见识过徐香娟的泼辣,跟她说不清道理。
周小弟的媳妇倒是安生的,在煮猪食,他们家还养猪了,她结婚后,院子里活交到她手上,都是她干完的。
周小弟:爷爷自己要住茅草屋的,住了二三十年,还不兴我家住好院子?瞧小弟这话说的,兴,当然兴,我也没说不让你住啊,瞧我,净在这里和你们磨嘴皮子了,不让我和我女儿进去做做客?我女儿这年纪就爱吃,天天喊吃不饱,瓜瓜,我们进去,小叔小姑家有好吃的,你还没有小堂弟小堂妹,你爷爷奶奶家有好吃的就都是你的。
瓜瓜年纪小啊,再懂事也受年纪的局限,听到好吃的,很自然就配合妈妈了,都是我的吗?都是咱家瓜瓜的。
我要吃好吃的,果子。
瓜瓜已经盯上了院子里的枣树。
阿宁,待会儿我抱着牛牛,你给瓜瓜打一盆枣带回家,还有糖瓜,别说一颗两颗了,爸妈回来一袋子都愿意让咱们带走,你说是不是啊小弟小妹。
瓜瓜想吃多少爸给你打多少。
周程宁难得在小弟小妹面前硬气了一回。
他不会骂人,而且被孝道压着,一直让着小弟小妹,这回算是出了口恶气。
极品遇到极品,结果就是徐香娟一家子被周小弟周小妹气恼地轰走了。
瓜瓜给,糖瓜。
周爷爷一直沉默,他本来不想闹太难看,就让孙子孙女说一顿,没想到他们越来越不像话,他这对孙子孙女算是彻底坏了。
回到自家,坐小板凳上,糖瓜就摊在老人布满老茧的掌心里。
瓜瓜伸出小胖手去拿两颗糖瓜,谢谢太爷爷。
瓜瓜不算白,后天晒的,但就算晒的,小娃娃的手和老人的手对比还是十分明显。
小娃娃的手肉嘟嘟的,老人的手却是黝黑干瘦,已经抱回牛牛的徐香娟见到这幕,抱着牛牛别开了眼。
她经历过生死离别,但想到老人……唉,人都会死的,她不就死了一回。
瓜瓜还记着爸爸和她说的礼尚往来,从兜里把剩下的一颗水果糖递给太爷爷,太爷爷,糖。
瓜瓜真乖哟。
周爷爷露出慈祥笑容,眼角的皱纹更加深刻。
接下来就是周程宁和自己爷爷聊天说话了,徐香娟只在一旁偶尔插话,瓜瓜舔糖瓜。
徐香娟见瓜瓜盯着手串想拿,拦的同时问了一句,爷,你这串手珠子哪来的活,怎么算钱的?小弟小妹爸妈给找的活,我年纪大了,不好下地干活,50串1分钱。
爷爷你也不必太尽心做,偶尔休息休息。
徐香娟没做过这活,不清楚多少钱,但明显50串一分是亏了的。
不过话也只能摆到那里了,别的她们这些小辈也不能多说什么,爷爷不是老糊涂,心里门清着呢。
. .. ,,011待了大概一个小时,一家人准备回家了。
周程宁临走前叮嘱爷爷喝完鲫鱼汤,吃鲫鱼小心刺,啰啰嗦嗦的,瓜瓜难得没说话,徐香娟也就在一旁看着爷孙俩。
爷爷都笑呵呵说好,临走,还拿出了钱,纸币不管新旧都叠得整整齐齐的,能看出来一张大团结都没有,其它的就一些零散硬币,分啊角啊这些,双手捧着给瓜瓜。
徐香娟知道不是老人吝啬,是根本就没有大团结,这一捧散钱大概是老人所有的积蓄了。
瓜瓜伸出手拿了一分钱硬币,徐香娟开口:爷爷,剩下的你就自己收着,给瓜瓜拿一分钱吃糖就好了,下次我和阿宁再带瓜瓜过来。
徐香娟本来要拦的,但想想爷爷这么给也是有想过的,知道阿宁不收,就给瓜瓜,瓜瓜拿多少是多少,还好瓜瓜只认得一分钱。
去爷爷家的路没有周程宁去镇中学的远,来回走路一个小时就够了,在爷爷家待了一个多小时,总共两三小时,牛牛都挺乖的,没哭,太爷爷逗他的时候,还无意识咧嘴笑了。
总之今天这一趟大家都还算高兴。
回去的路上,瓜瓜被爸爸抱着,就问爸爸了,爸,爷爷为什么住在草房子里?这时候大家都比以前过得好了,虽然也没好得很明显,但很少人住茅草屋了,多数是砖房,青瓦红砖,反正瓜瓜出生之后,村子里就就没见过茅草屋,茅草垛倒是有,但也不是住人的。
周程宁许久答不上话,徐香娟知道女儿这话无意戳阿宁的心窝子去了,毕竟这茅草屋不仅太爷爷住着,就连瓜瓜的爸爸也住过。
瓜瓜想住草房子吗?想住妈也给你盖一个。
不想。
好了草房子话题就这样结束了,但是瓜瓜小嘴还是说不停,妈妈,下次去看爷爷,给爷爷带好吃的。
徐香娟:好。
周程宁听到瓜瓜的话,感动,我们瓜瓜长大懂事了,是个好孩子。
徐香娟:……她家男人真是老古董,这话她都不会说出口。
不过瓜瓜今天表现的确还行,瓜瓜今天表现得很好,妈回去就给瓜瓜买果子,咱不拿别人的,咱自己可以买来吃。
村子里也有不少人家院子里是栽了枣树的,这时节枣树也不是只一家有,瓜瓜想吃就花一两毛买个小碗回来就好。
好妈妈!...下次其实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去看爷爷来,回到家里,徐香娟先喂了牛牛,牛牛睡着后,她找了家比较关系比较近的亲戚买了一碗枣子。
周程宁正用树枝在地上划拉,教瓜瓜认字,太字和爷字,太爷爷。
递给瓜瓜几颗枣子,叫她记得洗干净吃,把瓜瓜打发走,徐香娟问周程宁,阿宁,你有没有姑姑的寄信地址?周爷爷现在就两个孩子,一个是周程宁爸爸,一个姑姑,兄妹。
想来她的公婆日子能过得滋润,是靠这个妹妹的。
对姑姑,对周家,徐香娟都不是很了解,当初是问了周程宁大概的家庭情况。
本来嘛,她又不是要嫁周家,她是嫁周程宁,再者周程宁得跟着她住毛董村,所以从钱大娘和周程宁这里大概了解就好。
有的,姑姑给爷爷地址,爷爷把这个地址给我抄了,我有记在笔记本上。
姑姑在华都,他去华都上学的时候爷爷给他地址,让他有事可以找姑姑,但他没事,就从没去找过姑姑。
他不想麻烦别人,对姑姑的印象也停留在比较小的时候,不是很亲近。
他知道姑姑会给爷爷寄包裹钱票的,就是永远被他爸妈捏在手里,然后分给小弟小妹。
我们自己写信寄给姑姑,跟她说爷爷的事……阿宁你来写,我念。
徐香娟就是行动派,刚好,把给大哥的信一起写了。
以前爸妈不识字,信都是她写的,上辈子她也没让她家阿宁帮她写过信,她家阿宁钢笔字写得多好看,不能白费这一手好字是不是?她男人写字不像她,按照顺手写,周程宁不管横竖撇捺都按着规矩,手指骨节分明,握着钢笔的姿势也周正,徐香娟边念边欣赏。
这钢笔用了几年都掉漆了,阿宁还很宝贝它,等家里再宽裕些,就给他买支新的,徐香娟心想。
周程宁不是按照徐香娟原话写的,但意思差不离,他就是给语句润色了些,娟,这样写会不会不太好?怎么不好了?不这样写姑姑都不信了,我让姑姑把东西寄咱家有什么问题?咱家又不会吞了爷爷的东西,你爸妈要闹起来,找我好了,我还能怕他们不成?而且按照你爸妈和你小弟小妹的惯性,就算到爷爷手里,不也得被他们抢了去?徐香娟信的意思就是周程宁父母,她的公婆,待老人不好,老人家有什么东西一两行字就能写完,这都不是简朴能形容了,这就是简陋。
她让姑姑下回再寄分两拨寄,一拨寄她家里去,一拨寄爷爷那边去。
爷爷那边肯定让她男人爸妈给贪了,但是也得让她男人爸妈瞧着东西少了,看到姑姑的信,告诉他们,她知道他们对她爸不好,以后再这样,她就不寄了。
徐香娟信里都指导起姑姑该怎么写回信了。
姑姑会不会不信咱们?以为咱们也是骗她东西的呢?徐香娟面上还是挺想得开的,我们寄点东西过去,家里干蘑菇啊,辣椒酱啊都能寄,这应该比较好信,就算不信我们也没啥损失。
她不知道姑姑平时寄的什么回来,但想想如果东西多的话,她也得顺些,不然亏死了,邮费要钱,辣椒酱干蘑菇也不是白来的,信里她也比较含蓄地提到领着三岁的姑娘和两个月大的小子去看他们太爷爷,就希望姑姑能懂。
她家大哥她当然也得寄,以后不仅给大哥寄,还给二姐和三哥寄,都有份。
刚好天气凉,东西放得住。
周程宁一听爱人的解释,完全没有疑虑了。
爷爷年纪大了,这辈子都没能几天好日子过,他们家条件不大好,不能时时补贴着爷爷,姑姑给爷爷的东西,自然得给爷爷而不是他爸妈拿着去过好日子。
徐香娟拍了拍周程宁的肩头,阿宁别想这些有的没的,天塌下来都有我给你顶着,好了,接下来笔给我,我写给我大哥的信。
她俩就坐在一个长板凳上,家里没有正经的书桌,就用低矮的柜子对付着。
她想了想,给大哥的信还是她自己来比较好,毕竟以前都是她代写,爸妈念,大哥对她的字比较熟悉,冷不丁换了个人写,她大哥都得怀疑了。
关键她结婚的时候,她哥姐们都回来了,她妈可没和哥姐少说她家阿宁坏话。
徐香娟毕竟许久没握笔了,提笔忘字,这不是没当学生了,还有手机,谁还自己写信呢?她男人现在还在中学当语文老师呢,徐香娟第一次有了自惭形秽的感觉。
周程宁倒是没有笑话爱人,很耐心告诉徐香娟哪个字该怎么写。
开始徐香娟还是先动笔,感觉不对劲划掉,周程宁教她正确怎么写,后来她干脆就不写没把握的字,直接让他在本子上写下正确的,她抄一遍。
作者有话要说: 趁着小长假最后几天,加更~. .. ,,012写完信收好,徐香娟准备去做晚饭。
瓜瓜吃完枣就去睡觉了,这会儿还没醒。
出去一趟也挺累的,徐香娟图省事,直接下挂面吃,至于男人午饭,明天早点起来,做青菜炒饭好了,再放俩太阳蛋。
好不容易没有瓜瓜在,周程宁鬼使神差拦在正要去小间拿挂面的徐香娟面前。
徐香娟:直愣愣在这里挡我路做什么?让让。
周程宁脸上泛红,不好意思的,但还是鼓起勇气,俯身把徐香娟抱在怀里,娟,谢谢你,谢谢你让我看爷爷,你真好。
这男人真是一点小事就能感动,徐香娟刚想说夫妻间不用说谢谢,就被亲了一口,到嘴的话变成,都几岁人了,被瓜瓜看着怎么办?瓜瓜睡得熟,看不见。
老婆没有凶他,周程宁胆子越发大了,在徐香娟脸上又亲了几口。
徐香娟脸蛋晕红,羞恼地伸手在周程宁腰上轻拧了一把,越活越回去,都是两个孩子的爸了,还这么不稳重……你让让!拧完又心疼男人腰上没一点肉,徐香娟想着以后可得让他吃好又不饿着。
周程宁比被亲的徐香娟还脸红呢,不过这回终于是让开了,让开之后就跟在徐香娟后头走。
徐香娟赶人,他还是跟在后头,拿他没办法。
...晚上吃挂面,最近瓜瓜念叨喔喔蛋念叨比较紧,她知道是想吃鸡蛋饼了,但她今天犯懒不想做,干脆就煎太阳蛋,大的两个,小的一个。
有太阳蛋吃,瓜瓜自然就不念了。
晚上考虑到个人口味,徐香娟又是煮的清汤面,炒了一盘青菜,切一盘萝卜干和腌黄瓜,码在一盘里,周程宁有辣椒酱,面吃了两大碗,瓜瓜有不那么酸的腌黄瓜,再加上一个太阳蛋,也是一小碗面下去了。
晚上睡觉,周程宁就有想法了,想回一家人的被窝,总觉得自己一个人被窝是被全家人抛弃了。
就是瓜瓜吧,下午睡了一觉,人清醒了,睡不着,净闹腾着父母,女儿醒着,他没好意思提睡一个被窝的事。
后天大早上我要去县城,明天蒸些馒头,你后天带着当午饭。
徐香娟想起来这事儿,和还坐在床上没躺下的周程宁说。
周程宁一听,去县城做什么?我请假陪你去吧。
寄信和包裹,顺便去百货大楼买点东西,问问自行车价格,你不用请假陪我去,瓜瓜和牛牛放他们外婆家,不用我操心。
周程宁急道:我请假陪你,帮你拎东西。
徐香娟不知道周程宁固执要陪她去受累是为了什么,想想还是答应。
说完话徐香娟就去熄煤油灯,屋子陷入黑暗,周程宁想说一个被窝的话,已经被闹腾的瓜瓜和爱人说后天去县城给弄没了。
躺进被窝想着去县城。
...徐香娟起了大早,一口锅焖米饭,另一口锅就摊鸡蛋饼做早饭。
每人一碗热水,渴了喝。
饭差不多了,也不用等焖熟,徐香娟盛出来,刷了锅再炒饭。
瓜瓜吃完早饭就跑去喂鸡了,人小野心不小,想天天吃鸡蛋,所以十分积极去喂鸡,尽管人还没栅栏高。
青菜炒饭辣椒蒜片都放了些,炒的时候香味有些霸道,飞快钻进鼻子里,尽管周程宁已经吃了两个不小的鸡蛋饼,还是想吃炒饭。
装完饭盒还有小半碗的量,徐香娟就给他盛碗里,吃慢点,别噎着。
周程宁吃完早饭出门前又提醒一遍,我今天去请假,明天和你一起去县城。
徐香娟赶人:知道了,赶紧去上班吧。
没忘记就好,我走了。
走吧走吧。
徐香娟都把人送到院子门口,今天不知道怎么就这么磨蹭了。
等自家男人走了,徐香娟就去喂鸡,捡鸡蛋,至于瓜瓜,还没开始喂鸡,净在鸡圈外头和喔喔讲话。
喂完鸡,徐香娟抱着牛牛,旁边跟着瓜瓜,去了她妈家说明天去县城,要爸妈帮带小孩的事。
现在村里隔一段时间就有专门帮送包裹带信的,邮费再加几毛钱跑腿费,不像以前那么麻烦,徐香娟是想去百货大楼,顺便自己寄东西,去城里客车也才一毛钱一个人,两个人来回四毛钱,不贵。
爸妈家里除了院子后头的菜园子,还有田,不过是租出去给别人种了,但是秋收还是得去帮忙着收粮食。
还没到时间,徐根生和吴彩凤倒是闲,没什么事就东去一家西去一家闲聊,听到女儿说给大儿子寄包裹,吴彩凤倒是没拒绝带孩子,也没拒绝徐香娟要家里空罐头的请求。
老大老二老三会往家里寄水果罐头,吴彩凤不舍得扔,每次都是洗干净藏好了,小女儿要几个给老大寄,她就想要不老二老三一起寄了。
妈,那么多我拿不过来,我也是去城里百货大楼,顺便寄东西,下次直接让小李带吧。
小李就是镇上送包裹的小伙子,年纪还不大,徐香娟记得是比自己还小三四岁的,小伙子头脑灵活,后来可是在运输业干出了名头。
行吧,你烧的辣椒酱香,你大哥肯定爱吃,咱家的腌黄瓜也装一罐子过去。
妈,腌黄瓜不用,你再给装些毛栗干蘑菇,腌菜人家肯定有的,寄些山货就行了。
现在山上有野毛栗,她爸最近没事都约几个中年大叔一起捡毛栗,家里堆着几袋,徐根生正在剥比较早时候刺已经软掉的毛栗,戴着手套。
瓜瓜手脚并用,跟着外公剥毛栗,她手上也套着手套,手套太大很碍事,但瓜瓜也是有样学样,并没有摘下手套。
牛牛这会儿醒着,小幅度扭了扭身子,想看院子里姐姐和外公剥毛栗,感觉到了儿子的想法,徐香娟把椅子挪了挪,换个方向和她妈说话。
不到三个月大的小婴儿,挥着小手臂笑起来,小婴儿笑点就是莫名其妙,不过笑得还挺可爱。
决定好之后徐香娟就去做辣椒酱,装了三瓶。
两瓶给她大哥,一瓶给姑姑,当然,说法上三瓶都是给她大哥的。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还有加更哒,先来短短的一章~. .. ,,013周程宁上午两节课之后就和校长请假,请另外两个语文老师帮忙代课。
他们中学语文老师有三个,他的课最多,其中一个语文老师就是中午一起吃饭的刘老师。
学校里老师不多,也没有明确分组,闲一点的任课老师还会充当体育老师上课,请假没个制度,只要找校长批了给财会室主任就好。
中午吃饭,刘老师就问周老师家里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毕竟这上班也有四五年了,他偶尔有事找老师代课是有的,但周老师可从来没请过假。
这突然要请一天假,还挺稀奇。
周程宁听刘老师问了,明天我陪爱人去县城寄包裹和信。
这去县城的客车可要早早守着,全镇每天就这一班客车,不早点都没位置坐。
孙老师坐客车有经验。
周程宁还没想过这些,孙老师说了,他赶忙问,八点的客车,需要提早多久才能有位置?至少一个钟头吧,有时候六点半去都有人坐着了,也不用太早,一个钟头差不多,毕竟开车门没那么早,不过很多时候车在那里,司机还没到,人就已经坐满了。
周程宁:好的,谢谢孙老师提醒,我明天和爱人早点出发。
王老师感慨,周老师,像你这种体贴的丈夫可不多了。
我爱人生完孩子没几个月,身子比较虚,我就陪她去了。
说到没几个月的孩子,几个老师心照不宣,刘老师:体贴爱人是应该的,毕竟生孩子就是在鬼门关走一遭。
周老师爱人生了儿子,他们几个知道的,但没开口问过满月酒的事,周老师自己也没提过,想来周老师的爱人不太欢迎周老师这边的亲戚朋友来吃酒。
周老师这性子,在家里不用想也知道没有任何家庭地位。
是的,母亲十分辛苦…现在也不允许,我们以后不要小孩了,两个就够了。
...昨天忙了大半天,蒸了馒头包子,包子是素包子,梅干菜包和香菇青菜包,馒头蒸的红糖馒头,刚出笼瓜瓜就都吃了一个。
夫妻两个早上五点多起来的,把瓜瓜从被窝里抱出来放到外婆家。
牛牛还在睡觉,趁他还在睡觉赶紧走,两三个月的娃娃叫唤起来简直要心疼死爸妈,瓜瓜不知道爸爸妈妈要去县城,开始还好的,但徐香娟真要走,她就跟了上来。
徐香娟:瓜瓜,今天外公外婆家的包子馒头随便吃,跟着外公剥毛栗,剥好妈妈回来奖励你。
妈妈去哪?对于一个整天跟着妈妈走的小女娃,这妈妈一不在,她就心慌慌了。
妈妈有事,要去给大舅寄东西,车子坐不下瓜瓜,下次带瓜瓜一起去好不好?瓜瓜留在外公外婆家,妈妈回来给瓜瓜做好吃的。
好不容易才把瓜瓜劝着留在外公外婆家,徐香娟赶紧出门,顺便把院子门给闩上。
周程宁拎着东西在院门外耐心等着,没敢进去,怕大早上就让丈母娘一肚子火气。
两个人走到客车停放点的时候,七点不到,车子已经坐满人。
大娘,这个位置能不能给我们一个?大娘脾气还算好,把放她旁边位置上的竹篓抱自己腿上了。
竹篓上蒙着布,从旁边的空隙看,应该是些山货,不是拿去县城里摆摊卖,就是带给家人的。
你坐吧。
徐香娟见位置空出来,让周程宁坐下。
周程宁当然不可能自己坐着,让刚生完孩子不久的爱人站旁边,还是你坐,我站着就好。
你那么大一个人站在这里不是成心挡路吗?让你坐你就坐。
小伙子就坐呗,让大姑娘坐你腿上不就好了。
大娘开口。
听到大娘提议,周程宁坐下了,徐香娟觉得大娘说的也的确是个法子,让周程宁把三个包裹给她拿着,她坐他腿上。
三个包裹,两个要寄出去,一个是他们的口粮,她蒸的馒头包子,这放一起,可让她抱个满怀了。
位置本来就不宽敞,这会儿更挤了,周程宁抱住徐香娟的腰,就怕她磕着碰着。
周程宁和徐香娟都是瞧着脸嫩的,这么坐可引来不少目光,对象也不好这么坐吧。
大姑娘和小伙子也是去县城里卖东西的?旁边大娘和徐香娟闲聊起来。
大娘您可别笑话我了,哪是大姑娘,都两个孩子的妈了,我们去城里给哥嫂寄东西的。
哦哟,完全看不出来,几岁啦?小两口都俩孩子爸妈了?我24,他28,我们最大孩子也三岁多了。
周程宁听到徐香娟的话,满足感就上来了,他有爱人,还有两个孩子,真好。
瞧着和十七八岁大姑娘小伙子似的。
原来是小两口,既然是小两口,大家就没放太多目光了,各自闭上眼睛小憩。
售票员先来的,虽然徐香娟坐周程宁腿上,但照样得收一毛钱,车里有几个人就收多少钱。
后面还来了不少人,一车子挤得满满当当,司机最晚来,发动车子也八点十几分了。
现在的路还不怎么平坦,车子没稳几分钟,就开始颠簸起来,车里味道也不好闻,已经有人发出呕吐的声音,大家见怪不怪。
徐香娟已经靠在周程宁身上,闭着眼睛,不太好受车里的味道,这窗户也推不开,简直闷死人。
周程宁同样不好受,抱着靠在自己身上的爱人,脸贴着爱人的脖颈,靠爱人身上淡淡的香味来屏蔽车上的杂味。
车子到县城是一个多小时之后,大娘,我们等人散一波再下去,您不急吧?不急不急,人下去得也快。
等差不多空了,徐香娟抓着周程宁的手下了车,她坐了一路,这钢铁腿也得被她给坐麻了。
周程宁下车缓了一会儿才跟徐香娟说可以走了。
车子停的车站不像后来有序,环境也不大好,尘土飞扬,两人就快步走了。
徐香娟记得邮局的位置,十几年都没变。
寄完包裹和信,她就拎着周程宁去了百货大楼。
周程宁对县城不熟悉,虽然高中在县城读的,但每天就待在学校里不出门,没钱出门,日子紧巴巴的,一分钱掰两半花,所以对县城卖东西的任何地方都不太熟悉。
连镇上供销社都没去过,在城里就只能跟在徐香娟后头了,倒是没怀疑爱人怎么对城里那么熟悉。
徐香娟怕自己花钱大手大脚,进了百货大楼这也想买那也想买,就带了二十元的散票和几分几角的硬币。
夫妻两人今天都特意穿上了比较体面的衣服,虽然在徐香娟眼里还是过于朴素,但好歹干净齐整,不至于被看轻。
这时候的售货员没有什么销售量需要比,人也不热情,徐香娟就慢悠悠带着周程宁两个人见世面。
作者有话要说: 预收文《悄悄我心[重生]》求收藏呀~~【文案】重生回到十年前,许听悠再次见到已经离婚多年的传奇前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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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制守礼仙风道骨男主x八面玲珑现实世故女主. .. ,,014百货大楼在见过大超市、大商场的徐香娟眼里,还是不够看的,只是家里缺这少那的,她倒是得仔细瞧瞧算算。
周程宁第一次来百货大楼,面上比较镇定,心里却有些紧张。
徐香娟不急着问自行车价格,先是四处逛了一圈。
娟,我想去文具那边看看。
周程宁见爱人停下来看袜子,指了指文具区。
徐香娟点了点头,从裤袋里摸出包钱的手帕,给你拿五毛钱,瞧着铅笔本子也可以买。
周程宁觉得自己带的两元够了,不用不用,我有钱,你给的零用,我有两元。
徐香娟听他把两元带身上,收起了手帕,行吧,你去逛逛,我在这里等你。
拿手帕包钱还挺奇怪,下次来买个钱包。
好的。
徐香娟没管周程宁,继续看袜子。
尼龙袜颜色多是红色蓝色的,一捆十双,一元一捆,徐香娟瞧了半天,买了两捆下来,一捆男袜一捆女袜。
她和周程宁都不是汗脚,尼龙袜多买几双也没事,要是汗脚,这尼龙袜可不好穿,味大。
瞧着她家阿宁袜子薄薄几双,还都有破洞,今天干脆来买新的,袜子买好,是买内裤,内裤区就在袜子旁边,男士女士都有,徐香娟给自己买了三条,给周程宁买了三条。
她生完孩子,洗衣服就是周程宁来的,虽然至今没碰过衣服,但也见过挂在院子里她家男人的内裤。
这个时候兴说,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她男人这内裤都打了多少补丁了?她瞧着实在寒碜,干脆买新的。
现在不像后来,价格统一,这会儿男士的东西就是比女士的贵点,多费点布料,男士内裤六毛钱一条,女士的五毛钱,买袜子两元,内裤花掉三元三毛钱了。
周程宁回来很快,徐香娟刚结完内裤的钱,见他手上没拎什么,也不多问。
后头她又买了三盒香皂,给瓜瓜买了两个头花,五分钱一个的,再给牛牛买个奶瓶。
买奶瓶可是割徐香娟的肉了,居然6元钱一个奶瓶,这奶瓶也有使用期,不可能用多久,但还真有得用。
一个奶瓶就花去大半钱了。
买的这些东西就都让周程宁拎着了,徐香娟去看自行车。
问了,最便宜的得150元,要票。
娟,我们家有钱买三轮吗?我想要三轮,这个你和瓜瓜坐着会比较舒服,放东西也宽敞。
周程宁一眼瞧中了独一辆的小三轮,俯身压低声音在徐香娟耳边说。
这小三**概也是没人买,一直摆在这儿。
徐香娟有些汗颜,脚踩小三轮比自行车费力气,而且现在哪有骑小三轮上班的,不都是用来送货或者卖东西的,她家男人眼光居然这么独特……不过说着也是,往小三轮车斗放个小板凳,或者直接坐在车斗里,比坐在自行车上舒服些。
徐香娟就又问了三轮的价格,得要自行车票,260元。
二百六十的价格,徐香娟能接受,只不得不提醒周程宁,他们下次再来城里,就是自行车票到了的时候,如果小三轮被卖出去,就买自行车了。
周程宁点头说知道了。
上午买完东西,徐香娟就带着周程宁在百货大楼不远处私营小饭店点了一碗鸡蛋面,一碗馄饨。
鸡蛋面是周程宁的,馄饨是她的。
面和馄饨都上来之后,徐香娟才打开放干粮的包袱,她自己拿了个红糖馒头,至于周程宁,则是拿了素包子吃,把面上的蛋夹给徐香娟。
徐香娟也没拒绝,把蛋吃完再吃馄饨,时不时就喂周程宁几口馄饨。
馄饨大半碗都进了周程宁的肚子,徐香娟没吃几口,觉着太鲜了,周程宁吃完,两人就离开小饭店。
还是娟你做的好吃。
如果最近不是天天尝爱人做的饭菜,周程宁也会觉得带肉的馄饨,满碗的面条好吃,可尝过爱人做的,就觉得那些不够好吃了。
好吃就多吃点,身上都没几两肉…也别吃撑了,肠胃受不住。
徐香娟觉着做饭菜也得循序渐进,以前没点荤腥,肚子里没油水,这突然就大补,对肠胃不好。
也亏家里没啥肉可以吃,油腻腻的她也不会让男人孩子进嘴。
客车下午回去镇上就一班,下午四点回,这会儿才下午一点不到,徐香娟早就计划好了,坐去洪山镇的客车,再走回家。
每个镇都有一辆客车,早上出发时间一致,下午回去的时间有些区别。
洪山镇的客车是下午两点,车上味道实在不好受,两人就慢悠悠先呼吸新鲜空气再过去。
坐洪山镇客车的人倒是不多,因为回去比较早,更多洪山镇的人都是坐晚点的德早镇客车回去,两镇相邻,回去也就多走几步。
有空位,回去不必坐周程宁腿上了,徐香娟也能拉开窗户,一阵凉风吹进来,倒是舒服不少。
买的东西都放在一个包袱里,不大,周程宁一手抓着放腿上。
徐香娟则是看着窗外,思绪飘飞,没有想什么,就是之前想的事都飘走了,心情平静。
周程宁纠结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伸出空着的左手,抓住徐香娟的右手。
徐香娟在娘家是个姑娘的时候,家里活就没怎么要她干,以前赚工分的时候,她年纪不大,加上爸妈哥姐的关系,活都是轻省活,不累人,嫁人操持家务,怀上孩子之后就不怎么干活了,最多是做饭,手上没什么茧,虽然说不上软绵绵,但也是柔软的,区别周程宁的手。
周程宁不是天生的读书人,小时候也在不停干活,庄稼汉里出来的读书人,手虽然修长骨节分明,怪好看的,但摸起来却布着厚茧。
被抓了手,徐香娟思绪回笼,往周程宁看去,想问他有什么事。
只见周程宁目光正派地往前面瞧,没有看她,脸上不浅的红晕却出卖了他。
没事,徐香娟也没有把手抽出来,任由他握着,目光继续转向车外。
. .. ,,015回到洪山镇是下午三点十分左右,下车之后,周程宁还是握着徐香娟的手回去,徐香娟的不拒绝给了他胆子。
两人先回的自家,徐香娟拿了块香皂,别的先放着,香皂她是要给她妈家里带一块的。
娟,这给你。
周程宁拿出今天在百货大楼买的东西给徐香娟。
徐香娟有些诧异,雪花膏?你什么时候买的?中午买的,看文具的时候顺便买的。
其实是专门去买的,骗她说去看文具。
他听孙老师说,孙老师的爱人去趟城里都会买盒雪花膏擦脸,味道好闻还滋润,他也不经意问过孙老师价格,是他能买得起的。
徐香娟收下了,没说还不如买斤猪肉来得实惠,也没问多少钱一盒,能多少钱呢?他身上也就她给的两元零花。
男人还是没白疼的,徐香娟道谢:谢谢,我收下了,很喜欢。
家里这会儿是真的只有夫妻两人,周程宁听到爱人的道谢,而且还把他送的雪花膏收进床头的针线盒里,脸发热,心也在发热。
大白天做什么呢!被周程宁抱在怀里亲了几口,徐香娟吓一大跳。
如果有孩子在,他可不敢这么做,瓜瓜和牛牛不在家,我想亲你,不做别的。
徐香娟恼羞成怒,觉得自己在家里的地位被撼动了,肯定是这几天对周程宁太好,把他胆子给养肥了,你还想做别的?做梦!个怂男人,娃娃不在家就和我逞威风了是不是?没有逞威风,我就是想亲你。
这回周程宁没有亲徐香娟,只把她抱在怀里,对于怂男人这个称呼,自动过滤成爱人给的爱称。
徐香娟到底再说不出什么狠话,双手回抱住他虽然瘦却还算宽阔的脊背,待会儿去我妈家里,你不想去就不去了,不过我会待久点,你在家看书什么都随便你,反正现在没活要你干。
她得做糖炒栗子,没办法早点回家。
听到要待久点,周程宁纠结了一会儿,还是道:我去的,瓜瓜和牛牛也在爸妈家。
徐香娟无奈:你说你,是装的还是真脾气好,我妈都那样骂你了,你还不生气。
周程宁:我生什么气呢?我现在能过上好日子,都亏妈把你生下来,所以就算妈当着我的面直接骂我,我都不生气。
徐香娟听这话,有点不好意思,你一直都这么想的?他是真心实意这么想的,嗯,娶到你之后都这么想。
徐香娟可不想再听肉麻的话了,当初也没看错你…好了,去我爸妈家。
爱人现在心情似乎不错,周程宁趁机提要求,晚上能不能让我睡到咱们一家人的被窝里去?或者娟你来我的被窝睡,我的被子大。
还上赶着要感冒发烧了?徐香娟不会答应的,你是想谁着凉呢?现在天气冷了下来,晚上睡觉我安排得不是刚好。
周程宁:我们有一年多没……原来打的这个主意,生完孩子半年内都不能,别想,想就是打算伤我的身体底子。
周程宁对这方面了解的不是很多,以前也是由爱人做主,爱人想了他就……是的,刚生完孩子,身子本来就虚弱,没有,我不想了,这事会伤身子我就不想了。
现在能走了吧。
能了。
...徐香娟回到她妈家的时候,瓜瓜已经没在剥毛栗,在看外婆打毛衣。
徐香娟问着牛牛,人也已经走去看牛牛了,妈,牛牛在睡觉?瓜瓜见自己妈妈来了,立马去抱妈妈大腿,牛牛哭完睡觉,好妈妈,好吃的。
知道了,不会少你的,妈妈这就去做好吃的。
徐香娟示意周程宁抱着瓜瓜,她去厨房炒栗子。
栗子可以当个零嘴嚼吃。
这会儿时间也还算早,炒完栗子来得及做晚饭。
栗子已经开了口子,徐香娟提前跟她爸说了怎么处理,处理完的有半个脸盆那么多。
瓜瓜被爸爸抱着又回来剥毛栗刺壳,看剥毛栗很无聊,她都剥过了,待了一会儿就去看外婆打毛衣,这会儿妈妈回来,看外婆打毛衣,还可以哒哒哒跑去厨房看妈妈做好吃的。
徐根生打算全弄好,有女婿来帮忙他也挺乐意的。
他不像娟她妈这么排斥女婿,他觉得这女婿没脾气挺好的,如果女儿真要嫁给王强,不得天天打架。
王强现在二十六七了,因为哥哥有钱,也讨了老婆,但现在就以打老婆在村子里出名。
王强现在的媳妇吭声都不敢吭,如果换做他女儿,不得拼个你死我活,还好当年女儿有自己主意,不然他们老两口得为小女儿愁死。
小女儿精明能干,关键脾气也倔,惹她不高兴,谁的话都不听。
吴彩凤知道王强比徐根生知道的多,毕竟村里娱乐少,谁家闲话都能被大家说几句,这王强家的就特别多。
比如王强又把老婆打了,比如王强背着老婆和隔壁村的小花小草好了,躲在草垛后面亲热被老吴老陈发现,听了就是污耳朵。
她也庆幸女儿当初反感王强,不然……糟心的哟……虽然王强糟糕,但也不能改善她对现在女婿的差印象。
这不晚上又逮着糖炒栗子在指桑骂槐了,你说你个孬货,在爸妈家又蹭糖又蹭油盐的,赚不来几个钱,也不知道省!瓜瓜,给外公和爸爸端一碗去,回来妈再剥给你吃。
徐香娟没理自己妈,等栗子不那么烫,还热乎,装了一小碗让瓜瓜端出去。
瓜瓜小小人儿,走路还算稳当,安全把栗子送到爸爸手上,要爸爸剥一个给她吃。
爸,你停停,吃栗子。
周程宁拿了两颗栗子,就把小碗放到岳父旁边的空地上,顺便将瓜瓜抱着坐在自己腿上,给女儿先剥一颗栗子吃。
栗子看着油汪汪的,壳发着光,摸起来却没那么油,壳剥掉之后立马散发出一股甜香,栗子专有的味道,喂女儿吃了一颗之后,周程宁自己也剥了一颗吃。
吃完还想吃,不过见岳父正一颗一颗剥着往嘴里送,他没好意思去拿。
爸,还要吃。
瓜瓜闹着周程宁。
借着瓜瓜的话,周程宁就又抓了两个到手里,慢点吃,别噎着。
小碗很快就空了,徐根生就往厨房方向喊,闺女,装大碗的毛栗来,小碗不够塞牙缝。
没多久徐香娟就装了碗大的过来,爸,你也别吃太多,容易上火,干嗓子,吃多了晚上还吃不吃得下饭了?阿宁你也是,别给瓜瓜吃多了。
周程宁对爱人的话没有不认同的,立马点头应道,不会让瓜瓜多吃的。
瓜瓜抗议无效。
徐根生则是继续剥着毛栗吃,没理女儿。
爸,剩点明后天都可以吃,你晚上都吃完别想我再给你炒了,妈因为我用糖用油盐太多已经骂我好几遍了,我可不想再炒挨骂。
徐香娟说完就回去厨房,做晚饭。
今天晚饭就在她爸妈家吃了。
晚上吃饭,红烧鲫鱼、凉拌黄瓜、清炒南瓜丝、青菜豆腐汤。
光这菜色,徐香娟又被骂一顿,妈,你歇着吧,别气坏身子吃不下饭,你不吃我就让我家阿宁吃光了。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吴彩凤说这话音量放低了,没再嚷嚷式说话。
晚上吃饭倒安静,鲫鱼刺比较多,徐香娟就给瓜瓜鱼汤拌饭了,告诉瓜瓜鱼刺多,不能吃,让她吃别的。
周程宁在岳父岳母家不像在自家,吃菜就没往肉菜碰过,净夹南瓜丝、青菜豆腐吃,就这两样他也不夹多。
徐香娟见了,就往周程宁碗里夹了一大块鱼肉,再舀了两勺鱼汤到他碗里,红烧鱼的汤本来就不多,收汁是没多少汤,周程宁尝了鱼汤,就知道瓜瓜这一小碗鱼汤拌饭吃着多舒坦了。
鱼汤不比鸡汤差,甚至可以说更好吃,更下饭。
一盘不多的鱼汤,大半都在瓜瓜肚子里了,外公外婆没人说她,她可劲喝汤就好。
吴彩凤虽然不满女儿给女婿夹肉的行为,但也没多说,吃饭席上说话,又得被老伴说一顿。
吃完晚饭回家,徐香娟用家里暖水瓶的热水洗漱,家里有两个暖水瓶,每天都会装上热水给接下去的一天用,如果要洗澡就直接大铁锅烧热水擦洗身子,徐香娟用了大半瓶,洗完去奶娃娃。
瓜瓜和爸爸一直都比妈妈晚洗漱,就在厨房间磨蹭,周程宁还得烧热水装暖水瓶。
父女俩洗漱好了,回来的时候就是周程宁抱着已经昏昏欲睡,光着俩小脚丫的瓜瓜。
香。
见爱人正用雪花膏抹脸,周程宁把瓜瓜放好,凑近闻了闻。
叫我呢?徐香娟抹完脸再往脖子抹抹,用好把东西放回针线盒里。
周程宁闻着味道,的确香喷喷的,果然值2元,嗯,香。
赶紧爬床里边去,牛牛还醒着呢…也别吵醒睡着的瓜瓜,动静小点。
牛牛这会儿就躺在徐香娟边上,睁着眼睛,偶尔小幅度挥动小肉胳膊,蹬蹬肉肉的小短腿。
徐香娟当然得哄孩子逗孩子,今天一天不在娃娃身边,娃娃这会儿都没睡着,按平时,早就躺睡了。
周程宁赶紧上床,不妨碍爱人哄孩子了。
徐香娟对孩子倒是挺耐心的,声音也很轻柔,牛牛怎么还不睡呀?要不要妈妈给你讲故事?我的小乖乖哟~牛牛也听不懂妈妈在说什么,就是笑,小家伙一笑,徐香娟心里也忍不住发软,食指轻轻点了一下小娃娃软嫩的脸颊,又忍不住,轻轻地亲了一口。
这小娃娃可不得当瓷娃娃来对待嘛,能多小心就多小心。
在床里侧看着这一幕的周程宁,可不太平衡了,娟,你都没这样和我讲过话。
到底没好意思说他家爱人都没主动亲过他。
徐香娟听到周程宁的话,挑眉,你睡不着?你睡不着的话我也这样和你讲话……和两个月大的娃娃都要比,出息。
嗯,我睡不着。
周程宁还真接过了话茬。
徐香娟对着小脸懵懂的牛牛说话,牛牛,你看看你爸爸,比你姐姐还小孩,姐姐知道要吃的,你爸爸就要些没用的。
没有理会周程宁,徐香娟继续哄牛牛,直过了半个钟头牛牛才睡去,徐香娟去熄了煤油灯睡觉。
周程宁见晚上没可能被爱人像对待牛牛一样对待自己,可惜了一会儿,也慢慢睡去了。
...半夜牛牛醒了,徐香娟给换了尿布喂奶,人都不太清醒,这也是常态。
无论是瓜瓜还是牛牛,爱人半夜带小孩,周程宁都会跟着起来,爱人需要温水他就去调温水,爱人需要喝水他就去倒。
他结婚后日子过得算是很舒心了,以前在家里,三四点得起来做活,家里的家务得他干,他还要去赚工分,抽空就是读书写字,睡觉的时间很少,有时候看书看迷进去了,只能睡一两个小时,睡醒又去干活。
等日子好过些了,他读大学不回家,才摆脱了那些活计,但在大学他也得生活,苦活累**力活他都愿意接,只要有饭吃,能读书。
书籍是周程宁婚前的慰藉,精神粮食,婚后却不算是了。
虽然他还是爱书,但不得不说,他爱的也不止是书。
他爱的人多了妻子女儿儿子。
婚后家务不是被逼着做,是他愿意做,回家有舒适的床,热热乎乎的饭,无所不能的爱人,可爱的娃。
他不觉着自己是苦尽甘来,他觉着自己是撞了大运。
牛牛喂着喂着就睡着了,徐香娟把牛牛放好,去小解,小解回来就捧着搪瓷缸喝水。
搪瓷缸的水是周程宁倒来的,这会儿已经是温的,正好下嘴,周程宁已经小解过,徐香娟喝了两口不喝了,他就把剩下的喝完。
徐香娟喝了水还犯困,她不像周程宁每天学校家里来回一个多钟头在走,今天一天运动量对她来说算是超标了,她累了。
周程宁没多大睡意,坐在床里边等熄灯。
因为徐香娟睡最外面,所以熄灯的都是她,见周程宁坐在床上没有睡意的模样,没几个钟头可以睡了,早点睡,明天你还要去学校。
好,我这就睡觉了。
周程宁躺进被窝。
见周程宁还不闭眼睛睡觉,目光温柔地看着她,徐香娟:眼睛不闭上怎么睡?他永远都这样,没脾气似的,说话温柔,看人也温柔,和别人生不起气。
她相反,脾气不大好,被惹着非得报复回去不成。
徐香娟听不得别人说她男人怂,软蛋,窝囊废……当然,她妈除外,反正早先她都骂回去,别以为她不听闲话,村里哪家哪户有点闲话她都能从她妈这里知道,非得骂回去不成,非要膈应死人才罢休,掐架更不在话下,把人吓得不敢在她面前搬弄是非,背后她当然也管不着。
现在就是见着他们夫妻两个,村子里认识的都会打趣她男人一句,程宁娶了母老虎。
母老虎就母老虎呗,如果说她男人坏话,就算她男人在场,她要撕脸皮就撕脸皮,撕个烂嘴的还需要分时间地点?周程宁很乖,闭上眼睛了,徐香娟怎么看怎么觉得刻意,她这个距离都能看到他眼皮子在动。
或许是夜色太温柔,又或许是觉得牛牛应该会一觉睡天亮,徐香娟熄灯之后,动作小心往里边爬。
他们家床比较大,她自己睡的位置小,中间一块给牛牛和瓜瓜空出来,她男人是高个,她怕他翻不开身,也特意留了比较大地方。
全家就委屈她一个了……所以得给牛牛打张小床,不盖枕头的牛牛睡小床,她也不用睡得那么累了。
娟,你是要…周程宁压低声音,心脏怦怦跳加速,虽然知道爱人说半年内不能,但爱人现在的意思是?不行的,半年内都不可以。
徐香娟知道他又想歪了,今晚上一个被窝,哄牛牛一样哄你睡觉,乐不乐意?她生孩子也没剪头发,这会儿要躺下去,还得先把长发撩到右肩去,头发弄好就躺了下去。
乐意乐意。
周程宁枕头不算大,但两个人枕起来刚好。
热乎乎的身子迎过来,徐香娟就有晚上肯定中邪了的念头。
娟,你可以哄我睡觉了。
把徐香娟抱了个满怀,周程宁一本满足,趁机还亲了几口。
. .. ,,016周程宁想好了,如果爱人生气要走,他就抱住不放,说牛牛这会儿在睡觉,她再回去,会不小心把牛牛弄醒。
牛牛在爱人心里的地位,肯定比他高,为了牛牛,爱人不会再回去的。
只不过徐香娟没有如周程宁预料般生气,你先躺好,别这样抱我。
周程宁照做,这时候也只能乖乖听话。
周程宁躺好,徐香娟就侧躺着,凑近周程宁,唇几乎要贴着他的耳廓,声音很小,不仔细听都听不出来,我的阿宁乖乖,我们早点睡觉,明天给你做好吃的,阿宁最乖,我最爱阿宁……阿宁,这辈子我会好好陪你爱你……说着说着,徐香娟抵不住睡意,睡着了,周程宁一直听着,每一句都听清楚了,原来,家庭地位高是这样的感觉。
怎么办?他好想每天都听爱人这样哄他睡觉。
睡着的徐香娟稍微翻身,换了个舒服的睡姿,她翻身的动作让周程宁思绪回归,除了准备怀牛牛的半个月,两人中间没横着瓜瓜,其他时间他们俩中间永远隔着孩子,结婚三四年,同.房次数能数得清。
所以他的家庭地位果然是最低的,周程宁只能认命。
不过家庭地位虽然不高,但也是在过好日子,人要知足常乐。
他就不是喜欢怨天尤人的,今天晚上爱人和他说的话,他会记一辈子。
...清早不是被对面邻居家的公鸡打鸣叫醒,是被牛牛的哭声吵醒。
牛牛只要一出声,两个大人就会立马起来,即使睡得再熟。
两三个小时睡得香,周程宁很想赖床,但被徐香娟赶去带瓜瓜洗漱,瓜瓜也醒了,这会儿正坐在床上,张开手臂要爸爸抱。
平时爸爸妈妈不在她就自己起床吃饭去了,爸爸妈妈都还在床上,她就要抱抱。
周程宁给女儿套了件薄毛衣才抱女儿去洗漱,今晨冷,出被窝他都感觉到了凉意,小娃娃可不得再穿件衣服洗漱。
昨晚在岳父岳母家吃的饭,周程宁拘束,不好意思夹肉菜,不好意思盛第二碗饭,但有徐香娟在,肉往他碗里送,饭她给盛第二碗,晚饭是被吃个精光了,家里也没做饭。
周程宁今天中午的午饭就是素包子和馒头,早上早饭徐香娟做的是炸馒头片,馒头片外皮炸得金黄焦脆,内里柔软,格外香甜。
昨晚吃过大餐,周程宁一点不介意今天一天包子馒头,包子馒头香着呢,以前想吃也吃不到。
周程宁喜欢跟着爷爷,喜欢读书,爸妈就不怎么给他吃的,过年也是他和爷爷两个人过,虽然有肉,但都是爷爷辛苦一年攒来的钱,而且不舍得放调料,他那时候只觉得肉就是香,不放调料也是香的,结婚后才明白什么是真的肉香。
最近更是感觉过的神仙日子。
徐香娟本来就有做菜的底子,后来男人生病,忙着照顾,做饭就精心细致,能吃一口是一口,再后来就是拼命赚钱养孩子,等孩子都供出来了,就提前养老,忙的时候也是忙给孩子们做顿团圆饭。
她可不知道随随便便几道菜就让自家男人觉得在过神仙日子,这会儿正装饭盒,素包子不大,她装几个进饭盒里去,这馒头可以上班饿了再吃,不用特意等中午吃,还有栗子我给你抓把进去,就当个零嘴,可以分点同事吃,这个上火,但你要先紧着自己吃。
饭盒用网兜兜着,徐香娟把另外一些都装进她缝的小布袋里装好了,瓜瓜,去送爸爸出门。
周程宁拎着爱人给他准备好的饭盒,没有立马走,还指望着爱人能送他出门。
徐香娟已经知道了他的意图,给瓜瓜洗了爪子,让瓜瓜送爸爸出门。
瓜瓜送爸爸出门的画面是这样的。
周程宁一手拎着东西,一手抱着瓜瓜,等到了院子门口,把瓜瓜放下来,让瓜瓜去找妈妈。
瓜瓜就乐颠颠去找妈妈了,她还要吃馒头片。
...下午周程宁回来,就看到在院子门口等着的瓜瓜,心里一暖。
爸爸,我好看吗?瓜瓜顶着头花,问周程宁。
把女儿抱起来,好看,妈妈给你买的?瓜瓜高兴极了,妈妈和牛牛已经看过了,她就等着给爸爸看,爸爸看了一定会夸好看的,嗯!父女两个去到外间开饭,徐香娟不等周程宁坐下就派了任务,指着放在门口板凳上新买的内裤袜子,你晚上吃完饭把这些都洗洗,袜子内裤分开洗知道吧,瓜瓜陪爸爸洗,给爸爸舀水。
昨天在爸妈家又是炒栗子又是做晚饭,都忘记买了东西的事,晚上准备做饭,喂牛牛吃奶的时候,看着一旁在费力剥栗子壳吃栗子的瓜瓜…头顶上两个羊角辫,才想起来这事。
周程宁有些意外,因为男女样式很分明,愣愣问着,有我的?徐香娟不知道自家男人有什么好愣的,当然有你的,你自己原来破的都可以扔了。
家里每个人都买了,瓜瓜她实在想不到有什么可以买,就买了头花,这样都公平。
别看瓜瓜以后是精英女性,整天黑白银灰,这三岁时候,还是很喜欢红红绿绿的头花。
美美吃完一顿晚饭,周程宁就去洗刷了,瓜瓜耍赖不想干活,洗完脚就跑回里间,他也没拦着,高高兴兴自己洗洗刷。
徐香娟正坐床上发呆,牛牛不哭闹她也就不去哄,小宝宝乖乖的,偶尔自娱自乐笑起来她也跟着笑笑,更多时间放空自己。
见瓜瓜矮圆的小身子冲进里间,瓜瓜,怎么一个人就回来了?不帮爸爸干活?瓜瓜一派天真道:爸爸说瓜瓜睡觉,爸爸一个人洗。
徐香娟:真的?真的!那就早点睡觉。
徐香娟把努力往床上爬的瓜瓜抱起来,直接放床上。
别说,这小孩越长大越沉,怀牛牛前基本她抱着瓜瓜,这一年多没抱过瓜瓜,冷不丁一抱,沉,真沉。
瓜瓜可不知道妈妈心里说她沉,知道了也不懂,把头花放自己小枕头旁边,钻进被子睡觉。
徐香娟把牛牛都哄睡着了,还没见周程宁回里间睡觉,下床去找人。
这会儿村里普遍都没有娱乐项目,很多时候是几个大老爷们凑一堆,几个大妈媳妇凑一堆讲闲话。
哥姐原来说给爸妈买电视,黑白的,爸妈不要,他们就没买,徐香娟当时也是想,电视多贵啊,有那钱不如多买点吃的,这会儿却不这么想了。
不管怎么想,天已经黑了,她男人还在做什么呢?现在不是夏天,天黑得快,他回来天就已经暗下来了,吃个晚饭天就只剩一点亮。
她记得很牢,他们村是87年冬天通电的,因为87年冬天她家阿宁发了场高烧,落了病根。
赶紧睡觉了,黑不隆冬在这里做什么呢?提着煤油灯出来,徐香娟见周程宁还盯着已经挂好的内裤袜子上。
周程宁不放心,我怕晚上下雨,打湿了,要不我晒进外间去?……瞧他这紧张样,徐香娟真是又好笑又心疼,上面不是有屋檐挡着。
还是不放心,风雨刮进来怎么办?徐香娟:刮进来你明早过遍水再挂起来就行。
周程宁:不可以,这样我明天晚上就穿不到了。
真拿他没办法,行吧行吧,你干脆把这个架子都搬外间去。
周程宁就等着爱人这句话,立马把架子搬起来。
徐香娟无奈,只能提灯给他照路了。
. .. ,,017徐香娟见周程宁把架子搬外间还停下来不走了,都放外间来了,不放心还是怎么的?周程宁:娟,你说我明天晚上能穿着吗?我看天阴,应该穿不着。
村子里有广播,但还没播过天气,他们当农民的,得会看天,她是故意吓唬他的。
瞧他这样,都魔怔了,不打击一句晚上要睡不着。
其实只要不下雨,一晚上再加明天白天放外面吹风,肯定能干的,她现在摸着都不滴水,已经被拧得干干的了,想来她男人的确急迫想穿上。
周程宁还要再说什么,徐香娟直接阻止,行了!再不去睡觉晚上就待外间,让你盯一个晚上!我睡了,不盯了。
恋恋不舍瞧一眼,周程宁才跟着已经提灯去里间的徐香娟。
今晚上可没昨晚的待遇,徐香娟等周程宁上床,直接熄灯,盖被子睡觉。
娟,我同事说栗子好吃。
周程宁睡不着,隔着牛牛,小声和徐香娟远程对话。
徐香娟冷漠:嗯。
周程宁继续道:问我在哪买的,我说是我爱人做的。
不知道她男人想表达什么,然后呢?周程宁:然后就继续吃饭了,娟,他们都知道你做饭好吃,很羡慕我的。
徐香娟觉得自己泼妇名声应该还没大到能传学校去,八成平时给自家男人带的饭,让大家对她有了抠门虐待丈夫的印象。
虽然她苦日子过得没有哥姐多,但还对苦日子有记忆的,当时吃的东西少,她就省起来,不是不让自家男人吃,是怕自家男人傻,好菜被别人分了去……其实家里也没什么好菜。
阿宁也是的,有时候她忙顾不上他,让他自己准备盒饭,他居然傻乎乎就放野葱末,还放了几天,她问他为什么萝卜干这些不带上,光野葱末怎么下饭?他说她不在家,不敢开萝卜坛子,怕没封好,一坛萝卜干坏了。
怕萝卜干坏了,她会骂他是吧?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好。
徐香娟:同事都羡慕你,你该高兴,现在就睡觉,没准半夜不是被牛牛吵醒,是笑醒了。
周程宁:娟,你可不可以和我睡一个被窝?那样我肯定笑醒。
徐香娟:做梦,早点睡,吵着牛牛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现在这时间,估摸着八点不到,够早。
爱人要翻脸,周程宁立即安静了,果然,他在家里地位就是不高的。
...大早上起来,瓜瓜还没醒,周程宁先是去把晒衣架搬到院子里,叮嘱,娟,白天帮我照看一下,如果下雨就及早收回来。
知道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帮他照看什么宝贝呢。
周程宁摸着,感觉今天在外面晒晒、吹吹风,一天肯定能干,晚上吃完饭他得好好洗次澡。
吃完早饭,周程宁还想说话,徐香娟很快截道,瓜瓜,送爸爸出门。
瓜瓜听了妈妈的话,张开小手臂,爸爸!诶,好。
周程宁抱起瓜瓜,隐约觉得爱人是烦了,没再在爱人面前提。
把瓜瓜抱到院子门口,见爱人已经回去里间,周程宁蹲下来和瓜瓜说,瓜瓜,今天下雨的话,帮爸爸提醒妈妈,让妈妈把衣服收进来。
瓜瓜点头:嗯!周程宁怕瓜瓜记不住,又说一遍,下雨了喊妈妈收衣服,不要忘记。
爱人基本待在屋里,瓜瓜只要睡醒就闲不住,这里跑跑那里跑跑,肯定比爱人更早知道外面有没有下雨。
瓜瓜依旧点头,知道啦爸!见瓜瓜回去,周程宁才把院子门给拉上,上班去。
瓜瓜回来,徐香娟问了瓜瓜一句,瓜瓜,爸爸有没有跟你说什么?瓜瓜:爸说下雨让妈妈收衣服。
果然是这样,徐香娟无奈,她男人这新鲜劲什么时候能过去呢。
或许是周程宁催得紧了,徐香娟半下午去收内裤袜子,干了,他回家知道干了肯定得高兴坏。
晚上周程宁回家,徐香娟都没等他开口,已经干了,放你平时放的地方,以前的我给扔了,锅我也给刷了在烧热水,两锅水,够用了吧。
她不扔难道还等他自己扔?他怎么可能舍得扔。
够用的。
周程宁表情先是开心,后来是肉疼,再后来仿佛是说通自己,释然了。
徐香娟知道,结婚后,家里最抠的其实是她男人,孩子们的爸爸。
严格在遵守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
晚上又是瓜瓜提早跑回来,这小家伙她是知道的,只要一感到不对,比如爸爸要留下来干活或者什么,不能刷锅碗洗漱完就回里间睡觉,立马自己跑回来。
徐香娟下午给自己、瓜瓜和牛牛都洗了一澡,给小娃娃洗澡就是折腾人,不过洗完人也清清爽爽的了。
也是昨晚注意到天越来越黑了,徐香娟就在厨房间也准备了盏煤油灯,他们家厨房间不容易潮,就算在里面洗澡,水倒地上了,也是流外面去。
今晚上瓜瓜牛牛都睡了,徐香娟本来不打算催的,但想着晚上洗澡洗太久,着凉了怎么办?赶紧去看看在磨蹭什么呢!徐香娟:阿宁,洗完澡早点回来睡觉,别磨蹭太久,容易着凉。
厨房间门合上了,她就在外面说话,说完准备回去。
今晚上还真凉嗖嗖的。
只是没等她转身,厨房间门就开了,徐香娟:洗完赶紧穿上衣服裤子,几岁人了?还是瓜瓜这种三岁小孩吗?瓜瓜都知道冷了喊妈妈给她添衣服。
里面暖和,娟你进来。
周程宁还在擦头发,身上就有件贴身的。
徐香娟进去厨房间,的确比外面暖和。
徐香娟:没带衣服吗?你怎么还那么瘦?饭都吃哪去了?肋骨都能很清晰看出来,她也没心情欣赏什么,只有心疼。
衣服带着的,放那边盆里,我…我每顿饭都吃很多的。
他还觉得自己胖了。
徐香娟:午饭在学校也正常吃吗?他每次都吃很干净,一粒米饭都没剩下,我自己都吃光的。
那以后继续好好吃饭……你头发不滴水了就回里间擦,别在厨房间待太久,赶紧穿上衣服,我先回去了。
徐香娟也没待太久,说完离开厨房间了。
周程宁在厨房间先是慢慢悠悠穿上里衣里裤,再慢悠悠回里间爬床上,徐香娟正打毛线衣,见周程宁回来也没多瞧几眼,打了一会儿毛衣,收个小尾,把毛线筐放好,凑过来让我摸摸头发干了没。
听爱人这么一说,周程宁立即乐颠颠把头凑过来。
徐香娟伸手往周程宁头发摸了一把,差不多干了,你把你那条擦头发的毛巾拿过来,给你换条干的,再擦一会儿就可以睡觉了。
直到熄灯睡觉,从头至尾,爱人都没提到给自己新买的贴身衣物。
周程宁还想爱人问他,穿着什么感觉,可爱人没问,他自己又不好意思说,觉得穿着很舒服呢,而且还是新的。
徐香娟则是想着,赶紧给她男人打件毛衣,这样大家就都能看出他穿新衣服了,让他也能高兴高兴。
还有啊,以后让不让阿宁抱瓜瓜呢,阿宁那么瘦,瓜瓜那么沉……但抱瓜瓜或许也算是锻炼身体的一种?十一月初,秋风送爽,各家各户忙着秋收、晒谷稻,徐香娟也收到了来自华都的包裹。
哥姐的包裹都是直接送爸妈那边去的,送她家来的,八成就是小姑的。
很早时候有包裹得自己去县城领,后头放村里,大喇叭喊,现在方便了,能送到家门口。
瓜瓜看到有人送东西到家里,就想知道是什么,磨着妈妈开包裹,以前在外公外婆家见到包裹,里面都有好吃的。
徐香娟一句,瓜瓜,这是爸爸的包裹,得等爸爸回来才能开。
瓜瓜小小的脑袋充满了大大的疑惑,为什么要等爸爸回来?家里妈妈才是老大,爸爸不是听妈妈的话吗?爸爸的不就是妈妈的吗?徐香娟耐心解释,这是爸爸的姑姑寄给太爷爷的,太爷爷还记得吗?住在草房子里的太爷爷。
瓜瓜三岁小孩记忆力虽然不大好,但太爷爷还是记得的,记得,太爷爷,草房子。
徐香娟:给太爷爷的,就得爸爸回来再打开,知道吗?知道。
瓜瓜不纠结了。
给住在草房子里的太爷爷,太爷爷太瘦了,肯定饿肚子没饭吃,有吃的要给太爷爷。
徐香娟这时候也不想给瓜瓜讲什么大道理,弯弯绕绕只要小娃娃纠结起来也能弄疯大人,见瓜瓜不缠着要开包裹,就把包裹拎到里间去,别说,分量还是有的。
等周程宁回来,徐香娟说了包裹的事,姑姑还真给咱寄包裹了,就等你回家看看是什么。
周程宁刚回来,就急着吃晚饭,对于包裹的兴趣显然没有晚饭大,睡觉前看就行。
等两碗米饭下肚,感觉活过来之后,周程宁道,我休息日就带给爷爷,瓜瓜和爸爸一起去看太爷爷好不好?徐香娟最近忙,虽然她不用下田,但还得给她下田的爸妈做饭,要带牛牛,还得准备冬天的衣服,牛牛的小棉被……要过冬就是忙了。
现在基本都得自己动手,哪来的钱买呢,家家都拮据,能自己动手做,就不浪费那个钱。
瓜瓜:嗯!妈妈,我要糖,给太爷爷。
小家伙应该就是自己想吃糖,整天就知道糖糖糖,是给太爷爷还是你自己藏着吃?瓜瓜:给太爷爷。
只能两颗糖,多了不给。
家里也没水果糖,她从她妈那里拿的,她爸妈偶尔吃糖,多数给小孩,小孩就她家里的,她都截着不给,糖是三岁小孩想吃就能吃的?好吧。
两颗就两颗,总比一颗好,总比没有好。
晚上家里人都洗漱完回房间,瓜瓜难得没有立马去睡,看爸爸拆包裹。
徐香娟:姑心真大,这怎么能直接放包裹里寄过来呢,有信没?我看看多少,对对。
她发现一个厚信封,打开看吓一跳。
这会儿没百元大钞,最大的就大团结,她看看厚厚一叠,不少呢,这个怎么能直接放包裹里。
她家阿宁这会儿一个月工资才37元,薄薄三张大团结,感觉不出厚度。
周程宁找到另外一个信封,这里还有信,我看看。
瓜瓜,别以为妈妈没看见,拿出来,少一个明天早饭不给你吃。
眼尖看到瓜瓜抱着一个罐头藏身后,徐香娟立马要瓜瓜拿回来。
瓜瓜犹豫了会儿,最后还是把罐头从身后拿出来。
小孩子就得从小事开始教,虽然瓜瓜以后有出息,但三岁时候有小动作,当妈妈该教育的还是要教育,以后不许拿没经过爸爸妈妈同意的东西,知道吗?瓜瓜:知道,橘子。
徐香娟:外婆家院子有橘子树,等橘子黄了妈摘给你吃。
瓜瓜声音细弱蚊蝇,把橘子罐头推回去,嗯。
周程宁找到封信,娟,有1000,信上姑说了给我们家小孩三百,剩下七百给爷爷换好被子好衣服过冬。
徐香娟听了就立马安排道,棉被在我爸妈这里买就好了,我妈有攒新棉花做棉被,棉衣这些,这月去百货大楼买车的时候去给爷爷买好了,顺便再买点补品给爷爷。
见瓜瓜没再给她出幺蛾子,徐香娟打开信封数钱。
一百张大团结,有她封坛子里的一半了,姑可真阔气。
她想想,上辈子她不说,但意思就是让她男人和家里那群奇葩断干净,所以也不清楚那边的事,只知道姑姑在华都。
如果不是在做生意买卖,那这笔钱绝对是不小的支出了。
爱人的话周程宁向来没有不听的,都听娟的,这罐头姑说一个橘子给爷爷,剩下两个…剩下两个给咱家。
周程宁留了个心眼,没说信里的原话,原话是剩下两个给瓜瓜尝尝味。
给瓜瓜的,当然不能直接说给瓜瓜,不然瓜瓜要抱着罐头不放了,而且刚才爱人才训了瓜瓜一顿呢。
徐香娟点了一遍大团结,没错,正在点第二遍,闻言,明天开一罐,给瓜瓜吃几口。
哥姐也送过罐头,但不是经常送,偶尔几次瓜瓜还是小不点,吃不了,她自己在爸妈家尝尝就回来了。
瓜瓜阿宁应该没吃过的,干脆明天开一罐让父女俩尝尝。
好妈妈!瓜瓜听到明天可以吃罐头,高兴的不得了,就差跳起来了。
徐香娟纠正:别好妈妈了,这是爸爸的,不是妈妈的,瓜瓜该谢谢爸爸。
点了两遍没问题,徐香娟开始分钱,分出七百和三百。
瓜瓜是有眼力见的小孩,好爸爸!瓜瓜,虽然是爸爸的,但要吃的话,得妈妈同意才能吃……娟,还有一罐奶粉、两只风干的酱鸭和一根大火腿,一只酱鸭是给爷爷的……姑说过年会回来家一趟。
周程宁已经有阵子没吃到肉,见到肉,已经在想象味道多美妙了,爱人做素菜都能做得那么有滋有味,肉菜做了更好吃,他还记得汤汁鲜美的鱼肉和炖鸡有多香。
徐香娟:没别的了?周程宁再看一遍信的内容,没了,就这些。
钱才是大头,虽然姑说300给孩子花,孩子哪用花这么些钱,周程宁想着,他的三轮车有着落了。
徐香娟:行吧,钱我先收着,到时候再说,酱鸭你这次休息日带瓜瓜去的时候拎上,我给蒸好,那天拿个竹篮给你装上,钱先不给爷爷,看买剩下多少,剩多少给多少,你和瓜瓜干脆留下来和爷爷吃个午饭。
周程宁觉得为难:给爷爷的,我和瓜瓜留下来吃不好吧。
徐香娟知道老人的习惯,如果阿宁和瓜瓜都不吃,爷爷没准还存着不吃,很多老人家东西存坏了都不舍得吃。
你们留下来爷爷胃口还好点,难不成走了被周小弟周小妹抢?我是明白了,你们家周小弟周小妹就是出头鸟,你爸妈有啥坏念头都让他俩小的做,他俩做着就做习惯了,嘴巴毒得很。
周程宁:娟,你说……说什么?到时候我该怎么回,如果他们知道我们给姑写信的事。
徐香娟又不是没应付过极品亲戚:你就说你们再不好好照顾爷爷,我们家把爷爷接过去,以后让姑直接把东西全寄我们家好了……周程宁,我可告诉你了,我只是说说的,别真把爷爷接过来,家里还有俩小孩带不过来呢。
而且爷爷不一定愿意过来住,虽然不知道当初爷爷怎么住进茅草屋子里去了,但这几十年住着,肯定也比较习惯一个人。
周程宁还真想过,不过很快自己否认自己了,他都是倒插门,如果爷爷再住进来,岳母对他印象肯定更不好。
没有的,不把爷爷接过来,娟,我听你的,知道该怎么说了。
. .. ,,018等到了休息日,周程宁拎了小袋米,挎着一个竹篮,去爷爷家里了。
瓜瓜不仅没要爸爸抱着,手里还抱着一小袋南瓜饼。
妈妈做的南瓜饼,说只要到爷爷家,她就可以吃两个!所以拿着南瓜饼的瓜瓜,心情十分雀跃。
本来人小走路不快,但想到去爷爷家就可以吃两个南瓜饼,瓜瓜也难得跟上了爸爸平时走路的速度。
还得爸爸在旁边喊走慢点。
瓜瓜还没到茅草屋子前就喊道:太爷爷!看到太爷爷,瓜瓜立马冲过去,周程宁在后面跟着是心惊肉跳,喊瓜瓜不要跑。
还好小家伙没有摔倒,不然回家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和爱人解释。
瓜瓜来啦。
周爷爷见到曾孙女,放下手中的活,展开笑容,眼角皱纹加深。
周程宁解释自己爱人为什么没来,爷爷,娟这会儿忙,给岳父岳母做饭还得忙着过冬的事,就没过来,我和瓜瓜来看您,还给您带了酱鸭过来,这是姑寄给您的,娟已经做好了,我和瓜瓜中午和您一起吃饭。
吃午饭我去让大寸家做,我们去隔壁吃。
如果爷孙俩还好,随便对付对付就过去了,这小曾孙女来吃,得让大寸家准备。
虽然自个儿子一家抠门,但他这老人家有点要求,还是能做到的。
太爷爷!吃南瓜饼!瓜瓜从小布袋里拿出南瓜饼递给太爷爷,南瓜饼个头不大,瓜瓜一手刚好握住一个。
周爷爷摊开掌心,瓜瓜放上去一个,又从布袋里掏出第二个放太爷爷手上。
分给太爷爷两个,瓜瓜跑到爸爸身边,给爸爸一个,好啦,剩下两个就是自己的了!瓜瓜最近都没能吃到小零食,有南瓜饼简直高兴坏了。
南瓜饼虽然是炸出来的,但口感不油腻,带着南瓜的清甜,外皮薄脆内里绵软,就算是牙口不好的老人也能吃一两个,周爷爷见人手都有,就吃了一个南瓜饼,不喇嗓子,甜汁汁的,好吃,吃完一个,周爷爷把剩下一个放在碗里,等明天再吃。
周程宁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自己在家里什么地位,别说现在,小时候在家里干活爸妈都嫌他吃稀饭吃第二碗浪费家里粮食,爷爷,就不去我爸妈那了,他们没准会嫌我和瓜瓜浪费粮食,在他们那里我和瓜瓜也吃不饱,而且娟蒸了酱鸭,香喷喷的,我们三个吃就好了。
瓜瓜想不想去那里吃饭?周爷爷选择性忽视孙子的话,问瓜瓜。
瓜瓜摇摇头,手上还拿着咬了两口的南瓜饼,吃嘎嘎。
鸡是喔喔,鸭是嘎嘎,瓜瓜原本以为是喔喔的,妈妈说是鸭子,鸭子就是嘎嘎了。
平时都是一个人吃饭,家里碗筷不够,那好,太爷爷给瓜瓜去隔壁借碗筷,程宁你去浸米。
上次周爷爷激动喊了小程宁,这会儿瓜瓜在,倒不适合带个小了。
爷爷,不用借,我带着的,您就坐这儿继续串手串,我去淘米,娟今个儿也让我给您带了些新米过来,混着吃。
他家娟已经提前打算好了,为了别吃饭吃闹心,自家带碗筷过去。
周爷爷更多时候是喝稀粥的,米也是隔壁给的陈米,吃起来带着尘土的味道,得泡久点味道才小,虽然米浸泡久了会流失营养,但这被米虫蛀得七七八八的米,也没什么营养好说了。
周程宁知道爷爷把米放哪的,就在箱子里,他今天带了5斤新米过来,当然不打算中午吃新米,中午蒸饭就新米混陈米。
爷爷这里的陈米真的比较劣质,混着肉眼看见的泥沙,味道也大,而且装米的袋子也不大,还有米虫,周程宁把爷爷的米袋拎到院子里晒晒,舀出小半碗去小溪边洗。
他们村临溪,村里几乎没有水井,都用的溪水,溪水不像井水,溪水会跟着天气变热变凉,秋天的溪水已经带着凉意了。
瓜瓜跟着爸爸来到溪边,瓜瓜,以后没有跟着大人,不能来水边知道吗?自从瓜瓜会说话,能听懂话之后,当爸妈的,说最多可能就是知道吗。
知道。
瓜瓜就站在爸爸旁边,她站着倒和爸爸弯腰蹲着差不多高。
女儿应了,周程宁就继续洗米,溪水清凌凌的,阳光照耀下透亮澄澈,把被米虫蛀空的米淘掉,洗了几遍感觉差不多了,带着大半碗水回去,不忘记一手牵上女儿,省得女儿摔倒,小溪边上的石子路难走。
毕竟还是小孩,瓜瓜在不是很熟的地方,选择性依赖爸爸,等爸爸也回去草房子了,就在爷爷身边,问太爷爷这个问题那个问题,还想学太爷爷串手串。
手串绳是有扣的,周爷爷给曾孙女扣了一串在手腕上,三岁小娃娃手腕虽然肥嘟嘟的,但也细,得调节,调好了,瓜瓜有手串,立马跑去给爸爸看。
周程宁刚把篮子里的酱鸭放箱子上,准备去摘些野菜做野菜汤,见状,先夸了好看,再牵着女儿手去茅草屋外头,爷爷,你给这手串会不会被发现?周爷爷:按斤称的,缺点不会发现,里面也有废料,给瓜瓜戴一串不会被发现。
听爷爷这么说,周程宁才放心下来,瓜瓜是要和爸爸去摘野菜还是留在这里跟太爷爷串手串?串。
瓜瓜跑太爷爷这里去了,刚刚和太爷爷说过很多话,算是和太爷爷熟了,这会儿她想玩珠子。
不带小孩自己走也方便,周程宁见瓜瓜去玩珠子,自己去摘野菜。
小时候都吃惯野菜了,周程宁知道野菜哪长得比较多,很快摘好,在溪边洗干净就回来帮爷爷串手串。
瓜瓜先开始还认认真真要学手串,后来小爪子实在不灵活,就在那炒珠子。
两只小爪子铲着珠袋里的珠子,有时候就是抓起来再扔进去,乐此不疲。
周爷爷没有打扰曾孙女的兴致,尽管小娃娃已经影响他的速度了,不过看着活泼的小娃娃,老人家还是挺乐呵的。
周程宁回来也没拦闺女,放好野菜就去帮自己爷爷串手串。
差不多时间,周程宁就去忙活午饭了,他在家里帮忙爱人做饭,焖饭煮饭还是会一些的,先把饭放炉子上焖了。
爷爷茅草屋没有烟囱,不下雨都是在外头烧饭,安全点,炉子不轻不重,还能搬得动,周程宁大概感觉了风向,准备做饭。
炉子烧火,没有煤球,烟更大,滚出来的都是青灰色的烟。
小时候跟着爷爷,家里米不够,基本做的稀饭或者加了番薯土豆的稀饭,干饭很少做,多数时候还是爷爷去做,周程宁只会煮稀饭,但稀饭吃不饱,喝了几碗都是水饱,很快饿了,单身的时候焖不好饭,做饭半生不熟或者焦黑,结婚三四年,慢慢也做熟练了,饭焖好就盛出来,开始炒野菜。
周程宁带了几瓣蒜过来,就是想野菜汤不那么苦,后来改变主意了,煮汤就加几片野菜,剩下的加蒜炒了。
爷爷家里有粗盐,不过放久化了,凝成一块一块的。
饭做好可以开饭了,周程宁喊爷爷和瓜瓜来吃饭。
家里就俩板凳,瓜瓜人小站着吃,她自己没意见,而且她站着吃还方便,吃了爸爸夹给她的野菜,得出个结论,妈妈做饭好吃。
爸爸做的不好吃。
周程宁夹了一根鸭腿给爷爷,怕爷爷不要,又说:爷爷你吃,瓜瓜有一根了,啃得动的,瓜瓜都啃得脸脏兮兮了。
他家娟把酱鸭切段炒了处理,盛盘加上适当的料酒葱姜等佐料蒸好的,尽管冷了,而且不算入口即化,但这种冷了更有滋味,老人也还能啃得动,他闺女三岁小孩啃起来都不费劲。
见爷爷吃了,周程宁高兴起来,随口问自己女儿,爸爸做饭呢?好吃吗?瓜瓜犹豫了会儿才说,好吃,但没妈妈好吃。
妈妈做的最好吃。
爸爸告诉过她,要会夸别人,不能用别人的缺点笑话别人。
周程宁不知道因为自己对孩子的教育,让自己免于一次伤害,高高兴兴摸了摸女儿的小脑瓜,真是他的乖女儿。
吃完饭,周程宁就去小溪边洗碗,瓜瓜继续待在太爷爷身边炒珠子,想起来就问,太爷爷,是不是没人听我爸爸的话?周爷爷好奇曾孙女小小年纪怎么问出这种话,瓜瓜怎么这么问?瓜瓜和爷爷解释,因为爸爸听妈妈的话,爸爸听太爷爷的话,爸爸也听我的话,我听妈妈的话,没有人听爸爸的话。
反正结论就是没人听爸爸的话。
周爷爷想起来隔壁之前说的闲言碎语,问瓜瓜,瓜瓜,在家里爸爸是不是过得不好?爸爸过得好!妈妈说瓜瓜太胖了,要把吃的都给爸爸吃!爸爸吃很多饭,比瓜瓜吃得多!小女娃语气还挺不服气。
妈妈让爸爸吃第二碗饭,她要吃就不行,过分。
周爷爷听了倒是安心不少,瓜瓜,不是没有人听爸爸的话,你爸爸在当老师,瓜瓜知道老师吗?瓜瓜没少听妈妈说到老师,知道!妈妈告诉我以后上学要听老师的话,不许调皮捣蛋!周爷爷:这就对了,有很多人听老师的话,瓜瓜爸爸就是当老师的。
小曾孙女可比孙子伶俐,说话清清楚楚,人也自信不怯懦,以后肯定是个有出息的孩子。
瓜瓜:太爷爷,我爸爸听我的话,是不是不能当我的老师了?小女娃问题多,而且要把老人家绕进去了,周爷爷干咳一声,在想该怎么回答,还好周程宁及时回来。
爸爸!瓜瓜怎么了?周程宁把自己东西装进篮子里,询问扑过来的瓜瓜。
女儿扑过来这神情,一看就是有奇奇怪怪的问题或者话要说。
瓜瓜:爸爸以后不能当瓜瓜的老师。
周程宁都不知道女儿怎么把话题跳到这上面,为什么?瓜瓜:因为瓜瓜要听老师的话,但爸爸听瓜瓜的话,所以爸爸不能当瓜瓜老师!周程宁:瓜瓜不听爸爸的话吗?瓜瓜:嗯!瓜瓜听妈妈的话,不听爸爸的话。
周程宁佯怒,上午爸爸跟瓜瓜说不能去水边,瓜瓜听话说知道,所以是骗爸爸的?小小年纪怎么能骗人?不是骗人。
瓜瓜终于被绕晕了,周爷爷看着父女俩互动,忍俊不禁。
下午走的时候周程宁先带着瓜瓜去洗手,跟自己爷爷说下次或许得过阵子才来,让爷爷天气冷多注意保暖,爷爷点头应了。
父女回家的时候,徐香娟正在缝被套,知道父女俩回来,没多大反应,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瓜瓜进到院子门里就大喊,妈妈!怎么了?咋咋呼呼,别扑被子上,脏兮兮的。
徐香娟自己就是坐在地上缝被套,地上铺了条旧被单,见女儿直接冲过来,说了一句,顺便把小家伙推开。
瓜瓜被推开又扑了过去。
牛牛已经睡着,愣是没被咋咋呼呼的姐姐吵醒,还在床上睡着。
瓜瓜进里间,自觉小声了,毕竟牛牛还在睡觉,牛牛每次醒来都要哭,爱哭的牛牛,妈妈,爸爸是老师,有很多人听爸爸的话。
要说牛牛最懒了,每天都被妈妈抱着,还不会走路不会说话。
嗯,我知道。
徐香娟敷衍应着,对女儿的话也不感兴趣。
瓜瓜:爸爸听妈妈的话,瓜瓜听爸爸的话,爸爸也听瓜瓜的话,但妈妈不听爸爸的话。
才三岁思维逻辑倒挺清晰。
徐香娟倒是来了兴趣,怎么,替你爸爸说话?是爸爸让你说的?周程宁先回厨房把竹篮子碗筷放好,刚跨进外间就听到瓜瓜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连忙撇清自己,娟,我没有和瓜瓜说这话。
徐香娟:谁知道你有没有呢?怎么的,觉得我太管你了,从不听你的话,就想从瓜瓜这里下手,对我表示不满?真是会害爸爸的小丫头,没有,瓜瓜真是乱说的。
徐香娟一本正经道,瓜瓜说没错啊,阿宁,我是不是真太强势了,家里什么大事小事都我做主,太不近人情,以后听你话,你说说你想我做什么,我听你的。
瓜瓜小小年纪就知道趁火打劫,爸爸,要妈妈给我糖,每天一颗!瓜瓜会跟外公抱怨妈妈,外公都配合她说,妈妈心是石头做的,爸爸心是棉花做的,是的!徐香娟:行啊,只要爸爸说了,妈妈就同意给瓜瓜糖吃,每天一颗。
瓜瓜:爸爸快说。
周程宁怎么敢答应,瓜瓜不许吃糖,吃糖坏牙齿,以后要掉牙齿的。
脱了鞋踩到被单上,空间还算大,他就坐徐香娟身后,两条长腿架在徐香娟两边地上,把她半环住。
还算识相,徐香娟对瓜瓜说,瓜瓜,不许吃糖,再吃牙齿就掉光,妈妈以后做的饭你也吃不下了。
说完瓜瓜再说瓜瓜爸,你那么大个人坐我后头,碍事,带着瓜瓜去院子里头,别给我添乱。
娟,你说听我的话,那我要待在这里,你就得听我的话,我让瓜瓜不要吃糖了。
听到这话,要不是瓜瓜在,徐香娟都要骂他胆子肥了,不过还是暗暗在他大腿上掐了一把。
徐香娟:瓜瓜你听到爸爸的话了吧,爸爸也不让你吃糖,趁早死心。
坏爸爸!徐香娟:别坏爸爸了,赶紧爬床上睡一觉,今天困不困?瓜瓜每天都要睡个午觉的,今天在太爷爷那里八成没睡。
困,睡觉。
瓜瓜很配合地打了个哈欠,爬床上睡觉去了。
别把弟弟吵醒了,把弟弟吵醒,妈妈给你点颜色瞧瞧。
见女儿往床上爬,徐香娟说了一声。
瓜瓜钻被窝睡觉了,徐香娟就转头看孩子爸,一天天的,瓜瓜是越来越不像话,还好我们这儿育红班取消改幼儿园了,下学期就把瓜瓜送过去。
原来是只有育红班的,他们镇上不比县城,六个月大了孩子还能放托儿所,基本就妈妈放身边带,育红班只有一年,读了一年才考试上小学,真等那一年,得等到什么时候?镇上没了育红班,幼儿园也才建立,制度还不完善,对于孩子上幼儿园规定不是很明确,她闲聊时也问过别人,目前就是得满两年才能读小学,多数家长就想省点钱,这会儿还不觉得读书多重要,想着混个小学,识字就行,徐香娟当然不这样想,毕竟自己有高中学历,而且孩子爸还是老师。
徐香娟是不想等娃四岁了,现在年纪也能放,就不等那么久了,瓜瓜放在身边就是专门来气人的。
以后进幼儿园也有事情做了,而不是每天捉只虫子拔根草。
周程宁对幼儿园的事没太听进去,凑在徐香娟耳边低语,嗯,娟,别的我也不要求,你以后好好照顾身子就是听我的话,别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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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зゝ∠)_. .. ,,019徐香娟把周程宁这话放心里嚼巴几遍…她男人是和她说什么情话吗?我哪有你辛苦你累, 走路上班, 在学校还得站几个小时,脚上的茧都不知道多厚, 而且你们当老师也有心理压力…你觉得我辛苦我累的话,以后多帮我的忙, 给我打打下手就行, 你还有寒暑假可以给我帮忙,下年暑假别去干造路了,跟着我做点小生意。
当老师,特别是当个走路去学校还得站一天的老师, 肯定辛苦。
她以前也没觉得什么, 家里男人个子高, 骨架大,穿上衣服好像也看不出来,但人其实很瘦。
这几年都在造马路, 有专门的施工单位, 附近村民也可报名参加,半志愿的意思, 工钱不多, 一月才20, 包午饭。
累死累活暑假天还热, 实在不是穷到有了上顿没下顿,家里又有不少孩子养,都不大愿意去。
周程宁闲不下来, 也觉得自己不能闲下来,每到暑假月就报名参加,徐香娟当时就觉得也是点收入,还包午饭,就同意自家男人去了。
现在可不行,有这体力时间,不如和她做点小生意去。
她想好了,这两三年在家带孩子,男人放长假了去摆摊做点生意,她男人不是想买小三轮吗?他放假就用不着了,用不着可以当个推车给她做生意。
等牛牛读幼儿园了,她也不打算做小生意,虽然有赚头,但太辛苦了,到时候就去找工厂上班,上辈子到后头她还是车间主任呢,因为儿女都能养活自己了,提前退休出去玩。
到工厂也不是去当女工,工厂有文职啊,她现在高中学历,只要不经意提一句丈夫在镇上中学当老师,瞬间能和文化人挂钩不是吗?娟,你真好。
周程宁在徐香娟脸上亲了一口,徐香娟都还没来得及脸红,他又先脸红了。
胆子大了,脸皮却没跟着厚起来。
徐香娟:别肉麻兮兮的……今天你和瓜瓜没遇到你爸妈还有周小弟周小妹吧。
周程宁的弟弟妹妹,就是叫做小弟小妹,大名,徐香娟觉得这名字取得可真够随意。
周程宁今天还是比较庆幸没见到爸妈和小弟小妹,没有。
徐香娟:没有就好,你啊,还不如瓜瓜一个三岁小孩,等瓜瓜再大几岁,都比你这个爸爸能说。
爱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嗯,我没瓜瓜能说。
徐香娟烦他这股粘人劲,你别抱着我了,我在缝被子,你有时间去把外面衣服收了,被子再吹吹风,收好衣服去淘米,该烧晚饭了。
还早,待会儿再去,刚从爷爷那里回来,我要坐着休息会儿。
随便你。
徐香娟继续手上的活。
说实在的,经历过她家阿宁生病去了这一遭,她就想让他日子过得舒心些,不说上辈子阿宁的一生了,就说阿宁这会儿也没少吃苦,从小到大,过几天好日子了?小事上能依着他就依着他。
周程宁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爱人拿来和瓜瓜比,而且得出结论是还没瓜瓜省心,这会儿就看着爱人缝补。
两人一直都安安静静的,周程宁偶尔会夸徐香娟几句,徐香娟就应着,顺便和他说,他个大男人别去碰她的针线盒子,有衣服裤子要缝补也别自己来,交给她就行。
这男人手粗,线穿针眼上比较麻烦,而且她也怕男人忘记把针扯掉,扎到人怎么办?总之就是不放心。
...不出两天,大哥的包裹和牛牛的小床都来了。
小床先来的,徐香娟看着还满意,周程宁上班不在,徐香娟把小木床带着小被子放院子里晒晒。
妈妈,我也要。
听到妈妈说是给牛牛的,瓜瓜也想要一个。
瓜瓜你现在是大孩子了,如果不想和爸爸妈妈一张床,妈妈给你单独一间房,等以后也会有自己的床……你看弟弟这张床,瓜瓜你能爬进去吗?而且下来也很麻烦,和关笼子里一样,妈妈是怕牛牛掉下去才给牛牛做的。
瓜瓜现在也是大孩子了,如果瓜瓜想,给她一个小单间也不是不行,毕竟孩子大了,得独立。
不要这个,要房间。
瓜瓜被忽悠过去了。
牛牛的床旁边围栏拦着,围栏比徐香娟睡觉的床要高,瓜瓜想要爬进去肯定困难。
这小床就是给不会爬不会走的牛牛,牛牛有大人抱当然没问题,瓜瓜虽然也要爸爸抱着走,但本身带着多动属性,喜欢跑跑跳跳,在瓜瓜听到妈妈说笼子后,越看越觉得像。
不要笼子了,要自己一个人一间。
瓜瓜想,徐香娟就带着她去看房间,家里小间有几个,不少的,她带瓜瓜去的也是上辈子瓜瓜上学后住的小间。
小间这会儿没床,这间要不要?瓜瓜要的话以后就是瓜瓜的房间。
瓜瓜很满意,其实只要有自己房间她都很满意,要这间。
妈待会儿给你放小板凳和椅子,床现在还没有,等家里买车,有点钱之后再给你打床。
说到车,徐香娟想到小三轮,虽然……但是……算了算了,反正都是为了方便家里,也不知道能不能骑到家。
如果小三轮还在,不用想了,肯定上不去客车,只能自家骑回去。
她爸妈年轻那会儿去县城凌晨三四点起来还是走着去的,有小三轮还算好的。
说放就放,徐香娟去拿小板凳和椅子,家里椅子不高也不矮,小板凳肯定是矮的,瓜瓜现在人小,可以自己坐小板凳上,把椅子当桌子。
等再大点,椅子不够,可以打张桌子给瓜瓜。
瓜瓜知道现在做事情得征得妈妈的同意,好妈妈,我可以把自己的东西放进去吗?徐香娟:可以,但不能把虫子放进去。
瓜瓜虽然小,但独立性强,不像别的小孩子哭哭啼啼的,所以她还算放心。
好妈妈,我知道啦!瓜瓜说完去搬东西了。
给瓜瓜安排好小间,徐香娟就去忙自己的事,被子鞋子衣服,过个冬真的能忙死人。
周程宁回来的时候,瓜瓜已经在院门口等爸爸了。
爸!我的房间!瓜瓜拉着爸爸去看她的新房间。
周程宁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了,就跟着女儿进了家里一直空置的小间。
瓜瓜,这是妈妈说给你的?嗯!好妈妈说这是我的!瓜瓜可开心有自己的房间了,把鞋子都搬过来了,虽然也没几双。
她本来还想搬衣服,徐香娟不让,给件小外套打发了。
小外套瓜瓜还给叠好放椅子上了,虽然小朋友叠得不整齐,但能看出来是叠过的。
瓜瓜,妈妈给你做新鞋了?周程宁看到一排小鞋子摆角落,一眼就看到了双不一样的小鞋子。
女儿的鞋子不多,所以他都记得,平时回家就看爱人缝被子或者打毛衣,没见过做鞋子。
大概白天的时候给瓜瓜做的,不得不说,他还挺羡慕瓜瓜的。
瓜瓜还是非常宝贝自己的新鞋子,嗯!新鞋子!好妈妈说可以当过年鞋子。
她要等过年再穿。
瓜瓜,妈妈对你那么好,以后你也要好好对妈妈知道吗?知道。
好了,我们先去吃饭,瓜瓜晚上有没有帮妈妈干活?周程宁牵着瓜瓜手先去洗手。
有!帮妈妈洗鱼!晚上有鱼吃,瓜瓜高不高兴?瓜瓜高不高兴他不知道,他很高兴。
今天下午徐香娟从爸妈那得了两条稻鱼,爸妈一共三条大的两条小的稻鱼,徐香娟挑了两条小的,晚上给红烧了,小的差不多她的手掌长度。
从阿宁姑姑那得来的酱鸭蒸了半只,另外半只直接拿去给爸妈了,她爸妈说是留着明天中午给他们做好了吃,特意点名要辣炒,行吧,既然爸妈不怕辣,那她就辣炒满足爸妈好了。
晚饭再加上一盘小青菜一碗秋葵汤,可以说很丰盛了。
周程宁带着瓜瓜来到外间,看到一桌子丰盛的菜,娟,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又有鱼又有肉,这肉不存到过年吃吗?小鱼一看就不是买来的,八成是爱人从岳父岳母那拿来的,两条小鱼不可能专门晒干留过年,酱鸭可以留着过年吃,过年能多一道肉菜。
徐香娟:不是什么好日子,又不是天天能吃肉,吃顿肉总得过个嘴瘾,这小鱼才那么两条,懒得放生,我干脆拿回来烧了,你赶紧坐下吃饭吧……鸭子我剁了半边送我爸妈,你没意见吧。
她好像先斩后奏了,不过说了一声至少还是在尊重她男人的意见。
周程宁哪会有意见,没有没有。
徐香娟:我给我爸妈的时候,说是你的酱鸭。
周程宁:不用说是我的,娟你说买来的就好,爸妈听到是我的可能不乐意收。
为什么不用说是爸的?大人不能撒谎。
瓜瓜插话。
徐香娟给瓜瓜夹了一筷子青菜,肉为什么不乐意收?我爸还挺高兴的呢,明天还点菜要吃酱鸭…瓜瓜多吃青菜,长个。
青菜长个完全就是骗瓜瓜吃青菜的,瓜瓜最近越来越不爱吃青菜了,可不能给惯着。
瓜瓜:不要青菜,要肉。
碗里的青菜吃完才能吃肉,不然肉都给爸爸吃。
爸,吃菜,长个。
瓜瓜把自己的小碗推到周程宁面前。
米饭上带着几株水煮过的小青菜,只要徐香娟自己吃的菜,基本少放油盐或者不放,味道比较寡淡,吃能吃的,但今晚有肉,瓜瓜就不想吃了。
徐香娟:你爸都那么高了还长什么个?再不吃青菜,牛牛都比你高。
瓜瓜:牛牛不吃青菜,牛牛没我高。
牛牛是小不点,都不会坐起来,肯定没她高。
瓜瓜意思是牛牛不吃青菜,她也不想吃。
牛牛还没长牙齿,等长牙齿了,妈也让牛牛吃青菜。
小丫头嘴巴利索,也是随了孩子妈,母女俩对话,周程宁止不住笑意,从瓜瓜碗里夹了一株小青菜,剩下的瓜瓜自己吃完。
瓜瓜顶嘴还顶不过妈妈,见爸爸夹了一株青菜,还是自己把碗拿回来,开始吃饭了。
吃完晚饭,徐香娟抱着醒来的牛牛去院子里走走。
她晚饭不多吃,不饿就行,平时早早会放下筷子,如果牛牛醒着就去照顾牛牛,牛牛没醒就等一大一小吃完再离席去厨房隔壁小间擦洗,不能提前离席啊,瓜瓜鬼主意多,阿宁又是个心软的,瓜瓜说什么都应。
爸爸心软,妈妈是个心硬的,得盯着她好好吃完一顿饭。
厨房隔壁的小间原来是堆放柴火的,但柴火多了实在堆不下,她嫌太小干脆就空出来,换个大点的房间堆柴火,这间空出来给她当个洗澡间,为了不影响父女俩洗碗洗漱,她吃完都在这间擦身子,至于平时,都在厨房间,厨房间比较方便。
多数时候徐香娟比周程宁和瓜瓜更早洗漱完回里间,少数也是因为牛牛醒了,喂牛牛哄牛牛,顺便抱着牛牛去院子里走走。
娟,碗洗好了,我和瓜瓜也洗刷好了…我抱着牛牛,你先去洗。
周程宁把瓜瓜拎到里间,出来同徐香娟说话。
还是第一次听自家男人主动要抱牛牛的。
不是不想抱,瓜瓜不就没少让他抱,他只是觉得牛牛太小了,瓜瓜刚出生那会儿他也不敢抱,就怕力气大了孩子会哭。
徐香娟每次让周程宁抱着孩子,都会告诉他怎么抱孩子,这次也一样,见牛牛被爸爸抱着没哭闹,她才放心去洗澡。
把厨房门闩上,窗户本来就贴着报纸,徐香娟洗澡的时候也分神关注院子里的声音。
牛牛哭起来她肯定能听到。
家里目前还只有煤油灯,一般看周程宁几点下班,晚饭他回来就能吃到,今天回来还算早,吃完饭洗刷完也还早,院子里虽然有点暗,但不至于漆黑。
已经是秋季,天气凉下来,院子里也很少蚊子,周程宁心想牛牛这种软乎的嫩宝宝如果有蚊子在,肯定招蚊子。
牛牛才被妈妈喂过奶,还把了屎尿,爸爸动作也不粗鲁,虽然见惯了妈妈,但爸爸也不是陌生人,所以父子俩一时还处得挺和谐。
直等到徐香娟出来,周程宁才凑过去,娟,我先跟你回里间,待会儿再去厨房倒水。
嗯,别忘记把牛牛的床搬去外间。
周程宁:牛牛的床到了?徐香娟指了指院子一角,就在那,白天散味道,晚上我用布盖着了。
好,我待会儿搬外间去。
徐香娟手上除了块用盒子装着的香皂,什么也没拿着,香皂是放外间的,衣服留着周程宁明早上洗。
她也不是不干家务的人,白天晚上带孩子还要做这做那,生完孩子没多久,自然得休养,不能什么活都往身上揽,孩子爸干活当然是天经地义的。
她可受不了那些天天等饭吃等伺候的大老爷们。
放好香皂徐香娟就接过牛牛先去了里间,瓜瓜,在干什么呢?睡觉。
被窝里藏什么?没有。
牛牛这会儿也往姐姐这边看,徐香娟现在是做不出翻小孩被子看藏了什么东西的事,抱着牛牛坐到床上,假装没事发生。
周程宁倒完水把脏衣服放好,去搬小床到外间。
娟,小床打磨得很光滑,我摸了一遍,没有木刺,牛牛可以放心躺上面。
周程宁人还没进里间,声音就先到了,晚上看不太清,但摸着很不错,而且也结实,把三岁的瓜瓜放上去睡觉都行。
进去里间,周程宁就察觉到气氛不对劲,他说话,爱人也没和往常一样搭话。
瓜瓜没有躺下来,坐在床上,腿伸进被子里,但这会儿却是低着头,小脑袋都要埋进被子里去。
娟呢,抱着牛牛坐在床上逗牛牛,牛牛偶尔会发出笑声。
……最不对劲的应该是瓜瓜,活像做错事惹妈妈生气了。
既然爱人不开口,周程宁狠狠心当做什么都没见到,直接上床躺被窝。
其实他心里还是很想瓜瓜去找妈妈道歉的,肯定是瓜瓜的错,娟怎么可能犯错。
瓜瓜一直坐着没开口,周程宁躺着,目光一会儿转向女儿,一会儿转向爱人。
他的目光不是大幅度在转,比较隐晦,所以徐香娟和瓜瓜都没发现。
等哄牛牛睡着了,徐香娟放好牛牛,准备去熄灯。
妈妈。
瓜瓜沮丧的声音就在徐香娟准备去熄灯的时候响起。
怎么了?瓜瓜有什么事?这是我的钱,太爷爷给的,外公外婆给的。
瓜瓜两只小手捧着八分钱。
徐香娟以为是什么呢,原来是小家伙的私房钱,你的钱你自己收好。
她刚进来的时候,没准是瓜瓜正点私房钱,妈妈进来就心虚,她跟她爸妈说过,现在给瓜瓜钱也只能给一分的,不能多给,这几分钱小家伙应该是藏了挺久。
只要不是偷拿大人的钱,她也不会阻止小孩自己存钱。
当然,如果是上辈子的自己,可能不由分说就把瓜瓜的私房给拿走,还会美名其曰,妈妈给你存起来。
大人说的替小孩存钱,一般是不会还给小孩了。
谢谢妈妈!瓜瓜立马高兴起来。
徐香娟明白过来了,敢情小家伙以为她要吞了她的私房钱。
赶紧睡。
等瓜瓜放好自己的八分钱躺进被窝,徐香娟才熄了灯。
周程宁却因为瓜瓜藏钱的事,想了不少。
...早上周程宁热完锅,徐香娟就让他去洗衣服了,反正柴火点着也能烧一阵。
家里院子有口井,周程宁洗衣服,瓜瓜从旁边拿水瓢从水桶里舀水,给爸爸倒水。
周程宁洗衣服的时候,教育起了瓜瓜,瓜瓜,以后存钱要跟妈妈说知道吗?最好不要瞒着妈妈,你看昨天晚上妈妈也没把瓜瓜的钱拿走是不是?嗯爸爸,我知道了。
周程宁就当瓜瓜听进去了,这会儿疑惑瓜瓜存钱用来做什么,我们瓜瓜存钱是买糖吃吗?像他,不饿肚子就好了,学校有时候也会给老师发本子笔,他都不用买,而且学校有藏书室,上午没课又不能回家的时候,他就喜欢待在那里看书。
自觉精神食粮和物质食粮都被满足的周程宁,无法理解三岁小娃娃存钱的心思。
不是糖,是娃娃,不会倒的,摇来摇去,苗苗家有。
周程宁听瓜瓜的描述,大概知道是不倒翁,瓜瓜好好存钱,以后一定能买个娃娃,到时候摆自己房间里去。
爱人早上和他提了一句,那间以后是瓜瓜的房间,等瓜瓜大点就可以过去睡了。
周程宁自己没钱,所以听女儿说要买娃娃,也没想过给女儿买,只鼓励女儿好好存钱。
女儿的聪明劲是随了妈妈,存钱肯定存得快。
嗯!瓜瓜知道爸爸没钱,根本没指望爸爸给她买,听爸爸说放自己房间里头,浑身又充满了干劲。
等周程宁洗好衣服,早饭也差不多做完,晒好衣服父女俩就去吃饭了。
我大哥寄的包裹到了,票应该也到了,今天我去拿,等你休息日我们就可以带着瓜瓜去城里。
昨天徐香娟回家,刚好碰见送包裹到她爸妈家的小李,她也不能折返回去特意看看包裹里有什么,就干脆今早上再去看,反正她妈也会跟她说有些什么。
瓜瓜一直记得妈妈答应的去城里,这会儿听到了,去城里,吃肉!城里的肉肯定更香。
徐香娟不客气地打击瓜瓜,没肉吃,瓜瓜要吃肉,就用瓜瓜自己的钱买肉吃,昨晚上已经吃肉了还想着吃肉。
瓜瓜生在八十年代,日子不像早几年几十年出生的孩子那么苦,但也没优越到像后来小孩顿顿都能吃到肉的程度,后来日子过好了,孩子们可都挑食起来,不爱吃菜就算了,还有不爱吃肉的小孩,可愁死妈妈们了。
现在的小孩,对糖和肉天然没有抵抗力,好养活。
瓜瓜听到妈妈说用自己的钱吃肉,顿时不提吃肉的事了。
听到休息日能去县城买车了,周程宁喜上眉梢,瓜瓜,到时候爸爸骑车把你和妈妈送回家。
好!瓜瓜其实都没出过远门,最远可能还是走去太爷爷家,瓜瓜也没想过那辆生锈摆在角落里的自行车是代步工具,但爸爸说什么就是什么!父女俩这激动劲,徐香娟看着想笑,但还是忍住了。
...等孩子爸去学校了,徐香娟带着瓜瓜,抱着牛牛去了她妈家。
吴彩凤和徐根生正吃饭,见女儿来了,吴彩凤就迫不及待跟女儿说大哥昨天寄了什么回来。
有牛肉干、罐头、牛奶饼干三样,当然,自行车票也是有的。
牛奶饼干味道闻起来就很浓,徐香娟拿了一块,自己掰了一点,剩下的都给瓜瓜吃了。
太甜了。
瓜瓜倒是吃得欢,问外婆又要了一块。
吴彩凤和徐根生今天的活主要是去晒前阵子收割打好的稻谷,刚好今天天气不错,适合晒谷。
晒谷地离爸妈家不远,徐香娟抱着牛牛,牛牛一旦醒了要吃奶,她就直接把牛牛抱回去,也没几步路,到了做饭时间,领着瓜瓜回去做饭。
下午徐香娟也没做鞋打毛衣,还是在晒谷地晒太阳。
可真糟心哟,王强这次把他媳妇打进县医院里头去了。
妇女们待在一起,就喜欢聊闲话。
徐香娟和那个王强没半点关系,听闲话也没什么感觉。
一个大娘把话题扯到了徐香娟身上,他媳妇真是惨,还好娟没嫁过去。
娟嫁过去还不知道是谁把谁打进医院呢。
众人听到这话,顿时笑开。
瓜瓜还在认认真真完成外公交给她的赶鸟雀任务,听到妇女们这边的笑声,看过去,好像没什么好看的,继续巡逻。
吴彩凤听着不太舒服,我女儿还能让人欺负不成?可别提那个打女人的屎球了,屎壳郎都不愿意推。
这次又打哪了?徐香娟淡淡问了一句。
很快话题就转移到王强的媳妇身上去,几个妇女简直就像知道王强媳妇的祖宗十八代,从伤着哪到怎么嫁进王家,把人底子刨了干净。
虽然村里的妇女大多碎嘴,但从来没有说过王强媳妇的不是,人不可能偷汉子,不可能有花花心思,倒是王强,在外面乱搞男女关系,爱喝酒抽烟,回家打媳妇,简直就是村里渣滓一样的存在。
大家背后都说他坏话,可当面就怂,和人客客气气的。
毕竟王强有大哥二哥,王家和村长家关系也好着呢,普通的村民可不敢惹。
徐香娟活过那么几年了,没离开过来阳县,对王强家的事自然也知道些。
只要不惹到她,她也不会没事去提前搞死他们。
王强媳妇这次进医院她也知道,人给打半死,在医院闹着要上吊,最后家人终于看不下眼,同意她离婚,离婚还是半年后的事。
是啊,这时候离婚得先让父母同意才行,娘家是女人的靠山,娘家人不同意,在没主见的小媳妇看来,就和天塌下来似的,死了比活着痛快。
这辈子王强媳妇做过最硬气的事大概就是和进医院闹上吊要离婚了。
最后似乎是带着女儿去外面打工了,她和王强就有个女儿,王强有时候还打女儿,在后来人的说法,王强这人就是暴力狂,日常家暴。
但凡是个硬气点的媳妇,都不会像她这样下场,硬气点的媳妇,不是你死,就是我死,王强现在这媳妇,只有我死了。
聊完王强媳妇的,妇女们又把话题转移到姑娘小伙身上,为自家儿女操心着呢。
牛牛这会儿醒着,被徐香娟抱在怀里,徐香娟一只手挡住牛牛的耳朵,牛牛睡着她可不会坐在这儿,以妇女们的大嗓门,不得把牛牛吓醒。
...妈,用这个奶瓶,奶粉挖两勺,温水冲半瓶给牛牛喝就好了。
徐香娟放好牛牛,和自己妈交代。
吴彩凤赶人,知道了,赶紧去,再不去赶不上车了。
周程宁和瓜瓜就等在院子门外面,刚来的时候,瓜瓜还问爸爸,爸,为什么不进去外公外婆家,外婆会给我东西吃。
瓜瓜外婆给你,你就吃,不能问外婆要,要懂礼貌。
瓜瓜知道外公外婆会给她吃的,所以从来都不会问外公外婆主动要,妈妈不让我问外婆要吃的,都是外婆外公给我的。
周程宁:爸呢在外面是等妈妈,我们要出门的话,爸就在外面等妈妈不进去了,可以少走几步路。
其实是不想岳母见着他碍眼。
瓜瓜一听也是,我和爸一起,少走几步。
走路好累的,她的腿没有爸爸妈妈长,走起来肯定比爸爸妈妈累。
徐香娟把牛牛安排好就出来,一家三口人出发去县城。
瓜瓜可以说是第一次坐客车,上车也是被爸爸抱着上去,上了车就被爸爸抱坐在腿上。
瓜瓜人小,还不用买车票,今天一家三口来得早,有位置坐。
徐香娟周程宁两个大人还没什么,瓜瓜一个小孩坐爸爸腿上,眼睛一会儿看看这里一会儿看看那里,俨然第一次见世面的模样。
他们家瓜瓜也算乖,没有上车就大喊大叫,打扰别人清闲做父母的可得挨骂了。
妈妈,我带了钱。
瓜瓜掏出两分钱,今天要出门,爸爸说去城里买车,她也想买东西。
自从昨晚被妈妈知道自己藏了私房钱,瓜瓜不再把钱藏着掖着了,早上被爸爸抱出被窝,也得先把钱数一遍,俨然成了小财迷,徐香娟见了两分钱,钱藏好别给弄丢了。
瓜瓜也没别的想法,就是给妈妈看看她带了钱,妈妈看完她就放兜里去。
车上味道依旧不好受,路上也十分颠簸,瓜瓜小脸都成了菜色,下了车被爸爸抱着,人还是晕乎乎的。
先走吧,带瓜瓜喝口水。
今天没带干粮,带了水壶,徐香娟是想着下午回来孩子爸骑三轮,没准骑着渴了,可以有水喝。
这水看来得提前给瓜瓜喝一口了。
带着瓜瓜去了街道,给瓜瓜喝了口水,小家伙脸色终于正常点,不要坐车。
徐香娟摸了摸瓜瓜头上扎的小揪揪,行,不坐那辆车,回去爸骑车送我们回家。
等瓜瓜缓过来,已经不想被抱着了,只想自己走,自己走才有脚踏实地的安全感。
徐香娟今天带了1000出门,除了买车,还准备给自己买个钱夹,然后还有给爷爷的棉衣帽子。
瓜瓜来到百货大楼,人就精神了,把两分钱抓在手里,这也想买那也想买,问售货阿姨多少钱,却是这也买不起那也买不起。
小三轮还在的,徐香娟就给结了钱,先放着,别的买完再拿走。
至于瓜瓜,她可一点不担心,瓜瓜爸走丢了,瓜瓜都不可能走丢,随便她逛逛吧。
知道自己两分钱没什么可买的时候,会回来的。
三岁小女娃,两分钱已经感觉很多了,在售货阿姨和她解释说,这样东西得要二十个一分钱,那样东西得要一百个一分钱的时候,瓜瓜选择回去找妈妈。
徐香娟给爷爷挑棉帽,顺便给周程宁也买一个。
这棉帽得7元一个,买多了她可买不起,还好百货大楼除了个别比如手表自行车是牌子货比较贵,大多物品价格还算平民。
给你的,你和爷爷一人一个。
周程宁听爱人要给自己买帽子,连忙拒绝,这个实在太贵了,娟,不用的,我不用帽子……娟你给自己买一个,不用给我买。
瓜瓜的牛牛的还有我的,都可以毛线做,而且我们也不怎么出门,待在屋里暖和,这个棉帽厚实,现在男人冬天出门都戴一个……我给我爸也买一个。
徐香娟说着就再拿了一个,姑姑给爷爷的钱她不算进去,给她爸和她男人买的,这一下子就少了14元。
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
刚感慨贵的时候,瓜瓜回来了。
妈妈,给你。
瓜瓜自己的钱,给妈妈做什么?瓜瓜:妈妈买东西,太贵了,给妈妈两分钱,可以少两分钱。
在周程宁觉得自家女儿果然长大的时候,徐香娟察觉到女儿的意图,不过也没说什么,接过被女儿小手捂得热乎乎的两分钱。
周程宁最后是没能拒绝帽子的,徐香娟给他试戴了。
很软也很暖和。
暖和就好,去买热水袋吧。
瓜瓜的钱捏在妈妈手里,但也不敢和妈妈说要买什么,默默跟在爸妈后头。
热水袋这会儿都是老式的橡胶热水袋,味也比较大,但结实耐用,冬天倒热水进去,先放被窝里,等睡觉了,被窝就暖乎乎的。
热水袋两元一个,给爷爷买一个,瓜瓜一个,阿宁一个,她一个,牛牛的被窝也放一个,但不能离牛牛太近了,暖好牛牛的被窝就放床尾去,反正床也不大。
牛牛和瓜瓜的热水袋,回去就给做毛线衣,灌上热水就可以把毛线套给套上。
徐香娟今天带的1000,四百是爷爷的,六百是自己家的,主要自己家花用大,小孩大人,一买就是几份。
热水袋买好,徐香娟又去买钱包,给瓜瓜也买了个两毛钱的钱袋,袋子设计有点像古时候的香囊,比瓜瓜手掌大点,瓜瓜喜欢极了,想回家立马把六分钱装进去。
徐香娟买的钱包就像是个女士手包,3元一个,可以一股放硬币纸币。
给自己挑好钱包的时候,徐香娟又想起上次无意看到周程宁把两元夹到笔记本子里,干脆也给周程宁买了个钱夹,1元的黑色钱夹,比较简单的设计,用还是能用的。
一上午都在买买买,徐香娟带的600是差不多用完了,爷爷的四百,给爷爷买了三百的衣鞋,剩下一百就从她娘家买几条被子。
冬天的厚被子,春夏的薄被子,毛毯也有,总之七百剩下三百还爷爷。
爷爷茅草屋也得加固着了,新建个不太现实,可以让阿宁联系着去加固,这样下雨下雪也不用台担心老人。
出来百货大楼,小三轮塞得满满的,不过母女俩还是能坐下,中午吃饭徐香娟没带父女俩去上次吃过的小饭馆,去了另外一家吃饭。
钱还剩下三十,徐香娟点了白菜炒油泡、土豆丝肉片、麻婆豆腐、两碗米饭,一共花了六元。
这小饭馆不是那种大食堂,眼睛都看到什么菜就只能点什么菜,有自己的菜单,还是单独给你炒的。
饭没了可以自己盛。
周程宁不放心外面的小三轮,徐香娟让他进来他也不进,非得守着小三轮,就怕被偷了,徐香娟也只能让他守着,待会儿吃饭给他送出去。
也还好现在吃饭馆的人不多,她男人守着外面一车东西的行径也没太怪异。
瓜瓜就拎着自己的钱袋进小饭馆了,看到隔壁桌有红烧肉,差点流口水,妈妈,肉肉。
待会儿有肉吃。
说起来也好久没吃猪肉了,等过阵子割两三斤肉来做顿红烧肉。
虽然说这家店不是大食堂那种,但徐香娟也注意到点了红烧肉的那桌了。
这红烧肉眼睛都能看出来没有炖烂,没炖到入口即化的程度,肉颜色也是黑红的,看起来有点焦,她觉着点了吃着也油腻腻,不如自己做的。
有肉瓜瓜就安静下来等肉了,时不时摸自己的钱袋,宝贝极了。
菜到的时候,徐香娟和老板娘打了声招呼,把三样菜都夹些到一个盘里,再端着碗饭去给周程宁送去。
安排好了周程宁的午饭,徐香娟就带着瓜瓜吃她们自己的午饭。
味道还可以,不至于寡淡,能下饭,瓜瓜主要是饿了,看到别人红烧肉想吃,这会儿吃上饭就不说话了,虽然没有妈妈做的好吃,但可以填肚子。
周程宁吃着饭眼睛也一错不错盯着小三轮和一车东西,就怕眨眼没注意的工夫,东西在眼前消失。
等吃完饭一家人准备回家了,他提起的心才放下一半,终于可以回家了。
回家路上瓜瓜才开始叽叽喳喳的讲不停,周程宁骑车不快,路不平整,骑得慢也不觉得多颠簸了。
现在车子还不多,更多的还是在路上走的人,见到一家三口也没多惊奇。
周程宁到了路口不知道怎么回家,就问徐香娟,徐香娟路还是挺熟的。
就这样一家人花了两三个钟头回到了家里。
瓜瓜被妈妈抱下三轮,立马跑去里间存钱,周程宁把车推进院子里,让爱人清点清点,看有没有什么遗漏。
. .. ,,020瞧自家男人这副紧张模样, 想起中午他守在外头生怕东西丢了, 徐香娟觉得难过,鼻子有些发酸。
清点一遍, 没问题,徐香娟:没少, 晚上想吃什么?买了什么周程宁自己都记得, 打算待会儿等爱人去接牛牛的时候再点一遍,没有遗漏才行,娟你做什么我都爱吃,青菜也爱吃。
真的不想吃什么?今天看你骑车回来也挺累的, 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做。
周程宁犹豫, 中午在县城里吃了肉, 应该满足的,但是……娟,我想吃鱼。
不光是刚烧出来的鱼, 鱼冻他也爱吃。
鱼烧出来只要当顿不吃完鱼的汤汁, 过个半天一夜的,都会冻成鱼冻, 不久前爱人做的稻鱼, 因为鱼刺挑着麻烦, 瓜瓜也就吃了点, 两条鱼基本是他吃完的,另外一天晚上吃手擀面,辣椒酱拌面, 虽然娟不让他多拌辣椒酱…辣椒酱拌面吃,再夹一块鱼冻,别提多舒坦。
要吃猪肉还比较麻烦,这个时间也没新鲜猪肉能买,但想吃鱼的话,简单,她可以接牛牛的时候去爸妈那拿条鱼回来。
徐香娟:成,你先去睡会儿,我带瓜瓜去把牛牛接回来,做完晚饭叫你吃饭,给我爸妈的我先拿出来。
徐香娟把给她爸买的棉帽和给她妈买的棉衣拿出来,不能厚此薄彼,爸妈都要给。
瓜瓜把六分钱放自己钱袋没多久,就被妈妈叫去外公外婆家,她特意拎着钱袋。
有新的钱袋,可以给外公外婆看。
见周程宁眼睛一错不错盯着三轮车,阿宁,别再盯着,都到家里了,没小偷会偷的,你快去睡一觉。
早上就比她醒得早,也不知道早醒了多久,今天下午还踩了两三个钟头三轮车,肯定累了。
别说骑车的人,她这个坐车的都累了。
周程宁语气认真,娟,我待会儿就去睡,你带瓜瓜接牛牛吧,牛牛一天没见你,肯定哭了好几次。
其实他是想爱人先去岳父岳母家,他好自己点一遍,就用牛牛想妈妈为借口。
徐香娟:见我了一天也得哭好几次,我回来要检查你有没有睡觉,没睡晚上别想吃鱼……瓜瓜,跟妈去外公外婆家。
瓜瓜兴奋,去外公外婆家!徐香娟带着瓜瓜去爸妈家,周程宁目送母女离开,确定是走出视线范围了,开始清点。
可不能少了,都是花钱的。
爱人点了一遍说没问题,周程宁再点一遍,发现也没遗漏,他还不放心,把小三轮推到角落去。
想着时间,得赶快躺里间去,免得爱人回来发现生气,而且生气还没有鱼吃了。
等啊等,还没等到爱人回来,周程宁克制住自己想再去看看三轮车的冲动,毕竟他一出去,爱人可能就刚好回来了。
本来还是挺刻意地闭上眼睛,等着爱人回来检查,但闭着闭着,还真叫他给睡着了。
今天要去县城里买车,他太兴奋了,昨晚就很晚才睡着,早上又早早起来,加上下午的确有些运动量,困乏劲头上来了,真是抵挡不住。
如果不是要抱牛牛回来睡觉,徐香娟都不想去里间来个所谓的检查。
她去爸妈家的时候牛牛是醒的,还好没有哭,把棉帽和棉衣都给了自己妈收着,她就接过了牛牛。
瓜瓜迫不及待要和外公外婆炫耀自己的钱袋,徐香娟没管,去院子里头看看养鱼的大盆,她爸没有钓鱼捉鱼的爱好,但喜欢凑热闹,有时候还自己拎了鱼回来,送的有买的也有,盆里养鱼都是准备杀了吃,能养几天,条数不少。
别的肉没有,鱼肉还是管够的。
她打算挑条大的让她爸杀了,鳞片刮掉,鱼内脏能掏就掏了,有鱼籽最好,瓜瓜能吃鱼籽,鱼汤拌饭也行。
让她爸先处理好了,省得她回去处理麻烦,毕竟还得淘米做饭烧锅。
瓜瓜人小话多,还在和外公外婆说话,徐香娟也没管,喊她爸给她捉鱼剖鱼。
徐根生还没应,吴彩凤就先开腔了,三天两头要吃鱼,也没见瓜瓜吃几口,他是大爷吗?要吃鱼,还等着你从娘家打秋风。
徐香娟面不改色,我自己想吃,妈,我都忌口那么久了,吃点鱼没关系吧,而且妈你啥时候见瓜瓜吃鱼没吃几口的?回家吃鱼都她爸给她挑刺吃的,鱼肉差不多进她嘴里了。
背锅瓜瓜觉得妈妈好像说的对,好像又不对,干脆沉默,爸爸告诉他,妈妈说的都对。
徐根生:没关系没关系,爸给你杀两条,你自己挑一条,爸选一条,做好给爸妈送条过来。
徐香娟:知道了爸,妈你晚点烧饭,鱼没那么快好,快好了我让瓜瓜过来跟你们说一声,妈你好去下把挂面。
他们家晚上做饭,毕竟孩子爸另外一天还得带饭去学校,爸妈家晚上不吃饭,要么汤挂面要么稀饭,她想着挂面配鱼不错,就决定爸妈晚上吃啥了。
今天一天都没吃女儿做的饭,可把徐根生馋得慌,汤挂面和鱼吃不错,现在就挑,挑好了爸给你杀了。
女儿虽然教了她妈几道菜,但她妈抠了大半辈子,就算家里有条件也不可能按照女儿的做法来,所以家里饭菜还是老样子,没滋没味就填个肚子。
徐香娟全程抱着牛牛当指挥,回去也是让瓜瓜拎着两条鱼回去,鱼有点重量,但瓜瓜今天有钱袋,人也有力气了。
到家里院子门前,徐香娟特意嘱咐瓜瓜别说话吵着睡觉的爸爸,让她先去自己房间。
一听自己房间,瓜瓜就不说话,点头,大眼睛亮亮的,经过妈妈允许,跑去自己房间。
打发了瓜瓜,徐香娟就是喂牛牛、哄牛牛睡觉。
牛牛很快被哄睡着,徐香娟去里间放牛牛到床上。
她家阿宁的确睡了,而且睡得还挺熟,虽然在同一张床上,但牛牛和爸爸不是一条被子,谁也不打扰谁。
父子俩都睡了,徐香娟悄声出门。
离开里间,她先去了瓜瓜在的小间,瓜瓜,帮妈妈做饭去。
瓜瓜三岁多的小娃娃自然没有爸爸那样被妈妈用着顺手,但也是能干点小活的,平时爸爸不在家也是她给妈妈搭把手,听到妈妈的话,瓜瓜乖乖拎着钱袋出去小间跟妈妈到厨房间。
一口锅焖饭,一口锅烧鱼,徐香娟今天不打算煮汤,打了碗蒸蛋,酸豆角也可以吃了,挖几勺出来,这也是下饭的。
等两条鱼煮了大半时间,约摸还差个十几分钟就能出锅,徐香娟让瓜瓜去和外公外婆说可以烧水下挂面了。
瓜瓜其实啥都没做,偶尔递东西,终于有活干,拎着钱袋去外公外婆家。
徐香娟见状,觉得下次得让瓜瓜明白财不外露的道理,整天拎个钱袋,不知道什么时候钱袋就被抢了去。
瓜瓜钱袋里的钱只有六分,抢了就抢了,钱袋可值两角钱呢。
最后掀开锅盖,鱼冒着热腾腾的香气,徐香娟分别盛出来,往两盘鱼上都撒了把葱末。
送鱼当然是自己送,趁着刚出锅热乎,徐香娟把鱼装篮子里,篮子上盖层布就去自己爸妈家送鱼了。
瓜瓜已经回来,她让留在厨房间,别偷吃鱼,有鱼刺。
听到鱼刺瓜瓜就歇了偷吃鱼肉的心思,继续欣赏自己的钱袋。
送完鱼回来,徐香娟先去的里间。
没有叫醒周程宁,怕把牛牛给吵醒了,她轻悄悄爬到床上,抓着周程宁的手摇晃几下。
睡梦中的周程宁感觉到手被摇晃,睁开眼睛发现天已经暗了下来,但能看清是娟,应该可以吃晚饭了。
周程宁刚醒来,还发不出声音,没有说话,徐香娟示意他别吵着牛牛,安安静静下床吃饭。
既然周程宁醒了,徐香娟就放开他的手,下床盛饭去。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九点还有嗷~偶尔加更_(:зゝ∠)_感谢给我浇灌营养液的仙女们呀~~爱你们~~. .. ,,021往旁边看, 有鼓起来的小团团, 是牛牛在睡觉。
这觉没睡多久,醒来时极困,周程宁想躺回去再睡会儿,但记着晚饭做好了,努力去看牛牛,让自己清醒些。
牛牛再大点, 肯定和瓜瓜一样可爱,口齿伶俐,是妈妈的掌心宝。
看了会儿牛牛睡觉,周程宁起床, 动作小心地掀开被子下床。
离开了被子就是冷。
徐香娟已经给周程宁盛好饭,瓜瓜也坐好吃上饭了, 现在天气冷下来, 饭直接放厨房间吃了,厨房暖洋洋的。
怎么出来也不披件衣服,当自己是瓜瓜一个三岁小孩吗?见周程宁穿着件单薄的长袖里衣就过来了, 徐香娟皱眉说了几句, 顺便把厨房门给合上,省得冷风吹进来。
今天莫名其妙被妈妈提了好几次的瓜瓜已经在吃饭, 听到妈妈的话,爸是三岁小孩。
徐香娟:瓜瓜不许说你爸,好好吃饭,不能没大没小。
瓜瓜知道了, 以后妈妈提到她的话,她就不能搭理。
饭间,徐香娟提到了三轮的事,三轮上的东西晚上吃完饭你就给卸到外间去,明天你还得骑着去上班……你们学校有停车的地方吗?有的,位置宽敞。
周程宁本来不打算把车骑学校去,怕被偷了,但爱人说明年他还得三轮车接送瓜瓜幼儿园,就觉得自己要提前熟悉一下停车的地儿,而且锁都买了,不能不骑去。
丢人是不丢人的,就算骑比较便宜的自行车,他也怕丢了不舍得骑,所以他得克服这些心理障碍。
宽敞就行,最好骑勤快点,骑旧了偷就看不上。
娟,你说的对,我得骑勤快点…后天下午我们学校大扫除,不当班主任的老师可以早点走,我们那时候就去把东西送给爷爷,娟你抱着牛牛,让牛牛也坐咱家的车。
他现在有六个班的课,不用当班主任,没课他就不来了,可以早点给爷爷送衣服被子。
他们家牛牛可真是生在福窝窝里了,才三个月大,家里就有车,还能坐车。
徐香娟应了一声,没有读心术也不知道周程宁感慨什么福窝,自己就在想,得要点家里还剩多少钱了。
晚上让瓜瓜跟着阿宁卸东西,她去数钱。
本来整的有2300,散的六十多,300是阿宁姑姑给的,剩下是自家这些年攒下来的,今天就用了590,剩下一千七百七十多。
再过三四天就是阿宁发工资的日子,怎么也差不多能凑一千八存款下来。
一千办张存折,剩下八百现金留家里花销。
其实不用等父女俩卸货了,她吃完饭,父女俩还得留着洗碗,他们去洗碗,她就可以数钱了,对得上就成,对完她就自己去卸了。
钱其实也不多,点一遍很快,把钱放好了,徐香娟先洗刷再去卸东西。
天已经黑了,厨房点了煤油灯,卸东西也得点着煤油灯。
没电实在不方便。
周程宁刚要倒洗碗水,见爱人推着三轮车,似乎要推到外间门口,连忙道,娟,等我洗完碗就去把东西卸下来,你别累着自己。
看着自家男人单薄的衣服,徐香娟就气不打一处来,这点东西有啥累不累的,你赶紧洗刷完回里间去,穿成这样非冻坏不成,别理我了,我不比你清楚?娟,我待会儿洗完就来帮你,你慢点,不要太快。
周程宁让徐香娟慢点,自己则是加快速度。
还是第一次听到让干活慢点的,徐香娟按自己的节奏来,可不管周程宁说什么。
她男人性格温和,做事不紧不慢的,上辈子可没少折磨急性子的她,洗碗都让她觉得是在磨磨蹭蹭。
要不是碗洗得很干净,都要以为在磨洋工呢。
等周程宁出来,她已经收拾了一大半,自家归自家,爷爷的归爷爷。
周程宁把厨房间煤油灯熄了,带着瓜瓜去里间,瓜瓜上床之后他就披着件外套出来帮忙。
男人来帮忙,徐香娟收拾起来自然方便很多,她真是仗着家里有小三轮,买了很多东西,原来还觉着不多,整理起来肯定快。
600也只是计划,除了必要的,还有些是看着买,总不能花掉所有,1000是总的,她还带散钱,小二三十呢,钱是真不经花,不管现在还是以后。
夫妻俩收拾完回里间。
见瓜瓜已经躺好,钱袋还攥在手里,徐香娟也一眼看出瓜瓜没睡着,瓜瓜,钱袋放枕头旁边,这样你就不会半夜睡着把钱袋扔掉找不着了。
瓜瓜听到妈妈的话,觉得非常有道理,把钱袋放枕头旁边。
安排好瓜瓜,徐香娟就对已经坐在床里边的周程宁说,你的随便夹在哪,你自己喜欢就成,不过自己要记得放哪了,别弄丢,也不能随便给出去。
钱夹可以,书里笔记本子都行,别忘记放哪就成。
现在钱还值钱,一分钱都能给瓜瓜当压岁呢。
整句话不提一个钱字,就怕女儿知道爸爸以后也是有钱人,问爸爸要钱。
不能主动问别人要钱,但是自己爸爸,瓜瓜从来都是阳奉阴违。
妈妈不许,她就偷偷问爸爸要。
徐香娟防着瓜瓜要零花,周程宁明白爱人说的意思,心里了然,点头应好。
瓜瓜攒钱比爸爸快,而且他这个做爸爸的还不知道这个月会不会有零用,所以不能给女儿爸爸有钱的认知。
瓜瓜三岁认知里,爸爸是没有一分钱的,要什么都得问妈妈要。
今天到底是累了,熄灯没多久,一家四口都已经在睡梦中。
作者有话要说: 短小,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 ,,022第二天早上周程宁吃完早饭就骑着三轮走了, 瓜瓜看爸爸骑三轮走, 还想坐三轮车跟爸爸走。
就连被妈妈抱着的牛牛,都直直往爸爸和三轮车瞧着。
徐香娟后来驾照都考出来了,还会自己开车,自然不像小孩子和小孩子的爸爸一样稀罕三轮。
等控制住瓜瓜,送走孩子爸之后,徐香娟带孩子去外公外婆家。
今天还得去拿被子毛毯这些, 提前说过,但钱得等她拿到被子再给,省得她妈到时候以次充好。
她妈不是做不出这种事来,她讲买被子的时候, 她妈觉得她是自己掏钱。
给爷爷买被子的事,不能跟自己妈耍心眼, 就得实话实说, 至于钱是姑姑给的,她妈爱信不信。
她和她妈讲钱是姑姑给的,就算自家钱, 也不是她自己的。
她自己哪来的钱, 钱都是孩子们爸爸教书得来的,她妈说, 他的钱不就你的钱。
所以说,不要和她妈掰扯什么事实了,反正她妈都觉得是假的。
吴彩凤见到女儿抱着外孙,旁边跟着外孙女进院子, 一阵头疼。
妈我来拿被子了,你给我抱着牛牛,我把被子搬家里去。
牛牛一见到外婆就要哭,不是外婆对他不好,每次只要被外婆抱着,就是妈妈要走或者妈妈不在的意思,所以牛牛小团子扭扭身子往妈妈怀里钻,不要外婆抱。
瓜瓜和弟弟不一样,一到外婆家,熟门熟路去找外公了…主要外公最近都会出门去看别人钓鱼捉鱼,她跟着凑热闹。
徐根生今天的确要出门,不过是看捉泥鳅去,平时自己去,如果小外孙女跟着,可要看牢小孩子了。
徐香娟也不指望瓜瓜能干什么,瞧见拎着木桶带好装备的爸爸,爸,你看好瓜瓜别让她乱跑了,钱袋子也给看好,丢了非得闹腾人不可。
不丢。
瓜瓜的钱袋挂脖子上了,自信不会丢。
钱袋就那几分钱,轻飘飘的,怕女儿老攥着钱袋,把钱袋攥丢了,徐香娟早上干脆用几根毛线搓一股,做了根粗点的绳,给女儿把钱袋套脖子上。
我知道了,走,外公带瓜瓜去捉泥鳅。
为了泥鳅,他可还专门带了家里锅盖出来,就怕泥鳅跳腾着蹿出去了。
瓜瓜跟自己外公出门了,吴彩凤见女儿还哄着外孙,空不出来手,行了行了,你抱着牛牛,妈给你把被子搬过去。
好咧妈。
徐香娟还愁呢,她妈主动说了,她当然乐意,要出门的话,她都是趁牛牛睡觉把牛牛送他外婆家,这会儿她又不出门,但小家伙可能有点阴影,很抗拒妈妈丢下他的事。
牛牛不是瓜瓜,瓜瓜年纪大了,哄几句完全可以哄住,而且也不是那种特别依赖爸妈的性子,自己可以玩很好。
瓜瓜她不担心,倒是牛牛,这会儿丁点大,讲道理也听不懂,还不会走路,只能自己带着了,送她妈这里也得等他睡着了,不睡着完全送不出去。
牛牛感觉妈妈应该不会把他送走了,停止扭动小小团的身体以及试图抓住妈妈衣服的小肉手,由妈妈抱着看外婆搬被子。
吴彩凤搬着被子还是不停抱怨,徐香娟就由着自己妈抱怨,末了掏钱的时候,顺便还补贴自己妈半陶罐的酸豆角。
搬了两趟,吴彩凤回自己家,就着从女儿家拿来的酸豆角又喝了碗稀粥,酸豆角不错,等下茬豇豆长出来,都腌成酸豆角好了。
徐香娟:下茬还远着,现在都要过冬了,也别老吃腌菜,炒点新鲜菜你和爸吃着,反正你们俩儿子已经娶媳妇,女儿已经嫁出去,不用操心,好好过舒坦日子就成。
还好你哥姐省心,光你一个,妈就操碎心,我是生出了个活祖宗来,牛牛,你说说你妈是不是活祖宗?牛牛当然听不懂外婆在讲什么,但是恰好左手伸出来晃了晃,就像在配合外婆的话。
小没良心,这点大就知道给你妈拆台。
徐香娟笑骂了儿子一句,气氛融洽温馨。
...周程宁早上骑三轮车去学校,遇见了刘老师。
刘梁稚骑自行车过来就见着周程宁锁好三轮,还回头望了三轮几眼,恋恋不舍的模样,瞬间让他一言难尽。
刘梁稚:周老师,这是…你的新车?怎么是辆三轮,哪有骑三轮上班的呢?周程宁:对的刘老师,这是我新车,贵的,买来快三百了。
说到三百,周程宁特意压低声音,怕有人听到他的三轮值三百就给偷了去。
就算破烂的三轮车也能回收,别说他的新三轮了。
刘梁稚瞧着周老师这小心谨慎的模样,更加一言难尽。
三百的确是笔大钱,但三百…怎么就买了辆三轮?他见最多次三轮,也是去妻子单位食堂,送菜大叔大妈骑着破三轮来送菜。
虽然一言难尽,但刘梁稚还是勉强露出笑来,车子很新,还能载好几个人,不错。
这三轮肯定又是周老师爱人的主意,真不知道周老师爱人到底在想什么。
徐香娟无意又背了次锅。
周程宁没看出来刘老师笑里的勉强,等看到刘老师自行车停到自己三轮车旁边,安心许多,和刘老师一起走,我爱人本来要给我买自行车,我一眼看到三轮,就想买了,只是比较贵,还好买下来了,明年上半年我女儿要读幼儿园,我骑三轮送女儿方便,等儿子大了读幼儿园也可以坐三轮。
周程宁的话听在刘梁稚耳朵里,就是周老师又在替自己爱人找借口,是挺方便的,骑着也稳当。
对啊骑着可稳当了,不会骑自行车的人都不用担心,这个一骑就会。
周程宁就跟着刘梁稚去了办公室。
那三轮是谁的?孙辉一进办公室就问教职工停车地方停的三轮车。
是我的,孙老师,我的车子发生什么了吗?我和张大爷打过招呼的,车子被别人推走了吗?毕竟多了辆新车,周程宁自然和守大门顺便看管停车地方的张大爷打了声招呼。
听到孙老师说三轮,心里立马咯噔一声,他的三轮不会出事了吧,语气十分紧张。
没有没有,周老师你别紧张,我就是好奇学校多了辆新的三轮,想知道是哪位老师的。
他还以为是学校食堂终于要做菜提供伙食,送菜送粮食的人把车停在那边,还奇怪怎么没停到食堂边上……原来是周老师的吗?是我的,家里新买的。
虚惊一场。
. .. ,,023后头还有别的老师来, 但都没提三轮车的事。
第一节就有周程宁的课, 周程宁比以往更早离开办公室,他得上课前看看他的三轮车。
看完车才能安心给学生上课。
周程宁提前一走,刘梁稚不住和孙辉还有王庆嘀咕,周老师爱人真不知道怎么想的,买辆三轮给周老师,也亏周老师心思单纯, 如果我爱人给我买了辆三轮,肯定会产生家庭矛盾。
王老师王庆是看到三轮了,听到刘老师的话有点惊讶,那三轮是周老师的啊?我还以为是门卫张大爷新买的车, 停在那了…真是周老师的车?孙老师:是周老师的没错,早上我问了句三轮车的事, 周老师还紧张兮兮的, 问我三轮怎么了,应该是怕三轮车丢了。
刘老师:没错,我早上就刚好碰见周老师在停车的地儿, 以前可从没见周老师待在那里。
以前没车, 自然不可能去停车的地方,现在周老师有了辆三轮车, 可不要把车停在那里。
王老师侧重点不太一样:我觉得挺好的,三轮虽然骑着比自行车笨重,但也相对安全,不容易翻车。
孙老师觉得王老师不太能理解他和刘老师的点, 关键是周老师爱人给周老师买了辆三轮车,三轮。
就算刘老师不说,他联系着前段时间周老师在饭间说过的话,也知道买三轮车是周老师爱人的主意。
周老师爱人在家里一想就是掌权者,周老师太惨了。
王老师隐约有点联系到了车子里的鄙视链,虽然轮子多了一个,但地位却没有上去的三轮车……王老师:周老师至少不用走路了不是吗?我记得周老师住在毛董村,那个村子耕地面积比较广,村子在镇里也是属于大村,走路可需要段时间。
也是,至少有辆车了……周老师结婚前我听说早上起床后就待在办公室,可早了,现在住那么远,真是辛苦。
大概…甘之如饴吧,我们也理解不了,差不多可以备课了。
早上小话题到此结束,三个老师各自备课去了。
昨天晚上吃的鱼,徐香娟觉得给周程宁带鱼不方便,早上干脆割了些火腿,炒芹菜给他当菜了。
火腿周程宁早上尝过,很好吃,感觉经过自家爱人手的食材,无论怎样都好吃。
今天吃饭前还是给三个老师各自夹了一筷子的火腿炒芹菜,另外三个老师也分别夹了自己的菜,大家分着吃,这样菜色比较丰富。
刘老师问着,周老师,三轮骑着累不累?比走路轻松吗?周程宁:不累的,比走路快也比走路轻松,而且不容易脏鞋。
下雨天是容易脏鞋也更容易脏车的天,他不会把三轮骑出来,平时不下雨走路也脏鞋,以往他回家还有刷鞋的活,把鞋底鞋面的泥刷干净。
现在没了,回家不用刷鞋,但得擦车子,昨天下午骑车回家,他早上可刷了好一会儿车。
周老师爱人也是破费了。
周程宁:我爱人坚持要买我也没办法,不过有辆车的确比较方便,我到学校回家路上节省了大半的时间。
以前走路大半个钟头,现在慢点二十分钟也能骑到学校,有了三轮车意味着早上可以晚点出门,下午可以早点回家,能多帮家里干活。
他知道爱人带着两个孩子不容易,能多干活,也是给爱人省力气。
三个老师总觉得周老师说我也没办法的时候,语气还透着炫耀,真秀。
...到了中午饭点,瓜瓜就跟着提了小半桶泥鳅的外公回来了。
徐香娟看女儿干干净净的就没说什么,如果小丫头敢在泥地里滚一圈脏兮兮回来,看她不臭骂教训一顿。
牛牛昨晚上已经睡得饱饱的,一上午都没睡,这会儿还由妈妈抱着。
中午饭因为牛牛实在离不开妈妈,徐香娟现场指挥自己妈做午饭,油盐料酒都少了,再放点再放点,还没熟,再多炒一会儿。
吴彩凤可被心疼得不行,说一句女儿顶十句,没办法,只能听女儿的话。
因为牛牛在,徐香娟把厨房间门窗都大开着,也没离锅太近,就算有烟囱,她也怕烟熏着呛着牛牛,添柴火也是,看着火差不多就不会多待在火洞前。
如果瓜瓜在,就会叽里呱啦嘴巴一刻不得闲,牛牛则是因为不会说话,只好奇看着外婆炒菜。
徐根生带着瓜瓜回来,朝厨房喊,闺女,泥鳅你下午给烧了。
爸,今天别烧了,放桶里吐吐泥…这锅盖严实吗?徐香娟抱着牛牛出来,大老远听着泥鳅在盆里跳着撞到木质锅盖的声音。
我待会儿加点水,往上面压块石头就严实了。
徐香娟:那爸你和瓜瓜洗洗手吃饭吧。
徐根生很少能在吃午饭时间见到外孙,牛牛今天挺有精神头。
牛牛白天有精神头也是好事,省得晚上经常起夜闹腾。
中午吃饭,徐香娟抱着牛牛坐好,家里每人都有副碗筷,就连牛牛也抱着自己的奶瓶在喝水。
刚喝了小半瓶奶粉,得喂水来着,省得喝奶粉上火。
徐香娟:爸,妈,我和阿宁还有两个孩子要去他爷爷那边一趟,明天你们俩就对付对付吃。
徐根生:知道了,闺女,泥鳅打算咋吃?徐香娟:爸你想咋吃?干煸香炸还是炖豆腐。
炖豆腐!瓜瓜好像就能听懂豆腐是啥,立刻积极发言。
牛牛抱不住奶瓶,奶瓶是徐香娟一手托着,他两只小手虚虚捧着,不知道姐姐为什么那么激动,牛牛也跟着瞎激动,挥挥小肉手,蹬蹬小短腿。
都要行不行?小孩子才做选择,徐根生想着泥鳅虽然不多,但也不少,明天他再去看捉泥鳅,还能白得几条。
行啊,爸你自己决定好先吃什么做法的。
炖豆腐不好带学校去,可以盛一碗拿回家给阿宁晚上吃,干煸香炸可以装饭盒带学校去。
吴彩凤听着心疼,油盐是不要钱怎么的?每天吃这个吃那个,家里迟早给吃空了。
外婆,为什么要吃家里?瓜瓜不懂就问。
还没被女儿话噎住,吴彩凤先被小外孙女话给噎住了。
这小家伙怎么整天问些稀奇古怪的问题。
瓜瓜,咱吃饭需要用到米啊油啊盐啊,妈问你,油是不是家里的?盐是不是家里的?米是不是家里的?瓜瓜点头。
徐香娟:所以外婆说家里迟早给吃空了。
瓜瓜似懂非懂,点点头,然后继续吃自己的饭。
瓜瓜,午饭是外婆做的,好吃吗?总觉得这个问题很耳熟,瓜瓜条件反射就说好吃。
的确好吃,外婆做的比爸爸做的好吃。
肚子饿的时候还没感觉,就味道不错,但现在有点底了,徐根生吃出不同来,你看外孙女都说好吃了,以后别省着那点佐料。
小孩子吃颗糖都说好吃,懂什么…赶紧吃饭吧,不然饭得凉了。
怕瓜瓜又要开口说话,吴彩凤赶紧转移话题。
娟小时候可不是瓜瓜这样话多的,瓜瓜烦人,娟是气人,虽然不是一个级别,但都是让大人头疼的小孩。
想来瓜瓜长大以后肯定也会更加话多,就跟瓜瓜妈一样,长大之后更加气人。
娘家现在孩子就徐香娟自己一个,房间自然还在的,中午牛牛可终于困了,徐香娟把牛牛放在自己房间床上睡午觉,瓜瓜也是要午睡的小孩,就睡床另外一头。
徐香娟没那么困,拿出自己在娘家房间里放着的一只半成品毛线鞋,给她男人做的,已经做好一只,今天下午差不多能做好剩下半只了。
做毛线鞋对现在的她来说,就是费点力费点时间,但也不难,最近要做的东西比较多,先把孩子们爸爸的鞋做好了,做好一样是一样。
...周程宁下午下班早早就骑着三轮回家,回到家里没先吃饭,这会儿饭肯定没好,拿着系在三轮车把手上家里已经用破烂掉不用的毛巾,浸水拧干,给车子擦拭。
车身把手坐垫都得擦,车斗也给擦擦,轮胎得先刷掉泥再擦。
爸爸回来的动静不小,瓜瓜平时等在院门口都是妈妈说爸爸快要回来她才等着,今天是她自己听到外面有声音知道爸爸回来了。
立马要爸爸给她抱到车斗上。
周程宁按女儿要求,把女儿放到车斗里去了,放好女儿继续擦车子。
小孩子可能天生就有喜欢跳跃的运动细胞,瓜瓜一上车又是蹦蹦跳跳的。
瓜瓜,不能在车子里跳,会摔下来的。
不等周程宁开口,徐香娟抱着牛牛从里间出来,让瓜瓜不要闹腾。
妈妈,牛牛也要坐车子。
三个月大并不知道姐姐在说什么的牛牛,就这样猝不及防被姐姐提起。
徐香娟见牛牛的确一直看着三轮车,认为小娃娃可能真是想坐车,干脆托着牛牛,把牛牛放车斗里体验一下。
牛牛连翻身都不会翻,更不用说坐着和爬行了,所以徐香娟是托着牛牛,让牛牛袜子点地,感觉一下直立而已。
软绵绵的牛牛由妈妈托着,穿了毛线袜的小脚往车斗里踩了几下,牛牛踩不实,在大人眼里也就和晃晃脚差不多。
刷轮胎的板刷我给你放外间了。
刷轮胎的板刷还是坏掉的,去县城里买了新的板刷,把旧的用坏掉的淘汰了。
我这就去拿板刷,娟,看着点瓜瓜,别让瓜瓜摔着。
是别让瓜瓜摔着,还是别让瓜瓜把他三轮摔着?徐香娟总觉得自家男人的眼神,更像在担心三轮。
作者有话要说: 等评论区开了,大家一定能知道,可爱是个形容周老师的高频词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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