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侧身紧紧地盯着他,小声道:你偷偷告诉我嘛,我不告诉别人!她以为这是小孩子说悄悄话?魏羡渊翻了个白眼:老实睡觉!你要不说,那我可就瞎猜了啊。
眼珠子一转,未央神色复杂地道:你去后宫采花了?差点被口水呛死,魏羡渊伸手就掐她:你想什么呢!那你这三更半夜的能在宫里做什么啊?未央撇嘴:刺探皇宫机密?……其实我一早就觉得你这个人很奇怪。
未央眯眼:看起来不务正业。
却又被江湖上的人追杀,又能轻而易举当上武状元,还知道顾秦淮在背后做的事情。
正常的世家公子,哪有这么厉害的?被她夸厉害,魏羡渊很受用,但还是严肃地道:你要崇拜我可以,但别乱刺探你不该知道的东西,没什么好处。
咱俩谁跟谁啊。
未央眨巴眼:我知道了也没关系啊,反正也不能做什么。
你不告诉别人我知道不就好了?一把捂住她的嘴。
魏羡渊眯眼:你这人怎么不怕死的?我是觉得……呃,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拿开他的手,未央尾巴直摇:万一我能帮你做点什么呢?我看你是自己好奇吧?魏羡渊哼笑:没门!软的不吃,硬的她也来不了,未央瞬间垮了脸,翻身背对着他。
气鼓鼓地把被子全扯到自己身上裹着。
浑身一凉,魏羡渊哭笑不得地坐起来,伸手戳了戳旁边的团子:喂?这么冷的天,你要冻死我?冻死你!被子里传来满是气愤的声音。
想得也太简单了。
施施然下床,魏羡渊轻巧地将软榻上那一床被子扯了来,舒舒服服地盖好,还打了个滚儿,将未央死死压在床里面的墙壁上。
被压得喘不过气,未央伸出了脑袋,怒道:你能不能好好睡觉了?我在好好睡啊。
说着就将腿压在了她身上,魏羡渊道:很舒服。
看了他一会儿,未央幽幽地拿出一个袖里箭。
魏羡渊立马老实了。
滚去躺好,闭眼道:睡觉睡觉,明日还要早起。
哼哼两声。
杜未央扭头就睡,这一夜无梦,倒是睡得很踏实。
第二天魏羡渊早起,未央也就去了工部一趟。
给你的东西看过了吗?工部郭尚书一看见她便问。
未央颔首:看过了,但是那些大型的机巧会很重,不方便搬运。
要用在战场上恐怕也是有利有弊。
你能做出来就好,其余的倒不是很要紧。
郭尚书笑道:最近朝里新添了很多人,高位的有,想往上爬的人也有,所以有功大家都是抢着立,争取在陛下面前露脸。
杜大人是女子。
会的东西又是旁人不能及的,要好好抓住机会啊。
明白。
未央点头,在书桌后头坐下画图。
刚拿起毛笔又忍不住问了一句:朝中新添那么多人,不会出乱子吗?吏部考核有他们自己的章法,任用人也是千挑万选的,能出什么乱子?郭尚书道:不过你最近有空也可以往吏部多走走,眼下吏部当红,官员升迁都要从他们手里过。
关系处好点不是坏事——这是你爹让我嘱咐你的。
说得有道理。
可是……未央干笑,吏部侍郎是顾秦淮啊,她才把人重伤了。
最好还是不见为妙。
刚这么想呢,外头就有人进来道:尚书大人,顾侍郎来了。
心里一跳。
未央捏着毛笔有点不知所措,正考虑要不要从窗户跳出去呢,就见顾秦淮已经踏进了房间。
下巴上微微有些伤痕,顾秦淮整个人看起来很虚弱,一张脸依旧紧绷着,目光扫过来。
看见她就顿了顿。
郭大人。
拱手行礼,顾秦淮道:工部缺的人已经补上了,这里是名册,还请大人核对。
郭尚书双手接了那册子,笑道:顾侍郎辛苦,还亲自来送。
怎么没好好休养?许尚书抱恙,最近吏部的事情都只能由在下接管。
顾秦淮道:想休养也是不行的……对了,这位就是皇上亲封的千机使吧?皮子一紧。
未央低头画着图,装作没听见。
顾秦淮以前是对她很好,但上回她一点脸面也没给人留,还重伤了他,是个人就会生气,指不定会怎么报复她呢。
见她不回话。
郭尚书连忙帮着打圆场:杜大人在忙陛下交代的差事,可能太专心了些。
无妨。
顾秦淮淡淡地道:我正好有事想跟她说,就在这儿坐着等等吧。
郭尚书颔首:老夫去下头建造司一趟,就先走一步了。
大人慢走。
未央心里直骂,就算她现在是个官,那也是个姑娘家,把她和驸马爷留在这儿算怎么回事?屋子里的气氛降到了冰点,她觉得浑身不自在,干脆放了毛笔抬头看向对面的人:驸马爷有事吗?眼眸深邃。
顾秦淮看了她一会儿才道:你胆子也真是大,是不是仗着我不会对你如何,所以敢谋害于我?谋害?未央翻了个白眼:那东西根本不会致命,顶多是让你受点罪,我还没那么傻,为了你把命搭上去。
顾秦淮抿唇。
垂了眼眸道:你是不是很讨厌我?驸马爷很有自知之明。
未央颔首:知道我讨厌你的话,就不必总是来找我了吧?风水真是轮流转,之前她总是跟着他跑,千方百计也想见他一面,没想到会有避他不及的一天。
神色暗了暗,顾秦淮低声道:不管你怎么讨厌我,但你最好听我的,离开魏羡渊。
哈?未央觉得好笑:凭什么你让我离开我就离开?和他在一起对你没好处。
那也轮不到你来管啊。
未央嗤笑:我父母双全又出嫁从夫,你一个外人哪里来的立场对我指手画脚?我……顾驸马。
未央看着他:我已经嫁人了,不是你两句话说出来就可以和离回家的。
您既然对我没别的心思,就别总是来装作很关心我的样子,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