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个寒颤,魏羡鱼突然觉得背后发凉,忍不住打量这两人几眼,戒备地道:你们这是想干什么?我们能干什么啊?魏羡渊无辜地道:知道你心情不好,带你出去散心罢了。
真的?魏羡鱼后退了一步。
魏羡渊和未央一左一右,架起她就走:比真金还真!城南的湖心岛你知道吧?就去那里。
湖心岛?羡鱼本来还想挣扎,一听这个就顺从了,眼睛发亮,反拽着这夫妻俩就往外冲:那个湖心岛上有个铸剑庐!就是知道才带你去啊!被拽着走的两个人对视一眼。
嘿嘿一笑。
马上年关了,来游湖的人很少,都在家准备年货。
偌大的湖面上就他们一艘船。
晃晃悠悠地浮在湖面上。
这是在等什么啊?魏羡鱼两只眼都盯着湖心岛:还不过去?你忘记你的剑要交货了?未央提醒她:约了买家在这儿等啊。
也对,羡鱼看了看桌上放着的剑:好像是同一个人买的,所以这两把剑我也只算他一千两,用的铁比上回的好。
魏羡渊翘着脚坐在栏杆边,闻言扫她一眼:卖便宜了。
这还便宜?魏羡鱼瞪大眼:一共才花我二两银子的材料。
但是你手艺不俗。
魏羡渊懒洋洋地道:看样子学得不错。
说起这个,未央就想问了:你在哪儿学的铸剑术啊?魏羡鱼指了指魏羡渊:他给我带的铸剑山庄的书,我闲着没事学的。
只是那书好像挺贵重的,拿回来的时候都用红木盒子锁着。
未央眯眼看了看靠在自己身上这人,小声道:你让你妹妹学的铸剑。
还嫌弃她不会女工?魏羡渊轻咳一声,他当初也是无意间拿了铸剑山庄的至宝,自个儿也不想学铸剑啊,就给羡鱼当礼物了,谁曾想她真翻看还学会了?那头有人。
魏羡鱼指了指岸上。
未央连忙回头,就见沈庭带着家奴,捧着大大小小的盒子,上了画舫朝他们这边而来。
这个人……魏羡鱼皱眉:看打扮像是官家的。
不是官家的,谁出得起那么多银子?魏羡渊哼笑一声。
画舫靠拢,沈庭跳上了他们的船,先拱手:在下如约而至,见过高人。
高人?魏羡鱼看了看自个儿。
挺矮的,又看看未央,算了。
比她还矮。
是你买的剑吗?魏羡鱼轻声问。
一听是姑娘的声音,沈庭皱眉,抬头看了一眼,脸色微变:魏大人?杜大人?沈大人。
未央笑眯眯地道:好巧啊,你也来游湖?……在下来拿剑。
喏,给你。
魏羡鱼把桌上的剑给他。
因着是生人,也就没抬头细看,垂眸道:这两把剑用的是寒铁,虽然更加锋利,但分量也稍微重些。
按照要求,剑柄未多做修饰。
沈庭傻眼了。
下意识地伸手接剑,不敢置信地问:这剑,是姑娘所铸?……不是。
这种事。
魏羡鱼也不能承认,万一是官场里跟她爹相熟的,转头一告状。
那她不就死定了?不是?那怎么知道这剑比上回的分量重?沈庭皱眉。
沈大人既然拿了剑了,还有什么事吗?魏羡渊似笑非笑地问。
回过神,沈庭扫了他们三人一圈,下意识地就觉得这是个陷阱。
肯定是为了给他塞女人,所以拿剑当诱饵,玩欲擒故纵。
没什么事。
让人收好剑,他负手道:只是听说这儿的湖心岛上有剑庐,想去看看。
既然如此,那就请坐。
未央笑着把羡鱼拉到自己身边。
给沈庭指了指对面的位子。
沈庭坐下,一双眼盯着魏羡鱼打量,看得魏羡鱼脸色沉了下去,不悦地回视他。
失礼。
沈庭拱手:只是在下很好奇,这剑到底是何人所铸?这个很重要吗?魏羡鱼沉声道:公子喜欢剑,收藏就好了。
难不成还想同铸剑师拜个把子?正有此意。
沈庭一脸认真。
魏羡鱼:……哭笑不得,她小声问未央:这人有毛病啊?对。
未央低声回她:是个剑痴,对武器都很着迷。
这么一说。
魏羡鱼看他倒是顺眼了点,但碍于他这个眼神,依旧没给他好脸色。
一路翻着小白眼上了湖心岛。
岛上剑庐里有人,一看来人了,便热情地出来打招呼:各位,看看兵器吗?沈庭认真地看了看旁边凉亭里摆着的兵器,有点失望,一回头却见魏羡鱼在看原铁。
这个怎么卖?铸剑师有点意外:姑娘买这个做什么?这药经过锻造才能用。
我知道,你只管卖我。
魏羡鱼双眼发光。
好吧。
铸剑师点头:这是上等原铁,十两银子一斤。
啥?后头的未央闻言就凑过来看,瞪大眼道:这么贵?铁不都是铁吗?还分上等下等的?羡鱼拉了拉她的衣袖。
小声道:有分的,每个地方出的铁都不一样,有好有坏。
这原铁的确是上乘,铸造成剑,比我刚刚给人那两把还好。
说完就开始掏银票:这儿的我都要。
铸剑师古怪地看她一眼,倒也没多说,接着银票对着太阳看了看水印。
一百两的面额,汇通钱庄的水印,存银人是沈庭。
旁边站着的沈庭轻轻吸了口气:姑娘。
魏羡鱼回头看他:叫我?敢问姑娘芳名?沈庭拱手。
她是我妹妹。
名字你就别问了。
魏羡渊道:还没出阁呢,告诉你也不方便。
魏家小姐?!沈庭瞳孔一缩,突然就欣喜若狂,哈哈大笑,笑声从湖面上散开,一路传到了岸边。
魏羡鱼被他吓了一跳,皱眉拉着未央后退:果然是有病。
未央配合地点头,很能理解沈庭的心情。
当一个不想成亲痴迷武器的人,发现自家父母千方百计要让自己娶的人是个铸剑师。
这是何等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