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上头的龙殊捧着牌位,说不清是安慰还是威胁的冲着下头的宝华道公主莫要害怕,淑妃娘娘在天之灵会保佑您的,臣也不会置公主于危险境地的。
说罢,她还抚了抚那牌位,引得宝华身子一阵战栗。
只听那上头的龙殊继续开口,却是冲着白琛的宝华公主是大齐当今圣上的唯一至亲骨血,若二皇子你能将公主安全放回邺城,本帅愿意将此邺城拱手相让。
只有一条,希望皇子能饶过满城无辜的百姓。
本帅愿意告诉二皇子,邺城最富贵的地方并非是宫里的国库与陛下的私库,而是邺城皇族的皇陵,那里的陪葬品皆是万里挑一的精品,尤其……龙殊眼珠子一转,继续一本正经的开口,似是有些为难尤其是近些年新修的陵墓,陪葬更是丰厚。
只希望二皇子能看在这些金玉的份上,饶了邺城百姓。
若二皇子同意,本帅这就大开城门,迎皇子入城。
白琛激动的浑身颤抖,拿着弯刀的手发抖,原本还算俊秀等我面容因过于激动而变得扭曲,点头大笑出声。
他身后的北疆将士虽有些不齿他们皇子的做法,却听闻对方的主帅愿意将大齐王城拱手相让,也还是压抑不住内心的喜悦之情。
而大齐这边的唐玉城却是有些摸不准龙殊的套路,怎么就这般轻易妥协了?忙要上前去劝。
话还未等出口,龙殊便以食指抵唇,示意他噤声,眼底波光流转。
她一身金甲,这动作竟有些竟有些远超性别的让人心动,至少唐玉城心里是跟着一颤的,复又将这股感情死死压下去,这生死关头,自己有这般旖旎的心思着实不应该。
只见两方心思各异,底下的宝华却没能因自己会保住性命而有半分欢心,反而身子颤抖的幅度更加大了,皇陵里也葬着她的母妃,那是最新的一座墓。
龙元帅!别管我,保住邺城!宝华含着泪,用尽全身力气去喊出这一句话。
与其死的窝囊,还不如喊的大义凛然些,成为大齐的英雄,至少死后得个芳名,也保住母妃遗身不受这些腌臜人的糟践。
忽然的,白琛只觉得刀上一重,手上就被滚烫的液体溅上,只见他手里抓着的宝华,竟是发了狠的将刀撞在自己的脖颈上,涓涓的血液喷洒出,她仰头看了看城上的龙殊,张张嘴,只发出一阵咕噜咕噜声。
她怎么能让母妃死后还不得安宁呢?她已经愧对母妃够多了。
只是片刻的功夫,宝华就合了眼,头颅无力的垂了下去。
白琛心里暗道一声不好,慌忙扔了宝华的遗体,朝后大呵一声快退!城上的龙殊悲怆的喊了声公主,下令身后的弓弩手朝下面死命的放箭,不杀白琛誓不为人。
那密集的箭雨带着寒光冲着下头招呼过去,只打的北疆士兵躲藏不及,生生折了一半人。
自然,城下宝华公主的遗体也被射成了刺猬,这是萧晋吩咐给龙殊的,龙殊不傻,自然顺水人情的就给办了。
这番大齐以压倒性制住了白琛,城里也是一边倒的局势。
萧明晰果真是用宝华给他的假圣旨去与萧晋在朝堂上对峙,那字迹虽与先帝字迹无异,丝帛也是宫内寺坊特制的,现下却没了原本他看的那行隐字,无论是洒了多少盐水上去也无济于事。
萧明晰忽然心下一阵清明,眼前像是一层纱雾被拨开了般,压根儿是不是就没有这样的圣旨,不过是萧晋设了个套,等在自己往里头钻呢。
抬眸去看萧晋,只觉得他原本算是没有什么表情的面容也带着几分嘲讽,满朝大臣也在下面窃窃私语,弄得自己浑身火烧火燎,恨不得找个地缝缩进去。
他将原本是筹码的圣旨扔在地上,殿外他带来的人见状向后退了退,有些拿不定主意。
上头原本满怀期待萧明晰能扳倒萧晋的宁帝也是一片沮丧。
不知明王蓄意陷害本王所为何意?萧晋沉沉眸子,漆黑的眸子直直去看萧明晰。
萧明晰有他自己的骄傲与执着,虽不择手段,却不愿意卑躬屈膝去说一声我错了,也不愿意说自己是被小人陷害呵,本王所为何意,元王殿下难道不知道吗?只是挺直着身子,便是输了也不肯去弯下分毫。
况且,他太过自负,竟是将宝都压在这次了,没有留任何余地,一开始就径直判了萧晋的罪,如今已是没有回转的余地。
那明王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成王败寇,没什么好说的。
萧明晰满不在乎的开口,索性他孤身一人,没什么牵挂的。
哦,明王与本王没什么好说的,想必与旁人是有话要说的吧。
下面摩挲着下颚,有些玩味的开口,他实在不是个什么好心人,萧明晰这般淡然,他实在是看不惯,忍不住想要萧明晰痛不欲生才高兴。
萧明晰不解,皱起眉头。
就见殿外有道人影而来,逆着光,有些看不清,待走近了,他才发现,那是早已离开府的槿若。
莫名的心下有些慌乱。
明王不愿意与本王说话,想来是有话要与自己的妻儿来讲吧。
萧晋扬扬下颚,笑的有些让人肌骨生寒,兴致高昂的欣赏下面已经有些难受的萧明晰。
萧明晰见槿若本就是心中慌乱,生怕她再被萧晋那个小人如何。
听萧晋这一提醒,他这才看向槿若的肚子,已是高高隆起,看着已经是七八个月,那这孩子,必定是自己的了,他满身的力气都像是要被卸了一般。
不知应当是高兴还是难过。
他无法否认的是,他其实……对槿若用情极深,至今放不下,却又不敢去打扰她,只要她过得高兴他也就别无所求。
槿若能有他的孩子,他求之不得,却不是现在,现在,孩子是断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现在,想是明王是有话与本王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