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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意外

2025-03-26 18:09:37

卯时天仍未亮,孙名宵便起身,先亲去点了一遍要送到行宫的东西,再回房用膳。

李氏抱着孙永时过来,孙名宵一见,笑着张开手:我来抱,你坐一会儿。

我也只抱了一会儿工夫,不累。

李氏一面说,一面坐下,将孙永时抱到孙名宵手上。

孙名宵竖抱着小婴儿,只见他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很是清醒的模样。

这么早就醒了?李氏叹气:嬷嬷说,闹了一晚上呢。

也不知哪来这么大精神。

会闹还不好?母亲如何还嫌弃我们永时呢?孙名宵伸手点了点小婴儿的鼻子,惹得他咯咯只笑。

又回头对李氏道:你就同我一起吃罢,别麻烦再摆一回。

婢女添了一副碗筷,李氏拿汤匙搅着碗里的粥,却并没有吃。

怎么了?孙名宵问道,又抬头,你们都下去罢。

伺候的婢女应声退出,李氏这才有些为难道:昨儿三婶来找我要银子,说三叔看上外头的一个女孩儿,要买进府来。

我说手上一时没有这么多现银,推脱了过去。

等过几日,三婶再找过来,我可怎么说呢?说这些的时候,李氏的脸上忍不住飞红。

她是小辈,不该议论长辈的事。

但孙旭尘行为举止,连她这个侄媳都看不下去。

几个月前才闹出为占地打死人的事,没太平多久,又开始讨银子买小妾了。

闻言,孙名宵并不言语,只抱着孙永时轻拍。

过了一会儿,他道:若三婶再来,你就说正是年关,家里开支大,这事儿等年后再议。

李氏点头:我知道了。

孙名宵又逗了一会儿怀里的孙永时,最后将他交给奶嬷嬷。

李氏上前替他披上斗篷,一直送到二门。

我应该明早回来,到时直接去礼部,你不用等我。

爷小心些。

回去罢。

孙名宵领着下人朝前走去,李氏驻足望了一会儿,转身要往回走。

忽有人挡住她的去路,笑道:哟,侄儿媳妇起得可真早。

李氏一顿,也笑着应道:三婶也早。

钱氏往她身后觑了一眼,皮笑肉不笑道:名宵侄儿这么早是去哪里高就呢?父亲也真是,放着这么多亲儿子不用,倒都将事推给一个孙子,也不怕累坏了咱们名宵。

李氏微微垂头,答道:多谢三婶关心,名宵年轻,多历练历练也是应当。

明明是埋怨孙仁商偏心,话到了李氏嘴里,竟变得理所当然起来。

钱氏一噎,又记起是有事才来找李氏,便陪着笑道:那是那是,名宵能干,父亲自然要好好锻炼他。

话音一转,拉住李氏的手:你过来,三婶有话同你说。

李氏推不掉。

只好跟着她往墙角走了几步。

钱氏讪讪道:昨儿我找你要四百两银子,回去倒被你三叔数落了一顿,他的意思,四百两还不够,须得七百两才行。

什么金贵女孩儿要这么多钱?李氏一时无语,只好道:先前要四百两,还能凑一凑。

这会儿又多了快一倍,更难上加难了。

况且又是年关,三婶也知道,咱们家应酬往来,还要孝敬宫里的太后娘娘,都是大笔的流水。

只怕这事要等年后才能了了。

原本钱氏也不愿意见孙旭尘买新女孩子回来,只是孙旭尘一向是个混人,前些日子连不相干的外人都说打死就打死,钱氏心里怕他,只好过来向李氏开口。

但李氏这样三推四阻,她就有些不高兴起来。

不过是买个丫头,孙家家大业大,连皇帝天子都畏惧三分,难道这会儿就连这点银子都没有了?分明是瞧不起他们三房,不愿给罢了。

见此状,钱氏冷笑:知道了,给侄儿、侄儿媳妇添麻烦了。

我这就回去告诉你三叔,让他老实点,别拖累了他侄儿、侄儿媳妇。

李氏忙道:并不是这个意思……但钱氏早气冲冲转身走了。

李氏叹了口气,叫上等候在旁的婢女,一同回了后院。

且说钱氏回了房,孙旭尘倒没似从前睡得天昏地暗,而是在屋里等她回来。

钱氏一进去,就撞上来回踱步的孙旭尘。

见她入了屋,孙旭尘忙问:可拿到钱了?钱氏摇头:你那侄儿媳妇不肯给……孙旭尘怒道:没用的东西,连这点钱都拿不到。

钱氏委屈:要是这会儿是我管着帐,你要几百我不给你?现在钱又不在我手上,你冲我生气,也没用。

孙旭尘气闷,无处可反驳,忽大力拍了下桌子:没钱?没钱前儿李氏还能带了几大箱子出去?我看一个两个的,眼里都没我这个三叔!又对着钱氏撒气:我坐了这么会儿了,连饭都没吃,还不快点叫人去做!你要饿死我!钱氏吓得退了一步,连忙跑去外面叫小丫鬟。

*带了几车的东西,一行人的速度自然又慢了不少,直至申时,才见到行宫的影子。

孙名宵下了马车,守候的侍卫早就去报了。

没过多久,就有一位小公公出来,冲他躬身道:孙大人,请随奴婢来。

一入了汇泽阁,就听见赵陆在问:二哥哥还未到么?是谁去接的,脚步这么慢。

略带抱怨的语气,闻言,孙名宵便在外笑道:陛下,臣孙名宵求见。

里面的声音霎时一喜:快请进来。

金公公过来掀帘,迎了孙名宵入内。

只见次间里烧着炭盆,熏得整间屋子都暖融融。

除了扑面的暖意,当中似乎夹杂了些玫瑰香气。

金公公搬了凳子,孙名宵行礼落座。

赵陆正坐在床上,手边是一份攒盒,装着各色点心,旁边一张小几,上置着几册书。

孙名宵便道:陛下此时还不忘念书,以后定不辜负社稷百姓。

听见他的话,赵陆忽然耳尖一红,支支吾吾道:是,这是自然。

孙名宵瞧出此间有隐情,但他知道不应多问,只道:陛下在行宫之事,臣早知道却并未亲来,倒先要向陛下请罪。

赵陆便说:孙大人不是立刻就遣人来了么?况且母后也派人来看过我。

哪儿来的罪?没有关系的。

嘴上说着不计较的话,赵陆心里却在冷笑。

一出了事,不论是宫里的孙太后,还是宫外的孙仁商孙名宵,都对他的情况了如指掌。

只听孙名宵谢道:陛下宽厚。

赵陆又道:倒是我,还没谢谢孙大人家里送上来的贺礼呢。

湖嫔尤其喜欢那一匣子珍珠。

我要替她谢谢挑选的人。

是为臣该做的。

娘娘喜欢就好。

二人说了一会儿话,孙名宵忽道:陛下的事,孙阁老也听闻了。

赵陆霎时就安静下来,低着头鹌鹑似的不敢出声。

我猜测祖父的意思,虽然几代祖皇帝都有来行宫避寒的习惯。

但陛下这样说走就走,倒失了规矩。

赵陆小声喃喃:我同吴阁老说过的……吴雪纬和孙仁商同期入朝,只是一向与对方不对付。

后来孙仁商先入了阁,扶摇直上,吴雪纬后来入阁,孙仁商已有了一大帮拥趸,吴雪纬便越发看不惯他。

至于吴雪纬,他也有自己的学生门客,虽然不如孙仁商,好歹却让孙仁商不敢轻易动他。

两人就是这样针对的关系,赵陆说告诉了吴雪纬,孙名宵便一顿,又笑道:怕是吴阁老一时事多,忘了。

赵陆气得直嘟囔:真是年纪大了,以后我可不敢再跟他说话。

孙名宵但笑不语,过了一会儿才说:这阵子祖父还忙,等再过几日,或许能抽出一天工夫,亲来行宫看望陛下。

赵陆忙摇头:别别,路途遥远,孙阁老还是莫为我特地走一天了。

这天又冷,万一冻病了,事儿可全落到吴雪纬身上去了。

倒让他占便宜,这样我也不放心。

孙名宵便道:既然如此,等我回去,传达给祖父,听他如何打算罢。

赵陆对着他点头:二哥哥可要好好劝一劝孙阁老,别叫他来了。

孙名宵笑道:是。

这会儿天也不早了,臣该告退了。

外头有几箱药,都是上好的。

金公公一会儿出去清点清点,若有能用上的,臣便不算白跑这一趟了。

闻言,金公公微微躬身,应下。

听见他的话,赵陆问:二哥哥这便走了么?一会儿天该黑了,不如在这儿住一晚,明早再走罢。

孙名宵辞道:过年过节的,礼部诸事繁杂,臣有公务在身,多谢陛下相留之心,只是却要辜负了。

赵陆便让金公公送他出去:二哥哥路上小心。

是。

陛下也请保重龙体,早日康复。

外头候着的小公公掀起帘子,孙名宵正要出去,忽见一人影朝他奔来,一面喊:我的书呢?声音甜糯,带着一点急切的味道。

赵陆一愣,开口道:你自己忘在这儿了,倒来问我?原来小几上的是她的书。

赵宜安扑过去坐在床边,捡起小几上的几册小人画翻了翻:我忘记了。

又问:这是谁?是上回送你礼物的二嫂的夫君,孙大人。

孙大人……赵宜安跟着念了几遍,觉得没什么兴趣,也就丢开不管了。

赵陆抬头,见孙名宵仍背对着他们站着,忙道:金公公,还不领着二哥哥出去。

金公公应是。

孙名宵便又作辞,一路低着头,跟着金公公踏出屋门。

方才他忙着转身避开,只瞥见这位昔日的湖阳公主,似轻云一般的裙摆,还有她带来的隐约的玫瑰香气。

都道湖阳公主绝色,未见她的容颜,只听她随意喊了几声孙大人,竟就叫人忘俗。

孙名宵笑着摇摇头,回过神,一路朝外行去。

这厢孙名宵不意撞见了赵宜安,那厢赵陆沉着脸,对趴在床上的赵宜安谆谆教诲。

以后不许随意喊别的男人。

我跟着你念的。

赵宜安翻了一页画,又道,金公公不是么?我一直喊他。

他不是。

赵陆抬起她的下巴,听见了没有?知道了。

赵宜安轻轻挥开他的手:我看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  金公公:???马上要走了,这几天字数会少一丢丢,因为还要挤出一点放存稿箱。

等我礼拜天给大噶多更一点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