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2025-03-26 18:10:07

子瑕和寿王殿下虽然是兄弟, 但长得却只有三分像。

同在皇宫中长大,身上的气质却完全不一样。

子瑕。

映枝看见岑瑜, 回以一个笑,你收到我传……还没说完, 映枝生生住嘴, 半句我传出去的口信被憋进肚子里,惊觉自己说错了话。

可惜太迟了。

寿王挑眉, 流露出好奇的目光:难道郡君还和皇兄有约?映枝攥着自己的袖角。

送出腰配也不过一个时辰,乍然看见子瑕, 担心他不知自己今天下午要爽约,她一时心急,这才没分场合口不择言。

映枝看看两人,现在该怎么办?自己来同心堂是为了修译药方, 提前做出来给子瑕一个惊喜。

要是找借口, 说自己是因为修译药方而约,那惊喜就要飞了。

不找借口,这种私下里约见之举,还被人抓个正着……也不知道寿王和爹爹认不认识, 会不会告诉爹爹。

同在朝堂上,一定认识的吧!正当心急火燎,忽然脑子里灵光一现, 映枝想到了个法子,不如说自己送了个谢礼?不错,这个理由毫无缺漏!映枝刚要开口, 岑瑜淡淡瞥了一眼寿王,直接在映枝回话前说道:郡君是说今日下午不能赴约?派人传来的口信,子瑕收到了。

映枝瞪着岑瑜,目瞪口呆,子瑕你不要说出来!岑瑜两步走近,墨色的眸底翻动着莫名的暗流。

所以他才来此处。

他本在东宫里处理政务,收到消息后又有探子来报,说岐阳郡君出现在了东市。

她平日里鲜少出门,此次来东市,是要赴谁的约?以至于突然推迟他的约见。

寿王随手合上折扇,唰地一声,扇梢在手中挽出个花:姑娘家临时有事要爽约,也是人之常情。

兄长再生气,也不能追来东市呀。

子瑕……生气了?映枝怔愣,难道他真的是因为自己爽约追来东市?可是子瑕明明已经得到了自己的口信。

糊里糊涂,映枝看看岑瑜又看看寿王,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在京城,鲜少有人不认识寿王。

尤其是他出众绝伦的容貌,坊中从文人墨客到戏院青楼,只要一出现,就是座上宾。

巷子里出来几位结伴而行的姑娘,看见寿王殿下站在巷口,又羞又怯,激动与敬畏并存。

岑瑜斜了眼身边走过的百姓,掀起眼皮看着寿王,不徐不疾道:看来对于约姑娘家出游一事,寿王殿下颇有经验,还望给愚兄传授一二。

低沉的声音滚过耳边,他将颇有经验这四字读得很重,说完又不动声色看了眼映枝。

眼看着子瑕和寿王居然站在巷口聊起天来了,又见时有停下来的路人伸着脖子围观,映枝头皮发麻,忙不迭提议道:站在这巷口有些碍人来往,我还有些要事要做,就……先去同心堂了?子瑕,寿王殿下,你们先聊。

岑瑜与寿王忽然都止住嘴,在静默间二人对视一眼,然后同时望向映枝,异口同声道:郡君先请。

郡君先请。

怎么总感觉哪里怪怪的?映枝匆忙扶着幕蓠,在巷口姑娘们如针尖麦芒的目光下,快步进了同心堂。

东市的同心堂,背后的东家就是镇国公府,娘同她说过。

甫一进门,映枝就感到一阵药香扑鼻而来,右边是义诊的正堂,一串人排着队等,而左边是药铺,只有零星几个人进进出出,除了拿药的药童,还有一位三十上下的妇人倚在桌边。

掌柜珍娘看见映枝,眼睛一亮,赶忙起身迎接,道:郡君。

早上她得了了消息,说岐阳郡君要来东市转转,镇国公府在东市里的铺子都被紧急告知了此事。

姑娘家逛街都去胭脂水粉,茶馆酒楼,哪会来什么药铺杂货铺?只道是国公府对这位姑娘真是好,不舍得找一堆人跟着她败她兴致,也担心她出门会出个岔子,恨不得给所有人都打好招呼。

珍娘脸盘圆圆,铜铃大眼吊梢眉,她爹就是堂中坐诊的大夫,此时正坐在一旁号脉。

映枝凑近了,笑着颔首,看看旁边那正咳嗽的病人,转过头放轻声音道:是珍娘吧。

她微微撩起幕蓠的纱帘角,露出一张玉白的脸,双眸盈盈如秋水,丹唇贝齿,呵气如兰。

真当是绝世佳人,珍娘暗叹,更何况佳人还如此平易近人。

郡君别客气。

珍娘挥手,不顾自己这儿只是个药铺,慷慨道,有什么事儿只管吩咐,想吃啥喝啥?仿佛自己来了酒楼一般。

映枝掩唇笑出来,此次前来,是想找人帮我看看这个。

映枝悄悄露出袖中的纸张的一角。

身后脚步声响起,她赶忙又塞了回去。

珍娘抬眼一看,同心堂门外逆着光,走进两个身量差不多的公子。

一位手持折扇,容貌昳丽,貌若好女,一双桃花眼流光溢彩,眼尾微微上挑。

她自然认得,是寿王殿下。

另一位,面如冠玉眼如墨,静若孤松独立,行时风神洒落。

珍娘惊诧,京城里居然有这般人物,是哪家的贵公子?二人一齐走进同心堂,旁边来看诊的病人们见了,都议论纷纷。

不远处传来姑娘们的窃窃私语和小声惊呼,妇人们提着篮子走过,一边挥着帕子一边调笑。

映枝的手伸进幕蓠里捂着脸,好生尴尬。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就偏要来。

子瑕跟过来,她怕手头的东西被发现。

寿王跟过来,那才是真的是莫名其妙。

或许是他们兄弟二人有话要说,只是借个地方罢了。

映枝这么安慰着自己,仿佛羞怯的小鸟躲进窝里。

珍娘一眼就看出映枝是脸皮薄。

小姑娘家世好、生得好品行又好,没几个公子仰慕,不可能的。

郡君请跟我来。

珍娘笑道,咱们里面坐,让这二位公子稍等片刻。

映枝的心骤然松了下来,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转过身向岑瑜和寿王行礼,然后快步跟上珍娘,绕过屏风,往里间一个屋子去了。

门一关上,映枝就取下头上的幕蓠。

她今日的心情实在是跌宕起伏,从喜悦到羞怯,耳尖都热热的。

为什么最近总是脸红?就好像得了什么急症一般,心绪也起起落落。

郡君有什么问题尽管问,珍娘我精通药理,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珍娘随手递给映枝一个小纸包,道,这是山楂糖雪球,还有乌梅干,是我们自家做的,郡君尝尝。

映枝打开纸包,里头的糖雪球红艳艳圆滚滚,上面结着一层薄薄的霜,她捻起一颗,放进嘴里。

清甜裹着酸香,在舌尖跳动,味觉和嗅觉被揉在一起,好似酸甜的山楂轻轻裹住口鼻,然后滚落进胃,贴在心旁。

很好吃。

映枝两眼亮亮,道,不会太久,也就占用珍娘一炷香的时候。

珍娘觉得这个小姑娘又懂事又贴心,笑呵呵地应了:郡君莫要急,咱们说多久都好,珍娘可闲了,就算不闲,也想偷个懒来和郡君说话。

映枝抿唇一笑,随即取出那两张薄薄的纸,问起珍娘来。

而珍娘自幼跟着父亲,知医理懂药性,很快就把这些药名一个个弄明白了。

她拿着这两张纸,疑惑道:这应是个解瘟疫的方子。

她看一眼药名映枝看着几个药名,根本不清楚上面写着什么,也不清楚有何用。

珍娘站起身,转向屋后的一大面墙,那儿立着一个大柜子。

一个个小隔档上描黑刻着药名,整整齐齐,分外可爱。

珍娘拿着一只小银斗,按着方子取药,映枝好奇便凑过去瞧。

这个黑色的草我见过。

映枝指着道,发烧的时候,可以配上另一种白色的籽,煎水喝很好用。

珍娘挑眉,拉开一个柜子道:是这个吧。

对。

映枝瞧了一眼,眉开眼笑。

当年她下山一趟就发烧了,师父半夜出去给她采药煎汤,一晚上就好了。

想起那段时光,映枝露出怀念的笑,她又看了眼珍娘,俏皮道:我这算不算班门弄斧呀?不算。

珍娘面露赞许:没想到姑娘还懂药理。

珍娘是误会她了,映枝摆手道:我就是知道这些草药长什么样,但叫什么名、有什么理,都不清楚。

而且……这也并非是我的方子。

这是子瑕给她的方子,想到这里,她不禁瞄了眼门。

吱呀一声,门居然被她盯开了。

一个药童背着竹篓,从那长条的光里进来。

在这扇木门的开合间,她能看见门前的绣花白屏风上,朦胧映着两个人的侧影。

门合上了。

药童道声打扰,进来将竹筐放在一边。

映枝回过头,只听得珍娘噗嗤一笑,我看那寿王殿下对姑娘应是有意,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娶亲,要是没有,郡君也有意的话……珍娘挑着眉,调侃道,寿王殿下那模样真真是,要是我年轻个十岁,就上啦。

说得好像人家会看上你一样。

那药童板着脸道,你怎就这么心大呢?人家可是寿王殿下,二皇子,随便诽议不怕被割舌头!珍娘翻了个白眼道:那东市秦楼和戏台子里,还有什么曲水兰阁,里头的姑娘公子们,天天把寿王殿下挂在嘴上,都要被割舌头。

药童被怼了个正好,闭者嘴不说话。

珍娘又道:还有那另一位公子,他也生得真好看,通身的气度尊贵,还偏偏有那么一股子君子风度,他也不错。

映枝小脸爆红,心道这位珍娘真是胆大,那可是太子殿下!还是不要告诉她真相了吧……珍娘理了理袖子,又从柜子里取出一包山楂糖雪球塞给映枝,朝着她讨好地媚笑。

映枝心生不妙,有种被贿赂的感觉。

话说。

珍娘挤眉弄眼,压低声音问,他们两人,哪个是你的情郎?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清晏 1个;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路漫漫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林霸霸的林小瓜 2瓶;ursunity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