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正和宫时,寝殿内仍旧灯火通明,陆政屏退了所有人,轻声踱进内室。
桌榻旁,苏慕言早已洗净了脂粉,倚靠在软垫上,捧了本书读。
头发半干,垂在肩上,露出素净清秀的小脸,身上着了中衣,外面披了件厚厚的披风。
陆政在桌榻的另一面坐下,因着喝了酒,头有些痛,本想唤人来按一按,想了想终是作罢。
旁边的女人早已没了晚宴时勾人的妖媚,沐浴过后的脸,像超凡脱俗的仙子般,干净漂亮,不食人间烟火。
陆政凝着她专注的脸,看了许久,半晌道:言言,你想做什么?苏慕言不语,眼睛依旧落在书页上,却半天没有翻动。
陆政轻笑,酒气上涌:言言,你真当以为攀了萧寒,便能对付我么?女人不答,他苦笑:他是有野心的男人,断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而与君国为敌,你当知道,不是每个男人,都肯为心仪的女人,覆了天下。
苏慕言的手轻微的抖了抖,眼里有了一丝情绪。
陆政起身,绕过桌榻,在她的面前蹲下,手环过她的腰肢,下巴搁在她柔软的腿心。
抬了头,抽出她手中的书,放在桌榻上,然后深深的看着她颤动的眉睫,低语:郑嬷嬷死了,死在了郑府,朕答应过书颜,放过郑嬷嬷,可终是食了言。
这些日子朕去看书颜,她变得异常安静,她没有怨朕,没有歇斯底里,安静的像个得了失语症的女孩。
她不怪朕,朕却觉得心里不安,很不安,朕不惧任何人,却独独怕了你,怕了她。
你和朕闹,朕生气了,便可把你按在身下狠狠的欺负,与你融为一体,一生痴缠。
可是书颜,朕伤了她,却不知如何去抚慰,朕始终记得在阳城时,她对朕的不离不弃,不论朕如何冷待她,她都是一颗热忱的心,为朕生为朕死。
是她在朕不在的时候,守候着朕的母后,才让母后在任何一刻想死的时候,又有了活下去的信念。
她就像朕的妹妹,毫无保留的对朕好,可是朕除了给她至高无上的荣耀,却什么都给不了她。
苏慕言没动,唇瓣溢出一丝冷笑,陆政看着她,那冷漠的眉眼,却是该死的漂亮与勾人。
他倾了身子,去吻她莹润的唇瓣,她却在他靠近时,偏了头,他的唇落在她的耳畔。
他说:言言,朕很生气,当你靠在萧寒怀里的时候,朕恨不得杀了你们,可是朕还是忍住了。
本想着回来好好的收拾你,看你痛苦的求饶,看你难耐的样子,却在回来时,看到你如今清纯的模样时,泄了所有的气。
呵~她又是这样,一丝冷笑带着嘲讽:清纯?我吗?呵~陆政,你当我还是苏家的大小姐么?你忘了我如今的身份?不过是给你暖床让你羞辱的罪臣之女罢了,整个皇宫的人都知道。
清纯?呵呵~她忍不住笑了,却笑出了几滴泪花。
陆政的双手紧紧的抓着她的肩膀,她笑得身子微微的颤动,陆政的心里不好受,握着她肩膀的手不知不觉的用了力。
苏慕言吃痛,皱了眉头,嘤咛出声,眼神幽怨的扫了他一眼。
陆政喉头一动,俯身去寻她的唇,酒气喷在她的唇边,她难受的皱了眉头,胃里不适,一阵恶心,偏了头,几欲作呕。
陆政看着她干呕,定了神,松开了对她的钳制。
苏慕言推开了他,捂着嘴,眼含泪花的瞪着他。
陆政怔怔的看着她,片刻道:我去洗澡,你睡吧。
说完,高声唤了句:瑾如!宫人鱼贯而入,伺候他去沐浴。
沐浴后,瑾如在帮陆政更衣,陆政看着她忙碌,若有所思。
瑾如,她近日可有什么不寻常的反应?瑾如的手一顿,略微思索了片刻,回道:倒也没什么,只是胃口不太好,恐是因着苏夫人的事。
陆政皱了皱眉,似想到什么,压低了声音道:胃口不好是指吃不下东西,还是作呕?瑾如道:东西吃的少,闻了腥便觉得胃里难受,总要时不时的呕上一番。
说完抬了头去看陆政,却看到陆政的眼神微沉,瑾如不解的蹙了眉,似又想到了什么,说:皇上,是不是请太医来看看?陆政的脸色有了一丝笑意,点头交待道:明天一早去传太医。
且告诉正和宫的人,好生伺候着,莫让她生了意外。
瑾如点头,心里有了计较。
回了内室,苏慕言面向里躺在床榻上,陆政看着那单薄的身子,眼神变得柔和,唇角也挂着笑意。
他上了床,掀开被子,自身后拥住了苏慕言。
苏慕言闭着眼睛,被抱进怀里后,身子一僵。
陆政的下巴蹭着她的脸颊,一只手环着她的肩,一只手落在她平坦的小腹,轻轻地抚摸。
苏慕言不安的动了动,想要离身后的热源远一些,不料身后的人又向前靠了靠,腹部的大掌依旧温柔的摩挲。
苏慕言觉得热,僵着身子躺了一会道:你这样抱着,我睡不着。
身后的男人‘嗯’了一声,抬了上身,亲了亲她的额角,躺下,仍旧把她揽进怀里,低语:睡吧。
苏慕言咬着唇,忍受了一会儿,忽然睁开了眼,挣开了他的怀抱,躺平了身子,面无表情的,迅速的脱光了身上的亵衣,冷冷道:做完我睡觉。
陆政被她这一系列的动作震到了,怔怔的看着她一件一件剥离了亵衣,然后玉体横陈,面部表情视死如归。
陆政忍不住笑了,掀了被子盖在她的身上,重新把她卷进怀里,在她的耳边呢喃:你想多了,我只是想抱抱,不碰你。
苏慕言秀气的小脸现出一丝尴尬,随后悄悄地抓紧了被子,道:你这样我睡不着。
陆政浅笑出声,鼻尖对着她小挺的鼻头,道:你若是想了,忍一忍,过些时日给你。
闻言苏慕言的脸颊瞬间红了,然后背转了身子,不再理他。
看着她气恼的转过身去,陆政心情愉悦的笑了。
翌日一早,御医便候在正和宫外,听到传唤,便垂首步入室内。
床上坐着一个长发女子,身上披了厚厚的外衣。
她轻皱着眉头,不悦的道:陆政,我好好的,不需要看。
御医心惊,暗自为这女子捏了把汗,整个君国还没有人敢直呼君王的名讳,更何况还带了不耐烦的口吻。
更让他意想不到的是,这个至高无上的男人,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放软了声音道:看看也无妨。
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女子沉默了,坐在床上默不作声,她的眉目略显疲惫,遂闭了眼睛,靠在了后面的高枕上。
陆政坐在床边,把苏慕言的手牵过来,握进掌心,玉臂放在自己的膝上,然后给御医使了个眼色。
御医恭顺的靠近,跪在床边,抬起两根手指,搭在那细软的手腕上,手腕上垫着两层薄纱,指腹隔着薄纱,感受着手腕传来的信息。
陆政的目光也随着御医的手移动,握着女人柔荑的手掌紧张的出了汗。
苏慕言感觉到了掌心的湿意,遂睁开了眼睛,看了眼陆政,却见陆政向来冷峻的脸,变得柔和,脸上有掩饰不住的笑意,以及一点点克制不住的紧张。
把完脉,御医后退几步,跪下道:皇上,苏姑娘并无大碍~苏慕言冷嗤一声,不屑的偏了头,向里闭上了眼睛。
只是苏姑娘有了身孕,已有月余了。
苏慕言忽然转过了头,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却看到陆政再也抑制不住的笑颜。
你胡说什么!苏慕言坐直了身子,声音变得高昂与紧张。
御医施礼道:臣没有胡说,苏姑娘确实有了身孕。
言言,你听到没有,你要当娘亲了。
陆政朗声大笑,一把将苏慕言抱进了怀里。
苏慕言呆呆的摇头,抗拒般的挣扎,陆政抱着她,一脸的宠溺,任她在怀里折腾。
苏慕言挣不开,便也安静了下来。
陆政心底悄悄的舒了口气,却见怀里的小女人,忽然握了拳,用力的砸向自己的小腹,陆政一惊,收了笑,反手握住了她的拳头。
放开我!我不要!这个孩子我不要!她像个无助的孩子般尖叫,剧烈的挣扎。
陆政的眉间聚了戾气,一只手将她的双臂反戬在身后,另一只手拨开她脸上凌乱的发丝,咬着牙道:苏慕言,这是朕的孩子,朕说要就必须要,谁要伤害他,朕会让她付出惨重代价。
朕的孩子若是没了,你们苏家便也没了。
苏慕言闻言,嘤嘤的哭起来。
陆政松开了对她的钳制,她倒在床榻上,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委屈,闷在被子里痛哭。
陆政面色阴郁,转而看向正和宫内大气都不敢出的众人,沉声交待:你们听好,苏慕言肚子里的孩子是朕唯一的骨肉,若为男孩,便是君国的太子,若为女孩,便是君国的长公主,那孩子若有什么闪失,你们也不必活了。
众人闻言,吓得扑通一声跪了一地,哆哆嗦嗦,战战兢兢。
陆政冷眼扫了眼地上的众人,起身道:苏姑娘有了身孕,心情容易波动,你们想办法宽慰她,莫让她伤了身体,连累了你们。
这话是说给那些宫婢御医听的,也是说给床上的苏慕言听的。
陆政走了,苏慕言坐在床上默默地流泪,灵儿不忍,轻柔的唤了声:小姐~苏慕言不语,瑾如轻叹一声,道:苏姑娘还是吃些东西吧,莫饿坏了肚里的小殿下。
苏慕言闻言,泪流的更凶了,瑾如转身交待婢女端来了早膳,灵儿擦了泪,哽咽道:瑾如姐姐,我来吧。
说着接过了那莲子粥,用勺子盛了一点,递到苏慕言的唇边,劝道:小姐,吃一些吧。
苏慕言偏头,视线落在床下,一屋子人正紧张惶恐的看向她,终是不忍,张了嘴,咽下了粥,却食不知味。
作者有话要说:看文不留言,哼哼哼~预收文:《传成男神的弟媳》文案:古代:一次历险困在山野中,荣研竟然穿越了。
一觉醒来,成了异世的王妃,在皇宫遇见了和初恋长着一样的脸的王上,所以她就顺理成章的睡了。
睡过后才知,她竟然睡错了人,她的夫君明明是王上的弟弟豫成王。
她是王妃,不是王后。
王妃,王后,傻傻分不清楚——现代:荣研的妈再婚了,再婚的对象是她妈做保姆多年的主家,主家有个天之骄子的儿子,年纪轻轻就成了政坛新贵。
荣研那颗蠢蠢欲动的少女心,再经历了一次穿越后,彻底的死透透了。
然而,那个原本优秀冷酷哥哥,出现在她面前的频率越来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