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政说让苏慕言陪,也只是单纯的陪,一起用膳,一起相拥而眠,再无其他。
陆政近些日子很忙,苏慕言白天很少能见到他的身影,只有晚上他才能与她一起用膳。
苏慕言待在皇宫的日子百无聊赖,无所事事,便想找点事情做。
她想起孤苦无依的弟弟,虽然有苏府一众奴仆相伴,但身边没个亲人,甚是可怜。
盛夏时节,苏慕言想给弟弟做两套丝质的薄衫。
从前娘亲在世时,做的一手好绣活,那时娘亲教她缝补,她不愿意学,一心只想读书识字,弹琴作画,便囫囵吞枣般的应付过去。
现在想来,女子读那么多书有何用?又不能入仕为官,也不能做市井商贩,成日里闷在后院,倒是绣活更能派上用场。
苏慕言现下的窘迫便是身无分文,她虽在后宫吃穿用度不愁,可她毕竟不是后宫的主子,做不来向宫里伸手要银子的事。
没有银子,就没办法买布匹。
尤其是那些真丝纱布,需要不少钱币。
李婧来见她,和她说了许多话。
说皇后娘娘待她好,昨日里还赏了她一些罕见的真丝面料。
苏慕言闻言,苦笑:同为宫里的人,李婧初来乍到,竟能得到很多赏赐。
而她什么都没有,也不奇怪,毕竟她是罪臣之女,是地位地下的宫婢。
可就算是普通宫婢,也时常会得到赏赐。
比如瑾如,苏慕言前几日还见陆政赏她银子了。
李婧说了许多,最后吞吞吐吐,说话扭捏起来。
苏慕言认真听,才恍惚知道,原来李婧不想待在中宫,想来正和宫,跟在苏慕言身边。
许是她知道了皇上鲜少去中宫,而正和宫是他的寝宫,要想见皇上,最好的去处便是正和宫。
李婧起初觉得在后宫讨好皇后娘娘,便能有立足之地,可住了几日下来,才看透了宫里的一些事。
皇上待皇后不似外面传得那般亲密,她听得中宫里的一个小丫头说,皇上鲜少去中宫,就算去了也只是例行公事般说两句话,绝不留下过夜。
见不到皇上,得不到封赏,她即便哄着皇后一辈子,也只是个宫婢。
所以她想来正和宫,接近皇上,伺机得到宠幸,争得后宫一席地位。
若是命好,怀了龙种,她也算是熬出头了。
苏慕言犹疑,这事她做不得主。
正和宫的宫婢不多,全部由陆政挑选。
除非有人犯了大忌,被赶出正和宫,才能有人进来,而进来的这人只能陆政同意。
苏姐姐,你多在皇上面前提点提点我,在兴城时,皇上点了我伺候,你一提,他就会想起来了。
苏慕言苦涩的笑笑,不忍心打击她的希冀,便无奈的点点头。
李婧走后,苏慕言还在苦恼银子的事。
没有银子,就没办法打点宫人,差他们帮忙传话。
也没办法笼络人心,她想见弟弟见灵儿,除了陆政,好像也没别的路可走。
她记得,陆政除了留下一个苏府外,苏家其余的田地铺子均被没收。
如今苏家获罪,又没有俸禄可领。
苏慕云才十三四岁,尚在读书,没有收入,苏家如何维持?她从前见过瑾如攒了银子,托宫人出宫递给父母亲人的事。
宫里哪怕伙房丫头都有微薄的月例,而她什么都没有。
苏慕言苦恼的想:怎样赚银子呢?总不能找陆政要吧?思来想去,苏慕言鼓足勇气问瑾如:我需要一些丝锦,怎样能领出来?瑾如诧异的看她一眼,问道:苏姑娘要那些做什么?可是想做什么衣服?不如奴婢让人过来帮你量身,设计款式?苏慕言摇头:不是我,我想给弟弟做两身衣服。
瑾如恍然,说道:领丝锦的事,必须皇后娘娘批复。
这后宫里的所有事情,都是皇后娘娘在管。
苏慕言闻言,失落的点点头。
瑾如又说:不过苏姑娘可以和皇上说说,皇上一句话的事,就能解你的忧虑。
和陆政开口要东西?苏慕言想想,便觉得难受,拉不下脸面。
陆政晚上回来时,见苏慕言心不在焉的样子,知道她定是挂念弟弟,他不说,想等着她开口,可她沉默了一晚上,愣是一句话没对他说。
就这样过了两天,苏慕言陪陆政用膳时,因为心不在焉,所以一直吃着最近盘子里的菜。
陆政饶有兴趣的看着她,直到她反应过来,停了筷子,才发现那盘菜被她吃了一大半。
陆政很高兴,她看见陆政唇角露出的笑意。
陆政弯着眼睛看她,吩咐瑾如,做这菜的御厨,明日去领赏。
赏的又是银子,苏慕言由衷的羡慕那个御厨,因为做了一道菜,而得到丰厚的赏赐。
从前苏慕言未曾注意过银子是什么,如今却非常渴望得到。
晚上沐浴后,陆政想听苏慕言抚琴。
瑾如命人把古筝抬了进来。
苏慕言坐下,玉指轻轻拨动琴弦,试了试音色,皇宫里的东西都是宝物,包括这优质的古筝。
苏慕言垂眸,抚动琴弦,悠扬的琴音在殿内回荡。
陆政半倚在榻上,神情专注的望着她。
苏慕言不知何时陆政竟站在了她的身后,琴音结束,燥热的身体就贴了上来。
言言~声音沙哑,像极了久病初愈的男人。
他的双臂从胸前穿过,把她抱进怀里。
他的心脏贴着她纤瘦的后背,蓬勃的心跳,灼热的呼吸,烫的苏慕言身子一滞。
他偏头向前去寻她娇嫩的唇瓣,轻轻点点的吻,吻她的耳骨,吻她的脸颊,吻她的唇瓣。
苏慕言被迫仰着脸,想从他的怀里退出去,可想到那白花花的银子,忍了又忍。
陆政似乎看出了她的心事,在她湿漉漉的唇角呢喃:言言有心事?苏慕言的心咚咚的跳,紧张的快要窒息。
可想到弟弟,她又鼓了莫大的勇气。
闭了闭眼,再睁开,她说道:陆政,我想要银子。
陆政闻言,顿了顿,啄了啄她的唇瓣,低喃:你要银子做什么?可是正和宫缺了你的用度?她倒不贪心,只问他要银子,而不是金子,宝石,珍珠,翡翠。
陆政不由的好笑,他长这么大,倒是有人第一次问他要银子,而且这个人是他心爱的女人。
苏慕言眨了眨眸,解释道:慕云年少,还未入仕,苏家除了一处空落的宅院,什么都没有。
苏家一应吃穿用度,怕是甚为紧张。
我想给他做衣服,却苦于没有钱币,没有布料。
陆政轻笑:没想到苏府这般落魄~苏慕言听不得他的嘲讽,蹙眉道:皇上既然肯予慕云入太傅处读书,定是也知道苏府的困境。
慕言感激你为慕云的谋划,只是我还是想见一见他,想关心他的生活。
我在宫中闲来无事,想为他做些衣物,可我没钱,也没丝锦,我什么都做不了。
宫里的人尚且都有月例,而我除了衣食无忧,一无所有。
陆政道:你在宫里很闲?言言,慕云是男孩子,吃些苦是必然。
你是女人,嫁了人应当以夫为天,心放在丈夫身上。
你说他们都有月例,上至皇后,下至奴仆,月例多少,自有规矩。
可是言言,你是什么?依据什么给你月例?你是下面的宫婢,还是朕的妃子?这之间的差距,你可想清楚。
苏慕言涩然的笑笑:我身份卑微,不敢奢求与他人一样。
只是我除了求你,再无别的办法。
陆政道:织锦绸缎我可以给你,但不需要你亲自做,交给下面的人,他们的手艺比你好,你可以放心。
至于银子,你想拿便去拿,只是如今后宫是书颜在管,拿多少她都有记账,我不能驳她的面子。
苏慕言忍不住哀叹,若是让书颜知道她从后宫拿银子,她是如何也拉不下脸的。
可是寄人篱下的生活,脸面又值几个钱?陆政没理会她的心不在焉,抱起她往床榻边走。
刚把她放上去,身子就压了上去。
灼热的吻顺势而下,苏慕言匆匆闭上了眼睛。
他们有多久没亲热了?一年?陆政的大掌沿着她胸前的衣襟伸进去,粗粝的掌心碰上她娇嫩的皮肤,她嗖然睁了眼。
她看见他浓郁的眼神,燃着欲望的火焰。
她想叫停他,可身上的燥热烧的她发不了声音。
她嘤咛两声,急急地抓住他宽阔坚实的肩膀,破口而出:陆政,等等~他没理她,她的衾衣被他撕扯的没了形状,他的唇沿着她的下巴,落在纤长的脖颈上。
不要~她叫,难耐的推拒。
他索性放开她,把她掀了过去,玲珑的背脊,优美的曲线,他又覆上去,亲吻,从上到下,里里外外。
……兵临城下那一刻,她埋在枕头上,问他:陆政,你不嫌弃我了么?声音嘶哑,苍凉,伴着些许哽咽。
陆政身子微僵,望着那白皙的肩背,终是迷了眼睛,利剑刺入,攻城略地,势如破竹。
世界有那么一瞬的安静,她没有尖叫,只闻得彼此一声闷哼。
陆政一面沉迷,一边在心里悲叹。
无论前尘往事如何,他终是做不到放开她。
他的心里有根刺,与她欢|爱时,便会想到秦豫的脸,那般憎恶,那般扭曲,折磨的他快发了疯。
他听见她闷在枕下的低泣,看着她颤抖的身体,迷茫,无助,不知如何宣泄。
苏慕言几乎快咬破了唇,她身上的汗意凉了又生出来,周而复始,身子颤栗的不成样子。
她为何哭?因为这不该有的结合,还是因为结合后的贪恋?她没有拿起匕首对付陆政,像秦豫要侵犯她时那样,捍卫清白。
她除了哭泣,什么都没做,身子交给陆政,任他为所欲为。
她没有反抗,这是多么悲哀的一件事?她竟然默认了他的做法,甚至还感到丝丝欢愉。
她想到惨死的娘亲,疼爱她的父亲,更是痛不欲生。
陆政把她翻过来,拨开她汗湿的发,她的脸上湿漉漉的,汗水混着泪水。
她的唇瓣上有点点殷红,大概咬得太用力,唇瓣仍在颤抖。
陆政红了眼,盯着她潮红的小脸,沉声问:就让你这般难受?因为我的碰触,让你这般痛不欲生?苏慕言摇头,无助的摇头。
陆政盯着她,双眼通红。
言言,你让我怎么做?你让我怎么做!大颗泪滴落下来,落在她的唇角。
她闭了眼,不敢看他的样子,他的样子太迷人,情|欲过后的男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陆政缓缓的放开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隐忍,痛苦,与激情过后的舒畅,交替折磨的让他不知所措。
他光着身子跪在她的身边,两道白花|花的身体,在明黄色的榻上对峙,有点滑稽。
不知过了多久,他披上衣服下了床,去沐浴。
又吩咐瑾如,伺候苏慕言沐浴。
瑾如见到床上的苏慕言时,愣了愣。
凌乱的头发,汗湿的身子,哭红的眼眸,怎么看都像是被男人霸道的**了一番。
瑾如轻叹一声,招呼两个婢女进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