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五月了,无碌园静养大半个月,莫七好了许多,数月奔波躲避的日子也随着无碌园的安宁而变得安逸!鱼奴也将心思放到了无碌园外,挂念起梁州所有故人~~云乐,应心,念念,许还~~红情坊~~~刚回来那几日还见见岚风四儿他们呢?这些日子,谁也没瞧见。
无碌园除了既方,都是些生面孔,人不多,都很是安分,待鱼奴也客气恭敬!衣食俱是好的,只是~~~有些无趣!鱼奴站在揽镜湖畔望着围墙外,天气晴好,日光温热,莫七又不在~不如!鱼奴转身回了房,好一番打扮!红情坊。
应心守在账房,灯火昏暗。
小宋姑娘回来了!细柳说着:如今就在无碌园。
应心心中高兴,想着应该有雪音下落。
绸缪着要见一见鱼奴!细柳从红情坊回去,见念念正独自饮酒,桌上还有一只空置的酒盅。
想是来过客人。
姑娘,是谁来了?细柳问道。
眷梅!给!说着,念念将一封信笺推了过来。
细柳急急拆开,是北歧来的消息。
打探昌仪公主的女儿,女儿?这怎么回事?又如何去找?念念早就疲于应付北歧之事,只是人家手中有自己的把柄!有些事,不得不从!看来要去一趟无碌园了!念念说着。
华灯初上,莫七回了无碌园。
这是怎么了?莫七笑着问她。
鱼奴正躲在房里生气。
今日软磨硬泡求了半晌园中守卫,都不肯放她出去,又有人亦步亦趋地跟着。
莫七听她抱怨便劝慰:这几个月,遇到的那些刺客,并不简单,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也是担心你!鱼奴这才消了疑虑,责怪自己太过胡思乱想,又担心起莫七来。
那你一定要小心,出门要多带些人。
嗯!怎么,你很想出去?莫七轻抚她脸庞,很是宠溺地望着她。
鱼奴顺势揽着他的脖子。
嗯,我饿了,久未尝梁州风味,不如,你带我去梁州城中转转吃点东西,你看,马上端午了。
街市上一定很热闹!好不好嘛?鱼奴额头贴在他额角,面带笑意,很是讨好地说道。
有所求自然要讨好他!莫七哪里招架得住:好好好,依你!我去换身衣服,你也准备准备!莫七刚一出去便唤既方,两人一道回了房。
查了没,这几日可有人来找杨姑娘。
莫七问道。
有,旁边的念念姑娘派人来过。
既方说着,取了主子的衣物过来。
又忍不住提醒莫七:主子,姚姑娘所说,您~~~他意指鱼奴故意引殿下在平谷逗留,又去密信污蔑殿下为乱党一事。
莫七沉吟:告诉姚笉儿,这件事不要再提起了,我已经向父皇举荐了姚指挥使,不久就会有旨意去平谷。
让她安心回去吧!就凭姚家忠心侍君,歧地平乱出了不少力的份上,朝廷也不会亏待他们的。
是派人通知四公子一会到遐仙楼找我!莫七说着。
对了,苍山可有音讯传来。
莫七又问。
魏先生说末凉府一直散布谣言,以昌仪公主之女的名义四处拉拢北歧旧部,以示正统。
既方答道。
莫七眉头紧蹙。
如今罗先生死了,夏侯先生帮着玉无双出谋划策。
夏侯在萧长定身边许久,想必这也有萧长定的意思。
他们打的什么主意?昌仪公主女儿,会不会与当年鱼奴假称公主之女有关?会不会与印玺有关?想借昌仪公主来招揽人心?他们若是知道白姑姑已死,鱼奴有可能知晓印玺下落,会不会~~以后,记着,宋菱已死,有人打听,只说是杨姑娘。
莫七叮嘱:不要让她见那些人。
清风楼的人还有潜伏在梁州的,红情坊的人也见不得。
鱼奴消息万万不能被他们知道。
那王府呢,任王妃和莫大小姐都见过杨姑娘了,王妃倒还好,莫大小姐对杨姑娘来历可是一清二楚。
既方说道。
我已经嘱咐过她们了。
莫七叹道。
殿下!鱼奴叩门:好了没!既方一开门,鱼奴跳着进来了。
她穿着一身杏色罗裙,碧色白色双层交领衬得人整齐又精神,发间梳了几个小辫子,长发高高束起,垂在身后。
发髻上簪着一支琉华飞雪!跳动间灵动又洒脱。
莫七瞧着她,点了点头:嗯,锦华布庄办的还可以。
琼花楼的的首饰什么时候才能到啊!莫七感叹。
走了走了!鱼奴挽着他拖着他出去。
西郊起了许多店铺,挂着灯笼,幌子,但比起城中,还是萧瑟许多。
一过了圣熏门,便能瞧见不远处梁河上许多点着灯笼的游船。
路上车水马龙,几多喧闹。
鱼奴随莫七下了马车,并肩朝城中走去。
想吃什么?莫七问她。
红情坊吃酒去。
鱼奴开口。
莫七犹疑片刻:嗯,我约了四儿遐仙楼一聚,那儿的歌舞虽不如红情坊,但菜色是不错的,如何?鱼奴知道,他是不希望自己和红情坊过多牵扯~~~遐仙楼很是热闹,莫七一行径直往楼上而去。
既方在门口候着,旁边雅间出来位喝的满面通红的公子。
他一见既方,高兴的上来了:殿下呢?他说着朝既方身后张望,既方很是无奈:任大人,殿下不喜欢有人打扰。
这位任大人是任竹宣的哥哥任芳歇,今年科考,中了进士,邀了一众好友在此庆祝。
见既方拦着,便悻悻离去。
回了房却越想越觉得不快,家中庆贺他中举,肃王殿下只派人送了贺礼,人都不去,说是有伤在身,今日怎又在此,我再怎么说是他大舅哥,他分明是瞧不上我们任家,哼!一个闲王罢了!我父亲伯伯都是清贵文臣,堂哥又是上次科举状元,我如今也中了进士,我们任家也不差的!几杯酒下肚,他越想越觉得憋屈。
隔壁,鱼奴和莫七听着曲,品着遐仙楼美食,不一会四儿到了。
见他们有事要说。
鱼奴便起身:我好了,出去瞧瞧。
莫七嘱咐既方好生跟着。
鱼奴并未走远,站在廊下望着楼下歌舞。
既方在一旁瞧着,又留心殿下安危,不时张望。
谁知任芳歇又出来了,这次身后还跟着个小厮。
既方忙过去,又将人拦住。
大人稍等,我进去通传殿下。
说着既方进去了。
鱼奴回身,望着任公子身影,这般不识趣,谁啊?任芳歇一扭脸也瞧见了她。
眼熟,名字呼之欲出,任公子指着鱼奴叫道:你你你,给我过来!鱼奴只是瞧着他好笑,并不理会他,想来他认错了人。
任芳歇急急上前:红情坊宋菱。
你是?鱼奴问道,瞧着眼熟。
好啊,打了我竟还想装作不认识。
小爷我是肃王殿下大舅哥,新科的进士,还不快快求饶。
任芳歇嚣张道。
上前去捉鱼奴,鱼奴一个躲避,他摔倒在地。
众人都在围观,鱼奴担心给莫七添乱。
便拨开人群,下楼而去。
打算在门口等着莫七。
刚一下楼便被人叫住:杨姑娘!鱼奴回头,顿时笑逐颜开,鸠儿。
楼上莫七一出来,便瞧见任芳歇发酒疯,念念有词,定饶不了谁~快把他弄进来。
莫七很是嫌弃。
任芳歇进去了,既方便出来寻鱼奴。
四下人都不在。
遭了!既方忙回去通知莫七,一进去,正听见任芳歇和莫七抱怨宋菱一事。
肃王的脸色已经十分难看。
这任芳歇喝多了,说那宋姑娘曾在红情坊打过他,大不敬,让肃王殿下给自己做主,回头便找人打听,将她买回家中做个贱妾。
主子,人不见了。
既方为难地说道。
莫七急了,一脚踹开任芳歇,四儿和既方拉也拉不住:息怒,殿下,身上有伤。
莫七着急道:赶紧找人去,把他送回去,让任大人严加看管!小厮吓得趴倒在地上,大气不敢出。
直到肃王殿下一干人都走了,才赶紧扶着一家少爷回去。
鱼奴跟着鸠儿出去,遐仙楼旁的巷子里,一个熟悉的身影立在那!林江?鱼奴!我这次中了。
林江说着。
恭喜!十年寒窗,苦尽甘来,平步青云,指日可待,又有如花美眷相伴,甚好!鱼奴笑道,她是真心替他高兴!你呢?这几年过得可好!你怎么离开了红情坊,他们有人说你~~刚才在楼上瞧见你,我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林江上前一步。
我挺好的,回了趟度月山!鱼奴笑笑。
是吗?林江很是意外:家中可还好?挺好的!鱼奴一笑:我有样东西要给你。
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
你先说?林江笑道。
东西没带在身上,要不我给下次拿给你,我如何找你呢?鱼奴问着。
端午节,穹南街的宅子见,如何?林江说着。
好。
那我先进去了,肃王殿下该找我了。
鱼奴笑靥如花,出了巷子。
林江独自望着这浓浓夜色深巷,心中怅然,她还是在他心里,他却还是不在她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