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我五两清风苏令闻抬脚把茶几挪开些许,归期的目光随着他的动作移动。
他这是想,腾位置?居心不良!归期急吼吼地就想把手抽回来,奈何力气悬殊,他刚一蹲下来,她就一脚蹬上他的胸口,等一下,你别过来!他的心跳怦怦直抵她的脚心,震得她整只脚发麻。
苏令闻就这么看着她,指尖划了一下她的脚踝,然后站起来边走边说:去洗澡。
归期:……半天过去,她一脑袋砸在沙发上。
想多了。
好丢脸——归期的头发已经能搭到背了,不过依然不能完全扎上去,一扎头发就得费一小把发夹,洗澡前光是处理头发就能费老大劲。
说起发夹,之前她给苏令闻收拾卧室的时候,在床头柜里就见过……归期一下子仿佛回过味儿来。
他柜子里为什么会有女孩子用的发夹?总不会是特地给她洗澡时准备的?她洗完澡擦干净身体,穿了衣服跑到他的卧室,看见他躺在床上,手臂垂在床边,像是睡着了。
归期把注意力转移到他那边的床头柜上,就是那里。
她抱着门框犹豫了十来秒,接着蹑手蹑脚地挪到床边蹲下来,又是一阵犹豫。
要不直接问他?通情达理地交流一下?就在她悬而未决的一段时间里,他忽然摸上她的下巴,问:找什么?归期吓一跳,定定看了他一会儿,说:那个,发夹。
他没反应过来,嗯?她一不做二不休,拉开拖柜……没有,发夹不见了。
苏令闻瞟了一眼,翻身。
归期急忙起身坐在床沿上,我记得柜子里有发夹,你要不要解释一下……他道:解释什么?为什么你会有女孩子的东西?……他半天不言不语,归期都快放弃追问了,他忽然说:以前一个女孩儿送的。
她一下又来劲了,尽量心平气和问道:她为什么会送你这个?苏令闻轻笑了一声,这得问她。
归期慢慢转了过去也背对着他,兀自沉思了半天,然后利利索索地爬上床,将他翻过来压着他的肩膀,一脸正色,你,扔了。
他一只手臂爬上她的腰,抱着她立马翻身将两人换了个位置,他上她下,接着拨开她的双腿自己挤身进去,一边说:不扔。
他压下来要吻她,被她推开了。
她问:你以前是不是喜欢她?他目光幽幽沉沉落在她脸上,不语。
他默认了。
归期垂着眼迟疑了半天,抬起眼皮问:那现在呢?他已经凑到她嘴边,听她这么一问,稍微扬了下嘴角,吻住她,趁她咬紧牙关之前舌头伸进去一通胡搅蛮缠……归期原本搂着他脖子的手滑下来使劲推他,这个时候男女之间的力量悬殊感就体现出来了,面对她的推拒他几乎纹丝不动,下巴被他扣住,她也几乎没办法动弹,只能任他随心所欲。
不知道为什么,归期想起高中那会儿,她和他一起沿着那段路回家,迎面的是浅淡的余晖,以及横陈的万丈霞光,几片火烧云。
那时候她身边的少年寡淡冷清。
而眼前的他,一贯清隽的眉眼,眸光似清晖,敛着眼睫时眼角微微上挑,那双桃花眼生来就如春水一般含情脉脉。
他舌尖从她嘴里退出来,吻着她的下唇。
归期趁机愤愤咬了他一口……苏令闻呃一声倒吸一口凉气,捏住她下巴的力道松了一些,他这会儿一门心思想着吻她,但归期脑袋一撇,避开了。
他微微一愣,这才想起来她还生着气。
归期挣扎着想从他身下抽身起来,手臂抓了半天没一处地方能供她使力,自己起不来更推不走他,她气得呼吸打结,又要让自己冷静,你,起开。
那是你送的。
苏令闻一边解她睡衣的纽扣一边说。
胡说,我什么时候送你发夹了?她一边追着系纽扣一边反驳。
他的速度比她快,见机就把手钻进去,一摸,道:没穿内衣?归期猛地一愣。
刚才太情急,忙着要过来兴师问罪,于是就忘了……苏令闻淡淡笑开,一只手去拨开她的衣服。
她护着衣襟扯着嗓子道:话没说清楚呢!话说清楚了你就愿意给我了?……说什么给不给的……在她深思熟虑的这点时间里,他摸向她的腰,归期怕痒,躲了一下,说:好。
他的手继续往上,摸上她的背,一边说:就是你给我的。
归期想来想去,思绪根本没办法集中。
他提醒道:一支发夹,一道题。
居然是这个……高一的时候她拿发夹讨好他来着,她记得当时给了他不少,而且费尽心思变尽花样,到后来就换成便签了,没想到他还留着。
他把她的睡衣从肩膀往下一扯,露出细白的肌肤,他一路吻下来,唇下的触感细腻,最后他停在她胸前倒腾了半天。
归期仰着脖子眼睛不敢乱飘,稍微分了神去摸床头灯的开关,他发现了之后,只是把灯调暗了一些,她不死心还是想关灯,被他抱着转战床尾。
她躺着,他背着光……之前归期和李梦溪聊过这方面,当时她完全不能想象真实的情境会是什么样,如今身临其境,依然不能多做思考,更多的是茫然无措。
他的掌心在她tui间往返了一阵,慢慢往上,归期忽然一下夹住双腿,瞪着他,他勾着唇角笑着,手指拨了两下,她立即挣扎。
别动,他压低了着嗓子说:再动弄疼你了。
……归期总会想起高一那一年,在回家的那段路上两人并肩而行的情景,三两欢喜和五两惆怅,都是她情窦初萌的印记。
那时的少年和眼前的他重叠起来,依然能震慑她的心神。
原来喜欢就是,这人敲开她心里那扇窗,怦怦作响。
归期以为,高中他给自己讲题的时候已经算耐心十足的了,直到这会儿她才真正见识到什么叫作苏令闻的耐性。
尽管如此,她还是疼……非常疼。
苏令闻安抚着她,自己的呼吸有些许的紊乱,这一刻他也没那么淡定,他静待了一会儿,自觉差不多的时候,手臂抬着她一条腿,趁她不备一举攻入——后来这事儿就给归期造成一定的心理阴影,总害怕他来个出其不意攻她不备。
初经人事总要费劲一些。
他等她慢慢适应自己,一直到感觉她放松下来时,腰间蓦地一撞,听见她猝不及防一声惊喘,他笑着问:有感觉么?归期红着脸,难以启齿。
热潮一浪接着一浪侵袭着她,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打得她措手不及,她一条腿堪堪挂在他腰上,另一条腿垂在他手臂里荡了许久,欲沉又浮。
思绪飘忽,目光散了又聚,隐约瞥见他沉冷的眉眼之间晕染几分情|欲色彩。
——早上归期迷迷糊糊之间感觉自己的腰被什么东西给缠住了,她稍微挣扎了一下才醒过来,手下意识就往腰间一摸,发现是他的手臂,而她的背贴着他光裸的胸口。
她愣了好长时间,扭着脖子去看他,余光里他睡得如如不动。
归期小心翼翼地转过去,抻着脖子亲了他一下,他忽然作出的回应把她惊得稍微往后退开,发现他根本没醒。
这是条件反射?归期好奇地观察了他好一会儿,发现他真的没醒,觉得有点好笑,这才慢慢背过身去摸床头柜上的手机,手机是他的,她摁锁屏键一看,10点。
……早课呢?她仓皇之下从床上爬起来,忽然腰间发软,立刻摔回床上。
呃——今天好像是星期六。
她这一折腾,把苏令闻给弄醒了。
他一睁眼看见的是她细白的背上,有深浅不一的痕迹交错分布,他伸手沿着她的背脊轻轻划落,归期刚一察觉,他忽然欺身上了她的背,顶开她一条腿,轻抬腰身,寸寸碾入。
归期蹙着眉尖,紧咬着下唇,极力隐忍却依然没忍住轻哼出声,她还没来得及缓回一口气,紧随而来的是他紧凑的zhuangji。
一下一下顶着她。
这种时候苏令闻不爱吭声,依然沉默。
归期趴着看不到他的脸,只能听见他粗重的喘息。
她把脸埋进枕头里,一下子松懈下来,声音即刻从鼻腔里频频哼出,拖着软绵绵的长音,柔腻腻地撞入他心里。
要命。
他猛一下停住,轻喘片刻,将她翻过来,又煎又炒……归期感觉自己睡了一阵又醒过来,腰更酸了。
她摸到手机看时间,下午2点。
就这么继续躺了一阵,她忽然想起一件事,趁着他不在屋子里,她扯着被单裹住自己,然后下了地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最后跑到衣柜前,找到里面的暗柜拉开,里面放着个木盒,带着锁扣,但没有上锁。
和高二她生日那天他让苏令子转交给自己的那个像是一对。
归期把木盒取出来推开盖子,果然如她所料,里面的东西很齐全。
各种各样的发夹堆放在一起,一塌便签叠放得整齐,都写了字,还有一瓶玻璃小药罐子,压在最底下的是一顶嫩黄色的鸭舌帽。
这药膏放了近三年时间,该过期了吧?归期把药瓶拿起来拧开,闻了一下,还能闻到淡淡的薄荷膏香味。
不穿衣服乱翻什么?……她急忙把木盒盖上,放回暗柜,起身关上衣柜的门,裹紧身上的被单转过去,冲他盈盈一笑。
他对她的行为一目了然,过去将她搂近身前,别笑了,不想再来一次的话。
归期两只手臂挂在他脖子上,说:你还有一堆便签在我这里,字我已经补上了。
他只吭了一声,嗯。
果然垂着脸就想亲她。
归期脸一偏错开,有点饿。
他轻拍了一下她的脑袋,给你煮了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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