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2025-03-26 18:25:00

一路飙回戴家窑, 柏川将戴尧抱上神农包子铺三楼。

苗苗和贝贝见状围了过来,跟了两步,贝贝把苗苗拦住,苗苗问道:玉石前辈, 表兄怎么了?贝贝说道:受了点伤,不过没事, 有点出血, 但是没有伤到灵胎。

苗苗问道:会早产吗?贝贝看了她一眼,说道:你个小猫头片子竟然还知道早产?当然不会!灵胎能是普通的胎吗?必须足月降生!苗苗放下了心,准备继续去忙。

这时腾梓从后厨走了出来, 递给苗苗一个香囊, 说道:这是我的花蕊, 给他服下。

安胎护体,固本培元。

苗苗接过香囊, 上楼去了。

柏川抱着戴尧冲进了三楼戴靖昀的工作室, 戴靖昀还在给顾客们赐福。

最近他的小活动搞得风声水起, 一天能写上百个福字儿。

因为写了福字儿的顾客都反应最近顺利了不少,还有不少来还愿的。

戴靖昀渐渐发现, 算卦什么的, 没钱途。

还不如搞点增强运势趋吉避害的小物件儿。

写个福字一笔挥就就能赚十块,他叭叭叭嘴巴说干了人家才不情不愿的给十块,还一副仿佛被骗了的模样。

坑,实在是坑。

抬头看到柏川抱着戴尧冲了进来,戴靖昀二话不说开始清场。

匆匆把客人们请了出去, 只说今天的福字赐足了,再写下去影响运势。

客人们一听赶紧走了,并说好明天一定紧着他们先写。

戴靖昀关好门,让柏川把戴尧放到躺椅上,皱眉问道:见红了吗?说着便给他把脉。

柏川答道:见了,七叔公,他怎么样?柏川脸上满是焦急,拿出纸巾来给戴尧擦汗。

戴尧的脸色苍白,双手握拳,呼吸微弱。

柏川让他侧躺着,伤在后背上,看样子伤得不轻。

如果不是戴尧实在要紧,他估计会当场把那女人撕了。

戴靖昀撕开戴尧的衣服,发现后背青了一片。

戴尧抽了一口冷气,柏川的眉心立即皱了起来。

戴靖昀示意他别担心,摆了摆手说道:都是皮外伤,虽然见了红可孩子没事,我给他施针保一下胎。

尽量让这孩子足月降生,早产的孩子体质太差了。

说着戴靖昀就打算施针,却听到门外有人敲门。

戴靖昀开门,看到小猫妖站在外面,便问道:怎么了苗苗姑娘?苗苗说道:刚刚腾哥说让我把这个送来,给表哥吃了,保胎养身。

戴靖昀接了过来,打开香囊闻了闻,说道:好东西,谢了,你去忙吧!说着他便转身,找药臼,直接开始研磨。

柏川围了上来,说道:需要我帮忙吗?戴靖昀说道:不需要,你去取点温水过来。

柏川立即下楼取温水,两个人忙碌了半天,总算给戴尧喝上了药。

喝完药后戴尧就睡着了,戴靖昀在给他后背上的伤上药粉。

不敢用跌打酒,那些东西含麝香,伤胎。

柏川的情绪也平静了下来,他站在窗边望着远方,若有所思。

回想刚刚的事情,万分自责。

如果戴尧和孩子出什么事,他第一个该撕了的应该是自己。

为什么那么急着向家人宣示主权?即使给他名分,也是在他生下孩子,没有那么多危险以后的事。

这次的事真的是他大意了,不过他也没想到,尧尧怎么会跑到何丹芍那里去?他还是听到争执声才过来,没想到就看到戴尧出事。

而跟在后面的沈鎏却冷静了下来,他堵在了红绿灯处。

刚好赶上了午高峰,他缓慢的向前开着车,何丹青却睡着了。

他脸色很不好看,睡得也不踏实。

眉心微皱着,仿佛一直在做梦。

沈鎏脑子里仿佛在过电影,想到了戴尧手里的玉,想到了丹青的兄弟,那个黎莫寒。

戴尧手里的信物多半是黎莫寒的,可是黎莫寒的信物为什么会在戴尧手里?既然丹青可以生育,那么他的兄弟肯定也能生育。

戴尧,极有可能是他兄弟的孩子。

既然他们家族里的人都能生育,那么,戴尧能生育也同理可以解释。

如果仅仅因为他能生孩子,就断定他就是安儿,似有不妥。

除非……除非,让他看一眼他的屁股。

安儿的屁股上有一片槐叶记,天青色,连叶脉的脉络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可是……人家十八九岁的小伙子,怎么可能脱下裤子来让他看屁股?沈鎏叹了口气,再看何丹青,感觉就这跑过去认亲,不妥。

让丹青再一次失望,后果不堪设想。

他的记忆极有可能随时恢复,只是缺了一个触发点。

他在没有完全弄清楚前,不想让丹青受刺激。

一切都要以他的安全着想,这件事还是让自己去了解,再慢慢告诉他的好。

于是他调头,回了西城区的沈家。

在路上给柏川打电话问了下情况,得知戴尧没事后悬着的一颗心总算回落。

到家以后他把何丹青从车上抱了下来,何丹青皱眉,问道:沈鎏?不是去尧尧那里吗?怎么回家了?沈鎏说道:你安心,尧尧没事,你发烧了,不能再乱跑了。

何丹青迷迷糊糊,感觉头脑确实昏昏沉沉的。

他皱眉道:我头疼的厉害,你抱我回房间睡一会儿,放下我就去包子铺那边看看吧!问问尧尧,他究竟得了什么怪病?得了病就要好好治,千万不能拖着。

沈鎏应道:我知道了,我先抱你上去。

将人抱上去以后,何丹青又睡着了。

他必须得去趟戴尧那边,看看他的情况,再找柏川了解一下。

最后把戴七公请过来,戴尧怀孕都能让他全权照顾,说明是个可信的人。

虽然他笃定丹青肯定是又怀孕了,他身体好点以后两人就有点不知节制,有几次都没有戴。

确切来说,也是他故意不戴的。

他当时想的是,如果再有一个孩子,也许会冲淡丹青对安儿的思念。

哪怕有一天他突然恢复了记忆,也不至于太过悲伤。

为了他们的第二个孩子,丹青也会振作起来。

回想安儿失踪那年,丹青几乎已经没有任何生的意志了。

如果不是失忆,他真不知道该怎样把他救回来。

他必须弄清楚,戴尧到底是不是安儿。

于是他转身下了楼,独自开车赶去了戴家窑。

上楼的时候柏川已经从房间里出来了,戴尧喝了药,背上上了药粉,正在休息。

戴靖昀说要观察半天,但基本上已经没事了。

他给戴尧换了衣服,看到没有再出血,也算稍稍宽了心。

出门在走廊里点燃一支烟,若有所思的沉默着。

听到有人上楼,他抬头便看到了沈鎏上楼。

沈鎏的手里还拿了一个牛皮纸袋,柏川开了隔壁包厢的门,递给沈鎏一支烟,说道:沈先生是来看戴尧的吗?沈鎏却摇了摇头,说道:不仅仅是看看他,还想和你交交心。

柏川看着他手上的袋子,说道:是有什么事要找我吗?沈鎏问道:我就想问问你,戴尧的屁股上,是不是有一块槐叶记。

柏川抬头看着对方,问道:什么意思?沈鎏把自己手里的文件袋给柏川,说道:你自己看看这个。

柏川接过牛皮纸袋,将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

除了一些小孩子的长命锁等贴身物件外,还有许多英文资料和证件。

包括出生证明,社保帐号,身份证明等。

还有一张百岁娃娃照,也就是小婴儿的百日照。

照片上的小婴儿大眼睛,长睫毛,饱满漂亮得仿佛年画娃娃。

柏川看着资料上孩子的姓名:沈家安。

他不解的抬头看向沈鎏,问道:这是?沈鎏也看向柏川,似是总算下定决心般说道:安儿,是我和丹青的孩子。

柏川猛然站起身来,向来沉静的脸上透着震惊。

柏家大宅,柏仁吵得脑仁儿生疼,却仍然吵不过何丹芍。

她仿佛破罐子破摔了,撒起泼来柏仁根本招架不住。

怀里抱着女儿和他吵,他投鼠忌器,生怕伤到柏汐。

那女人又打电话给三个女儿,让她们赶快回来。

家里乱成了一锅粥,柏仁快疯了。

他却急于求一个真相,想知道何丹芍这些年究竟都干了些什么。

除了何丹青说得那件事之外,她还干过什么。

于是他抓住了收拾行李想跑的刘婶,这个老婆子跟了她二十年了。

她对这老婆子信任有加,她干过什么,刘婶应该一清二楚。

她在那女人身上捞了不少好处,其中包括在公司的财务上中饱私囊。

以前碍于何丹芍在,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他倒想审审看,刘婶对她究竟有多忠心。

五十多岁的老婆子一脸谄媚,她把行李箱挡在身后,借口道:娘家侄儿要生孩子了,让我们回去一趟,过几天就回来了。

柏先生找我……有事儿吗?柏仁冷笑一声,说道:我找你有没有事儿,你心里明白。

说吧!你和何丹芍,究竟是什么关系?刘婶儿仍是心虚的笑,说道:瞧您说的,我就是一个帮佣,能有什么关系?夫人看得上我,我自然就多尽心尽力一些。

柏仁直接点破道:你并不是当年梨庆班的人,她当年为什么信任你一个外人,总得有点原因吧?沈家大宅,何丹青做了一路的梦,终于睡醒了。

他猛然睁开眼睛,脑中一段记忆恢复得越来越清明。

一个左脸上长着痦子的牙婆子拉着他的手,笑得阴森可怖,对他说:哥儿,婶子带你去个有好吃好喝的地方。

那牙婆子的脸,与何丹芍身边的刘婶儿忽得重合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