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着容晟站起来, 君真招手叫江沐下来,江沐误把这当成了是招她加入的信号, 果真下来了。
君真自然没有找个小屁孩儿当技术指导的打算,瞧她走近, 对着她的额头就是一记一指弹。
你先去找人真枪实弹地来一场,攒攒经验,拿下证明你实力的证书,再来跟我们谈。
君真说道,说完想想又觉不放心,回头问容晟,她的年轮的确是十八圈吧?容晟点头, 君真这才安心了。
她害怕自己失手怂恿了个未成年干大人干的坏事。
江沐撇嘴,为自己辨别:我的知识库很充足。
君真被容晟推着坐到沙发上,以继续接受容晟的剪指甲服务, 她闻言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我很怀疑你的脑容量能不能支撑这一点。
江沐:……她纤眉微蹙,垂眸看着容晟, 略带不满:容晟, 你是不是跟她说我的坏话了, 比如笨什么的?容晟说没有,江沐还是不信,不依不饶地追问, 这番追逐正能验证她真的只是一个头脑简单的笨蛋美人儿。
君真嘴角抽抽,想起自己对这破小孩儿时的第一印象,感慨万分。
江沐光着脚丫抱膝坐在对面的独座沙发上, 呆呆地看着容晟替君真剪指甲,看了一会儿,道:我现在说好像有点晚,但我还是想问一句,你夜宿这里是不是说我现在是被绿了吗?君真懒懒地问一句:绿什么?江沐强烈谴责:你不是要给我当媳妇儿吗,怎么能在容晟这里过夜?江小沐说要君真给她当媳妇儿明显只是闹着玩,而且只有在她想起来的时候才会抛出这个话题玩玩儿。
君真也是在知道这一点的基础上陪着她闹,啧一声,抬起头看她,问:你不是要嫁给容川?江沐道:他拒绝了啊。
君真说:那我也拒绝了啊。
江沐咦了一声,略有些惊讶:我以为你是在跟我玩儿欲擒故纵。
君真被噎。
江沐说:我长得好看,还身价百亿,你没道理不动心,不是?此时容晟已经帮君真剪好了指甲,直起身来,淡淡回了一句:等你父母百年之后你才身价百亿,而现在,你的卡里只有两位数。
江沐突然沉默。
君真噗嗤笑出声,问她:江百万,需要我资助你下顿饭的饭钱吗?江沐:……她突然摆摆手:我已经不喜欢你了,你太物质了,跟容晟大坏蛋凑一对吧。
君真笑笑:谢谢你的祝福。
江沐露出一副你竟和容晟一样讨厌的表情。
君真噗嗤笑出声,这时,容晟插|入到她们的友好交流中来,叫她们去吃早饭,吃完早点去公司。
君真应了,江沐却以她准备去见自己的芭蕾舞老师拒绝了。
江沐总是拥有层出不穷的兴趣,比如最近的芭蕾舞,不过她的兴趣来得快也走得快。
容晟不是容川,不负责她的日常生活安排,便由着她去了。
君真颇有些遗憾,觉得办公室里少了个乐趣。
饭后,君真和容晟准备去公司,一出门就被个便衣警察给拦住了,警察叔叔恳请他们去趟局里,原因是——我方希望尽快处理好这件事……警察叔叔说得委婉,因为这件事闹得有点大……君真何等聪明,想到昨晚看到的微博,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
因为杜月月的好友的微博,想必陈莉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吧。
一个虐童,一个流产的过气网红,这两个元素都代表着流量,代表着无数人眼睛被吸引过来,直勾勾地盯着这件事。
不用想,陈莉案件肯定因为网络的推波助澜成为了重大舆情案件!警察叔叔们面对这样的压力想必也非常为难,这不,一刻也等不下去,甚至派遣了便衣找上门来了。
如果是普通人,警方早就把人带走了,偏偏容晟的身份一点也不普通,这才有了现在的请求。
警方明显考虑到了容晟身份的特殊性,派遣来的人没有穿制服,怕一身制服连累华园客栈甚至创元集团传出什么误会,惹上新闻。
如此贴心,容晟自然不会拒绝。
而且容晟本身也并不是喜欢搞特权的人,如果不是因为中药,他昨天就去录口供了。
因此,此时听了便衣的陈述,他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于是,君真跟随容晟临时改道,又去了局里。
两人并没有乘坐警车,而是自己开车前往。
局里相关负责人早就翘首以待,看到两人便殷勤迎上来,拉着他们就要去做口供。
事实上警方早就连夜排查清楚,采集了众多目击者的口供后确认了陈莉的罪行,只是容、君两人的口供必不可少,他们是最后一环。
君真理解警察叔叔们的迫切,因此从踏进警察局就表现得十分配合,她和容晟被引导着往一个小房间里走,走着走着听到一阵吵闹。
……警察同志,我没有!不是我!我是被冤枉的!熟悉的声音清晰地传入君真耳朵,她应声看去,看到陈莉被一个小警员带领着从走廊边上的一个房间里走出来。
陈莉好似承受了天大的冤情,哭闹不已,真个人都显得异常狼狈。
她哭着闹着,忽然看到走廊上的君真和容晟,顿了顿,下一秒爆发出极大的潜力,挣脱了控制她的警员,飞快奔跑到君真面前。
因为太过急切,她脚下不稳,扑通一声扑倒在了君真和容晟的脚下。
可她没有去管自己的身体,就着趴在地上的姿势抱住君真的腿哭诉:啊啊,你去告诉警察,我没有故意推杜月月下去,我是被绊倒了,你当时也在场,你肯定看见了,你一定要这么说,求求你!先前是我错了,我不该那么对蓬蓬,都是我的错,我禽兽!我改,我以后我一定改!你想我怎么样都可以,请你一定要向警察说明,我真的没有故意推杜月月!啊啊,我真的没有故意啊!陈莉一把鼻涕一把泪,抱完君真的腿又去抱容晟,看似忏悔不已。
君真想,这位陈女士大概被人告知了自己即将面临什么,终于意识到了自己需要承担什么样的后果,所以才慌了。
虐待罪和故意伤害罪同时发酵的后果让她承担不起,特别是网络上的呼吁,大家都在骂她,要她下十八层地狱。
如此一来,为平众怒,警方的处理方式必定比平时更严苛。
说什么忏悔,她只是害怕了。
君真低头看着她沉默不语,表情冷硬,丝毫不为她的哭喊动容半分。
大概所有的恶人都怀着这样那样的侥幸,等到罪行被揭露才知道厉害,才来请求原谅。
可是已经晚了。
陈莉……她罪有应得。
警员从惊愣中回神,匆忙跑过来再次控制住陈莉,拉着她逐渐走远。
君真一眼也没去看她,任由她走出自己的视线。
之后她和容晟分别录了口供,事实上他们并没有看到陈莉落水的那一幕,所以信息并不具有多少参考性,只是这是规定的流程,大家只是按部就班。
从警察局出来,君真无意间发现丽城的天际镶起了金边,太阳跃跃欲出。
今天似乎会是一个好日子。
她扭头看向身边的男人,朝对方扬起嘴角:明天就是周末了吧。
嗯。
要去我家吗,明天?她回想起容晟说过的话,笑道,去给跳跳当老师。
容晟说去。
君真说知道了,然后开始在心里琢磨着明天该如何发挥自己的手艺。
她要做一桌满汉全席,当然,不是为了欢迎容晟这个客人,而是想利用自己的手艺,把因为上班而和她有所疏远的跳跳哄回来!总的来说,跳跳最近和她的关系亲近了许多,她应该添一把火,一举把那孩子拿下!或许她可以利用一下容晟,比如在跳跳面前和容晟杀一盘棋,然后把容晟摁在地上摩擦,以此来壮大自己在跳跳心中的形象。
她想象着那情景,越想越觉得这个计划不错,突然间整个人都有点兴奋,以至于看向容晟的眼神里带上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容晟察觉出了异常,微带疑惑。
君真粲然一笑,提议道:明天我们下一盘棋吧。
容晟眉梢微不可察地抖了抖:下棋?嗯,下棋!为什么明天?君真一本正经:今天是工作日不能玩物丧志。
容晟看了她一眼,说好。
君真在心里欢呼一声,面上却涓滴不漏。
两人坐上容晟的辉腾,这一次,由容晟开车。
君真仍然幻想着下完棋后自家跳跳对她的崇拜,从而忘记了系安全带,容晟见了也没提醒她,探身过去替她系上,做完这个五星级服务,他直起身,覆在她耳边轻,低声说道:以前输给你的那些棋局……是我故意让着你的。
君真脸色一变。
容晟一副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的表情,伸手将她滑至脸颊的头发捋到她耳后,然后面色自然地坐回自己的位置,发动了车。
车外风景不断后退,车外君真表情怪异。
呵,说得谁会信似的!……好吧,她有一点点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