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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直言拒绝

2025-03-26 18:41:35

第一百五十一章三年一度的会试又开始了。

一早京城的客栈酒楼,都被进京赶考的考生挤满了。

但凡在京城之中,有个亲戚可投靠的,谁都不愿在客栈里头挤着。

不过这考生全国各地都有,也不是谁家在京城都有亲戚的。

谢家不仅谢清懋要下场,就连三房的谢清霄也准备下场考试。

不过他去年乡试的时候,考的名次是五十六名。

乡试的时候排名是各省份的,这会是全国统考,所以谢家对于谢清霄能不能中进士倒是不抱什么希望。

不过谢清懋是上一科的解元,属于种子选手级别的。

这会萧氏依旧是每日三炷香,很是虔诚,就连许绎心这等唯物主义者,都被她带着抄了几卷经书。

谢清溪也抄了几卷,以前她最不耐烦做这些事情,觉得那些经书上的字太小太繁杂,如今慢慢学会静下心来,倒也很快就能抄完一页。

萧熙这几日身子好多了,不过她也不敢四处闲逛,只来谢清溪的院子和她一块说说话。

因着如今是三月,这会正是百花齐放的时候,谢清溪抄完佛经,就张罗地让丫鬟去花园里头采花瓣。

你要这样多的鲜花干嘛啊,萧熙有些奇怪地说道。

谢清溪如数家珍般地说道:做鲜花饼、桃花酿、杏花酒,这些都得要花瓣。

萧熙一听都是吃的,也很是意动。

不过这会她过来却是有正经事情要做的,她拉着谢清溪就往里屋去,还特地让自个的丫鬟在门口看着。

你鬼鬼祟祟地干嘛?谢清溪见她又拉着自己进了里间,又让丫鬟在门口守着的,便笑着问她。

萧熙这会可是顶着风险的,她开口第一句就是:你知不知道娘最近在给你相看亲事。

谢清溪一听是这件事,便有些意兴阑珊的。

其实世家贵女到了十二三岁的时候,就开始相看亲事的。

只是萧氏在儿子的婚事都那般挑剔,在女儿的婚事上自然就更没有不挑剔的道理了。

不是早就开始相看了吗?谢清溪有些不在意地说道。

萧熙推了她一把,只觉得她这态度也未免太敷衍了,立即说道:你如今怎么这么不上心啊,这可是关系到你一辈子的事情。

不是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我要是处处关心,别人该说我不矜持了,谢清溪理所当然地回道。

萧熙被她这话一堵,也觉得她说的是有些几分道理。

可是她还是觉得奇怪啊,这话就算在谁口中说出来,也不该是谢清溪啊。

这姑娘以前多跳脱的性子啊,如今这都要给她说亲了,她还能这么坐得住。

四姐不就是处处为自己的婚事上心,若真让我娘给她安排,以我娘那样的性子也不会亏待了她的,只可惜她心气太高,又有被迫妄想症,谢清溪不清不淡地说道。

萧熙虽然不知道什么叫被迫妄想症,不过对于谢清溪说的话,她却是十分地赞同。

她有些八卦地说道:昨个我娘不是来看我,说前几日安阳侯府的世子夫人生辰宴,她也受邀去做客了。

不过一瞧见明岚的脸色可难看了,看见我娘都快要哭了的样子。

不过我娘只略和她说了几句话,就没搭理过她了。

她不是刚得了个女儿,挺高兴的,虽说谢清溪本就对谢明岚感官不好,可是自从江姨娘的事情之后,她才发现,谢明岚这个简直是自私到了极点。

江姨娘也算是给她谋划了一辈子,结果临了,她连送她一程都做不到。

不过谢清溪这会也不太好意思骂谢明岚了,她自个就差点做了气死萧氏的事情。

虽说这事最后未能成行,不过到底她起了不该起的心思。

人应该吃一堑长一智的,要是在同一条河里头摔下去两次,她就是真的不长记性了。

你不知道,反正如今京城对她们家可是议论纷纷呢,都说他们家是嫡庶不分,所以听说明岚的婆婆快要气死了,只说这事都是她惹出来的,萧熙这会很是唏嘘啊,不过她纯粹是看看热闹罢了。

她撇撇嘴不在意地说:要我说,他们家嫡庶不分,还不是这婆婆搞出来的鬼。

明岚没嫁进去的时候,这通房的肚子里头都揣着一个了。

等过了半年,瞧着明岚没怀孕,就急吼吼地又给小妾停了避子汤。

庶子庶女一个个往外头蹦,好看来着。

表姐,我发现你现在真的长舌妇的潜质了,谢清溪笑她。

萧熙一转头就是冲她瞪了一眼,怒道:我这是让你知道谢明岚如今的悲惨下场呢。

她如今还不叫悲催呢,你等着吧,后头还有得她受的呢,谢清溪轻叹了一口气。

她将林雪柔的事情告诉了萧氏,后来萧氏又派人在城中四处打探,结果都没有消息。

好在她们是在重元寺相遇的,萧氏又通过重元寺的知客僧,这才知道她如今的夫家是袁,只是个普通的商户。

她一年前跟着夫君到京城来的,如今在柳叶胡同置办了一座两进的宅子住着。

最近这两个月,她确实频繁出入重元寺的,听说是为了求子,她成亲也有十来年了,不过却一直膝下无子。

再多的事情,萧氏就不敢打听了,毕竟许绎心曾经同她暗示过,这位夫人如今已经通天了。

萧氏从未见过圣上,不过对于这位的作为却是很了解。

虽说她是后宅妇人,可是这内宅和朝堂之间的关系是密不可分的。

就像她们出门交际,出了姻亲之外,结交的都是平日同自己丈夫关系颇好的同僚夫人,那些彼此间是政敌关系的,夫人之间见面了也只是点头之交而已。

而她对于林雪柔的印象还停留在,当年那个楚楚可怜的小姑娘身上,话略说得重了些就哭,旁人说错了话她也哭,就象个哭包一样,永远有掉不完的眼泪。

这会她正同许绎心在聊天,自然也说到此事,只不过这会一点都不提那人的名讳。

许绎心倒是说道:我觉得此事还需告知公公和清骏,倒不是咱们家怕了谁,只是小人难防罢了。

谁说不指着她报恩,可如今却只记得咱们家的仇,可见升米恩,斗米仇这样的话确实是没错,萧氏对林雪柔自是没一处不妥帖的,只是谢明岚平白害了人家。

谢明岚是谢家的女儿,如今她自然是嫉恨着谢家了。

都说天气难测,我瞧着这位袁夫人未必就能翻得了身,毕竟这世上新人总是比旧人好,许绎心淡淡一笑,安慰萧氏。

萧氏点头,她倒是不怕林雪柔,只是这么个能吹枕头风的人在那位跟前,难免会对谢家不利。

她的儿子如今又有一个要入朝堂了,自然是不能让她翻天了。

只是她没想清楚,那位之前不是还宣征了童女入宫,怎么如今竟是喜欢上这等成熟的妇人了。

还有一事,我正思索着要和娘说呢,许绎心看了萧氏一眼,有些尴尬地说道。

萧氏轻笑:咱们之间还有什么不好说的,有什么话,你只管回禀给我就是了。

宫里头只怕又要选秀了,如今连十皇子都有十六岁了,所以我前两日进宫,太后同我说的,因着恪亲王失踪,许绎心便又入宫一趟,一是想着安慰安慰太后,二也是打探一下消息,好让谢清溪安心。

结果太后不但神清气爽,就连用膳都比往常多了些,她一瞧这模样就知道肯定是恪王爷没事了,要不然太后也不会这么开怀。

果不其然,太后拉着她在散步的时候,就对她絮叨道,等恪王爷回来了,就再不让他出去了,一定要给他娶门媳妇,好拴住他的心。

许绎心瞧着太后打探着自家小姑子的事情,岂有不明白的道理。

不过这会又没过了明路,她总不能直接告诉萧氏说,太后看上你闺女。

以她嫁到这个家里两年的经验来看,公公和婆婆估计是一万个不愿意让闺女嫁到皇室的。

谢家本就煊赫,谢清溪这样的身份,这京城之中就没她配不上的。

所以嫁谁都好过嫁进皇家,特别是这两年,万岁爷的身子渐渐不好,下面的几个皇子纷纷开始异动,以前还就只有大皇子和二皇子,如今连三皇子和五皇子都坐不住了。

可是朝中但凡有人敢上书说立太子的,无一不被皇帝臭骂一顿,甚至有一回皇上还直接问让他立太子的人,是不是盼着自己死呢。

这等话谁能受得住,所以如今也甚少有人敢提了。

可是没人提这事情,不代表这事就不存在。

这么大好河山,如今却连个继承人都没有,若是皇上哪天突然走了,这些皇子岂不是要乱成一锅粥。

虽说这是朝堂之上的事情,可对于萧氏这样的后宅夫人来说也是极其重要的。

毕竟谢树元等人的决策一旦出现错误,或许会累及整个谢家。

那可有说什么年岁的贵女要入选吗?萧氏一问完也失笑了,先前一次选秀是十三岁到十七岁的,如今这会只怕也是如此。

谢清溪现在十五岁,正是刚好的年纪,若是还不定下婚事,只怕就得进宫参选了。

自家姑娘长得这模样,又是这样的家世,只怕是不会落选的。

可是如今的这些皇子,萧氏瞧着哪个都不安分,若是日后真到了那一步,谁知道究竟是鹿死谁手。

听说恪王爷这会也有选妃,许绎心见萧氏有些出神,便又开口道。

萧氏有些不甚在意地哦了一声,在她看来恪亲王年纪实在太大了,同自家闺女也不般配,所以这个倒是不担心。

许绎心没想到的是,自己原本想给婆婆提个醒,告诉她一声,你闺女被恪亲王和太后看上了。

谁曾想,她这么一提醒,反倒让萧氏更加不快速地给谢清溪相看亲事呢。

待会试结束之后,谢清懋是被人搀扶着下了马车的,一回来就倒头睡觉。

第二日,又起来将写的文章又默写出来,交给谢树元和谢清骏看。

谢清懋的文章写的不象谢清骏那般花团锦簇,他是朴实无华的那种,但细细推敲起来,却让他惊叹他的造诣和底蕴。

萧熙倒是挺不在意的,她是出身侯府的,上头两个哥哥,谁都不是走科举一途的。

到了年纪,家里头谋个出身,到时候靠着家中的扶持和自个的努力,也能有个锦绣前程。

不过隔了一日,萧氏就领着全家去永安侯府了。

今年是永安侯府夫人游氏的是四十整寿,又正赶上会试刚结束,谁家都有空来做客。

所以干脆在家中摆了寿宴,又请了城中最有名的寿喜班在府上唱戏。

萧氏是游氏正经的大姑子兼亲家母,所以自然是要到场的。

所以这会谢家长房是一个不落的都去了。

游氏因着女儿怀孕了,早早地就在门口守着,待婆子领了她们过来之后,就赶紧将人领进屋子里头。

许绎心虽然辈分低,不过她有个郡主的封号,理应坐在上首。

不过她却是很乖巧地坐在萧氏的旁边,惹得旁边的贵妇们一通称赞。

都是夸她乖巧懂事的。

倒是谢清溪这会安静地坐在这里,有提到她的就大大方方地笑。

这会萧氏见众人不住地朝这边看,便笑着对她说:你二嫂如今有身子了,你就陪着她去院子里歇着。

谢夫人这样的性子真是顶顶好的,对媳妇那叫一个宽厚,萧氏这话一说完,立即有人跳出来称赞。

旁边一个贵妇也笑道:可不就是嘛,谁家姑娘若是摊上谢夫人这样的媳妇,那才叫一辈子享福呢。

谢清溪赶紧扶着萧熙出去了,直到走了好远,她才长出一口气。

萧熙瞧着她这模样,立即轻笑一声:如今这才算什么,我跟你说吧。

要是日后你嫁了这日,这样的宴会简直是每个月都要来个七八回。

咱们家还算好的呢,大嫂娘家不在京城,再加上我和姑姑是一个娘家,别提少了多少事情呢。

萧熙等出嫁了才知道,做姑娘和做媳妇是真不能比。

萧氏是个宽厚的性子,寻常也让她们去正院请安,不过却不用立规矩,毕竟她们是新媳妇,要是新婚就不给婆婆请安,传出去名声实在是不好。

如今她们也是早起陪婆婆吃吃早膳,说说话而已,一点事都没有。

只不过出门却不能这样了,婆婆坐着,她们就得站着。

偏偏大嫂还是个郡主,最后只她一人孤零零地站着。

她们去的是萧熙的院子,她虽然出嫁了,不过这处院子却依旧还给她留着。

这会丫鬟伺候着她们坐下,萧熙这才舒适地叹了一口气道:还是自己院子里头清静舒服。

谢清溪笑了一下,两人在一块说着话。

没一会的功夫,就见一个丫鬟从外头进来,一瞧见两姑娘便说道:表小姐,前头太太正找您过去有事呢。

谢清溪打量了她一番,还是萧熙不在意地说道:这是我二哥房里头的丫鬟,碧珠,既然叫你呢,你赶紧去把。

谢清溪一听是萧文桓身边的丫鬟,便也不在意,只随口问了句:不是刚打发咱们过来,怎么又叫我过去呢。

碧珠只垂头不说话,谢清溪只得带了朱砂又跟她走了。

谁知走到一半的时候,谢清溪就发现不对劲了,这根本不是去花厅的地方,这处是永安侯府花园的角落了。

她以前常在萧家住,如今也是因为年纪大了,萧熙又嫁到她家去了,这才没怎么住。

不过就算这样,她也不至于连永安侯府的路都记不得。

她朝朱砂使了个眼色,结果这姑娘是个傻的,立即开口问道:姑娘,你这是怎么了?谢清溪恨不能扶着头,可见她还是宅斗经验太少了,连带着身边的丫鬟都是个傻不愣登的。

你这是要带我去哪,谢清溪站住,便是怒斥道。

碧珠没想到谢清溪这样简单地就识破了,她立即吱吱唔唔地,说不出个所以然。

这会朱砂才反应过来,谢清溪方才冲她使眼色的意思。

她立即护在谢清溪跟着,看着这丫鬟就怒道:你是谁派来的,这是要带我们去哪儿呢?算了,咱们先回表姐的院子,待会让表姐将这事禀告给舅母就是,谢清溪不欲在此处同她纠缠,她这般鬼祟,瞧着也没什么好事,还是早早离开,免得惹祸上身。

结果她刚转头要离开,就就旁边窜出来一人,拦着她便嬉笑道:六妹妹,是我让她带你来的。

二表哥,你是嫌皮又痒了是吧,谢清溪一见是他出的鬼主意,便立即怒道。

萧文桓赶紧安抚他,道:好表妹,你就当帮我一个忙呗。

他朝着身后吓得瑟瑟发抖的碧珠说道:这没你的事情了,你赶紧下去吧。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害死她,待碧珠走后,谢清溪才说道。

萧文桓有些迷糊地瞧着她,似乎没听懂她的意思。

谢清溪又看着他冷笑,你让她去表姐的院子里请我,到时候我要是告诉舅母,到时候这丫鬟只怕连命都保不住了。

六妹妹,你别说的这么严重,我也是受人所托而已,萧文桓看了眼碍眼朱砂,伸手就拽着她说,你跟我过来。

谢清溪冷眼看着他将朱砂抓到不远处,此时就见一个宝蓝底紫金团花直裰的少年从萧文桓方才走出的太湖石后面走出来。

谢姑娘,好久不见了,陆允珩一瞧见谢清溪就满心欢喜的。

自从知道永安侯府夫人要过寿辰,他就知道她肯定是要来的,所以这将让萧文桓带自己过来。

如今能见着她,竟是忍不住地满心欢喜。

谢清溪看着陆允珩,只问道:不知九皇子让我表哥,将我骗到此处有何用意?其实谢清溪心底已经隐隐有种直觉,可这却是她最不愿意看见的。

若是陆允珩但凡在旁人跟前漏了一点口风,她和陆庭舟就危矣。

我就是许久未见,陆允珩惯常是个骄横飞扬的,如今在喜欢的姑娘跟前,也忍不住低下头。

谢清溪打断他问道:敢问九皇子,我以前见你行事可有不妥之处?陆允珩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

若是没有,还请九皇子以后也不要做出这种不妥的事情来,若是今日之事让旁人瞧见了,我只怕就得一根绳子吊死了,毕竟男女大防这样的话,您也该明白,谢清溪生怕他听不懂,说的很直白。

陆允珩一听,就知道,这姑娘是在婉言,哦,是直言拒绝自己。

如果九皇子没有其他的吩咐,民女告状了,谢清溪不欲在此处久留,说完自己想说的,转头就走。

她走到萧文桓和朱砂的跟前,这会萧文桓还拽着朱砂的手呢。

她瞧了萧文桓一眼,无语道:日防夜防,真是家贼难防。

第二个了第一百五十二章这事她没帮萧文桓兜着,从前总觉得大家相互之间包庇,那是兄妹情深。

可如今看来却正是害了对方呢。

永安侯府和谢家一般,从来不参与这些皇子之间的事情,特别是这一辈儿的皇子还尤其地不安分。

只怕大齐朝头一遭夺嫡之事,就要在这一代发生了。

虽说九皇子如今年岁还小,可是他上头有个亲哥哥三皇子,早已经和大皇子还有二皇子斗上了。

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只怕九皇子日后出入朝堂之后,势必要帮着三皇子的。

萧文桓如今和九皇子走的这么近,那就是给整个永安侯府招灾呢。

不过今个是舅母的好日子,她不愿打扰,也不敢告诉萧熙这个大肚婆,要是她一激动,她可就是老谢家的大罪人了。

所以一直等到回家之后,她才将此事告诉了萧氏。

萧氏一听便是大惊,又慌忙问她,可有旁人瞧见了,谢清溪只说当时除了萧文桓、朱砂之外,还有一个就是萧文桓的侍女碧珠。

萧氏立即怒道:我早便同大哥说过,恒哥儿的事情太跳脱了,要好生看管才是。

大嫂却一意地庇护他,如今倒是好了,竟是生出这样的事端。

要是被旁人瞧见了,你的名声……萧氏说到这处,又赶紧停住了,不再往下头说了,生怕吓着谢清溪。

毕竟姑娘家的名声最是重要,如果就这么平白地受损了,岂不是要了她的命。

谢清溪的婚事如今就是萧氏头等看重的大事,却没想到被自家侄子这么横生破坏了。

要是这会没出差错倒也还好,一旦出了差错,她真是打死萧文桓的心都有了。

你表哥虽是个不着调的性子,不过我估摸着他既是做了,定不会让旁人发现的,只不过你婚事定下来之前,就不要再去你外祖家中了,萧氏自个都觉得很是丢脸,她平日看谢清溪也看得挺严实的,结果就是这会因是在她自个娘家,就放松了警惕,一时竟被钻了空子。

还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萧氏也人忍不住气道。

这事你同舅母说便是了,其实我也不是想同您告表哥的状,只是这会他坑害了自家人,您大度也顶多是骂他一顿。

要是下回他再没个轻重地,去坑了旁人家的姑娘,到时候估计都察院的御史们都参舅舅一本治家不严了,谢清溪认真地说道。

她如今想事情也不再只考虑自个了,而是多想想家人,多想想整个家族。

现在这个年代,讲究的就是一人犯事,全家连坐。

这回是萧文桓瞒着他爹娘做下的事情,可是最后外人还是会说永安侯爷和夫人教子无方。

自个翻了错误,连累着父母都蒙羞了。

萧氏有些惊喜地朝她看了一眼,夸赞道:没想到你如今虑事倒是比先前周到了。

谢清溪幽幽地看着她娘亲:毕竟吃一堑长一智嘛。

萧氏笑她人小口气大,便问道:那你同我说说,你吃了什么亏。

谢清溪当然不能说了,要是她真敢和她娘说这事,估计她自个的下场比萧文桓还惨,估计她娘非得让她去跪祠堂不可。

反正在这事由萧氏全权处理,她索性撒手不管就是。

不过几日之后,谢清湛回来后,一脸惋惜地冲她说:我今个去看了二表哥,他那屁股都险些被打烂了。

哎哟,如今连睡觉都得趴着,我光是看着他那中衣上的血迹,都替他疼呢。

什么中衣啊?谢清溪有些好奇地问。

谢清湛一说到这个又嘿嘿一笑,压低声音道:还不就是他被打那天穿的中衣,听说舅舅不让人把它扔了,就挂在二表哥的房子,让他每日瞧着那带血的中衣反省呢。

谢清溪一听,整个人都不好了。

在她印象里头,萧川一直是那种不苟言笑的人。

她知道这事要是被舅舅知道,萧文桓一顿打是定然逃脱不了的。

只是她没想到,萧川居然还能想出这么个法子恶心萧文桓。

她瞬间就觉得,她娘这般厉害,还真不是没道理的。

不过谢清溪又逗他问道:那你看了表哥的中衣,有没有什么感触啊。

什么感触?谢清湛反问她。

要说萧家有个不省心的萧文桓,那谢清湛的也是谢家管不住的小子。

特别是这会他也十五岁了,自觉是胆子比以前大,想法比以前多了,谢树元有时候对他都有一种心有余而力不足。

你上回把人家钱家的小儿子整成那样子,爹不是也差点上家法啊,谢清溪见他装傻,就索性给他提提醒。

谁知谢清湛听了反而是不在乎的冷笑,虽说是我整治的他,不过谁都没有证据。

大理寺断案还要讲究个证据,他钱家什么证据都没有就敢惹小爷的头上,活腻歪了是吧。

谢清溪闻言一愣,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其实谢家这兄弟三人当中,若旁的都不论,只单单论这智商,只怕谁都比不上谢清湛。

他自小就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三岁就开始识文。

就如今他在书院里头读书,玩蹴鞠的时间只怕都要占了一半,可他照旧是里头最聪慧的学生。

不过孩子大了,不好教了。

这事是萧文桓做的不对,所以萧氏也没好意思瞒着谢树元。

只是谢树元听了之后,没什么别的说法,就是让谢清溪以后少去永安侯府。

虽说这话萧氏自个也对谢清溪说过,不过这会从谢树元口中说出来,她只觉得脸上无光,只是她性子素来就是这般,倒也没说别的。

两人不咸不淡地说了几句话,萧氏就说自个累了。

谢树元知道,她这是委婉地让他离开呢。

自从明岚的事情之后,他们夫妻两日就真的成了相敬如宾。

后来几个孩子都对自个有意见,被萧氏知道之后,通通叫过去骂了一顿。

当然骂完之后,谢清骏带头给他赔不是。

谢树元刚开始还以为这是萧氏释放出来的善意,是准备和自己和好了。

谁知这么两年下来,她还是这般不冷不淡的模样。

谢树元回了书房没多久,就被老太爷叫了过去。

如今谢舫也六十好几的人了,身子骨倒还是硬朗。

这会见儿子过来了,就叫他坐下了。

九皇子的事情,你可有打算?谢舫一开口就直奔出题。

这么重大的事情,谢树元自然不敢隐瞒谢舫。

不过告诉老太爷之后,他也是轻叹了一口气。

正所谓一家女百家求,这也算是姑娘家的荣耀。

可坏就坏在,这来求之人的身份。

若是别的公府侯府的少爷,只管偷偷知会一声对方长辈便是。

可这是皇上的儿子,就连谢舫这等老资历的,都不敢去跟皇上说,让你儿子别来骚扰我孙女了。

不仅不能让皇上知道,还得瞒着。

如今万岁爷是愈发地痴迷这些神佛道教的,对于这些什么高僧大德、道长一流简直是宠信有家。

前几年刚死了一个冲虚道长,如今又来了一个济慈大师。

其实和尚倒是还好,打着出家人的名号,也不好妖言惑众。

偏偏僧录寺的左善世又给皇上,推荐了一个叫李怀钦的道士,听说道法十分高僧,有洒豆点兵之能。

谢舫等人都是受了正统儒学,岂会听信这种小人之言。

可他们不信不要紧,只要皇上愿意相信,那就是一千个一万个好办了。

于是这个李怀钦被引荐给了皇上,听说这几日皇上又时常招他入宫讲经论道呢。

再加上,恪王爷在辽关失踪,皇太后斥责皇上,还要要去先皇陵前哭诉,宫里头早已经闹得沸沸扬扬的。

谢舫是阁臣,处理的是全国要务,如今却要疲于奔命在皇上和太后之间的家事之中。

如今又有一个九皇子看上自家孙女的事情。

谢舫比谁都了解现在皇室就是个烂摊子,除非宗室之中站出来一个人。

要不然这下头还有的乱呢,可是皇上这一辈的,成王是个不成器的,后宅都搅和不清,让他去管朝中之事,只怕是要断送大齐的江山。

至于恪王爷,他先前虽淡泊名利,但后来在处理辽关马市之上,不仅能分毫不退,还逼得那些外族退步,可见手段心计都是不差的,也着实让朝中大臣刮目相看。

可如今他生死不明的。

我知道你们是疼女儿,可是你看看这京城之中,哪家十五岁的姑娘连个亲事都未定的。

你们若是再这般拖延下去,到时候九皇子一句话求到皇上跟前,赐婚圣旨下来了,你们也只得接着,谢舫对于谢树元对后宅之事无力管束很是不悦。

再加上先前明岚之事,真是让他丢尽了脸面。

他忍不住气骂道:我先前便说过,明岚以那种手段进了安阳侯府定,对咱们谢家那是百害而无一利,你倒是好,说什么成全最后的父女情谊。

你倒是成全了,如今却是闹得满城风风雨雨的。

内阁首辅许寅比他年纪大了七岁,如今已是年过七十了,眼看着就精神不济准备致仕了。

谢舫在这次辅的位置上一坐就是好些年,自然也想更进一步,接了首辅的位置。

可盯着首辅位置的也不仅仅是他,还有三辅傅守恒,这人也是个不容小觑的角色。

家里头子弟也是极出息,傅守恒的儿子在福建当巡抚,论能力是一点都不比谢树元弱。

如今谢树元是都察院的右督察御史,若是许寅致仕的话,内阁必定将大洗牌。

到时候必要补充新鲜的血液进入内阁,而都察院左都御史宋濂就是候补人选之一,此人是傅守恒的门生,要是让他入阁势必加大了傅守恒在内阁的势力。

可若是不让他入阁,这都察院左都御史的位置又没办法空出来,到时候谢树元还是只能待在右都御史的位置上。

虽说一左一右,大家都是正二品的官职,可是这其中的区别可不单单是左右之别。

是儿子思虑不周,让父亲担忧了,谢树元低头认错。

谢舫见他也是四十几岁的人了,马上连孙子都有了,也不好过分骂他。

最后也只得说道:我只管同你说,谢明岚的事情日后你是再不能过问的。

都说出嫁从夫,这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她在家中就犯了这样大的错事,如今只管让安阳侯府去管教她便是了。

安阳侯那老不修,仗着贤妃娘娘的势力,就想在我跟前耀武扬威,说什么如今安阳侯这些麻烦都是拜我家所赐,谢舫一提到这些,就胸口一阵憋闷。

一想到今日在宫中偶遇安阳侯,他那阴阳怪气的模样,谢舫就是气不打一处来。

我看他家最大的混乱就是嫡庶不分,谢舫冷笑一声,如今三皇子在朝中的势力也是不小,内阁之中只怕也有个暗中和三皇子交往。

不过这个安阳侯要是以为这般,他们谢家就忌惮安阳侯府,那就是再小看谢家了。

其实萧家和安阳侯这样的情况,就是典型的结亲结仇,当初大家都你不情我不愿的。

如今出了一点事,就开始相互指摘,到最后什么姻亲的情谊都没了。

一想到九皇子就是安阳侯嫡亲的外孙,谢舫就不愿让他娶自家的孙女了。

所以他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让谢树元赶紧给谢清溪定下婚事。

可是这订亲事岂是张口就来的,萧氏在谢清溪十三岁的时候,还和别人推脱说自家女儿年纪。

如今等她相看起来,谢清溪都十五岁了。

不过联想到,谢家上头两个哥哥几个姐姐,成亲都不算早,旁人倒也不奇怪。

又过了几日,突然传来好消息说,恪王爷被找到了。

许绎心听到这消息之后,就有意无意地露给了谢清溪,结果人家倒是坦然地很。

待过了几日之后,谢家人就坦然了。

这次会试放榜了,谢家一早就派小厮去看了。

结果小厮回来的时候,激动的险些话都说不清楚了。

不过最后,大家还是很快就知道,谢清懋中了会元。

全京城都以最快的速度知道这个消息了。

谢家这是要在科举上逆天了。

前头已经有个开国第一位连中三元的状元郎,难不成这会还要再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