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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一更 怎么处理

2025-03-26 19:10:12

办公室里,只听见柳絮压抑的哭声。

宴暮夕刚要动,东方将白比他快了一步,拿出块帕子递了过去,柳絮接过来,盖在脸上,渐渐情绪稳定了,哭过后,声音不再那么尖锐,难得你还记的这么清楚。

你真是苏柳?可你怎么会……东方靖猜到几分,却又难以置信,也或者说不敢面对,此时此刻,他心里也不好受,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了。

他是没真心爱过眼前的女人,也是带着目的去靠近,但即便从头到尾都是演戏,他又不是草木,岂能一点情分都没有?至少,是愧疚的,这会儿那股负罪感更加强烈深重,他几欲撑不住。

柳絮冷冷的嘲弄,又要在我面前装傻骗我了吗?可惜,我已经不是二十年的那个苏柳了,东方靖,你敢说你什么都不知道?我……东方靖喉头发紧,挤出一句,我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柳絮咄咄逼人,不知道我怀了你的孩子?还是不知道你的夫人把我抓了去?还是不知道她给我喂了毒药?柳絮每问一句,就逼近一步,东方靖下意识的又想往后躲,手腕死死的抓着椅子扶手,才堪堪撑住了,他微仰着头,跟柳絮对视,颤声道,我不知道你吃了毒药,我以为……柳絮心如死灰的接过话去,你以为那只是普通的堕胎药对吗?东方靖没说话,便是默认了。

柳絮嘲讽的勾起唇角,你默许你夫人找上我,给我用药,因为你也不想让我生下你的孩子对不对?你怕我会因此赖上你,毁了你的名声,破坏你的家庭,可是东方靖,当初是你先招惹的我,那时候,你怎么不怕有朝一日东窗事发连累你了?你垂涎我家的厨艺,你哪怕是偷是抢,甚至拿刀子威胁我教你,事后,我都不会太恨你,可你千不该万不该,用了最卑鄙无耻的手段,你彻底毁了我知道吗?最后那一句,轻飘飘的,却砸在每个人的心口上。

苏柳,对不起,我……东方靖脱口而出,还要再说什么,就看到对面秦可卿勾起的微笑,那笑不带丝毫温度,像刀子募然扎进他的心口,他颓然的垂下肩膀,泄了力气,麻木的道,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要骂就骂吧,打也行,我绝不还手。

骂你打你有用吗?柳絮冷笑,我所遭受的那些痛苦折磨,我失去的二十年,你能还给我吗?你不能,东方靖,你不单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你还是个懦夫!东方靖像是都听不到了,不管柳絮骂的再难听,他也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儿。

柳絮鄙夷的看他一眼,转身望向主位上的东方雍,你现在还要证据吗?东方雍刚才一直在低头喝茶,这会儿,放下茶杯,缓缓的道,一个巴掌拍不响,我儿子固然有错,但是你……也并非那么无辜吧?宴暮夕眉头动了动,似笑非笑的看向东方将白,你家老爷子比我想象的还要没节操啊,为了儿子,为了东方家的名声,这是打算耍赖了?东方将白皱眉,脸上明显的不悦,但他没开口,这会儿还轮不到他发言。

东方蒲不满的喊了声爸!,意在提醒分寸。

但东方雍没看他。

柳絮这时凄笑道,没错,一个巴掌拍不响,我也有错,错在太蠢,眼又太瞎,我居然不认识东方家的二少爷,没看出他是只披着人皮的畜生,稀里糊涂的跳进了他布下的火坑,这个错,我认,但你若是想说我勾引他,我没那么不要脸,也没那个本事。

是吗?东方雍说话很慢,很沉,你说没有我就要信?我自己的儿子,我很清楚他的秉性,而且,他跟我儿媳感情甚笃,岂会在外面乱来?至于你说的偷师学艺,我更不能认了,非我自大,我东方家的厨艺不比别人家差,没必要去跟别人学。

最后那句,说的铿锵有力,不容辩驳。

柳絮死死的盯着他,不愧是东方家老家主,接下来,你是不是还想倒打一耙了?想说我是因为贪图你儿子的美色和财势故意勾引?后又想用怀孕逼迫他离婚娶我?逼迫不成又自己给自己下药导演出这一场戏来报复你儿子?东方雍面色不变,这是你说的,我可一句都没提,是非曲直,自在人心,事情已过去二十年了,谁又能说自己了解真相呢?这话分明就是想四两拨千斤的揭过去了。

宴暮夕担心柳絮冲动,刚要提醒她两句,却见她脸上一点没恼,遂放下心来,继续看戏,耳边是柳絮的冷嘲声,所以呢?你想怎么处理这件事?东方雍默了片刻,似思虑,而后一脸肃穆的道,这事,终究是我儿子错更多,但事情已经发生,他即便再想悔过也无可奈何,只能尽力补偿。

果然如此。

柳絮冷冷的勾着唇角,所以是要用钱打发我?东方雍眼皮跳了下,你若不愿,可还有其他的想法,也可以说,如果我东方家能做到,自然不会叫你失望。

柳絮转头又看向东方靖。

东方靖浑身紧绷,望着她的眼神是毫不掩饰的惊慌和恐惧,唯恐她说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比如让他身败名裂,让他自逐东方家,甚至去坐牢……二更 娶我还是吃毒药?见状,柳絮笑了,笑得嘲弄、快意、轻蔑,在东方靖越来越惊恐的眼神里,她鬼魅一般慢悠悠的道,放心,我不要你的钱,也不要你身败名裂,也不会让你以诱骗伤害罪去坐牢,我只要你……娶我!最后俩字,砸的所有人都耳朵嗡鸣了下,怀疑自己幻听了。

秦可卿眯起眼,身上的气息冷了下来。

宴暮夕在微怔后,便是想笑,觉得他之前倒是有点小瞧柳絮了,娶她?呵呵呵,这样的报复,比其他任何手段都狠啊,身败名裂啊,逐出家门啊,甚至坐牢,都没这个更畅快人心,柳絮是想一辈子膈应东方靖,哪怕搭上自己,也要成为他挥之不去的噩梦。

东方靖果然吓傻了,等到反应过来,语无伦次的嘶吼到,不,我不答应,我不要娶你,苏柳,我宁愿身败名裂,我宁愿去坐牢……柳絮猜到他的反应,所以没半点意外,只是讥讽道,是吗?我原以为你这种宁愿娶条毒蛇回家、也要抓住权势钻营的人,会没有一点节操呢,原来不是啊,原来你这么有气节呢,宁愿身败名裂、宁愿坐牢都不愿娶我?我比毒蛇还可怕?苏柳……呵呵,那你既然不愿,就等着身败名裂、然后坐牢吧。

荒唐!东方雍忽然重重的拍了下桌子,苏柳,你也别欺人太甚,我是让你提条件,但也得合乎情理,我儿子有妻有女,怎么娶你?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我欺人太甚?我强人所难?柳絮呵呵两声,当年,他也有妻有女,那时候怎么就都记不得了去引诱我?他也说过娶我的!一派胡言!东方雍自是不会认。

柳絮嘲弄的看向他,东方家这番做派也是让我开了眼界了,都说子不孝、父之过,难怪东方靖卑鄙无耻,原来从根上就烂了!你……东方雍这回怒了,放肆!柳絮才不会怕他,她今天敢站在这里,不止是豁出了所有的颜面,还有命,跳河都经历过一次的人,还有什么可怕的?她不慌不忙的拉开自己带来的那个包,从里面取出一本书。

东方靖盯着那本书,脸上的血色,一点点的褪尽,那是他当年追求苏柳时送的,是一本价值不菲的古书,是前朝某位名人写的饮食心得,很有些趣味。

东方蒲也看到了,脸色分外的清冷,他如何不知道,这本书是他们东方家的呢,当年他还翻阅过,只是后来被二弟拿了去,再问,就不知所踪,他也不会小气的追究,此事就不了了之了,谁知,竟是送了人。

这书还不是最让人震惊的,震惊的是夹在书里的纸张。

柳絮拿出来,直接给了东方蒲,麻烦东方总裁看一下,这不是您二弟的字迹,您家老爷子老眼昏花了,我怕他看不清楚,又要诬赖我找人模仿。

这话怼的着实不客气。

东方蒲都替自己的父亲觉得脸红难堪,但此刻,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他接过纸来,只看一眼就确定了,这是东方靖的字。

他捏着那张泛黄的纸,一字一字的道,是二弟的字。

老大!东方蒲不悦的喊了声。

东方蒲语气坚决,爸,真是二弟写的,真的假不了,这点眼力我还是有的,这纸也有些年份了,您总不会怀疑她从二十年前就开始布这个局陷害二弟吧?东方雍堵的哑口无言。

东方蒲站起来,走到秦长风跟前,递给他又看了两眼,你也熟悉二弟的字迹,你来看看。

秦长风脸色发沉,他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妹夫出轨了,出轨的对象时隔二十年找上门来了,这里面还牵扯上了他妹妹,他心里憋着一股火,盯着那字看了片刻,咬牙道,是他的字。

东方蒲点点头,坐回椅子里,把纸还给柳絮,环视一圈,不带什么情绪的道,字是二弟写的,内容……是情书,里面确实提了要娶苏柳的事儿。

大哥!东方靖慌的六神无主,求助的看向东方蒲。

东方蒲面无表情的道,你自己做的孽,你自己收场,身败名裂还是坐牢,你自己选择,或者你娶了人家,作为补偿。

不……东方靖又求助的看向东方雍,爸,您说句话啊,我是做错了,可是我也不能……不能娶这样的女人回家啊。

他现在连多看苏柳几眼都不敢,要是真娶了她,先不说秦可卿愿不愿意,他能成为整个上流社会的笑话,他再也没脸见人了。

东方雍胸口有些起伏,使劲克制了一番后,才道,娶你?是不可能的,我儿子如今夫妻和睦,家庭幸福,绝不可能因为补偿你就要自毁这一切,所以,你再另提一个要求。

可以。

谁也没想到,柳絮会很痛快的答应了,但谁的心头都没觉得轻松,反而有种更诡谲沉重之感,果然,就听她道,不娶我也行,那就让他也吃下毒药。

这话落,时间仿佛都静止了。

放肆!东方雍因为激动,头发都跟着抖了抖。

柳絮轻蔑一笑,又是放肆?我要是真的放肆,当年就会拉着你们东方家一起下地狱,而不是自己去跳河自杀,你也甭吓唬我,我连死都不惧,你吼的再大声也没用,娶我还是吃毒药,让你儿子选吧。

三更 不认狡辩娶我还是吃毒药?这哪是选择,这是逼他去死啊,东方靖面色如土,丢了魂似的摇着头,嘴里喃喃,不,我哪个也不选,我哪个都不要……那你就等着身败名裂、然后去坐牢。

柳絮冷笑着,分毫不退,或者,你也可以让你的好夫人再杀我一回,灭了口,就能高枕无忧了。

闻言,东方靖还真朝着秦可卿看去,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秦可卿面色淡淡的,没有慌乱,也没有生气,她手里捧着一杯茶,像是在看别人拙劣又卖力的演出,她自置身事外、云淡风轻。

这会儿,秦佑德也没法保持沉默了,请慎言,有些事还未了解清楚前,不要过早的下结论,否则,便有中伤污蔑之嫌。

柳絮看向他,手指着东方雍,你跟他一样,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是吗?还是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却拒不承认、想反咬我一口?秦佑德不轻不重的道,你想多了,如果真相确如你所说,我不会偏颇谁,自会公道公办。

好,那你的好女儿来了,你可以问了。

秦佑德看过去,可卿,你认识她吗?秦可卿浅浅勾起唇角,爸,我还真不认识,不过刚才阿靖说,她是帝都管理系三班的苏柳,那就有点印象了,毕竟,她跟我丈夫有那么一段过去。

东方靖写给柳絮的情书都拿出来了,她再否认已经没有意义,不若大方承认。

柳絮转过身,跟秦可卿面对面,之前,她一直背对着,此刻,才算正面较量上,困扰她二十年的噩梦里,秦可卿出现的次数远超过东方靖,这位才是她最恨的人。

但她又不得不承认,面对的时候,心口那股无可抑制的哀伤悲凉,秦可卿比她大了几岁,但现在,她比秦可卿至少年老二十岁。

秦可卿是医生,保养自然不错,肌肤莹白,脸上不显皱纹,化了淡淡的妆,看不到什么斑,更没有下垂松弛的衰老气息,她头发也乌黑柔亮,松松的在脑后挽着,慵懒又带几分风情,穿的虽是黑白职业装,但一看就是大师手笔,浑身上下,既有一院之长的精英气场,又有女人的秀美端庄,还自带世家千金的矜贵优雅,反观自己,跟她一比,就碾进了尘埃里,灰头土脸,输的一败涂地。

这时,秦佑德又问,那么,可卿,你可有强逼她吃过什么毒药?这话问出,秦观潮的心紧紧揪了起来。

秦长风也目光复杂的看向她。

秦可卿泰然自若,摇摇头,没有,我跟她,仅仅停留在知道她的名字而已,喔,也看过她的照片,那时候,她可不是现在的样子,只能说,岁月还真是不饶人。

秦可卿!柳絮咬牙挤出这三个字,瞪着她的眼神仿佛淬了毒,你敢说我们没见过面?你敢说没有逼我吃过毒药?秦可卿微微一笑,当然敢,我没有做过的事情,为什么要认?秦可卿!你的猖狂呢?柳絮激她,你当年让保镖把我抓到那个地下室时,可是很狂妄的跟我报出你的身份,你是东方靖的夫人,是秦家的小姐,现在怎么不敢了?秦可卿挑眉,似有些疑惑,你确定说的那人是我吗?我是什么样的人,我身边的人都很清楚,猖狂?抱歉,还从未有人这么评价过我。

柳絮攥紧拳头,所以,你是想说,是我冤枉你了?那个逼我吃毒药的人根本不是你?是其他人冒充你、泼你脏水?秦可卿不置可否,或许吧,也或许,是你当时情绪太过激动,产生了某种幻觉,这在医学上,也不是没有的,很多人遭受巨大创伤后,连记忆都会紊乱。

闻言柳絮悲愤的吼道,你直接说我疯了好了,是,我确实恨你们恨的发疯,但那些事,真真实实的发生过,我宁愿是幻觉,可惜不是,你问你父亲,他已经给我诊脉了。

秦可卿听到这话,也没半点慌张,我爸的医术自然不容置疑,他诊脉诊出什么了?你二十年前中过毒?这点我不否认啊,我想说的是,你中毒跟我无关,是你把别人幻想成了我也好,还是真的有人借我之名去害你也好,但那都不是我,我没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儿,倒是你……。

说道这里,她顿了下,语气里染上几许自嘲个幽怨,倒是你曾染指过我的丈夫,说起来,我也是受害者呢,不管你是被他诱骗也好,主动勾引也好,你跟我丈夫有过情总是真的吧?怀过孕也是真的吧?那时候,你们想过我的感受吗?喔,对了,你那时候享受着我的丈夫,并不知道我的存在,那当你知道后,心里是否对我有些愧疚呢?你并没有,你还恨上了我,恨我没有给你疼出位置?抱歉,我虽伤心丈夫的背叛,但我有女儿,我公婆待我也如亲女,我还舍不得那个家,所以,即便让你恨我,我也不会退让半分。

柳絮身子晃了下,她早就想过秦可卿不会干脆的承认,但也没想到她会如此狡辩,这对狗男女,还真是一个比一个无耻!可卿,你真的没有?秦佑德又问了一遍。

没有!秦可卿回的斩钉截铁,我是秦家的女儿,怎么会做出这等自毁名声的事儿?秦佑德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又问柳絮,你可还有什么证据?下午还有两更四更 我信众人都看向柳絮。

柳絮却抿唇不语。

秦观潮以为她这是没有证据了,不由看向宴暮夕,他总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就算柳絮为了报仇冲动,但宴暮夕肯定不会。

既然是有备而来,眼下又岂会被堵的没有还手之力?定然还有后招。

他再悄悄打量秦可卿,姑姑神色淡定,脸上不见一点的心虚和紧张,他迷惑了,这会儿竟然不知道该相信谁,又去看东方将白,却见他表情淡漠,眼底却有看不懂的幽深,这不是他熟悉的那个将白,一时,心头更乱。

没有证据吗?沉默中,秦佑德又高声问了一遍,不是我想偏颇谁,只是凡事都要有个证据才能服人,总不能只凭你一句话就下定论。

柳絮看着他,此刻,她的情绪似乎变得异常冷静,冷静的可怕,如果我没有其他证据证明我说的是对的,你就不会相信我是吗?秦佑德皱眉,这个……柳絮冷笑了声,换句话说,如果我再拿不出证据,你就信自己的女儿是无辜的对吗?我今天上门纯粹就是无理取闹、无中生有的栽赃陷害对吗?我并没有这么想……秦佑德迟疑的道,可我也不能随意就去怀疑自己的女儿谋害你吧?如她所说,她也是受害者。

话落,他问秦可卿,带着几分不赞同的严厉,当初出了这种事,你怎么没有回来跟家里说?丈夫出轨是小事儿吗?你这么委曲求全做什么?你有哥哥有弟弟,他们都能为你撑腰。

东方靖面色如灰,低着头,一副羞愧难当的样子。

秦长风不得不出声,是啊,可卿,你当时怎么都不说?我们秦家的女儿何至于吃这等气?秦可卿自嘲的笑了笑,又叹道,爸,大哥,自己男人出轨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我也要脸面的,哪会到处宣扬?再者,他也认错了,我们又有女儿,我能怎么办?日子总要过下去,好在,他这些年对我也好,我不后悔当年给他机会改过。

东方靖适实的跟上一句,可卿,我绝不会再负你!秦可卿笑得别有深意,今天过后,他还敢吗?啪啪……把掌声响的很不合时宜。

但宴暮夕丝毫没有那个觉悟,似笑非笑的拍了几下,还真是挺感人的,父女情,兄妹情,夫妻情,秦家不愧是繁衍两百多年的世家大族啊,这团结一致对外的精神,真是可歌可泣。

秦长风皱眉,这阴阳怪气的是在挤兑谁呢?秦佑德无奈的道,暮夕,你要是不觉得不公,你可以直言。

宴暮夕笑笑,那我就直言了,老爷子,事情过了二十年,证据什么的肯定早就都被抹去了,即便在当年,您女儿出手定也会收拾的干干净净,哪能留下什么把柄给人抓?但还有天道和人心啊,人在做,天在看,没有证据,就可以当那些罪恶不存在了吗?秦佑德脸色一暗,那你的意思是?宴暮夕语气笃定的道,即便没有证据,我也相信我准岳母说的话都是真的,她被东方家二爷骗身骗心,等到厨艺到手,得知她怀孕便抛弃,事情若止于此也就罢了,那只是东方靖一个人渣,但您女儿秦可卿不甘心,非要斩草除根,打掉那个孩子还不罢休,非要在堕胎药里掺上毒药,导致她终生都不能再有孕,还毁了容貌和身体,如果不是在紫城得人相救,这条命都没有了,这等狠毒的手段,是可忍孰不可忍。

可是没有证据……秦佑德也不知道是垂死挣扎还是怎么滴,就紧紧抓住了这一条。

宴暮夕嘲弄的勾起唇角,没有证据,我也断定你女儿就是给我准岳母喂了毒药,她就是凶手,杀人不过头点地,她这么阴毒,你们作为家人都知道吗?暮夕,慎言。

秦长风语气严厉起来。

宴暮夕瞅着他,带着几分同情,秦叔叔,我对你还是挺尊重的,你是一个好医生,有医术有医德,只是你在做人上,真的有点失败,连身边亲人的真面目都看不清,尤其是看女人……这话包含深意,但秦长风此刻却听不进去,暮夕,我不管你今天陪着来是什么目的,但凡事都要讲个证据,你就是再聪慧机智,也不能无理取闹。

宴暮夕都想为他的这个脑子翻白眼了,明明秦佑德一点都不憨啊,怎么教育出的儿子这么玩不转呢,他懒得再说什么,看向东方蒲和东方将白,东方叔叔,将白,就算没有证据,你们信我准岳母的话吗?东方蒲点点头,准确的说,我信你。

这便是支持柳絮了。

东方将白也跟了一句,我也信。

主位上的东方雍可就不干了,老大,将白,你俩这是做什么?不帮忙也就算了,怎么还扯后腿呢?这不是跟秦家对着干、拉仇恨吗?东方蒲面无表情的道,爸,您还没看明白吗?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人家找上门来讨公道自然有她的道理,二弟不是都认了?东方雍气的拍了下桌子,你二弟认的是欺骗她感情的事儿,跟你弟妹能一样吗?你弟妹是什么人你难道不知?她怎么可能会强逼人吃什么毒药?东方蒲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知人知面不知心,我曾经眼瞎过一次,现在再也不敢说了解谁了。

五更 废手逐出家门你……东方雍气的一阵猛咳。

东方蒲这回坐着没动。

见状,秦可卿眼眸闪了闪,带着几分受伤和失望道,大哥,没想到,你和将白居然都不信我,宁肯相信暮夕,我们才是一家人啊。

东方蒲心里有点懊悔自己沉不住气,这时候,可不敢再任性了,遂压住脾气,淡淡的道,我们是一家人没错,但暮夕也不是外人,当年,我可是把他当女婿看的,只可惜……说道这里,他适实的低下头,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哀痛。

闻言,秦可卿表情微滞,似乎一时不知道接什么话好。

而东方靖撇开脸,神色尤为复杂。

这几人的表现都没躲过宴暮夕的眼,他还瞥了眼东方雍,果然,提到这事儿,他脸上闪过一抹愧疚,很快,却也被他发现了。

呵呵。

宴暮夕心里冷笑着,如今先替柳絮讨公道,小虐他们一把,等以后为泊箫报仇时,他一定怎么痛快怎么来,谁也甭想跑了。

秦叔叔。

什么?宴暮夕决定还是从秦长风这里下手,秦家如今的家主是您,您肯定有发言权和决策权对不对?秦长风板着脸点点头,他这会儿还有点不悦,自己的妹妹被质疑,扣上那么大的罪名,他怎么高兴的起来?更别说这个扣罪名的还是自己另一个妹妹的外甥。

宴暮夕挑起好看的眉,慢悠悠的道,那么,如果我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您妹妹就是凶手、确实做下那等伤天害理的事儿,你待如何处理?闻言,秦可卿忽然心里咯噔一下,快速的看向宴暮夕,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来。

但宴暮夕根本不理她,顾自盯着秦长风。

秦长风默了片刻,语气坚定的道,如果可卿真的丧心病狂若此,我绝不会偏袒,秦家也不会包庇她,该如何,就如何,自有法律制裁。

秦佑德蹙眉,但没有阻拦。

东方雍似乎比他还紧张,咳嗽了几声,然而,没人理会他的暗示。

秦长风就是这么个耿直性子,不懂变通。

宴暮夕笑了,好,痛快,那我再多问一句,除了法律制裁,秦叔叔要怎么处理这等辱没门风的秦家子孙呢?秦家立世两百多年,自有一套不能随意废除的规矩吧?秦可卿眯起眼,手指微微屈起,不复之前的坦然了。

秦长风道,我秦家自是有约束子孙的规矩,不修医德,凭医术害人的,逐出秦家……仅仅如此?宴暮夕嗤了声,那这惩罚也太轻了,还是说一条人命在你们秦家眼里没什么分量?秦长风沉下脸,我还没说完。

喔,没说完啊,呵呵呵,是我心急了,您继续。

宴暮夕笑眯眯的,眼底的玩味不要太明显。

秦长风声音染上冷意,逐出家门后,此生再不准行医。

这条太应该了,手上沾过血的人不配再当一个医生,不过,她既然被逐出家门了,你们族人也不能时刻盯着,怎么保证她不会在外面偷偷行医呢?宴暮夕问的很认真,仿佛好奇的紧。

秦可卿身上的气息越来越冷。

秦观潮都感觉到了,心里不由也跟着冷。

秦长风面无表情的道,秦家自然有办法。

什么办法?废了他的手。

秦家是中医世家,中医最重要的是什么?望闻诊切啊,这几样里,又属着诊脉最重要,废了手,以后自是看不了病了。

宴暮夕抚掌,这个办法好!话落,问主位上的秦佑德,老爷子,您同意吗?秦佑德绷着脸,这是祖宗们定的规矩,不需要谁的同意。

那我就放心了。

宴暮夕的态度,让秦家人齐齐面色一变,好像,他已经证据确凿的可以判秦可卿死刑了一样,果然是有备而来吗?秦长风最震惊,他对宴暮夕也算有些了解,此刻,被引导着说了这么多,要是再察觉不出什么来,那就是真傻了,可卿,你真的做过?秦可卿冷笑,大哥,难道连你也不信我了?秦长风当然想信,但是……秦可卿斩钉截铁的道,我没做过,就算别人拿出什么证据,我也是被冤枉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最后一句,意有所指,又大义凛然。

宴暮夕都佩服她了,到这个时候,还稳如泰山,这份镇定,连秦家的男人们都比不了啊,但愿她能一直这么保持下去,不然太快认怂也没意思啊。

显不出他的实力不是?他可是准备了不少戏呢。

暮夕,如果你有证据,你可以往外拿了吧?秦长风催促,事情越往后拖,他越发觉得不安起来。

宴暮夕却道,不急,秦叔叔,您秦家的药库,堪称是帝都药材最齐全的地方了吧?秦长风点头,没错。

那么,里面除了治病救人的药,定然也有些带强烈毒性的药物,对不对?秦长风虽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却还是回道,是,那些药材本身虽有毒性,但针对某些疾病,只要用量合适,却有奇效。

宴暮夕点点头,那为了安全,那些带有毒性的药材,定是被管理的很严密妥当了?那是自然,凡有毒性的药材皆是单独放置,钥匙也不会交给外人,只我秦家几个人有。

都有谁有呢?秦长风隐约猜到了什么,还是沉声道,若是二十年前的话,我父亲,我,还有二弟,只我们三个,可卿和可翎都没有。

谁知,宴暮夕并没再揪着这个,而是话题一转,继续问道,那些有毒药材的使用肯定管理也极为严格吧?每次用多少,剩余多少,是否都有详细的记录?秦长风心里一缩,声音忽然干涩起来,没错。

那二十年前的记录还有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