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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去跪祠堂

2025-03-26 19:10:12

秦家其他的人回来后,都被喊进了书房,好多个脸上还带着灿烂的笑意,完全想不到家里出了这么大事儿,就算在感受到书房里的气氛不寻常时,也没太放在心上。

不怪他们单纯,实在是这些年秦家走的太顺风顺水了,要名声有名声,要地位有地位,别说在帝都,就是在天下,谁不知道秦家?秦家人走出去,别人都会高看一头,收获的都是尊敬和羡慕,他们便是自小被教育要低调谦虚,心里也难免有几分优越感在。

然而,等到秦佑德说完话,所有的美好仿佛在顷刻间就粉碎了。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之后,便是不敢置信,是茫然惶恐,是手足无措,尤其是小辈们,完全承受不住这种打击,换成秦家旁支的人,他们都不会如此,他们只会愤怒和羞耻,但秦可卿是谁啊,是他们的亲姑姑,是他们一直敬佩和学习的人,是他们想要追赶的榜样,现在却告诉他们,这是一个笑话,他们都眼瞎了,他们敬佩的人其实是个蛇蝎心肠,早在二十年前就手段狠辣,害了一个无辜的人,那他们这些年都干了什么?他们情何以堪?秦佑德平静的看着儿孙们的反应,端起桌上自己最喜欢的那个茶杯,那是祖上传下来的,是御赐之物,温润如玉的光泽,精美大气的图案,让人爱不释手。

爸,您会不会弄错了?可卿,可卿怎么可能会去害人呢?先提出质疑的是秦长远,秦家二爷,他跟秦长风长的三分相像,不过气质截然不同,秦长风古板严肃,显得有些无趣,秦长远就看着知情知趣多了,说话也幽默,在医院很有人缘。

他一开口,立刻就有人附和,是啊,爷爷,我也不信姑姑会做出这等事儿,姑姑对病人简直是菩萨心肠,我们都有目共睹,她是绝不可能会害人的。

爸,我也觉得这事太蹊跷,是不是有人想陷害我们秦家、拿可卿开刀了?您可得好好查查,别错怪了可卿,让亲者痛、仇者快。

爷爷,您一定得好好查啊,要不然让表哥……话说道一半,咽了回去,秦东阳心里懊悔,弱弱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

秦佑德也看向一直未曾开口的曲凌馨,听不出什么情绪的问,你有什么想法?这一问,众人就都看向她。

曲凌馨是从法院匆匆赶回来的,穿着一身黑色的职业装,头发挽的很利索,脸上画着淡淡的妆,容貌不算太出挑,却也不会难看了,比较惹眼的是她的气质,严谨又不会显得刻板,凛然又不会显得凌厉,言谈举止并不咄咄逼人,却有有股不可侵犯之感。

她先安抚的看了女儿一眼,这才斟酌的回应秦佑德话,既然您把大家都召回,且公开说了这番话,想必,您已经证据确凿了,冤枉什么的,是您最不想看到的,如此,您的处理结果是什么呢?这话落,众人又惊了把。

妈!嫂子,你怎么能……大伯母,这事儿可不能随便认下。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唯有秦观潮和秦明月没作声。

曲凌馨不为所动,看向秦长风,声音温和,我相信爸,也相信长风。

秦长风面色复杂,不得不开口,这事儿,你们不愿相信情有可原,便是我刚听到的时候,也挣扎了很久,但事实就是事实,我们心里再难受,也得认……书房里气氛压抑,面色各异的听着。

秦长风继续道,今天喊你们回来,就是告知大家一声,你们都是秦家的人,便有知情权,至于处理意见,我跟爸也都商量过了。

是什么?秦长远紧绷着声音问。

秦长风面无表情的道,依着秦家的规矩办,废可卿一只手,逐出家门,自此跟我秦家再无瓜葛。

什么?秦长远面色大变,脱口而出,我不同意,她是咱妹妹,不说护着,怎么还能这么伤她?大哥,你这是怕了宴家了……主位上,秦佑德砰的拍了下桌子,闭嘴。

爸……秦长远还是畏惧他老子的,立刻态度就有些怂。

秦佑德冷冷的盯着他,这是我的决定,跟暮夕没什么关系,他即便今天不上门帮柳絮讨公道,我知道可卿做的事儿,也会这么处理,这是秦家的规矩,不管是谁犯了,都一律同仁。

可是……秦长远还想辩驳,被秦佑德冷声打断,你去祠堂跪着。

此言一出,别说秦长远了,秦家其他人都惊住了。

爸,您,您怎么罚起长远了?他有什么错啊……先忍不住求情的是秦长远的夫人潘金枝,容貌比起曲凌馨就艳丽了好几分,穿着一件暗紫色的旗袍,楚楚动人、极有风韵。

秦佑德别有深意的道,他有什么错,他自己心里清楚。

秦长远心里一慌,本来还想为自己辩驳几句,这会儿再不敢开口了。

还不去?跪到明天这个时候,谁也不准给他去送喝的吃的。

老爷子的话在秦家就是圣旨,没人敢违背,顶多就是说两句软话求情,但若老爷子真的发了火,那是谁也不敢再吱声的。

是,爸!秦长远垂下头,脸色灰暗,跪祠堂这种事儿,他虽不是第一回 ,但却是头一次当着小辈们的面被罚,难免会觉得羞恼。

然而,等他走到门口,即将出去时,身后忽然砰的响起一声,惊得他豁然转头,就见地上满是碎片,哪怕碎了,他也能认出,那是老爷子最喜爱的茶杯。

二更 到处求情这事发生的太突然,秦家人都傻眼了。

这时,就听秦佑德一字一字的厉声道,从今天开始,可卿便被逐出家门,不再是我秦家的女儿,你们以后谁也不准跟她再往来,否则,休怪我不客气,还有,我要你们记住今天,谁若作出抹黑秦家,让祖宗蒙羞的事,就如此杯,我再喜欢的整日捧在手里,也会毫不犹豫的摔了。

掷地有声的警告,一地惨不忍睹的碎片,冲击力十分强悍,秦家人脸色都变白了,更忘了该怎么反应,直到秦长风带头说话,儿子一定谨记于心,虽死不忘。

其他人这才纷纷回过神来表态,一个个的都诚恳的不行。

见状,秦长远心里的那点羞恼不甘瞬间就被冲散的无影无踪,麻溜的开门去跪祠堂了,他老子连最稀罕的杯子都摔了,疼爱的女儿也舍了,对他还能有心软?……秦家这边,在秦佑德雷厉风行的强势手段下,处理的还算圆满,秦家人心里如何再惊涛骇浪,也没有他们插手冒头的余地,除了服从。

东方家那边就不顺了,东方蒲说撒手不管,那就是真的不管了,从济世堂离开后,就去了东方食府的后厨,再也不出来,烹制美食可以让他心平气和,否则,他怕自己忍不住。

东方雍不能不管,但当他出手管时,却忽然发现,他似乎太天真了,这是世道已经不再是二十年前的那个,陌生的让他惊慌。

他自认这些年交友广泛,也有不少可利用的关系,可当他请他们帮忙时,却无一例外的遭到了拒绝,当然,拒绝的都很有艺术,谁也不得罪。

却还是让他愤怒,愤怒后又是失落悲凉,他即便不是东方家的家主了,可还是东方家辈分最高的人,然而,人走茶凉的苦,他依然尝到了。

他不甘心,也不解,他都还没开口请对方帮什么,对方就先不动声色的表示自己很忙、能力有限了,他身边伺候的老人提醒,大爷哪儿也没去,电话都没打一个。

那就是宴暮夕那小子出手了?可宴暮夕又怎么能猜到他会去找谁呢?他不相信,宴暮夕会把这事儿搞得人尽皆知,拿来到处去说,届时,丢的可不仅仅是东方家和秦家的人,还有柳絮,柳絮就算豁出去了,她还有父亲和女儿,不会不考虑,所以,哪儿出了问题?这个答案,在他去宴家见了宴老爷子后,终于明白了。

宴崇瑞在福园接待的他,礼数很周全,态度也算不错,但当听他说完那些事儿后,脸色立刻就变了,当场就毫不客气的怼道,所以,你今天来找我,是想让我去敲打暮夕,让他别为自个儿的准岳母出头?东方雍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理所当然的道,是啊,暮夕也是胡闹,咱们两家是什么关系?他怎么能去帮一个外人呢?说是准岳母,但我听说,云山并不同意吧?所以,这婚事都没影儿呢,他就这么上赶着,给那边脸就算了,但再怎么着,也不能跟东方家作对啊,更别说,这里面还有秦家,可卿是我儿媳妇,可凌可是他亲舅妈,他就这么六亲不认了?宴崇瑞摇摇头,你越活怎么越回去了。

闻言,东方雍顿时有些羞恼,崇瑞,你什么意思?你孙子在济世堂不给我颜面,你怎么也羞辱上了?我是哪儿得罪了你们宴家?宴崇瑞嗤笑,以前还真没得罪,不止没得罪,如你所说,咱俩家交情匪浅,你大儿媳跟我大儿媳是闺中姐妹,将白和暮夕又胜似兄弟,这关系,按说,我怎么帮你都不过分,但现在,你小儿子和小儿媳祸害了暮夕的准岳母,哼,这仇可就结大了。

东方雍不敢置信的瞪大眼,你说什么?你,你认了这门亲事?宴崇瑞点头。

为什么?我可是都打听过了,柳絮原名叫苏柳,是苏源的女儿,苏源曾是你宴家的厨师,厨艺再精湛,祖上再有名气,但现在落魄了就是落魄了,背后毫无根基,你就同意暮夕娶个这样的人进门?宴家主母的位子何时谁都能坐一坐了?东方雍的情绪显得很激动。

宴崇瑞不以为意的道,只要暮夕喜欢就成,身份不重要。

闻言,东方雍气的口不择言,身份不重要?你说这话不打脸吗?当初云山要娶楚昭阳,你没死命的拦着?楚昭阳哪里不好?不就是缺了个身份?你那会儿怎么不说身份不重要?还有,楚昭阳没了后,云山把栾红颜带回来,你怎么不让俩人直接把婚结了?你还不是嫌弃栾红颜是个戏子?还有瑰园的那三个孩子,到现在,都没上你宴家的族谱吧?你倒是跟我说说,这又是为什么?还不是一个该死的身份当着,名不正言不顺?还有你那个小儿子云楼,还有你的红颜知己,你倒是正大光明的接回来啊。

噼里啪啦的一通吐槽,站在不远处伺候的詹国通都有点无言以对,虽说东方雍骂的着实不客气,可……都是事实啊,这是宴老爷子无法抹去的黑历史。

宴崇瑞也是真的看开了,被揭短,半分没觉得丢脸,喝了口茶,淡淡的道,我后悔了,为以前做的事后悔了,如果重来一次,依着我性格,八成还是会那么做,但现在,不会了,身份固然重要,宴家的名声也重要,但我孙子的幸福更重要。

你……东方雍看鬼一样的瞪着他,你中邪了吗?不然怎么可能说出这种话,不要脸面了?三更 这个儿媳妇不能要了宴崇瑞自嘲的笑笑,我没中邪,就是活明白了,所以,你今天是白跑一趟了,不要在我这里浪费时间,我不可能会帮你去劝暮夕。

东方雍似被打击的有点狠,一时没说话。

宴崇瑞看着他,同情的道,不过,看在咱俩认识这么多年的份上,我倒是想劝你一句,你也甭想着为你小儿子奔走了,你找谁都不好使……不过是自取其辱。

东方雍早就不解这个,下意识的问,为什么?人情就这么凉薄了?宴崇瑞叹道,并非人情凉薄,而是他们都很识时务,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可我压根都没提是什么事儿。

要是说出来了被拒绝,他还会以为是对方忌惮宴暮夕,不敢得罪这才推辞了,或是自诩正直,但偏偏不是,这才最懊恼。

宴崇瑞笑笑,感情你还心盲着,你啊,年轻时可不这样,老了倒是糊涂了,你忘了东方家现在是谁做主了?是你长子,而东方家在外面谁最有影响力?是你孙子将白,那俩父子才最能代表东方家的门面和态度,他俩什么都不做,只你一个人在外面奔走,只要眼不瞎的都明白好么?东方雍身子抖了抖,明白什么?明白不管你开口请他们帮什么忙,都没法答应,因为东方家最有分量的俩人没开口,你越过他们去擅自做主,他们要是真应了,那不是傻?……行了,你也甭露出这么一副心如死灰的样儿,人老了,就得服老,这个世界早就不是我们能做主的了,是将白和暮夕他们这辈人的天下。

什么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呵呵,那得年轻人肯给你机会、给你面子,不然,你就别想蹦跶的动,你长子、孙子都是孝顺的,以前对你百依百顺,让你忘了这个道理了对吧?没事儿,现在明白也不晚,不然,等着父子离心吧,就像云山那样儿……说道这里,宴崇瑞也是长叹不已。

东方雍面色灰暗,尤自不甘心,我要是真不管,那我就跟阿靖离心了,我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别人那么对他?闻言,宴崇瑞冷哼了声,那都是他自己作的,你有什么好心疼的?他当年没脸没皮的做了,现在就得受罚,天经地义,换成是我,甭说替他求情收场,我不打断他的腿就算是轻的。

东方雍反唇相讥,云山整日在外面玩弄女人,怎么没见你舍得打断他的腿?宴崇瑞冷笑,那是因为他单身,他要是敢娶回来,我连他第三条腿都敢给他废了,昭阳是没了,可那个位子,我会给她一直留着,谁也甭惦记。

东方雍被这话给震住了,忍不住问,你不是一直,不满意你那个儿媳妇吗,怎么还这么维护她了?宴崇瑞实话实说,是不太满意,她性子太刚烈,当年但凡软一点点,她跟云山就不会闹到那个结局,云山是对不起她,她怎么恨他都不过分,但她没为自己的儿女想一想,她走了解脱了,可儿子跟亲生父亲反目成仇,这就是聪明的做法?但不管如何,明珠和暮夕是好的,我给楚昭阳留着那个位子,不过是护着那姐弟俩。

东方雍找不到话说了,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宴崇瑞端起杯子来喝茶。

见状,东方雍也不会赖着不走,不过走之前,他很虚心的跟宴崇瑞请教,依你之见,你说我要怎么应对柳絮提的那些要求?宴崇瑞哼笑,我哪知道怎么应对?咱俩的脾性可不一样,云山在外面是风流,但他一不骗,二不强,银货两讫,互不相欠,但你儿子那就是人品道德上的问题了,用现在网上那些小年轻们骂人的话就是渣,法律可能制裁不了他,但口水也能淹死他。

东方雍被他嘲弄的老脸挂不住,羞恼成怒的吼道,你就说怎么应对吧,别说这些有的没的。

宴崇瑞意味深长的道,你就别操这份心了,你那小儿子主意多的很,他肯定会想法子保全自己,我只提醒你一句,你那个小儿媳妇,可不能要了,娶妻不贤祸三代,你可长点心儿吧。

东方雍眸光缩了缩,离开时的脚步都有些踉跄。

等他走没了影儿,詹国通走近了小心翼翼的问,老爷,要不要跟少爷说一声?宴崇瑞摆摆手,暮夕肯定想得到,不用特意提醒。

话音一转,沉吟着又道,东方雍玩不出多少花样儿,但秦家那边,八成会有什么动作,秦佑德比东方雍可是精明多了。

那要不派人去查查?宴崇瑞想了想,摇头,还是算了,暮夕应该有防备,再说,秦佑德虽精明,底线还是有的,他女儿办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儿,他不会学东方雍到处求人,他应该会……壮士断腕。

詹国通一惊,他舍得?宴崇瑞冷笑,舍不得也得舍得,在他眼里,秦家的名声高于一切,要是毁在他手里,他死了都没脸去见祖宗,秦可卿一定会被逐出家门,那只手肯定也保不住了,至于让他女儿也吃毒药……他怕是会搏一搏。

拿什么博?詹国通试探着问,不会是曲家吧?不会,那老头子清高着呢。

宴崇瑞嗤了声,别有深意的道,秦家二百多年的底蕴,宝贝多不胜数,我还真挺好奇,他会拿出什么来交换。

下午还有两更四更 有事儿瞒着她詹国通后来还是提醒了,他给儿子打的电话,把东方雍来福园的事儿一一说了,詹云熙听的不太走心,早就料到的结果嘛,完全没新意,直到后来听到一句,老爷也是好心,说秦可卿这样的儿媳妇是不能要了,娶妻不贤祸三代,这没有错,可东方雍瞧着像是有难言之隐似的……詹云熙总算起了兴致,什么难言之隐?还舍不得这种毒蝎心肠的儿媳妇不成?还是说,他被拿捏住了把柄、只能忍气吞声?詹国通也是不解,我哪知道?你跟少爷说,让他去查查,对了,还有,老爷似乎觉得秦家有什么后手,提了秦家的宝贝很多。

詹云熙越听越兴奋,莫非这事儿还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逆袭之笔?詹国通哪知道啊,被问的急了,羞恼成怒训斥了一顿,詹云熙摸摸鼻子,也不再瞎好奇打听,挂了电话后,找机会跟宴暮夕汇报了。

宴暮夕听后一点意外都没有,仿佛早就知道,把他打发走,又继续跟柳苏源和乔德智在归去来兮的三楼雅间里喝茶交谈,他们从济世堂离开后,直接来了这里,柳苏源早就做好了饭等着,饭桌上没说什么,饭后,才聊起正事儿,气氛却并不凝重。

柳絮不在,来的路上,绕道珑湖苑,她说累了,直接回家休息,东方将白陪着一起,宴暮夕没拦着,觉得他们单独处一下也好,应该有不少话要说。

再者,柳絮不在,他们说话也能更畅所欲言。

……珑湖苑,东方将白和柳泊箫也在客厅里说着话。

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不怪她起疑,实在是眼前的事儿有点说不通,从早上她妈去看病开始,到现在,居然是她哥把人给送回来,怎么能不觉得奇怪?东方将白看着她,笑得要多温柔有多温柔,没有的事儿,破晓,我刚才不就解释过了嘛,你让暮夕帮忙找个人看顾一下你母亲,我正好去医院有点事儿,就顺便接过这活儿呗,举手之劳,况且,她是你母亲,与我家有恩,我怎么帮都不过分。

柳泊箫还是半信半疑的,等到晚些时候,见到乔德智,心里的疑虑更压不住了,但乔德智说,他是因为乔天赐不回家,实在想儿子,这才跑来帝都,之所以事先没打招呼,是想给大家一个惊喜。

惊喜有,惊疑更多。

可她不管问谁,都问不出什么来,外公也好,她妈也好,连宴暮夕和东方将白都一样,像是统一好了口径,不让她窥见分毫的异常。

看似毫无破绽,就像真的没瞒她什么,可越是如此,她就越发肯定,他们瞒着她什么了,怕还是大事儿,否则用不着这样联合起来演戏。

晚上,众人在珑湖苑吃的饭,乔天赐和陆云峥都来了,桌面上说说笑笑,很是热闹,吃过饭后,宴暮夕和东方将白告辞,柳苏源亲自送出门去,好一会儿才回来,回来后就跟乔德智去房间里下棋了,连乔天赐都不让去观战,这是想儿子的表现?反正,柳泊箫是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劲,她跟陆云峥回了自己的卧室后,门一关,就忍不住问,云峥,你说乔爷爷为什么来帝都呢?陆云峥觉得这问题简直莫名其妙,不是说想天赐那家伙了吗?柳泊箫白她一眼,你觉得这理由可信吗?陆云峥反问,难道不可信吗?柳泊箫一时不知道跟她怎么解释才好。

陆云峥再大大咧咧,也觉得她有心事儿,拉着她在床上坐下,正色问,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柳泊箫纠结的道,我就是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才苦恼,我总觉得他们有事情瞒着我,可我不管问谁,都跟商量好似的就是不说。

陆云峥皱眉,会不会你太敏感了?也许真的就是没事儿呢,你看刚才在饭桌上,气氛多好啊,我没瞧着谁的脸色不对之类的……柳泊箫便把今天的事儿跟她说了,当然隐下东方将白是她哥那一段,你看,我妈一个人去医院,显然是背着我要做什么,她说去拿药,可乔爷爷下午就来了,最奇怪的是,将白哥把我妈给送回来的,他说受宴暮夕所托,可这也说不过去吧?还有乔爷爷的表现,他说想天赐了,但刚才你也见了,就天赐回来的时候拉着他说了几句话,压根没那个热乎劲儿,倒是跟外公总黏在一起……陆云峥听着听着,也觉得疑虑重重了,等她说完,忽然眼睛一亮,激动道,难道是在帮宴大少准备跟你求婚的事儿?为了给你个惊喜,才集体瞒着?……哎呀,别翻白眼啊,我说的很有道理嘛,你看,连乔爷爷也从紫城来了,可不就是所有的亲人都到齐了?我去,那我现在跟你捅破了,会不会被宴大少怨怼啊?你真是想太多了。

柳泊箫无语的很,如果真是如你所说,那他是不是也该提前跟你和天赐打招呼啊,你可是我的好闺蜜,落下谁也不能落下你。

闻言,陆云峥眨巴下眼,把刚才的结论推翻了,对啊,那就不是要求婚,那不然还有什么?柳泊箫叹息,我要是知道就不会这么愁了。

陆云峥拍拍她的肩,大大咧咧的道,不知道就不知道,你只需知道他们都是你的亲人,肯定不会联手害你,瞒着你定是为了你好就行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

柳泊箫总算不再纠结此事儿,一夜好眠。

五更 乖乖等我翌日,吃过早饭后,乔天赐说想请假陪乔德智好好逛逛帝都,却被乔德智拒绝了,理由很充分,不着急,我得在你柳爷爷这里多住几天,有的是时间。

乔天赐有些讶异,却没多问,跟陆云峥一起打工去了。

他俩离开后不久,乔德智跟柳苏源、柳絮也出了门,没带柳泊箫,柳泊箫也知趣的没追问,等到家里只剩自己一个,给宴暮夕打了电话过去,开口便是,我外公,我妈,还有乔爷爷出去了。

宴暮夕在车里,车子就停在珑湖苑大门口不远处,他笑得很无辜,喔,他们是不是去店里忙活了?也对,听外公说快要开业了,事情定是不少的……柳泊箫哼笑,你就继续编吧。

泊箫,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宴暮夕装傻,这种事儿哪需要编呢?难道外公他们不是去店里了?要不我派人去跟着看看?柳泊箫怼道,派人去?又是我哥?宴暮夕呵呵呵笑起来,泊箫真聪明,将白啊,就喜欢干这事儿,他呢,对外公和你妈有很深的感激之情,巴不得能为他们多做些事情,我怎么能不多多给他提供机会呢?柳泊箫知道从他嘴里套不出什么来,便直接道,宴暮夕,我知道你们瞒了我什么,我也知道,你们不说是出于为我好,我可以不再问,但是……她声音顿住,那边宴暮夕微微提起心来,但是什么?柳泊箫叹息,但是,不要瞒我太久,即便是为我好,我也有知情权,我不想傻傻的只是享受你们的爱护,你能懂吗?宴暮夕心里一软,轻声道,我懂,下午的时候我就告诉你好不好?真的?嗯,下午我来接你,乖乖在家等我。

好!得了这一句,柳泊箫心里轻松了些,比起茫然不知,总算有了盼头。

宴暮夕挂了电话后,却对着詹云熙和邱冰矫情的抱怨起来,女朋友这么聪明懂事儿,真是让我这心哪,都不知道怎么对她好了。

邱冰木着脸装耳聋。

詹云熙嘴巴抽了抽,想附和两句拍拍马屁吧,结果一说出来就成了酸溜溜的,少爷啊,我觉得您还是想想下午怎么哄少夫人吧。

嗯?宴暮夕看向他,你觉得她会生气?詹云熙一本正经的道,八成会,您想啊,这么大的事儿,您都不问问她的意见就私自做主处理了,柳絮可是她的养母,她比您更有发言权啊,但被您剥夺了,只给她个知情权,她能不生气?可我是为了她好,不想她为难……哎呀,少爷,这您就不懂了吧,有的女人哪,确实喜欢自己的男人很强悍霸道,在她们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把所有围绕着她们的烦恼都解决了,但很明显,少夫人不是这一款呢,少夫人很有主意的,您说为她好,是,您的确是为她好,可也许在她看来,这就是变相的在束缚她、限制她。

宴暮夕蹙眉,这么严重?詹云熙点头,本是见不得少爷秀恩爱而故意怼的话,结果越说越觉得有理,连他自己都信了,我觉得这事儿不能小看,万一少夫人的思维一发散,觉得您以后是不是会经常打着为她好的念头替她做决定,那后果,简直不敢想象啊,那不是把她当傻白甜养嘛……最后这几句,宴暮夕真听进去了,若有所思起来,不再有闲心秀恩爱。

詹云熙顿时志得意满。

邱冰看他一眼,行啊,都有忽悠少爷的本事了。

詹云熙傲娇的抬高下巴,什么叫忽悠?他说的都是至理名言好不?少夫人一看就不是小鸟依人的主儿,少爷可以把她当公主宠爱,却也不能忘了人家想做的是女王。

邱冰居然……也认为有几分道理了。

……主仆三人正都琢磨事儿呢,柳苏源父女和乔德智来了,上车后,打过招呼,一路往济世堂驶去。

该说的昨天就都说了,路上,便闲聊着紫城的风土人情,宴暮夕平素傲慢,但面对柳苏源和乔德智,却是半点架子也没有。

几人相谈甚欢。

最后,宴暮夕还拜托了乔德智一件事儿,请他给江梵诗看诊。

乔德智没多想就应了。

宴暮夕笑着道谢。

柳絮没什么反应,倒是柳苏源问了一句,东方夫人身体不好吗?宴暮夕就仿若随意的道,嗯,是不太好,很多年了,药也吃了不少,可都没什么效果,病发时,也只能用镇静安神的药压制,东方叔叔和将白不知道有多愁。

柳苏源叹了声,哪会听不出宴暮夕话里的意思呢。

乔德智是真不知道,还问了几句江梵诗的症状,看样子,是放在心上了。

车子停在济世堂时,刚好十一点。

邱冰提醒,少爷,东方家的车子停在那边。

宴暮夕也看见了,嗯了一声,对柳苏源道,外公,东方家已经来了,咱们也上去吧。

柳苏源深吸一口气,挺起脊背,好!昨天他没来,今天他不会错过了,他要亲眼看着欺骗伤害他女儿的凶手受到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