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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一更 养恩比生恩大

2025-03-26 19:10:15

去星月大厦的路上,东方将白开车,看着坐在后排的父母,忍了又忍,还是无奈的笑了,爸,妈,您们不用这个样子,真的,妹妹特别的好相处……他爸妈都太紧张了,出门的时候,俩人都正儿八百的去换了衣服,他妈还化了淡妆,要不是他提醒已经九点了、太晚会影响妹妹休息,他父母还不知道要磨蹭到什么时候。

他明白,这个磨蹭,是‘近乡情怯’。

他也能体会,当时,暮夕跟他坦白后,他在等待妹妹开门的短短一刻,就强烈的感受到了那种不受控制的紧张和激动,人生中,最重要的考验时,他都从容有余,然而那时,他胆怯了。

此刻,父母也是如此。

俩人近乎正襟危坐,脸上的表情从上了车就没松懈下来过,仿佛要去接受什么审判,眼底的不安、忐忑,连他都快要被传染了。

东方蒲试着做了几个深呼吸,挤出一抹笑,欲盖弥彰的道,我没紧张,我就是……就是什么,他也说不清楚,按说他早就知道真相了,也已经能冷静面对了,还收了女儿送的笔筒,这算是有接触了吧?可此刻,他也说不来是怎么回事儿,揪着的那颗心就是踏实不下来。

他其实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他只是不敢去面对。

东方将白闻言,也一时不知道再劝什么好,又趁着等红灯的时候,看向她妈,妈,您放轻松些就好,别想太多,更用不着担心什么……闻言,江梵诗的脸上表情复杂的一言难尽,半响后,才无力的喃喃道,我怎么可能不担心呢?她比起丈夫来,甚至担忧的更多,对待孩子,当妈的跟当爸的心境还是不一样的,虽都疼爱孩子,可显然当妈的投入更多,也就更敏感脆弱。

尤其是,当她知道,自己的女儿还有个养母,生命里,她缺席的那些年,早就有人替代了她的位置,儿子还说,苏家父女对女儿很好,那么,她现在出现,女儿心里还会有她的位置吗?二十年,实在太久远了。

尤其女儿离开时,她才十天,根本不会有记忆力,那感情呢?是不是也很淡薄?想到这些,她就忍不住心如刀绞,憎恨那些对她女儿下手、害她一家骨肉分离的凶手,也怨自己引狼入室、掉以轻心,如果,如果当年,她没有发善心,如果有防人之心,是不是现在就都不一样了?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

她承受了二十年失去女儿的痛苦,此刻,知道女儿死而复生,不敢置信的惊喜后,却又陷入了相认的惶然不安里,是的,她害怕了,胆怯了,甚至有了想掉头回去的冲动。

红灯过去,车子再次上路,不急不缓。

车里却充斥着一股难以言表的气氛。

东方蒲握住妻子的手,想给她勇气和力量,奈何,他自己都没多少底气,眼神一直闪烁,而江梵诗显然更不在状态,心神游离在外。

东方将白开了车窗,晚上的风没了白天的燥热,清清爽爽的,吹的人很惬意,他酝酿了下情绪,觉得还是把话说的再透彻点好,爸,妈,您们也都知道苏家跟二叔家的恩怨了,爸,您更清楚,还亲身参与其中,就该知道,苏家父女对咱们跟破晓相认是个什么态度,他们是支持的,虽不舍,却还是愿意,他们喜欢破晓,疼爱破晓,这是破晓的福气,难道我们希望过去的二十年,破晓在被养父母虐待里度过吗?听到这话,东方蒲和江梵诗都变了脸色,齐齐道,当然不!他们怎么可能舍得?只是听到这样的话,都心疼的喘不过气来了好么?东方将白笑笑,所以,我们该庆幸,当初捡到破晓的是苏家父女,他们对破晓视如己出,尤其是破晓的外公,更是把一身的本事倾囊相授,爸,妈,这就算在咱家都做不到吧?咱家压箱底的手艺可是传男不传女的,苏家也有这规矩,但苏师傅并没藏私,我吃过破晓做的菜,比我都要好上几分,可见苏师傅对她有多用心,这样的心意,恩重如山,更是我们家的恩人……东方蒲郑重的道,我知道。

江梵诗眼低涌上热意,明白儿子想说什么了。

东方将白呼出一口气,咱您们面前,我也没什么好瞒的,其实,一开始我也吃味了,甚至连暮夕的醋都吃,从他嘴里,听到越多,心里就越不是滋味,苏家父女对妹妹好,我除了深深的庆幸、感激,也有几分酸意,我都羞于说出来,觉得自己真的是……顿了下,他才释怀的道,但慢慢的,我就想开了,我是破晓的哥哥,我疼她,难道还能希望其他人都不要喜欢她吗?别人疼她,对她好,我应该更高兴,苏家父女也是她的家人,这世上,多了一家人疼她,这是再好不过的事儿,即便,她更喜欢那边,爸,妈,咱们也要心怀感恩的接受,养恩……本就比生恩大。

这话说出来,有些艰难。

但说出来了,心头仿佛也骤然轻松了。

这便是他们一家的心结,理智上理解是一回事儿,但去面对和接受,肯定都是难受的,十月怀胎、想了二十年的孩子,却对别人更亲近,这让他们情何以堪?但他们又没有抱怨、吃味的资格,因为养恩比生恩大,更别说,人家还把自己的女儿养的那么好。

严格来说,他们才是那区摘桃子的人。

苏家父女应该比他们更难受。

他们怀胎十月,养了十天,苏家却是整整养了二十年。

两相对比,答案不言而喻。

所以,破晓更喜欢那边、更亲近那边,也是应该的吧?不然,她成了什么了,忘恩负义吗?二更 幸福的想流泪话说到这个份上,东方雍和江梵诗又不是什么顽固不化的人,担忧、忐忑到不敢去面对的心结也就松开了,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底里看到了释然。

东方蒲先长叹一声,将白说的对,便是苏家不愿让我们相认,我们都不能有怨言,养恩比生恩大,更别说,他们待泊箫还视如己出,感情不比我们少,其实,只破晓还活在这个世上,我们就应该感恩戴德了,再求太多,太贪心了,梵诗,你说呢?江梵诗擦了擦眼角,想笑,声音却又哽咽了,不过,说出来的话,倒是让爷俩都暗暗松了一口气,嗯,我懂的,也想开了,我不会去争什么,只会感激,破晓能活着,就是对我最好的宽慰了,你们不用担心我,最痛苦的事儿我都经受过来了,还有什么不能面对的?梵诗……说实话,东方蒲看她这样,还是很心酸心疼的,他和儿子还好些,因为破晓的身边,没有父亲和哥哥这两个角色,他们的出现,正好能填补那两个位子,但母亲,破晓有柳絮,不管柳絮因为生病性格有多沉冷,那也是母亲,是别人很难替代的。

江梵诗给他一个安抚的笑,我没事儿,真的,别把我想的那么脆弱,以前是因为女儿的死,我才变成那样,但现在不会了。

东方蒲半信半疑的嗯了声。

江梵诗想到什么,转了话题,问爷俩,你们说,咱家怎么报答人家才好?闻言,东方将白抢着道,妈,咱们眼下最好什么都不要做,免得引起别人的注意打草惊蛇。

东方蒲沉吟着接过话去,将白说的对,不止如此,在外面,我们也不要表现的对破晓太过关注和亲昵,免得被人看出什么来。

听到这话,东方将白笑着道,爸顾虑的对,倒是我做的不够好,我其实觉得自己已经跟克制收敛了,但今天在比赛结束后,白哥,逸川还有鸣赫,都怀疑我喜欢破晓,想跟暮夕抢人,尤其是白哥,忧心忡忡的,还规劝了我好半天,我怎么解释,他都不信。

闻言,东方蒲顿时哭笑不得。

江梵诗在怔下后,也好笑的勾起唇角,难得打趣了句,那暮夕还不得憋屈死啊。

东方将白顺着这话玩笑道,岂止啊,他醋的不行了,却还得忍着醋意讨好我,谁叫我是他大舅哥呢,他就怕咱们不把破晓嫁给他,呵呵呵……闻言,东方蒲感怀的叹了声,我还真有点舍不得了。

东方将白附和,嗯,我也不舍得,爸,不然咱们拦着暮夕吧。

东方蒲哼笑,你能拦得住?东方将白咳嗽了两声。

江梵诗很认真的问,他俩到什么程度了?难道这么快就要谈婚论嫁了?还没呢,不过暮夕很急,我跟他谈过这事儿,应该能拖到妹妹毕业后。

东方将白不确定的说着。

江梵诗喃喃道,毕业后啊,那就还有四年的时间,阿雍,我们给女儿准备嫁妆来得及吧?东方蒲愣了下,你想破晓嫁给暮夕啊?江梵诗嗔他一眼,这不废话吗?暮夕本就是我挑中的女婿,我为什么不想女儿嫁他?再说,这世上,还有谁比暮夕更好?闻言,东方将白故意酸溜溜的道,老话说的果然不假,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连我都要靠后了。

你才知道啊?江梵诗也故意欺负儿子,等给你妹妹准备嫁妆时,你也不要吃醋,阿雍,改天算算咱家的家底,至少拿出一半来给女儿傍身。

东方蒲毫不犹豫的点头,还问,一半够不够?干脆把我手里的股份也给破晓一些吧,钱财再多,也有花完的时候,可只要东方食府在那儿,就能给女儿赚钱。

嗯,我看行。

说完,江梵诗还叮嘱儿子,以后你接管食府后,可得更勤勉些,这样你妹妹年底分红就能多拿一些了。

东方将白幽怨脸,爸,妈,你们有了妹妹,我就不是亲生的了对吧?东方蒲含笑不语,但满脸都是一副有女万事足的样子。

江梵诗又毫不留情的怼他一句,你才知道啊?女儿是父母的贴身小棉袄,你呢?我是皮大衣啊。

嗯,是皮大衣,可夏天穿什么皮大衣?……他被果然抛弃了。

但是,这种久违的感觉,实在太幸福了,幸福的他想流泪。

妹妹出生时,他们三个就说过这番话,时隔二十年,原来他们谁也没有忘。

真好!……到了星月大厦时,已经九点半了。

三人下车后,就看到詹云熙等在那儿,打过招呼,上了专属的电梯。

江梵诗下意识的脊背僵起来。

东方蒲握住她的手。

东方将白算是最放松的,跟詹云熙说着话。

詹云熙一边聊着,一边暗暗打量,心里不免有几分唏嘘,谁能想到世事这么无常又这么神奇呢?当年的事儿,他不是很清楚,却也知道那场悲剧对东方家的打击有多惨重,以至于二十年了,这位东方夫人也没能走出来,他陪着少爷去过东方家很多次,想着她以前的样子,他都觉得不好受,却也同样无力,安慰的话说再多都是苍白的,除非时光重来,而悲剧没有发生。

而现在,在她身上总算看到了生机。

东方夫人,您今天真漂亮。

这话不是恭维,也不是安慰,而是肺腑之言,江梵诗无疑是美的,但再美的人没有精气神也看着黯然无光,但今天,她眉间的忧郁散去,那种美就忽然鲜活起来,有了当年能跟楚昭阳并肩而立都不逊色的风采。

三更 还是暮夕会哄人听到这话,江梵诗恍惚了下,很快回神,笑得有几分感慨,云熙,头一回听你这么夸我。

詹云熙嘿嘿傻乐。

有些话无需说的太明白,大家都心照不宣。

电梯门打开,几人一前一后的迈出去,走了没几步,就看到餐厅门口那场美轮美奂的布置,灯光下,一朵朵娇媚的花儿散发着柔和的香气,让人仿若来到了什么婚礼现场。

东方将白咕哝一声,就会玩这些套路去讨妹妹欢心。

东方蒲没说话,但给了他一个‘你以后也学着点、早晚能用得上’的眼神。

江梵诗没在意爷俩的这波互动,她盯着不远处的大门,那种近乡情怯之感又再次泛滥成灾,哪怕路上做好了心理建设,到这一刻,发现自己还是纸老虎。

东方夫人,请吧,少爷和少夫人在里面等着您们呢。

詹云熙做了个邀请的动作。

奈何江梵诗脚下仿佛有千金重,迈不开步子。

东方蒲是男人,没道理这时候怯场,他用力握了握妻子的手,走吧,梵诗,别让女儿等太久。

好……挤出这个字,江梵诗深吸一口气,跟丈夫一起往里走。

东方将白落后一步,拿出手机,给宴暮夕发了个信息。

……三人进去,便见餐厅里布置的更为华丽奢侈,只是此刻,空荡荡的,不见一个人影。

爸,妈,暮夕和妹妹在露台那儿,往这边走……东方将白越过两人,走在前面带路。

东方蒲和江梵诗嘴里硬着,只是脚步越来越慢。

离着露台还有一大段距离时,宴暮夕迎了出来,脸上的笑比头顶的水晶灯都要璀璨耀眼,东方叔叔,江姨,哥,你们可算是来了……一副等待已久、春风得意的样子。

东方将白似笑非笑的瞅着他不说话。

暮夕!东方蒲喊了声,面色多少有些古怪。

江梵诗则有点无措,等他走近,不太自在的笑着问,你怎么出来了?宴暮夕亲昵的道,当然是来接你们啊,这不是最基本的礼数吗?江梵诗还没反应过来,东方将白就呵呵上了,礼数?头一回从你嘴里听到这个词,还真是挺新鲜的。

被怼了,宴暮夕装作不懂,眨巴眨巴眼,十分厚颜的道,以前不懂事啊,现在有女朋友了,哪还能跟过去一样?那不是给我女朋友丢脸吗?东方将白如何不知道他的那点心思呢,过去我们那么随意的处着不就挺好?现在被你这么以礼相待,倒是感觉生分了。

宴暮夕笑眯眯的道,不生分啊,大舅兄,关系还更近一层了呢。

东方将白气笑,谁是你大舅兄?我可什么都没答应。

宴暮夕就转头,眼巴巴的去看东方雍,东方叔叔,我连您送的仙人球都收了,您总该点头吧?东方蒲一副‘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做不了主的’样儿。

宴暮夕叹了声,委屈巴巴的握着江梵诗的手晃了晃,江姨,就您最疼我了,我这个女婿当年可是您亲口定下的,现在总不会反悔吧?江梵诗被他这幅撒娇的样儿,弄得哭笑不得,她还是头一回见他流露出这样的一面,还很惊奇,忍不住问,暮夕,你在逗我玩儿吧?宴暮夕摇头,我再认真不过了啊,江姨,还是您觉得我诚意不够?那我现在就改口喊您岳母好不好?或者跟将白一样,喊妈?江梵诗都被他这番热情的操作给弄懵了。

东方将白走上来,拍开他的手,别欺负我妈心软,什么岳母?八字都没一撇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死心吧,破晓毕业前,什么都甭想。

大舅哥!宴暮夕这一声喊得可是幽怨无比,你真是太残忍了,你们单身狗怎么会了解我们有媳妇儿的人领不了证、洞不了房的煎熬?你不能因为自己是孤家寡人就这么阻拦我的幸福啊。

东方将白哼笑,苦肉计对我没用。

岳父……换一个人刺激。

东方蒲嘴角抽了下,脱口而出,我暂时还不想有这么个身份。

岳父?听着还真是……岳母!宴暮夕一声比一声喊得可怜巴巴。

江梵诗笑得很无奈,暮夕,不急,是你的总会是你的,谁也留不住,谁也抢不走。

闻言,宴暮夕立刻乖巧的点头,眉开眼笑道,嗯,我也是这么觉得,二十年前,别人把她从我身边抢走,二十年后,命运和缘分又把她送回来给我,人世间,没有比这更美好的事儿了。

美好吗?江梵诗出神的喃喃。

宴暮夕神色一正,嗯,美好,最美好、最幸福的事儿莫过于失而复得、久别重逢,江姨,这是我们所有人的幸运。

江梵诗鼻子一酸,回了神,你说的对,失而复得,久别重复,没有比这更美好、更幸福的事儿了,我们都要感恩,暮夕,谢谢你!她知道,他出现在这里,是为了安抚她的情绪。

他们一家团聚,不需要紧张、忐忑,更无需不安和悲痛,而应该是幸福的、激动的、开心的去迎接这样一件幸运美好的事儿。

那准备好了吗?宴暮夕笑意盈盈、眉目温柔。

嗯,走吧……直到这一刻,江梵诗的心里再无纠结不安。

宴暮夕挽着她胳膊,走在了前面。

东方蒲和儿子走在后面。

爷俩交换了个眼神。

你看看人家暮夕,多会哄人?三言两语就把你妈哄的没一点压力了,你以后学着点儿。

他那都是哄妹妹练出来的嘴皮子,全是糖衣炮弹,连您也要中招?糖衣炮弹算什么,只要你妈高兴就好,你果然是夏天穿的皮大衣。

……等下还有一更四更 团聚露台上,柳泊箫看到宴暮夕出去就猜到了什么,她背对着入口的方向,心里难免也有几分紧张,但听到身后传来轻快的一声泊箫,你看谁来了。

时,内心忽然就奇异的平静了。

就像考试前等待的那一段时间,各种难捱,可一旦真的上了考场,反倒是如释负重。

她缓缓转身,脸上还挂着一抹笑,看到宴暮夕挽着的人时,心口有种尘埃落定的踏实,她其实早就看过他们的照片,照片跟真人有些差距,但她却没有陌生的感觉。

很奇妙的一种亲近感,这就是所谓的血缘牵绊吧?江梵诗内心的这种感受来的比她更为强烈,子女对父母的爱,永远不及父母对子女的,她看到柳泊箫的一瞬,热潮就涌上眼眶,觉得这一刻哪怕死了,都无憾了。

东方蒲比她稍内敛些,却也激动的身体微颤,看着不远处的如花般的女孩儿,喉咙发堵,这是他的女儿,出生时,被他捧在掌心里的稀世珍宝,一晃就这么大了。

寂静了那么一会儿,东方将白动了,她走到柳泊箫跟前,含笑看着她,什么也没说,只抬手揉揉她的头发,然后,单手搂住她的腰,给宴暮夕使了个眼色。

宴暮夕心神领会,挽着江梵诗往前走。

江梵诗被动的跟着,心口砰砰的跳。

东方将白也搂着柳泊箫迎上去。

一步,两步,十几米远的路,仿佛走了几秒,又似乎走了很久,等到四人终于面对面离着不过半米,这才停了下来。

四目相视。

眼圈都不受控制的红了。

破晓……江梵诗先开口,声音颤抖,原来,我女儿长大了是这个样子,真好,好看,跟我想的一模一样,我,我能摸摸你吗?柳泊箫嗓子像是梗住了,硬是发不出声来。

东方将白搂在她腰上的手,移到她背上,轻轻的拍着。

宴暮夕含笑看着她,眼神温柔充满鼓励。

她点点头,唇角努力上扬。

江梵诗像是得了莫大的奖励,激动的往前一步,抬起搜,颤颤的抚摸上她的脸,从眉眼,到鼻子,到嘴巴,一点一寸都没有放过,像是要把她的样子刻进自己的骨血里。

柳泊箫一动不动,由着她摸,她的手很温暖,摸在脸上如春风拂过,很舒服,舒服的她鼻子发酸,需要努力忍住,才能不让泪落下来。

这和柳絮给她的感觉不一样,记忆里,柳絮从来没有这么温柔的对她,她已经习惯了那样的母女关系,此刻的亲昵,让她陌生的不自在,却又可耻的贪恋。

直到看到她忽然泪流满面,心口猛地一缩,钝痛在胸腔迅速的蔓延开来,您……破晓!江梵诗情绪失控的喊了她一声,有些语无伦次起来,破晓,我对不起你,我也很想你,可我以为你被火烧死了,从来没去找你,对不起,破晓,让你一个人在外面过了那么久,对不起破晓,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妈!东方将白喊了声。

东方蒲也走过来心疼的安抚。

可江梵诗什么都听不见去,看着近在咫尺的女儿,压抑的哭起来,愧疚、自责、痛悔,各种情绪交织,她却不敢再近一步。

宴暮夕冲着柳泊箫鼓励的眨眨眼。

柳泊箫咬着唇,缓缓抬起手,把眼前的人,搂进了怀里,然后哽咽的喊了一声,妈!这一声,让江梵诗浑身颤抖,崩溃的应了后,紧紧的搂住想了二十年的女儿,再不克制,失声痛哭。

柳泊箫也无声的流泪。

东方蒲转过身子,抹着眼睛。

东方将白的眼里也闪着泪光。

唯独宴暮夕笑着,等着母女俩哭的差不多时,上前分开两人,他搂过柳泊箫来,拿出自己的手帕给她擦泪,不忘对东方蒲道,东方叔叔,谁的媳妇儿谁哄啊。

被他这么一调侃,悲伤的气氛都散了。

东方蒲笑骂了一句,拿出手帕递给自己的妻子。

江梵诗擦干净脸,倒是有些难为情起来,不过眼睛亮亮的,看着女儿,心口鼓涨着满满的欢喜。

柳泊箫这会儿也有些不好意思,被宴暮夕搂着,抬不起头来。

江梵诗越看越喜欢,转头对自己的丈夫道,阿蒲,你刚才听见了吗?女儿喊我妈了……东方蒲含笑点着头,听到了。

江梵诗又去跟自己的儿子‘显摆’,将白,你听到了吗?东方将白走到她跟前,笑着道,当然听到啦,妈,您再炫耀,爸就该吃醋了。

闻言,东方蒲脸上闪过丝不自在,咳嗽了两声,教训儿子,别胡说,我有什么好醋的,你妹妹也是我女儿,喊不喊都是我女儿。

东方将白促狭的看向柳泊箫,破晓,你听听,爸真的吃醋了,偏偏还不承认。

宴暮夕也跟着调侃,是啊,醋味还不小呢,我都闻到了。

东方蒲‘羞恼成怒’,他离着儿子近,照着他后脑勺就拍了下去。

东方将白被打了,却笑得跟地主家傻儿子一样。

东方蒲又指着宴暮夕虚虚的点了几下,别以为我不舍得揍你。

宴暮夕立刻做出一副怕怕的样子,还松开柳泊箫,有模有样的冲着他作揖,岳父大人,小婿知错了。

东方蒲哼了声。

宴暮夕便委屈的去晃柳泊箫的胳膊,泊箫,岳父大人生我气了,你帮我求求情呗。

柳泊箫嗔他一眼,却也知道他这般耍宝是为了什么,妈都喊了,再喊一声爸,也没想象的那么为难和别扭,她抬起头,看着东方蒲,对方眼神慈爱的不像话,闪烁着紧张和期待,她忽地就笑了,一声爸自然而出。

东方蒲犹如被电流击中,浑身一颤,等到儿子、妻子提醒,他才激动的哎了声。

这时,窗外,烟花绽开。

哭瞎,前几张把东方蒲的名字写成东方雍了,木禾去改过来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