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暮夕早就猜到是这话,回起来也就顺手,为难倒也谈不上,但纠结还是在所难免,不过,你放心吧,我已经哄好了,心里什么疙瘩都没了。
真的?东方将白并非是不信他,而是关系到自己的妹妹,他难免就显得优柔寡断了些,不是捡着好听的宽我的心吧?怎么可能?我的本事你还需质疑?宴暮夕一副被羞辱的样儿,演技浮夸的不要不要的,十八般武艺,三十六计,一百零八的套路,我哪一样玩不转?闻言,东方将白的声音变得危险起来,这么说,你对破晓是耍手段了?还是玩套路?宴暮夕也不惧,吃吃的笑,大舅哥想哪儿去了,我就是用了点计谋。
什么计谋?美男计。
他回答的很干脆,东方将白默了下,才懊恼的质问,美男计?你居然对破晓用美男计?你,你用到什么程度了?衣服,脱了?宴暮夕扑哧乐了,笑得跟肩膀都在抖动,大舅哥,你好邪恶啊,还脱衣服?呵呵呵,原来在你眼里,美男计是要脱衣服的啊,呵呵呵……东方将白,……特么的,美男计不脱衣服吗?车里,詹云熙和邱冰也面面相觑,美男计脱个衣服很奇怪吗?如果他们理解无误会,美男计还要献身的好不好?怎么在少爷看来,这美男计其实不然?果然。
宴暮夕坏坏的笑了半响后,一身浩然正气的道,我用的美男计,就是把我温柔体贴、善解人意、柔情似水的优点发挥出来而已,泊箫被我打动,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东方将白都气笑了,不过也知道跟他耍嘴皮子自己占不到什么便宜,于是,跳过这个,再次确认,破晓真的没事儿对吧?嗯,如果她有事儿,你觉得我还能舍得让她一个人回去胡思乱想?我肯定逮住机会软磨硬泡、死皮赖脸的留下陪她啊。
一番无耻的话,偏偏被他说得理所当然。
东方将白挤出两字,你敢!宴暮夕嘿嘿笑起来,也不说自己不敢,也不继续挑衅,自然的转了话题,你跟江姨和叔叔肯定商量好了吧?认亲暂时只能私下来,摆不到明面上的。
闻言,东方将白也顾不上再追究什么,正色道,我知道,已经提醒爸妈了,原本我还担心妈,不过刚才回来的时候,我倒是觉得自己过于小心了,妈比我想象的要厉害。
宴暮夕感怀道,江姨本就不是简单的人,这二十年,她不过是把自己封闭了而已,让大家都忘了她曾经是什么样子了,她啊,骨子里比叔叔还强势刚硬呢。
当年被击垮,那是因为戳中的是一个母亲的心,她再刚硬,对孩子,都是柔软的。
东方将白听到这话,不由的也陷入回忆里,正魂游外天,就听道,对了,江姨和叔叔可有说要送泊箫什么礼物之类的话?闻言,东方将白回神,笑叹一声,当然会说啊,我妈恨不得把家里的宝贝都给破晓搬过去挑,甚至连嫁妆都开始准备了,我这个儿子现在是一点地位都没有了,女儿是小棉袄,我却是夏天的皮大衣。
宴暮夕不厚道的笑,夏天的皮大衣啊,这比喻还真是贴切。
东方将白哼道,找抽是吧?宴暮夕不受威胁,照旧乐呵着,不过该说的还是得说,你劝着点江姨,礼物什么的别太惹眼,先不说泊箫收着有没有压力,就是泊箫外公那边,也看着不会得劲儿,我理解江姨和叔叔想要对泊箫好的心思,但换位思考,外公恐怕会觉得委屈。
东方将白叹了口气,我明白,早就跟妈说了,贵重的礼物一概不送,就给做点吃的,苏师傅是大厨,对食物应该接受度比较高。
宴暮夕点头,你想的很周到,送吃的再合适不过了,也能全了江姨想疼女儿的心意,也不会让外公觉得东方家拿权势压人。
嗯……东方将白应了声后,不太甘心的道,以后,你在中间帮着调和一下,我的立场,不适宜做太多,免得让苏师傅多想。
只有暮夕的身份最合适,便是破晓都不方便。
闻言,宴暮夕顿时得瑟了,大舅哥这是在求我帮忙?东方将白似笑非笑,你想太多了,就是给你一个在两家面前表现的机会而已。
宴暮夕眼睛一亮,表现的好,是不是能早点给我名分?东方将白敷衍,看情况再说。
宴暮夕狡黠的眨了下眼,给自己加码,我若是有办法能让你和江姨、叔叔,在人前也能正大光明的跟破晓亲如一家人呢?这话一出,东方将白立刻激动了,你真的有办法?报仇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几年都有可能,可他真的很想在人前也能听到妹妹软软糯糯的喊自己一声哥啊,而不是偷偷摸摸的跟做贼一样。
宴暮夕吊他胃口,当然有,只是大舅哥想听吗?你说呢?呵呵呵,我哪知道啊?东方将白如何不懂他在吊自己,但跟骄傲比起来,还是妹妹占上风,想听。
宴暮夕慢悠悠的道,那给名分的事儿?东方将白快速的道,名分的事儿,我一个人说了也不算,得问爸妈,不过,我可以帮你说好话。
宴暮夕痛快的道,成交!二更 闯进卧室了宴暮夕想出来的办法,一石好几鸟,就是东方将白听完后,脸黑了很久,不过最后还是答应了,但不忘提醒,你记得问泊箫的意见,她要是不同意,这场戏我就不演,你再另想办法。
宴暮夕答应,挂了电话后,唉声叹息,明明这出戏里最吃亏、最受委屈的人是我,怎么大舅哥还想不开了?难道我编的这出戏还不够完美?詹云熙听了个一字不落,闻言,干巴巴的笑着道,很完美啊,我都迫不及待的想要看了呢。
肯定是年度大戏,上流八卦圈里,下半年都不愁没话题说了。
邱冰默默无言,心里却在想上回看电影时,少爷跟少夫人编的那出乱七八糟的剧,少夫人不配合演,结果现在,少爷又整出一出更离谱的来。
不过不得不说,这出戏若演好了,是能一下子解决好多问题。
……翌日大清早,宴暮夕没吃早饭就去珑湖苑了,柳苏源在厨房忙活,听到门铃声,还想着谁这么早登门,看到是他,就不奇怪了,少爷……宴暮夕笑眯眯的打招呼,外公,早啊,您以后别喊我什么少爷,多生分呐,就跟泊箫一样,叫我暮夕就好。
闻言,柳苏源脸上的表情僵了下,泊箫……喊你暮夕?宴暮夕忙不迭的点头,对啊,喊得可亲热呢,我们是准夫妻,这么称呼,不是很正常吗?准夫妻?柳苏源有点跟不上节奏,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宴暮夕毫无愧色和心虚,对啊,准夫妻,泊箫已经答应我啦,不过到底什么时候扯证,我们还没达成共识,至少,等她开学以后把。
柳苏源看着他,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见他绕过自己就自然的往楼上跑,嘴角又抽了下,想喊住,到底还是咽了回去,少爷应该是个有分寸的人吧?宴暮夕其实往楼上跑的还是很心虚的,速度很快,就怕被拦,没听到动静,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觉得脸皮厚点果然有优势。
到了卧室门口,刚要进去,就听到里面有说话声。
什么时候?今天晚上?倒是有空,就是……人很多吗?你知道我不喜欢太热闹的场合,好吧,我知道了,我会跟他们俩人说的,嗯,那就这样,拜拜。
听完,宴暮夕敲了下门。
谁?我……宴暮夕嘴里应着,不等里面给出什么答复,就迫不及待的推开走进去了。
期待中的香艳旖旎,都没有,人家早就起床了,也梳洗穿戴齐整了,正无语又羞恼的瞪着他质问,你怎么跑进来了?宴暮夕装傻,笑眯眯的回了句用两条腿跑进的啊。
,然后就好奇的打量着这间卧室,还到处摸摸,原木色的床,简单的没有任何雕饰,粗麻的床单看着就清爽,适合夏天盖得薄被子是浅绿色的,四角绣着几朵粉色的花,床的两边是个小柜子,摆着盆花,除此外,就是不大的两扇衣柜,一张书桌,书桌上头的墙上横着一排排架子,上面塞满了书和一些小饰物。
整天来说,卧室简单的不行,可这简单中,又蕴含着让人舒适的温馨素雅,唯一的鲜亮,便是窗帘,彩虹色,阳光一照耀,十分惹眼。
宴暮夕打量了一圈,眼睛亮亮的,都是笑意,最后坐在了床上,还大刺刺的仰躺下去。
发出满足的喟叹声。
柳泊箫,……跑她这里来视察啊?视察累了就躺下要睡了?这时,楼下传来柳苏源的声音,泊箫,下来吃饭了。
柳泊箫应了一声,脸上不由发热,他上楼肯定被外公看见了,外公这是在提醒呢,她羞恼的去拽宴暮夕,快起来,像什么样子?宴暮夕躺着不动,还趁她拽自己的时候往回一拉,把她也拽床上去了。
喂……柳泊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要挣扎着起来。
宴暮夕眼疾手快,早就把她翻身压住了,暧昧的瞅着她,泊箫,我想这么做,已经很久了,今天总算得偿所愿了,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他说着,手抚上她的衣服,遗憾的叹道,要是你现在穿着睡衣该有多好。
柳泊箫脸一红,使劲把他推到一边去,整理了下头发和裙子,也不管他了,径直往外走。
宴暮夕笑着追上去。
俩人下了楼,柳苏源已经把早餐摆好,熬的鱼滑肉,鲜香的气息弥漫了整个厨房,里面的配菜很丰盛,除了鲜嫩的鱼片儿,还有虾肉,干笋,香菇丁,桌面上还有几碟小菜,每人俩个煎的金黄如太阳花的蛋。
宴暮夕现在添了个毛病,吃饭前先拍照,拍完照,这才拿起筷子大快朵颐。
柳泊箫不用问也知道,他拍照是为了什么,有点儿无奈,不过却没阻止,不得不承认,有时候看他这么‘显摆炫耀’,她心里有种说不明的满足感。
宴暮夕吃的眉开眼笑,连着喝了三碗粥,饭后,趁俩人收拾的空荡,他拿出手机把那些图片发了朋友圈,柳苏源的厨艺自不必说,做的饭菜颜值不会低了,雪白的鱼片,浅红色的虾肉,褐色的香菇丁,还有软糯的粳米,熬煮在一起,便是一副活色生香的画。
朋友圈一发,看到的人,隔着屏幕都似能闻到那扑面而来的香气。
可看到的见,吃不上,那滋味才是磨人。
宴暮夕要的就是这效果,他只管撩,就是撩的众人都心痒难耐,唯有他自己能解馋,因为媳妇儿是他的啊,媳妇儿的外公,当然也是他的,他就是这么一个有福气的人,你们都可劲的羡慕嫉妒恨吧。
羡慕嫉妒恨?众人都想打他!三更 要去搞破坏吗?宴暮夕过完被羡慕嫉妒恨的瘾后,送柳泊箫去归去来兮,柳苏源虽觉得自己跟着恐就是个灯泡,但见詹云熙和邱冰都在,也不差他这一个,于是硬着头皮也坐上车。
路上,柳泊箫怕宴暮夕不规矩,便主动开个了个安全的话题,明澜给我打电话,说是晚上一起吃个饭……还没听完呢,宴暮夕就截过话去,嗯?他约你吃饭?什么话到他嘴里,都得带着几分让人遐想的暧昧。
柳泊箫顾及外公在一边,也不好怼他,很正经的解释,不是,还有其他人,都是从紫城考到帝都来上学的学生,云峥和天赐也去的。
闻言,宴暮夕眼眸闪了闪,同学兼老乡会?柳泊箫点了下头,算是吧。
说了为什么吗?就说吃个饭认识下。
柳苏源听到这里,笑着道,我觉得挺好的,出门在外,又是老乡,又是同学的,认识一下,以后也好有个照应。
柳泊箫道,明澜也是这么说的,这个老乡会是高我两届的一个学长挑头办的,大概有二十几个人吧,不过晚上去的不多。
柳苏源一听就很支持,那就去跟着一块去玩吧,都是年轻人,多走动好。
柳泊箫含笑应了,其实她并不喜欢凑这种热闹,又都不熟悉,有什么好聚的?可明澜都开口了,她咀嚼也不合适,再说,她也想借着这次机会,缓和一下四个人的关系。
宴暮夕的内心却颇为幽怨,走动好什么啊?那些人肯定没安好心呐,又是同学又是老乡,显然是打起泊箫的主意了,他就不信,纯粹只是聚会,但明面上,他没表现出什么异样,有些人性龌龊,他宁愿她看不到。
把人送到归去来兮后,宴暮夕回昭阳科技的路上,琢磨了一会儿,还是对邱冰吩咐,查一下这个老乡同学会。
闻言,邱冰先是下意识的应了,然后迟疑的问,少爷,这么背后查,让少夫人知道了,怕是不太好吧?宴暮夕不为所动,我宁肯让她知道后怨我,也不想会有什么丑陋危险的东西出现在她身边,查!见宴暮夕眉眼沉下,邱冰顿时不敢再说什么,到了公司后,就立刻着手去办了。
一个小时后,就查了个底朝天,邱冰去办公室给宴暮夕汇报,少爷,少夫人说的这个老乡兼同学会是在两年前成立的,发起的人叫钟鑫,是帝都大学法律系的学生,品学兼优,在学生会还任职,人气很高,长的,也不错。
宴暮夕挑眉,他今天读大几了?开学读大四了,高中时,跟少夫人是一个学校,但俩人应该是不认识的,差了三年呢。
邱冰也不知道自己为啥要补上后面那一句,反正嘴巴就秃噜出来了。
宴暮夕呵了声,脸上也看不出什么吃醋的情绪,不过问的那问题……他有女朋友了吗?邱冰摇头。
宴暮夕的嘴角就垂了下去,这么优秀,怎么没有女朋友?难道喜欢男人?邱冰嘴角抽了下,不是,他……眼光比较高,帝都大学里追求他的女生很多的。
宴暮夕轻哼了声,想到什么,又问,乔天赐跟他在一个学校,俩人平时有交集吗?认识,但交集并不多,毕竟帝都大学那么大,俩人又不在一个系,只有过节时,他们这个同学会才在一起聚餐,钟鑫的号召力还不错,里面人数不少,特别活跃的就有二十几个,帝都大学的,就钟鑫,乔天赐,咳咳,以后再加上少夫人。
帝都大学分数很高,一个小城市,每年能考进来一个,也算不错了。
还有呢?其他的就都是其他大学的了,没特别出挑的,对了,云天也算一个。
云天?宴暮夕听着这名字耳熟,略一沉思,便想到了,跟明澜关系不错的那个十八线小明星?邱冰总算闻到一点酸味了,是的,他是里面的活跃分子,他跟明澜就读的学校里,还有几个同学也是紫城的,不过,都还没机会出道。
宴暮夕默了片刻,凉凉的问,查出来为什么要聚会了吗?邱冰面色一肃,查了,每年开学的时候,他们都会组织一场聚餐,欢迎从紫城来的新同学,目的是互相照应,功利性并不明显。
离着开学还有二十多天呢……宴暮夕似笑非笑的提醒。
见状,邱冰赶紧道,是的,所以,这一次聚餐的目的是为了庆祝少夫人昨天夺冠,去的人不会很多,毕竟大多数人都还没来帝都报道。
闻言,宴暮夕露出个意味不明的笑意,时间、地点呢?晚上七点,长华路上一家叫惜缘的私房菜馆。
邱冰快速的说完后,试探着问,少爷,需要我找人去破吓吗?宴暮夕看他一眼,慢悠悠的反问,为什么要破坏?邱冰,……当然是看您一脸不爽啊。
宴暮夕轻哼了声,我是那么小肚鸡肠、拈酸吃醋、毫无容忍之量的人吗?邱冰不说话,心想,您在别的时候确实不是,但对上少夫人的事儿,说您小肚鸡肠、拈酸吃醋都是轻的,您简直遇佛杀佛、遇鬼杀鬼好么?行了,出去吧?宴暮夕摆手。
邱冰木着脸离开。
出了门,詹云熙就一脸兴奋的凑过来问,怎么样?少爷是不是让你带人去把那儿铲平了?邱冰幽幽的问,少爷是那种小肚鸡肠、拈酸吃醋、毫无容人之量的人吗?詹云熙,……他心想,难道这还用问吗?肯定是啊。
晚上还有哈四更 被连累了归去来兮,虽未开业,但每个人都在有条不紊的忙碌着。
林家羽在忙着面试,之前招聘的那些人明显不够,他有预感,开业后一定火爆,只靠现在十几个人根本应付不来。
最重要的是后厨,大厨肯定是柳苏源和柳泊箫了,但他俩主要掌勺,面食、甜点,案板,都还得需要人,还得是绝对信得过的、不能来捣乱的。
这就要看眼力了,不过他并不是很担心,有宴暮夕在,来店里工作的人最后肯定背后都会查一番,连他自己都瞒不过去,更别说其他小虾米了。
柳泊箫在厨房,正看着锅煮高汤,那口锅很大,里面放了牛骨、老母鸡和鸭,还有苏家不外传的配料,大火煮开,小火慢熬,香气很快就从厨房飘散出去,蔓延在店里的各个角落。
得闲的时候,她就依着案台,在本子上写写画画,定着开业当天用的菜谱。
直到乔天赐和陆云峥一前一后的进来,俩人的表情都有些难看。
她停下手里的动作,关切的问了句,怎么了?厨房很大,里面也有能歇脚的凳子,陆云峥走过去坐下,包包随意的扔在地上,气不过道,被炒鱿鱼了。
柳泊箫皱眉,看向乔天赐,怎么回事儿?乔天赐相对要平静些,解释道,我和云峥打工的那家店老板今天突然给我俩结清工资了,说店里不需要兼职生,他已经招新人了。
听他扯呢。
陆云峥有些恼火的扯了下领子,说不用就不同,这里面肯定有什么猫腻,亏我之前还那么拼死拼活,拿着卖白菜的钱,操着卖白粉的命,结果咧?就换来了这个,简直哔了狗了!闻言,柳泊箫若有所思。
乔天赐对她道,你别操心这事儿了,本来也快开学了,干不了多久,老板说炒就炒吧。
陆云峥瞪过去,你就咽的下这口气?他分明是欺负人好么?明明咱们去应聘时都说好了的,就因为没签合合同,他说反悔就反悔啊?凭什么?最重要的是,她需要一笔钱啊,之前给陆珍珍交了房租,她身上就不剩下多少了,就指望干到月底能多赚两千的生活费呢,现在好了,全泡汤了。
云峥……乔天赐还要劝,就被陆云峥摆手打断了,我没你那么大度,我就是小心眼儿,就是耿耿于怀。
乔天赐不由苦笑。
见状,柳泊箫对他道,外公在负一层,你要是没事儿,去帮帮他吧。
乔天赐心神领会,应了声后,落寞的转身出去了。
厨房里只剩下她俩。
柳泊箫也搬了个凳子跟她面对面坐下,神色很认真,云峥,我大概知道你和天赐为什么被炒。
嗯?陆云峥愣了下,你知道?柳泊箫点点头,歉然道,八成是被我连累了。
闻言,陆云峥更疑惑了,什么意思?这跟你还能扯上什么关系啊?难道是因为你在比赛上压了箫笛一头?可那也不至于啊,箫笛早就辞职了。
不是这个。
那是哪个?柳泊箫默了下,透过厨房透明的大玻璃窗看过去,一楼的厅里只有一个收银员,在柜台后整理着什么,离着厨房远,根本不会听到只言片语,她暂时没饭透漏身世的秘密,可妈的事儿,她不想再瞒着了,毕竟再过些日子,妈从济世堂出来大变样儿,没个合情合理的解释,任是谁都会怀疑。
云峥,我跟你说点事儿,你听了后,别一惊一乍的。
啊?好……看她那么郑重,陆云峥不由自主的也紧绷起来。
柳泊箫把能说的都说了,不能说的就掠过,简单的五分钟,道尽了二十年。
陆云峥从震惊到骇然,再到悲愤,最后气到眼圈通红,那俩人真是畜生不如,这样法律都制裁不了吗?任由他们逍遥法外?那还有天理吗?柳泊箫复杂的道,现在的处理结果是最好的了,让东方靖身败名裂,比要他坐牢还难受,至于秦可卿,她也受了惩罚……陆云峥咬牙切齿的打断,逐出家门、废一只手哪够啊?你妈这二十年是怎么过来的,咱们都看在眼里,说是生不如死都不为过,再说,若不是她命大遇上乔爷爷,根本就活不下来,她必须都偿命,要不也吃下那种毒药。
那就是两败俱伤,秦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还有,比起弄死秦可卿,我更想妈能重生,只有秦家有那个本事。
听到这里,陆云峥愤愤不平的心境才冷静了些,也恍然大悟,乔爷爷来帝都是为了这事儿?嗯。
我就说嘛,他怎么突然来看天赐了,还说什么想他……对不起啊,云峥,这事儿有点大,我一开始选择瞒着你们,不是信不过,而是不想把你们也拖下水,谁知道,最后,还是连累你们了。
陆云峥缓过那个劲来,听到这话,瞪她一眼,跟我道什么歉啊?咱们的关系还用说这些话?柳泊箫笑笑,谢谢你,云峥。
陆云峥戳戳她额头,谢个屁啊,我又没做什么,倒是你,之前压力很大吧?你怎么就不知道跟我说呢,我就算帮不上忙,至少能陪着你啊,还是说……语气顿了下,幽怨的看着她问,有了宴大少,我就没用啦?说什么呢?柳泊箫嗔她一眼,我就是不想把你们也搅和进来。
陆云峥哼了声,显然不领情,你就是没把我当闺蜜。
柳泊箫无奈,叹了声,郁闷的吐露真相,其实,我也没参与多少,宴暮夕那货也是瞒着我办了这事儿,办完后只跟我说了个结果而已。
闻言,陆云峥呆了几秒,忽然闷笑,哈哈哈……柳泊箫气上前挠她腋窝。
陆云峥笑得更欢了,被炒鱿鱼的那点愤怒烟消云散了。
俩人闹完了后,正事儿还得说。
柳泊箫知道陆云峥为什么去打工,于是很诚恳的道,云峥,你到这里来打工吧,这儿马上就开业了,需要很多人,今天都还在招聘呢。
柳泊箫说完,其实心里多少还有点紧张,担心她会不同意,会想多了,觉得自己是在同情她什么的,结果,就听她很痛快的道,好啊。
柳泊箫愣了下,你愿意?陆云峥翻了个白眼,我为什么不愿意?难道你不给我发工资?说完,立刻阴恻恻的瞪着她,每天一百,一分都不准少,不然去劳动部门投诉你!柳泊箫失笑,我以为你会……陆云峥哼笑,以为我会拒绝?泊箫,我的自尊心是很强,但我们是什么关系?闺蜜啊,闺蜜难道是假的?我还需要跟你客气吗?柳泊箫心里一暖,脱口而出,谢谢。
陆云峥受不了的又翻了个白眼,行啦,少肉麻,也就你跟我客气,我反正是拿你当自家人的,等开学的时候,先借我一点钱。
学费?嗯……柳泊箫蹙眉,你爸连学费都不给你交了?陆云峥扯了下唇角,我都跟他闹成那样了,你觉得他还会管我?他就等着我低头求他呢,可我偏不,我就是去卖血,也不再跟他开口。
你爸真是……柳泊箫都替她觉得难受。
陆云峥倒是看开了,还安慰她,我没事儿,其实这样也挺好的,反正那个家早就没我的位置的了,我就当自己独立了呗,不用他的钱,也就不再受制于他,不过,泊箫,你可不能不管我啊,我这几年都要赖在你家打工了,周末和假期,必须给我留位置,每天一百块。
柳泊箫看着她,没有让自己的心疼流露出来,只笑着点点头,好,还管吃管住。
陆云峥跟她击了下掌,成交!谈妥这事儿,柳泊箫想到明澜的电话,欲言又止。
见状,陆云峥似笑非笑的揶揄道,跟我还有什么难以启齿的啊,难道跟宴大少发生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儿?滚!柳泊箫笑骂了声,索性坦然的道,明澜打电话,说晚上有个同学聚会,请咱们三个都去,那个同学会,你参加过了吧?五更 大姑子要来闻言,陆云峥的表情僵了下,才若无其事的道,嗯,知道,那个同学钟鑫学长组织的,他也在帝都大学,今年应该要读大四了吧,去年,我参加了三次,开学报到后不久迎新同学,然后是中秋节,元旦,就是举在一起吃吃喝喝,联络下感情,里面的人都是紫城来的,还算好相处。
柳泊箫看着她,那今晚你去吗?陆云峥大大咧咧的道,去啊,为什么不去?说完,想到什么,不解的问了句,怎么这个时候聚会?不是要等九月份开学后吗?柳泊箫复杂的道,我也不太清楚。
陆云峥笃定的道,你不喜欢这种聚会吧?柳泊箫苦笑,是啊,你知道,我不喜欢凑热闹,还是些不认识的人。
但你又不好拒绝,对吗?嗯……陆云峥想了想,拍拍她的胳膊,去吧,头一回,你不去显得不近人情,至于以后,就可以找借口推了,现在不到开学的时候,我估摸着也不会有多少人。
柳泊箫叹了声,还要说什么,手机就响了,拿过来一看是宴暮夕的名字,下意识的觉得他就要给自己找事儿,有事儿?那头,宴暮夕的声音听着很轻快,泊箫,等会儿我姐一家人要去。
柳泊箫,……果然,事儿就来了。
别紧张,就我姐和姐夫,你随便给他们做点吃就行,封家其他人被我拦下了,让他们开业那天去。
……对了,准备一瓶子牛肉酱,打发封墨那厮,省得他跟去碍眼,我在路上了,再过十几分钟就到。
柳泊箫默默的挂了电话,表情一言难尽。
怎么了?陆云峥站起来问。
柳泊箫揉揉眉头,有人要来吃饭,我得准备了。
我去,这不还没开业吗?谁这么着急?宴暮夕的姐姐和姐夫。
……呵呵,大姑子是必须要好生招待的,那什么,你看我帮着干点什么?洗菜还是切菜?陆云峥撸袖子,准备大干一场的架势。
柳泊箫撵人,你去三楼办公室找林经理,以后他负责店里的一切,让他给你安排合适的活儿。
啧啧,瞧不起谁呢。
嘴里这么吐槽着,陆云峥却是麻利的往外跑,她跟柳泊箫正好相反,柳泊箫有多喜欢厨艺,她就有多头疼。
只剩下她一个人后,调整了下心情,不就是他的姐姐、姐夫要来吗,平常心就好,昨天他姐夫也见了,也没什么压力,亲姐姐,想来也会好相处的吧?这么想着,确实放松了几分,不过下意识的整理了下头发,又低头看看身上,今天出门穿了件条纹的棉麻裙,条纹以蓝色为主,看着很清雅,不过到底是休闲款,不怎么正式,但现在也顾不上了,她打开冰箱,看着里面的食材,琢磨着中午做什么菜好。
……宴暮夕来了后,直奔厨房,看见她系着围裙在案板上忙活,笑眯眯的冲进来,泊箫!柳泊箫头都没抬,来了?宴暮夕也不觉得被冷落,很稀罕的四下打量着厨房,然后凑到那口大锅跟前,深深的嗅上几口,好香啊,煮的什么?高汤。
喔,要熬多久?至少12个小时。
我怎么闻着跟宴家那些厨师熬得高汤不一个味呢?里面的调料是苏家秘制,别人都学不来。
难怪啊,这就是外公做汤菜那么鲜美的精髓了吧?嗯,算是其一吧。
俩人看似随意的聊了几句,宴暮夕话锋一转,靠近她些,低声道,泊箫,东方家有规矩,看家的厨艺是不传女儿的,苏家貌似也是,但现在你会了,你想过以后怎么办了吗?柳泊箫嗯了声。
宴暮夕好奇的问,你打算怎么办?柳泊箫没多少情绪的道,我的厨艺不会再教给别人,便是哥那边,该守的规矩还是要守,哥应该也会跟我一样,便是他要传给我东方家的那些秘方,我也不会学。
宴暮夕斟酌道,东方家有将白,可以传承下去,可你外公这边呢?他当初既然传授给你,便是想让你替他传承给后人的。
闻言,柳泊箫停下手里的动作,转过脸来看着他,无奈的问,你到底想说什么?宴暮夕笑眯眯的道,我其实就是想问,你有没有过继给苏家孩子的打算?什么?柳泊箫愣住。
宴暮夕解释,苏家就你啊,柳姨便是让秦家治好,但我问了,想再有孕还是不可能,所以,这传承肯定落在你头上,你将来是要嫁给我的,生了孩子若是想过继一个,也不是不行,就是到时候,得辛苦你多生几个了,可是生孩子真的很疼啊,泊箫,我不舍得怎么办?柳泊箫都快被他气笑了,也羞恼,狠狠瞪他一眼,你想太多了。
还生孩子?还过继?这都想到多少年以后了!不多啊,泊箫,我是很认真的,你若是有这样的打算,我现在就着手准备。
看他那副再正经不过的样儿,柳泊箫无语的问,你准备什么?准备资助个医疗团队,让他们专攻无痛分娩啊,这样,你将来不管生几个都不会遭罪了。
……如何?滚,滚……宴暮夕却对这个问题不依不饶,柳泊箫被他磨得实在无奈,才松了口,外公会有打算的,你忘了南城老家,外公还有个亲侄子了?再说,就算那边不成,妈身体好了后,还可以结婚,便是不能怀孕,领养也可以啊,办法多的是。
宴暮夕眼睛一亮,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因为你蠢呗。
……天才头一回被人怼蠢,还是自己的媳妇儿,感受也是很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