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白的办事效率很高,隔天就打电话给东方将白,说是要帮他介绍个女朋友,对方是哪家的千金,留学归来,品貌兼优,跟他十分般配。
东方将白一开始还有点莫名其妙,封白可不是爱管闲事的人,忽然这么热情的给他当红娘是为哪般啊?听他含蓄的又劝了他一番,什么天涯何处无芳草,什么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之类的话后,他算是明白了,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但真实原因又不能说,只得含糊的敷衍,白哥,我暂时不想相亲,下半年家里很忙,我得准备很多东西,实在顾不上考虑个人问题,谢谢你的好意了。
虽然这是事实,可封白现在不这么想,总会以为人家是还走不出失恋的阴影,于是,竭力规劝,事业是事业,感情是感情,两不耽误啊,再说,没让你现在就定下呀,就是给你介绍个朋友,你们相互了解下,有那个意思,再发展也不迟嘛……东方将白揉揉眉头,可我……不等他再找借口,那边封白就快速的道,就这么决定了哈,就当是给我面子,我跟人家姑娘的父母认识,也已经答应了,你总不会让我言而无信吧?东方将白失笑,白哥,你这是把我卖了啊?封白毫不心虚,呵呵呵,什么叫卖啊?给你找女朋友呢,人家姑娘优秀的很,不知道有多少男人仰慕,将白,不是我吹,你要是见了,肯定喜欢。
东方将白拗不过他,又忙着要出门,于是妥协道,好吧,那你安排吧,但这两天不行。
封白先是欣喜,好,好,我一定给你安排的妥妥的。
,说完又好奇的问,这两天为什么不行?难道还要缅怀一下逝去的爱情?东方将白解释道,明天归去来兮开业,我得去祝贺,自然没空,还有我爸妈,打算在那天借着喜庆气氛,正式认下破晓,来个双喜临门。
闻言,封白的心情说不出的古怪,总觉得他这番话说得过于平静,这不符合失恋的心境啊,不过转念一想,将白多骄傲的人呐,也许是不愿露出难过的样子在强撑着若无其事呢,唉,真是可怜啊,将白,你还好吗?面对封白的关切,东方将白忍着笑,想着不能功亏一篑啊,于是努力做出一副失落又认命的语气,好不好的,事情都成了定局不是吗?我不能违背爸妈的心意,也不舍得跟暮夕的兄弟情毁了,就这样吧。
听到这话,封白心想,果然自己刚才猜的是对的,看吧,现在终于忍不住露出痛苦和绝望了,他都替他感到难过了,将白,你受委屈了,不过感情这种事儿,有时候来的莫名其妙,去的也稀里糊涂,就当是得了场感冒,难受过那几天,以后就好了。
东方将白用鼻音嗯了声。
封白又劝,你也别怨暮夕和你父母,他们都是为了你好,你父母不愿看到你们兄弟反目,才出此下策,当然,他们也不是疼暮夕就多过疼你,而是论理不论情,毕竟暮夕跟柳泊箫认识在前,俩人也有感情了,你是后来者,非要插一脚,怎么都说不过去啊。
东方将白很想说,暮夕才是那个后来者,是他跟自己抢人,妹妹出生时,他第一个抱的好不好?但现在,他只能道,嗯,我明白,我谁也不怨,只怨命运不公。
封白闻言,又是叹了声,也是你跟她的缘分不够,就别惦记了,我给你介绍的那姑娘也很好,说不准她才是你的真命天女呐。
东方将白不置可否。
挂电话时,封白想到什么,随口又问了句,今天你要忙什么啊?东方将白无比自然的道,跟暮夕约好了,要去云鹤山庄。
封白愣了下,你俩?不是,还有……我干妹妹。
……这三个人的心是不是都太大了?在一块儿不会觉得尴尬吗?还是为了缓和感情,才不得不如此?可事情的热度还没过去呐,再见面不觉得别扭?怎么会别扭?别提多轻松自在了,简直如释负重。
三人坐一辆车里,去往云鹤山庄,一路上,夹在两人中间的柳泊箫享受了女王般的待遇,左边的人对她好,右边的一定会想方设法的更好。
她都不堪负宠了好么?哥,暮夕,你俩累不累?歇一会儿吧,我真的吃不下了。
一个捧着糕点,一个端着果汁,眼巴巴的瞅着她,就盼着她能笑纳,可她实在是饱了啊,从上车就开始被他俩喂着吃,这都半个小时了,能不饱?泊箫,那我给你捏捏肩。
宴暮夕放下果汁,就把手搭在她肩膀上,不由分说的捏了起来,力道居然掌控的还不错,不轻不重,十分舒服。
但柳泊箫无福气接受,她哥的眼神太犀利啦,还有前面,詹云熙都回过头来看戏了,她脸皮没那么厚,于是,挣开他,暗暗嗔他一眼,不用,你消停点吧。
宴暮夕眼神幽怨起来,说话十分意味深长,我这还不消停啊,以往我们在车上,都是……柳泊箫咳嗽起来。
二更 谁更憋屈都是什么?东方将白似笑非笑的瞅着宴暮夕。
宴暮夕眼眸闪闪,都是……发乎情、止乎礼,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东方将白哼了声,放下手里的糕点,把柳泊箫往自个儿的身边带,破晓,离他远一点,这小子,聪明是聪明,但现在他的聪明都不用在正地方了。
柳泊箫这时候自然是乖巧的应着。
被‘排斥在外’的宴暮夕顿时就幽怨了,你们兄妹俩是不是太无情了?过河就拆桥吗?闻言,东方将白瞪他一眼,你还敢说?你知道我这两天都经历了些什么?宴暮夕装傻,经历了什么?我才是那个最憋屈的人吧?所有人都觉得我被好兄弟戴了绿帽子,我还不能站出来澄清,我简直比窦娥还冤。
东方将白都气笑了,你冤?这场戏就是你导的,你写的剧本,有什么好冤的?还绿帽子,是不是绿帽子,你心里没点数儿?我懂,可别人不懂啊。
宴暮夕振振有词,这两天不知道多少人打电话安慰我了,幸灾乐祸看笑话的更是数都数不完啊,别人我可以不在乎,但逸川,鸣赫,还有长歌和姐夫,都纷纷问我,我容易吗我?我就容易了?他们给你打电话,难道就没打过我?说的那些话,我简直都不知道怎么接,在他们眼前,我是既可恼,又可怜,我这么多年的形象,算是彻底毁了。
说道后面,东方将白的脸上是无限的感慨。
宴暮夕清了下嗓子,以后真相大白了,再挽救就是。
挽救?哼,你先帮我把眼前的糟心事儿给摆平了吧。
眼前?什么事儿?你姐夫要给我当红娘。
宴暮夕眼睛一亮,心说,姐夫办事效率还挺快的吗,嘴上却道,当红娘?这是好事儿啊,我姐夫认识的那些人质量还都挺高的,他眼光也不错,去见见也好,他给你找了谁?看他这幅样子,东方将白眯起眼,不是你撺掇的他吧?宴暮夕无辜的摇头,当然不是,再说我姐夫那智商,跟修炼成精的狐狸一样,是我能轻易忽悠的?他肯定是觉得,给你找个女朋友,就能治愈你的情伤了,才会操那份心,大舅哥,我倒是很赞成姐夫这么做,你也确实该谈场恋爱了,姐夫要是介绍的人你不满意,我也可以帮忙的。
东方将白哼了声,我谢谢你们了,不必。
宴暮夕眨巴下眼,为什么?难道你已经心有所属了?东方将白想也不想的道,没有,我有妹妹就够了,不需要什么女朋友。
大舅哥!宴暮夕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什么叫有妹妹就够了?这岂不是说会一直霸占着他媳妇儿不给他?这怎么可以!东方将白冲他得意的挑挑眉,然后低头看着柳泊箫时,眼里就带上了宠溺的笑,破晓,你说好不好?以后等所有的事情都尘埃落定,咱们一家人生活在一起,什么结婚嫁人的,哪有我们一家人处着幸福?柳泊箫先是笑盈盈的点了头,然后才带了几分撒娇的语气道,哥,其实我也很想有个嫂子的,有人对你好,陪在你身边,我只是想想,就觉得很开心。
你也可以对我好,陪在我身边啊……宴暮夕快速的接过话去,那哪能一样啊,妹妹是妹妹,媳妇儿是媳妇儿,妹妹的地位,媳妇儿取代不了,同理,媳妇儿的重要,妹妹也替代不了,大舅哥,相信我,有了媳妇儿的人生真的是不一样的,就比如我,有了泊箫后,我姐是谁?我都经常想不起来了。
詹云熙听到这话,没忍住噗了声,这话要是让大小姐听到,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揍少爷一顿。
果然,东方将白也是了解的,不怀好意的笑着道,我会跟明珠姐转告的,你有了媳妇儿就忘了姐,想必,她会很欣慰。
宴暮夕,……他不是在吹捧有了媳妇儿的好处吗,怎么还被抓住把柄了?柳泊箫这时道,哥,暮夕说的太夸张,但也有些道理,我们再亲近,我也代替不了嫂子,她才是你身边最亲近的人,也是陪伴你最久的人。
就是啊,大舅哥,你年纪也不小了,相亲什么的势在必行呀。
见媳妇儿都帮着自己,宴暮夕又有底气了,而且东方叔叔和江姨也挺着急的。
闻言,东方将白问,我爸妈找你说过这事儿?当然。
提起从前,宴暮夕的语气里不无唏嘘,东方叔叔说的比较直接,就问我,你到底有没有喜欢的人,怎么这么大了,都没领过女孩儿回家,江姨嘛,就委婉了点,还连我一起劝了,说咱俩总吵绯闻算怎么回事儿,有本事找个女人炒啊,还说,咱俩谁先把女朋友带给她看,她就给谁准备的聘礼更丰厚,哎呀,大舅哥,这么说我赢了?哈哈哈……柳泊箫无语的看着他,这天才的脑子怎么关键时候掉链子了?东方将白直接不客气的指出来,我妈给你准备的聘礼再多又有什么用?转过头来,你不得再给破晓啊?还是我家的好不好?宴暮夕,……三更 去云鹤山庄云鹤山庄在郊区,背后靠着东陵山,东陵山虽比不得千禧山尊贵,却也是一处风水极好的地方,事实也证明了,自从赵南笙搬到这里来住后,赵家的子孙就如同得了庇佑,仕途一个比一个顺遂,如今赵家在政界,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明年的大选,据说还能再进一步。
赵家有这样的势力,谁不想巴结?但赵家的门槛太高,寻常人根本就摸不着路,有钱有势的也不是谁都有那个脸面,所以,能被邀请来云鹤山庄,可谓是一种可遇而不可求的荣耀。
柳泊箫从宴暮夕那儿听说要来这里玩时,对云鹤山庄还没什么了解,明天店里就开业了,她其实并不想出门,但拗不过他,加上他又说,当初在济世堂为她妈讨公道时,赵南笙作为中间人没少帮衬,她便只能答应了,总要当面说句谢谢才好。
后来,接上东方将白,她才知道云鹤山庄原来有那么大的来头,她倒是没诚惶诚恐,就是觉得会不会太唐突冒昧了,但听说还有不少人要来,并非只邀请他们三个,她也就淡定了。
然而,到了云鹤山庄的大门口时,看到等在那儿的俩人,她深觉被忽悠了。
两个人,一个是何逸川,一个是宴鸣赫,坐一辆车来的,比他们早到,但没进去,就在车里等,见他们的车子过来了,从车里出来。
俩人虽没穿正装,但一身休闲服极为讲究板正,可见对这次的事儿十分看重,一个是俊朗刚硬的禁欲系型男,一个是矜贵优雅、八面玲珑的腹黑贵公子,站在一起,十分养眼。
车停下,邱冰和詹云熙先下来,一左一右打开车门。
东方将白本想扶着自己的妹妹出去,但想到什么,又无奈的松开手,便宜宴暮夕了。
宴暮夕笑得春风得意,牵着柳泊箫的手,风度翩翩的下了车,跟迎上来的两人打招呼,逸川,鸣赫,你俩什么时候来的?三人是同年,虽月份有异,却也没分大小,彼此都是喊对方名字。
俩人却没第一时间回应他,因为他们的视线都落在了东方将白的身上,看到他的那一瞬,就讶异的忘了该有的反应,心情也是复杂。
反倒是东方将白落落大方,调侃了句,你俩不认识我了?用这种眼神看?俩人回神,多少有些不自在。
何逸川清了下嗓子,喊了声将白哥。
宴鸣赫也很快整理好心情,笑着打招呼,又替俩人解释,没想到将白哥今天也会来,实在是,太过惊喜,这才看凝了眼。
东方将白戏谑的笑笑,是么?不是觉得我不该来吗?呵呵,怎么会呢?宴鸣赫自诩交际手腕高超,不管再僵再尴尬的局面都能轻易化解,但此刻,他还真有几分束手无策。
何逸川就更没辙了,他想不通东方将白为什么要来,一则,他不喜欢仕途,不需要跟赵家攀什么关系,二来,也是最重要的,刚发生了那样的事儿,他就一点不觉得尴尬吗?最让他感到匪夷所思的是,三人还坐了一辆车来,这得多大的心呐?还是说,东方将白依然没死心?这时,宴暮夕一声大舅哥,让气氛更加诡异了,偏他很坦然自若,逸川,鸣赫,大舅哥是赵老请来的,目的嘛,呵呵,你们都懂得。
何逸川和宴鸣赫面面相觑,他们懂得什么?难道赵南笙也想做和事佬?走了,走了……宴暮夕牵着柳泊箫的手,走在最前面。
东方将白并不落后他,很理所当然的走在柳泊箫的另一边。
邱冰寸步不离的跟着。
何逸川见状,不由蹙眉。
宴鸣赫拉住詹云熙,落后几步,指了指前面三人人,悄声问,到底什么个情况?詹云熙眨巴眼,表示不懂。
宴鸣赫说的更透彻点,暮夕跟将白哥怎么坐一辆车来了?是将白哥非要上车的吗?路上,两人掐架了没有?你们都不拦着?詹云熙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没有掐架,俩人很友好,是少爷主动去接的将白少爷,他们已经化干戈为玉帛了,还是好兄弟。
宴鸣赫半信不疑,真的?詹云熙点头,您仔细瞅瞅就知道啊,俩人这幅样子,像是剑拔弩张的?放心吧,将白少爷真的已经想开了,不会再喜欢我家少夫人了。
他话刚说完,就看到前头,东方将白抬手帮柳泊箫从头发上拿下一朵花瓣,那动作,真是无比的自然,无比的亲昵,尤其是眼神,很宠溺。
见状,宴鸣赫顿时呵呵一声,这就是你说的不再喜欢?打脸要不要这么快?詹云熙垂死挣扎,那个,这是哥哥对妹妹的一种体贴照顾。
宴鸣赫斜睨着他,你信吗?詹云熙拍胸口,我当然信啊。
宴鸣赫同情的看着他摇摇头,你这智商也是没救了。
詹云熙,……咋还被鄙视了呢?明明他说的就是事实好不?比起问詹云熙,何逸川更相信自己的眼睛和判断,他能肯定,东方将白还喜欢柳泊箫,且很喜欢,但这种喜欢,用他那点微薄的对爱情的认识,又觉得,缺了点暧昧,这是他最捉摸不透的。
四更 无欲则刚云鹤山庄的大门有专人看守着,见几人走过来,个个气势非凡,他们也不是没眼力,立刻就客气的迎上去,确定了几人的身份后,态度更为恭敬。
开了大门,有人领路,带着他们往里走。
一路上,亭台楼阁,处处是景,布置的跟皇家园林一样,只见贵气,不见奢靡。
赵家即便已经站到那样的高位上,依然小心谨慎的很。
宴暮夕神色随意,看不出一点紧张,还时不时的给柳泊箫介绍着,仿佛两人在哪儿游玩,但这里是游玩的地方吗?谁进来不是诚惶诚恐?宴鸣赫看着,心里暗暗佩服,他是做不到的,他虽不至于太紧绷,却也没放松到游玩的份上,事实上,从接到暮夕的电话后,他就在琢磨今天这场见面,他该怎么应对了。
不可否认,他想跟赵家交好,但怎么交好,就太有学问了,热情了未免有巴结之嫌,他还不至于那么看低自己,不卑不亢的,倒是不落自己的面子,却也无功无过,想来赵南笙不会太欣赏,到现在,他也没琢磨出两全其美的办法来,一时越发羡慕起宴暮夕。
还有柳泊箫。
暮夕能如此淡然,那是因为他有那个底气,听说以前早就来过云鹤山庄,但柳泊箫肯定没有啊,跟赵南笙更无交情,她凭什么也这么淡然?只因为身后有暮夕挺?不,不是,是虚张声势,还是真有底气,他还是能分得清楚的,人家身上的这股从容,是真真的,即便没有暮夕在,她也能气定神闲。
他实在好奇,忍不住跟何逸川交流。
何逸川默了半响,说了四个字,无欲则刚。
宴鸣赫顿时恍然。
柳泊箫来这里,无所求,自然也就无所畏惧,而他们,都抱着这样或那样的目的,自然就没法用平常心对待了,这么一想,不由自嘲起来。
……云鹤山庄很大,一行人最起码走了二十分钟,才看到一座房子,房子周围都是草地,无所遮挡,让人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那房子外表并不多华贵,甚至有些岁月的沧桑,主楼是两层,两侧还有七八间平房,远远的,看到有些保镖模样的人守在四周。
带路的人到这里就不往前走了,宴大少,赵老就在前面的大厅里等您,请吧。
宴暮夕随意的点了下头。
那人也不以为意,以前来的其他客人对他这个看门的人都会十分客气,宰相门前七品官嘛,在政界混的哪有不懂这个道理的?但显然,宴暮夕没这个觉悟,可他也不敢往心里去,之前打电话请示时,上头一再提醒,这次来的是贵客,万万不能怠慢了。
果不其然,还真是贵的不得了的客人。
因为赵鸿治亲自出来接人了。
赵南笙俩儿子,都身居高位,俩孙子,也同样不凡,长孙赵鸿博已经踏进官场多年,且做出不小的政绩,赵鸿治比他堂哥小两岁,没他堂哥那么亮眼,可身处的部门很特殊,从事的工作也属于保密性质的,就连何逸川信息网发达,也查不出分毫。
所以,比起众人都觉得赵鸿博将来会不可限量、是赵家的接班人,他却更看重赵鸿治,甚至对他,有些忌惮,因为看不透,所以显得神秘而强大。
但在人前,赵鸿治很好相处,言语轻快随意,并不让人有压力,倒是赵鸿博不苟言笑,三十岁的年纪,已经显出老一辈的威严来。
暮夕,你可算是来了?让我好一阵等啊。
赵鸿治穿的很随意,上面是米白色的T恤衫,下面是一条宽松的九分裤,脚上还趿拉着拖鞋,可谓是很接地气,一点看不出权门贵公子的派头,他长相只能算是中等,尤其是在宴暮夕几人面前,连帅都谈不上了,那那双眼,很令人过目难忘。
柳泊箫只看了一眼,就下意识的撇开了。
这个人的眼神看似平和,但落在你身上时,就像是x光,一下子连你的骨头内脏都扫秒的清清楚楚,她这还是不心虚的,若是藏着点什么事儿的,怎么扛得住?宴暮夕捏了捏她的手,好像怕她会紧张似的,看着走过来的赵鸿治,表情并不是很友好,你怎么也在?被单位开除了?闻言,赵鸿治也不气,笑着在他肩上捶了下,这动作就显得很亲密了,只有关系很好的朋友才会如此,你就不盼着我点好啊?我这种人才,到哪儿都是被供着的好不?谁舍得开除?宴暮夕呵呵了声。
赵鸿治也不与他计较,视线转向柳泊箫,眼底闪着让人费解的意味,这就是你女朋友吧?宴暮夕看他那眼神,立刻警告道,别打我女朋友的主意,不然,休怪我翻脸。
赵鸿治嗤了声,把我看成什么人了?兄弟的女人我能抢?这话落,东方将白本还没尴尬,但架不住赵鸿治戏谑的来了一句,将白兄,我可不是指桑骂槐哈。
东方将白勉强一笑。
何逸川和宴鸣赫站出来打圆场,俩人跟赵鸿治在之前没什么交情,所以打招呼都很客套,赵少,久仰。
,赵少,你好。
赵鸿治客气的笑着跟两人握了下手,幸会,幸会。
晚上还有更新五更 见面彼此都打过招呼后,一行人跟着赵鸿治往主楼的方向走,宴暮夕还牵着柳泊箫的手,微微低下头,凑她耳边道,长的比我差远了是不是?柳泊箫暗暗嗔他一眼,你以为你声音你人家就听不到啊?果然。
赵鸿治无语的转过头来,暮夕,我耳朵不聋。
宴暮夕挑眉,那又如何?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你的确比我长得丑。
赵鸿治嘴角抽了下,老话说,粗柳簸箕细柳斗,世上谁嫌男儿丑,有本事就够了,一张好看的皮囊不过是锦上添花,可有可无。
宴暮夕嗤笑,关键是你好看的皮囊没有,本事也没有啊。
赵鸿治被他噎的想吐血,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脸不敢置信,我没本事?宴暮夕反问,难道你有?在哪儿?也给我们露一手开开眼啊。
赵鸿治瞪着他。
宴暮夕丝毫不惧,还挑衅的笑,笃定他不敢露。
赵鸿治当然不敢,不但不敢,还得费劲巴拉的藏着掖着,谁叫他的工作性质特殊呢,保密是第一要素,他要敢在外面显摆,命都保不住。
于是,只能吃了个哑巴亏。
见状,东方将白倒是没多少惊奇,毕竟,这些年他跟宴暮夕走得近、关系好可不是虚的,对方的事,不敢说都知道,但或多或少的了解一些,尤其是他的那些本事,虽很多不能摆到明面上吹嘘,可他能猜到几分,所以,即便是面对赵家人,他也有足够的底气。
但宴鸣赫就是真真正正的震惊了,当然,震惊也是在心底,面上还能稳的住,不至于失态,他原以为,赵家跟暮夕交好,大多原因还是为了钱,但现在,他已经不敢再那么天真了,真要是为了钱,赵家何至于对暮夕这般包容?毕竟,帝都有钱的豪门多得是。
何逸川虽也讶异,却比宴鸣赫好些,因为他也能猜到一些,只是,他不明白,赵鸿治跟宴暮夕到底是为何这么熟悉,明明俩人没多少交集才对。
至于柳泊箫,心情就是复杂了,靠近他的生活圈子越多,就对他了解的越多,他就像是个宝藏,用之不尽、取之不竭,也像一本书,耐人寻味、引人入胜。
……进了一楼的大厅,众人下意识的驻足。
这个厅怎么说呢,有种让人不敢随意落脚的感觉,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图案精美,纯手工编织,看上去一尘不染,桌椅什么的也十分讲究,处处都透着历史的厚重,墙上挂着名画,随便一副都价值连城,连角落里摆着的小玩意儿都是罕见的古董。
赵南笙坐在主位,正喝茶,听到动静,抬眼看过来,顿时笑了,暮夕,你可算是来了,吆,这就是你女朋友吧?果然是个标致的姑娘,难怪让你那么稀罕,哈哈哈,都别站着了,来,来,随意坐,这儿没外人……他姿态很亲和的招呼着。
但除了宴暮夕外,其他人都不敢真的随意,一个个的都十分客气,异口同声的喊了声赵老!,这才往里走,却也没立即坐下。
赵南笙笑眯眯的应了声,老眼微微眯着,看着很慈爱的一个老人,可谁都知道,他当年是如何的叱咤风云,他跟宴崇瑞是一个时代的,但宴崇瑞没他有福气,他的俩儿子都很争气,宴崇瑞的儿子虽也曾有首富的美名,但商人的地位怎么也不及人臣。
老爷子。
宴暮夕最轻松自在,是一点没把赵南笙当成大佛供着,拉着柳泊箫的手道,如你所愿,我带女朋友来玩了,等下,记得打开你的猎场给我们玩。
哈哈哈,没问题。
赵南笙看向柳泊箫,不动声色的探究打量着,就是不知道你女朋友喜不喜欢玩啊,打猎可是男人的游戏。
太凶残的当然不行,可打只兔子、野鸡什么的就是一种乐趣了,正好能带回去烤着吃,我家泊箫的厨艺可是最棒的。
宴暮夕夸起自己媳妇儿来,那是毫不脸红,更不懂谦虚。
柳泊箫悄悄挠了下他的掌心,提醒他别太得瑟。
宴暮夕也挠了挠她。
这点小动作,别人或许没发现,但逃不过赵鸿治的眼睛,他已经在椅子上大刺刺的坐下了,见状,嘴角难得抽了下,真是想不到啊,有了女朋友的宴暮夕是这样的人。
打情骂俏玩的很溜嘛。
赵南笙听了宴暮夕的话,又哈哈笑了几声,心情显得很好,那我有没有口福尝尝你女朋友的手艺啊?宴暮夕道,可以啊,等泊箫家的店开业后,您随时都可以去。
这话说的好敷衍呐。
赵南笙也不生气,只笑呵呵的看着柳泊箫。
柳泊箫很坦然的道,如果赵老不嫌弃,中午就让我为您做一桌菜如何?闻言,赵南笙挑起眉,半真半假道,喔?那感情好啊,只是,你可是暮夕的女朋友,那就是我赵家的贵客,让客人动手,暮夕还不得跟我急眼啊?柳泊箫笑笑,您言重了,来时我没带礼物,暮夕就说,您见多识广,什么样的宝贝没见过,我便是倾全家之力,送的礼物也未必能入您的眼,不若就用厨艺来抵账好了,于我而言,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也就是厨艺了。
她说完,宴暮夕就接口道,谁说的?你浑身上下都是优点,都能拿的出手去好不好?容貌、气质、才学、品性,普天下,我就没有见过再比你更好的了。
听到这番话,众人的表情都一言难尽,诚然,柳泊箫确实很优秀,但你这夸上天的节奏是不是也太不谦虚了?让别人还怎么接话?赵鸿治玩味的看着他道,暮夕,谦虚是一种美德啊,你可以有。
宴暮夕白他一眼,谦虚是美德,可过分的谦虚就是骄傲,再说了,以我跟老爷子的关系,用得着谦虚吗?谦虚就生分了,您说是吧,老爷子?赵南笙抚掌,对这话似乎极为受用,没错,谦虚那是给外人看的,自家人,谦虚个什么劲儿?我就喜欢暮夕的直率和坦荡,哈哈哈,找的女朋友也好,是个聪明懂事的好姑娘,行,那我就不跟你们客气了,鸿治,跟后厨说一声,让他们把地方腾出来,给泊箫丫头用。
说完,问柳泊箫,我倚老卖老喊你一声名字,不招嫌吧?柳泊箫乖巧的道,怎么会呢?这是我的荣幸。
赵南笙乐呵呵的点点头,给赵鸿治使了个颜色。
赵鸿治还在讶异里,他没想到爷爷居然会让一个见过一面的人进厨房,那得多大的信任啊,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就坐着没动。
鸿治!赵南笙又喊了声。
赵鸿治这才跟烧着屁股似的跳起来,对柳泊箫,态度发生了些微妙的变化,柳小姐,跟我来吧,我带你去厨房。
好,谢谢……柳泊箫点了下头,想走,宴暮夕却还抓着她的手,一脸的依依不舍,人前,她不会训他,只得哄,我去厨房,一会儿就回来。
宴暮夕委屈巴巴的道,可我不想跟你分开,要不我也去?赵鸿治眼角都抽起来,你去干什么?陪媳妇儿。
宴暮夕回的理直气壮。
赵鸿治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柳泊箫暗暗给他个警告的眼神,宴暮夕这才不情不愿的松开了手,看到她跟着赵鸿治走远了,喊了声,赵鸿治,不准勾引我媳妇儿。
赵鸿治差点没跌倒。
赵南笙正喝茶,难得没形象的喷了,咳咳……宴暮夕也不管他,等他停下了,给他介绍起其他人,老爷子,这是我大舅哥,您不陌生吧?我们原本就亲如兄弟,现在更是亲上加亲了。
闻言,赵南笙意味莫名的看向东方将白,嗯,自然不陌生,东方食府的菜我可是很喜欢吃的,你爸的手艺我记忆犹新呐,都说虎父无犬子,我虽还没吃过你做的菜,但想来定不会差了,东方家有你,后继有人啊。
东方将白不卑不亢的道,赵老谬赞了,如果您不嫌弃,我也想去后厨做几道菜,给您尝尝,实不相瞒,我来时也没带见面礼。
赵南笙活了一辈子,就属今天觉得有趣,以往上门来的人哪个不是手捧重礼?今天倒是稀奇了,他笑着道,可以,我求之不得,苏家祖上也是御厨,正好,你和泊箫丫头都是御厨后人,今天就PK下,我们给你俩当个见评委,也是一场佳话,如何?东方将白点头,如此很好。
正巧,这时赵鸿治回来了,赵南笙便又让他带东方将白去后厨。
赵鸿治愣了,他爷爷又不是不知道东方将白喜欢柳泊箫,暮夕还在呢,怎么还给他俩安排单独相处的机会了?他看向宴暮夕,你同意?宴暮夕似笑非笑,我为什么不同意?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最雍容大度你不知道吗?再说,将白现在是我的大舅哥,他们兄妹共处一室,我难道会吃醋?赵鸿治扯了扯唇角,得嘞,就当我没问,你开心就好。
说完,带着东方将白又走了。
宴暮夕的脸色酸溜溜的,肉眼可见,不过正事还没忘,老爷子,这两位您也都认识吧?一个是我姑姑家的孩子,一个是我堂叔家的。
五更的字数多一点,今天的更新结束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