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一句,柳泊箫意外的挑了下眉,不相信?是。
秦观潮回应的很肯定。
这下子,柳泊箫起了几分兴致,秦观潮,宴鸣赫,楚长歌,还有封白和何逸川,哪个眼睛不毒辣?却都对哥跟她的感情深信不疑,这个曲橙夏为什么不信?还是说,她看出什么来了?见她不语,秦观潮支唔道,不过,我跟她解释了,我说,将白的确是喜欢你的,只是,你跟宴暮夕才是一对,且现在,为了让将白死心,你们已经以兄妹相称。
然后呢?她信了吗?……还是没有。
这就有意思了,柳泊箫问,那你有什么想法?最好是,让将白跟她当面谈清楚,有什么话都直接说出来,但是将白不想见她,我也给将白打过电话了,将白拒绝的很干脆。
然后呢?你就想找我帮忙?让我去求将白哥、促成他们见面?不,也可以你跟她见一面。
我?柳泊箫忍不住哼笑了声,我跟她有见面的必要吗?秦观潮默了下,哑声道,我知道,你现在对曲家……没好感,我其实也不喜欢曲家人,可曲橙夏跟曲家人不一样,否则,将白之前也不会跟她处的那么多,我觉得,恩怨是恩怨,感情是感情,不该混为一谈。
你到底想说什么?上回在云鹤山庄,你跟将白在后厨做菜,宴暮夕直接跟曲家睿挑明,不准他再追求楚长辞,他会阻止俩人交往,这段时间,他似乎也的确出手了……柳泊箫无语的打断,你不会想说,将白哥之所以突然不见曲橙夏,也是因为暮夕出手阻拦了吧?秦观潮没说话,似是默认。
柳泊箫哼了声,亏我还觉得你跟将白哥是好友、肯定彼此很了解呢,结果,不过如此!柳小姐……你若真的了解将白哥,就该知道,他若真的想跟曲橙夏继续下去,谁也拦不住,宴暮夕也不行,所以,这是将白哥自己的决定。
……柳泊箫说完,就挂了电话,一个人沉思了会儿,便暂时把这事压下,等见了宴暮夕再好好问,眼下最重要的是她母亲的事儿。
她把这事儿告诉外公后,不出所料,外公激动的热泪盈眶,她跟陆云峥和乔天赐也说了,俩人都替她高兴,说着明天一起去济世堂。
柳泊箫含笑应了。
快乐就要拿出来分享。
晚上回到珑湖苑,她给宴暮夕打了电话,她猜到他肯定已经知道了,果不其然,泊箫,秦老爷子已经跟我说了,是秦观潮告诉你的吧?嗯,让我明天去接妈。
已经过去好几个小时了,柳泊箫说起这个,嘴角还是止不住上扬。
宴暮夕似能感同身受,语气里也带着几分轻快的笑意,好,那明天我去接你,咱们一起去。
可以,不过得早一点,十一点之前得赶回店里。
柳泊箫提醒完,又感慨道,不知道妈变成什么样子了,还真是好奇,秦观潮说,看着很年轻呢。
嗯,我听秦老爷子话里的意思,治疗效果十分好,泊箫,你妈的病虽不算彻底好了,但也能了却一桩心事了,以后,你可以不用再那么辛苦了。
他话里的深意,她懂,低低嗯了声后,话锋一转,问起别的,对了,你知道曲橙夏跟我哥的事儿吗?闻言,宴暮夕眉头微皱,谁告诉你的?秦观潮?嗯,他说曲橙夏去找他了,说我哥不见她,秦观潮还怀疑是你从中阻拦了……宴暮夕呵呵了声。
柳泊箫继续道,不过,这都不是让我感到奇怪的,我好奇的是,曲橙夏不相信网上的那些谣言,哪怕哥摸棱两可的承认了,她也不信。
宴暮夕倒是没什么意外,她是个很聪明的人,自然不会相信什么流言蜚语。
可是秦观潮都对她承认了啊,而且,你的那些表兄弟们哪个傻了?不是都坚信不疑的认为哥喜欢我?她为什么就不信呢?柳泊箫不解。
宴暮夕道,因为她喜欢将白。
柳泊箫更茫然了,喜欢哥的话,应该更在意这种事儿吧?不是说,恋爱会让一个人的智商下降,然后疑神疑鬼、患得患失吗?你说的也对,但还有一种喜欢,是相信对方,甭管外界怎么说,哪怕证据摆在眼前了,都不会动摇,曲橙夏属于后者,她跟将白认识不是一年半载,而是十年,以前只是暗恋,后来,就以朋友的方式相处,不远不近的,俩人都很自在,也很谈得来。
那她真的很喜欢我哥?嗯,说是爱都不为过,但她爱的很聪明,也极有分寸,不死缠烂打,也不玩弄手段,就是……细水长流、润物无声吧。
那我哥的态度呢?有欣赏,也应该有几分好感,但是没上升到非她不可的地步。
如果,不出现我的话,他俩会走到一起吧?有可能。
柳泊箫轻哼了声,当我听不出来啊?怕我有负担,就糊弄我呢?闻言,宴暮夕笑了,媳妇儿太聪明,果然有利有弊,不过,我也没糊弄你,事情不到最后一步,就会有变数,他俩的关系自然不敢说是板上钉钉。
可八成是,对吗?对!二更 你觉得这样够甜吗?但现在因为我……柳泊箫的声音低下去,哥是因为,才断了跟她继续的念头对吗?宴暮夕无奈又好笑的道,想哪儿去了?跟你无关,泊箫,这是东方家跟曲家之间的恩怨。
柳泊箫却道,是么?若论恩怨,跟秦家的恩怨更深,可哥对秦观潮并没迁怒,还是跟他当好友,为什么,到了曲橙夏那儿,就不行了呢?宴暮夕叹道,那不一样,好友是好友,但女人……他这会儿倒是很能体谅东方将白的心情了,女人要娶回家,你想想看,假如曲家真的参与了当年的事儿,就算跟曲橙夏无关,可日夜面对着一个曲家人,这人还是枕边人,你哥会是什么心情?柳泊箫没说话。
宴暮夕继续道,对男人来说,风花雪月重要,可在仇恨面前,就什么都不值一提了。
所以呢?你支持我哥那么做?并不。
柳泊箫意外的嗯?了声,她还以为他是同意的。
宴暮夕复杂的道,其实,那天从云鹤山庄回来,我就在路上跟将白谈过这事儿了,因为,我明确的跟曲家睿说,让他离着长辞远一点,但是对将白和曲橙夏,我却不会反对,知道是为什么吗?柳泊箫想了想道,因为一个是往里嫁,一个是往外嫁?差不多,不过最重要的还是以为曲家睿和曲橙夏的性情不同,如果曲家睿能拎的清,将来舍得跟曲家撇干净,我也不会因为不喜曲家人就非得棒打鸳鸯,可他不是,他做不到独善其身,他是一定会跟曲家共存亡的,那是他从小就被灌输进去的义务和责任,他是喜欢长辞,但跟家族比起来,这喜欢就不够分量了,长辞跟了他,不会幸福,但曲橙夏不一样。
你确定?嗯,曲橙夏是曲家二房的独生女,曲家的当家人是曲仲耀,也就是曲家睿的父亲,曲仲南是次子,身上的担子轻,又生的是女儿,便对她没有太多的约束,曲橙夏的母亲,也是个聪明人,大概是对曲家的事儿有所感,所以,曲橙夏当年选专业时,避开了公检法,选了服装设计,别人都不同意,但她支持了,这之后,曲橙夏离着曲家这个圈子,就渐行渐远。
所以,你觉得,将来曲家的事发,曲橙夏会拎的清,不会跟我哥生出嫌隙和怨怼来对吗?嗯,我确实这么想,不过还是要看将白的态度……说道这里,宴暮夕也有几分无奈,要是将白对她情根深种,这事儿也好办,要是对她彻底无感,那就更好办,偏偏不上不下的,这就尴尬了,撮合他俩吧,万一将来成怨偶,那就是咱们的罪过,可要是不管呢,让你哥错过了缘分,将来懊悔,我们也会不好受。
听到这儿,柳泊箫笑起来,你怎么还纠结上了?宴暮夕叹道,搁在以前,我都不知道纠结这俩字怎么写,但现在,唉,恋爱中的男人就是这么多愁善感呐,泊箫,都是你的错。
柳泊箫轻哼了声,没跟他掰扯这个,拉回正题,这事儿,我找机会再跟哥谈一谈吧。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你这个当妹妹的说,肯定比我管用,也不是现在非要撮合他俩,而是让将白看清自己的心,别等无可挽回了再后悔。
嗯,我明白。
说完这个,柳泊箫难得八卦了一次,你是怎么阻拦曲家睿和你表妹的?很简单啊,找人盯着曲家睿,只要他想去见长辞,我就让人整出点事来缠住他,他这个人,永远把工作摆在第一位,自然就顾不上去谈情说爱了。
柳泊箫担忧的问,那你表妹呢?她对曲家睿的确有几分好感,可也到不了死去活来的份上。
你跟她挑明了?没有,我跟长歌说了,放心,没说的太具体,就说我不喜曲家,就算曲家睿正直无私,也改变不了曲家是个泥沼的事实,长歌不傻,他能听懂我的弦外之音。
最好,还是让你表妹能体会到你的良苦用心,不然,恐伤了你们之间的情分。
泊箫,在这世上,我只在意跟你一个人的情分,只要你不误会、不抛弃,我就别无所求、人生圆满了。
哼,甜言蜜语对我已经失效了。
是么?那我爱你呢?冷不丁的听到这句,柳泊箫懵住了,好半响没接上话。
宴暮夕得意的笑着,然后一遍遍的重复,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柳泊箫咳嗽起来,还有别的事儿吗?没有我挂了……等一下。
宴暮夕不逗她了,改为幽怨的控诉,泊箫,我们已经很久不约会了。
我没空啊……这也不是托辞,而是她最近真的很忙。
你妈明天就回来了。
言外之意,你妈回来了,你就解放出来了。
但柳泊箫道,可我后天就得去学校报到了,听说刚入学,要住校,家近的学生也不例外。
……宴暮夕?被她刺激的无言以对了?谁知,他居然还笑了,我忽然想到一个约会的好方式。
什么?我们去过游乐场了,看过电影了,也逛过街、吃过饭了,情侣之间的约会就这几种吧,可我又想到一种更高端的,送女朋友去上学,你觉得够不够甜?……三更 去接人翌日,柳泊箫六点就起来了,洗漱完下楼,却看到外公比她还早,已经在厨房忙活早饭了,外公,早啊。
打过招呼,她系上围裙,开始帮忙搅拌起肉馅儿。
柳苏源和面,眼下有暗影,但精神很好。
外公,昨晚没睡好吗?哎,是啊,想着今天要去接你妈回来,这脑子里就不受控制的冒出好多事儿来,跟放电影似的……都过去了,外公。
一句话,让柳苏源眼眶发红,声音哽咽了,嗯,都过去了,泊箫,咱们的好日子来了,以前你妈那副样子,除了报仇,我什么盼头都没有,你也跟着受了那么多苦,以后啊,不用再那么懂事了,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什么都不用顾忌了……外公……柳苏源用袖子擦了擦眼角,外公没事儿,是高兴的,苦尽甘来,怎么能不高兴呢?我们终于都脱离苦海了,泊箫,外公这心里真是高兴的不知道如何是好……我也一样。
……早餐准备的是灌汤包和小米粥,宴暮夕来时,刚准备出笼,赶了个正好,柳泊箫又去喊了陆云峥和乔天赐,五个人一起吃的。
饭后,就收拾一下开车去了济世堂。
路上,经过一家花店时,宴暮夕亲自去挑选了一捧花,文艺的牛皮纸包着,里面五颜六色,有向日葵,有康乃馨,忘忧草,还有一支红色的风信子,组合在一起,十分醒目。
陆云峥赞叹,真漂亮,柳姨一定喜欢。
柳苏源欣慰的看着宴暮夕,你有心了。
柳泊箫心里也暖暖的,她都没他想的周全,花选的也讲究,向日葵代表阳光和希望,康乃馨是母爱,忘忧草更不用说,至于风信子,她还真不清楚花语是什么。
刚想拿出手机来查,宴暮夕就笑着对她解释道,花店的人说,风信子有重生的寓意,我觉得适合岳母,就选了一支红色的,看着也喜庆。
柳泊箫刚要点头,就听陆云峥讶异的问,重生吗?我怎么记得网上说,它的花语是只要点燃生命之火,便可同享丰盛人生呢?原来还有重生的深意?乔天赐也好奇的看过来。
宴暮夕为几人科普,风信子能二次开花,第二次开花的秘密就是:剪断过往,即将已经枯萎死去的花枝剪去才能再次开出美丽的花朵,死亡然后重生。
闻言,几人心头都有些震动。
乔天赐喃喃道,死亡然后重生,这得需要多大的勇气啊,剪断过往而后重新开始,又需要多大的毅力呢?陆云峥陷入了沉思,没说话。
柳泊箫看着他俩,别有深意的道,没想到风信子还有这么深刻的花语,也说到了我心上,不要对已逝的过去念念不忘,只有放下过去,才能前进,忘掉该忘记的,才能够继续我们的人生,才能够实现自己应有的价值。
宴暮夕点点头,知道媳妇儿的用意,跟着敲边鼓,就如一位国外的作家在书里这样写道,‘死并非作为生的对立面,而是作为生的一部分永存’,生命不会因为某个点的挫败而停止前进,面对枯萎的过往,必须忘掉那些该忘记的,给自己重生的机会,也能让生命再一次绽放。
说完,一脸邀功的看向柳泊箫,求表扬。
柳泊箫装傻,欣赏起他捧着的花。
……车开到济世堂时,早上八点多点,门口已经排了长长的队伍,都在焦灼的等着挂号看诊。
秦观潮出来接的他们,见面也没有多少寒暄,避开正门,从后门进的。
不过,到了负一层时,秦观潮却没再带他们往里走,站在一道紧闭的门前,淡淡的道,在这儿等一会儿吧,很快就能出来了。
柳泊箫看了他一眼,并未反对。
宴暮夕也没说什么。
柳苏源站立不宁,在走廊上来回走动着。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过去,柳苏源有些沉不住气了,还要多久?秦观潮看了眼腕上的表,爷爷在行最后一次针,大概,再等五六分钟吧,乔爷爷在旁边守着,你们尽管安心。
说完这话,他看了眼乔天赐。
乔天赐回视,等着他开口。
秦观潮问,爷爷让我问你,开学后,周末有空愿意来济世堂见习吗?乔天赐想也不想的道,不必。
闻言,秦观潮几不可见的皱了下眉,我知道你学习好,可那些知识终究都是书本上的内容,想要精进医术,最重要的还得靠临床磨练,不然,只能是纸上谈兵。
我明白。
你既然明白,为何还要……顿住,秦观潮抿了抿唇,我以为你会很理智,没想到,还是感情用事,秦家是秦家,济世堂是济世堂。
乔天赐平静的道,我并不是不相信济世堂,只是不想来这里见习而已,帝都的医院,多了去了。
可济世堂是最好的,说到底,你还是感情用事。
秦观潮声音沉沉,我以为在你心里,医术最重要,看来并不是,爷爷是爱惜你的才华,才愿给你这个机会,你不要,那便算了。
看得出,他有些动了气。
但乔天赐不置可否。
柳泊箫不好掺和这事儿,自始至终没说话。
陆云峥倒是替乔天赐感到几分可惜,不过想到秦可卿,这种可惜的念头就消散了,济世堂再好,也不能来,太膈应了,友情更重要。
四更 小家碧玉紧闭的大门从里面推开时,站着的几人都下意识的看过去。
不过,先走出来的是乔德智。
几人也不知道是失望,还是松了一口气。
爸!德智!乔爷爷……几人围上来,迫切的看着他。
乔德智笑呵呵的道,都别急,马上就出来了。
爸,柳姨她……真的都好了?乔天赐问的很迟疑,说实话,到现在他都还有些难以置信世上会有这么玄妙的事儿,秦家针法再厉害,也不能违背自然规律让枯木逢春吧?但看他爸的脸色,这等神奇的事儿还真就发生了。
乔德智激动的道,自然是好了。
柳苏源看着他,颤声问,好到……什么程度?乔德智拍着他的肩膀,感怀的道,好到让人不敢置信的程度,苏源啊,那些不好的到今天为止,就都过去了,往后都是好日子。
柳苏源鼻子发酸,使劲的点了下头。
柳泊箫对乔德智道,这些日子,辛苦您了,乔爷爷。
说着,就要鞠躬行礼,被乔德智一下子拖住了胳膊。
你这孩子,咱两家是什么关系?跟我还道什么谢?柳泊箫还想说什么,忽然余光里瞥见一道身影,什么话都咽了下去,她僵硬的转身,待看清走过来的人时,惊异的瞪大眼睛。
除了乔德智,其他人的反应都差不多。
纤细的身材,穿着一条彩虹纹的裙子,款式简单,利落大方,长度及膝,露出一双匀称的腿,腿上的肌肤,白皙,没有任何松弛。
最称奇的是脸,完全是他们陌生的样子,皱纹,老年斑,黯淡,统统都不见了,她剪了短发,头发是黑色的,静静的站在那儿,一如小家碧玉、清秀可人。
只除了那双眼。
容貌可以变,眼睛却变不了。
天哪!陆云峥捂住嘴,发出惊叹。
惊叹声,让柳苏源回神,踉跄着走过去,声音颤抖不成调,柳儿,是柳儿对吗?柳絮迎了两步,扶住他的胳膊,爸,您慢点,是我……柳儿,柳儿……柳苏源一声声的唤着,小心翼翼的抬起手,摸上她的脸,真的,真的变了,柳儿,跟爸想的一模一样,爸无数次想,你若像别的女孩儿那样平安顺遂的到四十岁会是什么样子,现在终于看到了,呜呜,就是这个样子,就是这个样子……柳苏源泣不成声。
爸,您别这样……柳絮没有哭,不过眼圈红了。
爸是高兴,是高兴,呜呜……柳絮终于忍不住也落了泪。
看到这一幕,其他人也忍不住鼻头发酸。
柳泊箫靠在宴暮夕身上,没动,这种时候,她不忍心跟外公抢人,这二十年,外公比她受的煎熬多多了,她笑着擦了下眼角,问,我妈很漂亮对不对?宴暮夕摸摸她的头发,柔声道,嗯,以后你们走在一起,肯定会被以为是姐妹花。
那我要多买几套同款的衣服跟妈一起穿。
好,我陪你们去逛街。
等到柳苏源平静了,其他人才围了上去。
柳姨,我都不敢认了。
柳姨,你漂亮啊。
妈!柳泊箫喊了一声,就上前抱住了柳絮,千言万语化成一句,祝贺你。
柳絮嗯了声,声音还有几分哭过后的沙哑。
柳姨,祝贺你。
宴暮夕把花递上,近距离的看,柳絮的肌肤果然符合四十岁左右的女人该有的样子,白皙、弹性都回来了,只是迟到了二十年。
谢谢。
柳絮松开怀里的人,接过花来,低头嗅了嗅,真漂亮。
柳泊箫接过话,没有妈妈漂亮。
陆云峥兴奋的附和,是啊,柳姨,我现在都想喊你一声柳姐姐了。
闻言,柳絮不好意思的嗔怪道,净瞎说,哪有那么夸张?真的啊,柳姨,我可不是哄你,你剪得这个发型,可显年轻啦,说您二十多岁都有人信,泊箫,你说对不对?对!你们俩啊,就是嘴甜……嘿嘿,那也得看对谁。
几人围着柳絮,说说笑笑的,把秦观潮就凉在了一边,他像个局外人似的,看着这皆大欢喜的画面,想到的却是他那个被逐出家门的姑姑,论容貌,柳絮比不过,论家世和才情,柳絮也比不过,可为了一己私欲,把几人都推进了深渊,看着柳絮最惨,但实际上呢?柳絮如今还能治好,还有重新开始的机会,然而东方靖和秦可卿……却没了,他们丢的是名誉、是良知、是品行,这些都是不可逆转的。
……离开济世堂时,已经九点多了,柳泊箫本意,是先送她妈回珑湖苑休息,她跟外公去店里准备中午的饭菜,但柳絮没同意,她说,我已经闲了那么久,再不让我干点活儿,我非得闲出点毛病来不可,泊箫,明天你就去报道了,妈正好替上,不耽误你上学。
可您的身体……一点问题都没有了,不信你问你乔爷爷。
乔德智笑呵呵的做了保证,柳泊箫才放了心。
到了店里,那些新招聘的人都不认识柳絮,柳絮介绍这是自己的母亲时,都纷纷讶异会这么年轻漂亮,林家羽是见过柳絮之前模样的,这会儿看到脱胎换骨似的一张脸,也惊异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