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僵滞中,楚长歌急匆匆的来了,因为心急如焚,甚至失了一贯的慵懒和优雅,跑的气喘吁吁,他后面跟了不少人,不过不是粉丝,而是保镖。
咖啡店里,早已没了闲杂人等,在楚长辞走过来跟宴暮夕打招呼时,邱冰和詹云熙就已经清场了,果然,俩人未雨绸缪的没错。
楚长歌一来,连外面都被禁严了。
暮夕,长辞……他喊得有些迫切,语气里的忧虑掩饰不住,推门冲进来后,见店里无人,长长松了口气,不过看到三人之间的气氛,又提起心来,怎么了这是?楚长辞咬着唇,没说话。
楚长歌看得出她眼眶有些红,却也不会就认为暮夕欺负了她,暮夕是什么脾性,他还是清楚的,对他和妹妹是真心当家人看,所以,如果说了重话,必是妹妹做的事情欠妥当,所以,他没有一上来就安抚她,自然也更不会去质问暮夕,而是问她,犯蠢了?楚长辞无辜而委屈的喊了声,哥,我哪有?楚长歌叹了声,他这个妹妹哪哪都好,长的足够美,头脑也聪明,又有才华,非要说缺点,那就是有些清傲,不过这清傲平时并不明显,外人只觉得她一身艺术家的气质,跟不食人间烟火一般,可他清楚,那是妹妹不屑掺和任何勾心斗角,这也没什么不好,活的简单快乐,可遇到别有用心的人就坏了,这种性子很容易被利用不说,她自己还不会去揣度,便是能看出一二来,多半也会因为清傲而不屑去深究,她想做不染尘埃的深谷幽兰,哪怕孤芳自赏呢,也不会妥协。
唉,妹妹的这种性格养成,他也有责任,他总想护着她,让她只管去做喜欢的事儿,当个冰清玉洁的公主,而不要理会俗世的肮脏。
但现在来看,难了。
他讨好的去看宴暮夕。
宴暮夕给他个冷眼。
楚长歌理亏,不过他脑子够用,转头去讨好柳泊箫,表嫂,好久不见了,明天去报到了吧?开学的东西都买齐了吗?我还准备了一样呢,这次走的急,忘了给你拿来了,回头我就给你送去。
柳泊箫浅浅笑着道,谢谢。
呵呵呵,表嫂客气了,都是一家人……楚长歌套起近乎来一点不觉得尴尬,还调侃起宴暮夕来,暮夕,你明天可以开启高端的虐狗模式了,送媳妇儿上学,谁有你福气?这句话,总算哄到宴暮夕的爽点上了。
宴暮夕不再晾着他,瞥他一眼,杵在那儿干什么?给我当门神?楚长歌嘿嘿一笑,我这容貌当门神哪能吓退小鬼?招桃花还差不多……说着,就在宴暮夕身边的沙发上坐下来,顺便拉了楚长辞一把,你也别站着了,跟表嫂坐一块儿。
楚长辞就势坐在了柳泊箫旁边,不过神色还有些不自在。
楚长歌见店里店员都不在场了,只有詹云熙守在门口那儿,便喊了声,云熙,我渴了,帮我和长辞也泡杯咖啡,不加糖。
詹云熙嘴角抽了下,不过见少爷没出声,他只得去办了。
咖啡端过来后,楚长歌喝了几口,对詹云熙竖起大拇指,味道还不错,当个咖啡师都够格了。
詹云熙呵呵着道了声谢,转身离开。
楚长辞却没动,她心里有些乱,眼前似有一团迷雾,有太多的话想问,可想到刚才宴暮夕对她说的那些话,便又像是被什么冷水浇过,嘴巴张不开。
楚长歌像是看不出妹妹此刻的内心有多复杂,他的视线落在对面俩人的脸上,笑着用胳膊碰了下宴暮夕,暮夕,我以前总是想着,表嫂和长辞若坐在一块儿,谁更漂亮,今天可是有比较的机会了,你说说看,她俩单论五官,谁更胜一筹?宴暮夕想也不想的道,你这不废话吗?楚长歌噎了下,才嘻嘻笑道,暮夕,我知道情人眼里出西施,但是咱能客观的评价一下吗?宴暮夕嗤了声,无聊。
不无聊啊,多有意思。
楚长歌兴致勃勃,你听听我的看法哈,我是撇开主观感情的,客观说,俩人真是不分上下,只能仁者乐山、智者乐水。
嗯?见他似有几分兴趣了,楚长歌说的更起劲儿,若说美人如画,那长辞就是油画,色彩明丽动人,让人一见就难以移开目光,而表嫂则是水墨画,初看并不惊心动魄,但多看几眼后,就沉醉其中难以自拔了……对面被点评的俩人,谁也没打断他。
宴暮夕道,继续。
若说美人如花,那长辞就是幽兰,而表嫂则是白莲,同样都清丽脱俗、不可方物,但幽兰难免有几分孤芳自赏,可白莲就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了。
闻言,楚长辞面色稍微一变,哥……这是在贬低她吗?楚长歌头一回狠着心没安抚她。
柳泊箫了然的笑了笑。
宴暮夕哼道,总算你聪明了一回。
楚长歌苦笑,却不反驳,是,这回是我也跟着蠢了,幸好,现在聪明还不算晚对不对?暮夕,长辞也是你妹妹,我知道的,你也关心她。
不然早就怼的哭着跑了。
二更 教妹妹听到楚长歌的话,楚长辞心里越发不安,还有说不清的慌乱,就像是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即将发生,而这事是她不想听的,然而,别人却都已经知道了。
哥……她刚张口,楚长歌就打断了,长辞,以前哥对你保护的太好了,什么糟心事儿都不舍得让你听,就怕污了你耳朵,而你呢,也不愿理会太多俗世,可是,我们终究还是得面对,长辞,是哥想错了,幽兰虽美丽动人,可从深谷里搬到俗世中,却经不起风雨……楚长辞脸色有些白了,如坐针毡,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楚长歌看着她,神色是难得的认真,前段时间,网上铺天盖地都是抨击姨夫的帖子,你还记的吧?楚长辞点了下头,下意识的道,我问过阿冉和小曦了,她们说那是有人造谣,姨夫和小姨这么多年的感情,我们都看在眼里,姨夫怎么会背叛她呢?闻言,宴暮夕冷笑了声,却懒得说话。
柳泊箫低头搅动咖啡,想着楚长辞虽然不是傻白甜,但在楚长歌的保护下也太过单纯了些,她知道她是年少就成名的音乐家,擅长好多种乐器,既如此,头脑肯定聪明,但在为人出事上,就有些天真了。
楚长歌则真真切切的开始懊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长辞,网上说的那些不是造谣,是真的。
楚长辞惊愕不已,怎么会?楚长歌重重点头,的的确确是真的,姨夫自己都承认了,也承担后果了,东方伯伯撤销了他在东方食府的所有职务,这事儿早已传开,你只是没留心。
楚长辞放在膝上的双手绞在了一起,那小姨呢?她那么骄傲的人,就忍下这种背叛和羞辱了?楚长歌斟酌着语言,那个,小姨她……不等他说完,楚长辞便自言自语的道,为了阿冉和小曦,小姨应该会忍了吧,她最要脸面,可姨夫做的实在是太过分了,我怎么也想不到,他会用这种无耻手段,小姨该多伤心啊,当年看错了人,亏得我一直觉得姨夫是个君子,却不想……楚长歌复杂的打断,长辞,小姨比姨夫还可怕。
你说什么?楚长辞怀疑自己听错了。
楚长歌又沉重的重复了一遍,小姨比姨夫好可怕,姨夫骗了人家的感情和厨艺,小姨却……逼着她吃了毒药,毁容不说,还差点丧命。
不可能!楚长辞差点惊得跳起来,声音都抖了,我不信,小姨怎么可能是这种人?她是个医生,最是善良不过,你忘了别人怎么赞颂她了?活菩萨,这些年,她救过的人不计其数,她怎么可能去害人?那是犯法的,她不会的,你一定是误会了什么……楚长歌见她这样,又是心痛,又是无力,长辞,这些都是真的,证据确凿,在济世堂,东方家和秦家的人一起出面解决的,赵老爷子做的中间人,早就有了宣判,暮夕也在,你可以问他。
楚长辞唇角微颤,眸光晃动着看向宴暮夕,表哥,我哥说的都是真的吗?宴暮夕点了下头。
你,你亲眼所见?不但亲眼所见,这件事还是我亲自找出证据的。
闻言,楚长辞不敢置信的瞠大一双美目,亲自找出的证据?那不就是意味着,是表哥亲手把小姨和姨夫的罪行公布于众的吗?这,这算什么?宴暮夕见状,扯了下唇角,怕了?觉得我六亲不认?楚长辞喉咙发堵,说不出话来,她有是非观念,如果小姨真的做了那么可怕的事儿,她自是不会包庇,但她对这是表哥一手促成的,有些接受不了,为,为什么?宴暮夕冷笑,因为这场丧心病狂的事件里,受害者是我的准岳母。
这一句,对楚长辞来说,无异于是个炸弹,炸得她耳朵都嗡嗡的响,准岳母是什么意思?反应了一会儿,才倏然惊醒,转头去看柳泊箫。
柳泊箫淡淡的道,没错,东方靖和秦可卿当年伤害的人就是我妈,她原本是帝都大学的学生,只因为我外公是苏家的传人,就被东方靖盯上了,用了下三滥的手段骗了我妈,如果事情到此为止,我妈也不会痛苦了二十年,毕竟她自己识人不清,可秦可卿不该逼她吃毒药,那时候她怀着身孕,流产也就罢了,还毁容,还终生不孕,这对一个女人来说,可谓是生不如死吧?楚长辞听的如坠冰窖,她简直不敢去想,这些可怕又残酷的事儿,竟然是小姨做的?你还不信?宴暮夕没好气的问了句后,又狠狠踩了楚长歌一脚,都是你干的好事儿,早就提醒过你,别护的太严实,看吧,都单蠢成这样儿了。
楚长歌疼的呲牙咧嘴,却不敢反驳,好吧,他有罪。
楚长辞紧攥着手,克制着颤抖,问道,那最后,是怎么处理的?楚长歌回答的,秦家认下了罪名,依着规矩,废了小姨一只手,然后把她逐出家门,以后,她就不是秦家人了,你也少跟她来往。
楚长辞咬着唇,用尽力气又问了句,爸妈都知道吗?楚长歌艰涩的点了下头。
楚长辞用手捂脸,肩膀抽了起来。
三更 诛心的话见状,楚长歌心疼了,长辞几乎没有在人前落过泪,可现在哭的肩膀一抽一抽的,显然是难受到了再也承受不住的地步,可他抬起了手,还是又收了回去。
他生生忍住,没有上前安慰。
小时候,可以哄,现在遇上事儿还要他哄,便是不给她坚强的机会。
他的视线转向柳泊箫,明明比长辞小四岁,可心智上,却远比长辞成熟的多,那双眼澄澈纯净如婴孩儿,却不是不谙世事,而是通透睿智。
他冲她歉疚的道,表嫂,我还欠你一声对不起。
柳泊箫淡淡道,那些事儿对你无关,你不用对我觉得抱歉,我也不会迁怒到别人身上。
听到这话,楚长歌越发羞愧了,你不怪我,是你大度,但我……说实话,刚知道的时候,我真没脸见你的,因为那是我小姨,她跟我妈是亲姐妹,对我和长辞也很疼爱,我和长辞也一直拿她当长辈敬重,可是,她却对你母亲做出那等狠毒的事儿,我真是……柳泊箫笑笑,我明白,不过你真的不用在意,秦可卿是你小姨没错,但暮夕的母亲也是你亲姑姑啊,姨表亲,姑表也亲,依着紫城那边的习俗,舅舅的地位可是很高的,如果自己的孩子不懂事、不孝顺,当妈的都会把孩子的舅舅请去,帮着主持公道,还能代行父亲的指责,便是拿起棍子打起外甥来,旁人都不会觉得他越俎代庖,只会觉得这是舅舅的权利。
楚长歌听的怔住,片刻后,一双桃花眼里染上动容的笑意,柳泊箫的意思,他完全听明白了,她不会因为他小姨做的那些事儿,就会对他们楚家生出嫌隙,因为他和暮夕也是表兄弟,比跟其他的表妹们,还要亲近,谢谢你,表嫂。
这一声谢谢也好,表嫂也好,跟以前相比,可就少了玩笑,多了真诚。
但是对柳泊箫来说,以前玩笑般的喊,她可以不在意,这下子认真了,她就不自在了,咳咳,你若是不叫什么表嫂,我会更高兴收下你这声谢谢。
闻言,楚长歌乐了,打趣宴暮夕,暮夕,原来你还没彻底赢得人家的心呐?宴暮夕毫不客气的踩他一脚。
楚长歌乐极生悲,疼的眼角也飙出泪来。
楚长辞这时倒似是接受了现实,不再无声的哭了,她低下头,从包里拿出纸巾擦了下眼睛,再抬起头时,脸上虽还有几分被打击过的苍白,却明显冷静了许多,哥,表哥,事情刚发生时,你们为什么都不告诉我?宴暮夕反问,你说呢?楚长辞不语。
楚长歌叹了声,是哥的错,长辞,哥当时听了这些事儿后尚且难受的接受不了,更别说你?所以,我就瞒下了,因为舍不得,你对小姨一向很敬重,我不忍破坏她在你心里的形象。
可是这种事能瞒的了一时,能瞒过一世吗?楚长辞的声音还有些哑,听起来别有一番楚楚动人的味道,小姨废了一只手,还逐出秦家,我就是再一头栽进音乐里,两耳不闻窗外事,也迟早会知道啊,你想过我那时候的感受吗?楚长歌揉揉眉头,哥只是想保护你……可你的保护让我现在成了个傻子。
闻言,楚长歌怔住,眼底有一抹受伤快速的划过。
宴暮夕冷下脸来,你哥溺爱你,固然有错,但是,你说出这种话来,是要诛他的心吗?楚长辞其实说出那句话就后悔了,此刻,更是悔的无以复加,哥,对不起,我不是有心的,我只是,我只是觉得自己办了蠢事……楚长歌打断她,勉强笑道,我明白的,长辞,你是我妹妹,你是什么性子我最清楚不过,好了,别解释啦,哥不会放在心上的,以后,哥会慢慢放手,你一定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
哥,你这是不管我了吗?楚长辞心里慌起来。
怎么会?你是我妹妹,我永远不会不管你,只是,不会再像以前那样管的让你不谙世事了,长辞,你已经是个大人了,该学着用自己的眼睛去看这个世界。
楚长辞咬着唇。
宴暮夕的话就直白又冷酷了些,今天就是个很好的机会,你听了这么多,也知道了处理结果,你是什么体会?又是什么想法?楚长辞几乎不敢直视宴暮夕的眼神,她微微低下头,艰难的道,姨夫做错了,小姨更是大错特错,俩人一个道德败坏,一个……手段残忍,他们受到那样的惩罚,都是应该的。
宴暮夕冷哼了声,都是应该的?你不觉得惩罚的太轻了?依照法律,东方靖出轨是没法治他,但秦可卿谋害人命,可是要判刑的。
闻言,楚长辞豁然抬起脸,眼底有些惊惶,判刑?你不是说依着秦家的规矩处置了吗?是啊,依着秦家的规矩处置的,因为你外公舍不得把女儿送进牢房,更舍不得秦家两百年的声誉毁于一旦,所以想了办法私了了。
什么办法?动用了秦家的镇宅之宝,给我准岳母治病。
镇宅之宝?楚长辞震惊了。
宴暮夕点了下头,你难道还不舍得?楚长辞僵硬的摇摇头,我有什么好不舍得?我只是没想到外公会同意,那现在呢?可治好了?宴暮夕冷笑,容貌是恢复了,但却还是当不了母亲,这辈子,她都无法生下自己的孩子,你说,这对女人来说,有多残忍?楚长辞的心急速的坠下去。
四更 我相信你见状,楚长歌道,所以长辞,小姨是个罪人,即便私了,避开了律法,可她做下的那些恶果却消失不了,她昨天回国了对吗?楚长辞白着脸,点点头。
楚长歌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神色一下子变得坚决,以后,你不要跟她来往了。
哥……还有阿冉和小曦,你也尽量跟她们保持距离,实在是躲不开的见面,说话行事也要留个心思,最好跟我和暮夕知会一声,别自作主张。
楚长辞复杂的看着他,声音有几分虚弱,哥,小姨是罪人,不跟她来往,我无话可说,可是阿冉和小曦没有错,她们可什么都不知道啊。
楚长歌不为所动,我知道,那些事跟她们无关,但是长辞,她们都是小姨一手带大的,我现在已经不敢再去轻信自己的判断了,万一她们也……后面的话没说出来,但深意谁都懂。
不会的!楚长辞脱口而出,阿冉虽有些傲慢,但出事大方得体,连一点小错都不会犯,至于小曦,她还是个孩子呢,顶多是任性些,绝不会有害人之心。
楚长歌忍不住又想在心里叹气,长辞,我也不愿去怀疑她们,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好,就算她们并没被小姨教坏,但以后呢?什么意思?她俩肯定都已经知道了,你觉得,她们会心平气和的接受吗?你只是外甥女,情绪波动都这么大,更别说她们是亲生女儿。
所以呢?楚长辞的声音不可抑制的颤抖,她不傻,已经猜到了她哥要说什么。
所以,她们会怨恨表嫂一家,甚至怨上暮夕,哪怕是他们一家有错在先,他们也会怨恨表嫂一家,不能和平相处,便是对立双方,长辞,你会怎么选择?楚长辞张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她能怎么选择?在以前,真要说跟谁走的更近,自然是那几个表妹,表哥一向淡漠,她跟他相处的时候并不多,可表姐妹之间却是一起玩着长大的,可现在,要她做出选择。
气氛沉默了。
这回,谁也没再开口说话。
詹云熙走过来,给宴暮夕和柳泊箫重新换了杯热咖啡。
咖啡喝到一半时,楚长辞开口了,哥,我选择,听你的。
闻言,楚长歌暗暗松了一口气,还好,他这个妹妹虽因为被保护过好显得不够坚强,却也不是不分是非的,他露出笑意来,乖,哥不会害你。
楚长辞嗯了声,情绪却看着很低落。
这时,宴暮夕忽然道,你那几个表妹,你别小看她们了,她们哪个都比你心计深,你虽聪明,但论起心计,你却差远了,既然不是她们的对手,远一点总没错。
闻言,楚长辞眼圈又要红,表哥,你真的觉得,她们会坑我吗?宴暮夕毫不留情的道,那是一定的。
为什么?因为,我把你当表妹,她们会利用这一点。
听到这话,楚长辞咬住唇,逼回眼里的热意,平复了片刻,神色看着坚定了些,我知道该怎么办了,哥,表哥,你们放心,我不会拖你们后腿的,不过,如果她们并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也不会因为小姨犯了罪,就疏远她们,手心手背都是肉,希望你们可以理解。
长辞,你……楚长辞却不想再听了,站起来说了声,我先走了,你们继续聊。
话落,拿着包,转身走人,脚步迈的有些急,片刻就推门离开。
楚长歌懵了下,想起身追时,被宴暮夕拦下,给她点时间,别逼的太急。
可是你听她刚才说的那话,分明还是存了心思啊,这丫头,学乐理时明明很聪明啊,老师一点就透,谁都夸她反应机敏,怎么现在,就不开窍了呢?楚长歌唉声叹气,愁得不行。
因为你以前把她护的太好了。
暮夕,我错了,就别老拿这个来捅我心口了行么?我现在悔都想抽自己两巴掌,不行,暮夕,我还是得劝劝她,万一真被利用了,那真是……什么情分都到头了。
不用这么紧张,就算那几个人真利用她做什么事儿,对我也构不成什么威胁,若是能借此让她看清一些事实,倒也未必不好。
闻言,楚长歌沉默了。
觉得不忍?楚长歌苦笑,有点,不过我明白,这是最好的办法,不然我说再多,恐怕也无济于事,她跟那几个表妹关系很要好,不是那么容易拆散的。
难得你脑子还不笨。
宴暮夕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你也不用为此感到什么为难,我其实并不在意你兄妹俩跟她们保持不保持距离,这并不重要,只要是非观念还在就行。
楚长歌眼眸闪了闪,你真不在意?宴暮夕点了下头,将白和秦观潮还是相交好友,你看我说什么了?心里坦荡荡,就无需处处小心翼翼,长歌,我相信舅舅,自然也会相信你。
闻言,楚长歌心头震动,震动后,又是一阵阵的暖流涌上心底,他拍拍宴暮夕的肩膀,郑重其事的道,放心吧,我不会辜负你的这份相信。
本是很煽情的气氛,宴暮夕却嫌弃的把他的手拍掉,开始撵人,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别给我们当灯泡。
楚长歌夸张的露出个幽怨的表情,又玩笑了几句,便起身告辞了。
柳泊箫知道,他肯定追楚长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