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啊,宴少?陆云峥问。
因为泊箫名花有主了,去看演唱会就是出轨。
宴暮夕说的一本正经。
陆云峥喷了,出轨?对,出轨。
我不懂,求赐教。
我问你,你为什么想去看你欧巴的演唱会呢?因为他是我男神啊。
那就是说你很喜欢他了?没错。
那既然是你喜欢的人,你见了他是不是会很激动、很高兴?心跳加速、体内的多巴胺分泌旺盛?啊?这个,应该是吧。
你还没有男朋友,你分泌多巴胺自然是无事的,但泊箫有我了,她若见了你欧巴也如此表现,那我该是何种感受?我难道不醋吗?咳咳,泊箫喜欢的人是你,就算见了欧巴,也不会多激动兴奋的。
开演唱会要的就是兴奋和激动,现场体验那种酣畅淋漓的快感,如果不激动、不兴奋,安安静静的站在那儿听,那还去演唱会做什么呢?……陆云峥居然无言以对了,投降认输。
柳泊箫揉揉眉头,明知道他一堆歪理,还没法反驳,于是起身去了厨房。
厨房里,已经不是很忙了。
柳苏源见她进来,擦了擦汗,慈爱的道,再等一会儿,外公炒完这道菜,就给你做。
柳泊箫穿上围裙,笑道,您忙您的就好,我自己来。
也行,少爷更喜欢吃你做的。
柳泊箫笑笑没说话。
柳絮问,刚才和云开玩了?嗯,弟弟很可爱,也很乖,暮夕给他买了些玩具,他自己一个人就玩的很开心。
他还算省心,李嫂也很尽职尽责,这都要多谢宴少了,我也不好跟他多说什么,你替我说两句吧。
您等下给他做道拿手菜吃,比说什么感谢的话都好。
柳絮笑了,行,那我就做道葱爆羊肉。
葱爆羊肉做起来简单,但想做的不膻还得充分能发挥出羊肉的鲜,就得有几分真本事了,柳絮做这道菜在紫城时很出名,是拿手菜之一。
柳泊箫点点头,帮着她从冰箱里拿出羊肉,转头又去找其他食材,每天的食材都是定量的,大多都见了底,她寻摸了一番,琢磨着还能做个酸辣汤,再炒个西兰花和小炒肉,今晚的主食是牛肉水饺,倒也足够了。
柳苏源又给她切了盘卤味,早就给你留下的。
柳泊箫笑眯眯的道,还是外公最疼我。
一句话,就哄的柳苏源找不到北了,先端出去,给少爷吃着点,再弄几碟小菜,别忘了酒,业拿一壶出去,等会儿我跟他喝两杯。
柳泊箫痛快的应了,收拾好后,柳絮的那道葱爆羊肉也正好出锅,她一起端出去了。
她还没走过去,宴暮夕就闻着香味回过头来,眼眸灼灼。
陆云峥也用力深呼吸几口,好香,谁做的?羊肉是我妈做的。
柳泊箫一边摆盘子,一边解释,卤味是外公做的,你们先吃着,等下外公会过来陪你喝一点儿,说是感谢你帮忙。
宴暮夕一听柳苏源还要过来喝酒,举起的筷子就放下了,我等着外公。
柳泊箫笑着嗔他一眼,不用这么客气,外公让你先吃,你就先吃就是。
那怎么行?我可是个讲究礼数的人。
柳泊箫没再劝他,回了厨房后,对柳苏源道,外公,您出去吧,也没几道菜了,这里交给我和妈就行,他装君子呢,您不去,他不吃。
柳苏源闻言失笑,行,那我就先过去。
他出去后,柳絮道,宴少尊重你外公,就是看重你。
柳泊箫嗯了声,她自然也明白。
俩人又做了十几道菜,半个小时后,总算都忙活完了,柳絮上楼去看孩子,李月华的工作时间是从早上十点到晚上八点,这会儿七点半了,她也得上去替换人家了。
柳絮还没吃饭呢,便去了角落里那张桌子。
柳苏源和宴暮夕正喝着酒,俩人话也不多,不过气氛却很自在。
泊箫,饿了吧?快来吃。
宴暮夕见她坐下,殷勤的给她夹菜盛汤,水饺直接沾上醋递到她嘴边。
柳泊箫见他外公撇开脸装傻,只得张嘴吃了。
好吃吧?嗯,嗯,你也赶紧吃吧。
别再喂她了,店里的客人可不少,他坐在这里就已经很惹人注目,再这么殷勤,就没看别人的了。
宴暮夕低笑一声,倒是没再逗她。
吃过饭,柳泊箫跟柳苏源商量,外公,下旬螃蟹就大量上市了,我准备做醉蟹,除了供应店里的客人用,还打算对外出售。
柳苏源毫不犹豫的道,你决定就好,外公都支持。
嗯,那我就着手去做了,咱家负一层没多少地方了,我打算再另找处合适的地方,将来做腊肉、香肠还有风干鸡鸭的时候,也能用到。
行,我估摸着销量应该不错,你别心疼花钱,找个宽敞点的地方,人手上也多雇几个,技术在你手里,不怕他们学了去,你别太辛苦就成。
我知道,回头我就去找。
宴暮夕插了一句,泊箫,干脆再注册个食品公司好了,若是量上去后,后续会有很多问题,尤其是食品行业,前面不打点好,很容易被人钻空子。
柳泊箫琢磨了片刻,点头,那就这么办。
名字还用晓夕?可以。
二更 宴大少洗螃蟹柳泊箫说干就干,第二天下了课,吃过中午饭,她就坐车直奔帝都最大的海鲜市场,光卖螃蟹的摊位就有五十多家,她一家家的看,不止比较价格,最重要的还是质量。
余海和余江远远的跟着,护她安全。
转了一个多小时,她才最终敲定一家,对方主要是走批发,听说她要的量大,自然欢喜,不但给的价格很优惠,还愿意免费供货,交换了联系方式后,柳泊箫先买了二十几只回学校。
学校里自然不方便养,于是余海送下她后,又开车把螃蟹拎到了昭阳科技,还嘱咐詹云熙一定要用清水养上,等着柳泊箫来做醉蟹。
詹云熙能怎么办?只能养着呗,他也是个人才,把螃蟹养在了浴缸里,接了半缸子水,螃蟹原本被捆绑着手脚,他觉得这样太不人道,干脆把皮筋都给解开,让它们在水里快活的戏耍。
柳泊箫下午来的时候,带了四个玻璃坛子,还有些食材和调味料。
宴暮夕自然在办公室等着她。
詹云熙看到她就邀功请赏道,少夫人,我把您交代的事儿办的特漂亮,螃蟹在水里玩的可开心了,您快去瞅瞅。
说完,不等她先去找宴暮夕,就把她带到自己的卧室。
柳泊箫把手里的东西递给邱冰,跟了他过去。
他跟邱冰在顶层都有单独睡觉的地方,宴暮夕在这方面从不亏待他们,卧室又宽敞又阔气,洗手间也尽显奢侈,光浴缸就两米多长,跟个小泳池一样,不过此刻,这高大上被生生破坏了,就见二十几只螃蟹正在里面奋力挣扎,水已经有点浑浊了。
柳泊箫嘴角抽了下,心想他可真有才,还可以这么玩儿,不过见人家那一脸的得意,便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有道声辛苦。
詹云熙摆手,笑眯眯的道,不辛苦,少夫人,晚上分我一只吃就行,也不枉我养它们一场,嘿嘿。
柳泊箫失笑,点头应了声好,见这里宽敞,也不另换地方了,找了个新牙刷就麻溜的清洗起螃蟹来,这活儿有点费工夫,詹云熙见状也很有眼力的下手帮忙,不过他没柳泊箫那么利索,干起来难免显得笨拙,好几次被螃蟹夹着手,疼的他龇牙咧嘴。
宴暮夕过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幕,眉头挑起,说了个蠢字。
詹云熙觉得冤枉极了,少爷,难道您就能和螃蟹愉快的相处?您怕是更狼狈。
宴暮夕穿着笔挺的西裤和简单的白衬衣,随便往洗手间门口一站,就有种铺天盖地的贵族气息,仿佛在这种地方,都能辱没他一样,更别提还让他蹲下洗螃蟹了。
反正柳泊箫是不敢想。
谁知,宴暮夕还真就接地气了,慢条斯理的挽起袖子,用脚尖踢了詹云熙一下,等他让开位子,便优雅的半蹲下,拿过牙刷,一脸从容的道,睁大眼,学着点。
……詹云熙的确睁大了眼,不过不是学着怎么洗螃蟹,而是等着看宴暮夕怎么被螃蟹夹手。
连邱冰都挤过来,想着螃蟹攻击算不算是伤害,他等下要冲过去解救吗?柳泊箫有点不放心,你行吗?宴暮夕暧昧的冲她眨眨眼,泊箫,永远不要问一个男人行不行,因为你问了,就代表你很想试试。
柳泊箫,……她就不该担心他,希望螃蟹能帮她报仇。
然而,她小看了宴暮夕。
就见宴暮夕十分淡定的抓过一只螃蟹,抓的是它的两边,这样比较安全,另一手拿牙刷,不疾不徐的清洗着螃蟹的背、腹和嘴部。
然后再是清洗螃蟹的两侧及脚和钳的根部,这里是最关键的一步,胆子小了可不行,没经验也不行,最容易被螃蟹的钳子夹到,刚才詹云熙就是吃了这个亏,柳泊箫紧紧盯着宴暮夕,就见他用力敲打了下螃蟹的双钳,等它不张牙舞爪了,才慢悠悠的用牙刷柄从下向上挑起双钳的关节处,用抓蟹的拇指和食指顺势沿钳根向上用力抓住蟹钳,打开腹盖,在中间从里向外挤出排泄物。
完美。
詹云熙看傻了眼,螃蟹怎么老实了?宴暮夕赏他一个愚蠢的眼神,被我敲晕了呗,晕了后,还不任由你处置?詹云熙一脸懵逼,还能怎么操作?宴暮夕嗤道,怎么不能?采花贼们在试图强暴女人时最先会怎么做?难道任由她们扑腾尖叫把警察招来?当然是先弄晕了再说。
詹云熙,……少爷这洗螃蟹的经验难道是从这里得出来的?好神奇。
柳泊箫也是很服气,低头默默的洗螃蟹。
詹云熙觉得好玩儿,又撸袖子想凑过来,被宴暮夕嫌弃,不要插足我和泊箫之间。
詹云熙噗了声,他是要劳动,怎么背上这莫须有罪名了?柳泊箫无语的瞪了宴暮夕一眼,然后对詹云熙道,帮我去那个大一点的盆来吧,接满清水。
好的,少夫人。
有了台阶下,詹云熙麻溜的去了。
邱冰也默默退出去。
宴暮夕一边干活一边道,泊箫,晚上是要吃螃蟹吗?香辣的,清蒸的,水煮的,爆炒的,怎么办,这些口味我都好想让你做给我吃?柳泊箫呵呵一声,这些螃蟹我是买来做醉蟹的。
还清蒸、水煮,他也真敢想。
三更 做螃蟹这么多都做醉蟹?宴暮夕瞄了眼鱼缸里的螃蟹,显然不信她的话。
柳泊箫反问,多吗?我拿来四个坛子呢,每个坛子能装五六只,都有去处啦,店里至少得放俩坛吧,还得给我爸妈送一坛去尝尝,这些天都辛苦他们给我做吃的,我也得孝顺他们才是……那还有一坛呢?放珑湖苑留着自家人吃啊。
她说的那个理所当然,那个无辜啊。
宴暮夕就算知道她是故意在逗自己,她不可能心里没有自己,但还是难免哀怨委屈了,泊箫,那我的呢?他们都有了,就没给我留一坛吗?柳泊箫笑睨着他,你说呢?宴暮夕又戏精附身,演上了,我哪里能知道呢?你从来没有说过爱我,你心里有家国、有大义,有亲情、有友情,还有你的事业和厨艺,唯独没有我……柳泊箫受不了的打断,你够了哈,我要心里没你,在哪儿做不了螃蟹,非得跑你这里?这么说,你就是特意想做给我吃了?宴暮夕按捺着心里的得意,装作很平静的问。
柳泊箫哼笑,是啊,第一个让你吃到,我今年可以头一回做螃蟹。
闻言,宴暮夕总算觉得人生圆满了,凑过去在她唇上狠狠亲了几口,我就知道你最疼的人是我,我比你的家人、朋友、事业都重要。
看他那副得瑟的不要脸样儿,柳泊箫无语的道,也没这么重要好不?宴暮夕洋洋自得,泊箫,你就别再掩饰啦,我已经看穿你的内心了,你就坦荡的承认吧,你爱我,胜过爱一切,即便现在不是,将来也一定是。
最后那句,说的铿锵有力,仿若某种宣誓。
柳泊箫心头微动,没再反驳。
宴暮夕又道,我心亦然。
这一句,就让他演绎的柔情万千、缠绵缱绻了。
柳泊箫清了下嗓子,赶紧洗螃蟹吧,不然晚上什么都没得吃。
好嘞……他夸张的长诺一声,洗螃蟹的动作越发麻利自如,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常干这活儿。
俩人合力,洗了半个多小时,螃蟹才算干净了,放在清水盆里,端去宴暮夕的办公室,里面的厨房比她家店里的后厨还大还齐全,不愁无米下炊。
柳泊箫先做醉蟹。
她做的时候,不止宴暮夕陪在边上,连詹云熙和邱冰都装傻的留在了办公室里,暗戳戳的看,不是想偷师学艺,也不只是好奇,更多是欣赏,好像看她做这些事儿,就是一种美好的享受,哪怕吃不到呢,心里都有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很神奇,却让人沉迷。
柳泊箫穿着围裙,十分专注投入,这是她一贯的作风,只要进了厨房,就如上了战场的将军,食材就是千军万马,任由她驱使指挥,那种感觉,别人体会不到也理解不了,但她甘之如饴。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个简简单单的动作,经由她做出来,就是赏心悦目的,醉蟹的步骤早已熟记在心,选蟹、养蟹、制卤、浸泡、酸制,每一步她都曾演绎过无数遍。
炒好卤,放凉,再把一只只洗干净的螃蟹用干净的毛巾擦干水分,放进玻璃坛子,依次加入各种调料,最后倒入花雕酒,搅匀,封口,放进了冰箱里。
一共做了四坛,每个坛子里放了五只,还剩下八只活的在盆子里。
她这才抬起头来问几人,你们晚上想吃哪种口味的螃蟹?闻言,三人如梦初醒。
宴暮夕看着她,眼底有种说不出来的味道,爱恋、稀罕,甚至有了几丝崇拜,只要是你这双神奇的魔术手做的,我都想吃。
柳泊箫无语的嗔他一眼,转头看向詹云熙和邱冰,你们呢?詹云熙举起手,兴奋道,我和少爷一样,嘿嘿,都想吃。
邱冰没那么贪,隐约按捺着激动道,我想吃香辣的。
他口味重,就喜欢吃香辣蟹。
柳泊箫点点头,可以。
詹云熙急声道,哎呀,螃蟹吃清蒸最好啦,原汁原味啊,香辣会被螃蟹的鲜美给遮盖过去,少夫人,您说对不对?或者水煮也行啊。
那就一半做香辣,一半清蒸好了。
闻言,詹云熙欢喜的道,少夫人真体贴。
柳泊箫笑笑,也没再回应他,低头又忙起来。
宴暮夕嫌弃的看看自己那俩属下,摆手撵人,出去玩儿,等做好了再来。
詹云熙赖着不动,少爷,我还想看少夫人做菜呢。
你有什么好看的?你难道也想当个大厨?嘿嘿,我没那么宏伟的梦想,我就是想多少会几道菜,等有了女朋友可以在她面前秀一把,书上说了,会做饭的男人才性感。
听到这话,宴暮夕眉头一动,还有这种说辞?詹云熙忙不迭的点头,对啊,这话可不是空穴来风,是经过无数女人验证过的,要不然将白少爷为什么会被评委最想嫁的男神呢?宴暮夕盯着柳泊箫若有所思上了。
柳泊箫也没空去理会他又在琢磨什么,蒸上螃蟹后,余下的三只准备做成香辣的。
詹云熙走近点儿,看的目不转睛,还拿出手机拍了好几张照片,光照片还不放心,又从口袋里拿出个小本本和笔,一边问,一边准备记。
少夫人,这清蒸蟹的步骤是什么?您简单点说,我好方便记……第一步,选蟹,第二步,清洗,第三步,上笼蒸,第四步,调汁,第五步,开吃。
……果然好简单,好容易记。
写的都想吃螃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