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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 一更 我们是最好的年纪相遇

2025-03-26 19:10:21

听到这里,柳泊箫心里隐约有些不是滋味,郁郁道,如果没有那些恩怨就好了,哥也不会跟曲橙夏走到今天这一步,曲橙夏喜欢哥那么多年,哥没拒绝,便足以证明,他心里也是有她的。

宴暮夕揉着她的头发,叹道,只是曲橙夏在他心里的分量还不够深。

所以呢?他们注定,有缘无分了。

柳泊箫咬着唇没说话。

宴暮夕抬起她的下巴,直着她的眼睛,柔声道,如果换成你我,你哪怕是灭我满门的仇人女儿,我也不会放开你的手,哪怕拉着你一起入地狱呢,也要在一起。

闻言,柳泊箫打了个颤,拍开他的手,好笑又好气,这么毛骨悚然的话偏要用表白的语气说,你吓人不吓人?宴暮夕轻笑,我就是想告诉你,不要为你哥难过,他对曲橙夏啊,远到不了爱人之间的那种地步,一点点好感罢了,他顶多失落两天,但绝不会伤心伤肺。

柳泊箫叹了声,那我哥什么时候才能遇上他的真命天女啊,他比你还大两岁呢。

宴暮夕眉头一动,这话说的,拿我当参照物,是在嫌弃我年龄大了吗?柳泊箫瞥他一眼,这是不争的事实啊,二十六难道还青春年少吗?宴暮夕笑得危险起来,美颜逼近,这都是谁的错?是谁让我等了二十年?不然,我早就抱的美人归了,何至于二十六还在守身如玉?咳咳,你……柳泊箫后悔撩拨他了,双手抵住他靠近的胸口,我收回刚才的话,二十六一点都不大,真的,谈恋爱年纪刚刚好。

宴暮夕呵了声,我十四岁就开窍了,十六岁就发育成熟,十八岁就能娶妻生子,二十六岁,孩子都能上小学了,可我现在,还是童子身。

柳泊箫,……这都怪她咯?前面,邱冰听不下去的已经升起挡板来,觉得少爷越来越会无理取闹了。

泊箫,你说怎么办?什么怎么办?你耽误了领略男欢女爱那么多年,就不想着补偿?……明明我十六岁就可以,却硬生生的拖到了二十六,十年啊,人生有几个十年?他还越说越幽怨,越说越委屈了,眼底都是控诉。

柳泊箫又羞恼,又无语,你十六岁的时候,我才十岁,我那会儿就算在你身边,你吃的下去吗?宴暮夕眼眸闪了闪,那我十八岁……你十八的时候,我十二,你确定对一个十二岁的孩子下手不禽兽?那我可以再等你几年……柳泊箫好笑的拂过他纠结的眉眼,嗔道,你就是现在想,我爸妈都还不同意、不舍得呢,你还想提前?所以,错过的那些年,不用感到懊悔,我便是在,你也是看得见吃不着,更挠心挠肺。

所以呢?所以,所有的发生都是最好的安排,我们如今才相遇,也是最好的年纪。

宴暮夕声音募然变得沙哑,你真这么觉得?柳泊箫娇软的嗯了声,有些不自在的道,以前的我,还太青涩,现在,刚刚好,是花开的时候,我很喜欢,我们相遇时,恰好是我一生中最美的那一年。

泊箫!宴暮夕热切的喊了声,再也控制不住汹涌喷薄出来的柔情蜜意,低头,狠狠吻上她的唇,辗转吮吸,相濡以沫,释放他所有的缱绻和爱恋。

什么时候,让我把你这朵花摘下来?情动到深处,宴暮夕在她耳边喃喃。

……新年。

柳泊箫忍着他在自己身上制造的一波波颤栗,吐气如兰。

宴暮夕咬牙应了声好,大手抚摸着令他着迷的娇躯,指尖勾着她上衣的扣子,带着点狠意道,就等到新年,我要亲手拆开属于我独一无二的礼物。

嗯……车子开到陶然居时,俩人在车里又待了一会儿才走下来。

邱冰撇开脸,不去看。

一个春风得意,眼底稍稍有些意犹未尽和欲求不满,另一个则粉面含春,眸若春水,唇瓣犹如被雨露滋润过的花,妩媚动人。

俩人牵手走进去,便是最美大那道风景。

众人无不侧目。

如今,众人皆知的可不止是宴暮夕了,柳泊箫也是家喻户晓,尤其是在网上,火的不得了,晓夕工作室发布出去的那两个视频,让公司的产品热卖的同时,更成就了她美厨女神的封号,点击已经过亿,不是艺人,比艺人还要红,不是明星,却比明星还万众瞩目。

在学校里时,大家都是同学老师,还算克制,到了外面,粉丝们的热情就有点挡不住了。

有人想冲过来要签名、要合影。

只靠宴暮夕的冷眼都不管用。

好在,有邱冰在,余江余海也走到明处,三个威武高大的汉子保驾护航,门神一样的有震慑力,这才把那些热情都逼退了。

宴暮夕难免吃味,泊箫,以后你还是尽量不要在公共场合出现了。

为什么?太危险,太多人想扑倒你。

柳泊箫失笑,在他掌心挠了挠,有余江余海在,谁有那么大胆子?你没听过有个词叫色胆包天?再说万一他们寡不敌众呢?宴暮夕说的煞有其事,不行,我还得再给你安排几个人跟随,十个够不够呢?打住吧,我一个也不需要。

以后出门,身边浩浩荡荡,太夸张了,她又不是什么大牌明星,真搞出这种阵仗了,也套好笑了。

可我觉得你很需要。

别闹啦,以后我注意点,出门做下遮掩……柳泊箫对他的‘无理取闹’还是很宽容的,好脾气的妥协着、哄着,他这才满意了。

……俩人走到包间门口时,正巧楚长歌从里面出来,他今天打扮的很是低调,少了巨星的那种派头和光环,显得很平易近人,不过那张脸依然美的惊心动魄、雌雄难辨。

暮夕,小表嫂。

他没想到一出来就看到俩人,惊喜的打招呼。

宴暮夕随意的嗯了声。

柳泊箫展颜一笑,算是回应,没办法,她不知道怎么称呼他好,他喊她表嫂,她要是喊楚少显得太生分,可喊名字,她又叫不出口。

今天也是五更哈二更 吃饭楚长歌让开身子,让俩人先进去,他跟在后面,高声喊着,语气亲昵热切,爸、妈,暮夕和小表嫂来了。

包间不算大,摆下桌椅后,四周的空间也就放了几棵盆栽和一个博古架,不过装饰的十分典雅,墙上挂着风景油画,艺术气息浓厚。

楚梦河和秦可翎坐在椅子上,正低头说着什么,闻言,抬眼看过来,表情慈爱中带着含蓄的欢喜,暮夕来了?这位就是柳小姐吧?楚梦河坐着没动,他是做舅舅的,自有长辈的架子在,说话的是秦可翎,她已笑着站起来,穿着身家常的旗袍,身上有种空谷幽兰的高雅出尘。

舅舅,舅妈、宴暮夕对俩人的态度算得上是非常礼貌了,难得有晚辈的自觉恭敬,拉过柳泊箫来,介绍道,这是我女朋友,你们喊她泊箫就行。

好标致的姑娘。

秦可翎赞叹一声。

楚梦河也打量了柳泊箫几眼,又得体的撇开,他没说什么,不过看神色,也是满意的。

柳泊箫并没有见家长的那种窘迫和紧张感,落落大方的打招呼,楚教授好,秦教授好。

俩人都是知名艺术家,不过专攻的领域不一样,在社会上也有不少头衔,但柳泊箫觉得称呼别的不太和适宜,索性就称教授了,他俩在一所艺术学院任教,她身为学生,这么喊,合情合理。

俩人微微怔了下,很快便都点头应了。

宴暮夕有些哀怨,泊箫,喊什么教授啊,这是舅舅和舅妈。

柳泊箫只是笑,她现在喊舅舅、舅妈合适吗?过来坐啊。

秦可翎招呼着,给柳泊箫解围。

宴暮夕拉着柳泊箫的手,坐在了楚梦河的旁边。

楚长歌挨着秦可翎,给俩人倒茶。

楚梦河跟宴暮夕聊起来,话题无非是围绕着彼此的近况,你说我听,你问我答,甥舅俩人你来我往,看着并不多热情,却有一股淡淡的亲昵流转。

柳泊箫曾在网上搜过楚昭阳的照片,今天看到楚梦河,深觉这姐弟俩生的可真像,都是一双桃花眼,内眼角尖深邃,眼尾细而略弯,状若桃花瓣,眼神迷离,似醉非醉,十分勾人,楚长歌便是完美遗传了这样的一双眼,才能在娱乐圈靠着美色大杀四方。

不过在楚梦河身上,找不到一点想要魅惑勾人的风情,相反,他穿着周正严谨,连表情都是正儿八百的,一举一动,透着规矩和教养。

那双桃花眼长在他脸上,还真有点糟蹋了。

泊箫,我可以这么叫你吧?秦可翎的一句话,把她的神思拉回来。

柳泊箫乖巧的点点头,当然可以。

秦可翎的语气里透着亲近之意,早就听长歌说起过你,我跟暮夕他舅舅都好奇的不得了,一直惦记着想见见,又怕唐突了,今天总算找到个合适的理由了,呵呵呵,趁着过节,正好也聚聚。

柳泊箫对于这种桌面上的交际应酬文化没多少经验,也学不来八面玲珑、讨巧卖乖,便浅笑着道,您太客气了。

秦可翎其实也不擅说这种客套的场面话,但俩人毕竟不熟,一上来就直奔主题,肯定更不妥当,她只能委婉含蓄的先扯了几句,拉近彼此的距离。

柳泊箫维持着礼貌的笑,一一应答。

好在,有楚长歌在,气氛倒也没冷场,他时不时的插科打诨几句,大大缓解了俩人的尴尬。

倒也不是说,俩人都不会来事儿,而是之前发生过那么多事情,没法说抹去就抹去,虽已经过去了,却都在心里留下了痕迹。

又都涉及到彼此的亲人,谁能真的毫无芥蒂?而且,这也是她们第一次面对面,有些问题还没解决,自然无法彻底放得开。

就是宴暮夕和他们,还隔着个楚长辞的事儿没摆到明面上呢。

都心有顾虑,自然无法畅所欲言。

……十几分钟后,有服务生敲门进来,推着个餐车,车子上摆着好几口小锅,锅底是奶白的汤,上面飘着几颗红色的枸杞,点缀着绿色的香菜。

每个人一口小锅,方便卫生。

锅底接通电源后,很快,汤汁就翻滚起来,香气随之扑面而来。

柳泊箫轻嗅了下,闻到了几种香料的味道。

服务生带着手套,开始现场处理鱼片,鱼很新鲜,肉质肥厚,闪着光泽的刀切上去,薄薄的一片拎起来,似乎透明放亮,放在锅里一滚,瞬间卷曲起来。

直接吃或是蘸料吃,滋味都妙不可言。

还有鱼肉揉成的丸子,各种时令蔬菜,摆了满满一桌子,自己想吃什么,自己往锅里放。

服务生手脚麻利,片鱼的动作也漂亮,弄了两条后,推着车子离开,鱼片摆在细白的磁盘里,周围有雕刻的萝卜花,透着一种无声的诱惑。

味道如何?宴暮夕一直帮她夹着鱼片,自己都顾不上吃,对她喜欢什么蘸料也很熟悉,海鲜酱、辣椒油、麻汁和腐乳,搅和在一起,给她盛了一小碟。

柳泊箫先品汤底,这算是她的职业病,汤底鲜美无比,闻不到一点腥味儿,鱼的骨头清晰可见,在汤里翻滚着,不知道事先煮了多久,已经变得有些软,她细细品着,已经能分辨出十几种调味料,吃了鱼片后,又琢磨着跟自家做的手艺比,到底有什么不同和差距,她一旦认真专注起来,别人说话是听不到的。

宴暮夕也不觉得被漠视了,又好脾气的问了一遍。

柳泊箫这才有反应,非常不错。

对她来说,能说出这四个字,评价已是很高了。

宴暮夕唇角勾起,似比她还高兴,喜欢就多吃点。

嗯。

秦可翎和楚梦河看到这一幕,面面相觑,有几分不敢置信,实在是,以前他们都没见过宴暮夕这副照顾人的体贴样子,冷不丁遇上了,难免恍惚。

恍惚过后,楚梦河是欣慰的,比起那个冷淡的近乎六亲不认的外甥,他更喜欢眼前这样有血有肉的有鲜活气息的,这才该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应有的样子,之前那个,则像是一台被电脑操纵的强大机器。

三更 甥舅对话对秦可翎来说,见到这种画面,心里的一些困惑就都有了解释,为什么暮夕能不惜得罪东方家和秦家也要为柳絮讨公道了,他这么喜欢眼前的女孩儿,为了博红颜一笑,什么事都做的出来吧?她还是第一次在他眼里看到这种稀罕和宠溺的表情,简直令人心悸。

她又想起侄女东方冉,爱慕暮夕那么多年都打动不了他的心,跟眼前的女孩比起来,冉冉输了什么呢?容貌?气质?还是学识?似乎,哪一样都落了下风呢。

人家这张脸,就是跟她女儿比,都不会逊色,又厨艺精湛,难怪让暮夕青睐有加,不对,该说情根深种,那样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吃饭的时候,桌面上几乎无人交谈说话。

倒不是生疏,而是楚梦河的规矩,他一向讲究食不言、寝不语,楚家人都习惯了,秦可翎开始还担心这样会不会慢待了柳泊箫,后来见人家神色坦然自若,遂放下心来。

楚梦河吃饭很又优雅,也很慢,影响的身边的人都跟他一个节奏,吃完饭,已经是半个多小时后,桌面上的盘子大多都空出来,鱼片更是不剩。

喊了人来,收拾出桌面,又上了壶新茶和几样零食点心,话题才展开。

暮夕,舅舅也不跟你绕圈子,今天叫你俩来吃饭,一来是过节聚聚,二来,便是有些话想摆到桌面上说开,一家人,话都搁在肚子里,久了,容易误会。

楚梦河看着俩人,不疾不徐的道,他声音很好听,如清风过境,自带清凉舒爽。

这种场合,不是问道她头上,柳泊箫是不好接话的,只需听着便是。

开口的自是宴暮夕,我听舅舅的。

楚梦河见状,忍不住感慨道,你爸总对我有些不满,你可直到这不满的缘由是什么?宴暮夕不语。

楚梦河温和的笑道,便是你这态度,他是你父亲,纵是有诸多不妥的地方,你也该敬着些,不说垂耳聆听,至少也别总呛声,对我,倒是乖觉,他能看我顺眼才怪。

宴暮夕不以为意,大概我跟他八字相冲吧。

胡说,我早就算过你们的八字,好的很。

楚梦河斥了句,似还要再数落几句,就被秦可翎打断了,她嗔道,好啦,不是要说事儿吗,怎么又扯到这儿了?楚梦河打住刚才的话题,清了下嗓子,知道我要跟你说什么吧?知道,长辞的事儿对吧?宴暮夕更直接,神色淡淡。

楚梦河点头,叹了声,她跟曲家睿的事儿,我跟你舅妈是早就知道的,也是默许的,俩人认识很多年,彼此都有些好感,不过正式交往,却是从今年初才开始,之前,便是在考察,舅舅想说的是,对他俩交往这事儿,我们都是认真的,也是很慎重的,考察了两年,才点头同意,就是觉得曲家睿各方面都不错,品性、能力,学识,教养,我和你舅妈都一一考校过,我俩自诩没看错人,再者,他对长辞也是情真意切,长辞也心仪他,所以……宴暮夕接过话去,我明白您的意思,也尊重您和舅妈的意见,其实,这事也是我考虑不皱,不该以自己的喜好就去干涉长辞的婚事。

闻言,楚长歌先拧起眉头,神色有些焦急,想说什么,被秦可翎用眼神制止。

楚梦河不解的道,暮夕,舅舅自诩也了解你几分,从不多管闲事,更不会莽撞冲动,你能跟舅舅说说,为什么不喜欢长辞和曲家睿交往吗?你对曲家睿有意见?还是他有什么不妥?宴暮夕道,他没有不妥。

那你为什么拦着他俩人在一起呢?宴暮夕知道一般的理由肯定唬弄不了楚梦河,默了几秒,似是而非的道,因为曲家跟我有些过节,将来,或许还会立场不同。

闻言,楚梦河眉头皱了下,你不是不参政吗?是不参政,但宴家也不是我一个人,我姑姑,二叔,我姐,可都在那个圈子里,我想独善其身又怎么可能呢?楚梦河若有所思。

秦可翎道,政治上是政治,感情是感情,就算立场不同,也不至于影响到感情吧?就像宴鸣赫和曲家睿,俩人不也是好友吗?俩人交好,未必都会站在一个阵营里。

宴暮夕淡淡一笑,舅妈说的对。

秦可翎笑得有些不太自然,我就是这么一说,楚家的人从来不参政,秦家也是,我在这方面,没什么觉悟,只是不舍得长辞难受罢了。

我明白。

男人对政治方面自然要敏感些,不过楚梦河也没太过在意,毕竟,这都是将来的事儿,而且,暮夕,曲家睿其实跟我说过,他不会偏帮那边,他坐在那个位置上,要的是公正的审判,所以不会站队。

宴暮夕挑眉,是么?那敢情好。

秦可翎暗暗松了一口气,那这立场的问题就不存在了,至于过节,暮夕,是不是曲家齐惹到过你?她想了想去,也就只能想到曲家齐身上了,毕竟,曲家的其他人跟暮夕都没什么交集,更别提过节。

宴暮夕不置可否的道,算是吧。

什么过节?楚梦河问。

宴暮夕道,他跟宴子安私下有些联系,背后对我使绊子。

还有这事儿?楚梦河拧眉,可为什么呢?原因吗……宴暮夕拉长了音,似笑非笑的道,有两个。

是哪两个?一个,便是曲家齐和宴怡宝的婚事儿,俩人要订婚了,订婚后那就是跟瑰园的人是一家,站他们那边对付我,这很好理解吧?什么?俩人要订婚?不止楚梦河惊异,秦可翎也吓了一跳,显然他俩都想不到还会有这一桩事儿,他俩……什么时候在一起的?我也不知,俩人瞒的紧,昨晚才宣布的。

楚梦河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不悦了。

四更 最后悔的事儿因为他最是明白,瑰园的存在对暮夕的伤害,对他大姐楚昭阳更是致命的打击,恨屋及乌,他对瑰园的人当然也是很厌憎的,如果曲家齐跟宴怡宝结婚了,那岂不是成了长辞的妯娌?他自是不喜这种关系,再说了,宴怡宝是什么秉性,他也清楚一点,这样的人曲家为什么会娶就值得深思了。

他能想到的,秦可翎自然也想到了,脸色变幻了片刻,小心翼翼的问,暮夕,曲家齐和宴怡宝为什么订婚啊?是两情相悦还是利益联姻?宴暮夕似笑非笑的反问,舅妈,您觉得呢?秦可翎苦笑着道,是联姻吗?宴暮夕嗯了声。

秦可翎一时不知道再说什么,转头看向楚梦河。

楚梦河皱着眉,曲家跟宴怡宝联姻,是打的什么主意?他们不会不清楚暮夕跟瑰园的关系,这算什么?如果曲家睿跟长辞再结婚,那暮夕……处境会就显得尴尬而可笑了。

一直没说话的楚长歌这时烦躁的道,所以啊,爸,这就是我不想长辞跟曲家睿纠缠的原因,他们曲家做事简直太不地道了,两边都想拽着,他们想干什么?楚梦河没理会他,看着宴暮夕问,暮夕,宴怡宝和曲家齐的事儿,你插手管吗?不管。

就看着他们订婚了?嗯,应该快了,就这几天的事儿,估摸着也会给你们下帖子。

那你去吗?当然……不去。

楚梦河拍拍他的肩膀,不去是对的,瑰园那边的人,你不用给谁脸,旁人怎么说你看你,都不用理会,自己不受委屈就行。

宴暮夕心里一暖,点头嗯了声。

柳泊箫心想,楚梦河这个舅舅还是真心实意疼外甥的,原想着他这么讲究、又重规矩,定然爱惜羽毛、在乎脸面,没想到在这事儿,以暮夕为重。

也难怪,宴暮夕对楚长辞的事这么上心。

你爸的态度呢?楚梦河又问。

他同意。

宴暮夕淡淡的道。

楚梦河冷笑一声,忽然问,前些天,你爸那个找上门去的情人如何处置了?我打发走了。

他这回没坚持?你爷爷也同意了?嗯,我不是以前的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了。

闻言,楚梦河心口一缩,眼底浮上痛悔,暮夕,舅舅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儿,就是当年同意让你妈嫁进宴家去,害了她一生,连闭眼的时候,都带着恨意。

宴暮夕眉目清冷,语调平静的道,都过去了,舅舅,再说,我妈嫁进宴家也不全是痛苦,她留下我和姐姐了不是吗?暮夕……楚梦河声音哽咽起来。

秦可翎抽了张纸巾给他,劝慰道,跟孩子又说这些干什么?泊箫还在呢,别让孩子都跟着难受。

楚梦河别过脸去,半响后,才平复了心情,转过头来,语气坚定,暮夕,你有什么打算只管去做,舅舅不在乎这张脸,需要我出面,就打电话给我,尤其是跟你爸有关系的事儿,你跟他对上,再占着理在舆论上也要吃亏些,但我可以,二十年前,我就该豁出去给你和昭阳讨个公道……那时候,他不是不想,是势单力薄,楚家跟宴家远远不能相比,几个老爷子又都出面给他施压,宴云山那混蛋痛苦的死去活来,昭阳去世前,对他也千叮万嘱,不要为她跟宴家对上,她的一双儿女还小,需要宴家的庇护,闹大了,吃亏的还是孩子。

她想要,宴家尽在儿子掌控之中后,再狠狠还击回去。

如今,是时候了。

舅舅,我一个人就能搞定。

宴暮夕并不想拖楚家下水,楚家人都是搞艺术的,骨子里有一种天真的浪漫和幻想,如果可以,他其实想保护这种品行,不愿他们染上太多世俗。

谁知,楚梦河态度很坚决,你能搞定是你的事儿,舅舅帮不帮是舅舅的心意,舅舅知道那有本事,但不想你最后落个薄情寡义、六亲不认的名声,我出面,你就能避开这些。

那您呢?我为自己的长姐讨公道,哪怕迟了二十年,也是天经地义。

秦可翎欲言又止。

宴暮夕注意到了,主动问,舅妈想说什么?秦可翎尴尬的笑笑,我是想问,暮夕,你是不是准备把瑰园的那些人都撵出千禧山去?宴暮夕点头,他们本来就不属于那里。

你爷爷能同意吗?这跟处置徐曼可不一样,徐曼肚子里那个还没生出来,瑰园的三个人却已经长那么大了,且在宴云山眼里,还都有些用处吧?爷爷早就管不了我了,宴家如今我说了算,瑰园的人,我一个都不会留。

宴暮夕语调平静,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秦可翎却听的心头震动。

宴暮夕意有所指的提醒,舅妈,我今天说的话,您暂时别跟长辞说。

秦可翎脸色变了变,我知道。

说完,她又很想问一句,难道你信不过长辞吗,忍了忍,还是咽下去了。

楚长歌想解释什么,张了张嘴,也没说出来。

楚梦河叹了声,长辞和曲家睿的事儿,就由着他们吧。

宴暮夕点头应了声好。

五更 无地自容对了,暮夕,刚才你不是说,曲家齐背后给你使绊子,有两个原因吗,除了他跟宴怡宝订婚这事儿,还有什么?楚梦河纳闷的问。

秦可翎也好奇的看过来。

宴暮夕意味深长的道,为他姑姑出气吧。

什么意思?楚梦河一时没明白过来。

他姑姑曲凌馨,不是嫁进秦家了吗?当着秦可翎的面,宴暮夕不好说的太过分,还是给她留了几分颜面。

楚梦河琢磨过来,表情僵了下。

秦可翎更是尴尬不已,暮夕,我大哥他,他当年是有些糊涂,不过人也娶了,孩子都也那么大了,这些年,曲凌馨对他极好,在秦家也没出过半点差错,你对她,是不是有些偏见?宴暮夕提醒,舅妈,曲凌馨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并不很清楚,更不在意,可就冲她为了嫁给您大哥玩的那手段,我想不偏见都难。

你觉得当初那件事……秦可翎也不傻,一点就透,其实,她也是怀疑过的,但是,老爷子亲自查了,没发现什么,这才让她进了门。

宴暮夕冷笑,就是发现了什么,老爷子也不会说的,丢不起那个脸,再说木已成舟,秦家想不认,曲家能同意吗?只能咽下这口气去。

你说的是真的?嗯,您可以回去问老爷子,过去这么久了,他应该会松口了,当初,您大哥是被下了药,才会跟曲凌馨有了纠缠,还是下在海鲜里,这也是为什么秦观潮多年不吃海鲜的原因。

闻言,秦可翎脸色变了变,有些慌乱无措的道,原来观潮是因为这个吗?这么说,当年的事儿,他也是知道的了?这孩子,怎么不说呢?说了又有什么用呢?秦家,不会听他一个孩子的意见。

秦可翎白了脸,又问,曲凌馨没本事给我大哥下药,秦家,是谁帮了她?你猜呢?秦可翎唇角哆嗦起来,是,是可卿?宴暮夕没说话,端起杯子来想要喝茶,被柳泊箫挡下,给他换了杯热的,他眉眼一弯,忍不住在桌面下握住她的手,轻挠着她的手心。

秦可翎痛心疾首的道,可卿她,她怎么能这么对大哥?嫂子才去世多久,她就没替观潮和明月想过吗?让那俩孩子怎么看她?楚梦河拍拍她的手,劝慰道,好了,事情都过去了,她,她就是个心术不正的,以后咱们都避着她吧,不要跟这种人来往了。

太可怕。

秦可翎眼圈泛红,我是真的想不到,明明她平时不这样的,她从小勤勉好学,爸最喜欢她,对她教的也尽心尽力,哪怕她嫁人了,也让她管着秦家的医院,地位仅次于大哥,人人都称赞她有颗菩萨心肠,她怎么就能……声音一顿,她再次看向宴暮夕,暮夕,她以前真的做过那些丧心病狂的事吗?宴暮夕道,证据确凿。

秦可翎猛闭上眼,再睁开时,忽然对柳泊箫道,泊箫,我知道可卿做的那些事太过狠毒,不是一句道歉就能抹平的,我也没脸没资格替她道歉,但我还是想对你母亲说一声对不起,我是她姐,她犯了罪,我也有责任。

柳泊箫一直沉默着,当个聆听着,此刻,话题说道她身上,她只得开口,秦教授言重了,冤有头、债有主,我妈不会迁怒别人,况且,这事也已经解决了,秦可卿付出了代价,得到了惩罚,秦家也拿出了诚意,帮我妈治好了病,恩怨一笔勾销。

人家越是如此,秦可翎就越是无地自容,她想起,事后,她打电话给父亲,父亲对她说的那番话,‘可翎,这事你就别管了,你身份尴尬,管多管少都不合适,所以,我没喊你来,你面皮薄,来了也坐不住,你把我这张老脸都羞愧的挂不住,更不要说你’,她现在就是如此,一辈子要强要脸、从没做过什么愧对于心的事儿,如今,像个犯错被抓住的人,简直羞惭到极点。

谢谢你,泊箫……最后,她挤出这一句,谢什么呢?她也说不明白。

柳泊箫勾唇笑了笑,没接话。

宴暮夕接过去,舅妈,您能这么深明大义,是楚家的福气,可不是所有人都如您这般明辨是非。

秦可翎急声问,什么意思?难道还有人放不下去报复你了?宴暮夕点了下头。

秦可翎面色苍白,身子晃了下,你刚才说的曲家齐,他,他是替他姑姑出气,就是为这个?嗯,这事儿,让秦家丢了颜面不说,还损了根基,秦家的镇宅之宝被我准岳母用了,秦老爷子舍得,您大哥也舍得,可别人未必都舍得,总有些不自量力的想报复回来,曲家齐跟他姑姑的关系一向亲厚,又自诩曲凌馨是秦家的主母,秦家落得如此,他把责任都归咎到我身上,怎么可能放过我呢?楚梦河沉声问,他对你做了什么?宴暮夕把之前的那两件事说了一遍,徐曼的事儿和怂恿苏茂恒一家的事暂时隐瞒下了没提。

这也足以让楚梦河愤怒了,拍了桌子,岂有此理,曲家是怎么教子的?亏曲家一门都是懂法的人,这是懂法的人能干出来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