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暮夕挂了电话后,就把车里的挡板降了下来,邱冰还正觉得疑惑呢,今天少爷怎么禽兽的时间这么短,就听道,查一下东方冉小产的事儿。
邱冰听到这个很是意外,东方冉小产了?少爷从哪儿听到的?我爸说的,就今天下午。
宴暮夕的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宴子安怀疑是人为设计,但他查不出什么来,依他的本事,没查出痕迹,对方的手段自然不低。
邱冰心神一凛,您的意思是,陆珍珍背后还有帮手?宴暮夕淡淡的嗯了声。
会是谁呢?邱冰想不出来。
去查就知道了。
其实宴暮夕心里,也没有清晰的答案。
是,少爷。
俩人说完,柳泊箫才开口,你是觉得是陆珍珍干的?宴暮夕跟她说话,语气就温柔多了,除了她还能有谁?当初,东方冉使手段让她流产,她可是一直恨在心里呢,就她那性格,能不谋算着报复?那为什么等到现在?东方冉哪是那么容易被人害的?陆珍珍聪明着呢,她肯定得想个既能达到目的又不会把自己连累到的办法,现在,可不就是做到了?柳泊箫默了片刻,复杂的道,没想到,她也这么狠,小产比流产更伤身体,八个多月啊,女人坚持到这时候失去孩子,打击……肯定很大。
月份小的时候,失去孩子虽也难受,可孩子没成型,那种情感上的牵绊到底会淡一些,但月份大了后,有了胎动,母子之间就有了交流,这时候失去,那真是要命了。
即便是东方冉对宴子安没有感情,可对孩子,肯定还是很期待喜欢的吧?闻言,宴暮夕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因果循环,报应不爽,陆珍珍如果不是把孩子当成她捆住宴子安的筹码,又怎么会让东方冉动了杀机?东方冉若没有狠心除掉陆珍珍的孩子,又怎么会落到今天小产的下场?所以,都是她们自己作的,怨不得谁。
这是怕她心软难受,在宽解她呢。
柳泊箫当然领这个好意,其实,她并没有圣母心的去同情谁,只是感慨那两个还未出生的孩子,白白遭受了这番罪,或许失去了也好,有那样的母亲,真生下来,未必以后的日子会过的好,她想开便释怀了,亲昵的靠着他胳膊,不再说话。
一夜旖旎。
翌日是星期天,自然晚起了。
睡懒觉最怕人打扰,所以,柳泊箫昨晚便把手机调成了震动,醒来时,已经十点,床上只她自己,床头放着白色浴袍,叠的整整齐齐。
被子里不着寸缕,稍微一动,身子就酸痛的像是被什么碾过,她把某人骂了好几遍,伸手拿过浴袍,艰难的穿上去浴室洗漱。
从休息室里穿戴整齐出来时,正听到宴暮夕在打电话,他看到她,精致的眉眼瞬时温柔几分,不过打电话的语气似很无奈,让我说你什么好?我之前说会插手这事,不是为你,是为了小姨,报答的话纯粹是戏言,你倒是认真了,还搞出这一出来,也不怕脏了自己的手,行了,这事到此为止,你可别再想着报答我了,什么?你,你居然……,这事做的手脚干净吗?要是被爷爷和我爸知道,不但不会领你这份情,说不准还要生出怨怼,我?我从头到尾都无所谓,反正那孩子不是第一个,不过,会是最后一个了……柳泊箫不知道他跟谁在说话,听语气,不是很好,可这样反而才是熟悉亲近的人,她去了厨房,找出食材,开始准备饭菜,都这个点了,早餐和午饭肯定是一起解决了。
宴暮夕打完后,就过来了,他穿着跟她同款的休闲衣,从背后抱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的肩上昨晚睡得好不好?柳泊箫正在锅里煎蛋,闻言,轻哼,你说呢?柳泊箫用胳膊肘往后捣了他一下,滚远点,别影响我做饭。
他夸张的露出被揍的痛苦,顺势松开手,靠在一边的橱柜上,哀怨的控诉,泊箫,你谋杀亲夫。
柳泊箫嗤笑,亲夫?你还不是呢。
宴暮夕神情更加哀怨,那什么时候才是?柳泊箫不做声了。
泊箫……他拉长了音,一咏三叹的。
柳泊箫无奈,毕业后,我都说过多少次啦。
不能等暑假吗?宴暮夕问。
三年后暑假?这个暑假。
柳泊箫白他一眼,做梦呢?宴暮夕气笑,我知道暑假里,你过完生日就二十一了,能扯证了,为什么不愿意提早行使你的权利?难道你觉得我们将来还会分手不成?这话说的,还真没毛病。
柳泊箫仔细想了想,她的确没想过有一天会跟他分手,心是他的,人也是他的,还有他们彼此之间的生活渗透,早就变成了一个整体,密不可分,真要分手,他会不会如何,她不知道,但对她来说,这来帝都后的日子怕是都会摧毁,学业中有他,事业上有他,家庭中更是有他,他早就在不知不觉中,强势又润物细无声的占据了她的一切,她哪还能掏出他的掌心?二更 骗钱想什么?见她不语,宴暮夕忍不住问。
柳泊箫冲他一笑,在想你说的很对。
宴暮夕眼睛顿时亮起,此后,却听她笑眯眯的又道,但我就还是不想提前行使权利。
为什么?宴暮夕垮下脸来。
这就好比守着一桌子美味,虽然最后都会吃进肚子里,但最美味的那道,我总喜欢放在最后享受,酒沉淀一下,会更醇香。
所以,在你眼里,结婚证就是那最道最美味的菜,最醇香的酒?嗯。
她回的一本正经。
我信了你的邪。
他幽幽的道。
柳泊箫愉悦的大笑起来。
……在厨房时,她扳回一局,惹他哼哼唧唧的,尽管知道他装的成分多,她还是多做了几道哄他高兴,吃完饭,已经十一点了,收拾好后,她手机响起来,是陆云峥。
云峥,有事儿?那头,陆云峥的情绪很不好,泊箫,能先借我一点钱吗?可以。
柳泊箫毫不犹豫的道,多少?十万,行吗?陆云峥声音有些艰涩。
云峥,跟我开口借钱若是还需要为难,我该伤心了。
柳泊箫如何猜不出她的感受,若不是被逼无奈,她一定张不开嘴,尽管俩人关系这么好,她也不愿意借钱。
陆云峥闷闷的道,我知道,泊箫,是我,觉得没脸,我……你够啦,再说下去,我可真生气了,十万是吧?我一会儿转账给你,不过,你怎么突然需要这么多钱?发生什么事了?柳泊箫关切的问。
说到这里,陆云峥就气的咬牙切齿,是我爸,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什么极品父母都让我碰上了,没那个本事,就安安分分的待在紫城活着不好吗,非要来帝都作妖,他们就是见不得我活的像个人是不是?说清楚,你爸怎么了?陆云峥深吸几口气,压下那股火气,解释道,过几天,是陆珍珍她妈的生日,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非缠着我爸给她买个礼物,买就买吧,就我爸手里那点钱,买件三两百的衣服不就得了,结果呢,非要去金店,去了金店,你倒是看那些金银手饰啊,好歹那东西摔不烂,可他俩……她的火气又冒上来,声音吼得很大,他俩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啊,让人家拿出一个玉镯子来看,那镯子特么的二十多万,你能买的起吗?买不起你看看就得了,还非得让人家拿出来试戴,卧槽,我都恨不得揍那俩人一顿了,他俩卖了都不值二十多万……镯子是不是打碎了?柳泊箫听到这里,也就明白了。
是,碎成好几段。
陆云峥恨得咬牙切齿,人家当场就让他俩赔,还给打了折,最后说只要二十万就行,二十万啊,他俩就是去抢都抢不来。
所以呢?让你承担?嗯,陆珍珍一半,我一半。
你就这么答应了?我没得选择……陆云峥声音悲凉起来,要是不把钱还上,人家就报警,我不是舍不得把他俩抓起来,而是……缓了缓,她才继续道,他还不上钱,不是他一个人的事儿,还会连累到我的诚信记录,以后,我的学业、工作都会受影响,我怎么甘心为他们的错误买单?柳泊箫叹了一声,心里很不是滋味,我明白了,可你想过以后吗?你不能总是替他们善后,那你得活的多累?我答应帮他们还钱时,就跟他们说好了,这是最后一次,而且,给他们钱后,他们就立刻回紫城,再也不来帝都了,车票,我都帮他俩买好了。
看她都考虑到了,柳泊箫也不知道该再说什么,把账号发给我吧。
嗯……云峥,我不是别人,所以,不要急着还钱,等你将来工作稳定后,我会连本带利的要,但这几年你要是敢省吃俭用的还我,咱俩朋友都没得做。
泊箫……陆云峥声音沙哑,谢谢……跟我还用道谢?傻不傻?是很傻,所以老天爷补偿给我一个这世上最好的朋友。
你啊……泊箫,这事我没跟天赐说,你也帮我兜着点。
说你傻,你还真傻起来没完了,你觉得,天赐会不知道?便是你没说,他也能看出你不对劲儿,与其让他担忧瞎猜的,还不如坦白呢。
我……行啦,天赐那边我只能保证不会主动告密,但他问起来,我可兜不住。
挂了电话后,柳泊箫拿着手机转了十万给陆云峥,宴暮夕就在旁边看着,等她忙活完,才若有所思的道,泊箫,陆云峥父母这事,怕是有蹊跷。
嗯?东方冉小产,是陆珍珍让人掺和在那些医闹里,煽风点火把事情闹大,最后都动了手,趁乱之际,那人推了东方冉,东方冉这才滚下楼梯,雇人可是要花钱的,干这种阴损的事,价格更不便宜,陆珍珍以前上班,还有工资可拿,后来流产后,光惦记着报复东方冉,就成无业游民了,宴子安给她的那点钱早就花光了,之后,虽说俩人还暗中勾勾搭搭,可宴子安却不再拿钱贴她,所以……他点到为止。
柳泊箫惊异的问,所以,你是觉得,他们是联合演了一场戏,想从云峥这里骗钱?我的判断是这样。
柳泊箫脸色顿时不好看了,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们当真是禽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