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戏谁也会。
乔天赐的计划被陆云峥认可后,俩人便行动上了,想把陆大强两口子约出来也不是什么难事,俩人刚骗了她钱去,正心虚呢,再加上明天要送他们回紫城,那里有就是现成的了。
送行。
当然,这理由是乔天赐给陆大强打电话时说的,他以陆云峥男朋友的身份请他们吃饭更是合情合理,为了逼真,他还恳切邀请了陆珍珍,不过陆珍珍找了借口推辞了。
几人吃饭的时候,柳泊箫没跟着去,留在后厨帮忙,她妈终于答应了罗守城,一起去看电影了,柳苏源因为这个,炒菜的时候,脸上的笑就没停过。
柳泊箫忍不住打趣,外公,女儿都要被人拐走了,您怎么还这么乐呵啊?柳苏源哈哈一笑,能不乐呵吗?我盼这一天可是盼了十几年了,好不容易能有人看上你妈,你妈也总算开窍,我都恨不得出去吼上几嗓子了。
闻言,柳泊箫也笑起来,罗……叔叔人的确不错,也难怪您看的中。
罗守城真跟她妈交往了,她就得改口喊叔叔了。
柳苏源一个劲的点头,嗯,是很不错,这些年啊,我还是头回见这么踏实又耿直的人,这样的男人当丈夫,那简直可以放一百个心……说道这里,他想到什么,脸上的笑意淡了些,叹了声,我以后也能睡个安稳觉了,以后就是死了,也能闭上眼了。
外公,您享福的日子都在后头呢,以后不准说这种话。
柳泊箫佯装恼怒。
柳苏源又呵呵笑起来,好,好,都听我家泊箫的,我以后且等着享福呢,等你和少爷有了小少爷,我还想给他做好吃的呢。
听到这话,柳泊箫脸上不免有些热意涌上来,忙转了话题,外公,你看我妈那儿,对罗守城有几分意思啊?是真的想谈恋爱,还是应付下?柳苏源笃定的道,是真的想试着处处,放心吧,这事儿我跟你妈掰开了谈过。
我妈承认了?嗯,其实,也是罗守城执着打动了你妈,他瞧上你妈后,不管你妈是冷脸撵人还是无视人家,人家都不灰心丧气,要不我怎么看中他呢,这孩子,实诚又有毅力,过日子准没问题,你妈的心也不是石头做的,天长日久的,哪能不动摇?柳苏源说起这些事来,眼底又漫上欣慰的笑意。
柳泊箫好奇的打挺,他都是怎么追求我妈的?具体的过程我一个老头子哪知道啊?反正就是你们年轻人那些花样呗,打电话、发信息,三天两头的就来咱店里帮着干活儿,话也不多,可干活那叫一个利索……柳泊箫八卦的继续追问,有没有送花送礼物什么的?柳苏源不太确定的道,应该没吧?反正我是没碰见,守城这孩子没那么多花花心思,哪懂什么送花送礼物?再说,你妈也不需要。
柳泊箫噗嗤一乐,外公,这您就不懂了,送花送礼物,哪个女人都需要,东西本身贵贱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份心意,就是不知道罗叔叔今晚送不送了。
闻言,柳苏源试探着道,要不我打电话提醒一下他?柳泊箫笑得眉眼弯弯,还是别了,也许我妈就喜欢罗叔叔这种不解风情的呢。
这原本是调侃的话,柳苏源倒是当真了,还认真的点点头,嗯,有道理,这样的男人朴实无华,哪怕木讷点呢,可有安全感啊。
柳泊箫,……这么一比,感觉宴暮夕那厮就是个不靠谱的了。
……宴暮夕如今正在东方食府里,今晚他约了江绍海和楚繁星,为了一开始不让气氛太难堪,连他们的女儿江梓琳也带上了,除此外,还有楚梦河和楚长歌。
雅间里,点好的菜一一端上桌,是东方将白下厨做的,味道自然不会差了。
只是除了江梓琳,谁也没什么胃口。
楚长歌开了一瓶酒,给几个男人面前的杯子里都倒上,要掠过楚繁星时,就听她平静的道,给我也倒上。
楚长歌手顿了下,还没反应,就听江绍海淡淡的道,你胃不好,还是别喝酒的好。
楚繁星不以为意的道,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一点酒没事儿。
江绍海定定的看了她一眼,妥协,好吧,那就只准喝一杯。
楚繁星没接这话,只不耐的催促楚长歌,快点倒啊,傻小子。
楚长歌这才嬉皮笑脸的给她满上一杯。
这期间,楚梦河没说话。
宴暮夕正品尝东方将白新创出来的一道菜,似也没顾上理会。
江梓琳看看这个,瞧瞧那个,嘟起嘴,低头喝汤。
一顿饭吃的很沉闷。
就算有楚长歌这个活宝在,气氛也让人压抑,他也没心情插科打诨,只跟江梓琳逗趣了几句,见她吃的差不多了,找了个理由,带她出去玩了。
俩人离开后,雅间里更沉寂无声。
楚梦河自斟自饮,酒喝的有点多。
宴暮夕也没拦他。
见状,江绍海别有深意的道,大哥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还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楚梦河这个人,实在太正直坦荡,玩不来那些阴谋诡计,虽说为自己的妹妹撑腰出头理直气壮,可想到要配合宴暮夕做戏,还是很考验他的,不得已,他只能喝酒壮胆。
此刻,听到江绍海问话,楚梦河端着酒杯的手顿住,挣扎了一下,抬头不闪不躲的直视着对面的人,语气凛然道,是,我是找你有话说。
二更 我的亲人不可欺楚梦河这么坦诚,倒是让江绍海怔了下,不过也只是片刻,他便神色自若的问,不知道大哥是想跟我说什么?还特地约我出来吃饭?其实,他心里早就猜到几分,只是,已经有了解决之道,所以,并不慌乱。
楚梦河郑重的道,我想说的是,你跟繁星离婚吧。
这话一出,空气就像是凝滞住了。
良久的沉默后,楚梦河又重复了一遍,这次语气更加凝重,你跟繁星离婚吧,既然缘分到头了,那就好聚好散,有梓琳在,我们两家也还是亲戚。
跟楚梦河这样醉心艺术的人相比,江绍海就是不折不扣的政治家,论心计,他完胜,论上位者的威慑和气场,他也是完胜,但此刻,他面对着楚梦河,平时玩的那些手段却使不出来了,他问,原因呢?楚梦河撇开脸,不悦的道,你自己心里清楚。
江绍海忽然笑了,他长了一张颇具威严的国字脸,容貌只能算是周正,平时不苟言笑,这会儿冷不丁的笑,让那张脸有种说不出的古怪。
宴暮夕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还不到他上场的时候。
楚繁星却有些烦闷起来,不耐的道,离不离婚,你给句话吧,我还有事儿。
闻言,江绍海转头看向她,脸上的笑意褪去,声音微微沉下,繁星,你也想跟我离婚?是!一个字,斩钉截铁,毫不犹豫。
江绍海又问了句为什么?楚繁星冷笑,就凭你和你家里对我做的那些事,你觉得我还会继续忍气吞声的跟你过下去吗?江绍海,我不是泥捏的,也是有脾气的。
所以呢?江绍好也不恼,平静的看着她,像是看着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你的有脾气就是跟我离婚?这样你就得到解脱了?楚繁星最厌憎他这样的眼神、和这样不咸不淡的语气,以往多少次,她跟他吵架,他都是这幅无所谓的样子,甭管她多气,他都觉得她是在闹,江绍海,我是认真的。
江绍海扯了下嘴角,你哪回不说自己是认真的?可最后呢?繁星,我早就跟你说过,有问题就解决问题,有矛盾,就化解矛盾,而不是逃避。
楚繁星气急败坏的喊,我不是逃避,我是受够了……吼完,又觉得自己失态,深呼吸几口,按耐下后疲惫的道,反正我要离婚,你不愿意的话,我就起诉了。
江绍好冷冷的提醒,我们是军婚,我不同意的话,你起诉到哪儿,结果都是一样,你也不用去想些乱七八糟的点子,谁敢破坏军婚,老子就把他告到牢底坐穿。
你……楚繁星气的说不出话来。
宴暮夕这时开口,小姨夫真是威武,不愧稳坐军中三大佬之一,我那姑父都因病下去了,您还步步高升中,可见,您比我姑父要有本事的多。
闻言,江绍海眯了下眼,盯着他的目光,跟看楚梦河和楚繁星可就截然不同了,如有实质一般,凌厉如刀,似要隔开皮肉,看到里面在想些什么,暮夕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姑父是你姑父,我是我,虽都在军界任职,却不在一个系统,他的事,我不清楚,不过,他的本事,所有人有目共睹,我可不及他,我能有今天,是整个江家共同的努力,而你姑父,可是凭自己的本事。
宴暮夕呵了声,凭自己的本事吗?错,还有我宴家的钱财开路呢。
江绍海没接话。
宴暮夕继续道,当然,也得他自身优秀,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我家老爷子了,老爷子自诩眼光好,当年为姑姑选了门好亲事,虽说何家底蕴不够,但姑父年少有为,绝对是潜力股,所以,不顾门当户对,就把姑姑嫁过去了,还带了好大一笔丰厚的嫁妆,此后呢,姑父果然也不负众望,一路高升,在外人眼里,我姑姑自然是幸福的,运气也好,可事实上呢?我姑姑不过是个被蒙骗的可怜人罢了,这也足以说明,我爷爷眼光还是不行啊,男人如果是个渣,再有本事又有什么用呢?最后一句,说的就耐人寻味了。
江绍海非常沉得住气,哪怕这些话在映射他,他也没吭声,何云生在外面的那点风流韵事,他多少也知道一点,只是没怎么放在心上过,此时,被宴暮夕摆到了明面上,目的不言而喻,无非在告诉他,如果在外面不老实,不管他本事再大,宴家也会讨这个公道,绝不会让自家的人吃亏。
倒是楚梦河听到这话,有些吃惊,暮夕,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姑父他,他在外面有人了?宴暮夕点了下头,我也是才知道不久,还没告诉姑姑,怕她受不住,做了那么多年的美梦一旦破碎,太容易让人发狂了。
逸川那孩子知道吗?知道,不但知道,让姑父下台的事,便是我们一起联手做的。
什么?楚梦河惊得差点没跳起来。
连楚繁星都暂时忘了自己那点糟心事儿,惊愕的看着宴暮夕问,暮夕,你说何云生提前退下来的事儿,是你做的?嗯,是我做的。
宴暮夕承认的十分坦荡,说完,扫了江绍海一眼,一字一字道,欺负了我的亲人,哪能一点报应都没有?这就是我给他的惩罚。
话落,雅间里静的落针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