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皇后娘娘的无奈之举, □□嘉郡主哪里会愿意了?经了那日,阮宓对荣嘉的心性也了解了七七八八,荣嘉暗恋裴祯多年, 受不得旁人的挑拨才失了分寸,可她对裴祯的心意绝非一昔可改, 否则那日也不会冲动了, 如今怎会轻易答应了。
沈阗摸了摸鼻头,不知该如何回答, 荣嘉怎么可能会愿意,还不是裴祯直接断了荣嘉的退路,叫她不得不答应了。
许是郡主大义, 不让皇后娘娘费心。
阮宓默了一默,沈阗这话里借口找的不算合理, 荣嘉向来是骄纵的, 连别家夫君都敢肖想的人, 深明大义什么的怎能套在她身上, 可知背后或是还有些原因, 她便不再追问,左右也与她无关了。
沈阗从袖中掏出一物放在桌上,两人定睛看去,原是一块香药,只是这香味甚异,阮宓以袖掩鼻有些嫌弃的样子, 她一向喜爱新鲜的花朵清香,这样浓烈的气味她平日是用也不用的。
裴祯从前是不熏香的, 因着阮宓的缘故, 平日里才用些鲜花汁子调出来的清浅香味, 这等香药更是见也不曾见过。
沈阗有些神秘的眨着眼睛,洋洋自得的开口道:明日你们便知晓了。
靖王府中,大夫人被城中流言所扰,接连几日将裴良远招来训斥,无奈也不知那小狐媚子施了什么法术,将裴良远迷得连她的话也不顾了。
眼见着城中流言说的越发难听,怕是再发展下去靖王府真成了勾栏瓦舍,顾忌着王府的脸面,大夫人也不得不将此事说给了老靖王听,想着以老靖王的威压,期待裴良远会听上一些,收敛一些。
裴良远被老靖王招去好一顿骂,头脑昏沉的应承下来,待出了老靖王的门,他便又原形毕露,王府里需要一个继承人,世子身子不好,是指望不上的,老靖王将所有的期望都放在了他的身上。
裴良远心里明白,为着王府名节,靖王府下一位世子必须要出自正室,无奈他现下无法将尹如月休弃出门,将他的小心肝扶上正室之位,今日他若是还不去尹如月房内,只怕大夫人还不知要在他爹面前说些什么。
说什么城中流言,想来也不过是尹如月的诡计,指不定就是她散播出去的,尹如月向来手段多,做下这事去逼他也不是不可能,裴良远心下腹诽,对着尹如月的不满越发深了。
只不过现下世子身子每况日下,已然开始咯血,已是到了他取而代之的重要时段,万万不能激怒了老靖王与大夫人。
他心里只想着往小院去,此番不得不去尹如月那处免不得心下有些怨气,他如今真是一日不见那小妖精浑身都难受,那小妖精在床,上花样百出,实在不像个良家子,只是他现下食髓知味,已然离不开了,哪还顾得上这许多,如今叫他去跟别人行房事单是想想都觉得索然无味。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尹如月的院子前,说是尹如月的院子,不过就是他未成亲前便住着的地方,因着成亲重又修缮了一番,院中之人皆是他从前用惯了的,自然向着他。
裴良远先是勾勾手指招来一个小厮,低沉开口问道:这几日院中可有异样?小厮最会看眼色,对日后这府中谁说了算更是门清,慌忙走到近前去,低眉顺眼的答道:夫人无甚一样,前几日倒是一直跟在夫人身边小侍女出去了两趟,形迹鬼鬼祟祟,像是在避着人,奴才跟着出去了一回,瞧着是往春院的方向去的,回来时拿了个小包裹。
奴才们得了吩咐只敢跟着她,没敢上前惊扰,是以还不知她拿回来的是什么。
裴良远听了小厮的话后眉头紧紧皱起,配上他这些日子纵欲后有些消瘦蜡黄的脸颊,凶相必显,挥了挥手将小厮挥退,略顿了顿脚下的步子,才往室内走去。
尹如月早就得到了消息,特意沐浴一番,将房内烛火灭了几盏。
昏暗之间她只着一身轻薄的红色纱衣,艳红色的牡丹肚兜薄如蝉翼,其下不着一物,薄施粉黛的脸上略带酡红色,裴良远被那勾舍的妓子勾去了魂魄,她装扮起来也不逞多让,又叫人给她备了些下贱东西,不信今夜还不能留下裴良远。
裴良远方才踏入内室,便知晓了小厮说的小包裹是什么了,这室内的味道他再熟悉不过,前段时日他沉迷于跟春娘寻欢作乐,这东西便是春娘常用之物,使人意乱情迷的香药,此刻他倒是分毫不想点破。
本就被迫来了此处,没了这香药他当真不知要如何与尹如月颠鸾倒凤,此物倒是帮了他大忙。
只是小院里住着的小妖精向来爱榨他,只怕是今夜后那小妖精要不高兴了。
裴良远缓步往床榻边走去,尹如月等了有一会了,此刻眼神迷离,脸上堆满了媚笑,看到裴良远立刻将两条手臂如同水蛇一般勾上了男人脖颈,滚烫的呼吸贴上男人耳廓,娇笑着道:奴家等公子很久了。
裴良远听了这话身子立刻起了反应,他从不曾见过尹如月这副模样,尹如月在床榻之上总是想要端着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他私下里不止一次与好友埋怨过,分明就是自小就寄养在靖王府中给他通房的,非要端着,弄得他一次都不曾尽兴了。
现下尹如月终于放下了自己的姿态,反而叫他觉得新奇,小院里的那人早已被抛诸脑后,男人终归是爱新鲜的多些,裴良远半分歉意都没有,女人皆是拿来给他消遣的,左右就是他喜不喜欢就是了。
尹如月从善如流,藏于男人胸膛之中的眸子露出精光,那香药委实厉害了些,她现下身热心热,恨不能立刻叫裴良远给她解了难受去,可是还不行,她今日定要勾着裴良远直到最后一滴,如今府中无人在意她,将她当成主子,待她的态度笔者那个小狐媚的还不如。
若是她一举得子,想来这府中也无人敢再怠慢,她正室的位子也就越发稳了。
裴良远早已等不及了,眼前女子浑身散发着香气,勾人的很,他怎能忍耐,大手一捞将尹如月摔在榻上,急不可待的将薄如蝉翼的外衣撕了去,将女子压在身下。
小厮们站在门外眼观鼻鼻观心,互相不敢抬头,素来知道公子爱玩些花的,不想这般厉害,里间传出的声音毫无顾忌,真如在勾栏瓦舍一般了,单是听着也能感受到尹如月是如何的媚入了骨头。
内间的嘈杂一直持续到夜里打更,侍女等了好一会不见里面有人叫,悄悄开了门缝往里面叫尹如月,只见尹如月脸色酡红,浑身青紫,步履小心翼翼,像是生怕什么掉出来一般。
小侍女声音低微:可要给夫人备水?尹如月连连摆手,像是不满于她的不懂眼色,赶忙回到了榻上去,拿了个高枕垫高了腰部,待到明月悬空,打更的过了三趟方才放松下来,取了枕头。
一侧的裴良远早便鼾声四起,尹如月有些埋怨的眼神盯了他半晌,方才蹑手蹑脚的下了床将烛火灭了去,她原先以为今日怎么也会奋战一夜,不想还不到还不到子时,男人便翻身下去,即刻便睡着了,也不管她。
也不知今夜这些够不够,裴良远夜夜放纵,估摸着想要如愿一次便成是有些难的,明日无论如何还要想写法子将他骗来才行,幸得那小院里得蹄子不曾有孕,想到这里尹如月的眼中多了一丝怨毒的光亮。
待到她有孕,非得将那小蹄子折磨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方才能解了她心头怨气。
裴良远梦中无意识的翻了个身将她捞入怀中,迷迷糊糊中听见裴良远唇齿间逸出了一个名字,尹如月大喜,只觉得自己陪了他这么多年,终是在男人心里留下了印记,当下心底对那小蹄子的怨恨什么的全都被抛诸身后,只贴的离男人更近了些,想要听清男人说了什么。
男人在梦里回到了一切都没变的时候,阮宓烈烈的红衣之上是一张笑靥如花的绝美面容,站在桃花树下的少女艳丽无双,一双水泠泠的眸子直直的盯着他,唤他:裴郎。
他心下甜蜜的紧,有些开心的不知如何是好,他自小便知与阮宓有婚约在身,日后这京城第一美人会嫁给他,做他的妻子,可梦中场景突变,阮宓身上的一袭红衣被烈火烧尽,从无边的火焰中走出的少女一身白衣,深情肃然。
从来不盈一握的手指,抠在散发着凌厉银光的刀剑柄上,剑锋直指他,语气突变:你害我全家,还我父命来。
裴良远抖着手指不知该如何给自己辩解,这事情瞒的极严,阮宓无论如何也不该知道,他吞吞吐吐着不知该如何让阮宓转了念头。
突然,少女剑锋一转,直直的抵上他的喉咙,眼见着便要命丧冷剑之下,他吓得全身都是冷汗,两股战战,猛然睁开了眼,尚未回笼的思绪飘荡在房子,叫他一时之间无法分清现实与虚幻。
剑尖的寒气犹隔在他的脖子间,背后层出不穷的冷汗提醒着他方才的梦境,横着的床梁显现在眼前,叫他不得不庆幸,遂坐起半个身子,下了塌去取桌上的茶饮,压下惊。
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自那日在他大婚之上见着阮宓与裴祯两人一副情好的样子后,他总是睡不安稳,阮宓原本该是他的,只因着那事,不得不拿她父亲来当替罪羊,两家婚事自然告吹,谁能想到阮宓转身嫁给了他那位名义上的舅舅。
缓了半晌裴良远方才想起是在尹如月房里,转头看向榻上,只见女人双眸冰冷,红血丝缠绕了白眼球,裴良远一脸的莫名其妙,他方才噩梦醒了现下正是心情不妙,尹如月也没眼色来安抚他。
左右他今日的任务也完成了,想来大夫人也该满意了,此刻迷香早已散尽,作用微乎其微,裴良远低头在地下捡起方才乱扔的衣物,自顾自的穿了起来,想来那小院里的人还没睡。
尹如月如何不知他想做什么,可是方才听到裴良远无意识喊出来的名字,叫她心下恨得无法用言辞表达,她也懒得再去拦裴良远,等到了白日再找些由头逼得他不得不来就是。
裴良远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月明星稀,他越发觉得方才的梦境可笑,单凭阮宓能成什么气候,裴祯才不会冒着危险陪她玩这种游戏。
作者有话说:裴良远的灰必须使劲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