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 55 章

2025-03-21 14:15:01

一阵风带起的袖口被轻轻拽动, 萧野不耐的低头看去,眼中的阴狠还未来得及收起,吓得小姑娘颤巍巍的不知如何是好, 手中握着的袖角不知是紧是放。

萧野自然是瞧见了小姑娘的惧怕的神情,不露痕迹的将方才外泄的心绪收起, 松开捏的发白的指尖, 面上挂起一日往常的温和笑意,眸子微微弯起, 惹得少女春心萌动。

少女壮着胆子,往前走了一步,逼到少年眼前, 粉面含春,颇有少女情怀小兔乱撞之态, 她小心翼翼地开口道:我们在那边写诗, 你...你可要一起?萧野顺着少女指尖的方向看去, 打扮的各有特色的少女羞答答的往他这处看, 他只一瞬便明白了, 着少女怕是被众人推出来的,他往阮宓那处再看了一眼,裴祯方才端了一盅甜品,此刻正温情似水的看着阮宓吃下。

白衣少年的眸子温度冷了下去,转过头来,面上又是一派温和, 阮宓今日宴请了这般多的姑娘,不过就是怕他对她生了心思, 只是可惜, 他心如磐石, 不可摧也,萧野对上少女期待的眼神,慢慢的点了点头。

少女眼中瞬间暴起的惊喜的光亮,叫他有些看不懂,女子总是喜欢男子待她们不同些的,怕是阮宓便是如此被裴祯骗了。

跟在少女身后,萧野却在不引人注意的自处瞧着,他想看到的人到现在都不曾出现,低垂的面孔上的那双眸子此刻阴沉的可以低的出水。

若是那人不信守承诺,他不介意连着那人一起毁掉。

阮宓吃了甜汤将空了的碗盅递给一旁的侍女,视线却被不远处的风景吸引了过去,她连忙拍了拍裴祯的手背,有些开心:萧野也到了弱冠之年,是该同女子有些接触了,你瞧,咱们办这场洗尘宴的效果可是有了?裴祯拿了一旁干净的帕子,轻轻的将少女嘴角不小心晕开的唇脂擦净,眼皮有些轻慢的往阮宓被吸引之处瞧去,不过是极快的一眼,他便转回了眼神,将少女的脑袋掰了回来。

这唇脂晕的有些厉害了,帕子怕是擦不净的。

阮宓听了这话有些紧张,裴祯从不会骗她,一时之间又找不到铜镜,若是叫别人瞧见了,倒像是她有多粗心,失了仪态,这么想着,她急急的便想脱开裴祯大掌的桎梏,回房去补了唇脂。

不料男人猝不及防的使了力气,少女不设防备有些跌跌撞撞的扑进了男人怀中,从远处看来,倒像是她主动投怀送抱了。

阮宓有些不悦的皱了皱鼻子,方才裴祯动作的太突然,害得她磕到了鼻子,现下酸酸的难受的紧,少女仰着一张桃花面,正想嗔怪,下一秒,男人温热的手指抚上她的鼻尖,微凉的唇肉贴了上来。

轻如羽毛的一吻落在少女挺翘的鼻尖上,蜻蜓点水,少女怔忡的眸色懵懂的厉害,愣愣的盯着他,男人忍不住笑开,宠溺之色溢于言表。

岸的另一侧,少年手中的狼毫笔杆应声而断,锋利的木刺扎入软肉,有血色迅速的往外涌出,惹得身边一阵惊呼,萧野方才回神,瞧着身边一众对他有着爱慕之色的少女皆是有些心惊胆战的往后退去,蓦地,轻笑出声。

看吧,全天下的人知晓了他的真面目都会害怕,只有阮宓不会,从来他受了伤,只有阮宓会心疼他,替他上药。

少年的目光再次投到对面,那里已经没了少女的身影,只有裴祯一人站在那处,面色阴沉的看着他,看到裴祯的神情,萧野的烦闷的胸腔里如有清泉流入,舒服了许多,连手上的伤也不想去管了,若是阮宓见到了,一定还会心疼他的。

你受伤了,我...我帮你上个药可好?说话的是方才去寻他的小姑娘,眼中的浮在表面的神色当真是十分关切,若是忽略了隐隐看去深处还是有的畏缩之意,还真是要以为这小姑娘与众不同了。

萧野清冽一笑,英俊的面庞却配了残忍的动作,他不耐的抬手将少女拂到一旁,丝毫不想理会被拂开的人是否伤心。

现下这些人围着他不过是因着他的相貌,或是权势,何曾有一点发自真心的呢,且现在看戏的人已经不在这处了,再演下去真是好没意思。

阮宓有些好笑自己方才的反应,分明已经是夫妻了,可为何每每同裴祯亲近,她还如处子一般的害羞,只是一个亲吻,夫妻间也是寻常,偏她总被撩拨到心跳不能自已。

雪竹刚想打趣自家小姐两句,头一抬起便看到几步之遥的地方,荣嘉郡主满头珠翠,带着睥睨的神色往她们这处看来。

好在雪竹也是个反应快的,她赶忙用手拉了拉自家小姐的衣衫,想要转身走了另一条路,也好避开了,先前在宰相府里发生的事情,阮宓只跟她说了十之五六,但大约的意思她也明白,这荣嘉郡主绝不是个善茬,且今日特意等在此处也是蹊跷,定是冲着她家小姐来的。

不料身后那道傲慢的声音先一步传来:怎得摄政王妃见了本郡主便要绕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本郡主平日里待人同夜叉一般,叫人害怕呢。

阮宓自知是避不过的,遂伸手拍了拍雪竹的手背,叫她宽心,接着转了身子,面上的清艳之色刺痛了荣嘉的眼睛,她点了点头,只当是听见了,抬眼正视着荣嘉回道:郡主今日既然来了便是客人,又怎会有怠慢之处,若是郡主有何事情,大可同我直说了。

荣嘉脸上闪过愤怒,阮宓这话俨然就是王府的女主人的姿态,好似这府中什么都是她说了算的一般,可她转念想到今日前来的目的,便也不计较了,左右阮宓的好日子也快到头了,她倒也不介意让阮宓再开心一点,否则跌落的时候不够痛,岂不是白费了她的一番苦心。

摄政王妃果真气派,听说表哥现下宠你的厉害,眼看着着京城里的女人除了宫里的,便就是你最为尊贵了。

阮宓有些警惕的往后退了一步,她实在不知荣嘉今日前来所为何事,眼下荣嘉已然成亲,她家夫君也无未出阁的妹妹,这帖子怎会递到她府上去。

郡主过奖,为人妻子哪有什么好坏之说呢,不过是照顾夫君罢了,地位是否尊崇也不过是个称谓罢了。

荣嘉最是讨厌她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好像世间一切她只需淡淡的撇上一眼,便会有人送到手上,若是说再宰相府里奚落阮宓是受了尹如月的挑唆,如今她是真真切切的讨厌起阮宓来了。

不过想起今日的目的,她心底又不可自制的畅快起来,阮宓直直的往前走去,不打算改变路径,她还等着回去补了面上的妆,回到前院,别叫裴祯等急了。

两人即将擦肩而过之事,荣嘉突然换了一副惊异的语气,奇怪道:难不成你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真是可悲啊,同为女子,我倒是有些可怜你了。

阮宓自然能听出荣嘉的阴阳怪气,她不过就是自小恋慕的人另娶了他人后的不甘心罢了,阮宓只当没听见,继续往自己的小院走去。

荣嘉见阮宓的情绪丝毫没有被干扰,有些不甘,遂扬了声音道:你不会真以为一个人会只因为一面之缘,便将你娶进府里,叫你主持家事,日日待你同旁人不同,阮宓,你真的从未怀疑过吗?这话算是直接戳中了阮宓心底里埋在最深层的疑惑,裴祯待她的确不同于旁人,更是数次向她倾吐情意,绝不会有假,只是除了小时候的那一面之缘外,她实在是想不出还在何时与裴祯有过交集,裴祯的情意到底从何而来,她曾经想过要去问一问,可到底是现在的生活叫她太过幸福,刻意的去忽略了,不去想,也不去问。

阮宓手心里全是湿冷的汗,她信裴祯不会骗她,每日相处之间的点点滴滴也不是假的,□□嘉的这句话勾出了她心底里最深处的害怕,她拼命的想要宽慰了自己,荣嘉所说不过是得不到的不甘心,可脚下的步子却不自主的停了下来。

你又以什么身份说出这样的话呢。

阮宓捏紧湿冷的掌心,转身朝着荣嘉走来,变得极有攻击性,像只将刺全部竖起的刺猬,只为了保护内里那一点最怕痛的软肉,字字珠玑。

按理说,你合该叫我一句嫂嫂,现下你不但直呼我的名字,毫无尊重之态,又跑来说些有的没的,日日同裴祯在一处的人是我,最了解他的人也该是我,怎么也轮不到你在我面前这般挑拨。

挑拨?荣嘉被激的面红耳赤,有些气急败坏到口不择言:你听说过表哥有个白月光吧,你猜他为何要对只见了一面的你这般优容,阮宓你可太看得起自己了,怕是最不了解表哥的人就是你了。

说 完,荣嘉也不等阮宓再说些什么,直接抓起阮宓细白的手腕,循着小时候的记忆往另个方向走去。

作者有话说:老裴还不知道即将要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