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 79 章

2025-03-21 14:15:38

裴祯也被问的愣了, 别庄常年无人居住,虽是一应物什皆是齐全的,伺候的人也都有, 可自从他与阮宓成了亲后,便没再往此处拨了大夫, 此时要找还得管家快马加鞭去城中请了。

我现下便着人去请。

裴祯拽过铺在暖石上的衣衫囫囵的穿着, 作势便要出去。

阮宓拽了拽男人的衣袖,隐下了要说的话, 只道:那你快些,莫要回京中请了,这处哪里有大夫就赶紧请来了便是。

裴祯听了这话心里更是着急, 只怕是阮宓现下难受的紧,怪他方才孟浪了, 不知可是力道使得大了的缘故, 当下也说不得什么, 赶忙跑了出去, 唤了雪竹带着干净的衣物往这处来, 又命人骑了马去寻大夫。

阮宓由着雪竹伺候着穿上了外衣,披了大氅,小心翼翼的往回走去,小腹处的酸胀感已经小了许多,她心中猜测不减,还是小心为上, 近日来身子上一系列的反常都在向着她的猜测靠拢,只待着大夫来, 探了脉象。

前些时日她多用避子汤药唯恐有什么不知晓的损伤, 若真是如她猜测一般...阮宓手扶上小腹, 这孩子不知能不能留的下。

所幸那大夫来的也快,刚下了马就被引到阮宓所在,裴祯在一旁急得不行,数次想要掀了锦被瞧上一瞧,生怕是内里有什么不好,阮宓哭笑不得,大夫还未下定论,她心中的猜想也不好同裴祯说,怕是叫他空欢喜一场。

头顶的幔帐被轻轻放下,大夫也进了屋来,寒冬的冷夜里,那大夫一路坐着马来也冻得不清,雪竹连忙端上煨好的姜汤叫他喝下,待到手捂暖了些,方才叫他进到内室搭了帕子把脉。

裴祯在一旁惴惴不安的等着,雪竹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好好的泡个温泉怎得就叫了大夫来,可是当下也不好问出口,一室安静,谁也不敢出声,生怕扰了大夫问诊。

这大夫是从旁边哪个富商家里头借过来的,最是精明,眼看着这一屋子人的打扮便知不是寻常人家,大夫手指收回,问诊结束,心里也是乐开了花,今日这赏钱银子是少不了了。

夫人这是有喜了,是喜脉,已是两月有余!还需好生将养着,今日或是稍稍激烈了些,胎气稍有不稳,只待我开了方子便好。

裴祯一双上挑的眸子盛满了惊喜,不过一瞬复又担忧起来,今日他不知,动作太过了,他早前生养在宫中自然明白,这怀胎十月前三个月最是不稳,如今方才两月,想来也是他二人闹别扭时的种子。

子嗣一事上他并不在意,原先只是想借着子嗣拴住阮阮的一颗心罢了,而今真的有了,他却不安起来,妇人生子凶险至极,他母亲任是那般注意,也在生下他后撒手人寰,他万不能允准这样的事情再发生。

大夫可否走近些说话?幔帐之中传出少女娇柔的嗓音,内含忐忑,她还是有些担心,那避子汤她是实实在在的喝了下去的,若是两月岂不恰好在那时,这孩子怀的意外,虽是在她不想生育的时候来到,可也是她的亲骨肉,那避子汤喝的她悔不当初,生怕影响了腹中之子。

裴祯心思细密,只一瞬便想通了其中关节,赶忙上前握住阮宓的腕子,轻声安慰,复又回头问道:期间若是有服用避子的汤药可有影响?幔帐遮住了阮宓泫然欲泣的表情,裴祯他看懂了自己所想,还来安慰她,那避子的汤药是裴祯心上的一道疤,如今当着他的面被揭开,血肉模糊的,男人却像感觉不到一般,低皱着眉头询问道。

那大夫一时间有些不明白时局了,这处一瞧便是大户人家,怎得还会服用避子汤药,向来高门大户的都以子孙昌茂为己任,时下也不知是什么意思,他只能据实以答。

以老朽探脉来看,应是无甚影响的,那避子汤药多是以温和的药材所熬制,并不能确保万一,能有孕者,也是有的。

那便好,还请老先生移步写方子。

裴祯紧握着阮宓的小手,头也不回道:备了赏钱,辛劳老先生走这一趟了。

门外管家拿出一大包的银子放在老大夫的手中,高兴的满面红光,王爷要有后了,全府上下都乐开了花,临到年下府里出了件这么大的喜事,今年这个年节可有盼头了。

房内,阮宓想要起身,裴祯动作迅速的在她身后垫上软枕,脸上有些懊恼之意,他当真是被冲昏了头脑,阮阮月事不调已是半年前的事,这几月他只顾着朝堂上的事情,大意了,未能及时发现,叫阮阮受了苦。

自那大夫走后,裴祯行也不是,坐也不是,一会儿嫌弃这床榻太硬,一会儿又说玉枕寒凉,左右是看哪都不好,阮宓瞧得直想笑,分明是件好事,怎得到了裴祯这里倒像是大难临头了一般。

这房中物件皆是价抵千金的,哪里就像他说的那般不好,此处的一应装饰,皆是与王府中所差无几的,但凡用心想想,也知晓这处是他花了心思的,阮宓玩心大起,侧着脑袋一脸的狡黠,粉唇微翘,故做吃醋状。

这别庄子各处都精巧的很,可见是裴郎一早便备好的,难不成是裴郎有了别的心思,想在此处养了小情儿,莫要叫主位娘子发觉?如今两人心意相通,裴祯哪里不知是阮阮在逗他,只顺着话说,半真半假道:此处确为成亲前所建造,那时我策马偶然路过此处,又见是个无主之地,索性叫了工匠建了个庄子,也好用作日后藏娇。

男人眼带笑意,迎着阮宓的目光瞧去,半分也不躲闪,阮宓只觉得好玩,两人在一起了这么久的日子,她怎能不晓得裴祯的脾性,心里是半分怀疑也没有的,她这个夫君若真是待她还有异心,那天下是真找不见比他再好的人了,只是她嘴里不饶人,不愿叫他这般容易就逃掉。

好啊,原是王爷有纳妾之心,还不明白说了,只想着偷偷纳了来。

裴祯忍不住笑出了声,挪动了身子坐到少女身后去,复又将少女抱进怀里,大掌轻抚着阮宓小腹,左不过才两个月,小腹尚还平坦,丁点也看不出有孕的模样,腰身依旧纤细。

哪里是妾呢,这娇娇已经抱在了怀里,你说是什么?阮宓眼边的笑意再忍不住,这人如今也是个会取乐得了,不似从前被打趣了只一味的赌咒发誓,自她进了这房间便心如明镜似的。

她家夫君爱她爱的都要没了理智,这处庄子还能是为谁所建,她只心疼裴祯平日里像个锯了嘴的葫芦,什么都只往肚子里吞,这庄子搭眼一瞧便知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也不知是何时起的心思。

若是我家里不曾发生那样的事,你可要如何做呢,将我抢进这园子里吗?这话问在了痛处,裴祯这一生怕过什么呢,即便是血战沙场,大刀架在脖子上他也是眼也不眨一下的,他怕的只有阮宓心有他属,不愿同他在一处,如今在一起了,他又惶恐只怕自己过于强烈的占有欲会叫阮阮喘不过气来,迟早有一天受不了他。

如今日夜里一般的,他是再不敢了,因着他一时的气血翻涌,险些伤了腹中胎儿,阮宓虽是只情绪上来了,也因着心里有他不再说什么,只包容了他,可一味如此下去,从前那个活泼伶俐的小丫头便再也见不着了。

见着裴祯无言,阮宓心下却如有蜜浆涌上来,她家夫君当真是想如此的,裴祯只当她爱恣意,可如今遇上了他,她的一颗心都被束缚住了,再不做他想,只庆幸此生得遇裴祯,才能感受到真切纯粹的爱。

裴郎即便是要将我抢来,囚在此处,我也是甘愿的,能叫我脱离虎口,日日被裴郎囚在身侧是我求而不得的,这般神仙日子哪里是我从前敢想的,在家里时父母管教的严,怎能任着我的性子胡来,更逞皇论说还能开了铺子。

裴祯眼中盈满了笑意,大掌只敢轻轻放在阮宓的小腹之上,生怕压着了孩子,嗓中含哽:如此,我们一家子,是注定要在一处的,再不能分离的。

便是再叫他重来一次,他也不悔的,即便是抢了侄媳妇,背上千古骂名他也是要做的,生生世世他都是要陪在阮阮身畔的。

明日可就回府里了?阮宓是个不老实的,见着夫君被哄好了便爬了起来,跪坐在榻上,过几日要去宫中的衣衫刚刚做好,她还没试上一试,若是有什么不合适的,明日回去还来得及改。

裴祯声中沾满了柔意,下巴蹭在少女柔软的发顶,他原也是这般想的,只是:你现下有孕,胎气也不稳,这回去的路一向颠簸,若是伤到了就不好了,不若还在此住上两日。

阮宓不愿,新做的衣衫她从月前就吩咐了,好不容易做好,且这别庄好是好,总也不是她住惯的,她总想着自己的小园子。

且今夜的事情裴祯心有余悸,少不得的更小心一些,阮宓也是极在意的,妇人保胎少不得要有大夫在侧。

可这处大夫也少,若是再除了什么岔子也是不好的,不若回府调养也更放心些。

也好。

裴祯踌躇良久,脑中千回百转的,若说将府中大夫接来也未尝不可,只是早晚要回的,还是回府里精心将养着才好。

作者有话说:不枉我们裴裴的努力,终于是揣上崽了!◉ 80、正文完结转眼就到了除夕, 皇帝在麒德殿里设家宴,宫里一样有贴桃符和春联的习惯,一大早的先得进宫拜见, 说些吉祥话,宫中常信奉道教, 皇帝也不欲过于铺张, 只说是同家人团圆罢了,不似往常被条陈规着, 从早到晚的忙个不停。

阮宓随着裴祯进宫拜完年后,自是要同后妃在一处的,裴祯则是同陛下在一处, 宫里娘娘爱听戏,到了这一日梨园里的戏班子总要咿咿呀呀的唱上一日。

皇后头戴九龙九凤冠, 身穿三翟衣, 身披深青色霞帔, 珍珠面靥点绛唇好是华贵, 走在最前, 后跟头戴九翬四凤冠的贵妃,身着圆领大襟,外披大衫霞帔,又有其他宫妃紧跟其后,说说笑笑的也不乏味。

宫宴要下午四时方才开始,宫中已无太后, 只祭祖后便可各自打发时间,虽是这般说, 顾及着宫中规矩哪里有敢怠慢的呢, 今日又是外命妇进宫拜谒的日子, 总也是不得闲的。

阮宓因着裴祯的缘故,已是二品的诰命夫人,身披蹙金色绣云霞翟纹霞帔,前两日着急着回府也是因着此事,朝服不可不合身,若有懈怠有心之人定会抓着不放,保不准便是一个大不敬的罪名。

少时,她母亲也曾是诰命夫人,领着她进过宫,一应的规矩不说耳熟能详也是不会出了差错的,且如今裴祯大权在握,又被皇帝视为肱骨,身担监国大任,纵是宫里的娘娘们,也是不敢轻视了她的。

众人落座,室内火炉烧的正旺,有嫌冷的各自吩咐了丫鬟提了手炉,阮宓因着有了身子的缘故,也不似从前畏寒,皇后娘娘一向看重圣上的胞弟,天家亲眷也是寥寥无几,还特意叫将阮宓的小桌放到前面来,叫她点了一折自己爱看的戏。

你我本是妯娌,应当多见见才是,我向皇弟提过多次,总被他以各色理由挡了回来,今日一见,果真是个不可多得的绝色美人,怨不得皇弟将你看的这样紧,今日在座的也都是家中亲眷,莫要拘束,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吧。

阮宓轻轻应了声是,可到底是在宫里,厚重的朝服压身,怎得也无法不拘束的,不仅她是如此,瞧着列坐的后妃神色也知众人皆是被拘束着的。

阮宓的神色飘远了些,而变得戏文也有些模糊了,从别庄回府的马车中,她坐着厚厚的雪狐垫子,靠在裴祯怀中,听他细细道来宫中现下的情状:当今皇后治宫严明,御下无有胆大妄为者,又与皇兄是年少相识的情分,虽是膝下无所出却仍是皇兄心上顶顶重要之人。

先前在宰相府里,荣嘉之所以敢那般待你,便是因着她自小便养在皇后膝下,皇后每日里宫务繁忙,摄六宫,大小事情总要亲力亲为方才放心,是以对荣嘉缺少了些管教,后出了那档子事情,娘娘也有些吃惊,遂将她许配了出去。

想着当时她还有些惴惴不安的问了裴祯:娘娘对我可会有厌恶之心,毕竟也是因着我才叫荣嘉犯了错,嫁去别处不能再让皇后娘娘承欢膝下。

裴祯淡笑着摸上少女的发顶,宽声道:荣嘉自己的选择,于你于我都是无可奈何的,皇后娘娘深明大义,自然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且将她嫁出去也是皇后娘娘自己的选择,怎会怪到你身上。

更何况,宫中也是有孩子的,皇后娘娘便是他们的母后,少了荣嘉一个并算不得什么的。

今日团年,也不见荣嘉的身影,阮宓心下有些犯嘀咕,按理说养在皇后膝下的郡主该是要出现的,她又不好直接问了,只想着等到晚膳十分见到裴祯了再问他。

台上的戏子咿咿呀呀,演着前朝的生死离别,台下妃子们各个正襟危坐,阮宓坐的久了腰也有些酸软,只得自己默默的轻揉两把,台上戏正演到高潮,有小太监悄悄的进来,附在皇后耳边说了些什么。

皇后娘娘听着听着唇角翘起,满目慈祥的转头对着阮宓说道:王爷寻你呢,快些去吧。

阮宓听了如蒙大赦,赶忙行了个礼,说了些场面话便随着小太监出了门,金灿灿的日光晒在身上,暖和的紧,稍一抬眼便瞧见门边上那个身姿挺拔的男人,阮宓也顾不得规矩了,快步走向自家夫君,伸手便要抱抱。

她坐了好半晌,整个后背都要硬了,难受的紧,裴祯见状暖热了双手,轻轻的按向少女的腰部,有了身子后她娇气了许多,也更依赖他了,裴祯眉眼间的柔意满的要溢出来,硬生生的少女抱了个满怀,今日她劳累了,再过一个时辰还有家宴,得先找个地方叫他怀中娇娇好好歇息了才是。

两人袖袍之下的双手交叠牵住,从前他母后住的宫宇还空置着,自皇兄上位后便下令保留母后住处,每日只叫人打扫,里间一应陈设摆件都还是二十多年前的模样,此刻用来叫阮阮歇息最是合适。

远远看去,一对璧人迎着明媚的日光,在巍峨宫宇的衬托之下,亦步亦趋像是生来就有的和谐感,叫人忍不住的感慨。

金碧辉煌的宫殿之中,有清雅的香气久久不散,再往里些,冉冉的香炉上飘着青烟,被人擦得没有一丝灰尘,鎏金的颜色经过岁月的洗礼依旧夺目,阮宓有些惊疑,问道:这是何处?是我母妃生前所住之处,也是我与皇兄出生之地。

裴祯以手触上香炉上的麒麟,这处保存的如此完好,皇兄也是想念母妃的,更准了他随时进来,先皇在时,母妃薨逝后,这处便大门紧锁,再无人可入,他与皇兄每每从这处走过都不免感怀,如今好了,母妃宫门再开,一件一物都是当年的模样,好似这里面的人从未离开。

阮宓听了默默良久,不再言语,裴祯的身世她听管家提起过,先皇虽是宠爱,可也是因着后宫无子,只他兄弟二人,裴祯出生便未见过娘亲,父亲也是一国之君,国家大事担在先皇一人的肩上,又能待他们多么亲厚。

是以如今陛下同她家夫君的感情甚笃也是必然的,自小两兄弟扶持着长大,裴祯又无登帝之心,尽心尽力的辅佐亲哥,外人也挑不出错处,兄友弟恭在天家富贵中也没迷失了方向,算是一段难得佳话了。

若是娘娘在天有灵知晓裴郎和陛下如今的生活,也会欣慰的。

阮宓略张张口,不知该如何安慰,她也是失去过父母的人,血缘之痛难以用几句话去化解,还是要自己能打开心结才好。

都已经几十年了,哪里还会多伤心呢。

裴祯转身抱住他这一生所求,有了她,他便再也不会回到那阴诡地狱之中,再难的日子都过来了,他只愿阮阮能平安生下两人之子,是男是女都好,往后再不要了。

他方才瞧着少女刚从殿中出来的面色,便知她是不舒服了,只是阮宓怕他担心,强忍着不说罢了,他只知妇人产子十分凶险,并不知晓十月怀胎也这般难过,他甚至有些后悔那避子汤为何没起了作用。

从今年往后,有你有孩子,便是一生了,再不会伤怀了。

阮宓藏在男人怀里也轻轻笑了,她知晓的,她家夫君心里眼里一向只有她,为了她翻了泼天巨案,还为了她再不上沙场,放弃了少时志向,弃武从文端坐在京城的朝堂之上,还自己放出流言,心有白月光,宁愿终生不娶,隔绝了世家官宦想来提亲的脚步。

她都知道,如今她来了,往后便只有甜了。

两人倚在榻上,阮宓有些犯困了,迷蒙间贴着男人的心口,柔嫩的唇瓣轻轻张着说道:好爱裴郎。

男人越发的抱紧了怀中的少女,仿佛想要将她压进骨血里,面上有无声的泪水划过,嘴角却是不可抑制的勾起,露出了她最爱的那颗小梨涡,数年之前他躲在阴暗的角落哪里敢想还有些这一日。

他心里的不安并未因着日日的相处减淡,许是这一生都是如此了,他太爱她了,只要她能自愿留在他的身边,他便什么都能当真,不再去想其他。

他比阮阮大了许多,今年已是二十有八,而阮阮才将将二十整岁,光阴如梭,他从舞象之年起的人生便被怀中少女注满,无需更多的表白,他已是将自己全部的柔软全给了这一人。

明媚的日光淡淡洒落,一如她初初进府那日美好。

这一年,是他爱着少女的第十年,也是他们一家人的第一年。

作者有话说:到这里正文就全部完结啦!感谢一路陪伴的小宝贝们,撒花~~接下来还有if线的番外,大概就是如果将军府没有遭事,摄政王的强取豪夺戏码啦~~~还请大家多多关注专栏,新文不久就会开,大概率会先开《黑莲花的上位》那本快穿虐男文!!!!求收藏!!!!!******************************本书由玖玖为您整理推荐如有冒犯,请联系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