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周沉想着, 不自觉就抿嘴笑了。
其实那天他想亲她的, 但最后, 被沈幼用膝盖狠狠撞了一下,还很准地撞在他关键部位, 所以他没得逞。
陆周沉打开手机,相册里,还有tk之前传给他的照片, 他盯着照片出神了。
tk传给他的,都是沈幼的齐耳短发照,她整个人显得很利落, 不过, 他最喜欢的,还是她扎马尾的样子。
*陆周沉到n国,已经是晚上了。
十二月的n国,还在穿短袖。
陆周沉在飞机上换了短袖下来的,一下飞机,干燥的空气扑面而来,机场外,来来回回的,都是些生面孔, 他站了一会儿,正打算给徐淮打电话,忽听见前方有人打喇叭。
上车。
徐淮摇下车窗喊陆周沉。
陆周沉把行李交给于行:到酒店等我。
于行接过行李,上另一辆黑色轿车走。
陆周沉一上车徐淮的车, 就开始低头发信息。
徐淮瞥了陆周沉一眼,见他在发微信,打着方向盘打趣:干嘛?给小沈老师报备啊?毕竟,以前他们两个孤家寡人一起出差,连家里都不会打招呼的,哪会一下飞机就给人发信息啊。
陆周沉刚给沈幼发了张自己的行程表,挑了挑眉,颇为得意地扬了下嘴角:算是。
徐淮瞧他那得意样,忍不住拆他台:别蒙我了。
莞尔都跟我说了,你还没追到人呢?陆周沉有一点点尴尬,挠了挠眉心,手搭在车窗上,撇头,看看外面的夜景。
徐淮难得有调侃陆周沉的机会,继续不怕死地说:怎么回事,都俩月了,还没追到人?要不要莞尔过去帮帮你啊?这丫头其他不会,鬼点子倒是多。
陆周沉笑了一下,n国比较干燥,嘴唇上有些起皮,他从扶手箱上拿起矿泉水,喝了两口,淡淡道:用不着。
就这一两个星期的事了。
徐淮侧头看他:这么自信?干嘛呢?玩欲擒故纵啊。
我跟你说啊,依我的经验,小沈老师可不吃这一套。
倒不是欲擒故纵,陆周沉是不想给沈幼压力。
被徐淮调侃了一路,陆周沉终于逮到机会了,挑了挑眉,笑了:你的经验?你谈过几个?就你的经验了?徐淮:……咳咳,不带这样损人的啊,我这不是替你着急吗?陆周沉摇下车窗,任夜风拂过脸,手指在窗沿上敲击着,语气轻快:用不着。
不过,莞尔这周要是没事,可以去找沈幼玩玩。
不是说不用帮忙吗?是不用帮忙。
让莞尔去,跟沈幼学习学习。
徐淮:……*明城。
沈幼有点看不懂陆周沉。
那天之后,他除了给她发了张行程表,也没联系过她。
他没有解释,什么都不说,她也不好做什么。
沈幼在办公室里发了好一会儿愣,一直到庄扬叫她开会。
小沈老师,想什么呢?庄扬叫了两遍,沈幼都没反应,只好走到她座位上来叫她。
没什么。
想项目上的事儿。
走吧,开会去。
沈幼回了回神,合上手机,拿着记事本,去会议室开会。
*庄扬,投一下影,看看今年还有几个开发商的钱没收回来。
又到一年年底了,骆飞上周让庄扬找财务,盘了一下今年的帐。
庄扬麻利地投影,这一看,高姐休假前,手下还有好几个项目的钱没收回来。
没钱,拿什么发年终奖?骆飞就是再有钱,也不能这么玩下去。
骆飞微皱眉头,不得不跟沈幼说:跟这几家都联系一下,每家约个时间,我们去拜访一下。
好。
沈幼记下来。
*这天,骆飞和沈幼约的是一家叫俊逸的开发商。
飞成和这家开发商合作了好几年了,虽然对方今年拖着设计费不给,但大家也不好撕破脸。
说到底,大家都是为了赚钱,而且,在这行,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吃顿饭能解决的事,坚决不要把问题扩大化。
于是,骆飞让沈幼订了一家不错的饭店,请俊逸的老总吃了顿饭。
席间,骆飞一番哈哈打过,还是点到了主题,一问,对方当然说没钱,说是要先结农民工的费用。
牛总,我这事务所,也百来号人张着口要吃饭。
实在也是等着米下锅,您看能不能先结一半。
骆飞还是客气地说。
那牛总也不是什么好打发的人,以前是个混子,正好赶上了当年房地产的红利,这才发家的。
骆总啊,我们都合作这么久了。
你也知道,前几次,我们也没拖欠过,是不是?这两年房地产不好做,否则我也不会拖欠你们的设计费,是不是?说起前两年的设计费用,骆飞没说话。
哪一次不是骆飞亲自上门要回来的?骆飞倒是陪笑着:明白。
实在不行,那您看,您新开盘的楼盘,能不能送我们几套房?没钱,用房子抵押,骆飞也认了,好过一无所获。
说起牛泰平新开盘的楼盘,一个主打高档小区的楼盘。
这个楼盘位于明城郊区,周围还是没开发的田地,但位置倒是好位置,在地铁口,而且靠近某个新开发的高科技园区。
当初房地产前景好,牛泰平拿地的时候,价格也不低,本来预估开盘价六万起,后来政策原因,实际开盘价,四万都不到。
四万就四万吧,可惜,房地产市场不景气,四万都没人要,八百套房子,一百套都没卖出。
但房子是好房子,只要那一片发展起来,不愁没人买。
牛泰平想了想,也行,现金为王的时代,用房子抵押,也不亏。
牛泰平吐了吐烟,当下拍板:也行。
回头你让人拿合同来。
这件事就算过了。
*第二天,骆飞让沈幼拿合同去牛泰平那里。
沈幼到了那里,牛泰平说在开会,让她在茶水间等了一会儿。
半小时后,牛泰平的秘书来叫沈幼去他办公室。
秘书穿的是职业套裙,但衬衫领口开得低,一低头,露了一半,沈幼看了都有些不好意思,瞥过视线,起身,跟着秘书去牛泰平办公室。
秘书送沈幼到牛泰平办公室,顺手就把门关上了。
沈幼听到门上锁的声音,本能的,心里一惊,但面上,还是维持镇定。
牛总,这是我们的合同,您看看,有没有问题。
牛泰平倒是不着急,给沈幼泡茶,笑得有些猥琐:小沈啊,不着急,先沙发上坐一会儿。
我这刚开完会,有些渴,等我喝口水先。
沈幼心里着急归着急,到底还是忐忑地坐下了。
牛泰平端着杯水过来,坐到沈幼身边。
沈幼警觉地挪了挪位置,幅度很小,但牛泰平也感受到了。
牛泰平又往沈幼那儿靠了靠,半个人都靠在沈幼身上了。
沈幼刚准备再挪一挪,牛泰平那恶心的手一下拍再沈幼的牛仔裤上:小沈啊,听说你刚回国?昨晚吃饭的时候,大概是因为骆飞在,牛泰平完全没表现得这么猥琐,但今天,完全原形毕露。
沈幼浑身发抖,嚯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牛总,这是合同,您先看看吧。
牛泰平也跟着站起来,一手压着沈幼的肩膀,色|眯|眯地盯着沈幼:不着急,不就是合同吗?一会儿我给你签。
说时,另一只手已经捏上沈幼的手。
沈幼一抽,没抽动,用力挣扎了一下,还是没挣脱。
牛总!沈幼大喝一声。
牛泰平笑得更猥琐起来,摸摸沈幼的手:小沈,别怕。
我们坐下聊会儿天。
沈幼慌了起来,余光瞥见茶几上有个花瓶,想也没想,拿起桌上装绿植的花瓶,朝着牛泰平头上砸了去,把牛泰平给砸懵了。
牛泰平头上开了花,鲜血直流。
沈幼趁机慌张地冲出牛泰平的办公室。
牛泰平一摸头上的血,破口大骂:草!把那女的给我抓回来!*沈幼慌张不敢坐电梯,从楼梯口跑下去,一直跑一直跑,总算跑到楼下。
牛泰平的人在门口晃悠着,摆明是在守株待兔。
沈幼不知道往哪里好,一转头,倒是一辆黑色的车停在了路边。
蒲老对沈幼说:丫头,上车。
*蒲老是昨天跟人吃饭时,撞到沈幼和牛泰平一起吃饭。
牛泰平这人,表面功夫做得好,但私底下的风评,蒲老再清楚不过,所以昨晚就让人留了心眼儿。
不过今天也算沈幼幸运,蒲老难得出来一回,还让他撞见了。
沈幼在蒲老车里坐着,心有余悸,猛灌了两口水。
放心吧。
人在我这。
你要跟她说几句吗?蒲老正给陆周沉打电话保平安,转头对沈幼说,丫头,周沉要跟你说话。
沈幼愣了一下,接过蒲老给的电话,贴在耳朵边听着,说话时,声音还有些颤抖:陆周沉。
那头——陆周沉在风沙地里走着,眯着眼睛,掐着腰,声音倒是温柔:吓坏了?沈幼默了一会儿。
这是自那天后,她第一次听到他声音,但一听到他的声音,从刚才开始一直惴惴不安的心倒是安定下来。
就像那会儿她无家可归,他立马从西北赶回来一样,其实那时候他就算不是立时三刻就回来,只要听到他声音,她就什么都不怕了。
沈幼?陆周沉半天没听到沈幼回答,心里着急。
在。
沈幼回神,应了一声。
陆周沉听着,心都揪起来了,要不是一时半会儿走不开,他真想立马回去。
这段时间,我让莞尔过去陪陪你。
陆周沉怕牛泰平的人对沈幼不利,让徐莞尔跟着,就算给牛泰平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不,不用。
沈幼觉得太麻烦。
这头,徐淮在一边催陆周沉,一会儿还有皇室的人过来,陆周沉没那么的时间。
听话。
陆周沉这就是定了的意思。
这人温柔的时候温柔,霸道的时候,半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沈幼最终还是应下了。
末了,又听他铿锵地说:好好地等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