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许淮阳愣住了。
蔡湛是……同性恋?他震惊地一抬头, 差点碰翻了桌子。
哎你这么惊讶干嘛。
乔智赶紧比了个嘘的手势, 别让别人知道。
这能不惊讶吗!许淮阳还是有点没缓过神来, 紧盯着乔智:你怎么知道的?乔智压低声音:我怎么不知道?初中的时候, 就有外校的高中生追过他了, 闹得全校人都知道。
不过他到底是不是, 一直没坐实。
直到高一的时候,他和李建夏那件事儿我们才确定的。
我们?许淮阳皱皱眉,不管真假, 这事儿到底还有多少人知道?我们几个初中同学,也就三四个人吧。
不过别人的生活也用不着干涉,就没人提。
乔智端起水杯,喝了口水。
那个李建夏你应该见过了, 也是艺术生, 咱们级部的一个同性恋。
高一追蔡湛追得死缠烂打。
然后呢?许淮阳坐在旁边, 感觉心脏砰砰直跳, 这信息量太大了。
乔智有点奇怪地看着他:没有然后了啊。
蔡湛没同意吧应该, 不过谁知道他们天天在琴房干嘛。
许淮阳忽然觉得, 信息量爆炸了。
乔智说的真假暂且不论,但凡事都不是空穴来风,李建夏追过蔡湛, 大概是确有其事。
怪不得。
但之前蔡湛又说过, 李建夏帮过他一个忙,这个忙是什么呢?蔡湛是不是因为这个忙,答应他了?我靠。
咱们是室友, 都是亲哥们儿自己人了,我才跟你说,乔智拍拍他的后背,你跟他相处的时候小心点。
我不歧视这个,但是吧,咱也不能让人误会,再惹上点什么事……许淮阳点点头。
哦,对了,你穿的那件外套,李建夏也有一件。
乔智皱皱眉,他俩人一黑一白两件,我倒盯了一个月都没买着,恨得我牙痒痒……乔智又说了什么,许淮阳没再仔细听。
一黑一白?情侣装?情侣手机?那还敢把情侣装借给别人?什么心态!直到熄灯睡觉的时候,许淮阳还有点说不出的惊愕。
想想自己穿过跟李建夏同款不同色的衣服,顿时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然而转念又一想,又觉得自己有点矫情。
最后想来想去,乱七八糟地想着,渐渐就迷糊着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许淮阳竟然难得没失眠,睡到快六点半才起来。
早饭没得吃了,他匆匆洗漱完,带好东西就往教室狂奔,总算是在早读开始前进了宿舍。
睡过头了?蔡湛今天居然比他早,正一脸百无聊赖地翻着英语书。
许淮阳看着那张脸,张了张嘴居然没打出招呼来。
他又看了眼蔡湛,没说什么,坐下了。
你又感冒了?蔡湛偏头看着他,脸色这么差?没,昨晚胃不大舒服,吐了一会儿。
许淮阳皱皱眉,把英语书翻出来。
蔡湛啧了一声:你们胃不舒服的,都靠吐一会儿缓解啊?许淮阳不知道该说什么,脑子里还是有点乱。
蔡湛见他没说话,有点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犹豫了一下,也低下头看书,不说什么了。
以往的早读,大多数都是在两人的闲聊和纸上五子棋中度过,然而今天,整整一个早读,两个人都没怎么说话。
蔡湛肯定察觉到不对了。
他皱了皱眉。
许淮阳不知道怎么跟蔡湛开口,毕竟现在他还没从庞大的信息量中缓过神来。
自己相处了这么久的、亲密到能互相串门的朋友,竟然是同性恋?虽然跟自己没什么关系,但总觉得心里跟有个什么似的拧着劲儿……许淮阳又定定神,微微叹口气。
如果方绵忽然跟他说他是同性恋,他会这样吗。
……估计不会。
照方绵那考拉黏人的尿性,就算是同性恋,第一个喜欢的也肯定是他啊!……不是,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纠结个屁啊!思绪越想越乱套,他有点烦躁地把圆珠笔往桌子上一拍,低头看书去了。
下课铃一响,许淮阳就拿着水杯窜了出去。
下节课是圆规的数学课,慢了恐怕要被唠叨死。
今天排队接水的人出奇的少,他站在饮水机前,过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忘拿蔡湛的杯子了。
一次性接两人的,似乎成了习惯。
排到他的时候,刚接完水,一个杯子递了过来。
抬头一看,蔡湛正倚在旁边看他。
他看着蔡湛,拿着杯子的手在半空中停了停。
插队啊?许淮阳看着他,喉咙紧了紧。
啊,插队。
蔡湛把许淮阳的杯子从他手里夺过来,自己的杯子塞进去,快点,要不然后面的人就发现了。
哎。
许淮阳缓缓神接过水杯,有点无奈地答应了一句。
这么明目张胆地倚在这儿,再怎么快点儿后面的人也能发现了。
接完了水,离上课居然还有五分钟,俩人一块儿回去。
他忽然觉得蔡湛该问他点什么了。
你今天怎么了?果然,刚坐下,蔡湛就架了本书挡着,转头问他。
许淮阳皱了皱眉,有点尴尬:嗯……想说就说,不说也没什么。
蔡湛看了他两眼,怕你憋着。
还真容易憋着。
不过也真没办法开口,告诉他自己这是知道了一堆小道消息被吓着了。
许淮阳半天没出声。
你今晚来不来琴房?蔡湛没再追问,翻了两页书,盯着一段英语对话,来的话,正好有新曲子,最近准备了一首比赛用的。
许淮阳愣了愣。
来不来?帮我听听。
蔡湛看着书,补了一句。
去琴房?还是帮他听一听?……没有拒绝的余地吧。
其实他不大明白自己在避讳什么或者是担心什么,但只要想到蔡湛是同性恋,总是有点疙疙瘩瘩的不舒服。
但转瞬又开始烦躁,自己在别扭个什么劲儿!上课铃打响,胖胖的历史老师很准时地夹着书走进来,站在讲台上颇有威严地环视一周。
许淮阳定定神,看着讲台。
问你呢!半天没见回话,蔡湛啧了一声,压低声音。
来不来啊?给个准信儿!许淮阳咬咬牙:来!哎,蔡湛忽然笑了笑,真乖。
你大爷真乖!许淮阳有点无奈,自己还真跟这个人去琴房了。
而且第一节自习课就跑了……学霸的生活真是为所欲为,仗着今晚是语文老师管二楼班级的晚自习,可以偷偷把自习课翘掉。
第一节晚自习,天色还不算黑。
许淮阳很坚持地独自走完从艺术楼门口到琴房的全程,并且非常自豪地发表了夜盲症不算疾病的观点。
蔡湛有点无奈地掀开琴盖,让他在桌子旁边先写作业,自己爬一会儿音阶和练习曲。
安楠似乎丝毫不惊讶许淮阳今天还会来,按她的话说,艺术楼是一片没有压迫没有阶级纷争的愉快乐土。
可惜他来了就有了,蔡湛笑着指了指许淮阳,全艺术楼分为两个阶级,学霸许淮阳和我们。
安楠抱着琵琶笑得花枝乱颤。
许淮阳写了一会儿作业,大概半个多小时后,蔡湛忽然停下了。
许淮阳。
他转过头,叫了声。
许淮阳停笔,看着他。
搬椅子过来,听一下。
蔡湛勾了勾手指。
这个动作让许淮阳愣了一下。
他定定神,搬着椅子坐到琴凳偏后的地方。
钢琴演奏的时候,如果整首曲子键位跨度很大,演奏者旁边是不能坐人的。
所以许淮阳犹豫了一下,又把椅子往后挪了一点。
他听到蔡湛啧了一声,转头看他。
蔡湛转过去,深吸一口气,开始弹奏。
比起《东方萃梦想》来说,这首曲子明显到达了钢琴专业生的难度。
开篇节奏便十分轻灵,手速不慢,曲子比较复杂,但又不是那种纯炫技的曲子,能听出来很明显的风格和情绪变化。
一曲终了,蔡湛偏过头看他。
许淮阳犹豫了一下,开口:京剧题材?蔡湛眼里闪过一丝笑意:这首叫《皮黄》。
许淮阳点点头:很好听,情绪变化很多,而且难度也相当够了。
我没听出有错误……蔡湛翻了翻曲谱,递给他:练了有段时间了,这个要拿去参赛。
很棒。
许淮阳翻了两页谱子,暗暗惊叹这首曲子有多难。
从乐谱上看,远远比自己看到的听到的难得多。
正惊叹的时候,安楠忽然凑了过来。
蔡湛,刚才李建夏来了。
她碰了碰蔡湛的肩,他看你俩在弹琴,门口看了眼就走了。
许淮阳愣了一下,大概是都太出神,居然没有人意识到李建夏来过。
他转头看着蔡湛,蔡湛一脸平静。
他说有事?蔡湛把琴盖合上,转身问安楠。
安楠耸耸肩。
气氛忽然陷入了沉默。
安楠没再说什么,坐回自己的椅子上练琴去了。
许淮阳低着头翻着乐谱,昨晚乔智的一堆话忽然又浮上了脑海。
他皱了皱眉。
一只手忽然伸过来,拿走了他腿上放着的乐谱。
许淮阳转头,看着蔡湛。
跟我出来,蔡湛微蹙着眉,神色有些说不清的复杂,我有话跟你说。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去买年货了,果然是过年了,街上人挤人挤人好热闹……等文中过年的时候,淮阳蔡两个人应该要在一起了吧。
不急不急,冬天已经到啦,告白还会远吗~ow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