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哥堂姐?嗯, 你大伯家的孩子。
母亲应了一声。
能和当年萧氏的嫡长子成婚,主控角色的母亲家世自然不简单。
人人皆知,当年陈郡谢氏的三小姐可为宗妇。
宗妇……那时候她爷爷有过换继承人的想法吗?有的话, 莫不是骗婚?虞云沧还在浮想联翩,萧爹已经坐不住了。
他是什么大伯?萧瑾冷笑道, 藏着藏着, 末了说是早年以为夭折的长子, 怕不知从哪个不知羞耻的贱妇肚子里爬出来的外室子, 我那个娘也是能打落牙齿和血吞,把他认下来。
萧瑾还在愤愤, 这件事对他的影响显然巨大, 平日里再是风轻铱誮云淡也掩盖不了那种突然被打落深渊被所有人抛弃的痛楚。
他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 显然没有发现, 随着他的话越来越过分,一旁的母亲已经没有了温柔的表情。
萧瑾,白榆还在这儿。
谢琬宜声音里带着冰渣。
母亲的本意是提醒他注意克制, 但萧爹情绪正上头, 他直接领会错了意思走了岔路:谢三你是不是后悔了, 当时老头子支支吾吾的说还有别的孩子,能和你相配的不就是那个贱人, 当谁是傻子呢?对,我就是个傻子。
那个贱人看你的眼神不对又怎么样, 我跟你说, 谢三你这辈子只能跟我在一起,死了都要跟我埋在一起, 就我们两个——虞云沧:……这个瓜吃是不吃是个问题。
虞云沧很快不用纠结了。
白榆, 你先回去看书, 谢琬宜揉了揉额角,又唤了主控角色的侍女,浣书,让厨房给小姐做点点心垫垫肚子。
瞅着母亲刀剑开锋一样的表情,虞云沧恍然闻到破开的瓜的香甜,如果说萧爹的情绪爆发时这瓜还略苦,她还有犹豫的空间,这时候她是真的不想走了。
可惜,不行:)从母亲的脸色看,这施法范围有点广,不离开被波及的绝对有她一员,到时候就是她给萧爹挡qiang。
不妥不妥,死道友不死贫道,怎能如此?虞云沧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的看着厅内的两扇门关上。
这可怎么办呢?虞云沧一步步走远,越走越遗憾。
垃圾游戏,视角不能扩大吗?非得在这种不该真实的地方真实。
虞云沧正想着,却有一只通体雪白的鸽子越过树梢飞着飞着落到她的掌心。
小鸽子和胡萝卜一个色的一对爪子立在她的掌心,喉咙里发出咕噜噜咕噜噜的声音,歪头黑黝黝滴溜溜的小眼睛萌萌的看着她。
虞云沧呼吸一滞,也睁着猫一样的大眼睛看着它。
一人一鸽相视良久,萌物带来的治愈太震撼,虞云沧差点连吃瓜都忘了。
对,还有吃瓜。
要是她能借助小鸽子的视角去看看就好了,虞云沧琢磨着异想天开的事,却突然有了个想法。
这鸽子不能说人话,可不代表不能传信息。
虞云沧试探着伸出手抓住鸽子的腿,小鸽子仿佛没有一点警惕心一样一动不动。
虞云沧看向两条鸽子之间靠近最上方羽毛的位置,那里是视觉漏洞,只有仔细找才能看到。
果然,虞云沧发现了一张拇指宽卷成粗针样的细纱。
用一根极细的红绳系着,打开一看,是四个字:可过来否虞云沧一挑眉,先是挥退了周边的佣人,随后手掌猛地向上扬,刚才还憨憨傻傻的白鸽张开翅膀,冲向天际,下一刻,她家树上轻轻巧巧落下一个人。
虞云沧噗嗤一笑,来人面露疑惑,她解释道:芝兰玉树,生于庭阶。
(1)讲真的,论起看板郎王祁比姚光那个她看着长大的小胖墩符合太多了好吧,就像此刻,他站在绿叶中,生机勃勃的翠绿也无法遮掩他眼神中的光。
难道是年龄?设定比玩家大了四五岁呢,在游戏里是早就可以娶妻的年纪。
所以还是策划组进敌人了。
虞云沧看着白玉般的青年心内叹息。
她还在哀叹不在星际时代不能扬了垃圾策划的骨灰,忽觉在场的另一个人安静的过分。
虞云沧这才把注意力转移到少年身上。
白色纱质长衫,最里面应该是丝绸的内衬,衣服白,架不住他的皮肤更白,加上发育期的宽肩窄背称得他风姿若仙。
可也正因为他白,皮肤上的那点绯色不禁格外显眼。
虞云沧注意到他漫上云霞的脸颊才发现她刚才的话有歧义。
虞云沧只是觉得这句话应景,王祁这个琅琊王氏的七公子确实称得上芝兰玉树,现在也确实在她家庭阶,可这个生于庭阶是一时还是一世就有的讲究了。
她说得是一时,可若是指一世就是明晃晃的调戏。
等等,虞云沧眉毛微挑,游戏里设定她是十岁还是十一岁来着?最多小学六年级吧,怎么可能有这方面的联想呢?这当然不是她龌龊,可也怪不到小王身上。
王七同学虽然是他们三个里最大的,在某些方面却是格外纯情。
连姚光都显露出点渣男的特质,会故意穿着格外宽敞的外衫出门,露出他结实的蜜色胸膛勾引过路小娘子的眼神。
因为姚爹姚妈管的严,每次出门他都拼命显露出全身的荷尔蒙。
虞云沧:emmm虞云沧沉默看着心内默念:古代,人均寿命不超过40的古代,及时行乐的古代。
就是现代,早熟的小学生情侣还少吗?虽然中二的想笑。
这么一想,穿越前后始终孤寡孤寡的虞云沧总觉得被刺了一刀,不如小学生什么的也太惨了。
这个时候就觉得全息游戏真棒,第一款游戏里的昭昭是真香,双倍的体验感脸还好看,声音也好听,某些瞬间感觉可以原谅他的缺点。
王七同学和她见过的游戏角色都不同,这个太纯情了。
衣服都是从头包到脚,夏天也不嫌热。
就像现在,一般大街上的同龄人会穿一层纱,若隐若现的走在路上还会给小娘子来个wink,让人感叹不愧是开攻略线的游戏。
至于王七同学……你这个衣服有几层?虞云沧招招手,待王祁落下后想上手去摸摸看,手都快碰到最外层了,忽然想起刚才的误会不由心内一跳。
抬头一看,果然,少年脸上的红霞已经蔓延到脖颈了。
这个时候就很艰难。
是意识到误会,立刻收手呢?还是装作若无其事,接着上手呢?两者都有利有弊,没等虞云沧愁出结果,少年已经小声回答——五层。
乖乖,五层加内衬,一点汗都没出,这就是传说中的冰肌玉骨吗?虞云沧刚想摸摸看,又想到之前的误会。
整个人在理性和兽性中挣扎。
一个小小的头戴光环的天使虞云沧道:一个npc而已,当然满足好奇心最重要。
另一个小小的长着恶魔角的虞云沧道:这不太好,设定是未成年,会有犯罪感。
等等,哪里不对,你们是不是角色反了?虞云沧也顾不得这个问题了,她不再思考乱七八糟的误会,误会就误会吧。
她眼神亮晶晶的抓住王祁的长袖:你刚才那个是什么?从墙上翻下来的那个?武功吗?这个游戏居然是武侠设定吗?!她都没发现。
有没有江湖?!王祁矜持的点点头:我练了些粗末内功。
那行,你能悄悄的带我去大堂那里吗?不被我爹娘发现?虞云沧快速道,想想刚才错过的瓜,她简直像错过一个亿。
王祁点点头,然后道了句得罪了,随即小心用手臂搂住她的腰,一跃而起,脚步轻盈的在院墙间跃动,踩到瓦片上都不会发出声响。
虞云沧惊叹连连,用手指给他指引方向,两个人最后避开院内的仆役,躲到大堂后方的纱窗外。
靠近正堂的仆役都已经被主控角色的母亲挥退,佣人们也乖觉,这种时候最好除了当事人谁都不要在场。
听了两耳屋内传出的声响,王祁一惊,当即就要避开,又被虞云沧拉回。
小王同学保密能力一绝,时间证明了他高尚的个人品德,虞云沧还是可以相信他的。
况且,这里是游戏,游戏里吃瓜的时候只有一个人多没意思,没有队内频道好友频道抓个npc也是聊胜于无了。
最重要的是……万一她搞出点纰漏,小王同学还能随时带她逃跑。
电视剧里不经常有这样的吗,发现窗外有声音之类的,这里可没有野猫给她用。
小王同学左右为难,又被虞云沧死死扣住腰,只能妥协。
虞云沧正好嫌累,干脆趴在他背上,伸出两根手指堵住他的耳朵,见他放松些许才支楞着耳朵听屋内的动静。
萧瑾你能不能看看场合!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你在孩子面前说什么!我怎么了?萧白榆已经十一了,这个年纪她也不能再当自己是孩子,这两年已经可以开始相看——萧瑾!我说错了吗,王家的那个孩子为什么会过来,有些事情不是你看不到就不存在。
萧家和王家前几年就在接洽,现在已经到了可以联姻的程度,算算年纪,应该是王七和那个贱人家的萧三。
我还以为两家默契非凡,可你看,王家也有小心思,他家在打白榆的主意呢。
什么东西,也敢挑拣我的女儿。
虞云沧:卧槽,这就尴尬了。
虞云沧低头看着被她堵住耳朵的王祁,这种当事人在场的情况下说坏话……虞云沧当然一点愧疚也没有,她好奇的低头看王祁的表情。
能听到?不能听到?被说中想法了吗?说实话这个npc一直是温柔纯情设定来着,她还是挺想看看他破防的样子。
虞云沧的发丝直直垂下,她刚想把头再往下低一些,却见王祁瞳孔微缩直接出手,虞云沧顺过去一看,一枚系着铃铛的发带落在他的掌心。
想到刚才铃铛若是发出声音……虞云沧的心脏猛然提起,又觉得这种紧张感格外的刺激。
不过无论如何,还是要感激小王同学的眼疾手快。
窗内,谢琬宜的愤怒因女儿而起,自然也会因为女儿而平息。
虞云沧估计萧爹是回过味来,理智重新占领高地了,不由顿感失落。
果然,主控角色的母亲听闻关系到女儿声音中的怒气缓和了许多。
王家是想借用你的身份方便日后插手萧家的事?谢琬宜沉思道。
可不是嘛,王家扔出来一个不是继承人的儿子,进可攻退可守。
若是我在老头子那里还有两分情面,还能有点意外之喜。
萧瑾冷笑道,然后趁机夹带私货,那个贱人家的孩子怎么能和白榆比,他们算什么东西,值得我们大张旗鼓。
我们就当不知道这回事。
谢琬宜本还在想这些事后错综复杂的关系,以及女儿的将来,听了萧瑾不着调的话瞬间被气笑了:把气撒在两个孩子身上你可真行。
谢琬宜应该不止是说,还动了手。
屋内传来萧爹喊疼的声音。
三娘,三娘,我的好三娘,松松手,你可疼疼我。
虞云沧:……虞云沧堵住王祁耳朵的双手一顿,啊……这……怎么说呢,她没想到萧爹居然也能发出那么娇的声音。
虞云沧有了不好的预感,还没等她逃跑,屋内已经响起错乱的喘息声。
按理来说,非礼勿视,虞云沧这时候应该赶紧拉着王小七跑。
可好奇心这玩意就比较害人,在这种要命的时候,虞云沧却还是想看看王小七的反应。
她是真的,挺想看他破防。
就跟合/欢宗模拟器,她青睐剑修和佛修,虽然都是头像加文字,可以说基本没区别。
不为别的,就是这种刺激感。
虞云沧:……虞云沧再次双手环住他的脖子低头,对上一双清凌凌的眼睛。
她从上到下仔仔细细打量,尤其是他的耳后和脸颊,让她失落的是,王祁一点反应也没有,甚至还露出疑惑的表情。
虞云沧不甘心的盯了好一会儿,最后气馁的用下巴指明了方向,示意离开。
虞云沧不知道的是,在她面前风轻云淡的贵公子刚飞过院墙就是一个踉跄,在满院惊讶的眼神中,他步履匆匆跑进室内,然后少见的连外衫都没有脱,整个人缩进了被褥里,团成了一团。
水镜外,一群神仙面面相觑,见到缩在房间里紫薇帝君,大殿内是惊人的安静。
龟宝宝拉了拉兔子仙的衣袖,他这次是不敢说话了,但他想要说的话几乎都写在了脸上。
兔子仙点点头,心道可不是嘛,现在的帝君不就跟龟宝宝一样缩在壳里不敢出去嘛。
啧啧,没想到啊没想到,看着封印了记忆的帝君依旧杀伐果断她还在害怕,谁能想到帝君居然如此的……如此的……纯情呢。
老实说她有点蠢蠢欲动,但想到惹上这类人的下场她顿时打了个机灵,连代餐都不敢吃。
开心是一时的,痛苦是一世的,有点见识的仙子想必都不会再打帝君的主意了。
可能这次觉得这次的画面有些损害帝君的威严,前排的几位星君想停又觉得欲盖弥彰,不想停也觉得不能继续。
恰在此时,司命仙君发话了:我记得下界的还有武曲和廉贞,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我们不能把他俩忘了。
是极是极,天枢星君立刻松了口气,他们俩怎么样了,尤其是廉贞妹妹,我挺担心她的。
正是!说的是!在众仙的附和下,水镜画面一闪,转到了一辆飞驰的马车,兰陵萧氏的徽绩低调的雕琢于马车一角。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