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向维定淡淡应了一声,听谁说的有区别吗?呵呵,没什么。
姜维涛笑了笑,摇了摇手里的茶杯,道: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逗着玩玩罢了。
那你觉得好玩吗?向维定看着姜维涛。
姜维涛仿佛被向维定问住了,楞了楞,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释然地笑了出来,耸耸肩,道:不好玩,确实不好玩,一点儿也不好玩。
向维定看着姜维涛,没说话。
……其实,其实也玩不下去了。
姜维涛发出低低的笑声,但表情却毫无笑意。
怎么?向维定觉得姜维涛的语气似乎很压抑的难过。
姜维涛没回答向维定的问题,倒说起了别的,缓缓道:知道吗?曾经我不恨那个男人的,恨他干什么呢!他有他的家庭,我妈只是个情妇,而且他也有拿生活费养大了我,有的只是怨,却没有恨。
向维定不知道姜维涛突然.提起他爸爸是什么意思,所以向维定没有说话,看着姜维涛把茶杯放在桌上,拿手转着玩。
以前真不恨的,真不恨。
姜维涛再.次强调,然后……语气一转,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但……在国外那几年我恨他,现在更恨他,还有那个女人。
说到这,姜维涛眼里满是冰冷的寒光,握紧拳,仿佛发誓般道:那一切,我终将还给他们,我要让他们也尝尝身处绝境的滋味。
到底怎么了?在国外发生了些.什么事?向维定知道这里面一定有许多事,所以才让姜维涛满心仇恨。
其实,你今天不说,我跟彭美佳也玩不下去了。
姜维.涛自顾自地说着,低语道:我能对她做什么呢?欺骗她的感情?要了她的身体?然后一脚把她踢开?真是很无聊的事啊!发泄,心底阴暗情绪的一种发泄,刚好撞上她罢了。
不等向维定开口说什么,姜维涛突然抬起头看进.向维定眼睛里,道:其实我不能对她做什么,接触这么久,最多只有拥抱,我还觉得恶心,我对她不行,我对……女人不行。
姜维涛的话让向维定怔住,对女人不行?那就是.对男人就算向维定对.张建安有了某种心思很久,也知道这个世界上对同性有感觉的人很多,这群人被称为同性恋,但……在生活中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很直白地说出来,尤其这个人还是姜维涛。
其实,向维定并不觉得自己是同性恋,他不对别人有感觉,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他会有感觉,只是因为那是张建安,那么……姜维涛又为什么会这样呢?震惊吗?姜维涛低头看着自己摊开的手心,眼帘垂了下去,让向维定无法看到他可能会泄露出来的情绪,缓缓道:在国外,黑发黑眸的东方小男孩是很受欢迎的,在那女人断了我的生活费,那个男人也没有打算要及时找到我的时候,我想勤工俭学,我想自己养活自己,至少不能让自己被饿死……然后……语言不通,环境不熟悉,什么都不懂只有十四岁的我被某个黑帮抓住了,我被他们卖了,据说还是卖了个高价。
姜维涛笑了笑,沉默一会儿,又用平静的声音道:我被调教了三个月,当作男ji的调教了三个月,唔……是那种专门为男人服务的男ji,然后我被人买去。
四个月时,那个男人接到国外学校的通知说我失踪了,他才终于觉得顺水推舟让那个女人磨炼我,让我在异国他乡独自锻炼生活的决定可能有些问题,于是,他派人去国外找我,然后几经周折把我从别人手里买了回来。
姜维涛突然像是想起什么可笑的事,忍不住拍着桌子大笑了几声,这行为引来别人的侧目,姜维涛赶紧停止,然后以轻快的语气道:那个男人再见到我时,把我狠狠批评了一顿,说我很没用,居然让自己落入那种境地,他说对我很失望,希望我以后能更有用一点,否则的话,他宁愿考虑让旁亲家的孩子来继承他的事业,也不会再选择我。
听完姜维涛的话,了解了姜维涛在国外发生的事,向维定沉默,他不知道能说什么,自责吗?向维定并不自责,虽然那时候他确实希望姜维涛走,但是……有很多事不是当年两个孩子想不想,愿意不愿意,那个男人摆明一定要带姜维涛走,其实,那时候就算向维定出言说留,姜维涛也不可能留下来。
虽然过去了几年,但……正因为那时候年龄太小,身体没发育好,因为某些……特殊调教,身体感觉被改变了,有些东西就像刻在了身体里,所以,就算是现在长大了,对女人也不行了。
姜维涛说完,用很无所谓的表情笑了笑,然后一口气把杯里的茶喝光,招来服务员又续了杯。
……那以后?向维定看着姜维涛。
什么以后不以后的,这样就这样呗。
姜维涛耸了耸肩。
向维定不知道是否应该同情姜维涛的遭遇,但是,他确实觉得同情是很没用的东西,一个男人也不会需要别人的同情,他所能做的只是以一个朋友的身份像往常一样对待姜维涛,这样姜维涛反倒能更好受些。
好啦,时间不早了,我们去你们家吧。
姜维涛看了看时间,站起来道,然后想起什么,又连忙嘱咐道:我说的事别告诉张叔叔。
晚上,张家。
维涛,你可有快一个月没来了吧?张建安把姜维涛拉到身边,逗趣道:是不是不想见到张叔叔啊?怎么可能呢?我巴不得天天看见张叔叔。
姜维涛一副深受冤枉的表情。
张建安笑了笑,拉着他问:你在学校里朋友多吗?跟室友关系如何?我现在住在学校里,跟室友都混熟了,我们寝室里那匹条狼个性都挺爽快,相处还是很愉快的,朋友也认识不少。
姜维涛回答。
那维定呢?他在学校里怎么样?除了你,还有别的熟悉一些的朋友吗?张建安主要想关心这个问题。
……呃,这个……姜维涛抓了抓头,转着眼珠去看向维定,想得到点指示,省得又被责怪乱说话,谁知道向维定已经不在客厅。
维涛,你跟叔叔还不能说实话吗?张建安问姜维涛,道:维定是不是跟以前一样,没什么朋友?还……还是有几个的。
姜维涛为难,向维定不爱认识别人,张建安也是知道的,还满怀期望地问……他能回答什么?维涛,叔叔拜托你一件事,没课的时候,你如果要跟同学朋友聚会,你尽量把维定也拉去,让他多交些朋友,这个社会不是只有一个人,两个人,社会是由人和人组成的,他不能老是一个人,我担心他以后出身社会……张建安忧心忡忡地道。
张叔叔,这个您不用担心,向维定这么厉害,就算对人冷了点,但相信他以后一定会有一片属于自己的天空,未来的成就一定会让张叔叔您自豪的。
姜维涛一直深信这一点。
张建安锁紧眉头,他也知道向维定优秀能干,但是……当家长的总是会有些忧虑,放心不下。
好了,准备吃饭吧。
向维定从厨房出来招呼道。
※※※※※※向维定上大二了,大一拼命努力学习接受知识的结果就是——这学期比较轻松了,成绩优秀,跟任课老师熟悉之后,偶尔想调整时间回家更多的跟张建安在一起也容易办到了,老师对他的态度总是宽容的,甚至到纵容的程度。
不过……在姜维涛回国前,张建安就得到通知现在住的房子——来炻庆市就买下来住了八九年的房子即将改建,然后现在——在向维定大二时,终于宣布立刻启动改建工程,房子要拆了。
房子要拆了,那他跟向维定又住哪呢?张建安最近都在考虑这个问题。
张建安考虑这个问题,向维定也考虑这个问题,现在他们住了几年的房子离商大太远,每天回来确实很费时间,而且比如,下午最后一节课有课,然后晚上第一节课再有课,这种时间向维定想回家也回不了,时间还不够他坐车来回的,让他总没机会跟张建安一起吃晚饭。
某天一起吃饭时,向维定在心里把想说的话仔细在舌尖转了几圈,然后装着不经意地道:我们刚来炻庆时,你为我选了学校,再特意选离学校近的房子,上学放学真方便啊!张建安奇怪地看了向维定一眼,想了想,有点儿好笑,也有些好气,道:维定,你说这话什么意思?是想跟我表达什么?向维定小心地看了眼张建安的脸色,可……别人的脸色他一眼就能瞧出来,但张建安的脸色,他却真不敢随意下判断,一切只因为太在乎了没,没什么。
向维定低下头吃饭。
你啊……你就是想说让我去商大附近买房子是不是?张建安被向维定想说又不敢说的表情逗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