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采夜这下只觉得小徒弟的来历简直和他的红鲤失踪一样神秘,来无影去无踪的,不免有些担心:那你会不会……烛渊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无非就是怕自己突然消失,回到他原本的那个世界里去。
不过发生这事的可能性实在是太小了,且不说他在那个世界已经死了,回去的机会小之又小,而且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他死之前,主星上的亚犹龙也因内战死得差不多了,他回去又能干什么?师尊这么担心我的话,不如想个法子赶紧把我拴在身边啊。
烛渊捏捏云采夜的手指,在他耳边打趣似的说道。
谁知青年却当真了,答应道:好。
烛渊一愣,又开口问了一遍:师尊?云采夜蹙着眉,脸上有几分焦色,说出口的话语却是严肃又认真:先前师父就说过,等你伤好了我们就举行合籍大典。
而现在你身上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总不能让你没名没分地跟着为师……烛渊哑然失笑,他没想到青年居然如此认真,还说什么没名没分,明明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应该是青年更吃亏些才是,到头来竟然还是云采夜先向他求婚。
不过这样的好事他断然是不会拒绝的,于是又捏了捏青年因紧张而有些汗湿的手心道:好。
听到小徒弟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云采夜这才稍稍松了口气,他之前还有些担心小徒弟会因为自己迟迟没给他个名分而生气呢,但眼下看来小徒弟果然是十分爱他的。
其实他方才刚把那话说出口就有些后悔了,别人成亲都是十里红妆,聘礼几箱几箱的往外抬,而他和小徒弟虽都为男子不必在意这些,但也不能什么都没有就这样贸然提亲啊。
云采夜想了想,自己这三万年来虽然收了不少好东西,但大部分都分给弟子们了,还有一些在烛渊破壳后就放到他暖阁里去了,自己这边剩的宝贝并不多了,而他总不可能像给其他人送礼那般给小徒弟送剑符吧……要怎么办才好呢?烛渊并不知道他师尊脑袋里弯弯曲曲地想了这么多东西,毕竟主星上的亚犹龙都是穷逼,他们不出去攻打其他星球的话,就只能到深海里抓鱼喂老婆,还得整日提防着鱼抓不到却被深海巨兽弄死,所以他们的求爱顺序一般都是这样:给你吹几口漂亮的蓝色火焰,你也觉得漂亮的话,就是对我有意思;然后再把自己灵魂扣掉一个小角,凝成灵魂石送给对象,美曰其名——把我的灵魂都给你。
但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们穷,送不起其他更好的礼物了。
亚犹龙一开始决定入侵其他星球就是这个原因:吃不饱,娶不起对象。
下海捉鱼的好多龙都被深海巨兽嚼了,而亚犹龙又是个除了会打架以外毫无用处的种族,论智商,他们比不过能发明各种奇奇怪怪东西的纯人类,好不容易在武力值上能够吊打半个宇宙了,偏偏天敌就住在自家老窝里,憋屈死了。
烛渊对比了一下他和老品种亚犹龙的区别,觉得自己还是很有优势的,起码他和深海巨兽对上的话,死的人肯定不会是他。
而且这个世界的鱼实在是太好抓了,云采夜要是想吃鱼的话,他能抓一把给他!所以他完全想不到云采夜在纠结的事。
而云采夜第二天就把自己存了三万年的仙灵石全部取出来了,重金到天衣坊聘请裳兰仙女为他定制一套喜衣。
当眉目如画,丰姿如玉,仿若天人的青年将沉甸甸一个锦囊交到裳兰手中时,她几乎是崩溃的。
那一日,她终于尝到了半个仙界仙女们同时失恋的痛苦。
这世上,有什么事是比你暗恋的人让你为他和他对象做一套喜衣更残忍的事呢?裳兰觉得,答案是没有。
不过裳兰觉得她还是比其他仙子幸运一些的,毕竟她那日在生辰宴结束后就见过剑神和他小徒弟拥吻的情景,早就做好了这一日到来的心理准备,不像天衣坊里其他仙子,听到这个消息后满脸都是肝肠寸断、痛不欲生的表情。
剑神大人要举行合籍大典了,合籍对象居然是他那丑不拉几的小徒弟!云采夜前脚刚出天衣坊,还未走到云剑门,这消息便如燎原之火迅速烧遍了整个仙界,炸得众仙猝不及防。
虽然他们早有耳闻剑神大人已有心属之人这一事,可他们千猜万猜,也万万没有想要那人竟然是他的小徒弟烛渊。
烛渊是何许人物?这问题若是在剑神刚把小徒弟捡回来那段时间,众仙会说那是一颗极丑的黑蛋,而放到烛渊破壳之后,则变成了从未见过的奇兽黑坨坨。
到了烛渊成年能化形之后,众仙觉得他五官轮廓分明太过凌厉,仍是其貌不扬,但据说剑术天赋极高,成仙未过百年就闯过了镇魔塔,而后来卞沙洲天雷一劫中更是以自身为盾护住了师尊云采夜,众仙对其赞不绝口。
但……这并不代表他们能够平静的接受这对*的师徒。
仙界的人一向自诩为博文约礼的谦谦君子,而云采夜从前一向重礼守法,最是克己复礼,除了溺爱弟子这一点稍有诟病之外,再无其他短处。
谁知道如今他竟做出了这样惊世骇俗的事!简直震惊了整个仙界!于是众仙决定故技重施,想如云采夜将烛渊捡回来那日在醇香宫堵酒嶷那般去云剑门围堵云采夜,纷纷御起自己的法宝朝云剑门而去。
然而他们却忘了一件事——他们以前能进到醇香宫是因为酒嶷门中弟子甚少,加上他们那一门都是酿酒的,根本不会打架所以才让众仙轻易得逞。
但云采夜门下弟子那可是个个从凶残的大师兄青川和大师姐清浪剑下拳下走过来的人物,说不给进门就不给进门,任凭众仙说破嘴也仍是站在门前不肯挪动分毫。
云采夜远远地就瞧见云剑门门前围着一圈人,他用脚想都知道他们来这是为了什么。
不过云采夜可一点也不憷他们——仙界可没那一条天条是规定仙人不许和自己徒弟合籍的,至于旁人的看法,他是从来不放在心上的。
反正骂他他无所谓,但不能骂他的徒弟。
于是云采夜便下了渡生,唇角带笑朝云剑门走去:几位上仙今日怎么有空来我云剑门?一向八卦的丹君上仙听到云采夜的声音,便立马转身推开众仙,挤到云采夜身边,目光灼灼地望着他问道:采夜上仙!采夜上仙!听闻你即将与自家小徒弟烛渊合籍,此事是否属真?他之前就在裳兰的生辰宴上问过云采夜是否真有心属之人,虽然得到了确切的答案,但他们一直不知道剑神大人喜欢的到底是谁,可他们千算万算,也万万没有料到好好师父居然会自己徒弟下手啊!云采夜闻言立即答道:当然不是,你们听谁说的?众仙哗然,在心底纷纷咒骂那个传消息的人,到底是谁传出的谣言?!他们就说,渡生剑神怎么会干出这样荒唐的事来呢?然而没等众仙露出个笑脸来表示这只是个误会,就听云采夜带着些羞赧,继续说道:我和小徒烛渊已经合籍了,如今只是补办个合籍大典而已,让诸位仙君见笑了。
众仙:!!!青年一袭紫衫,眉眼微垂,纤长的眼睫敛去了那双桃花眼中潋滟的眸光,薄薄的唇瓣抿着淡笑,如雨清润的话语间也透出让人心碎的温柔,但他说的话却让人一点也笑不出来。
沉默良久,丹君上仙才缓过劲来,想了一下说道:采夜上仙……您没开玩笑?云采夜正了脸色,微微蹙眉:这可是烛渊终身大事,我怎么会拿他开玩笑呢?是他的终身大事就不是你的终身大事了吗?!众仙瞪大了眼睛在心里怒吼着。
剑神大人虽然看上去清清冷冷的,但是和他接触过的人都知道,青年有多温柔,若是能和他在一起,必然会成为这世间最幸福的人。
而他那小徒弟,一双红瞳极为骇人,一看就不是什么温柔的人,剑神大人怎么会心悦于他呢?是不是……烛渊以恩相挟,逼你妥协?丹君上仙想破脑袋,也不明白云采夜爱上烛渊的由。
但烛渊在卞沙洲赤霞城中救过云采夜,若是他以此为挟,逼迫青年和他在一起呢?是啊是啊!若真是如此采夜上仙你可千万不能妥协!采夜,你听老夫一劝,不能太过溺弟子啊!众仙一听丹君上仙这么说,觉得十分有理,纷纷附和起来七嘴八舌地劝他道。
渡生剑神极为重义,若他那不孝徒弟真用此相挟,采夜上仙一定会同意的!众仙顿时扼腕,恨不得当日在赤霞城中救了采夜上仙的那人是自己,听说……采夜上仙是被人抱在怀里带回云剑门的呢!云采夜哑然失笑,摇了摇头:怎么会呢?烛渊可乖了,他救我那是后来的事了。
其实在裳兰上仙举办生辰宴之前,我和他就已经在一起了。
众仙倒吸一口凉气,在心底感叹这烛渊到底给渡生剑神灌了什么*汤,让云采夜能够如此维护于他?况且……云采夜顿了顿,带着些愧疚开口,实不相瞒,是我先他的。
众仙:!!!什么?!居然是剑神大人先他小徒弟的?!采夜。
一位蓄了白胡的老仙打断云采夜的话,你这话骗骗不知情的人也就算了,但是却骗不过老夫。
你老实说,是不是他逼你的?当然不是。
云采夜这下也正了脸色,极为认真地说道,我徒儿年纪尚小,是我没有教好他,趁他不懂事时便攫取了他的身心。
但为了日后我与他生活的安宁,还望众仙给我个面子,不要在他面前提起此事。
众仙:……剑神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他们还有什么话可以说?云采夜见这伙人终于没话说了,便点头笑了笑,施施然地进了云剑门,而无一人敢跟上前去。
采夜?!你怎么就回来了?还是从正门进的?早早就溜进云剑门的酒嶷一看到云采夜从正门处大摇大摆地进来,便瞠目结舌地望着他,丹君那群人没在门口堵你吗?堵了啊。
云采夜十分坦然地回答他,结果烛渊递过来的热茶在矮桌前坐下,不过他们现在已经回去了。
酒嶷咽了咽口水,蹭到云采夜身边小声问他: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做了什么?是不是把他们打回去了?云采夜挑眉看他:你想什么呢?我是那种一言不合就拔剑的人吗?我什么都没做,只是把他们想知道的事告诉他们罢了。
酒嶷道:我不信!云采夜还是笑:是真的,不信你可以去问他们。
酒嶷狐疑地盯着他,仍不死心:那好,我待会就去问。
歩医嗤笑一声,云采夜这么说,那酒嶷肯定不能从那群仙人嘴里问出话来了。
你笑什么呢?快把礼物拿出来。
酒嶷戳了戳歩医的腰窝,指示他赶紧把为云采夜和烛渊准备的礼物取出来。
云采夜闻言立时看了酒嶷一眼:嗯?为何现在就开始送礼?酒嶷摇着自己的蓝缎小扇得意地笑了笑:因为这是个好宝贝。
云采夜勾了勾唇角:什么宝贝呀?你知道逸格上神在镇魔塔内留下的神柱秘境吧?酒嶷压低声音,微微弯下身体说道。
知道啊,怎么了?酒嶷对云采夜**地眨眨眼,然后从自己怀里掏出了一根圆柱状的东西:我有那秘境藏宝阁的钥匙!完结章仙界与人间界的计时不同——天上一日,便是凡间一年。
人间界悄然而逝过数十春秋,仙界也过刚刚送走一季桃花。
云云采夜夜和烛渊的合籍大典定仙界十日之后,在云云剑门的千秋台前合定生生世世。
那日聚在云云剑门前围堵云采夜的众仙前脚刚离开,后脚渡生剑神即将与小徒弟合籍的消息便如插翅一般飞遍了整六界。
渡生剑神名满六界,此消息一经传出,来自六界九洲四海的无数贺礼和祝福便接踵而至,与云采夜原先想的完全不同。
就连魔界太子荒夜也送来数件至宝做礼。
其中一件,是碗甜糯元宵。
团如玉粒的元宵浸躺煮得稀烂的红豆羹里,顶上撒着几朵桂花,闻着酒香四溢,看上去甜糯可口,盛于盏朴素的白玉小碗里,被透明的宝匣装置妥当,送来时还微微散着热气。
青青莺和青青鸢在宝房前登记着各界送来的宝物贺礼,记录好后才放入宝库。
两人瞧见碗元宵时还愣了一下,青青莺手上喝了口气,搓搓细寒风中冻僵的两只小手,望着那碗元宵些疑惑地说道:真奇怪,师尊和小师弟是合籍呀,咱们又是过上元节,那什么魔界太子怎么送来了一碗元宵?。
青青鸢抬眸看了碗元宵眼,随口答道:师尊喜欢吃元宵,小师弟以前还给师尊做过呢。
太子送一碗元宵过来什么好奇怪的?喔……青青莺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还想问些什么,恰时,一片薄薄的花自她眼前飘摇而过,勾走了她的所注意。
仙界长年之光景,日月之山川,四时明媚,碧树花芳,但不知为何,自从天雨降下后竟也开始了些四季的区别。
云剑门不在仙界,受人间界影响大些,半夜里就降了一场大雨下来。
待门中弟子洗漱出门后,整个破云峰已经被雪覆白了顶,白花簌簌地铺了一地,被柔和的曦光一照,银光耀眼,踩上上面会发出些轻微的踏雪声。
仙人们身上皆笼着层灵气,可使尘埃不近身,风雪不冻体。
青莺自从入了仙界后便再也没看过雪了,陡然在自家的地上看到晶莹剔透,凉白绵软的雪花,便连忙撤了身上的灵气罩,笑嘻嘻地冲出屋子,从地上掬起捧扬散半空中,。
若不是青鸢拦着她,青莺恐怕早就地上打了几个滚了。
青莺伸开双手细中转了几圈,回头望着青鸢问道:师姐,你说雪怎么突然就下了呢?青鸢见她般开心,也挽唇笑了笑,将那碗元宵放在一旁,打算等会给师尊送过去。
听青莺这么问就开口答道:是瑞雪,下了是好兆头。
瑞雪?青莺蓦地睁大了眼睛,眼瞳里似坠了星子般亮晶晶的,还从来没见过瑞雪呢!青鸢也撤了身上的灵气,走出房屋和青莺站地里伸手去接些茸茸的雪片儿玩,感受着那股冰凉手心散开的寒意:也很久没见过了,真希望能多下几天。
青莺没注意听她的话,而是仰着头张着嘴巴去接吃,摇摇晃晃地下绊倒地里,沾了一身的雪花,躺地里大声笑了起来:哈哈哈真软和!师姐你也快来躺看看啊!就你贪玩。
青鸢笑了笑,把登记贺礼用的小册子合上,快把给师尊的这碗元宵送过去。
我来我来!青莺闻言一咕噜地从地里爬起来,冲到桌前抬起碗元宵,哇!还是热乎的!元宵不会冷吗?青鸢低头打量了一会青莺手里的透明宝匣,微微蹙起了眉:嗯……应该是施了什么保温的法术吧。
不过也是肯定的啊,如果还没送到师尊就冷了的话,师尊还吃什么呢?青莺恍然大悟:对哦。
两认一路嬉笑打闹,沐着雪跑跑跳跳地到了水云阁。
云采夜开门时,见到满头满身皆是白的两人时还愣了一下,随后了然笑道:是撤了灵气玩去了?青莺笑嘻嘻地蹭进屋里,身上的白雪抖落一地,她把手中的搁到圆桌上:还是师尊懂我。
如同每个人合籍大典那般,云采夜屋里原本如白淡的装饰已经全数换成了喜气的朱砂红色,桃花盛开段时日屋里片清冷,如今外面落了雪,屋里倒是变得艳暖起来了。
师尊,小师弟呢?青莺环视了圈屋里,没见到小师弟烛渊的影子,便向云采夜问道。
云采夜笑了一下:你师弟苑里呢,不知道捣鼓些什么,还不许我过去。
青莺眼眸弯起,像月牙般都瞧见里面的瞳仁了,她挽着云采夜的胳膊笑道:师尊就别过去了呗,小师弟肯定是想给师尊你惊喜。
你还抱着师尊,等下小师弟要揍你了!青鸢见状连忙把青莺从云采夜身边揪了过来,小声骂着她。
云采夜也是知道烛渊醋劲的,闻言便笑着摇了摇头,余光扫到桌上透明精致的宝匣下意识地问了句:这是……青莺绕到圆桌前,替打开匣子取出里面的小碗放桌上:是魔界太子送来的,说是给师尊您和小师弟的贺礼,不过为什么要送元宵啊……青莺后一句话说得些低,像是自言自语,不过云采夜看清那碗元宵的模样后便沉默了下来,再也听不见旁的话。
——赤豆酒酿小元宵,这是未成仙之前,每年上元节时荒夜都会带去吃的东西。
泽瑞洲的飞花街家元宵铺,到上元节时便热闹得行,从记事起,每年的元宵荒夜都会带他出门,到那家铺子去吃碗热乎乎的赤豆元宵。
数不清的明艳花灯,似吹落的星雨般纷纷乱坠的焰火,满城长灯,满街游认,通宵达旦的歌舞,那些繁华至靡的景象此刻回想起来,还是如昨日发生的般清晰。
但已经是三万年前的事了。
如今他是仙界的渡生剑神,而荒夜是魔界太子,他们俩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像是再也没了相见的可能。
烛渊之前问他要不要去魔界看眼荒夜,说有缘再见,其实心底都明白,缘恐怕早已尽了。
他们俩没好好地告别,再次相见时似乎也太愉快。
云采夜想了想,觉得师父生最快乐的应该是泽瑞洲和他一起的段时光。
烛渊出现之前,那段时光也是最为珍惜的。
那时他们都没前世些糟心的记忆,荒夜不必背负魔界太子的重任,也必像如今样知晓世故。
只可惜美好的事物总是短暂的,荒夜与他纵有无尽的寿命,也抵不过泽瑞洲犹如场烟火,昙花一现般短暂的十六年岁月来得美好。
师尊?青莺见云采夜像失了魂般发怔,便出声喊了几句。
云采夜猛然回神,对青莺笑笑:知道了,放下吧,待会吃。
嗯嗯。
青莺拉了青鸢的手,和师姐就不打扰师尊和小师弟了。
云采夜轻笑一声,揭穿了青莺的目的:你是想出去玩吧?青莺嘿嘿笑了两声,打着哈哈哈就跑出水阁,连门也来不及关。
云采夜站门口望着她们俩,余光却扫到被压了枝杈上的枯树,那些雪干净得不似凡物,恍如东风过,梨花开遍满枝丫一般,不染尘埃。
料峭的寒风裹挟了些雪片灌进屋里,吹得神思恍惚,不知今夕何夕。
云采夜眼睫微颤,轻轻地叹了口气抬手抚上门框,正欲阖门,另一只手却比他更快,按门板上将门合起了,发出轻微的扣门声。
下一瞬,云采夜感觉具炽热温暖的身体贴近了他的背。
师尊看看呆了?男人的声音些沉,带着浓浓的宠溺和温柔,一下子就将外面漫天的飞雪隔绝开了。
云采夜唇边带上了笑,转身望着自家小徒弟,答非所问道:这雪挺漂亮的。
那人也回望青年,目光沉沉,似暗潮涌动,折射出滟滟的眸光:没师尊好看。
云采夜失笑道:和哪能比?烛渊还是笑着望他:旁人不能,唯独师尊可以。
小徒弟的情话一句接一句朝他袭来,饶是云采夜觉得们俩已是老夫老妻了招架不住,耳廓染了层绯色,移身到圆桌前拾起调羹,刚舀起勺元宵,就见小徒弟坐到了面前,红瞳凝凝地望着,开口说道:师尊喂我。
明明男人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低沉,云采夜却觉得小徒弟是与自己撒娇,而他又最是抵挡不了的,便把勺子递到烛渊面前,喂了口元宵。
烛渊嚼了嚼口中的糯圆子,嗤笑声道:没弟子做的好吃。
云采夜闻言笑道:脸真大。
说完便尝了一口那碗赤豆元宵,软软糯糯的圆团带着些醇润的酒香,甜软可口,但最令云采夜怀念的,还是和记忆中几乎无二的味道。
只是知是是方才开门的迎了寒风的缘故,从阴森昏暗的幽都送至九重天上都未失温热的元宵,仅仅那么会儿就凉了下来。
带着些风的寒气。
然而云采夜只垂了眼帘,还未来得及感慨下,就被小徒弟牵住了手,扯着往外走着。
云采夜一踉,问道:诶,你要去哪?。
烛渊从怀里掏出块热乎乎的红布,盖到云采夜头上蒙住的眼睛:师尊还记得这布吗?炽炙布?年抬手摸了摸盖住的块红布,但并未揭下来,当然,师父以前就是用块布把你孵出来的。
男人没说话,只是发出了几声沉闷的笑声,云采夜靠胸口处,能够感受到从胸腔处传来的震动。
炽炙布并未完全挡住云采夜的视线,低着头,仍能看到脚底踩着的白。
你带我来桃花苑了?云采夜问。
烛渊不答,却是陡然掀了年头上块红布。
桃花苑原先的景色是些柔和而些低沉的,青乌色的石砖地,灰哑石砌成的沐月台,因没了绿池里红鲤的灵动和满苑桃花,而给人一些颓败残景的感觉,只是雪场落了后,便将些喑哑都铺成了明亮的白,干净得真如天街幻境般。
猛地见到明亮而刺目的景,云采夜先是眯起眼睛,待适应好外边的光线后才把眼睛完全睁开。
等瞧清桃花苑现的模样后,青年忍不住向前走了几步,怔怔地站雪地里。
绿池大概是今早结的冰,但是里头被放了几块艳红的纱布,嵌晶莹剔透的冰块里,红纱四散着,如同往日游荡其中的红鲤般醒目。
而一些原本落败落后的桃花枯枝上的团和凝成的霜晶,被细细地雕出了桃花的形状,只是花蕊是淡淡的蓝色火焰,簇簇的冰花团靠得极近,却没被应该炽热的蓝焰燃融。
也幸好那些锦鲤都掉下去了,若非如此,它们怕是熬不过这场雪。
云采夜回身,望着烛渊说道。
烛渊没说话,只是站玉树琼枝下笑着看他,雪雾弥散在身边,沾上玄色的仙衣。
云采夜忽然就想起了他和烛渊尚未起时,医谷缤纷的满谷梨花树下看到的身着暗淡深沉玄衣,孑然身地站原地的烛渊那时仙界桃花盛开,正是年到头最明媚艳丽时季,而烛渊肩头却落几片颓败而落的梨花瓣,莹莹白花伴着黑衣,如寒峭的风里抖落的般可怜凄寒。
如今肩头仍是接了天上簌簌而落的白雪,云采夜却觉得更是带着勃勃生气的飞花万盏,柔柔地伴着清风悄然从眼前飘落,再带着浓蕴得化开的凄苦。
烛渊对上云采夜微闪的眸光,唇角勾起,化开了原本冷硬的面容,抬手将年耳畔的几缕碎发挽至耳后,低头其发顶上落下吻,笑道:师尊,你知道仙界为什么会忽然下雪吗?云采夜笑了笑,摇头道:不知道。
老树白头。
烛渊执起年垂身侧的手,自九重天之上飘落的细雪仍不停歇,不一会就落满了青年的乌发,烛渊没替他拂开这些碎雪,倒是垂眸笑了会,和师尊恐怕难生华发,但样也算是白头了吧?云采夜闻言一怔,他们俩都苑中,为雪白了头的可不止他一人,烛渊发间也堆了绵绵的碎雪,就连眉间也落了几片。
和荒夜住泽瑞洲的院里时,常听隔壁花了双鬓的老说——两若是濡沫相偕至眉间雪,鬓上霜,便算是得了天长地久。
除此之外,那些千山积雪,万家灯火,皆是人间炊烟;情义恩重,良辰美景,也都似昙花一现。
两人的呼吸声宁静的雪色下缓缓浮起,须臾后,青年轻轻地嗯了声,声音低得像是像是寂静的黑里灯芯燃尽后发出的最后一声叹息,却点燃了烛渊眼里所被揉碎了的星屑,让濒临熄灭的灯盏瞬间死灰复燃,重新发出耀眼的火光。
原本以为自己应当永远栖处月隐星淡的茫茫黑之中,只是身陷囹圄时,小心从罅隙中窥见了缕流泻下来的天光,从此便得了满星辰。
青年曾经说过,要带他看尽仙界之辽,魔界之深,踏遍九洲四海,遇见过世上千千万万的。
可到看过卞沙洲的莽莽荒漠,也看过长洲的通天皑,见过无仙洲葳蕤的碧树山林,也见过破峰上的满峰雾。
诸天万界,六合八荒之中,有千千种景,有万万的人,却只想遇见一个人,读他眼中的晴昼星光。
被烛渊吻住的一瞬,云采夜想起了曾经所纠结和恐惧过的些世俗伦常,它们如同沉重的枷铐锁链,捆住世人的手脚,使其只能顺着些圈出的地方前行。
可混沌初开之时,世上却是没么多规矩的,而些后来的人定下了些世俗伦常,用来束缚,也困住了自己。
幸好,和烛渊没被困住。
云采夜想了想,如果轮回殿时,时间真的再重来了一次,还是愿意和他在日微冷的清月下——。
再覆万劫一夜。
作者有话要说:握日11点我就准备替换了,结果网审不给我改文,辣鸡jj终于写完丑拒啦,这本书写的其实一点都不满意,中间因为考试还频频断更,写的也有些乱,非常对不起大家。
第一次尝试古耽发现太难看了,接下来可能会继续写几本现耽,然后可能会开龙3,西幻文。
虽然正文完结了,但是宝贝们还有番外可以看呀!师尊丑徒的镇魔塔之旅、师祖后来的事,鸦白和霜承,歩医酒嶷、清浪弦华、缚君浮云枝、叶离筝晓绿、栖松似绿、玄九明秦卿,还有哭包狐狸精漠尘和猛男宇文猛的不可描述(极有可能写成短篇那啥不可描述文)哈哈哈哈!大家可以随便点番外,明天休息一天,不更,我看看哪篇番外呼声高我就先写哪篇,后天开始更新番外。
再给即将要开的调剂文打下广告,文案如下,可以戳进我的专栏收藏:【顺便:这篇真的是甜文啊!】白一尘的一生,就像一株开在静默黑夜里的昙花,为时亦南艳盛到极致,将一生的挚爱与深情捧在手心献给了他。
但是时亦南的离开,却让他只能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里匆匆败落,犹如白驹过隙,稍纵即逝。
多年以后,时亦南再次看到白一尘时,他仍是满目深情,就像那个夜晚里盛放到艳靡的昙花。
我的世界里都是你,因为我爱你。
---白一尘为了时亦南那个渣男自杀了三次都没死成,第三次醒来后发现全世界的男人都长着时亦南那张帅脸,就在他开心到快要疯了的时候,时亦南回来了,还和他求婚了!嘻嘻嘻,要不要答应呢?霸道总裁醋坛子攻×真·疯子深情禁欲系美诱受> 阅读指南:1.主受,双洁,伪深情受,渣攻回头。
2.没有第三者!攻受身心头到尾都只有彼此!攻离开受另有原因。
3.受有精神病,非常爱攻,正宗的疯子!他世界里所有男人都长着一张和攻一模一样的脸。
4.狗血!狗血!狗血!作!作!作!但这其实是甜文嘻嘻嘻!5.作者脑子有毒,文笔稀烂,相信我写的是甜文的就入坑吧,真的是甜文!不蒙你们!6.此文为作者存稿新文期间的调剂文,篇幅不长,20万字以内。
不保证更新,每天早上10点更新,超过12还没更就没有更新了,但是绝对不会坑。
→☆←→★←→☆←→★←→☆←→★←→☆←→★←→☆←→★←关注微信公众号:小甜宠文,每日推荐新完结甜宠文,解决书荒微博:小甜宠文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如不慎该资源侵犯了您的权利,请麻烦通知我及时删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