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神经一紧, 条件反射地要拉过衣服挡住自己的伤痕,不想被邓布利多看到,以免他问自己是怎么受伤的。
哦哦,不用紧张,马尔福先生。
邓布利多表情和善,缓步走到阿尔身边,看向有些手足无措的乔治, 又道:韦斯莱先生也不必回避,我只是听说小马尔福先生又进医疗翼了,之前你病重养伤的时候, 我还没有看过你。
阿尔沉默。
他知道自己因为黑魔法枯竭进医疗翼的事儿是瞒不住邓布利多的,但是邓布利多一直没提过,他还以为对方碍于自己父亲的身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难道现在要秋后算账?这还是阿尔入学之后第一次和邓布利多面对面的谈话。
他有些紧张, 虽然知道自己的大脑封闭术还没练好,仍然努力地想象在自己脑子里竖起一道屏障, 把可能的试探挡在外边。
邓布利多给两个孩子一人递过去一大块巧克力:吃点巧克力,对受到过惊吓的孩子很有帮助。
阿尔张了张嘴,想反驳受到了惊吓这句话,但是想想就算自己能用大脑封闭术抵挡住邓布利多, 还有乔治,邓布利多仍然可以知道他们做了什么,遂放弃地把巧克力塞进嘴里。
还挺好吃。
默不作声地等两个孩子吃完了巧克力,邓布利多的视线在乔治和阿尔身上来回扫过, 感叹道:尽管已经了解了一些,但是亲眼看到马尔福和韦斯莱能放下偏见,关系亲密,我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阿尔舔了舔嘴唇,觉得哪里有点不对。
关系好就关系好,怎么说那么暧昧呢……他总觉得下一秒邓布利多就要用一种唱诗的语气感叹一声young love了。
也许我们以前对彼此有很深的误解。
乔治耸了耸肩,用姓氏评判一个人……那挺傻的,不是吗?然而阿尔心想,实际上根据姓氏判断一个人如何也不是没有依据,家庭教育对一个人的影响是极其深远的,就好像韦斯莱家永远不会在乎纯血与否,马尔福家则是纯血言论的忠实簇拥者一样。
如果阿尔不是重生者,而是地地道道的hp土著的话,在耳濡目染的教育之下,他一定会和原著的德拉科一样,认为纯血至上。
只是阿尔在重生前已经是二十多岁的成年人,现代人的思想就是众生平等,不论是巫师至上亦或者纯血至上,阿尔都是不接受也不认同的。
如果阿尔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马尔福,和韦斯莱建立友谊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原因无他,教育不同。
我很高兴看到这样的友谊。
不知道想起了什么,邓布利多眼眶竟然有些发红,韦斯莱和马尔福,格兰分多和斯莱特林。
阿尔微微皱眉,嘴角耷拉下来,看起来很有几分委屈:但是您并不喜欢斯莱特林,不是吗?虽然可以理解邓布利多因为魔法石被哈利三人组保护好给他们加的分,不过在最后两个学院平分的时候再特意给纳威加上分……这就有点儿目的太过明显了。
邓布利多当然更偏爱哈利。
在斯莱特林学习了一年,阿尔和大多数同学院巫师的关系都还不错,抛开家庭和偏见,孩子们都是好孩子,学院之间的根本矛盾还是观念不同。
邓布利多正色道:作为校长我对每个学院都一视同仁,只是也许会对其中某个孩子特别关心,毕竟我也只是个普通巫师。
邓布利多朝阿尔眨了眨眼睛,阿尔嘴角一抽。
就好像给哈利说我比大多数巫师都聪明的不是您似的……小马尔福先生,我们都知道,这世界上有很多非常强大的力量,追求力量本身没错,但是我们总得顾忌自身的能力,还有追求力量带来的后果。
阿尔有苦不能言,他用黑魔法不是为了追求力量,只是为了保命而已啊。
他表情有点苦哈哈地点头,反正现在有契约在身,他也用不出黑魔法了。
邓布利多顿了顿,话锋一转:比如说,有能力吃蟑螂堆,就能一口一把蟑螂,没能力吃蟑螂堆,在把它放进嘴里之前就会被恶心地吐出来。
阿尔和乔治:……这是什么奇葩的比喻。
邓布利多只是在医疗翼里待了一会儿就离开了,在离开前,还别有深意地让阿尔保护好自己。
阿尔不指望上次进医疗翼的事情能瞒住邓布利多。
据乔治说当时闹出的动静很大,能瞒住纳西莎和卢修斯已经很不容易了,光封住潘西他们几个的嘴就很不容易,还要说服德拉科。
还好德拉科不想让阿尔被卢修斯惩罚,也就闭上了嘴。
歇了一会儿,等肩膀上的淤青几乎都消了下去,两个人就回了各自寝室。
德拉科已经在寝室里了,一看到阿尔,顿时站了起来。
我看到一个……一个恶魔!德拉科这形容……慢点说,别怕。
阿尔抱了抱德拉科,轻拍他的背。
小孩子心跳的很快,阿尔从自己的糖果储存里翻出一块巧克力,喂给德拉科。
吃掉了巧克力,德拉科的情绪平复了不少,还是带着几分激动地说:那个怪物!他在喝独角兽的血!而且他还想伤害哈利!说到这里,德拉科的表情又愤慨起来:海格和牙牙都在那里!我也在!他怎么敢!阿尔好笑地摇了摇头,拍了拍德拉科的脑袋:有你在哈利当然会没事了。
德拉科对这句夸奖很是受用。
但是东西那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会有人去喝独角兽的血,而且是死了的独角兽。
完全冷静下来后,德拉科皱着眉问,独角兽的血是被诅咒的,除非它自愿延续你的生命……但是我从没听说过有什么独角兽会和巫师亲近。
喝下被诅咒的血,就算延续了生命,他的生命也不会长久啊。
阿尔点了点头。
独角兽血的诅咒在后来似乎真的应验了——伏地魔虽然复活,但是没活过三年,就死在了哈利手中。
想来伏地魔的所有手下都没有好下场。
奇洛在触摸到哈利之后被哈利身上莉莉的守护魔法烧成了灰烬,小矮星彼得被伏地魔给他制作的新手掐死,小克劳奇被摄魂怪吻去了灵魂,就连那些曾经忠于他,但是后来转换了阵营的人,雷古勒斯·布莱克和西弗勒斯,都死去了。
不管是谁,总归不是什么好东西。
阿尔总结道。
随后几天,阿尔再也没有看到过奇洛,学校里很快流传起了奇洛失踪的流言。
阿尔和乔治以后再去禁林,却也找不到弗雷德的扫帚,不知道是不是被马人或者什么魔法生物拣走丢弃了。
阿尔十分愧疚,尤其是之后不久还有魁地奇的比赛,乔治却不以为意,说用学校的扫帚就可以了,反正学校的扫帚也比他们俩的破扫帚飞的快。
而阿尔作为一年级学生,没办法把扫帚带到霍格沃茨,也就没法给乔治和弗雷德买新的扫帚——至少没法以自己的名义。
他也没什么高年级的哥哥姐姐可以委托,着实为此事伤了一次脑筋。
————————你是说,你们当初遭遇那个黑袍人的时候,除了马人和海格外,似乎还有别人攻击了奇洛,对吗?几个小巫师围成一团,阿尔面不改色,就好像那个攻击了奇洛的人不是他自己似的,说。
哈利点点头:我听到特别响的声音,但是看不到人影,只是似乎听到了空中有些声音……太黑了,我看不见。
阿尔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条条是道到:至少我们可以确定那个黑袍人受伤了,而奇洛已经失踪了快一个星期,校长也没有给任何解释,反而加强了霍格沃茨的警戒……宵禁提前,教授和级长们频繁巡逻,他们在防备着什么。
如果那个黑袍人就是奇洛呢?他受伤了,伤的很重,没法来上课,而校长担心如果奇洛还在学校某处躲着,学生们碰到他就会很危险,所有加强了戒备。
赫敏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这样什么都说得通了。
但是,为什么?哈利皱着眉头,非常困惑,奇洛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我是说,他看起来很健康,没必要用独角兽的血——正常思维下谁能想得到奇洛身上还带着一个销声匿迹近十二年的黑魔王魂魄,小巫师们百思不得其解,阿尔也不准备告诉他们,一边张嘴吃掉德拉科递过来的巧克力蛙,一边含含糊糊道:不要管了,这是教授们的事情,我们知道了也没什么忙可以帮。
哈利也从德拉科那里拿走一个巧克力蛙,拆开后看了一眼卡片:又是邓布利多。
我第一次拆到的卡片就是他——噢,等等,尼可·勒梅这个名字怎么有点眼熟?阿尔心中咯噔一声,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哈利。
啊!赫敏一声尖叫,吓的阿尔心脏都要跟着跳出来了:在海格的小屋里!我们第一次见到龙蛋的时候!海格说,‘邓布利多正操心尼可·勒梅的宝贝石头呢,他没工夫注意到什么龙’!小姑娘一跃而起,奔向格兰芬多休息室。
阿尔:……阿尔果断站起身:哈利!不要等赫敏了,我们快走!什么?走去哪?为什么要走?哈利一头雾水,被阿尔拉扯着还没站起来,赫敏就跟踩了风火轮似的,卷了下来,砰地把一本能砸死人的大厚书放在了桌子上。
尼可·勒梅,是人们已知唯一的魔法石制造者!还记得那条三个头的大狗看守的活板门吗?它一定在看守海格从古灵阁带回来的小破包!那里装的是魔法石!哈利兴奋地接话:奇洛想偷魔法石!为什么你见到他伤疤会痛,因为你的伤疤是神秘人给的,奇洛一定和神秘人有某种联系!阿尔绝望地捂住了自己的脸。
本年级最聪明的小女巫和大难不死的男孩一起推论,很难相信有什么不能被他们推论出来。
只是临近考试周,赫敏还要忙着复习,对魔法石有想法的奇洛既然已经失踪,学校里也在戒严状态,几个小巫师们兴奋地讨论了一会儿如果他们能拿到点石成金、制作长生不老药的魔法石后想做什么,便上课去了。
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下节课都是黑魔法防御课。
赫敏急着复习,步伐匆匆地朝教室走,其他小巫师也不得不跟着加快脚步。
德拉科走在哈利和阿尔中间,皱着眉头,一脸不安:我总觉得事情没有想象的这么简单。
奇洛喝血那一幕给他留下了不小的阴影,还好独角兽的血是银色的,如果是红色的,恐怕不止是阴影,连心理创伤都会留下。
阿尔同样非常忧虑,禁林里除了一滩血迹什么都没留下,奇洛没有死在禁林,阿尔不确定自己击中了他哪里,如果只是胳膊腿这样非要害的位置,巫师解决起来应该不会太难的。
但是奇洛失踪了这么久,他是在谋划什么吗?霍格沃茨现在这种程度的戒备真的能保护好所有学生吗?黑魔法防御课的教室里,斯内普教授站在讲台上。
奇洛失踪后这门课是他带,据说斯内普想教这门课好几年了,但是邓布利多一直不同意,他很觊觎奇洛的位置,奇洛失踪正满足了斯内普的夙愿。
哈利他们来的有些晚,迎着斯内普刀子般的视线几个小巫师硬着头皮坐到自己的位置上,还好格兰芬多没有被扣分。
一到斯内普的课,哈利就听的比谁都还认真。
一来斯内普总是会点几个格兰芬多问问题,偶尔点到哈利,回答不出来是要扣分的,二来不知道哈利现在是怎么理解斯内普的,跟得了斯德哥尔摩似的,斯内普对他态度恶劣,哈利反而觉得是自己的表现达不到斯内普的预期,也就更加努力。
斯内普一边讲课一边在教室里来回走动,经过阿尔的时候,阿尔敏锐地嗅到了一股血腥味。
他受伤了?阿尔偷偷回头看着走向教室后方的斯内普,仔细看能发现他走路稍微有些一瘸一拐,走得远了血腥味就淡了,又随着斯内普走回来而愈加浓重。
阿尔克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在斯内普经过自己的时候,伸手悄悄撩起了斯内普的袍子。
斯内普顿时停下了脚步,讲课的声音也停止了,目光冰冷地看向阿尔。
阿尔后背一凉,默默收回手,趴在了自己的桌子上,一点也不敢抬头。
过了好几分钟,小巫师们都好奇地扭头看向这里的时候,斯内普才迈开步子,继续讲课。
阿尔擦掉额头上的虚汗,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子。
他的脑子是出了什么问题,怎么会去撩斯内普的袍子??脑袋被门挤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