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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三只神受

2025-03-26 19:38:49

渡厄涯上。

传承果真毁了?一个声音道。

楼启并未回答他的问题,他皱了皱眉,音色凉薄:你不该来这里。

那人轻笑了声,似是毫不在意。

那老怪物正急着为你准备婚事,哪顾得上此地。

况且,本尊还没怕过什么。

那人的身影在风雪中陡然出现,竟是魔尊殷无常!他的身上却不见一丝魔气,若不是爬上脸的魔纹,怕是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殷无常勾起唇角,戏谑道:听说那瑶池灵女,貌美的很。

红颜枯骨。

楼启将剑放置眼前,雪花落在剑锋上,转眼被切成两半。

无论娶的是谁,于我而言,并没有什么不同。

殷无常啧了一声:你这人,好生无趣!他眼珠一转,忽的又笑了,道:本尊就等着你栽跟头的那一天。

二人都未曾想到,这句话在不久后,便一语成谶。

然而此刻楼启只是微微皱眉,道:你有心思,不如去往西北边境,那地魔气肆虐,早已不受你的管制。

魔尊嗤笑一声:那些不安分的老东西!他们以为本尊不知这其中的猫腻,最近动作越来越大。

他轻笑一声,嗜血而狂妄。

本尊偏不让他们如意。

突然,有什么人踩在白雪上的咔擦声,这声音在漫天的风雪呼啸中几不可闻,偏偏在场的二位都是怪物。

殷无常舔了舔唇角,鲜红的舌头在白雪的映照下更显惊悚,他遥遥的望着远处,笑得格外动人:来,让本尊看看,是哪里来的迷路的小猫咪。

楼启并未多言,他甚至没有望向声音的所在,只眼神凌厉了几分,左手一扬,飘洒的风雪如同利剑一般飞了出去。

远处的小山坡呼啸一声。

有什么东西滚了下来,白色的,小小的,若不是因为它滚动的速度极快,几乎要与这地面融为一体。

那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雪团。

忽的,雪团动了动,像碎裂的蛋壳一样,一个毛团子从里面艰难的伸出了四只小短腿。

毛团不过手掌大小,风雪太大,吹得它跟喝醉了似的,左歪又拐转了好几圈,晕晕乎乎。

砰的一声轻响,它整个身体砸进了雪地。

也不见殷无常是怎么动作的,只一瞬间,毛团便被他抓在了手里。

他轻笑:呦,还真是一只迷路的小猫咪。

毛团——也就是萧白,看着魔尊那张放大的脸,不忍直视的歪头,抖了下身子,软软的叫道:喵嗷?魔尊那张艳丽的脸就如同一个男人画了妆涂了眼影什么的,突然距离他这么近,威力不亚于核武器。

他原本只是想接近一下男主,没想到却看到了两人共商大计的一幕,最为苦逼的是,他竟然还被发现了!情急之下,他变回了原形,事实证明,这真是再正确不过的决定。

萧白用爪子拍拍他的手:喵嗷!放开我!殷无常提溜着他的小身子,笑眯眯:脾气还挺大。

偷听本尊说话,还想走?萧白猛的停下拍他的爪子,一脸无辜:喵?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啊喵~殷无常: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萧白浑身一激灵:……qaq风雪越来越大了。

楼启静静站立着,这一切发生的事情似乎都与他无关,他淡漠着声音:你该走了。

殷无常总算大发慈悲的放过手中的毛团,道:啧,真没人性。

他随手将萧白往雪地里一扔:这小东西交给你处置。

萧白猛的被摔到地上,即使地面有白雪覆盖,也疼的他眼泪汪汪。

他颤颤巍巍的爬起来,呜咽一声。

周围已经没有魔尊的身影。

只剩下那个男人。

楼启伸出手:过来。

萧白迟疑了下,支愣着脑袋没有应。

楼启深深的望了他一眼,收回手,转身离开。

身后的毛团气愤的狠狠跺脚,这跟说好的剧本不一样啊喂!你难道不应该走过来抱着本大人吗!他一咬牙,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

如同当初第一次见面一样。

——涯上有个山洞。

山洞内并不黑暗,墙壁上铺满了银白色的冰晶,依稀可见冒出来的寒气。

萧白抖了抖身子,冷的直打颤。

不多久,便走到洞内深处,里面什么都没有,一览无余。

男人将剑放在身旁,盘腿坐下,闭上眼睛。

萧白缩在一旁,牙齿叽咕叽咕响,他等了一会儿,见男人纹丝不动,磨磨蹭蹭的靠了过去。

一步,两步,爪子已经拨到了男人的衣服。

楼启依旧闭着双眼。

萧白抬起冻僵了的小爪子,轻轻搭上了那人的大腿。

萧白:(≧▽≦)温热的触感传来,他一兴奋,就滚进了男人怀里,还恬不知耻拿猫脸蹭了蹭。

嗯……好像有什么东西鼓鼓的……萧白猛的一抬头,满脸惊悚。

他刚刚用脸蹭了什么?!开玩笑的吧?!萧白震惊的瞪着眼睛,轻轻将两只爪子从那人不可描述的部位拿开,用两只后腿站立,小心翼翼的抬头瞄了一下,便看见了男人那张杀气腾腾的脸。

萧白:……qaq楼启无情的望着他,声音冰冷:我想,我们要好好谈谈,寒气逼人的山洞内,一人一猫静静对峙。

楼启伸手提住他毛绒绒的后颈:说话。

萧白:喵嗷?冷漠的声音响起:那日你如何从幻境中逃出来。

萧白:嗷?你说什么我不懂啊。

他无辜的眨眨眼睛,四只短腿无力的下垂着,无比顺从的姿态。

楼启望着他,冷笑:那我们来换个问题。

我的衣服在哪儿。

萧白:……楼启将他放下,居高临下的面容显得格外淡漠,他挠挠萧白的下巴,似是不经意道:谁脱了我的衣服,我便扒了他那层皮。

萧白:嗷嗷嗷!卧槽我不过脱了你一件外衣!楼启:呵,现在可会说话了?萧白憋了半天。

他瞪着湿漉漉的圆眼,试探性的直起身子,抬起脑袋在男人下巴上蹭了蹭。

qaq他为数不多的节操啊。

忽的,他像想起了什么,从男人身上跳下,喵喵喵一通乱叫,两只前爪抬起,像人一样站立着。

楼启微微皱眉:你想说什么。

萧白转了几圈,低头用鼻子拱了一团雪出来,再用爪子扒拉扒拉,不一会儿,一个勉强跟他爪子差不多大坑坑洼洼的圆球出现。

他指指雪球,期待的看着楼启。

楼启眼里闪过惊讶,他心里有个答案呼之欲出,却迟迟说不出口。

良久,才听见他隐在黑暗中的声音:黑珠?萧白兴奋的点点小脑袋,两边的胡子随着他的动作一翘一翘的。

他拍拍雪球,忽的一口吞了下去,凉得他从尾巴炸到头顶,跟过了电似的。

他眼泪汪汪的指指自己的嘴。

此时楼启的表情已经不能用惊讶形容了,他冷漠的面容都有些崩裂。

你是说,那黑珠被你吃了。

无论如何,传承没有被毁,应该算是好事……吧?他的语气忽然变得有些诡异的复杂:所以那时……你是想要将黑珠拿给我?都是……为了我?为了你?萧白猛点头,对对对,要不是为了你,老子至于连命都不要吗!萧白的小肉掌拍拍自己的头,扑到他身上,满心满眼的都是信任与期待。

快帮我把这鬼东西取出来谁知道它在我脑子里会不会变异啊妈蛋老子还等着你变回龙大杀四方踹走白莲花一统天下啊!至于系统说的拯救世界跟随剧情发展……呵呵,那是什么鬼。

萧白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他就像要将自己当年看小说时的憋屈一起发泄出来似的,恨不得马上让主角走上人生巅峰!被萧白这样看着,楼启伸出手揉了揉它的头,然而他并没有拿下来,只微微闭上了双眼。

萧白配合着一动不动。

许是过了很久,楼启放下自己的手,睁开眼睛。

萧白依旧期待的望着他。

楼启的眼中罕见的闪过一丝茫然,他微微避开萧白的目光,道:我感觉不到……它的存在。

萧白一愣。

他伸出两只爪子扒拉着楼启的手往他的脑袋上放,蹭来蹭去头上的毛都快秃了。

喵嗷~你再试试看,不可能没有啊。

然而楼启却没有再次尝试,他的神情重归淡漠,目光沉静无波。

他望着萧白道:这件事不可与他人说起,会惹来杀身之祸。

萧白郁闷的将头转过去,用身子对着他,一头栽进雪里。

这年头,想还债都还不回去。

然而楼启却误解了他的意思,以为他辛辛苦苦拼了命拿回来的传承却没有派上用场,所以感到委屈。

他的目光柔和了几分。

若是萧白知道,一定会呵他一脸,然后表示,男主你真的想多了。

这真是个美好的误会。

楼启并不是个好人。

可以说萧白做了一个很正确的决定,他以兽类之身待在楼启身边,若他以人类的身份,楼启断然不会轻易让他接近一分。

他对萧白是有好感的。

但这都建立在他跟他出生在同一个故乡。

那片土地曾经生活着他的家,他的亲人,他所有的记忆。

这导致他在看到萧白的第一眼,便本能的将他庇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但这只是相对于它只是只无害的小毛团而言。

他始终还是冷漠无情的龙君。

夜色渐渐深了。

楼启忽然想到当日仙霖幻境的情景。

他的手不自觉的摸上缩在他腿上的那个毛团。

那日的一切,他都看见了。

无论是萧白差点抢走传承,还是萧白不知死活的跳下冥火。

他都看着,像个旁观者,冷酷而漠然。

他都没有阻止。

楼启本以为这毛团是为了自身的修炼,他甚至恶意的想着:看吧,没有什么是不自私的。

他的表情越发淡漠。

虽然最后他决定放萧白一条命,任凭这小家伙自生自灭。

这是他仅存的良知。

然而事情却再一次不受他的控制,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小家伙不顾生命都要拿到传承,却是为了他。

不是为了修炼,不是为了长生。

仅仅是为了他。

这种想法在他内心疯狂的滋长,并且越来越无法抑制。

只要一想到这点,他几乎兴奋到颤抖。

楼启想起那日毛团跳下冥火的背影。

渺小,却义无反顾。

这一切都是为了他。

他垂下眼睑,掩饰住里面的疯狂。

这种感觉很陌生,而且似乎会成瘾,楼启拼尽所有意志,才压下这股躁动。

杀了他吧。

杀了他,一切会重新回到你的掌控,并且,他的身体里存在着传承。

有个声音这样道。

楼启目光平静,手指似有若无的掠过毛团的脖颈。

只要轻轻一捏。

咔擦。

传承便是你的。

多么脆弱的小家伙。

喵嗷?毛团叫了一声,疑惑的抬头看着他,似乎在问,怎么了?黑黑的圆眼睛信赖而无辜。

楼启垂眸,收回手指转而揉揉他的脑袋。

毛团。

萧白耳朵动了动,倏的一下立起来,狠狠的拍了一下他的手。

喵嗷!老子叫萧白!不叫什么毛团!这点力对于楼启跟挠痒痒一样,他任凭萧白在他手上肆虐,道:不喜欢这个名字?萧白:嗷!不喜欢,当然不喜欢!似是有人低低的笑了声,而后有男人磁性的嗓音响起:待你修为提升,可说人言,便随你取什么名字。

萧白一愣,猛的抬头,呆呆的看着那个男人。

那是笑吧?卧槽那真的是笑声吧?!他竟然有了女主角才有的福利!楼启见他瞪着圆眼震惊的望着自己,眸色深沉了几分。

蠢猫。

若是仔细听,还有一丝无奈在其中。

萧白:……你才蠢!你全小区都蠢(t^t)!他又想到了什么,立起的耳朵倏的一下耷拉下来。

口吐人言什么的,除非他变回人身,三百年他都没能说出一个字啊!楼启却误以为他这是丧气了,他垂下眼睑,语气依旧淡漠。

他说:莫要放弃,我会陪着你。

到时,我便再不是孤身一人了。

他看着懵懵懂懂的毛团,面上无波,心里却这样想着。

☆、第18章 更狗粮(捉虫看过的小天使看)事情发生在很多很多年以后。

萧白一觉醒来发现自己额头多了一个小红点,他擦了擦却抹不掉,脑洞大开的想是不是长痘了?话说成仙了还长痘?过了几日,红点越来越鲜红,仿佛渗进了他的皮肤里,配上他那张阳春白雪的脸,就好似眉间一点朱砂,简直羞耻。

本喵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娘炮的东西!他慌忙去找楼启,给他看额头:你看你看,这什么东西,去不掉。

是不是谁给我下咒了?楼启摸摸,低头亲了一下。

正好吻在那颗朱砂上。

萧白蹭的一下蹦出老远!他捂住额头,炸毛:老流氓!我去找师傅去!楼启失笑。

这小家伙,一生气就要晾着他好几天,得赶紧哄回来。

他正要追上去,身旁却来了一人。

魔尊拎着酒,仰头灌下一口,长发顺着风烈烈作响。

他歪头笑了声:要来吗?楼启不可察觉的皱了皱眉,道:酒入穿肠。

魔尊不以为然,摇头晃脑道:非也非也,一醉解千愁,我总算明白秦九歌为何酒不离身了。

楼启不言,走出几步远才听得他遥遥道:逃避不是问题。

魔尊低低的笑,笑声越来越大,而后竟笑出眼泪来。

逃避,好一个逃避……楼启你又能比我好到哪里去。

楼启闭目,身子颤了下。

若是可以,我宁愿他永远不要想起来。

那种痛苦,他一个人承受。

身后静默了一瞬,而后再次传来声音。

他眉间的那个红点是什么。

楼启停下脚步,却不转过身来,只停留了一秒,再次抬脚向前走去。

就在魔尊以为他不会再回答的时候,那人淡漠的声音从远风里传来,似有若无。

那是我的心头血。

魔尊一愣。

他用手挡住眼睛,大口的喝烈酒,大声的笑。

楼启,你永远比我狠绝……如果当年,我也如你这般决绝,现在定不会这么难过。

风散了,云清了,有人哭,有人笑。

有人欢喜,有人悲哀。

天道好循环。

赠尔心头血,与子同所归。

这样天上地下,无论你去了哪儿,我都能找到你。

——萧白在前面慢慢走,楼启在后面缓缓跟。

旁边冒出一个蘑菇头,两个蘑菇头……成百个蘑菇头……龙君又惹大人生气了。

哎别挤,让我看一个……打赌这次几日和好,我赌一天!我赌半天!大人生气都做不得数的!萧白猛的转头朝它们一龇牙:看什么看!再看我吃了你们!一群蘑菇头尖叫一声,顿时撒开腿鸟兽作散。

有人上前牵住他的手,萧白挣脱了下,没挣脱开。

他气的毛一炸,什么话都能说得出来:*!你知道什么叫*吗!你这和监控有什么区别?楼启望着他,一字一句道:我不介意你对我做同样的事情。

萧白一噎,老血都要吐出来。

楼启低头吻住他,深深浅浅,竭尽缠绵。

旁边再次冒出一个蘑菇头,两个蘑菇头……目测一大群蘑菇头正狂奔而来。

楼启右手扬起,黑色的长袍将他掩入怀中,从远处望去,只能看见一人低着头,左手拥着什么,站立如礁石。

蓬莱又开始下雪了。

飘飘洒洒,毫无预兆。

白色的雪落到楼启的头顶,肩头,眉眼。

他闭着双眼,睫毛都染上了寒霜。

唇舌交缠,辗转反复的深吻,还有两个身体紧拥在一起炙热暧昧的呼吸。

萧白被他拢入怀中,灵魂都仿佛要被他碾进身体。

一吻闭,楼启满身风雪,萧白干净如常。

落雪了……萧白微微讶异,伸手帮他抚去眉尖睫毛的白色。

楼启抓住他的手扣上自己的胸口,摇摇头:无碍。

这里,很热。

掌心下,是火热灼烫的心跳声。

——世人都道:萧白仙君以身饲魔,以一己之身堕入龙君魔掌,拯救万民于水火之中,更免去了修仙界的灭顶之灾,大善。

世人又传言,那龙君生的是青面獠牙,小儿见之啼哭,百鬼闻之丧胆,他早已觊觎仙君美貌多年,并将之囚禁于海外的蓬莱。

无数仁人志士前赴后继,不辞劳苦的探寻去往蓬莱的道路,幻想着勇斗恶龙拯救仙君,却无一人觅得寻踪。

很快,流言越传越广,越传越离谱。

连那龙君还是昆仑大弟子时就对当时还是个纯洁的少年的仙君图谋不轨的事迹都抖了出来。

一时之间,大街小巷,人手几本《物种不同怎么相爱》《爱他,就要囚禁他》《巨龙的娇俏小公举》《媳妇要从娃娃抓起》……甚至还出了孤本小黄图。

众人看的是泪雨婆娑,欲罢不能,恨不得亲眼见证这一场不同物种之间的爱恨纠葛,虐恋情深。

有少年嘀咕:说不定二人根本就是两情相悦,是你们脑洞太大,得治!再说人仙君愿意,关你们什么事儿?少年的这一番话很快便淹没在众人的唾沫星子之中。

他不敌众口,只好躲着那些人愤慨的目光灰溜溜的逃走。

他明日还得上昆仑,只盼测出个灵根,日后出人头地,得证仙途。

少年一个劲的往家赶,忽的脑中一痛,差点摔了个倒栽葱。

他连忙停下脚步,揉揉脑袋,那疼痛又好似幻觉一闪而过,他疑惑的摇摇头,便抛之脑后。

少年身后,古色古香的楼阁之上,一个人影慢慢收回手。

那人生的是高大挺拔,俊美无铸,正是众人口中的龙君——楼启。

他身旁的手下想笑又不敢笑,憋的脸涨通红,异常怪异。

他对自家龙君的所作所为深刻表示不耻,就因为听到一句两情相悦便传授那少年功法什么的,简直忒不要脸!那些人明明都说龙君是得不到萧白大人的心也要占有他身子的变态哈哈哈哈哈哈哈楼启挥了挥手,手下立马如蒙大赦的跑了出去。

这下又有料跟兄弟们说了哈哈哈哈哈楼启对自家手下的心理一无所知,他撩开珠帘,走进里屋,看见坐在软榻上的人,眸中露出暖色。

在看什么?他问。

萧白捂住肚子,身子一耸一耸的抖动,几乎要抽成羊癫疯。

哈哈哈哈哈哈哈……他几乎要笑出眼泪来,还硬撑着把书往楼启那儿扔了过去。

楼启接过书,一看书名,脸色噌的黑了下去。

《巨龙的小娇妻》。

萧白又甩过来一本。

《我在巨龙手下拯救仙君的故事。

》竟然还出了同人!萧白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楼启扬手将那本灰飞烟灭,脸色阴沉的可怕。

很好笑?萧白猛点头,忽的撇见他的神色,连忙噤了声,收敛笑意装模作样的摇了摇头。

如果忽略他抽动的嘴角的话。

他轻咳了咳,义愤填膺道:这都谁写出这种不符合实际的东西!楼启淡漠着眼望他,意思是,说,你继续说。

萧白果真继续说了,说得抑扬顿挫,酣畅淋漓。

传闻不可信,我与你明明是顺应天道水到渠成,囚禁什么鬼?!还有这本,《我与巨龙不得不说的故事》,这是自传?老子从没写过这种东西!本大人才不会嘤嘤嘤的在你身下哭泣!他猛的一拍桌子,倒真有些恼羞成怒的样子。

楼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忽的倾身上前将萧白扛在肩头往窗户走去。

萧白还未回过神来,便被壁咚了个满怀。

娇妻?他故意对他耳语。

萧白被他温热的呼吸蹭的有点痒,不由得缩了缩身子,面上镇定:老子是男的。

心里恨不得糊他一脸。

楼启淡淡道:你既然如此喜欢这书中的内容,不如我们实践一番。

倒也有趣。

说罢,他恶意的将萧白压在墙上狠狠顶了顶。

萧白面色一僵,感受到那人的孽根迅速变大变石更,滚烫的热度昭示着存在感。

萧白用力推了一下他肩膀,没推动。

他默默咽口水,真诚的眨眨眼睛:不,我觉得我们只要观摩就好,不需要实践。

楼启静静的看着他,目光沉不见底。

他一只手扣住萧白不安分的手腕,另一只手已经伸进他的里衣。

不实践一番,怎能辜负他们的好意。

一语闭,他已将萧白压在墙上,狠狠吻下去,唇舌第一时间席卷口腔,唾液交缠,楼启勾起他的舌头吮吸,力气大到要仿佛将他吞进肚子里去。

腾云蛟龙……他顺着萧白的轮廓舔舐下去,嘴角的银丝带出一种*的气息。

他轻轻的吮了一下萧白的耳垂。

还是观音坐莲……他的手已经滑进了萧白的底裤。

你说,哪种姿势好。

嗯?萧白闭着眼,恨不得晕死过去。

……断断续续的呻:吟和粗重的喘息交杂在一起,伴随着男人似乎永无止境的顶撞,空气中都染上了那种发:情的味道。

男人的身材高大挺拔,怀中抱着的少年被他身躯掩盖的严严实实,只两只白嫩修长的腿挂在他的腰上,随着他凶猛的动作起起伏伏。

萧白紧咬着唇,眼角沾上了情:欲,微微红着,还渗出了泪水。

不……不要在这里……他的身旁,便是大开的窗户,从上往下望去,能看见熙熙攘攘的行人和明媚动人的春光。

他只觉羞耻,这种姿势……楼启从他脖颈间抬起头来,眼神火热滚烫的像一只吃人的猛兽。

他的呼吸喷洒在萧白的脸上,声音低哑:他们看不见。

龙性本淫。

这一场大战,非有三天三夜不肯罢休。

叫出来。

他狠狠的用石更的发疼的炙热顶了上去。

萧白闷哼一声,紧咬着唇就是不泄露一点呻:吟。

他想起楼启死死将自己钉在墙上的那股狠劲,忍不住小小的呜咽了声。

这哪是做:爱,这分明就是人形打桩机。

☆、第二波狗粮数日前,也不知龙君从哪儿弄来一棵连理树,栽在蓬莱岛的入口处,那连理树被龙君以灵力催发,一夜之间便长大大,树冠遮天蔽日郁郁葱葱,枝桠甚至延伸到了岛屿中央。

不久,连理树便被山精占据,连龙君冰冷凶残的面容都没能阻止他们在树上安家的狂热冲动。

龙君在树下站立如青松,长剑在手,磅礴的气势汹汹如潮,龙族的威压震彻天地。

他望着面前巨大的连理树,面容冰如寒霜,道:下来。

树上不见人影,只枝桠抖啊抖,叶子唰唰唰的往下掉,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这树被吓得直打颤。

树冠中一只又一只乳白色的蘑菇头蜷缩着,吓的一把将自己的头缩进身子里,看起来就像一只无头鬼。

他们掏出自己快蹦出来的心紧紧捂在手中摸摸安慰,生怕自个的心都被吓的跳了出去,即使被那威压打的不敢露面,还是强忍着恐惧道:不,不……下!打死我们也不下去!断断续续的反抗声从树上传过来。

龙君欺负人!我们要告诉萧白大人,让他另找伴侣。

对!找伴侣!龙君还不允许我们跟萧白大人一起睡,天天晚上却还赖在大人那儿,简直忒不要脸!对!不要脸!楼启身上的冷气几乎要凝成实质,手中的剑都发出寒光。

萧白在他身后笑的前俯后仰,不能自拔。

他以为楼启要带他来看什么好玩儿的东西,连理树是好的,他还稍稍的感动了一小会儿,结果树上蹦出来一个蘑菇头,两个蘑菇头……无数个蘑菇头瞪着无辜的大眼睛望着他们。

温情的气氛全被破坏。

哈哈哈哈哈哈哈……萧白捂住肚子,艰难的指指树上那群不明生物,忍笑道:他们也是送给我的?回想起楼启当时一瞬间黑如乌云压顶的神色,萧白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明白对方的初衷是好的,可是还是很搞笑哈哈哈哈哈哈。

树上那群蘑菇头还在不要命的叽叽喳喳,仿佛有了底气似的,一个接着一个开始声讨龙君。

上回我钻大人床底的时候还看见龙君把大人压在身下这样那样呢!太凶残!大人都哭了……对!太凶残……等等,这样那样是什么?笨蛋,就是造娃娃。

娃娃?!大人肚子里有娃娃?!今早我还看见龙君把大人剥光了,像剥鸡蛋一样。

那大人肚子里岂不是有很多娃娃?!一大群蘑菇头面面相觑,嘤嘤嘤的一口将自己的心吞了下去,哽咽几声:大人简直太可怜。

萧白:……不!等等!你们到底脑补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他一口老血梗在喉咙里,瞬间笑容僵硬在脸上,恨不得将这群偷窥狂一脚踢出蓬莱。

他转头恼羞成怒的望向楼启,那人轻咳了咳,给他顺毛,安慰道:他们不敢看。

萧白:……他回去就给房子下禁制,还要防止这个随时随地发:情的蠢龙!树上一群蘑菇头暴露了自己的老底,扒拉着树叶,眼巴巴的望着他们,圆溜溜的大眼睛好不可怜。

萧白抚额,他心软了软,摇摇手:罢了罢了,下不为例。

若是谁再偷窥我……咳,便把他交给龙君。

山精们抖抖身子,委屈:要不是龙君不让我们跟大人住一起……我们又怎会偷溜进去。

萧白望向楼启,踌躇道:要不,就让他们住在这儿?他指指庞大青葱的树冠,山精们立刻唰的一下瞪大眼睛。

楼启揉揉他的脑袋,眼里闪过一丝无奈,道了声:好。

他找了许久许久,才从万里之外的青芒寻得这棵连理树,那时这只是一根枯木枝,有人告诉他,另一棵已经死去,这棵也活不长,见他是有缘人,便赠与他。

若是有一天他能将这棵连理树救活,那么它的另一半也很快就会生长出来。

楼启将其带回,日夜以龙气滋养,才换得了它一夜之间的蓬勃。

只是另外一棵,却毫无动静。

他按耐住自己内心的躁动,眸光微垂,掩去里面翻涌的*。

还不够……他迫切想要完完全全的占有他,他的身子,他的心,他的所有,都应该沾染上自己的气息。

楼启不会告诉他,哪怕他只是这样静静的站立着,他都想将他压在身下狠狠操:弄到泣不成声。

楼启微微凝了凝心神,压下心底可怕的情:欲。

慢慢来,不能吓到他……楼启现在所需要的,不过是一纸婚约,只有二人真正结为伴侣,如此,他才能心安。

萧白却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心思,现在的生活自在而逍遥,他望着楼启,却总觉得缺点儿什么。

虽然已经在过日子,可总归有点名不正言不顺……忽然想到了什么,萧白望着楼启的眼神变了。

卧槽他知道缺什么了,谈恋爱谈了这么多年,他竟然忘记了还有结婚这回事……这样一想,萧白就站不住了,他试探着问道:今天你带我来,就是为了送这棵树给我?楼启微微一怔,轻描淡写道:一部分。

他原本,是想将这棵树作为聘礼来着,结果……他望着树上那群不知死活的蘑菇头,脸上更冷了。

萧白不确定他这个一部分是因为树被占了还是没达到想要的效果,他一咬牙,喊了声:楼启。

楼启低下头看他,少年嚣张跋扈的直视他的眼睛,圆溜溜的像一只炸了毛的猫,只听得他一字一顿清清楚楚道:楼启,你娶我。

你娶我。

你娶我。

你娶我。

少年尽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只有通红的耳垂泄露了他紧张的心绪,他盯着他的眼睛,带着一股破罐子破摔的霸气,不是询问,不是请求,只是告知。

告诉他,我想嫁了,所以你得娶。

楼启动了动嘴角,却发现自己的声音梗在喉咙里,他想抬起手揉揉他的脑袋,右手却几乎在颤抖,他抬了几次,才将手放到萧白的头上。

萧白乖巧的蹭蹭他的掌心。

柔软的触感传来,楼启轻颤了颤,低低的应了声。

好,我娶你。

树上的小山精懵懵懂懂的看着,突的,一朵白色的小花从他的肩头开出来,随后是两朵,三朵,无数朵,成千上万……蘑菇头们很快被白色的花海淹没。

连理树开花了。

——是夜,皓月当空,清风朗朗。

不知从哪儿飘来一朵云,月亮害羞的躲进了云层里。

这回没有山精偷窥,没人阻拦,萧白的住处方圆几百米,还是下了任何人不得入内的禁制,将里面*的情景笼罩的严严实实。

粗重的喘息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哭泣声,像是一条濒临死亡的鱼,萧白一口咬在那人坚硬的肩膀上,双手也毫不客气的在那人劲瘦的腰部抓出划痕。

淡淡的血腥味传来,那人却毫不在意,如同猛兽一般在他身上驰骋,双眼情:欲翻涌,令人惊骇。

猛的几下顶:弄,萧白呜咽了声,忍不住夹:紧了双腿,白皙的身子微微弓起,他被死死钉在床上,无路可退。

太可怕了,这人简直……萧白偏过头,微微喘息了几声,缓了缓晕眩的心神,体内那捅进去的孽根无时无刻不在昭示着存在感。

突的,他整个人被猛的捞起来,下身连着那滚烫重重的坐在了那人的身上。

他终于忍不住呻:吟出声,如玉的脚趾都蜷缩在了一起,只听得那人低低的嘶了一声,炙热的喘息在他耳边擦过。

他在吮吸他的耳垂。

楼启的手抚过他光滑的脊背,似是鼓励似是安抚,他的声音带着欲:望的沙哑:太紧了,放松……放松你妹!萧白狠狠的抓了他一下,带着哭腔骂道:混蛋……他坐在他身上,动都不敢动,额头有汗水濡湿了碎发,眼角眉梢都是情丝。

楼启任他打骂,待他适应后,毫不留情的投入到新的一场征程中,他紧紧扣住萧白的腰,恨不得与他融为一体。

内心似是有一股暖流,源源不断的涌出来,充斥了他的内心,流过他的四肢百骸。

想起今日少年坚定濡慕望着他的情景,楼启膨胀的*有着越演越烈的趋势,他将头埋进萧白稚嫩的脖颈间,右手抚上他的头发,无比柔软而温情。

然而下身的动作却不见停止,狠狠的顶:弄,每抽出来一次,必定要猛烈的插:入研磨。

萧白被他这番动作折腾的要哭出声。

楼启安抚的舔舐他的脖颈,低低的道了句。

乖……我娶你。

所以,别妄想逃走。

萧白呻:吟了声,很快便被狂风暴雨般汹涌而来的情:欲所淹没,也因此,他没有看见,楼启吻上他的眉心。

然后,微微红了眼眶。

月光下,蓬莱一片沉寂。

岛上那棵巨大蓬勃的连理树如同巨人一般守护着整座岛屿。

树冠上依稀能看见几个乳白色的身影,那身影动了动,很快便沉沉睡去。

连理树旁边的土地上,一棵嫩芽破土而出,很快便长到半人多高,在月光下散发着荧荧的绿色。

但是对于连理树而言,它还太小太小。

连理树不知从哪儿伸出一棵细长的枝桠,小心翼翼的同小树苗碰了碰。

那小树苗摇了摇叶子,似是欣喜似是接受,也伸出一条稚嫩的枝头,同连理树的枝桠纠缠在了一起。

连理树似是想同它接近一点,再接近一点,不动声色的发动所有的枝干所有的叶子,纷纷向小树苗靠拢,树上的蘑菇头睡的跟死猪一样。

直到他整个枝干都呈倾斜状态。

它垂下数根枝条,将小树苗围成一个圈,牢牢的笼罩在自己的保护之下,看上去就像拥在自己的怀里一样。

无数的精华灵气通过枝条向小树苗传送而去,在月色下形成一条绿色的光河。

小树苗似乎累了,静静站立着,连理树又小心翼翼的碰了碰它,整棵树都散发着喜悦的味道。

那是它的另一半,那是它的珍宝。

于是第二天蓬莱的人起床发现,岛上那棵巨大的连理树……嗯,弯了。

☆、20龙君要与萧白大人成婚的消息如同大风刮过一般席卷了整个蓬莱。

人人口耳相传,奔走相吿,然而萧白正被楼启压着翻云覆雨,待他出来之时,流言已经被传成了无法直视的样子。

几日后,当事人毫不自知的领着楼启去见家长,若不是他打出这么个理由出来,恐怕这条龙还要继续蹂:躏他。

萧白到的时候,鹤叔同蟒叔正在对弈。

蟒叔不久前已经成功渡劫化蛟,鹤叔的修为却迟迟没有动静,萧白替他着急,他依旧悠哉悠哉的过日子。

一局下完,白子被逼得退无可退,黑子犹如大军压境,一顿厮杀围剿,鹤叔猛的一只手盖在棋盘上,手一划拉,瞬间整个棋局被搅的乱七八糟。

鹤叔微微一笑:你输了。

黑衣男子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我输了。

围观整个过程的萧白:……他抽了抽嘴角,哪怕看了再多次,他还是对鹤叔这种无赖不要脸的手法深刻感到不耻,偏偏二人都乐此不疲。

来找我们有何事?鹤叔一点也没有脸红的意思,笑意盈盈的看着他们。

萧白上前几步,认真道:叔,我要成婚了。

鹤叔一愣:和谁?萧白只感觉背后一冷,那男人已经走到他的身旁,拉住他的手,面容肃杀而淡漠。

萧白望着他,只见他一字一顿,却又无比认真道:我,楼启,要与萧白结为伴侣,七日后成婚。

萧白:……七日后?卧槽什么时候定的日子他这个当事人都不知道?话音刚落,铺天盖地的威压震荡开,气氛一时间剑怒拔张,面前的黑衣男子不知什么时候已化成了一条巨大的蟒蛟,长尾一扫,三人所处的庭院立马阵亡。

萧白瞪大了眼睛:蟒叔!碧青的鳞片发出冰冷的光芒,金黄色的竖瞳冷冷的望着面前的二人,蟒蛟吐了吐鲜红的信子,声音大如雷霆:阿白,你退下。

萧白刚想阻止,鹤叔已经强拉着他远离了这块是非之地。

蟒蛟昂起巨大的头颅,内心翻涌着自家孩子被拱了的懊恼,即使对方是龙君,也要过了他这关!他忽的长啸一声:臭小子!面前的巨蟒如同一座山,楼启的身影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黑点,然而他的气势却让人丝毫不能忽视他的存在。

楼启抬起眼,手中剑鞘剧烈震动,他右手握住刀柄,神情坚定而淡漠,他没有退开一步,磅礴的战意倏的从他身上呼啸而出。

来战!萧白被这一幕惊呆了,他懵逼着猫眼,不懂这咋就开打了?鹤叔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没事的,你蟒叔不会对他怎么样。

只是他的眼睛里,怎样看都闪烁着看好戏的光芒。

萧白急道:我是怕楼启伤到蟒叔啊!鹤叔:……知道你男人厉害,人艰不拆。

这几日他们早已听到了传言,就等着楼启上门,教训这个狂妄的小子。

思及此,鹤叔目光复杂了几分,他拉过萧白,道:你可真想清楚了,一旦结为伴侣,以后便没有反悔的余地,龙君那人发起狂来,我们也拦不住。

萧白点点头,心中诽腑,哪怕不成婚那人也不会放过自己,嘴上还是认真道:想清楚了。

鹤叔扫过他的肚子,忽的道:传言可是真的?什么传言?你怀孕的传言。

萧白一愣,没反应过来。

鹤叔猛的拔高了声音,脸上已经染上了愤怒的神色:真的是奉子成婚?!萧白:……卧槽卧槽卧槽!(ノ=Д=)ノ┻━┻他一口老血都要吐出来,恼羞成怒道:叔你在想什么!我男的!鹤叔看他的眼神不对劲了,只听他幽幽的望着他,道:你身为神兽混沌,都能跟一条龙结为伴侣,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萧白:……萧白觉得他可以去死一死了。

他觉得自家两位叔叔的怨念强大到几乎要突破天际,内心打定主意一定要将传出这流言的山精狠狠教训一顿,忽的瞥见一大一小两人站在他们的不远处。

大的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女模样,一身火红的劲装,腰细腿长,眼里却几乎要喷出火来,小的八:九岁,锃亮的光头,一双大眼睛煞是喜人,见萧白看向自己,一把扔掉手中的佛珠,蹭蹭蹭的抱住萧白的大腿,眼泪汪汪:师,师兄……尼真的要和龙君成亲嘛……萧白心道完了,连佛珠都不要,这得多大的仇多大的怨,他摸摸小孩光滑的脑袋,点点头。

小和尚吸吸鼻子,打了个嗝,眼泪泡泡不要命的流下来,忽的他张大了嘴巴,抱着他大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哇哇哇哇哇师傅……师兄要被人抢,抢走了哇……萧如是一把将小和尚拎起来,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燃烧的巨斧,她将佛珠塞到小和尚怀里,气道:哭毛线!有本事把萧白哥哥抢回来!小和尚哽咽:可是龙君好强。

萧如是想起龙君冷漠的面容,眼里闪过惧色,她一咬牙,还是嘴硬道:怕啥,姐保护你。

她转头看向萧白,认真道:哥哥,你先在此等着。

小和尚也握拳,眼泪汪汪:师兄,你等我们回来。

一人抗巨斧,一人戴佛珠,在萧白生无可恋的目光下加入了战局。

这等好事,没有我怎么能行。

又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凭空出现,魔气四溢,殷无常舔了舔鲜红的唇,笑得如同醉人的梦魇。

两个身影从庭院外走进,石砚青微微一笑:也加上我们两个。

石宴唐跟在他身后,傻傻的点了点头。

至此,楼启被包围在众人中央,他手中的剑发出冰冷的寒光,啸声响彻天地,他再不掩盖气势,这方领域被笼罩其中,骇人的威压如同海浪一般激荡。

他轻扬起手中的剑,目光坚定,毫不退让。

众人凭空而立,卷起的袍袖飒飒作响,蟒蛟长啸一声,刀光崩裂,各种灵器碰撞在一起发出绝响,交错的寒光映射出那人冰冷的面容。

来战!不远处的屋檐上,秦九歌灌下一壶酒,身前是天光大好,身后是风动云变。

醇香苦涩的滋味从喉咙涌入,他轻笑了声。

年轻啊…………这一场大战以楼启成功掳走萧白为告终。

后来无奈之下,两方约定大婚如期举行,但在此期间内,楼启不得求见萧白一面,美名其曰:习俗。

整个过程萧白一脸懵逼,待他被关进屋子待嫁闺中,他才深呼吸几口气,忍住心中一万匹草泥马狂奔的冲动。

第一日,楼启站在楼外的院中,站了一宿。

第二日,院中没有他的身影。

第三日,楼启送来大红色的喜袍,云锦织成,带着明媚的流光,鹤叔接过,他站了许久,转身离去。

第四日,萧白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第五日,萧白依旧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第六日,没有。

第七日,依旧无人。

直到月升当空,皎洁的光华铺洒而下。

萧如是唠唠叨叨的跟他说了一堆话,明明她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对上她认真的眼睛,萧白却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小和尚揉了揉眼睛,拽拽萧如是的长袖,糯糯道:如如,困。

萧如是摸摸他白鸡蛋一般的脑袋,柔了声音:好,马上去睡。

她一转头,就看见萧白似笑非笑的面容。

他如今还跟你住在一起?萧白戏谑道。

萧如是脸一红,嘴硬道:要不是他离不了我,我才懒的管他。

是,萧白揉揉小姑娘的头发,柔声道:是他离不了你。

十几年前,小姑娘才刚刚到他的腰际,如今却到快要嫁人的年纪了。

他把萧如是当做妹妹看待,如今小和尚这般模样,他只觉心疼。

萧白轻叹了一声:这些年,苦了你了。

待他忆起来以前的事,我一定帮你好好教训他。

小和尚懵懵懂懂。

就这么一句话,萧如是一向铁做的心,疼的几乎要掉下泪来。

她倔强着眼睛,拉住小和尚的手,道:本来就是我欠他的。

大不了,我便慢慢等他长大。

他为了我差点没了性命,我便把自己这一辈子赔给他。

月光笼罩下,少女的目光比偃月流华还要闪亮。

萧如是走后,萧白辗转难眠,他的目光触及到一旁的喜袍,忍不住爬起来跑到窗口透透风。

他的心里憋着一股气,说不出的烦躁。

不过分开了几天,就离不了那人了?萧白觉得自己矫情的像个女人,见不到那人的身影,他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

萧白僵硬着脸,默念三遍:老子是男人老子是男人老子是男人!另一棵连理树已经长成阁楼那么高,两棵树干紧紧依靠在一起,树枝缠绕,分不清彼此。

墨绿色的精华在枝干间流动,恍若星河。

一根细长的枝条忽的伸进了窗口,在萧白的跟前晃了晃。

萧白眼里闪过一丝讶异,他目光追随着摇晃的枝条,那枝条顶端闪烁着荧荧的绿光,噗的一个破土声,那顶端长出了一片翠绿的叶子。

叶子在萧白面前舒展开,银色丝线般的灵力渐渐涌现。

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几个字。

阿白,吾心甚念。

萧白的心,如同擂鼓一般扑通扑通的剧烈跳动起来。

他手忙脚乱探出身子往下看,那人站在院中央,抬眼望着他所在的方向,见他探出身来,淡漠的面容浮现出暖色,连目光也柔和起来。

萧白看着他,那人的嘴角弯成温柔的弧度,他听不到他的声音,禁制甚至让他看不清对方的脸,萧白却觉得,飘摇不定的心如同浮萍一般,终于找到了归宿。

那人在说:等我。

阿白,等我。

这位有史以来最为伟大而孤独的龙君,就这样以这种亘古永恒的姿势,静静的守望着他心上人的回应。

如同很多很多年前一样。

他从未变过。

萧白捂住眼睛,低低的笑出声,泪水却倏的一下涌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