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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大佬的战前谈话

2025-03-26 19:39:54

楚慎这一记猛药下来, 任谁都得当场翻脸。

可商镜白居然忍住了,他这人不知是什么做的,无论怎么相激都不发作。

楚慎却一直紧盯不放,就像商镜白下一刻会从他眼前飞走一样看着,对面的人微微一笑,举了一杯清冽甘甜的美酒, 冲楚慎遥遥相贺。

檀秀若真背叛了我, 我自然会清理门户。

只是无论我做什么, 首先是为了自己, 然后才是给门主行方便。

这话不卑不亢,滴水不漏,楚慎抓不出毛病, 商镜白也显出了一教之主的风范, 似乎是两方太平。

一场即将爆发的风波就此平息,燕择暗暗松了口气,楚恪心里却有些不痛快, 他对楚慎左盯一眼,右睨一眼,怎么看都不舒服。

他更没想到的是, 当晚楚慎就溜进了他的房间。

可楚恪的房间里没有楚恪,这人如今只在商镜白的房间里,做的也不是别的事儿,而是一杯杯地饮酒,一句句地诉肠。

这世上有些话, 我似乎只能对着你说。

可我不太明白。

商镜白用一种探寻的眼神望着他,你哥哥如今就在这儿,燕择也在这儿,有什么话不能和他们说?燕择和他太亲近,燕择知道就等于楚慎知道,说了也是白说。

那你为何要说与我听?商镜白笑道,我记得你一向不太喜欢我。

恰恰就是因为我不太喜欢你,所以我可以将心里话说与你听。

楚恪又给自己灌了一杯酒,我一点儿也不在乎你听了后会有什么样的想法。

商镜白自嘲似的笑了一声:所以你不能说与楚慎听,是因为你太在乎他,你能说给我听,是因为你一点儿也没把我放在心上。

后半句正确,前半句扯淡。

楚恪淡淡道,我并不在乎楚慎的想法,只是懒得与他分辨。

那就把心里话同我说吧。

商镜白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酒,等一切尘埃落定后,你是打算去哪儿?会不会继续留在秦门?自然不会。

就算楚慎要求你留在秦门做副门主,你也不肯?一丝沁凉的笑意爬上了楚恪的嘴角,一切热枕都被压了下去。

张澜澜已经答应和他共享两边的人生,虽然不知道具体操作如何,但他能暂时回到现代,用用他自己的身体,用腻了就回这边几天,再使用使用楚恪的壳子,也算是逍遥自在。

一来二去,古代现代两手抓,这感觉实在是再好没有。

楚慎让他去当秦门的副门主?拿这个破职位拴住他?想得美,一点儿门都没。

楚恪满满地喝了一杯酒,再想去倒时,发现酒壶都已经空了。

这该死的天不见月,该死的地儿没有风,连该死的酒都在和他作对!这时门外响了叩门声,也响起了他恼恨的那个声音。

商教主,在下有事要问,还请开一下门。

楚恪赶紧瞪了一眼商镜白——不准开门!也不准说我在这儿!商镜白没说话,只是眼底的窃笑把一切情绪都出卖了彻底。

不过他倒是没有出卖楚恪,一抬头就冲着门外的影子喊道:夜已深,我已脱衣就寝,楚门主也早些歇了吧。

楚慎沉默了一会儿,直接戳穿了窗户纸。

我知道你在里头,赶紧给我出来。

语气里带了明显的催促与愤懑,商镜白直接偷笑出了声儿,算是间接承认了楚慎的话。

这下不出去也得出去了。

楚恪心郁胸闷,狠狠剜了一眼商镜白,重重地砸下酒杯,气鼓鼓地走了出去。

楚慎一瞧见他出来,刚想说几句不轻不重的话,没想到楚恪直接撇过他往自己的房间走,就和没见过这人似的。

在以往的许多次争执中,两人有白眼相向,有一气之下大打出手,可这彻头彻尾的无视,却是头一遭。

楚慎一时楞在原地,百思不得其解。

直接当他不存在?这是个什么反应?他最近可没有做什么得罪楚恪的事儿,一定是商镜白又对楚恪说了些什么无法无天的话。

楚慎只一伸手就把人拦下,再一拉一扯,将弟弟拉到了自己的房间。

楚恪抬了抬眉:你到底想和我说什么?楚慎眼见他面露不耐,只换上一副肃然如冰的面孔,说的话都带着沉沉的重。

离那个男人远一点,他就是一杯毒酒,沾上一丁点都能让你灰飞烟灭。

楚恪笑了笑,一脸荒诞地看着楚慎。

他就算是毒酒,也是可口美味的那种毒酒。

他危险与否,都不妨碍我与他说说闲话。

你有什么话不能同我说,非得与他说?与你相关的话,我就喜欢找他说。

我最近好像没做什么惹你不快的事儿吧?楚门主什么都没做,我也并没有觉得不快。

这反应不冷不热,实在阴阳怪气,楚慎的疑心渐渐成了盘在头上的黑影,他脸上的白都退了几分。

如果我什么都没做,那你为何跑去和商镜白喝闷酒,说闷话?楚恪看了看他:你可以什么都不做,可我忙得很,没空生你的气。

他再三强调什么都没做这句话,楚慎想了想,他这段时间处处和张澜澜相处,和燕择相处,可就是没有抽出时间和楚恪单独相处。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儿太多,没有好好与你说过话,是我的不对。

他好不容易挤出一句道歉,楚恪却摇了摇头,恨铁不成钢似的瞥了楚慎一眼,接着敞开上身衣衫,直接往这人床上一躺,倒把整张床的位置都占满了,一点儿都不给楚慎留下。

他想听的似乎不是道歉。

可不是道歉又能是什么?敌情未明,不便说话。

楚慎只不紧不慢地走过去,坐在这人身边,手里多了一卷纸,竟是刚刚送来的情报。

他表面上翻阅情报看得认真,实际上心不在焉,时不时就从情报里走出来,偷偷看楚恪一眼,那模样贼眉贼目,像极了课堂上开小差的差生。

过了一会儿,楚恪终于发出了无情的嘲笑。

你瞄什么瞄?你连看我都不敢光明正大,商镜白那混账都比你有胆量。

楚慎放下了手中的情报:现在肯与我说话了?楚恪道:你曾说过,我是你心里最重要的人之一。

楚慎点了点头:我现在还是这么说。

楚恪道:我以为那次谈话过后,你会改变你的做法,至少能主动问问我,看看我想做什么。

可张澜澜与我谈话过后,你连一次都没有找过我。

好像他的意见全然不重要,好像楚慎只需问过张澜澜,就能得知一切,明白一切。

楚慎刚想辩解,楚恪又道:我知道你是这世上最忙的人,你做什么都有自己的安排,你不去做什么也有你的苦衷。

可你来问一问我,看看我过得好不好,这么简单的事儿,难道你也做不到?楚慎忽的低下了头,仿佛把一身的骄傲都低了下去。

不是做不到,而是我太笨。

楚恪疑心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楚慎说自己太笨?他这么一个样样都能学得会,什么事儿都干的井井有条的人,居然说自己太笨?这难道不是天大的笑话?他究竟是在嘲讽自己还是在嘲讽别人?楚慎的笑容越发苦涩,他知道这话说出来楚恪不会信,因此得把心里的话都剖出来,一句黑一句白地说与他听。

你没有听错,我就是一个天生的笨人。

别人一生下来,就懂得如何去爱人,我却要学着去爱,学得还很慢,学到如今才算有一点点进步。

我一开始还学得不情愿,如果不是燕择逼我,如果不是你在三年前离开,我这辈子都不会主动去学。

聪明人知道提前预防,可我就是一个笨人,吃了恶果才懂得想要的是什么。

你如果想听,我可以每次见到你都说出这句话,你是我这一生最重要的人之一。

三年前我弄丢了你,三年后我绝不会再犯一样的错。

楚慎定了定神,亮出了最后一把刀。

所以你现在给我听好,离商镜白远一点。

那是头成了精的狐狸,不是你能招惹的人。

我见到你和他在一块儿,就得时时刻刻提心吊胆,生怕你被他拐了去。

楚恪想不到他竟能如此示弱,还说出一串接一串戳心动人的话,叫他一时忘了处境,只一双薄唇紧紧地压在那儿,说不出半句冷言冷语。

这些话你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现在才说?楚慎道:因为我们马上就要有一场恶战,我不知道等着我的是什么。

所以再难说出口的话,也得在去见李璇川之前说出来。

呸呸呸!烂了嘴的死王八!说的什么丧气话!楚恪立刻从床上跳下来,重重地跺了三脚,像要跺掉一身晦气与丧气。

咱们在这儿的几个,再加上秦门五杰,加上吴醒真,加上左叙与秋花旋,再加上萧慢那个天下第一快的怪人,有谁打得倒咱们?战前轻敌是大忌。

楚慎摇了摇头,况且李璇川绝不是一般人,他是一个活了千年的老妖怪。

他顿了一顿,面容沉重地说出了藏在心里的忧虑。

我有预感,这会是一场前所未有的恶战,我们当中可能会有人回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