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问过的,我就不问了。
何遇遇打开笔记本。
第一次宋如歌过来做笔录的时候,何遇遇也问过一些问题。
嗯。
宋如歌点点头。
您最近在小区内有发现什么异样吗?何遇遇问到。
宋如歌仔细回想了一下,自从那天发现尸体后,就再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她摇摇头。
人呢?最近有见过什么行为举止怪异的人吗?何遇遇又问到。
宋如歌点点头:你要说人的话,我最近晚上回家,后边总有人尾随我。
以前狗仔经常跟,我也就习惯了,可有天晚上,无意间看到,那人不是狗仔。
私生饭?何遇遇皱眉,在娱乐圈,这种私生饭很常见。
不像是,宋如歌顿了顿继续说:他没有对我做什么奇怪的举止,目光也没在我身上。
何遇遇在本子上记下来:你确定?嗯。
宋如歌很肯定的回答,做她们这行的,眼力可不是吹的,就算你在蚊子腿上绑上编码,也要看得一清二楚。
第一天见到是在什么时候?何遇遇问到。
大概是在出事的第二天。
宋如歌那时候刚刚来公安局处理完公关事宜。
何遇遇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是个瘦高瘦高的男人,大概二十几岁左右,戴个眼镜,贼眉鼠眼。
宋如歌想到那晚看见的男人。
你等一下,何遇遇迅速起身,跑到隔壁的办公室,拿了一张照片,递到宋如歌面前:是不是这个人?宋如歌点点头,又摇摇头:好像是,但不确定。
这人叫冉立,‘南山女尸’家属的亲生儿子。
何遇遇放下照片,坐在宋如歌面前,她发现,宋如歌和电视上的完全不一样。
这儿的宋如歌仿佛就是个普通人,一个热心群众。
而大银幕,电视剧里的宋如歌,扮演着各种各样的角色。
媒体上的宋如歌,清冷自持,就像远处几万亿银河中的星光,触及不到。
何遇遇又问了一些问题,就结束了这场谈话。
她送宋如歌到门口的时候,天阴沉沉的中间一块黑暗笼罩的地方像是要把整个C市吞噬。
你没事儿吧?宋如歌下台阶的时候,一边问到。
何遇遇疑惑:怎么了?看你脸色不太好。
宋如歌转过脸没看何遇遇,她穿着高跟鞋,下台阶不小心的话,就会踩空。
、何遇遇想到今天亲戚来拜访,也没什么大事儿。
没事儿,就……你懂的。
何遇遇摆摆手,都习惯了,以前出紧急任务时,这种小毛病,都不会想太多。
宋如歌犹豫了一下,她还是说到:何警官是一名人民警察,你的身体健康,关系到我们人民群众的安危,还望何警官能保重身体。
她发现自己好像说了太多话,就闭上嘴了。
何遇遇眨巴眨巴眼,还是第一次有人跟她这样说,心里不禁暖暖的:谢谢宋小姐,天快下雨了,早些回去吧。
宋如歌的车停在朴实无华的警局停车场显得格格不入,就像是在一堆珍珠里藏着一颗鸽子蛋钻石。
她开的是一辆浅紫蓝色渐变星空兰博基尼,在一众黑黑白白的车中停着。
那我先走了。
宋如歌对她摆摆手。
何遇遇看着那辆兰博基尼没转的开眼,太好看了!从车头的浅紫色,渐变成浅蓝色,上边搭配反光色的星空图案,简直美得无与伦比。
当然,就算把她给卖了,也买不起……宋如歌在何遇遇眼前晃了晃手,何遇遇才缓过来。
何警官?宋如歌脸上挂着笑,温柔得不得了。
只是何遇遇现在没有发现。
哦,咳咳,那个,路上注意安全。
何遇遇摆摆手。
她走回办公室的时候,抬手摸了摸自己下巴。
还好还好,没有流哈喇子……宋如歌一路奔向片场,她一接到警局通知,就赶了过来。
宋大美人!您来了吗?助理在那边嚎叫。
宋如歌冷冷地说:急什么急,给他们说我在为国家做贡献,谁还瞎嚷嚷?您再不来,万一被人传出小道消息,宋如歌片场耍大牌!助理在电话里鬼哭狼嚎。
传呗,这种还少了?宋如歌无所谓到。
虽然她嘴上这样说着,但还是很快到了片场。
还没喝上一口水,她立马就准备化妆,一边背台词一边拿着手机购物。
在圈内,总有些莫须有的黑料扣在宋如歌头上,她也漠不关心,全权交给公司处理,像今天这种情况,如果被传出去,少不了什么#宋如歌耍大牌#,#宋如歌片场被捕#……而一边的公安局里,也忙得热火朝天。
阿昌将冉立的一系列资料,以及近日他出现过的监控拿了过来给何遇遇。
何遇遇正在审讯室里审刘大牛。
你认识这个人吗?何遇遇拿着冉立的照片问他。
刘大牛比前几天有精神许多,穿着统一的监狱服,瞪着他的两丝眼睛摇了摇头:不认识。
知道南山公寓吗?何遇遇扯着沙哑的嗓子继续说。
刘大牛还是摇摇头。
啪!!何遇遇将手里的照片一扔到桌上,发出巨响。
你说你不知道??何遇遇起身走到刘大牛身旁,俯下身在他耳边说到。
刘大牛吧唧两下嘴:我就是不知道啊,你问什么,我都不知道。
你的手机最后通话记录定位,就是在南山公寓,你说你不知道?何遇遇嗤笑。
那是个骚扰电话,我怎么知道在哪儿?刘大牛死鸭子嘴硬。
何遇遇抱着手,靠在刘大牛身前的桌子上:骚扰电话你接了一分五十三秒?我就心情不爽,这丫|的撞我火气上了。
刘大牛换了个姿势坐着,将脚往椅子后边伸。
这么明显的谎话,刘大牛为何要说出来?别说何遇遇不相信了,随便街上捉一个人来,这番话,谁都不信。
刘大牛到底在隐瞒什么,他和南山女尸的案子又有什么联系吗?通常不说实话的嫌疑人,要么是在包庇别人,要么是受人威胁……何遇遇叫阿昌过来,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继续和刘大牛对峙。
你如果把指示你杀人的人指出来,戴罪立功,或许法律会对你有所宽恕,对你的家人……何遇遇还没说完,就被刘大牛打断。
你们要对我家人做什么?刘大牛吼到。
何遇遇张开手,看着自己的指甲:对你家属多多照顾咯。
刘大牛喘着粗气,他的鼻孔随着呼吸放大缩小。
你说,这个冉立你不认识?那他可认识你呢。
何遇遇将平板拿出来,调到冉立的监控。
画面里显示出冉立近来十几天都和刘大牛有过接触,而且,在昨天晚上何遇遇偶遇他之后,冉立又回到刘大牛关门了的烧烤摊面前徘徊很久。
阿昌这时走进来,将手里的文件递给何遇遇:何队,冉立已经全都招了。
行,何遇遇笑着接过阿昌手里的文件:你要看看吗?何遇遇举着一张写满文字的纸在刘大牛面前晃了晃。
不可能,不可能……刘大牛的防御底线破裂了,他完全慌了神。
何遇遇看了看上边的字,念出来:冉立,男,1987年8月5日出生……你闭嘴!刘大牛唾沫横飞,吼得审讯室里的灯都晃了。
怎么,我还没开始念关键部分呢。
何遇遇玩|味的说到。
刘大牛几乎快哭出来了,他的心理防线真的太容易攻破了。
我说,我什么都说,求求你们帮帮我。
帮帮我!刘大牛的小眼睛被泪水遮住,都快没了。
先,先去把我家人接过来。
刘大牛说到。
何遇遇给阿昌使了个眼神,阿昌立马派人去接。
等刘大牛的家属到了后,他的小儿子一进门,就扑了过去。
爸爸,你怎么被锁住了呢?小男孩儿天真的说到。
刘大牛为难的看了一眼何遇遇,何遇遇将男孩儿拉过来,说到:小朋友,爸爸做了错事,现在要向我们道歉呢。
那爸爸什么时候才能出来呢?男孩儿疑惑的嘟囔着嘴。
很快的,爸爸认完错,就出来看你啦~何遇遇摸了摸小男孩儿的头。
虽然刘大牛十恶不赦,但他孩子是无辜的。
做她们这行,看多了人间真情,见过了杀人狂魔,唯有这孩子的童真,是最为珍贵的。
她不想破坏小男孩心中父亲的形象,就算以后他总会知道。
小男孩儿和他母亲一起出了审讯室。
现在可以说了吧?何遇遇将门关上。
刘大牛看了看自己的肚子:我肚子里有监听器,冉立恐怕也跟你说了,他身子里也有。
???怎么回事儿?何遇遇皱眉。
刘大牛摇摇头:这已经安装很久了,是某天晚上我被敲晕后安装的,那人我没见过,和我联络的一直都是冉立。
然后呢。
进警局,如果我说实话,这人会立马处理掉我家里人。
刘大牛叹了口气。
何遇遇无语:你就那么不相信我们警方吗?你有什么困难,第一时间跟我们说,我们会帮助你的。
你这一包庇,所有的线索都有错。
冉立不也是吗?刘大牛说到。
何遇遇想起今早发生的死亡四八,糟糕,冉立……她先出了审讯室打电话给阿本:抓到冉立了吗?阿本那边刚刚收网:抓到了。
刚才她是骗刘大牛的,从刘大牛将腿往椅子后边缩开始,他的防线一点一点被攻破,不费吹灰之力,毕竟是个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