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2025-03-26 19:45:39

谢谢, 不过这就不用了。

何遇遇将吕水递过来的筷子推回去。

旁边的三人也没有动筷子。

阿本看着碗里的肥肠:吕先生手艺不错。

吕水笑着自己夹起一小块肥肠:还好。

他将肥肠放进嘴里嚼得津津有味。

可以借一下卫生间吗?何遇遇问到。

吕水抬起头来,朝里边说到:这儿进去, 左边那间。

何遇遇走到卫生间内, 吕水家的卫生间有个大大的浴缸, 基本上占了半个卫生间的空间。

没有用蹲厕,用的是马桶, 瓷砖的颜色是淡蓝色, 看起来很舒服。

洗漱台上放着两个人的生活用品,还有一些护肤品, 应该是吕水和另一个男人的。

除了一些常用的洗漱用品外,基本上没有其他的东西,白色毛巾也洗得很干净。

何遇遇映像中的屠夫与吕水相差甚远, 本以为屠夫都长得五大三粗,生活不拘小节,没想到吕水这个人过得比她都还精致。

卫生间里的光照不到洗漱台下,何遇遇打开手电筒查看每一个缝隙,没有找到可疑之处, 不过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按下冲水开关, 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衣着, 便走了出去。

那我们就不打扰二位了。

何遇遇笑着走出去。

怎么能算打扰呢?吕水连忙道。

何遇遇给了阿本一个眼神, 他们仨起身准备走。

打扰了。

他们一行人下了楼,何遇遇伸了个懒腰。

你们觉得谁最像凶手?她问到。

阿本朝楼上看了眼:要我说,看性格的话,那家暴男童庆最像凶手。

你觉得呢?魏梅。

何遇遇用肩膀抵了抵魏梅, 今晚上她都没怎么说话。

魏梅沉吟道:不知道为何,我总觉这几个都像凶手。

哈哈哈,那也不可能是团伙作案吧?阿昌笑道。

等等,团伙作案?何遇遇摇摇头质疑到:从案发现场来看,不是团伙作案,团伙作案远没有个人作案灵活。

现场你们也看过了,而且牛肉面馆老板娘也只看见一个人。

不过,的确这几个人每个人都有怪异之处,可能是因为之前进过局子的缘故?何遇遇边走着边思考。

从外貌特征看来,他们所接触的这几个人,都符合群众提供的线索。

在交谈中,每个人似乎都想隐瞒什么。

回到局里时,已是凌晨两点过,出去的小队陆陆续续都回来了。

有什么发现吗?何遇遇在会议室里问到。

各个小队的人将自己晚上调查出来,没有不在场证明以及有所怀疑的人资料拿给何遇遇。

辛苦大家了。

何遇遇将资料拿在手里,有二十几个人的资料。

杨树队长端着茶杯注视着何遇遇:何警官,剩下的就靠你们咯。

杨队长这是什么意思?何遇遇一边看着资料,没有正眼看他。

陈鑫站出来:什么意思你还不懂?对不起,我只听得懂人话。

何遇遇不疾不徐的说到。

你!陈鑫气急败坏的捏着拳头,魏梅蹭的一下站起来。

她瞪着陈鑫:怎么?想打架?老子奉陪!陈鑫甩了甩手。

杨树说到:是这样的,队里指派了另外的任务给我们,如果你们之后忙不过来还想让我们帮忙的话,尽管说。

行,今天辛苦杨队了。

何遇遇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看着杨树。

等他们小队走后。

阿本说到:这厮就是不想接这个案子。

谁敢接啊,也就小鱼敢。

阿昌撕开一包辣条,刚刚打开就被魏梅抢走。

这个案子那么棘手,线索那么少,还得在规定时间破案,当然不想接喽。

魏梅吃了根辣条,表情都快上天了。

何遇遇还在翻看资料,她圈出了几个离案发地点近的嫌疑人。

你咋不说话?魏梅戳了戳何遇遇。

何遇遇立马伸回手臂:看资料呢,你是不是把辣条油蹭我身上了!魏梅白了她一眼,将辣条包往她那边拽了一下吓唬她。

现在我们的搜查范围越来越小,也不知道漏掉真正的凶手没有。

何遇遇手里拿着资料,将它们发给自己小队的人看。

刘杨之前被分到其他小队,现在才归队便说到:我们这么细致的搜查,应该不会漏掉。

别看他们表面上斗嘴,可实际上工作的时候,还是很负责的。

刘杨继续补充到,这是他跟着杨树他们队的时候看见的。

何遇遇起身倒水:这个我倒是知道。

大花那边还没醒,如果她醒了的话,我们或许就能一举抓到凶手。

何遇遇准备泡咖啡,可是一想到宋如歌之前走时说的话,便放下了咖啡。

就祈祷大花快点醒来吧。

阿本做了个祈祷的手势。

何遇遇假式踢了他椅子一脚:凡事都得靠自己。

她整理好思绪后,将那个写过很多案件的小黑板拉出来。

现在我们手上总共有二十三个嫌疑人,我们得一个一个排除。

何遇遇在小黑板上将大花的名字圈出来。

她看着众人道:卓冷和大花的案子,现在可以肯定就是同一人作案。

可凶手选择受害者的性别不一样啊?阿昌提出自己的疑问。

之前刘法医也说过,连他都不知道还能用将男人下身器官割掉扯出肠子的手法作案。

后来大花的案子,她的主治医生也说了,这种除了有专业知识或者接受过训练的人会想到用这种方式,普通人几乎不可能知道这种作案手法。

何遇遇解释着,这更加充分证明两起案件的关联。

众人点点头。

阿昌还是有些疑问:那万一,第一个凶手和第二个凶手是朋友,那么会不会有第一个凶手将作案手法告诉给第二个凶手这种可能?唉?我说阿昌,你是不是被陈鑫传染‘杠精’了?魏梅说到。

何遇遇忽然想到一种可能,拍了一把桌子:对!魏梅扯了张纸擦嘴巴:对什么对?阿昌这个问题问得好,只不过不是第一个凶手告诉第二个凶手!何遇遇有些激动,立马拿起办公室的电话打通C市监狱的办公室。

你好,我是C市刑警队的何遇遇,请问等一下我能过来调查一点资料吗?她对着听筒说到。

那边很快就答应了。

姐姐,你快说说啊!魏梅听不到下文有些捉急。

何遇遇喝了口水道:刚刚阿昌说到,凶手告诉凶手。

几人认真听着,何遇遇很满意他们现在这样不懂就问的表情,哈哈哈哈。

而且,凶手的作案手法很特殊,很专业。

何遇遇顿了顿:那么,就有可能是监狱里狱友给凶手传递过某种信息!阿本连忙点点头:我懂了,你的意思是‘并不是凶手教唆凶手’,而是凶手从狱友那里得知这种作案手法对!就是这个意思。

只不过,还是排除了是两个凶手这个可能。

何遇遇对着阿昌说到。

阿昌似乎也想明白了,之前所有的证据证明,两起案子不可能存在两个凶手,被何遇遇这样一说他思路比之前更加明朗了。

如果是两个凶手分别作案,其中的证据或许会有所不同。

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将这二十三个人的信息与当初他们在监狱里的信息进行对比。

何遇遇将信息发给众人。

每人负责几个,将他们在监狱里的狱友,同住的什么人,入狱是什么时候,狱友的职业以及如何入狱,全都查出来。

众人齐声到:明白!凌晨四点,C市第一监狱。

何遇遇带着小队的人走进去,监狱是在郊区,四点钟的天已有少许光亮,树枝扎着灰蒙蒙的天巴不得将天捅出个洞来。

何警官是吧?门口贴着的小型音响里传出来一个声音,是值班的警察在监控里看见大门外站着的一行人用话筒说的话。

何遇遇点点头,将警察证对着小音箱上边的摄像头照了照,她知道里边能看见。

大门立刻就开了,门是用远程控制的。

何遇遇同队员们走进去,监狱里最多只有两层楼高的建筑,周围种了许多蔬菜,草丛里有些不知道什么虫子发出来的声音。

他们直接进了监狱大堂,里边空荡荡的。

何警官请打开你面前的门。

那个警察依旧用的小音箱说话。

何遇遇前边的门那里立着一个安检仪,进那扇门得先过安检,刚刚过了安检,门就自动弹开了。

他们过了之后,便走进了后院,后院是整个监狱的布控区,不管是警察宿舍,还是食堂,都在这个区域。

在值班室。

何遇遇说着便带大家去了值班室。

里边就一个警察在值班。

他起来敬礼,小队的人也回了礼。

很抱歉,这边我一个人值班,走不开,就只能这样跟你们对话。

狱警说到。

何遇遇笑着摆摆手:我们还得麻烦你呢,不知道现在方不方便?行,我安排一下。

狱警打了个电话,警察宿舍里便出来一个人过来值班。

他带着何遇遇来到旁边的一间办公室:你刚刚打电话后,我就跟我们领导说了,这电脑里还有那边的架子上,都有很多资料。

狱警指了指门口右边的柜子里:这是2000以前的资料,我们已经录入进电脑里了一部分,还有一些因为不可抗力或者文件看不清楚,便没有录入。

这边,他指了指另一边的柜子:这边是2001年到2010年的全部资料。

其他的,就在电脑里了。

狱警说完,将手里的纸条交给何遇遇:这是查询账户和密码。

何遇遇接过来:谢谢,麻烦你了。

没事儿,举手之劳,你们可以将需要的资料拷贝走,但是得报备。

狱警说完后就走了。

魏梅立马坐到电脑前开始查验信息。

咱们找找这些实体文件。

何遇遇说到。

众人便在办公室来忙碌起来。

魏梅将二十三个嫌疑人的名单输入进查询系统里,只有三个人里边查不到。

哪三个查不到?何遇遇手里拿着文件靠在桌上斜着头问到。

魏梅指了指桌上的资料:陈长月,喻知还有一个莫冶。

行,我们在这些资料里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出来。

何遇遇点点头。

魏梅将查出来的二十个人在狱中的表现以及狱友是哪些给调了出来。

你对比一下这些,看看他们对应的是些什么人。

何遇遇将三份资料递给阿本。

其余的都分配给对应的人。

何遇遇的手机响了一下,她拿起来看。

是宋如歌发来了消息:【醒了?】何遇遇抬眼看了一下时间,现在才发现,原来都已经早上六点过了。

【起来啦,准备吃早餐!】【你不休息么?】宋如歌正坐在车里赶往酒店,G国那边是下午,夕阳暖暖的照在她身上,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灰尘。

【去酒店的路上】何遇遇刚刚看完吕水的入狱信息以及在监狱里的生活情况,他所处的宿舍没有人有专业知识,住进去的也都是些打架斗殴,没有杀人的犯人。

宋如歌那边见何遇遇没有回消息,又补充到。

【按时吃饭睡觉】何遇遇这才感觉到手机的震动,她看着宋如歌的两条信息,她这是什么意思呢?【好哒(/≧▽≦/)】【你注意安全,快去休息一下叭。

】宋如歌很快就回了消息,似乎在等她。

【嗯。

】何遇遇立马开始进入工作模式。

经过他们几个小时的筛选,最终确定了七个人与杀人犯有联系,并且杀人犯已经被枪决不可能是他们做的。

目前看来,只有这七个人。

何遇遇拿起那张被她涂涂画画已经快烂掉的纸,这七个人中,没有一个人是她们小组调查的人。

何遇遇揉了揉眉心:今天大家都辛苦了,先回去休息休息。

众人见何遇遇状态不佳,便一同回了局里。

怎么回事儿?魏梅见何遇遇趴在桌上。

何遇遇露出一只眼睛:看了调查结果,发现自己之前的推测有些地方是错的。

魏梅给她倒了一杯水,正准备给她泡咖啡。

不用泡了。

何遇遇用手捂住杯子口。

咋的?转性了?魏梅有些惊奇,以前劝何遇遇不喝咖啡,她愣是不听,现在居然自己主动不喝。

何遇遇下巴抵在桌上:我先回去一趟。

魏梅阴阳怪气到:回去找你家宋如歌?何遇遇头也不回的回答:她出差了。

她回到家的时候,清晨第一缕阳光刚好洒进屋内,何遇遇深吸了口气,心里并没有多么舒畅,想着的是……她得交房租了。

冰箱里的东西基本上没怎么动,何遇遇拿出来一盒便当,在微波炉里打热后便吃了起来。

也不知道宋如歌在干嘛。

她吃完后就回床上睡了两个小时,是被电话铃吵醒的。

何队长,快来队里。

刘杨在那边喊着,似乎有什么要紧的事儿。

何遇遇简单的洗漱后穿上衣服就冲回队里。

怎么回事儿?何遇遇将头发整理好后戴上帽子。

刘杨指了指办公室内:有群众来举报。

嗯?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刘杨走在前边。

办公室里坐着一个女人,大概三十岁左右,正捂着嘴哭。

她听见有人进来,便立马起身。

她手上提着一个帆布包,看起来像是刚刚买完菜。

您是?何遇遇示意她坐下说话。

我叫翠兰,我是看到报纸来的!翠兰从帆布包里取出一张卫生纸擦了擦眼泪。

何遇遇点点头:是怎么了?最近C市日报刊登了掏肠案,连续好几天都是头条,微博也在对这起案子作报道。

前天晚上,我差点被人猥亵了!翠兰说起来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

何遇遇给她倒了一杯温水:您继续说。

当时要不是有许多出租车经过,恐怕……恐怕我就。

说到这里翠兰就哭了起来。

喝口水,慢慢说,何遇遇给她扯了张纸:你看清楚他长什么样了吗?翠兰摇摇头:没看清楚,我那边逆光,而且太紧张了,他当时就想伸手朝我下边伸去。

他有对你做其他事情吗?何遇遇继续问道。

他本来想掐我的,结果我挣脱掉后,他就开始扯我的皮带,翠兰端起纸杯咕噜喝了两口:还好我的皮带比较紧,他没能扯开,不然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当时你怎么不报案呢?何遇遇将这些线索记录在小本子上。

翠兰捂了捂嘴:我,我害羞,这种事情太丢脸了。

以后遇到这种事,记得要第一时间报案,这样我们才能保护你的安全!现在确实有很多人因为羞于启齿,便错过了最佳的报案时机,倒头来被凶手再次盯上而受害。

翠兰嘟嚷着嘴巴:我知道了。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何遇遇见她欲言又止。

那个男人似乎很年轻,手臂很有力,身上没有什么味儿。

翠兰抿着嘴想了想。

还有呢?翠兰似乎想不起来了:没有了,你不要跟别人说啊!何遇遇笑了笑:自然。

你去做一下笔录吧。

翠兰跟着刘杨出去做笔录,何遇遇靠在椅子上想事情。

如果说翠兰遇见的那个人是掏肠案的凶手的话,那么他为什么要找上翠兰呢?难道是随机作案?不对,肯定不是随机作案,他不可能自己跑去鳝溪村随机作案吧?何遇遇想起来之前村里有个和卓冷关系比较好的大邱,那个人因为在外边打工,当时他们这边太忙了,便还没来得及调查。

她拿起电话,准备叫魏梅将鳝溪村寨上的大邱资料调出来。

魏梅那边一接通,何遇遇便改了口:你将翠兰事发时候的监控调出来,还有看看能不能联系上当时路过的出租车,看看他们的行车记录仪。

大邱这条线索可有可无,因为当时阿本他们去了卓冷老家那边调查都没有结果,何遇遇她们在这边走访了乡亲们,也同样没有得出有利于调查的线索,卓冷的联系人中同样没有大邱的消息。

何遇遇准备将对比出来的七个嫌疑人请来局里接受调查,只不过她还不知道凶手的作案动机是什么,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袭击这三个人?而且,当时大花被凶手掐晕过去,他根本不用掏肠便可以将大花杀死,卓冷的案子也是,难道是凶手有这种癖好?这让一众警察百思不得其解。

何遇遇刚刚准备去洗把脸精神精神,哪知道那个吕水忽然来了。

何警官!吕水兴高采烈地叫到。

何遇遇的脚步缓缓地停下,也不知道这人来干什么。

你来做什么?何遇遇问到。

吕水撅起嘴唇吹了吹自己的头发:自首啊!嗯?何遇遇歪着头看他的表演。

实不相瞒,我隐瞒了事实。

吕水叹了口气。

他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我昨晚骗了你。

为什么这么说?何遇遇看着他的表情,不像是说谎。

或许这一切都是因为我而起,吕水低头扣着自己破洞牛仔裤上漏出来的线头:我不应该告诉他这种杀人方法。

何遇遇现在不用去洗冷水脸就已经有精神了:进办公室里来说。

吕水跟在何遇遇身后进了办公室。

说吧。

何遇遇看着吕水,那人似乎不太情愿。

怎么不说话了?吕水为难的看着何遇遇:如果我说了实话,我会不会无罪?何遇遇被逗笑了,她说到:要看你的情节轻重,还有你给的线索够不够来谈条件。

我以前是杀猪宰牛的,你应该知道了。

吕水在裤子上擦了擦手汗。

何遇遇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我当时没有想那么多,将自己杀猪的经历给别人说了。

给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