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遇遇养好伤的时候, 差不多也到了元旦节。
她当晚守在自己家里电视机前,看宋如歌参加CCBV的元旦晚会, 一旁的何母也看着电视机。
这小宋真人比电视里还要好看哈。
何母削着梨, 熟练的将梨切块放进小盘子里。
何遇遇接过盘子里的梨:都挺好看的。
何母扯了张纸擦手:话说,她好久没来玩了。
何遇遇疑惑的看了一眼何母:您啥时候惦记着她了?哎呀,这孩子乖觉,我喜欢。
何母看着电视里的宋如歌,她穿着一袭白色长裙, 锁骨露出半截,长发垂到肩边。
我等一下要出去一趟。
何遇遇缩在一旁,她在想宋如歌什么时候才能过来。
何母看了一眼何遇遇,她平常对何遇遇要求不严,一直将何遇遇当男孩儿养,平常男人都打不过她,倒是不担心。
去干嘛。
何母还是问到。
去找你喜欢的宋如歌啊!何遇遇佯装生气,吃醋!何母笑出了声:人家在电视台参加晚会呢,哪儿有时间来见你。
何遇遇凑过去对着何母说到:等着瞧哈!她立马窜起来进房换衣服, 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一身合适的,就套了一件白色大衣, 围了一条灰色围巾。
电视里的宋如歌正往外边走,一旁的工作人员问到:宋老师,您去哪儿呢?晚会倒数环节还有十分钟就要开始了!这是C市电视台的一贯作风,每次元旦节都要一起倒数,然后用摄影机拍摄下边明星们的反应, 很多小明星就借此上位。
有事儿。
宋如歌正前脚跨进更衣室,经纪人萧雅就进来了。
姑奶奶,您这是干嘛啊。
萧雅问到。
宋如歌在里边麻利的换衣服,没来得及回答她。
等她整理好着装之后,才从里边出来。
私事儿。
宋如歌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头发,镜子里的她看起来格外娇嫩。
萧雅无语到:您这时候走,让别人怎么想?宋如歌停下手中的动作沉默了一会儿,冷冷道:怎么?想消费我给那些新人铺路?她穿上高跟鞋,走到门口的时候继续说:只要有我宋如歌还能演一天,就算不红了,也轮不到别人来踩我。
里边的萧雅不说话了,她似乎有些懊恼。
宋如歌立马跑去车库,将自己的玛莎拉蒂开出来,直奔回眸路的家里。
萧雅虽然是她的经纪人,可是她自己也知道,现在的萧雅不比以前,她现在一心想着怎么从她这儿带一点流量给新人,好的坏的都往她这儿塞。
到的时候,宋如歌在路边看到一个身影,那个人站在梧桐树下,穿着白色大衣戴着围巾,被路灯包裹着的一束光亮部分,看着十分温暖。
宋如歌将车停在一旁,走过去。
路灯将她的身影拉长,午夜的街道没有人,仿佛这世界只属于她们俩个人。
久等了。
宋如歌问到。
何遇遇摇了摇头:没有,刚到。
宋如歌的眼神对上何遇遇,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何遇遇忽然问到:我们,是不是以前见过?嗯?宋如歌歪着头宠溺的笑着,她比何遇遇高出一截。
我的意思是,我们是不是在没有发生‘南山女尸’案子的时候就见过。
何遇遇怕宋如歌不懂,解释到。
宋如歌笑了笑:我怎么不记得了?何遇遇愣了一下,她看着宋如歌的笑容,总觉得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走,进屋去。
宋如歌一把将何遇遇揽过来,手搭在她的肩上。
俩人进屋后,宋如歌倒了两杯红酒,这下,真的只剩下他们二人了。
元旦快乐。
何遇遇举起酒杯,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宋如歌的神情,何遇遇觉得这样还要自在一点。
元旦快乐。
此时,随着宋如歌说出这句话,不远处的广场上燃起了烟花,虽说这不是春节,但是C市的仪式感还是满满的。
她俩站在阳台上,何遇遇看着天上绽放的烟花,眼睛里倒映着星辰。
一旁的宋如歌却没有看那璀璨的繁天烟花,眼里尽是面前的何遇遇,她呢喃到什么,却被烟花的爆炸声湮没。
啊?你说什么?何遇遇往宋如歌那边靠了靠。
宋如歌收回神来:我说,这烟花很好看。
是挺好看的!何遇遇与宋如歌碰了碰杯。
宋如歌抿着嘴笑了笑。
漫天烟花,不如身边的你。
何遇遇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她脸有些泛红,身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震动。
是手机。
宋如歌看到何遇遇掏出手机的时候,心里一紧。
难道是又要走了?何遇遇看了一眼,是垃圾短信。
短信。
何遇遇将手机递给宋如歌看了看,自己也松了口气。
宋如歌笑着点了点头,她好像很久都没有这样笑了。
何遇遇手中的手机又亮了起来。
这次是电话。
喂?好,我马上到。
何遇遇挂掉电话,为难的看了一眼旁边的宋如歌。
又有任务?宋如歌问到。
何遇遇点了点头,她自己都感觉到不好意思,一而再再而三的临时走掉:抱歉,我真的……快去吧。
宋如歌云淡风轻的摆摆手。
何遇遇到门口的时候,宋如歌说了一句:注意安全,我等你回家。
好,我会很快回来的。
何遇遇立马穿上鞋子跑去局里。
到局里的时候,阿本他们正在安慰一个妇女。
怎么回事儿?何遇遇跑得气喘吁吁。
这位阿姨说自己的丈夫被杀了。
阿本看了一眼穿着白色大衣的何遇遇,他觉得这身衣服怎么像宋如歌的打扮?何遇遇坐到阿姨的旁边:阿姨,您慢慢说。
你们,快跟我去看看吧!那个阿姨握着何遇遇的手,她的眼睛里泛着血丝。
行,你带我们过去。
何遇遇说着便迅速去宿舍里换了身衣服出来。
这个阿姨叫李琴,39岁,没有孩子,全职太太。
您什么时候发现的?何遇遇在车上问到。
李琴似乎还惊魂未定:我刚刚从老家回来,到家的时候就发现我爱人不在家里,本以为他是出去玩了。
她哽咽着,继续说到:我就打他电话,可电话打通了,但是手机在家里响着。
那你说他不在家,为什么觉得被杀了呢?何遇遇继续问到。
因为,李琴说着便嚎啕大哭:呜呜呜,他,的骨头,在我们床上。
骨头?李琴泪眼婆娑的点了点头:嗯,就是白骨,可是我爱人的头不见了。
说着话的时候,他们已经到李琴的家里。
房子里收拾得很干净,他们家大概有一百五十平米,室内装修简单有个性,看起来不像这个年纪的欣赏水平。
在这儿。
李琴带着何遇遇们一行人走进里屋。
后边的阿本和阿昌面面相觑。
李琴带他们来到一间很大的屋子,灰白色的欧式大床上放着一具洁白的骨头。
刘法医立马走过去检查。
是人骨吗?何遇遇问到。
刘法医戴着手套翻了翻骨头,上边有一些没有处理干净的肉。
他点了点头。
啊呜呜呜。
李琴立马又哭了起来,趴在床边一直哽咽。
何遇遇让阿昌带她先出去。
案发现场没有血迹,没有作案工具,就是床上摆着一具没有头颅的骨架。
从骨头上粘着的肉来看,应该在空气中停留了两天。
刘法医用放大镜看着骨头的纹路,再次确认这是一具真的人骨。
假的骨架模型,是没有纹路的。
从他的骨头上来看,这是一具男尸。
何遇遇点着头:应该就是李琴的丈夫。
对,只不过,这种剔骨的技术,一般只有专业人士才能做到。
刘法医在床边上翻找了一下死者的头颅。
他的头呢?刘法医问到。
何遇遇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从屋内的陈设来看,根本看不出任何作案的痕迹,应该是凶手将人杀害后再搬进来的。
在床下。
何遇遇沉吟到。
刘法医趴在地上往床底下看,他将床单掀起来。
我去!刘法医惊呼。
何遇遇也趴在地上看到。
床底下三个人头放在地上,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何遇遇他们,下边还流着血,嘴唇已经看不出颜色,有一个人头似乎是被冰冻过的,面部肌肉很松垮,像是被溶脂过似的。
拿出来。
何遇遇戴上手套,准备和刘法医将里边的人头拿出来。
她伸手碰了碰人头,发现那颗头似乎是被钉在地板上的。
何遇遇一碰那个头,死者的头颅便从眼睛里流出一些黑色的液体。
紧接着,一股恶臭扑面而来。
刘法医与何遇遇对视,他们都想到了同一处去。
他们脑子里,被硫酸侵蚀了。
何遇遇道。
一旁的刘杨拍照的手都有些抖,之前看掏肠案的时候,刘杨都还没有那么害怕,可是现在看到那三颗人头直勾勾的看着自己,不由的有些慌神。
这三颗人头,不知道在这儿放了多少时间,怎么刚开始没有闻到味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