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雄英教师,战绩为开除学生学籍次数154,给予学生停课处分次数62的相泽近期心情好,于是新生入学上课的第一天的第一堂课就是个性体能测试,垫底者退学。
一度让旁观的柳差点陷入和绿谷一样恐于退学的回忆。
柳站的位置隐蔽,平阔的训练操场能藏得住人的地方有限,很容易就撞见了另一个暗中观察的人。
飞扬金发,笑容带出来的法令纹,膨胀的肌肉将黄条纹西服撑的鼓胀,美漫风的男人。
好久不见,欧尔麦特先生。
柳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你看上去还能撑一段时间。
柳这趟来想亲眼确认他的状态。
欧尔麦特不大惊慌:你知道?相泽告诉我了。
柳巧妙的给相泽及欧尔麦特留了面子,没说他们的保密工作因绿谷被自己察觉了漏洞。
想来你也不会说出去,他告诉你也无妨。
欧尔麦特笑的闪耀,他顺柳的视线注意到刚去室内体育馆的英雄科一年A班一行回来,进行抛垒球项目,笑容一僵。
相泽的拘捕武器将绿谷缠到身前,居高临下的说着什么,同时向欧尔麦特藏身的方向瞟了一眼。
被发现了,欧尔麦特无奈道:我和他完全合不来。
他没恶意。
欧尔麦特闻言,向柳露出元气满满的美漫风笑容。
这名无坚不摧的伟岸英雄已经是个空壳了,柳垂眼微笑道:你是人们的希望。
欧尔麦特目光灼灼的望着尽力使用个性通过考试的绿谷,笃定道:新的希望正在成长。
此时,绿谷做到了使用个性不牺牲手臂,仅废了一根手指,在还不能调解力量的如今,用最小限度的负伤换得最大限度的力量,他还可以行动。
了不起啊,绿谷少年!欧尔麦特激动不已。
出现了,牺牲手指制敌。
柳客观陈述事实,自从我幼儿园毕业以来,就没见过把个性用成这样的。
一盆冷水,可欧尔麦特很乐观:在个性掌控上他是幼儿园的,不过他的未来很长。
柳歪头看看绿谷,不置可否。
说到控制个性,你是专家。
欧尔麦特准备离开了,你和潮爆牛王是我目前为止看到的把个性利用到极致的两个人。
婚内强\'奸犯也还行。
柳补充。
欧尔麦特凝固一瞬:安德瓦?依你理解。
柳表示自己没借言语对任何正面职业英雄的行事作风表达任何不满。
他这些年应该没那么极端了。
欧尔麦特不确定的道,我先走了。
在此之前我想请教你一件事。
是什么?欧尔麦特停步,面对柳。
现在这代正活跃的职业英雄,他们越来越像明星、商人,英雄这个概念,正在弱化。
柳说的是事实,欧尔麦特从他眼中读出了些蠢动的执念,终究转身摆手告别。
决定退出职英就证明柳有了答案,凭他长篇大论也改变不了一个价值观已成型具有哲思的成人,也没必要改变。
不要多想。
如果可以,还要靠这些有未来的年轻人探索一切积极正面的可能性。
时代所趋。
柳望着欧尔麦特背影远去,连他都持有最普遍的中立态度。
时代所趋就是对的吗?二战结束不足八十年的日本和近四十年超能膨胀的社会,在乐观主义者和悲观主义者眼里,全然是两个不同时代。
耳边传来一群少年少女哀嚎,齐声善意的抱怨班任相泽狡猾。
绿谷都在绝望的谷底徘徊了,原来相泽居然谎称最后一名会被退学,唬住了一帮刚上雄英的孩子们。
柳远远看到相泽的龙猫笑,想起他是真把一个班的新生全部开除过的狠人。
他这次不是合理虚伪激励学生使用全力,而是改变主意,留住了全员。
柳知道相泽实际是个比谁都温柔的人,以他自己的方式。
以往的开除,都是出于与其给无希望的人渺茫希望,不如让其认清自己,这种残酷也是他的温柔之处……大概。
相泽结束课程,手臂夹着一叠记录表格朝柳走来,之前就看到他了。
柳注视他走近。
相泽被柳盯得不自在:看什么?口气横的像柳不该看一样。
看你。
正当相泽不知所措,柳澄清道:别当真。
……明天十九点,有时间吗?嗯。
最好早点来,我爸会在。
柳信任相泽的时间观念,他不信的是自家老爹。
相泽想打听一下岳父的喜好:那他……我爸喜欢一切我妈喜欢的东西。
一早想到这个问题的柳明确道,有我妈宠爱的你已经拿到免死金牌了。
心里没底的相泽勉强笑道:你妈真好。
柳一笑:这话听着怪怪的。
柳的笑露出一点牙齿,看着并不别扭,但没牵动眼尾的肌肉,更不在脸上多做停留,相泽看着他,明白柳无论何时都是这么笑的,也隐约认识到,柳其实是个很难快乐的人。
集合地点在柳女士家。
厨房的柳女士准备晚餐,柳浩章提前一个小时出现在了家里。
柳提前约定半小时掐点到,见到抱着公文包偷眼往厨房看又不好意思吱声的老爸。
妈。
柳自觉翻译老爸心音并扩音,我爸说离开这么久不回家对不起,他想你了。
柳浩章一脸感激。
厨房里只有锅碗瓢盆的响动。
爸,妈让你去死。
柳浩章为自己的尊严解释:这叫回避依恋型人格,对最爱的人不会好好说话,吝啬表达自己的真实感情,你妈就是这样。
柳转而问:什么案子?柳浩章对同为刑警的儿子谈起这些十分自然,他在幼年的柳请求下,常常带柳去案发现场,教他种种刑侦手段。
当然,这并不符合规定。
死者受害人是个八岁女孩,独自在家的时候被奸杀,第一案发现场仅采集到半枚不甚清晰的脚印,事态恶劣,特调我去做足迹鉴定,可惜鉴定结果大没用处,连凶手影没抓到。
柳翻看他公文包里密封文件袋内的案发现场照片,。
案子没告破,你怎么回来了?案发现场还有杯余温尚存的茶,受害人被杀前给凶手泡了茶,证明凶手是死者熟人。
柳浩章点烟找不到火,柳不知道家里哪有,作为丈夫,他竟也找不到,又打怵问女主人,只得放弃。
受害人父母曾经的债主搬来了这边,我这趟回来就是找这边当地警局配合调查。
形容凄惨的死者照片,柳目光落到她脸上,诡异的有些眼熟。
柳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个小姑娘,这种眼熟像是看到一个人和自己身边的人有点像的眼熟。
死者像谁呢……柳浩章把烟放回烟盒,接着道:我们围绕死者的关系网地毯式搜查,一无所获。
柳在面前茶几排开两张照片,点了点,柳浩章倾身,两张普通室内现场照片。
有什么问题?柳不言,柳浩章渐渐看出一点不对。
案发现场的照片的一角可以看到,放茶罐的柜子略高,孩子去拿应该需要小板凳,而板凳又在另一张照片离得有些远。
普通家境的八岁小女孩一般不会懂事到用暖瓶里的热水给客人泡茶,何况孩子就算有这个意向,来蓄谋作案的熟客会有这个心情等?茶是凶手作案后给自己泡的。
柳浩章愣了一愣,很快反应过来。
这不是熟人作案蓄谋杀人,而是惯犯临时起意!杀了人还有心情泡茶喝,真不是个人。
柳浩章无力气愤,咒骂了句又开始琢磨案情。
穷凶极恶,冷静异常,这种惯犯应该犯了不少案才达到这种程度,嫌疑人或许得从凶杀刑满出狱人群中查。
说着柳浩章收拾了照片便要动身。
柳手拄着下巴,目光凝在一处,还是有点不同的想法。
我觉得他可能无前科。
柳浩章有点偏重点:你咋这么了解变态杀人魔心理?毕竟你们在这桩案子抓不到任何线索,其它案子大概也一样。
无视自家老爹的无意义发问,柳自顾自道,正因非人般的冷静,他才强大,优先从无前科人群找凶手吧。
那可麻烦了。
柳浩章说着冲出家门,激动在背后门合上时消退,反应过来自己没跟妻儿说上除工作以外的任何话。
门口踌躇,手在门铃前抬起又放下,团团转了几圈,柳浩章最终转身……面前出现了一个头发规整的长发死鱼眼男子。
也许是买保险的,柳浩章不在意。
相泽默不作声的为他让路,对方带着一副遗憾不死心的样子快步走了,令相泽不禁怀疑这人是否撬门行窃未遂。
一进门相泽就对沙发上等饭吃的柳说:刚才门口有个鬼鬼祟祟的怪人。
那是我爸。
……他匆忙出门是?工作。
柳从厨房小隔窗看到柳女士一闪而逝的落寞表情,常事。
正因柳浩章明例在先,柳从职业英雄转行刑警去外地柳女士那么抗拒。
这案件凶手的异常冷静总让柳回想他哥那桩案子的凶手,柳很快回神,缓解气氛的说起自己小时候的事。
我记得我四岁看电视,发觉家里该有爸爸,就问我哥我为什么没有。
不知道偶尔匆匆而来匆匆而去的那个男人不是客人,而是父亲。
我哥说谁家都没有,邻居家也没有,电视里的爸爸都是假的,像哆啦A梦一样虚构的。
当时的邻居是另一户单亲家庭。
这种谎言很容易露馅吧。
相泽觉得他哥有点神奇。
我提前上的小学,家长会的时候,十七个小孩来十六个都是妈妈,还有一个小孩家长没来,所以谁都没爸和圣诞老人我信到小学二年级。
柳女士已面色如常的上菜了,相泽重点稳稳的问:关圣诞老人什么事?那年圣诞节,我爸夜里往我床头挂着的袜子里放礼物,没看清地面被地毯绊倒,砸醒了我。
柳一本正经的讲述往事。
从那以后我不仅知道了礼物都是名为圣诞老人的亲爹送的,还知道了亲爹一百六十斤。
……想笑就笑吧。
我忍忍。
所以还是想笑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