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猿山

2025-03-27 01:34:03

时间一晃而过,眨眼之间一夜过去。

天刚蒙蒙亮,空气清新,风和日丽。

杨纪带了百炼长剑,跃过窗子,一路下坡,沿着记忆,往猿山的方向飞驰而去。

穿过一片片山石、树林、荒野、灌木地带,杨纪终于到达了猿山的位置。

晚上的时候还看不出来,但到白天的时候,杨纪才感觉出这座猿山的恢宏、壮阔。

只见一座莽莽的大山如同洪荒巨兽一样横卧在大地上,散发出一股原始的气息。

山峦险峻挺拔,怪石突兀,一条大河从山上哗哗流泄而出,奔腾喧哗。

嗷!——吼!——远远的可以看到许许多多的灵猿,在茂密的山林顶端攀爬纵跃,极其敏捷。

这是杨纪第一次在白天看清楚它们的长相。

杨纪见过钢背猿,但这些灵猿和钢背猿不同,它们的长相介于猿和猴之间。

而且目中普通的透出点灵性。

另外,它们下肢粗壮,猿臂极长,一纵就是十余丈,弹跳力大的吓人。

它们的毛发并不都是一样的,杨纪站在山脚纵眼望去,山底下的灵猿普通是黄褐色带点青色,但是越往山顶的方向,灵猿的毛发颜色越深,甚至透出点黑色。

而且,越是往山顶的方向,灵猿的相面也就越凶,体型越高大,力量也强。

杨纪仔细回响,发现昨晚遇到的那两头袭击自己的灵猿倒是有些像山顶上面的那些灵猿。

我记得兰师姐说过,这些东西是有族群的。

莫非我昨天晚上遇到的就是灵猿中的巡狩。

杨纪暗暗好奇。

有族群就有领地观念,也就是说,自己只要一踏入它们的领地就会被发现。

想要静悄悄的不被发现,几乎是不太可能。

杨纪动了这个念头,立即就发现出不太一样的地方了。

猿山的灵猿虽然来来往往,自行其是,看起来没有异样的样子。

但是仔细看去,分明可以看到一些毛色微黑,长相凶猛的灵猿虽然跳来跳去,但目光却是一直打量着自己的方向,一脸不善的样子。

有点意思。

杨纪心中暗笑。

他一路跟踪到这里,又特别带上了百炼长剑,当然不是到这里带到回府的。

小纪,还记得那头灵猿的气息吗?带我找到它。

杨纪低下头,拍了拍手腕上的小纪,轻声道。

小纪的感知非常敏锐,远超人类。

杨纪虽然自己无法从一群灵猿中辨别出一只来,但是小纪一定可以做到。

咝!果然,小纪到杨纪话,嗖的一下跃下,一个闪烁嗖的一下钻入了莽莽的猿山之中。

杨纪大喜,衣袍一荡,二话不说,紧跟在小纪后面,追逐而去。

咕咕咕……嗷!——远远的,树梢上,一些皮毛较深的警戒灵猿看到杨纪钻出,立即不安的啼叫起来。

就在杨纪钻入猿山不久,哗啦啦,就像瀑雨一样,四面八方许许多多体格高大的灵猿怪叫着,沿着山坡往杨纪钻入的地方扑去……山上草木深深,落叶很厚,在地面积了厚厚的地层。

杨纪刚刚进去,就引发了一阵骚乱。

咕咕!——树冠底下,许多毛色较浅的灵猿三五成群聚在一起拣食着枯叶中的虫豸吃。

突然发现杨纪闯入,立即受惊,吓得四散奔逃。

这些灵猿好像很怕人啊!杨纪颇为意外。

从昨晚的情况来看,他至少接触了两拨灵猿。

一拨性格凶猛,体格高大,极富攻击性。

而另一拨就像眼前的这群,力量较弱,性情也比较懦弱,有点怕人,并不那么好斗。

来不及多想,小纪已经往山上去了,杨纪身形一纵,紧跟了上去。

吼!——刚刚掠出不远,狂风呼啸,一团巨大的黑影气势迫人,猛的从右侧的树顶上落下,咆哮一声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獠牙,飞扑而来。

噗!杨纪头也没回,长剑一抖,穿过眼珠直接捅入这头凶猿脑袋。

嗖!猛的一抽,这头灵猿全身颤抖,立即软泥一般扑倒在地上。

昨夜还筋骨强健,凶猛的无比警戒凶猿这回碰上杨纪,就像是纸糊的一样,一个照面就倒了下去。

这就是杨纪这次行动特意带上百炼长剑的目的。

这些警戒凶猿筋骨强健,全力一击都不一定打得死它们。

但是再强健不到眼珠和脑子。

对于杨纪来说,再强大的对手,只要找准他们的破绽,都能轻而易的战胜他们,不管是人还是灵猿都是一样。

呼!劲风呼啸,又是一头毛色深黑的凶猿扑落下来,寒光闪过,这头凶猿还没有落地,便笔直的跌落下来。

嗷吼!——树梢上怪啸阵阵,一头又一头的凶猿不断从树上扑落下来。

杨纪长剑如飞,所过之处,一头又一头凶猿横尸地上,根本没有什么能阻挡他的脚步。

不过即便如此,也无法阻挡住那些凶猿。

四面八方从树下跳下的凶猿越来越多。

当杨纪冲出百丈之后,突然眼前密密麻麻,几十只凶猿目光狰狞,从树梢上跳落下来,将杨纪围的密密麻麻。

嗯?杨纪脸色微变。

这些凶猿明显比之前的那批颜色更深,也更加机智,并没有像之前的凶猿扑上来。

而是隐隐结成了某种阵势,似乎想要一拥而上。

冥冥中,兰师姐的说的话再次在耳边响起。

这些家伙居然真的学会了武技和阵势。

杨纪终于明白为什么铁冠山的弟子轻易不到这里来了。

灵猿的武技他还没见识过,但是这些凶猿明显是会某种合击之道。

杨纪艺高人胆大,但眼前这副架势也由不得他不谨慎。

双拳难敌四手,何况是这么多的凶猿。

一个不小心,很有可能折损在这里。

咝!眼看双方一触即发,咝咝声中,一股令人战栗的寒潮突然汹涌而来,整个山林数百丈内气温狂降,充满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嗡!诡异的事情发生了,之前还目露凶光,摆出一副合击架势,不管死多少都要对付杨纪的凶猿们突然全身僵硬,皮毛瑟瑟发抖,一个个咕咕怪叫,眼中露出惊恐的神色,似乎遇到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

咕呜!——一声悲鸣,一头凶猿首先扑出,向猿山深处仓皇逃窜。

下一刻所有的猿群都咕咕怪叫,仿佛受到惊吓一样四散奔逃。

只一会儿,刚刚还挡在杨纪身前,结成军队一样猿群立即消失无踪,一只都看不到。

咝!树林后面,一条黑色的小蛇在腐叶上面慢悠悠的游了过去。

居然是小纪在前现发现情况不对,又游了过来,惊散了猿群。

小纪,还真是靠了你了!杨纪笑着抚了抚小纪的头顶。

天下事情一物降一物,杨纪虽然一个人对付不了这么多实力强悍的灵猿。

但是小纪作为万蛇之王,生物链顶端的存在,对于其他处于生物链中端和底端的存在却拥有巨大的克制和威慑。

毕竟,咬一口就能致命的毒蛇,哪怕是体型巨大的猿猴也一样要退避三舍,如避瘟神。

有了小纪的帮忙,杨纪在猿山之中顿时轻松了很多,几乎是如入无人之境。

只是小纪散发一下身上的冠王蛇气息,几乎没有灵猿敢跳落下来,连靠都不敢靠近。

眼看着跟着小纪一路快到了山顶,杨纪终于停了下来。

小纪,把气息收敛一下。

别把它吓跑了。

杨纪道。

小纪点了点头,收敛了身上那股万蛇之王的气息。

当初在平川城小纪差点因为身上的气息饿死。

不过现在,认了杨纪为主之后,已经能做到收发自如了。

不一会儿,小纪的速度越来越慢。

看来应该就在前面了。

杨纪心中肚明,距离那头偷走自己血气剑的灵猿应该已经不远了。

真是奇怪啊。

越往山顶的灵猿实力越高,等级也越高。

按道理,那头灵猿的速度应该还没有达到这种等级吧?杨纪心中暗暗诧异。

吼!——一阵阵充满暴戾气息的咆哮的声从前方传来,杨纪心中一动,长剑一抖削下一窜树枝做掩护,同时放慢速度,没着树木底下各个阴蔽的角落往前行去。

呼!几头毛色极深的凶猿踏着树枝,呼啸着从远处掠过,远远近近的听到一阵气急败坏的怪叫声,似乎是在交流着什么。

难道是因为我们?杨纪心中暗暗思忖,这座猿山现在似乎只有他们这对闯入者。

咝!就在这个时候,小纪身躯一拐,向着另一个相反的方向游去。

杨纪心中惊异,也来不及多想,跟着小纪走了上去。

咕咕!一阵低低的叫声传来,在满山猿啼中,不仔细还真是发现不了。

拨开树叶,看清楚后面的情形,杨纪心中骤然一喜:找到了!猿山山顶,一片光秃秃的红褐山石上,周围看不到一棵大树,石缝里连杂草都看不到。

一对体格一大一小,毛色相对较浅的灵猿正面对面啼咕着什么。

背对着杨纪的那只灵猿,足有七尺多高,微躬着身子。

在它头上皮毛的右侧,赫然露出一块黑漆漆的墨汁。

就是它!杨纪眼中闪过一抹雪亮的光芒。

他清楚记得昨晚用墨汁砸了它一下。

毫无疑问,眼前这只灵猿就是那只偷走自己血气剑和经书,在房间里大闹一场的灵猿。

这头灵猿显然没有发现杨纪,嘴巴一砸一砸,似乎正在喝着什么。

看清楚它手上的那件东西,杨纪顿时大吃一惊:法酒!——一个小小的坛子,装满着液体,那种粘稠的带点琥珀般的色泽,和杨纪在赵滑那里见到的非常相似。

唯一不同的是,似乎淡上一些。

呼!似乎是响应着杨纪心中的疑惑,山顶上一阵山风吹过,空气中立即飘荡着一股酒香。

法酒,真的是法酒!……杨纪心中狠狠的震动了一把。

如果说那种液体的颜色还仅仅只是法酒相似的话,那么含有多种芬香的特殊气味,就和法酒一模一样了。

怎么可能?这种地方怎么可能有法酒?杨纪彻底的呆住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法酒是只有大师兄级别才会被赏赐到的。

难道说,哪位大师兄都丢了法酒,被这些灵猿偷到这里来喝了。

不应该啊。

这种东西派里的大师兄们都看得极重。

轻易都不会丢失的。

杨纪心中暗暗奇怪。

他是因为不知道有灵猿,才根本没防备。

但是派里的大师兄、大师姐们不会没有防备吧?而且这么贵重的东西,总会有人看管的。

也就是这个时候,杨纪注意到了一点不一样的地方。

赵滑他们装法酒的坛子都是很小很精致的,但是这头灵猿手里的缸子却大很多,也粗糙很多,而且是石缸。

没有人会用石缸装这种珍贵的法酒的,而且杨纪留意到,这头灵猿对面的那头似乎是一头体型娇小的雌性。

而且在那头灵猿喝法酒的时候,一直眼神警惕,贼头贼脑的四处打量。

这……杨纪诧异不已,冥冥中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难道也是偷的?这个念头把杨纪自己都搞糊涂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法酒是从哪里来的。

石缸是怎么回事?还有那头雌性灵猿呢?一头灵猿偷东西给另一头喝吗?但是哪里来的啊?啪!就在杨纪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突然东南方飞来一块石头,啪的一声打在石缸上,巨大的力道将石缸击的四分五裂,其中的法酒也洒了出来,湿了一片。

轰!就在杨纪的意外的目光中,两头灵猿如遭雷殛,仿佛石化了一般,站在那里瑟瑟发抖,恐惧的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