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瞬间有那么一瞬的寂静。
本来想蹭个晚饭的骆思羽蓦地就从沙发上起身, 并且抱着自己的东西,悄悄地从两人身边绕开,溜出了房。
她一边拍着胸口, 一边背对着容屿眨巴了下眼睛。
加油。
她用口型比出两个动作后,便从她家里跑了出去。
走廊下的声控灯在刹那点开。
清静无声。
骆思羽靠在墙上, 将自己的高跟鞋穿好后,这便拎着自己的东西扬长而去。
房间内, 两人依旧还在对峙。
或者说是容屿单方面的。
没有。
骆思羽一走,姜沅的气势立即就垮了下来。
她走到容屿的面前, 踮着脚伸手勾住他的脖子, 将他的脑袋往下压着。
没有。
我不会对除你之外的任何人, 做这个动作的。
说完,姜沅便想要去亲亲他。
但是一反常态的却是容屿。
他委屈又可怜的将人平缓推开,手中抱着的鲜花有些被压扁。
姜沅有些不明所以的看他。
他不是最喜欢这些吗?难道是真的生气呢?容屿其实也没真的生气,一个女人而已,他觉得骆思羽还没办法给自己带来什么威胁,唯一能让他感到威胁的,只要姜沅的态度。
容屿。
姜沅试探着又叫了他一声。
容屿可怜巴巴的低着头, 将被压扁的话,一点点的重新给抚平后,这才递给了她:给你。
庆祝我们在一起的第一天。
以后, 我们在一起的每一天, 我都给你送花,好不好?姜沅接过容屿递来的花束,花瓣上还沾着露水。
露水正顺着花瓣的纹路滑下去, 流到根茎之中。
娇艳的玫瑰映着那张欺霜赛雪的脸, 满眼似都倒映出璀璨星辰。
沅沅。
我爱你。
*所以, 你们昨晚有没有那啥?姜沅闭着眼躺在床上,耳边全是骆思羽叽叽喳喳的声音:什么那啥?就是霸王硬上弓,然后酿酿锵锵呀!听着骆思羽理所当然且有些理直气壮的声音,姜沅倏然就感觉自己的手好像有些痒。
没,你想多了。
骆思羽,我平时已经提醒你,让你少看些那个娇妻带球跑的霸总小说。
骆思羽在那边长吁短叹的说了一通。
末了,她道:姜谌回来了,你知道吗?听见自个弟弟的名字,姜沅这才算是来了些精神:我都不知道,你怎么知道?周慕他们接到了姜谌,说是今天要给他接风洗尘。
骆思羽道,周慕、付清、徐清正他们都在,但是没叫我俩。
说着说着,骆大小姐来了气!他们怎么可以不叫我!他们是什么意思!不叫就算了!还敢发朋友圈!不行,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你等着我去找周慕讨个公道再来和你说!骆思羽火急火燎的挂了电话,她一直都是这般雷厉风行、说风就是雨的性子,姜沅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她拿着转身刚一转身,就被身后的人,捞到怀中。
他俯身在她耳垂上亲了亲:你和骆思羽的关系就这么好吗?一早就在和她打电话。
姜沅现在完全是累得不行。
她闭着眼想要将容屿从她身边推开,但她身后那人就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在她快要出声的前一秒,张嘴咬住了她的耳垂。
姜沅浑身就像通电似的,一个激灵。
紧接着,那边就传来那人恶作剧得逞后笑声,却是温温柔柔的,一下就将她心头微末的火气给浇灭掉。
她投了降。
你别这样。
姐姐。
青年温柔且充满诱惑的声音一点点的在她耳边响起,更是为她带来一阵酥麻的感觉。
我好喜欢你呀!原先刚开始听见容屿这些话,姜沅多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虽然面上淡定,可心中却还是多少带了几分羞怯。
但如今听多了,便有些毫无波动。
她敷衍着回了句我也喜欢你后,便累极的重新闭眼,是将吃干抹净不认账这一举动给体现的明明白白。
容屿其实也知昨儿他将人折腾的有些人,他如今可是温柔体贴的弟弟,有些事实在是不方便在做。
于是,他便将人放开坐了起来:沅沅,我去做早餐,然后就去公司练舞,你要记得起来吃饭,知道吗?嗯嗯。
听见他的话,姜沅这才想起他得去练习。
虽然很困,她还是勉强坐起来,张开手从后面抱了他一下:好好练习,不要太辛苦。
前半句倒是没什么,可是后半句却是将人给惹笑。
让我好好练习,又不让我太辛苦,沅沅这是想给我开后门吗?为什么不可以?姜沅打着呵欠反问。
青年身上的味道很好闻,清清淡淡的,有些像是松木香,但又不完全是,反而无端叫人想起立于云端与烟火的庙宇。
有一种佛檀的香味。
你身上的香味好特别,你用的是什么香水呀?容屿道:我不用香水,大概是我沐浴露的味道。
我家也没这种味道的沐浴露呀!还怪好闻的。
说完后,姜沅便撒了手,你快去吧,别迟到了。
至于早餐,随便给我点外卖就行。
这可不行。
容屿转身,揪住她还没完全躺下的身子,笑容温柔的倾身过去,在她眼皮上亲了亲,等我就行。
容屿往外去做早饭的身子有几分雀跃。
虽然姜沅也不知他在雀跃什么。
倒是一侧的手机发了新的消息。
是她弟弟姜谌的,让她回去一趟。
*她其实已经快有一年没见到姜谌。
这一年他都在国外读研,国外放假的时间和她们又不太一样,导致他放假回来的时候,她苦哈哈的在当打工人,天南地北四处跑。
好不容易等着她稍微轻松一些,他那边又在敢期末论文等等,反正诸如此类的事,简直是数不胜数。
不过姜谌的确是比她厉害。
还没正式毕业,已经是管理层一把手,不像她,还得靠着姜这个字进去。
姜沅将车停在车库后,正想要下车,就瞧见车库门口,正倚着一道修长的人影。
也不需要细看,也知道那人是谁。
上天似乎很是厚爱姜谌,眉眼轮廓无一不精致,可精致也不会显得女气,反而多了几分邪肆的凌厉。
姜沅换上高跟鞋,推开车门下去时,姜谌便踩着那一地光斑走来。
站到她的面前。
如今的姜谌实在是有些高。
姜沅本身也就是一米七二的个头,如今还穿了高跟鞋,但是站在姜谌面前时,还是矮了足足一个脑袋。
说起来,容屿好像与姜谌差不多高。
姜谌默不作声的接过姜沅手中的包。
我还以为你不打算回来先看看姐姐,就准备直接去和周慕他们浪呢!姜沅踩着高跟鞋小跑着跟上姜谌的脚步。
姜谌当然也注意到了,于是他立即就放慢了自己脚步,努力让姜沅跟上。
此时姜老爷子还没回来,宽阔的客厅里可谓是安安静静。
姜谌进去后,便停在了客厅之中:姐。
在这儿还是书房?姜沅被这话问得一愣,随后才道:你要是有事和我说,就去书房吧。
嗯。
姜谌冷冰冰的点头后,便拎着她的包走在最前面。
姜沅狐疑的跟在他身后。
她和姜谌都各有一个书房,相邻在三楼的尽头。
进到书房后,姜沅下意识就将给门关上。
对姜谌的书房她是最熟悉不过的,很快就在他的书房中找到自己曾经最喜欢的地方。
飘窗边上的小茶几。
和她的书房一个样。
只不过姜谌的书房在布置的简单大气,有一种冷硬的感觉。
唯有飘窗那一处,与这个房间都显得格格不入。
姜沅很自得在那坐下:叫我来书房干什么?难道是因为一年没有见到你姐姐我,想我呢?姜谌道:让你少与骆思羽玩。
你现在说这些话可就没劲了。
姜谌知道骆思羽在她姐姐这的位置。
虽然在□□上她随便又张扬些,但是对姜沅,的确是没话说。
从小就护着自己这位唯一的姐妹。
姜谌没在与她说骆思羽,而是说了另一件事:听说,你用姜家的名义投资了一档节目?你这不是才回来?消息就这么灵通?姜谌知道,姜沅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好疑惑的,毕竟爷爷不也知道了吗?或者说,整个燕京还有不知道?姜谌道:你不是很排斥进姜家工作吗?这次是为什么?我也不是排斥回姜家工作,只是那时候觉得自己还算年轻,可以在外面多闯荡一下。
姜谌懒得揭穿她的这些话,继续问道:既然回来,为什么要投资这个节目?我记得你以前对这块不感兴趣,对投资也不感兴趣。
你都说了,那是以前。
姜沅道,毕竟我投资的这档节目,并不会是一个亏本的买卖,不是吗?理由呢?没理由,就是觉得影视综艺这块,利润挺可观的,所以想要试一试水。
姜沅说着说着,便耸了肩膀,轻轻一笑,我觉得当个投资人不错,或者以后改行当制片人,也不是不行。
姜谌觉得不该是这样。
他和姜沅一起长大,他实在是太清楚姜沅的性格。
她绝对不是一个会因为这些理由就回到公司,而且还是搞什么投资的人。
她这人生性散漫随行,崇尚自由,绝不可能给自己画地为牢。
你要是愿意玩,那便玩,亏损也没事,但是姐姐,你最好只是因为,你想。
昏黄的光晕中,姜谌眉眼冰绡,隐约被寒霜覆盖。
他在怀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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