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向骆思羽证明, 姜沅还真是这样打算。
两人回到家中后,姜沅就非常惬意的在沙发上坐下,顺便用遥控开了客厅阳台的窗帘。
要不要去看看我弟弟走没走?不会真的跟进来了吧?我们这里安保还是挺严格的。
骆思羽虽是这样说, 却还是非常不放心的走到阳台往下看。
小区里只有零星的几盏灯还亮着,虽然不算是很明亮, 但也足够骆思羽看见她们公寓楼上的黑暗处,正站在一道修长的身影, 有猩红的火光在黑暗中闪烁,但是没一会儿就彻底消失不见。
骆思羽惊讶地倒吸一口冷气:姜谌实在是也太强了吧!你们还真不愧是两姐弟呢!姜沅翘着腿面无表情的扯动了下嘴角。
我没他这么变态, 谢谢。
骆思羽一手拉住窗帘, 一边回身, 只差没有将自己整个人都陷入到窗帘之中:一丘之貉,半斤八两。
毕竟,你们资本家的心,都黑。
姜沅笑着耸耸肩,紧接着便打开了自己的手机。
容屿发了许多消息过来,还有无数个未接来电。
她一边回拨着电话,一边走上阳台。
骆思羽知道她要和谁打电话, 在她开口前已经非常乖巧的将整个阳台都让给了她。
你就和你的小男友好好解释吧,我也要去和我小男友煲电话煲了!哼!骆思羽转头走时,还非常傲娇的留了个背影给她。
姜沅轻轻笑了下, 转身重新用手肘撑在栏杆上。
漆黑的天穹之下没有半颗星子点缀, 就连月亮也藏在云层之后,隐隐约只能瞧见一个模糊的轮廓。
电话还没接通。
这可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
姜沅对此也是一副纵容的态度,甚至是并不觉得容屿这般做有什么不对。
她见着电话打不通后, 便给容屿编辑了一通消息发送过去, 将人给安抚了下后, 这才转身回到客厅里。
骆思羽见着她进来其实还有些意外,毕竟她还没想到姜沅可以这么快的将电话打完,不过她都没有打,骆思羽也不愿意让好友受到冷落,于是随意敷衍几句后,便也挂了自己和男友的电话。
这么快就说完呢?你家这位小奶狗男友还真是挺好哄的。
骆思羽有些羡慕的说道,不像是我家这位,我还得哄他好久啊!早知道,我也找个这么乖的。
听见骆思羽的话,姜沅不可置否。
她去到厨房从里面取了两瓶冰过的水后,这才折身回来:没有。
骆思羽还在和自己的亲亲男友发短信,闻言还有几分茫然地问道:什么没有?姜沅叹气:没有很乖。
骆思羽可不信。
她伸出腿搭在茶几边沿上,流苏坠下,在空中晃荡,那双白净笔直的小腿此刻是一览无疑,实在是有些招人垂涎。
不过骆思羽倒是无所谓,甚至是在姜沅看过去的时候,还特意的显摆了一下:好看吗?姜沅点点头。
骆思羽无疑是好看的,全身上下就像是妖精似的。
说说看,你的小男友为什么突然就变得不乖起来?没接我电话。
姜沅说完后,忍不住笑了下,还挺可爱的。
骆思羽可不觉得这有什么可爱的,她伸脚在她大腿上轻踹了下:这叫恃宠而骄,懂?姜沅想起平日那人乖觉的模样,便道:偶尔一次,也算是闺中情趣。
他为什么不接你电话?姜沅想了想,眉梢眼底间浮动几分纵容:大概是在埋怨我,答应他的事情没有做到吧。
对此,骆思羽可谓是十分有心得的说道:无事,左右回去哄哄就行。
不过刚一说完,骆思羽便觉着事情有问题。
她拧开瓶盖,灌了自己一大口水后,便说道:所以,你没有打通你家小奶狗的电话,而我还以为你已经和他恩爱完,所以就主动挂了我家亲亲男友的电话。
姜小沅,你可真是害人不浅。
你自己去客房睡吧,我要继续和我男友打电话。
骆思羽从沙发上起身,一边走,一边朝着姜沅挥了挥手,晚安,小宝贝。
晚安。
姜沅对骆思羽家的确挺熟悉的,不过就是她有些认床,所以当她洗完澡躺在床上时,依旧是毫无睡意。
而手机,更是毫无动静。
她拿过手机又给容屿编辑了几条消息发送过去,但是那边却好像是打定了主意不理她她的几条消息都石沉大海,了无音信。
姜沅玩了几盘消消乐后,才稍微有了些睡意。
她切换回到容屿的聊天界面,想了想,还是发了一个晚安给他,然后就把手机调成静音,放在了一边。
而此时,另一处公寓里。
容屿一边和谢长迟几人喝着酒,一边在想自己要等多久才回姜沅的短信比较好。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姜沅对自己竟然这么没有耐心,发了几条消息,见着自己没有回复后,就干脆说了晚安。
这一波操作实在是让容屿有几分措手不及。
他垂眼看着手机上显示出来的消息,简直是恨得牙齿都在痒痒。
这么些日子的朝夕相对,难道在她眼中就是在过家家吗?容屿从来都没觉得自己这么挫败过。
他死死地捏着手机,侬丽的面容上是一片冷沉。
见着他如今这副模样,同他正在喝酒的几个兄弟都默契的避开。
唯有一个谢长迟,丝毫不惧的拎着一瓶还没开封过的啤酒上前,然后坐在他的身边。
喝一瓶?滚蛋。
谢长迟那张冷静斯文的脸上破天荒的有了几分笑:你家小野猫,惹你不开心呢?容屿转头,眼神冷寂的看着他。
对此,谢长迟也只是轻描淡写的耸了耸肩,尔后才说道:早前就与你说过,你看中的这位小野猫,爪子挺利索的,而且呀,没什么心,想要让她像你这样,时时刻刻对你牵肠挂肚,有些难。
要不,釜底抽薪?对于谢长迟的主意,容屿是敬谢不敏。
釜底抽薪这一招,可不是那么容易的,特别是对象还是姜沅。
要是抽不好,他和姜沅便真的是玩完。
容屿没说话,而是拿过一侧的酒灌了自己一口后,才道:你这招有效?试试?对此,容屿也只是轻描淡写的一笑,随后说道:倒也不是我不敢,而是要不您先打个样?何意?容屿轻轻一笑:沈阮。
刹那,谢长迟的脸立即就冷了下来。
他一把抢过容屿手中的酒,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那我可真是谢谢傅少的提醒。
不客气。
*翌日。
大概是睡在别处的缘故,姜沅并不像睡在自己家中时那么安心。
这天才麻麻亮,姜沅便非常清醒地睁了眼。
实在是没什么睡意,姜沅干脆起了身。
等她收拾好出来,准备点个外卖时,就瞧见骆思羽已经拎着早餐从外面回来。
你怎么起得这么早?姜沅见着刚想问她时,没想到自己反倒是被骆思羽先问了。
我还没问你了。
当然是出去跑步,顺便买早饭啊!骆思羽回答道,她将手中勾着的早餐提起来,对着她说道,正好你起来,早餐还热乎着,快来吃。
我还不知道,你有晨跑的习惯。
姜沅说着后,便跟着骆思羽坐到餐桌边上。
骆思羽提着早餐轻盈的在姜沅面前一转时,便说道:要不是我有健身运动的习惯,也不会有这么好的身材呀!毕竟我可是天天喝酒,我才不想自己年纪轻轻的,就有一个啤酒肚,那不得丑死吗?说完,大概是为了显摆自己健身的成果,她又往姜沅面前凑近几分:你要不捏捏我的腰,彭抿说,我的腰可舒服了。
一早的,你别在这儿和我说这些虎狼之词。
姜沅接过骆思羽手中的早餐,放在餐桌上。
骆思羽将外套脱掉后,就扔在一边,穿着小背心就坐到了她身边的凳子上:姜小沅,你弟实在是也够变态的。
姜沅沉默了一下:不会他还没走吧?骆思羽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拍了下她的肩膀:可不是吗?我刚买早餐的时候见着他,还和他打了招呼。
然后亲眼目送,他离开了小区。
还是昨晚的那套衣服。
姜沅觉得姜谌的这个耐性是真的好,就连她这个当姐姐都比不过。
他有和你说什么?或者让你捎带什么话给我吗?你怎么知道?骆思羽十分不可置信的问道。
姜沅轻轻一笑:毕竟是我的亲弟弟,你说我怎么知道?骆思羽颇为认同地点头,说道:那可不是吗?不过你既然这么了解你弟弟,不如猜猜你弟弟到底是说了什么?姜沅埋头将骆思羽买来的食物打开,油煎的香气很快就溢满了整个屋子。
他是不是说,不是每次都能这好运。
刚一说完,姜沅就瞧见骆思羽脸上立即就传来几分赞叹,那模样简直是恨不得对他们姐弟五体投地的。
姜沅冷笑一声,但心里已经盘算,自己的底下到底还有哪处房产是姜谌不知道,自己可以用来金屋藏娇的。
但是算来算去,好像都没有。
思羽。
不过——当姜沅看见正在吃东西的骆思羽时,双眼忍不住一亮,随即看向她道:你安置你那位小男友,是放在自己的公寓里吗?怎么可能?听姜沅说完后,骆思羽一下就挑了眉,我把他放在我的公寓,是我疯了,还是你疯了。
那你是安置在哪?当然是租得房子里。
骆思羽是说得理直气壮,不过是她瞧着姜沅后,手中的饭菜顿时也就不太香了。
她将手中的煎包重新放回去,对着她说道,怎么,姜大小姐准备下凡也学我等来一出金屋藏娇的好戏?不过呀,我得事先说明。
骆思羽笑着说道,不管是我那个小男友,又或是彭抿,说来不同,但本质上却是殊途同归的。
彭抿嘛,玩玩而已,也就是床上契合,至于我那位小男友嘛,新鲜感,再加上我也有几分喜欢,但是你要说日后长长久久的在一起,那是不可能的,他们都不会是我的一生伴侣,也不会是我未来的合法丈夫。
骆思羽说完后,又稍许的沉吟几分,继续又道:不过,沅沅你感情不像我这么随便,于是一开始藏着掖着的,倒不如直接和你弟弟坦诚布公。
姜谌还是挺看中你这位姐姐的,所以我觉得你要是不愿意的话,他会帮你吧。
这件事其实姜沅也不太说得准。
毕竟就像是姜谌说的,好像也没有比傅家更好地存在。
再说吧。
姜沅道。
见着姜沅撂了筷,骆思羽几口将面前的豆浆喝完:别再说了,这件事你可得想清楚,你要是真的选择了那个一穷二白的容屿,就得做好和家族对抗的准备,以及傅家的打压。
你该知道,傅家可是有产业在娱乐圈的。
这些事姜沅当然知道。
要不是因为傅家在,她这么急着回去想要在去娱乐圈投资是为了什么?还不就是怕容屿被傅家打压吗?我知道。
姜沅一时觉得有些头疼。
这事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骆思羽说着后,眼珠子滴溜一转,你知道为什么,我现在这么荒唐,我爸妈还有我哥都不管我吗?为什么?因为他们知道,我只是玩玩。
*姜沅开着骆思羽的车回到公寓时,一路上神色多少都有些恍惚。
是呀,从一开始不清楚,不理智的,只有她而已。
骆思羽平日行事虽然荒唐,但在这些事上,她的确比自己清醒。
姜沅心情复杂的从车库坐电梯上去。
公寓中一片安静,走廊上的声控灯依旧明明灭灭,只是刚一下电梯,姜沅冷不丁就闻见一股酒味。
酒味实在是有些重,姜沅不太自在的拧了眉。
她寻着酒味的地方抬头,一下就瞧见蜷缩成一团,靠在冷冰冰的墙壁上的青年。
长腿长手的他蜷缩在那,脑袋也死死地埋着,身边还散着几个空的啤酒瓶,绿幽幽的瓶身东倒西歪的滚在那。
而他身上正散发着巨大无比的酒味。
姜沅瞧着,心中一下就不是滋味。
昨晚,她没有回来,他是去酗酒了吗?各种念头萦绕上来,姜沅几步赶紧过去,蹲在他的面前:容屿?容屿?似听见臆想中人的名字,原先还与世隔绝的青年一下就抬了头,他白净的脸蛋被印得左右各红了一块,而且头发也凌乱不少,但是最让人在意的是,他的那双眼。
皎若春水,侬丽的不可逼视。
姜沅猝不及防的对上,一时就感觉自己的胸腔中,有什么东西正怦然而动。
他抬眼冷静地看着她,并没有露出像往常一样的欢喜来。
那目光就像是在审视一个陌生人。
姜沅被他目光瞧得浑身不是滋味。
忍不住又轻轻喊了句:容屿。
容屿冷静且坚决的拂开她伸过来的手:你不是不要我了吗?作者有话说:先更一章,还有一更。
晚点来捉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