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公司,前台惊呼:刘经理,今天好漂亮,怎么突然辞职了,我还想着和你学习一下怎么写文案呢。
小美一听,看来这件事知道的人很少,处处顾及了大家的脸面,没有闹得很难看,于是更加自信的走进了办公室,一推门,曹姐坐在那里。
你过来交接工作的吧,袁总和我说了,等我十分钟,处理好手上的事情。
曹姐从电脑前抬起头,用很严肃的脸说道,完全没了以前总笑脸相迎的谄媚。
这前后变脸速度真快,不由想起刚来公司时,同事特意警告过自己,要小心曹姐,只怪自己太自负,没想到一步一步掉进了她的陷阱,想想很是气愤,走过去问道: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结局。
曹姐头也没抬,一边敲打着键盘一边说道:都 30 岁了还这么幼稚,他好不容易申请到分公司做负责人,就是想在外面潇洒一番,搞点婚恋小插曲,而你如此恨嫁,像个小姑娘一样梦想着真爱,真是一拍即合,我做了什么不重要,关键是你做了什么。
啪得一声,小美将桌上叠着的文件夹扫落在地上,两眼圆瞪地说道:你太恶毒了!就是为了这经理的位置吗?曹姐一看,腾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直直地盯着小美的眼睛说道:我为这个公司工作了五年,五年,好不容易等到上任经理升职,这个位置本来就属于我,没想到半路招进来的新人,抢了我五年来应得的职位和薪水,是你恶毒还是我恶毒!小美一时语塞,曹姐又冰冷地说道:念及同事一场,顾及你的面子,我说服了袁总,对外宣称是你提出了辞职,算是保全了你在公司的最后一点脸面。
大家同样是女人,为什么当初你要那么煽动我,而不是劝阻我。
小美此时气势弱了一半,话语里夹杂着愤怒和无助。
这个职位我必须拿到,上有老下有小,老公不争气,我只能靠自己,不像你,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我能做的,就是尽量保住你在公司的最后一点尊严,不过袁总没这么大气,你可能在这个城市很多与集团有往来的企业都找不到工作了,上了黑名单,就不要去碰一鼻子灰了。
曹姐合上笔记本,带着得意地表情。
小美腿一软,往后退了几步跌坐到椅子上,曹姐给了她一个纸箱收拾自己的东西,并拿出交接工作的清单,开始一项一项清点签字。
整个交接过程,她都是懵圈的,最后辞职报告曹姐早就打印好了,只需她签上名字就好。
抱着纸箱从办公室出来,低着头匆匆路过办公区,不由地转到了秦松男的办公室门口,他的丑助理轻蔑地看了她一眼,冷笑了一声,说道:他走了,人家老婆上门了,自己做的好事还想瞒天过海。
小美突然想到,或许告到秦松男老婆那里的不是曹姐,而是这个助理,好像听同事在洗手间里八卦过,说总经理的助理怎么颜值这么低,和以前的一比真是一个天一个地。
现在想来,这个助理,是不是袁总远程安插的卧底,所以她一进入这家公司,不止成了秦松男离开老婆管控后瞄准的猎物,也一步一步落入了曹姐的圈套,还有袁总布的眼线中。
这么一想,浑身发冷,有几个要好的同事想过来说些离别的话,她慌乱地说有急事,小跑进了电梯,抱着箱子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风从裙底灌了进来,凉到骨髓,此时只想赶紧跑回公寓蜷缩起来,这个世界太可怕了。
蓬头垢面缩在公寓了好几天,饿了才想起吃点东西,清醒时为了避免自己多想,开始疯狂的看美剧和电影,让自己的大脑一刻都不要停歇,直到有天突然想起大姨妈已经超过一个星期没来了。
小美回想每次都是有安全措施的,不应该会怀孕,应该是压力太大了,所以才会推迟,以前也有过的,不来就不来,还省点心,反正三十岁了,半老徐娘,黄脸婆了,也没人娶,大姨妈有什么用。
想归想,可万一真的怀孕了呢,记得有次秦松男说这质量不可靠,好像有点漏。
当时她听了,哈哈大笑,并没有往心里去。
此时想起,一阵后悔,翻身打开床头柜,翻看秦松男留在这里的安全套。
拆了一个, 直奔洗手间,打开水龙头往里面灌水,抬起来一看,果然是漏水的。
小美吓得往地上一丢,缩进了被窝里。
这到底是谁在往安全套上扎针,目的又是什么,什么时候开始周边布满了邪恶之人,到底暗处还有多少人想害自己,这床底下有人吗?那窗帘后面有人吗?刚点的外卖放在桌上,会不会有人偷偷下毒,吓得她跳起来,把外卖往垃圾桶里一丢,一阵抓狂。
这时她特别想打电话找个人说说,躲在被窝里翻电话薄,第一个想到的是谢叶红,毕竟她见证了自己好几段感情挫败,帮自己追前男友的欠款,陪自己治愈情伤,这世上没有比她更懂自己的了。
可一想到最后一次见面,两人闹得很不愉快,自己说了那么严重的话,还有什么脸打电话倾诉,接着翻到了前同事桃子的电话,算了,她现在和有钱男友过得很么自在,怎么能理解我的心酸,翻来翻去,一个说话的人也没有,索性关了机。
她往床上一躺,生无可恋,未来没有一丝光亮,如果真的怀孕了,接下来怎么办?家里没有验孕棒,她也不想去买,只想等待,等着哪天清晨醒来,肚子一痛大姨妈来了,只有这来了,才能结束自己做了别人小三的耻辱,只有这样她才有勇气走出这个公寓。
一天,两天,三天,过去了,大姨妈依旧没来,小美看着镜子憔悴的自己,恨秦松男,恨自己,恨这个世界!眼泪好像已经流干了,心里有满腔的愤怒、委屈、羞愧想要找个出口倾诉,浑身肮脏得想去浴室一遍一遍地冲刷,可是全身没有一点劲,连眼皮都变得异常沉重,抬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