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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生当做人杰 第二十章 冰石乱坠

2025-03-27 13:43:26

眼看面前又是无数毒蛇和漫天暗器,雪莱小姐和公输先生自顾不暇,洛小姐那迷糊的脑袋终于弄明白成堆的黑衣人中哪个才是帮她的,但已来不及救援,这一瞬间,我觉得我是死定了。

然后,我的脑海中闪过一道电光,想起火太子穆华曾经用过的一招剑式,当时葛劣化作无数分身,从各个角落攻向穆华,穆华就是以那招剑式进行抵御。

于是,我对眼前的毒蛇和暗器看都不看,一剑插向地面。

刹那之间,狂风卷动,将面前的毒蛇和暗器全都卷开,与此同时,夜空云气乍现,砸下无数冰雹。

冰石乱坠。

冰石乱坠并不是穆华玄冰十式中的招式,尽管如此,我却仍多次看到他在与葛老头交手时使用出来。

那些黑衣人被砸得四处奔逃,不知如何躲避的毒尸被冰雹击中,一一爆开。

以洛小姐、公输先生、地缺子和那名同时神机门六大弟子之一的黑衣人的能力,自然不会伤在这覆天盖地的冰雹之下,饶是如此,这些冰雹还是让他们穷于应付。

雪莱则立在贺兰薛身边不断射出火箭,将昏迷未醒的贺兰二公子一同护住。

但是那些普通的神机门弟子就没有那么好运了,或死或逃,或是被突然炸开的毒尸波及。

地缺子和他的那名不知是师兄还是师弟的黑衣人发现形势不妙,抽身便逃,我趁势一剑脱手飞出,将那黑衣人的身体贯穿。

地缺子突然发现只剩自己一人,心胆皆寒,掠上残破的屋檐要往城外逃走。

我心想除恶务尽,于是掠过去抽回长剑,也跳上屋檐。

此时,漫天的冰雹已经散去,洛小姐在我身后呆呆地问:这个人是谁,为什么要帮我们?我心中嘿嘿直笑,心想自己戴上面具穿上黑衣的举动果然是明智之举,这样他们就不会知道我就是曾经从他们手中骗走麒麟的少年。

正在这样想的时候,却听到雪莱小姐的声音传来:洛,你怎么不认得他了?他不就是我们刚才在街上遇到的那个阿诺么?我一头栽在屋檐上。

不是吧?这样她都认得出来?抬头看去,见地缺子已经跃上城头,消失无踪,与此同时,却又有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追在他的身后。

我跳回地面,在那里,狩兽三人组已经会合一处,公输先生正以真气替贺兰薛祛毒疗伤。

满地的碎冰在青色月光的映射下散出光华,却无法遮掩那些尸体和血迹留下来的丑陋。

洛小姐将我脸上的木制面具和身上的黑衣打量了一遍,郁闷地看向身边的同伴:雪莱,你是怎么认出他的?我也很想知道。

雪莱小姐却只是掩嘴笑了笑,没有回答。

摘下面具,脱下黑衣,我朝着两位小姐呵呵笑着。

雪莱小姐脸上的微笑突然变冷,定定地看着我:你到底是谁?我正想着该怎么回答她,洛小姐已在旁边疑惑地问:雪莱,你怎么了,你不是认出他了么?他就是那个在兽园打杂的小子!雪莱颇为无力地看了洛小姐一眼……其实我真的很明白她的感受。

细心聪明的雪莱,粗心大意的洛,这两人到底是怎么走到一起的?有什么问题么?洛小姐还在那不明白地问。

问题大着呢,雪莱无奈地说,洛,你也看到他刚才的功夫了,神机门六大弟子被他一下子杀了两个,那些黑衣人也大多都是死在他召来的冰雹之下……他哪点像是在兽园打杂的人了?洛小姐这才反应过来,也开始狐疑地看着我。

我其实很想告诉她们我真的只是一个在兽园打杂的,不过我怀疑她们会不会信。

此时,贺兰薛已经在公输先生真气的帮助下苏醒过来,在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后,看了看地面那些还未溶化的冰屑,又向我看来:冰莲劲?这位兄弟莫非是莲心派的人?难怪云兄会来相助我们,莲心派乃是名门正派,与一向邪气的神机门素来不和。

云兄可是与我等一样,来这凤凰城中调查所发生的异事?原来是这样,洛小姐点头,为了调查神机门在背后搞什么鬼,你竟然宁愿藏身在兽园里打杂,这份决心和毅力,实在是让人佩服?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啊?我想了想,觉得好像从穆华那听到过莲心派这个名字,穆华自己好像就是出自这个门派,记得他好像还提到过什么奇门五行,又说这莲心派乃是奇门五行之一。

不管怎样,既然他们把我当成莲心派弟子,我也不想多作解释,毕竟这比告诉他们我是另一个世界的人,又在冥渡跟早就死了一百多年的两个绝世高鬼学了功夫要让人容易信服得多。

我错开话题,向狩兽三人组说道:说起来,我只知道三位的姓氏,却还不知道三位的大名……这个嘛,洛小姐微微一笑,我还以为你早就知道呢。

我姓洛,名叫小姐!雪莱小姐左手平伸,右手握拳放在左手手心,抱拳道:我姓雪莱,跟洛一样,也是名叫小姐。

不是吧?我傻傻地看向公输先生,难道说……你复姓公输,名叫先生?公输先生笑道:云兄弟好聪明。

聪明你个头。

以前每次提到这三个人,阿木总是先生小姐的叫,我还想阿木真是一个好孩子,背后提到别人都不忘使用尊称,搞了半天,这就是他们的名字?这次如果没有云兄弟出手相助,我们可能就危险了,公输先生问,却不知接下来,云兄弟又要做些什么?这还用问么?我说:听几位刚才与地缺子的交谈,地缺子的师父多半也在这附近。

似乎他还是在一百多年前与玄冰穆华、鬼风葛劣齐名的人物……不错,公输先生说道,虽然算起来,神机门门主木藏子起码已有两百多岁,就算是绝世高手,一般也活不了这么久,但神机门有些不同,此派一向擅长行尸役鬼之术,木藏子精通一种叫修罗神机的可怕术法,只要收集一万具新死尸体,便可让他开始腐朽衰老的身体再得新生,每作一次法,便可活上六十年。

此时凤凰城中惨死的军民尸体,多半就是被他收集了去。

那还等什么?我说,我们赶紧逃啊。

那可是活着的穆华和葛劣,不逃难道还等他找上来,为他的死鬼徒弟报仇?贺兰薛哼了一下,狩兽三人组对望一眼。

有什么问题吗?我小声地问……我的建议很好啊。

不,没有问题,公输先生笑了笑,抱拳道,既然如此,云兄弟便请先行一步,如果有缘,我们日后再行相见。

我终于明白这几个家伙想做什么,低声问:你们不会是想打上门去,找木藏子的麻烦吧?他可是一百多年前的绝世高手啊,这里有人是他的对手么?应当没有,公输先生道,但反过来想,既然我们在这里杀了他的两个徒弟和一众门人,他也没有出现,那多半就是他的修罗神机之术仍在关键时期,新的身体还没有生出。

如果这个时候找上门去,或者可以打断他的作法,让他再活六十年的美梦功亏一篑。

洛小姐恨恨地道:像他这种人,如果再让他多活六十年,还不知道要被他害死多少人。

我想了想,盯着这四人看: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第一卷 生当做人杰 第二十一章 你才是大侠,你全家都是大侠!雪莱小姐不解地看着我:你为什么要这样问?你们明知道凤凰城里有古怪,却还是冒着危险跑来查看,你们明知道不是木藏子的对手,却还是要跑去找他麻烦,我说,你们不是专门以狩取幻兽和野兽为生的猎人么?为什么却要做这种明明跟你们没有多大关系的事?公输先生道:我们当然是以猎兽为生的幻兽猎人。

是是,我使劲点头,其实我也有一个秘密要告诉众位,那就是……我真的是兽园里一个打杂的。

公输先生与另外三人对望一眼,笑道:好吧,不瞒云兄弟,其实我们在暗地里还有一个特殊身份。

不知云兄弟是否有听过‘暗侠义’这个名字?暗侠义?我疑惑地说,我只知道有个侠义门。

侠义门乃是官方所办的侠义组织,公输先生道,所谓侠以武犯禁,数百年来,侠义之士为了伸张正义,往往不惜以武乱法,甚至将小恩小怨斥之于血腥格斗。

大昊皇室为了杜绝这类犯禁之事,于是想出了侠义资格认证这一手段。

想要被称作侠客,不但要经过认证考试,还需要通过各种道德考验。

虽然皇室的初衷并没有错,但时至今日,官方的侠义资格考试早已被有权有势之人滥用,豪门子弟在侠义学院里混个几年,便可以轻易获得侠义资格,而真正锄强扶弱之人,却反被视作匪徒乱党,到现在,侠之一字,甚至已成为民间百姓嘲笑那些空有侠义名号,其实却手无缚鸡之力的富家子弟的贬义词。

洛小姐哼了一声:我就曾在一个村子里看到两个小孩子打架,其中一个说另一个是大侠,另一个孩子马上骂回去,说‘你才是大侠,你全家都是大侠!’我:……我现在才明白当我把穆华称作大侠时,他看上去为什么那么不爽。

大侠的意思就是人渣、败类、无耻之徒……那你刚才所说的‘暗侠义’又是什么?我问。

‘暗侠义’其实是一个最近才在民间悄然崛起的非官方组织,雪莱小姐低声说道,这个组织并没有什么严明的纪律,也没有崇高的口号,它只是由一群有着同一信念的人自发建立起来的民间公会,目的是为了让真正的侠义精神能够再次被世人所熟识。

这个组织里的人,都不需要什么侠客或是大侠的名号,也不是为了博得让人喝彩的声名,他们唯一的信念,就是让自己这一生的所做作为,能够真正配得上这个‘侠’字。

为了与官方的侠义门相区别,这些人就将他们所建立的这个组织称作‘暗侠义’,意思是‘虽行侠义,不需人知’。

好一个‘虽行侠义,不需人知’,确实,不被人知道的侠义才是真正的侠义,如果做了一点好事就大张旗鼓地宣传,恨不得人人都知道我是大侠,那就不是行侠,而是作秀了。

我叹道,想必,你们四个人都是这个组织里的人吧?所以才会明知道这里有危险,还要不顾自身安危地跑过来。

正是,公输先生沉声道,所谓侠,就是要言必行,行必果,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侠之大者,舍己从人,为国为民。

如今,木藏子为了他一己之私,害死了上万百姓,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我辈中人,更应该……我明白了,我抓住他的手,热泪盈眶,四位义薄云天,侠气冲霄,令小弟十分佩服,你们的可贵精神小弟永世不忘。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小弟就先走一步了,希望四位能够战胜木藏子平安回来,小弟精神上对四位大哥大姐全力支持,再见!我跳上屋檐,飞掠而去。

一边飞掠,我一边将真气聚在耳鼓,果然听到公输先生懊恼的声音:靠,亏我说了这么多,他居然就这样跑了,我还想忽悠他跟我们一起去呢。

洛小姐哼了一声:胆小鬼!云兄弟是个聪明人,雪莱掩嘴笑道,哪像你们,被蓝姐姐忽悠个几句就热血上涌,冲动之下加入了暗侠义,弄得我现在也不得不跟着你们替她累死累活。

洛小姐:哼,反正他就是一个胆小鬼!我笑得肚子疼……我算聪明人么?这个问题我自己也不好回答,很多人都觉得自己聪明,但很多时候,蠢人之所以会是蠢人,就在于他明明不聪明,却非要觉得自己聪明。

小时候的我,还是很有正义感的,喜欢看奥特曼打怪兽,喜欢扮演各种英雄。

至于是什么时候开始明白正义必胜只不过是一种虚假的愿望,我却已经忘了,我想,有些东西是不用他人告知的,随着对生活一点一滴地了解,它自然能够让你明白……或是让你不明白……虽然不再相信电影里的英雄,但就算是已经长大,对于这些虚假英雄的存在也还是不会遗忘,我想,这就是像超人或是蝙蝠侠之类的电影总是时不时的会被人拿出来翻拍的原因,因为……每个男人的心中,都有一个英雄梦。

我并没有真的离开,这让我觉得自己或许真的不够聪明。

我站在山岭上,看着天际现出的那第一道晓光。

麒麟从远处的荒野向我奔来,停在了我的面前。

我摸了摸它的毛发,问:找到了么?它就是追着地缺子悄然离开凤凰城的那个黑影。

麒麟低吼了一声,我翻上它的背,让它带着我往远处飞驰。

清风拂面,挟着芳香的清香,让人有种惬意的感觉。

来到一座山谷前,我看到前面有人来回巡视,知道这里就是地缺子昨晚回来的地方。

神机门门主木藏子,很可能也就藏身在这里。

就像公输先生所说的,昨晚我们杀了木藏子的徒弟,他却没有找上我们,由此便可推断出他新的身体还没有完成。

这个时候很可能就是他最虚弱的时候,如果在这个时候杀进去,将有很大的机会除掉他。

而在看到这山谷里的神机门弟子一副小心戒备的情形后,我相信公输的这个判断是正确的。

就算是为了不幸死去的阿木,我也绝不愿放过这些家伙。

我等了一段时间,果然看到身后的山岭间转出狩兽三人组和贺兰薛的身影,看来这些人亦有着一套寻踪觅迹的本事,这么快就找了上来。

我在麒麟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声,它立时闯入山谷,紧接着便是几声尖叫和警告,一阵混乱之后,有不少人追着麒麟出了山谷,却在外头偶遇到了找上门的那四个人。

战斗很快就打响,趁着这些神机门弟子的注意力被麒麟和那四人吸引住,我悄然地掠进了山谷。

在一个地道前站立着两名神机门弟子,他们一看到我,马上便要向地道里的人出声警告,我却已无声无息地划出两道剑花,同时划破他们的咽喉。

如果说刚离开冥渡时,我对自己的能力还是有点不够自信,那昨夜在凤凰城里的那一战,则让我信心倍增。

我想,并不是谁都有机会观摩到像穆华和葛劣这种级别的高手之间的较量,再加上他们时不时地放慢速度,让我看清他们的招式变化,虽然他们没有用言语教我更多,但他们的武学已一点一滴地渗入了我的心灵。

我要做的,仅仅是将用心灵学到的那些技巧发挥出来。

借着微妙的身法,我潜入了地道……第一卷 生当做人杰 第二十二章 她的名字叫伊露!地道内部比我想象中的更大一些,而且守备也更加森严,狭长的一段距离就安排了三个人,而且每人之间还相隔着一段距离。

我直接冲了上去,一剑杀死一人,另外两人同时看了过来,想要发出声音,而我瞬息之间连踏七步,七步过后,我已从他们身边掠了过去,而这两人一同捂着被削断的咽喉,睁着难以置信的眼睛,扑倒在地。

这是子午莲花步,七步之类,神鬼迷踪。

当然,子午莲花步虽然堪称羚羊挂角,玄之又玄,但对于真正的高手来说,也并非是全然无迹可寻,尤其是对于葛老头这与穆华在冥渡斗了一百多年的老家伙来说,穆华踏出第一步时,他便已知道接下来六步该如何应对。

只是,天底下又有几个葛老头?靠着这种突袭战术,我进入地道深处,但最终还是遇到了强敌。

一名神机门弟子在我向他冲刺的那一瞬间急速闪开,有若蝙蝠一般挂在了顶壁上,这人身材矮小,一双眼睛却锐利异常。

什么人?他冷冷地看着我。

你又是谁?我猜想,这人有如此身手,多半也是木藏子的六大弟子之一。

天行不义,是为天残,我是天残子。

他盯着我。

我正想着这些人的报名方式还真是无聊,直接把名字报上来也就是了,好端端的还要加上一句,真是吃饱了撑的,他却双手一张,作出即将扑来的架式。

我正自凝神戒备,却又突然心生警戒,往旁边快速一闪,刚好闪过了从身后向我刺来的一支短剑。

我竟然连这名敌人是怎么到我身后的都无法弄清。

更奇怪的事,当我闪开之后快速回头,却又没看到有人。

那人竟又神出鬼没地消失了。

我看向天残子,眼带疑惑。

天残子冷笑一声:山流石转,是为山隐,他是山隐子。

你既然能够躲开他的背刺,倒也了得。

把你的名字说出来,让我看看你到底有何来头。

我背靠石壁,用视线搜寻着周围的每一个角落,每一条影子,同时随口答道:我姓云,叫云诺。

云诺?天残子皱眉道,没听说过。

我心想,你没听过我的名字,这很正常,我没找出山隐子的藏身之处,那就有些不正常了……那家伙到底躲在哪里?这段地道就只有这么宽,一条路直通到底,也没有什么多余的杂物可供人躲藏。

难道说那家伙一刺完就能马上退到数十丈之外,连残影都不让我看到?那就不是快如闪电,那是比闪电还快了,闪电至少还会让人留下视觉残影。

我的子午莲花步也仅仅是七步之内才有如此效果。

仔细一想,我又觉得不太可能,如果那人真有如此本事,那就算穆华复生只怕也不是他的对手,那他就没必要一击不中,马上闪开。

而且,他真要有那样的速度,刚才那一剑我根本不可能躲得开。

但我确实没有找到他的藏身之处,就算他会隐身,难道他还能连呼吸和心跳都完全停住,让人找不到一丝一毫的存在感?我的额头开始冒出冷汗。

你已经无路可退,天残子缓缓向我逼近,在他的袖中飞出八枚飞刀,夹在左右两手的指缝间,又来回抛飞,那森森寒光耀花了我的眼,同时也让天残子的嘴脸更显狰狞,只要你跪下来向我求饶,再自废武功,或者我可以不杀你……我会把你培养成毒人,让你替我出生入死。

那还不如死。

是么?那你就去死吧。

天残子身形一晃,做出扑过来的架式。

我却将身子往前一踏,长剑往后急甩,叮的一声,刺入我身后的石壁上。

天残子完全呆住了。

我回过头来,见石壁上溢出鲜血,同时还有一张脸和半截匕首从上面长了出来。

匕首上绿光隐现,显然涂有巨毒,那张脸上的眼睛却仍在睁着,看上去死不瞑目。

我想,这个人应该就是山隐子。

你怎么知道他是躲在你背后的石壁里?天残子死死地盯着我。

是你告诉我的。

天残子沉默片晌:我是怎么告诉你的?我说:你说得太多,也做得太多。

要想杀我,你应该直接冲过来,而不是像刚才那样一边说话一边把飞刀拿出来玩杂耍。

像你们这种人,怎么会随随便便让别人看到你们的兵器?所以,你的目的并不是要杀我,而是为了吸引我的注意力,好让山隐子偷袭。

这就像魔术师在台上所做的表演一样,用一只手玩弄道具,让观众把视线全都集中在那只手上,然后用另一只手悄悄地弄鬼。

但是,我继续说道,我背靠石壁,眼角的余光已将整个地道全都警戒在内,按理说不应该有人偷袭得到我。

但你却显得太过轻松自信,显然是认为山隐子一定会偷袭成功,于是我猜测……那个人能够躲在石壁里。

如果我的反应慢上一步,只怕已经被山隐子从背后一击致命了,想到这里,我也不禁感到一丝后怕。

虽然我还是没有弄明白一个人怎么可以躲到石头里。

看来你确实聪明,运气也不错。

天残子淡淡地道,山隐子是师父从废墟里捡来的孤女,天生就具有地行的异能。

原来这种能力是天生的?天残子道:有一次,浮游的熊人族屠杀了混沌河边的一个人类村庄,村子里的女人都靠着翅膀飞走逃命,男人全都被熊人族杀死。

然而,在那个村子里,却有一个还没有学会飞翔的女孩,当熊人族开始屠村的时候,她的母亲已经弃她而去,父亲也已经死了。

她一个人缩在地窖里,祈祷着不会被人找到,但是那些熊人仍然打开了地窖,那个女孩过于惊慌害怕,她拼命地往墙角里缩,希望那些熊人不会看到她。

结果,那些熊人在地窖里搜了一遍,竟然真的没有看到她……她竟然缩到了墙壁里。

我看向染血的石壁,这才注意到那已是凝固的脸看上去是那般的稚气,壁上的一条条血丝也隐约勾勒着一个窈窕的身影……死在石壁里的,竟然是一个女孩子。

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我缓缓地道,你想让我内疚么?如果我不杀她,她就会杀死我……不,她不会杀死你……她从来没有杀过人。

怎么可能?我指着石壁上露出半截的短剑,剑锋之上绿光萦绕,冷笑道,她的匕首上分明涂了毒素。

真正致命的剧毒,怎么会发出这么引人注目的光芒?她的剑上涂的只是催眠毒素。

天残子说,只要是被她击倒的敌人,我就任由她处置,虽然她事后总是偷偷把那人放走,再告诉我说她已经把人杀了,但我从来没有揭穿过她。

沉默许久,我说:就算这样,我也不会为自己杀了她感到难过,我不喜欢随便杀人,但我也不觉得在这种情况下,我有更多的选择。

像我们这种人,就算死了,也没有资格让别人替我们难过。

她既然跟我们在一起,这也同样是她的命。

天残子从壁顶落下来,与我面对面的站着,我并不指望你会因为杀了她而感到内疚,但我至少希望,你能够记住她的名字……她叫做伊露!将这个名字在心里默默地念了几遍,我点了点头:我记住了。

不管怎样,这个女孩总是死在我的剑下,我想,我有记住她的义务。

一手前伸,一手后缩,天残子弓着身子,八枚匕首在他的十指间寒光闪闪。

他冷冷地看着我:不过,也许我根本没必要让你记住她的名字,因为接下来,你将会变成一个死人。

也许死的人是你。

我从石壁上慢慢抽回带血的长剑,还有一件事,她的名字叫做伊露,你的呢?你真正的名字又是什么?像我这种人……没必要让人记住我的名字!天残子面无表情地说完,双手一挥,八枚匕首同时向我划来,纵横交错,时快时缓,每一条轨迹都令人难以看清。

这一瞬间,我的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在冥渡岸边,穆华曾经一剑化百剑,以近乎无处可躲的威势击向葛劣……当时的葛老头是怎么应付的?我回忆着葛老头的每一个动作,身子前冲的同时来回摇动,有若卷舞落叶的秋风,明明无处不在,却又无迹可寻。

这是摩罗十八叶中的……一叶凋零!……。